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身上湿乎乎的……”
“湿就湿吧,我又不嫌,衣服等会儿一块洗就行……”
刚进门,米晟二话没说,一溜手,把楚希凡扔进浴室里,“好好泡一泡,有什么事出来再说,看你嘴唇紫的……”
董绍慵懒的倚着沙发,叉着腿坐在地毯上看报纸。
“怎么这么慢,哎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米晟换上拖鞋,把湿漉漉外套随手丢进洗衣篮中,头也没抬,“不知道,应该是礼物。”
报纸挺没劲,董绍撇撇嘴,“大半夜的冒着雨往这里跑,到了地方又不上来,这个孩子还真奇怪。”
米晟没答话,光裸着上身,一边擦头发一边往里走。
董绍狭长的狐狸眼微眯起来,不怎么纯洁的视线在米晟精健的裸背上来回扫描。
“看够了就去熬碗姜汤,他在下面站了那么长时间,估计会感冒。”
米晟的卧室门关上,董绍若有所思的掐着下巴。
我也会受风寒,怎么就没人给我熬姜汤呢。
在浴缸里泡的时间太久,楚希凡大脑有些缺氧。表现症状为全身无力,手脚发麻,呼吸紧促,小腿抽搐。
放掉水,颤巍巍的大步迈出浴缸,楚某人一个踉跄磕倒在坚如磐石的瓷砖上。呲牙咧嘴的站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磕的发麻的嘴唇,还好还好,门牙还在。
光溜溜的站在浴室里,看着自己横七竖八的湿衣服,楚希凡沮丧的咬了一下手指,无语望天,他没有衣服可以穿了。
考虑到就这么清凉的跑出去不太显好,楚希凡裹了件外套在身上,推开浴室的门把头伸出去,一脸羞涩,“大米大米,你过来,我有点事……”
米晟带着眼镜在看书,听到楚希凡的叫喊声立马过去,“没衣服是吧,你等会儿。”
看着客厅里柔和的灯光,楚希凡趴在门板上傻笑起来。
没过半分钟,米晟回来。
“傻笑什么,冷不冷?”手臂上搭着一条内裤和一件维尼熊的棕色睡衣,米晟柔声解释,“内裤是新的,这件睡衣是我小爸买的,不过一直压箱底,没穿过,估计你穿没问题。”
楚希凡本来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但米晟一站到他面前,所有的烦心事就全都销声匿迹了。
“谢了,真体贴。”楚希凡夺过衣服就关门。
“等等,嘴角怎么淤青了,刚才摔的?”悬到半空中的手生生缩回来,米晟尴尬的笑笑,“出来后涂点创伤药,那样会好的快点。”
因为戴着眼镜,此刻的米晟,相较于平时冷硬疏离的模样,平添了几分儒雅的书卷气。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祥和安谧,棱角分明的侧脸看起来格外有魅惑感。
心跳漏掉几拍,楚希凡愣神几秒,接着又弯起嘴角,圆圆的眼睛弯成月牙,“原来你也近视啊。”
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楚希凡光裸的肩膀,米晟镇定道:“嗯,进去吧,光着上身挺冷的。”
三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房间里的空调徐徐吹着热风,外面的雨声被隔绝在玻璃窗之外,气氛很和谐。
端着碗,楚希凡小口小口的啜着姜汤,不时从碗沿上偷瞄对面的人,这话可怎么开口,烦啊……
一碗姜汤见底,楚希凡解脱般吐吐舌头,真是太难喝了,姜汤怎么是这种味,又苦又涩又辣,恶心巴拉的。
“喝点水降降味,我小爸熬得,应该不会太难喝。”米晟体贴的递上一杯水,把空碗收拾好进了厨房。
董绍见米晟已撤,半俯着身子靠近楚希凡,单肘托腮,“姜汤很好喝是不是?”
好喝个粪!
礼貌起见,楚希凡还是很没骨气的点了点头。
“还冷不冷,要不让小晟再给你盛一碗?”
楚希凡头摇得像波浪鼓,“不用不用不用……您留着自己喝吧。”
笑话!再喝一碗,那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端着电饭锅出来,米晟把东西放到茶几上,面色阴着,淡淡的启唇,“你到底在里面放的什么,不是要你放姜糖吗。”
“我放的就是姜糖,不信你尝尝。”誓死不承认自己的罪过。
“颜色倒是挺正宗,不过你放的是花椒水,剩下的自己解决。饭饭,过来这边,我给你涂点药。”
米晟的声音很低也很柔和,董绍哀怨的揪着地毯上的穗头,怒视那边其乐融融的两个人。为什么呼吸的是同一片空气,待遇差别就那么大呢。
给嘴角的伤涂完药,楚希凡不自然的推开米晟,脸有些发红,靠的太近,有些窒息。
“腿上呢,也磕的不轻吧。你过去坐到沙发上,我给你看一下。”米晟微微抬眼,示意他坐过去。
“不要紧,过两天自然就会好,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楚希凡拽着睡衣下摆,死活不让米晟给他涂药,搞的场面像是他在被非礼。
米晟单膝跪在地上,手里拿着药酒瓶,也不说话,就这么把他看着。
不自觉地挪了挪屁股,楚希凡妥协,“好吧……其实真的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以前打球时就经常磕着碰着,皮糙肉厚的,早就习惯了……”越描越黑,眼角挂满黑线,他嗫嗫的住了嘴。
米晟的手指很修长,骨节分明,虎口处还带着一层薄薄的细茧
楚希凡愣住,目光滞留在米晟掬着药酒的掌心上,听奶奶说,拥有这种手型的男人都很温柔。
冰凉的指尖浸着药酒,接触到楚希凡的皮肤上,引起他肌肉的不断收缩,最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放松,那么紧张干吗。我猜,你小时候肯定怕打针,往屁股上扎的那一种。”米晟不经意的抬头,笑的像个邻家大哥哥。
“没有,”可能是米晟太懂得引导别人的思维,楚希凡渐渐放松下来,“我都快忘记自己小时候的事了,不过好像没在屁股上扎过针嗳。”
“童年缺失的小孩……”米晟力度适中的按揉着瘀伤处,直至药酒全被吸收。
电视机的频道不断转换,声音嘈杂,这个频道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像被人掐断了气一般转换到了另一个频道,如此往复,董妖孽的时间就在不断转换频道中度过。
楚希凡奇怪的看了一眼晃着遥控器的董某人,发现对方咬着半块苹果正在看他。
“咳……你们继续哈继续,不用管我。”偷窥被抓了个现行的董绍很淡定。
楚希凡低头,这才发现他和米晟当下的姿势很有歧义。
自己的睡衣被卷至大腿根部,两条柴禾棒似的长腿暴露无遗,手还很不老实的搭在了米晟的肩上。米晟更夸张,屈膝半跪着,手掌在自己的伤患处不停地抚摸,不,是按摩,表情近乎虔诚。
意识到这一点,楚希凡的感觉神经末梢倏然振奋起来,肌肉又开始收缩,细小的鸡皮疙瘩开始往外冒。
“嗯,好了。”拍拍手,米晟在非常恰当的时机竣工。
楚希凡站起来感受了一下,果然舒服了不少,“神医,谢了。”
“称号笑纳,口头谢意就免了,自个留着吧。我看你也通体舒爽了,那就招了吧,这么晚风雨无阻的跑到这儿是为了什么?”
认真的回视着米晟,楚希凡的心脏快要跳出胸口,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要不要说。
“大米,你……什么时候结婚?”
“上次不是说了吗,六号,你问这个做什么?”米晟定定的审视着楚希凡,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在享受着他此刻闪烁不定的焦躁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