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平:休病假,可能要一直休下去。
黄晓婉:您哪儿不舒服了吗?
陈清平:应该说是心不舒服,你知道就行,我要和你说的是,我和书记都谈过了,也建议让你当党委副书记,但不知道书记是啥意思。
黄晓婉:好好的怎么忽然要这样?
陈清平:一年了,你什么都看见了,现在已经发展到不能正常开资,他居然和局里说是暂时困难,我无法再容忍下去了,再说我已经58岁了,现在也想明白了,老实呆两年就回家了,何必再让人讨厌,而你不同,从发展趋势看纪委已经形同虚设,早点并回党委才是长久之计,所以你应该尽早做准备。
黄晓婉:已经无所谓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姜笑已经在办调转手续,肖主席也马上要退下来,你在不来,就是给我个书记当又能怎么样?那种正气在我们这个企业已经荡然无存了,留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看来我也得想办法了。只是真的有点舍不得曾经为此负出过那么多,工作了十余年地方。
陈清平:姜笑走了?也难为他了,都怪我,争来争去争的两败俱伤。现在再说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走了好。但是晓婉你不同,你还年轻,你不应该有走的想法,这里有了解你的人,有你熟悉的环境,到了新单位你得要重新来过,不容易的。
黄晓婉:这些我也明白,但是,与其这样耗着不如重新开始。
第18场
从陈清平办公室出来后,黄晓婉心里空空的,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那么呆呆的坐在办公桌前,她两眼茫茫然,眉头紧锁,那种凝聚,那种思痛,那种别前的心绪已经跃然脸上,她在下定决心,她在挣扎……
第19场
下班后姜笑在黄晓婉的引领下来到餐厅,一进餐厅,姜笑就被那柔柔的灯光,轻萦的音乐吸引了,他不注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黄晓婉:请吧,再看人家就要收费了。
姜笑:别说,你还真会享受,这地方我喜欢。很有情调,也很浪漫。
黄晓婉:快点菜吧,人家在等呢。
姜笑:你来吧,我吃什么都行。
黄晓婉:那好吧,素炒三鲜,红烧刀鱼,鱼香茄子——
姜笑:够了。多了浪费,来两瓶啤酒就可以了。
黄晓婉:那先这样。怎么样,这里不错吧。
姜笑:是不错,我都有点不自在了。
黄晓婉:不至于吧。不过今晚心情真的很不平静。下午书记找我了。
姜笑:他又说什么了?
黄晓婉:现在除了后悔应该什么都没有了,不过他从明天开始要休假了,是病假,长期的,可能一休到退休吧。
姜笑:什么?也就是说他要休两年?也是呀,他那么要强,这次于文学根本不买他的帐,再正义,再强硬也是无尽于事的,也算是明智之举。
黄晓婉:书记虽然有时有过份的地方,但我想他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只是书记当的时间长了,总想自己的意见被人接受,人呀,到了这时我才忽然觉得是那么苍老,那么无助,他临走时还关心我的去留,真的让我心里好难受。有时我在想是不是我在你们之间做的工作太少了,如果我能多做点什么是不是也不会有今天?
姜笑: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想也不可能挽回什么了,况且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是我们这些男人太喜欢看重自己手中的权力了,其实当这一切都失去时,才明白那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东西,为什么握在手中时就没看清呢?
第20场
陈清平今晚的心情也格外沉重,爱人已经吃过饭,他一个人仍然在自斟自饮,桌上没有什么菜,他慢慢的倒酒,慢慢的喝下去,那份孤独,那份落寞,和那安静的家是那么的不适宜。
第21场
酒入愁肠愁更愁,黄晓婉喝多了,她直觉得头晕。姜笑扶着她已经走出餐厅。
黄晓婉:这是什么地方?咱们还在喝吗?我想喝。
姜笑:行,咱们换个地方再喝。
姜笑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两人上了车。消失在夜色中。
第22场
黄晓婉并没有当上党委副书记,是人事科长当了副书记,黄晓婉并没有感到吃惊,她有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她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正看着《经济周刊》上的招聘启示,这时武策敲响了她的办公室门,她放下手中的杂志,
黄晓婉:进。
武策:晓婉能谈两句吗?
