在高一九班,颜子舟毫无悬念拔得头筹。第二名却让很多人大跌眼镜——王颖菲,这是一个平时非 常(炫…书…网)低调的女生。叶小夕考了第五,而夏央只排到了第十一名。
初中的时候,夏央的成绩虽然不太稳定,但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她甚至还爆发过一次小宇宙,考了年级第一。所以现在这个成绩让她非 常(炫…书…网)困惑:自己的成绩到底是什么水平?为什么比颜子舟差了这么多?
叶小夕对自己的成绩比较满意,不过她没有忘记安慰夏央:“没事的,夏央,这才是高中第一次大考呀,莫泄气,我相信你的!”
结果成绩出来的第二天,这个相信夏央的人没有来上学。夏央不放心,中午打了个电话到她家,才知道她生病了,今天请了病假。夏央本就心情极差,这下连个说知心话的人也找不到,活动课自己在食堂简单地吃了晚饭,就回教室了。
出乎她意料的,苏弈没和平时一样去打篮球,而是坐在林伊座位上和颜子舟说着什么。见她进教室来,苏弈难得地对她笑着:“何夏央!”
“有什么事么?”夏央怀疑他是不是为叶小夕而来。
“嗯,问你一下,叶小夕她……是不是生病了?”苏弈的表情有一些不自然。
“是啊……”夏央点点头,然而心念一转,想逗逗苏弈,“哎,你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到她家问呢?”
“哦,我没她家电话的。”苏弈低头,“嗯,谢谢你了。”
“不客气哈。”她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还没有放过他,“对了,今天星期三,晚上有奥英培训的,要不然你也去吧,帮她记下笔记什么的。”说完她立马觉得自己的提议实在不切实际,苏弈一定不会答应的。
“嗯……那也行。”苏弈的话让夏央有点措手不及,“马上我跟你们一起去,只要带笔记本就可以了吧?”他起身,拍了拍颜子舟肩膀,回到座位。
夏央也回了座位,满头大汗的乔哲宇立即递上英语报纸:“高材生,问你一个问题吧。”
“你说。”
“这个walk,是I walk my dog along the river这样用么?”
“是啊。”
“哦,那么I walk you to your home。”他嬉皮笑脸的。
夏央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是把自己比作小狗,如果放在平常,她一定立即毫不客气地回嘴。可是现在她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没有吃晚饭导致的胃里空空,很没有底气;也像是知道了考砸的消息,担心回家没办法交代。总之,她不太想搭理乔哲宇。刚好林伊袅袅走来,她就连忙收拾了文具,准备去上奥英。
生活中难免有曲折离奇的发展,恋爱失恋也好,生离死别也好,有些是水到渠成,有些却是毫无预兆。
常常犹豫,如果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是要选择提早知道生命的轨迹,还是选择继续保持它的神秘感呢?
第六章(1)
阶梯教室一。窗外是漆黑的夜空,显得教室里面灯光格外明亮,仿佛能照亮每一个角落。
这一次苏弈坐在中间了,夏央在左边,颜子舟在右边。因为老师讲课比较平淡无味,他们三个人在下面就聊起天来,其它班的人也是如此。
颜子舟和苏弈悄悄地说了什么,苏弈的表情严肃起来,跟他说了几句。夏央勉强听到“喜 欢'炫。书。网'你”“小伊”和“乔”这三个词。她知道“乔”是苏弈管乔哲宇的昵称,骤然发觉不对劲。怎么会,把这三个人扯到一起?
“哎,”她拽拽苏弈的袖子,“你们在说什么?”
“不能跟你说。”
“哎,苏弈,我听到了哦。”事关颜子舟,夏央实在很想弄清楚,所以违背自己的本性,厚着脸皮继续拽苏弈的袖子,“你们在说小伊哎。”
“真的不能跟你说。”
“我猜猜,总行了吧?嗯……是说乔哲宇喜 欢'炫。书。网'小伊?”
“那必然的。”
“那么……小伊喜 欢'炫。书。网'颜子舟?”
“瞎说,小伊明明喜 欢'炫。书。网'乔。”
夏央的心沉了下去:“那么……是颜子舟喜 欢'炫。书。网'小伊?”
“嗯……但是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他知道了会生气的。”
生气?生气?是他会生气,还是她会生气?夏央的心慌慌的,一时间苏弈的声音变得空灵,在高空飘来飘去。
他,他真的喜 欢'炫。书。网'小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苏弈都知道呢?为什么我是从苏弈那里知道呢?为什么他要喜 欢'炫。书。网'小伊呢?林伊她,除了漂亮,还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很撒娇的语气,多么做作呀!他为什么要喜 欢'炫。书。网'这么一个做作的女生呢?而且,她还有男朋友……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喜 欢'炫。书。网'你的……
小夕,亲爱的小夕,你现在为什么不在我身边呢?我一肚子的疑问,不晓得能跟谁去说啊,你为什么不在,为什么不在?我,失恋了,失恋了呵……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呵……
夏央无力地趴在桌上,脸向左,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老师在说什么,奥英讲义上印了什么,苏弈和颜子舟又在窃窃私语什么,她全都不知道,满脑子都只是,颜子舟喜 欢'炫。书。网'林伊,不喜 欢'炫。书。网'我,他不会喜 欢'炫。书。网'我……
教室里面的所有声音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只有明亮的灯光那么真实又那么刺眼。夏央好像脱离了这一个现实世界,进入到一片茫茫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
这个英语老师虽然讲课不好,但学生还是不会太反感他——他提前下课了。
夏央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收拾了笔记讲义塞进书包里面,头重脚轻地跟苏弈颜子舟一起走回教室去。等她在自己的座位坐定,她又是一阵难过——因为矫情而来的难过。她想的是,我离开这个座位的时候,还不知道他喜 欢'炫。书。网'林伊呢。
她依旧全身无力,于是把头埋进臂弯里面。乔哲宇敲敲她的胳膊:“哎,老赵来了。”她迟钝地反应过来,坐直,假装看书,耳朵里听着老赵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近,在窗口的位置停顿了十几秒,又渐行渐远。然后她又趴下来。
“怎么了你?”乔哲宇显然是发现她的不对劲。
“没事。”
“哦……”
过了一会儿,一张草稿纸塞过来:“关心一下,你看起来真的不好哎,怎么了?”
夏央看着乔哲宇说不上有多好看但是很有风致的字体,觉得这件事情特别滑稽。自己“失恋”了,“情敌”的男朋友来关心自己……
见她没有反应,草稿纸被抽回去,又塞过来:“今天叶小夕同学不在,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如果把我当成一个可以相信的朋友。”
“不想说。没心情。”
“不说出来,憋在心里会更难过……”
她想了想,一咬牙,写:“我失恋了。”
“去上了个奥英,就失恋了?你应该没恋爱吧,哪来的失恋?”
“我晓得我喜 欢'炫。书。网'的人喜 欢'炫。书。网'别的人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乔哲宇看起来不像是大嘴巴的人。索性说出来也好,省得自己憋着难受。
“这样啊……也许我下面的话很不受用哦,但是我必须要写。”最后这个“写”字是写在一个被涂掉的字上方的。夏央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被涂掉的字是“说”,于是为他这一个小小的改动,在心里默默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