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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人都有些意外三皇女怎会突然就回来了,也不知道刚才偷懒的样子有没有被发现,众人心里打着小九九,伏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司耀今面上没什么表情,随意挥手让众人起了身,又简单吩咐了回宫的事务,就把闲杂人等打发出去了。哑奴跟着众人出来,见周围人皆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忍不住朝里面望了一眼,却只瞥见司耀今俊美无俦的侧脸。
没想到主子那么快就从南越回来了,是计划不顺利还是……
但这个时候他只是个普通的下奴,不便表现出过多的疑问,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蹲在那儿擦花瓶。
纤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薄薄的纸,司耀今看着,眉头微蹙。听得一点声响,动作没有一丝停顿,等到把纸上的内容全部看完了才抬头,果然看见哑奴低着头站在阴影里。
“你过来。”
哑奴听话地走近,在司耀今面前跪了下来。
“我走的这段时间,宫里可还好?”
他点点头。
“皇姐那边——”
哑奴摆摆手,示意并没有什么要担忧的状况。
司耀今‘嗯’了一声,见眼前这卑微的毫不起眼的男人神色平静,便知她一直担忧的事并没有发生。去南越的事本是皇姐的意思,她一开始并不赞同,但禁不住皇姐和一众谋士的劝解,最终决定亲自上南越走一趟。其间几多波折,但就结果来说还算不错,那南越的新皇对她的提议很感兴趣,甚至没等她开口就放出了更为诱人的条件。
莲城么……
司耀今笑了。
既然大家的目的这么一致,那放□段合作一回,又有何妨?她本就不是那么食古不化的人,若这样能帮皇姐分忧,她不会拒绝。
哑奴一直在仰头看着她。
他跟了司耀今有九年了,虽然身有暗疾,但胜在胆大心细,手脚利落。平素在这宫里,很少有人会防备一个哑巴,虽然受了不少奚落和白眼,甚至被众人孤立,但他并不后悔。
“月晏,莲城……”司耀今喃喃,神色慢慢变得复杂。
霍同的计划几乎和自己是不谋而合,都是盯上了莲城这块肥肉。不管哪方,只要抢先占据了莲城,那以后的战事,几乎可以说是无后顾之忧了。况且现在莲城的守将穆孝之虽是一代猛将,但已步入暮年,并不足为惧。
而近日,年仅七岁的太女的病逝也在月晏朝堂上掀起了一场风波,据说因为这事,二皇子私下里和凤后闹的很僵,女皇虽已经出来主持大局,但月晏的混乱可想而知……
司耀今细细盘算,只觉得没有一刻比现在更适合。不管是为了皇姐,还是为了整个西茨,她都有一拼的责任。
只是,涉及到月晏,那个人……
司耀今不自禁地沉了脸色。
哑奴担忧地观察着她的脸色,许久,司耀今勾起唇角,笑容灿烂如朝阳。
或许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天真善良的皇子殿下……
*******
帘幕低垂。
底下跪着的黑衣女子垂着头,承受着里面人释放出来若有若无的压力。
自从接到那两个消息,主子已经沉默太久了。
虽说主子一向喜怒莫辩,神色淡淡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办起事来那叫一个爽利狠决,连一向严厉的主上都对她赞许有加。
黑衣女子不敢出声,只咬着唇跪在地上。外面明明是春日,冷汗却濡湿了衣衫,紧紧贴在背上。
“西茨和南越联手了,月晏,危险了……”
许久,低垂的珠帘后才传出个年轻女子声音。听到这个声音,一直跪着的女子暗自松了口气,空气中漂浮着的紧张气息倏地散去,快的仿佛那只是一个错觉。
珠帘被风吹拂过,交错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从赫连营拨三千精骑过去,听我的命令行事,切忌轻举妄动……”
“是!”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露了行踪……”
“是!“
那人顿了下,似乎苦恼地闷笑了下,喃喃,“算了,他那么聪明……总会知道的……”
不知为什么,黑衣隐卫总觉得主子这一刻一定在笑,眼底还该有些许的宠溺。因为她的声音之比从前,有那么一点不一样,还有些难以察觉的……温柔。
温柔,怎么会是温柔?她浑浑噩噩地想,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是。”
她默默地退下,临离去前偷偷瞥了一眼那掩在帘幕后的容颜,无意间捕捉到那一向清冷的嘴角,浮起的略带温暖的笑意。
那样简单,却又异样的美好。
*******
“驸马,你怎么还在这儿,该是吃饭的时辰了!”
澹台于磬放下手中的笔,对管事的嬷嬷温和笑道:“这就好了。”说完来不及多看两眼自己花了一上午画的画,跟着嬷嬷向前厅走去。
“玉儿呢?”似乎一上午都没看见他。
听她这么问,嬷嬷掩唇而笑:“殿下早在前面等着了,驸马快跟老奴来吧。”
怎么都神神秘秘的……澹台于磬心中疑惑,但仍然微微笑着。转过几个弯儿,才进门,就见溪玉迎了上来。
他今天穿的很素雅,一袭藕荷色的长袍,身上没佩戴任何华丽的拾物,乌黑的发辫仅用块薄薄的玉片卡住,自然地垂在脑后。因为这些日子的静养,溪玉的气色显得特别好。粉白的脸水盈盈的,嫩的像能掐出水来。
澹台于磬心中跳了一下,突然就生出些旖旎的心思。虽然是自己的枕边人,日日夜夜对着,可还是怎么都看不够,怎么看怎么的……迷人。
溪玉见澹台于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脸红了些许,也有些不自在。低咳一声唤回她的注意力:“快来坐吧。”
两人方坐定,澹台于磬就被桌上那个奇异的东西吸引了。
圆圆的,上面涂着厚厚的白色膏状物?那是什么,羊脂?倒是挺香的,可这是吃的吗……澹台于磬陷入了沉思,见上面还点着细细的蜡烛,更是摸不着头脑。看向溪玉:“这是?”
“我们那边庆生,都会和亲人朋友分享蛋糕。”溪玉脸有些红,“虽然做的不怎么好看,可大概是这个样子吧,我在厨房尝过了,也不算难吃……我……”
澹台于磬明白过来,顿时整颗心都化成了水。
她抓住溪玉的手,不顾他的躲闪,一根根展开放在唇间细细亲吻。抬眼瞧着他耳朵都红透了,道:“玉儿真乖,记得为我庆生,还亲手给我做这新奇的玩意儿。我真开心,玉儿,你真狡猾,你总对我这么好,这样不是让我越来越爱你,一步也舍不得离开嘛!”
虽然肉麻兮兮的,可溪玉还是心中发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