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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蓝筱突然间觉得头脑有些晕眩,双手紧紧抱住云玉昌的手臂,不让自己倒下,云玉昌也感觉到她的异常,见她脸色苍白,连忙开口道,“怎么啦?可是不舒服?”
蓝筱松开一只手,抚着额头,半响才答道,“我的头很晕,而且眼睛好像越来越疼了,胸口也很难受,闷得慌。”边说,便大口喘气,脸色渐渐苍白,让人心惊不已。
云玉昌看了看眼前的战局,眉头一皱,对着那些侍卫道,“闪一边去!”说完,举起手中的刀脱手而出,直接刺向钱光。
围攻的人突然闪开,一道白光闪过,钱光看到飞来的刀,眼中只剩下恐惧,不停地往后退。
“啊!”一声惨叫声在安亲王府南院的某个厢房中传出,钱光被长刀穿过腹部,钉在掀翻的长案上,血流不止,宛如盛开的蔷薇,在地面上慢慢蔓延开来。
“把他扔进地牢去。”云玉昌的尾音在空气中缭绕,而人却紧紧揽着蓝筱的腰身腾空飞出门外。
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咬着自己,那剐骨般的疼痛让蓝筱忍不住低哼,云玉昌低头一看,引入眼帘的却是蓝筱那张被血染红的脸颊,如同眼泪般,顺着眼角滑落,云玉昌的心顿时一紧,大喊道,“来人,来人,赶紧叫大夫,叫大夫!”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尖锐。
意识在抽离,蓝筱只觉得头越来越重,想说话,却只能微微张开嘴,发不出任何声响。
安静的室内隐隐听到压抑的哭声,床榻上,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后背,小腿和手臂上到处都是伤口,小女孩嫩白的脸上挂着泪痕,紧咬着嘴唇,就是不吭声。
真的很不舒服,很难受。
“好痛,爹爹,筱儿真的好痛。”一声痛哼划破安静的卧室。
听到声音,守在一旁的婢女惊呼道,“王妃醒了,王爷,王妃说话了呢。”
安静的世界好像顷刻间变得噪杂起来,匆匆的脚步由远及近,蓝筱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一定是娘亲来了,每次受伤,娘亲都总是焦急地跑过来看自己,思及此,蓝筱嘴角微微弯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筱儿,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双温厚宽大的手将蓝筱的手紧紧握在手中,蓝筱有些迷糊,娘亲的手不像是这样啊,娘亲的手没有这么暖和,一年四季都冰凉如水,而且娘亲的声音也不是这样,娘亲说话总是轻言轻语,宛如春风。
“筱儿,筱儿?”云玉昌焦急的呼声并没有得到回应,蓝筱依旧闭着眼,似乎那不经意的低喃不过是他们的幻觉。
“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怒斥,云玉昌目光在四五个大夫身上来回扫视,那几人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最后还是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大夫抬脚上前道,“王爷稍安勿躁,王妃昏迷实属正常现象,蒲藤香并不会伤及性命,不过眼睛本是人体脆弱的地方,只要毒性解了就没事,再过几个时辰,王妃就能醒过来的。”
“几个时辰?到底是多久,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还是三个,四个七八个?”
“这——”几个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低下头不敢说话,照王妃的脉相来看,似乎并无大碍,可依旧没有醒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此刻心急如焚的云玉昌面前,他们更是不敢轻易断定。
云玉昌看着这几人惧怕的模样,有些不耐的扬手道,“算了,走吧走吧。”
四五个大夫连忙退下,室内只剩下几个照看蓝筱的婢女和来回踱步的云玉昌。
“你们先出去吧,没有允许,谁也不能进来。”
婢女微微欠身,“是,奴婢告退。”熏香萦绕,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看着蓝筱安静地躺着床上,苍白的面容让云玉昌忍不住走近,坐在床榻边,小心的抚摸着她的面颊。
“说过不再让你受伤,可你还是受伤了。”言语间尽是自责。
时间慢慢在流逝,云玉昌像是被时间定格一般,一直坐在床榻边看着蓝筱,而蓝筱依旧是昏迷不醒。
“王爷呢?”
“王爷在里边守着王妃。”
“怎么都这么久了还不出来,我进去看看。”
“你竟然敢拦谨夫人,不过是一个下等丫鬟,胆子倒不小。”
“袭芸姑娘,这是王爷说的,没有允许,谁都不能进,奴婢确实是下等丫鬟,比不得袭芸姑娘高贵,不过大家都是做奴才的,相互体谅一下难处。”
“你——你好大胆。”被一丫头抢白,袭芸很是不甘心,怒火中烧。
听到外面的吵闹喧哗声,云玉昌皱着眉头,起身往外走去,“谁在外面大喊大叫,不想要命了么?”
听到云玉昌带着愤怒的吼声,莫谨和袭芸均是一惊,外面的奴仆“噗通”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回话。
“妾身见过王爷!”
“奴婢参见王爷!”
看到莫谨,云玉昌脸色稍微缓和,柔声道,“你不是身子不大好么,怎么到这来了。”转过头,有些责备地看着袭芸,“不好好照顾你主子,跑到紫藤苑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王爷息怒,夫人听说王妃病了,心里着急,奴婢就陪着夫人过来瞧瞧,只是这婢女她太放肆,竟然说——”话还未说哇便被云玉昌打断,“她是紫藤苑的人,你也看看自己的身份。”言下之意,她是紫藤苑伺候王妃的婢女,你还不够资格对她说三道四。
袭芸脸色一会青一会白,讪讪无语,莫谨脸上也连带着不大好看,以往云玉昌可是从来都没有厉声说过袭芸半句不是。
“王爷,您也别怪袭芸,袭芸丫头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
“好了,瑾儿也不要替她开脱,别惯坏了她。”
云玉昌这么一说,莫谨也只好转开话题,道,“王妃定会吉人天相,王爷也不必过于担心,王爷最近公务繁忙,先去休息吧,瑾儿代替王爷在这里守着王妃,若有什么事情派人通知王爷可好?”
看着莫谨满脸的认真,云玉昌点点头,“那也行,要是筱儿醒了,瑾儿派人去书房找我,我立马就到。”
“是,王爷您忙吧,这儿不是还有我们么。”
云玉昌转过头,朝里屋的方向看了看,转身往紫藤苑外走去。
待云玉昌一走,莫谨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奴仆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谨夫人!”
“王妃现在还昏迷着?大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醒来?”
“回夫人,王妃一直没有醒,大夫只说还要过几个时辰,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