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提夫妇婉拒了当晚庆功宴的主位。
「总不好意思喧宾夺主吧?」
自第一天入村时就主张「喝杯茶就走」的邦媞夫人如此向老村长夸兹表明。不坚持个人立场的邦提先生则顺从夫人的意志,默默退居後位。
没想到,居民们并未强迫两人一同狂欢;或说,相反地,邦媞夫人都直白表示「不克参加,」自然没人敢吭声、违逆她的意思。
原以为会因「盛情难却」而妥协、虚应地参与宴会,直到力竭虚脱,杭特.邦提万万没想到能倚仗妻子的威严,成功躲掉不情愿的劝酒;他已经可以想像:假设真的被迫参加酒宴,他本人恐怕得被几个大汉合力架住双臂,强行灌酒,直到醉成一滩烂泥,沾黏在地上。他可不想要这趟美好的西山假期,在最後仍有享受余地的时刻,毁在一群劝酒不知节制的村夫手上。
老夸兹的身子捱不过喧闹的盛宴,便随邦提夫妇一同退避。
他显然b较想要返回稍早被该Si班兵强占的窝;试图挽回家里温馨的氛围被班侬杂碎粗鲁砸碎了。
离开会场、各自解散前,村长邀请两人回到住处。这才让赏金猎人邦提先生想起尚未结算的交易。
回到村办公处,夸兹板起公事公办的面孔,但少了夫妇刚来时的敌意,反而略带友善的气息,对着两位村子恩人说道:
「该来谈谈支付给你们的报酬。」
现在的他显然可以接受任何无理的开价:哪怕是狮子大开口,他都可能偿付,就算要倾尽整个村子的财力。
夫妇俩相视一眼,互有默契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茉琳率先开口:
「我们不能要报酬。这场仗,严格来讲,不是我俩夫妇打赢的;是居民们靠自己的力量剿匪。我们只是从旁协助,不能收下赏金。」
杭特点头称是。
夸兹则面有难sE;深知不能让两位英雄空手而归──道义上,此举万万不可。况且,若居民得知「身为村长的自己气量如此狭小,还忘恩负义,」那村长可真就不用g了。
正当他神情慌张、左右张望之际,杭特洞察前者的困窘,便难得地释出解围的善意:
「当然,剿匪的部分,不跟你算钱──毕竟是村民们自己劳动的果实。至於,癞冕本人嘛……Si无对证;没能提他的头过来领赏:严格来说,剿除迪奇的功劳并不能算作我们夫妇俩的──谁知道,毕竟是场混战嘛,癞冕是不是被流弹击中而丧生。没保准,乡勇中的神S手……呃……或许是麦洁打中的?麦洁或许才有资格过来领赏。」
听杭特讲解让夸兹更为紧张。
「那要看村子愿意怎麽犒赏人家,」夫人接过话语权,留给老人一个台阶下,「至於我俩:我们并不坚持收下铲除癞冕的报酬。」
夸兹眼角仍颤抖着,尽管同时对省下一笔费用,相当矛盾地,松了口气。
「但……」杭特清了清喉咙,「处理大型垃圾的费用……可不能跟您少算呐。」说着,边b出「数钞票」的手势。
听到「大型垃圾」这几个字眼,这下夸兹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当然!」差点乐歪的夸兹,压抑着满腔yu喷发的喜悦,配合着杭特说,「老夫没忘记说好的报酬!」
看着两人互有默契地J笑,茉琳邦媞仍在状况外:她并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先前已私下达成协议。当然,她对男人们的肮脏g当没太深的兴趣就是了。
老村长的「出手阔绰」着实让以赚取赏金维生的邦提惊呆了:对方给他b原先预期更加丰厚的酬劳。他原以为夸兹是锱铢必较的──甚至到一毛不拔程度──老长辈。不过,看到对方提着相当饱满的钱袋,并心甘情愿递到面前,连与人应对总是保留「基本提防之心」的杭特都得对其改观。
夸兹将沉甸甸的钱袋偷塞进杭特手心,凑近耳边悄悄声说:
「老弟,我坚持要犒赏你,你可千万别拒绝啊……就当、就当……哎咿,拿去买些饰品送你老婆如何?」
「哎,怎麽能──不敢收、不敢收啊!」当着妻子的面,杭特故意配合演出「yu就还推」的烂戏。
「啧,你不收,还不让老太婆拿去当私房钱──收下吧,老弟。」
「唉呀,」杭特假装勉为其难,实则紧握手掌收掉钱带,随即塞入上衣内衬,「不收,怕给您惹麻烦──那村长的好意就感激收下──谢了。」
「生意愉快呀,邦提老弟。」
与老村长道过晚安後,他们两位终於有机会返回小屋休息。
经过整天的激战与心灵折磨,早就疲惫不堪的杭特,一m0到床缘,倒头就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茉琳则浑身酸痛、受到擦挫伤的部位也阵阵肿痛,无法躺回床上;她倚靠窗边,看着外头一片漆黑,竟慢慢回忆起早年跟那群赏金猎人大叔们游历的日子。
那时,夜晚行旅的时候,仍会抬头仰望星空,无边无际乱聊。养父曾指向天顶熟悉的星阵排列,并解释:「那是属於我们猎人的神祉的星座喔──至於旁边那个,离那疯婆子远点,她手执菜刀追杀她丈夫一辈子了。」
想到这,茉琳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麽,我是不是自己变成追在猎户後头的那个疯婆子啦?」
笑着、笑着,几滴泪滑落她的脸庞。
人事已非;唯独日月、星斗未曾真的改变:明日?依旧升起;日落,依旧没入西方山脊,染红傍着山涧的村落。
逝去的大叔们,是否化作夜空的繁星,照耀并眷顾着仍在人世努力挣扎的我们?
边听床那个方向传来丈夫的鼻息,边回忆着这些片段,渐渐地,睡意袭来;茉琳决定趁身T慢慢进入待机状态、浑身疼痛不再那麽剧烈之时,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