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都快翻白眼了。
颜鸾一拍桌子:“抬回去,别叫我碰上第二次,刑法加倍!”
一天之内变了天。且不说其他人,迟衡本就沮丧,打了一场混架才爽了一点,这就挨了一顿鞭子,还让朗将气得火冒三丈,趴在床上,心直接就浸到凉水中了。
去年的夷州,打的是屁股,这一次是背,滋味都一样难受。
岑破荆也疼得龇牙咧嘴,夜深也疼得睡不着了:“迟衡,我就纳闷,你平常不太与人争吵的,这次怎么就打开了,出手还狠得不行,是不是池亦悔混小子说什么恶心话了?”
“没。”纯属迁怒。
“那怎么回事?”
迟衡焖着脸,抑郁了半天才把见朗将的事,一一详述,末了说:“现在可好,直接革职,想去也去不了了。”
岑破荆大为不解:“真的?进攻垒州,只让咱俩挑大梁,天大的好事,你郁闷什么?”
迟衡不回答。
“噢,你想跟着朗将?嗤……”岑破荆抽了口凉气,定了一定,“迟衡,这我得说说。凡事要往长远里想呢。他现在是对你亲近,但也就是把你当无知小孩,逗一逗,使唤一下就完了。但咱们若速速攻下了垒州,底下谁能不服?接近梁千烈这级别了,就不同了,什么大事,朗将都得和咱们商量一下,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唔。”
“现在的话,你做到极致也就是一个贴心的小厮;以后的话,立下战功,你是他倚仗的大将,这感觉是什么?是并肩作战的同袍,生死同命的兄弟!”
迟衡道:“和他在一起就行了。”
一口血差点喷出,岑破荆恨铁不成钢:“想气死我啊!他打你骂你是一起,他敬你爱你也是一起,你们要是同床异梦也算是一起,这能一样?”
“我不在乎!”
岑破荆忍痛捶床:“不是在乎不在乎好不好!我要是朗将一定不要你!”
“为什么!”
“这么说吧,前方没有将领,朗将焦头烂额,你能干什么,沏一杯茶消消火?段敌恃功而骄,朗将气得吐血,你能干什么,给他抓一把药?王朝不拨军饷、后方空虚、招兵买马缺银子、诸侯割据互相私通连横等等,头疼的事多了,你要是能说:朗将,别急,让我来!一把解了朗将的困窘,那才算是在一起的患难之交。”
迟衡沉默不语。
“当局者迷,我倒是能理解朗将这么安排的缘由。两个将军,他一个都不能放出去,得留着啃泞州这块硬骨头;将军底下的一铲子将领,梁千烈手下,都新的,咱们几个不说,资历都浅;段敌底下有好几个跟着打过夷州和元州,但他们都有段敌的习气,要么粗俗,要么城府,稍微有点儿功劳一定要争,你让朗将放谁出去?”
迟衡的脑子慢慢回转过来。
84、非多情,不总攻
【八十四】
岑破荆循循善诱:“平白无故,朗将提拔都统干什么?就是拔出新苗子为他所用。如今,咱们活捉了元州王,又在西线立了军威,把咱们按去打垒州有人说闲话也震得住。之前要是放咱们俩去攻垒州,谁能服?段敌手下的人不得闹翻天。”
似乎,确实这么回事。
“咱是梁胡子的人。梁胡子为什么默许朗将的随意调配?不止是关系好,更是要克住段敌那一边。梁胡子也不容易,每天都物色新苗子,连辛阙都被教化得有模有样。你想过原因吗,朗将的苦,你都不知道!”岑破荆责备道。
迟衡下巴搁在凉枕上,渐渐明晰了。
岑破荆叹息:“今天这一闹,为了肃军纪明军法,朗将肯定不能立刻让咱俩干大事了。不过,我也不后悔,早就想揍池亦悔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