黄晓婉:有事?
武策:今天书记和我谈过了,想让我到人事科当科长,我觉得心里不踏实,想问问这到底是咋回事。
黄晓婉:那是好事呀,有什么不踏实的,你就上任去好了。再说有事你也问不到我这儿呀。
武策:是呀,按理说问不着,但是这一年多来,我算看明白了,你和陈书记才是为企业着想的人,我虽然算不上好人,但也是希望企业好的人,他们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头呀?我不想干。
黄晓婉:老武呀,很多事已经是物似人非,虽然你身上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应该说这么多年的工作经历还是让你身上保留着起码的观察问题,分析问题的判别力,我谢谢你对我们的评价,不过你也用不着这样,让你去干就去干吧,至少还可以多拿点岗位津贴。
武策:那几十块钱不一定好花。我到真的希望在你和陈书记手下干。
黄晓婉:别说了,都过去了,如果你还信我的话那就去上任,现在就去。至少还可以让这个部门残留点正气,尽自己的本份就好。
武策:你们都放弃了?你不是也要走吧?
黄晓婉:我不会轻意的走。
武策:那好吧,不打扰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黄晓婉:不送。
黄晓婉站起身重重的把门关紧,她把心里的那痛都使到手上,然后她靠在门上,闭上眼睛,一脸的沉重,忽然她向下定决心似的快步走回自己的坐位,拿起电话,
黄晓婉:《经济周刊》杂志社吗?我看到咱们的招聘启示了——
第23场
从黄晓婉办公室出来,武策就被于厂长叫到办公室。
武策:厂长你找我?
于文学:是呀,上任了?老武呀,在企业困难时期起用你我想目的你应该很清楚,咱们的困难就来自于他们把象你这样年富力强的人都拿下来换上那些年轻的人,使得企业管理出现混乱,你上任后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快恢复那些还能为这个企业工作的人的工作,创造宽松的工作环境。
武策:那不是又把管理成本扩大了吗?
于文学:什么降低管理成本存属扯蛋,管理成本下来,那利润从哪儿来,我就是要拔乱反正。
武策吃惊不小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里充满的不知道是恨还是什么。
第24场
黄晓婉:好的,马上就把我这几年写的相关文章传过去,是,包括我的简历,是,好的再见。
放下电话,黄晓婉一脸的兴奋,她开始翻找她过去发表过的文章,然后她走出办公室。
第25场
黄晓婉来到厂办公室,高新在看报,黄晓婉来到传真电话旁,拿起电话,高新见是黄晓婉便说,
高新:干嘛呀?
黄晓婉:一个朋友想用我的这几篇稿子,我给他发过去。
高新:那还用你亲自发呀,小华你来给书记发过去吧。
小华:哎。
黄晓婉: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高新:别了,你再发不好。还是让小华来吧。
小华:黄书记,我来,一会就好。
黄晓婉:那就谢谢你了。怎么样忙不忙?
高新:你都看见了,离开了就有人找,在这儿还真就没事。
黄晓婉:厂办就是这样,缠身。
说话间传真已经发完了,小华把稿子递给黄晓婉,
小华:书记都好了,你打电话确认一下吧。
黄晓婉:喟,你好,收到了吗?噢,好的,好的,再见。谢谢二位了。我走了。
高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黄晓婉:没事。然后她点头示意她一下,高新没在问,而是好象明白似的也点点头就回去了。
第26场
黄晓婉:景治,有件事想告诉你。
刘景治什么事呀,这么沉重?
黄晓婉:我已经被《经济周刊》聘为记者。
刘景治:那你不当你的书记了?
黄晓婉:不当了,那原本就不适合我,现在我到觉得很有新意,记者,呵呵,我从来都不曾想过的一种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