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青”,这牌位上只有这三个字。
菱纱转身又看了看天河,不禁心中暗叹道“还在发疯……”想着又顺手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向天河扔了过去。
野蛮手段再一次起了作用。
“好痛……”天河转身对菱纱道,“干嘛又扔我……”
菱纱板起脸道:“你冷静一下!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天河听着挠了挠头便走了过来,菱纱立刻就拿出牌位交给了天河。
“这是……爹的牌位?”天河不禁愣了一下。
“上面刻着‘云天青’,我想应该是你爹的名字。”菱纱道,“云天青、云天河……父子俩的名字只差一个字,真少见,该不会你爹给你取名,也是用给‘这是剑’取名的方法吧……”
天河解释道:“爹说过,我的名字是娘起的。”
“一家人都很古怪……”菱纱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道:“这牌位是我从地上捡起来的……你爹发再大脾气,也不会把自已的牌位都扔地上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你再好好想想,没有其他人会来这里?”
天河听完这句话立刻查看了一下地上的土,忽然,大笑道:“知道了,是那只山猪!绝对没错!它的蹄印还留在这儿呢!”他不过是查看了一下地面,可看后的态度却绝对有着云泥之差,看来遇事冷静的重要性实在不小。
“什么山猪?”
“就是我们在石沉溪洞里看到的那只!”天河站起身来,对着菱纱道,“我抓了只小山猪给爹做供品,也不知是不是那大山猪的孩子,大猪就毁我房子,把小猪带走了。”
菱纱听得不禁有些怔住了,因为这些事她非但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看着菱纱的表情天河不禁有些愣了,他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了,忙道:“呃,我猜的……”
菱纱却根本没听见天河后面的话,只是感叹道:“真想不到,人虽万物灵长,但爱子心切,连山猪也是一样。”
天河没听懂菱纱的话,叹了口气道:“可惜了一顿香喷喷的烤猪,下次再给我遇上,绝不放过。”
菱纱一听立刻就火了,掐着腰喝道:“喂!你这野人怎么连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天河被问得愣了一下,道:“你才奇怪,我不吃它们就要饿死啊。”
菱纱仍怒道:“就算是这样,也不用说得这么冷血吧!”
弱肉强食本就是山林中的生存守则,这点菱纱知道,但当她真正接触因这守则与人情产生的矛盾时,却还是让她不能接受。
“你生什么气?爹说活着的东西都是要死的。”
听了这话菱纱彻底愣住了,她忽然发现自己竟是这般的感情用事,在云天河的道理前,自己竟是那么苍白无力。
她沉默半晌,不禁黯然道:“是啊,你们说的都对,可就算结果都一样,各人的命还是不一样呐……”言语中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愁。
“你说什么?”天河又没有听清她的话,也许听清了会好许多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地走到了外屋,她走得并不太慢,但不论是谁都可以从她的步履中体会出那种沉重的哀伤。
“爹说的对,女孩子有时很古怪。”天河看着菱纱身形,喃喃道,“不管她,赶快收拾东西!”
说着天河走到供桌前,将那牌位恭恭敬敬地摆在地上,然后跪在牌位前对牌位,道:“爹……孩儿要下山去了……”
“孩儿真的很想知道,你和娘……你们到底……真是菱纱说的剑仙吗……”
“你留给我的剑,怎么有那么大的力量……一百只大山猪加起来大概也没它厉害……”
“墓室毁了……都是孩儿的错,和菱纱无关……”
“爹你说过的,用剑不能心浮气躁,孩儿那时却心里慌张,控制不住力道……爹,你要罚就罚吧……”
“不过……你要是有其他事,晚一天,不不不,晚几天再来也没关系……”
“爹,刚才说的那些全是真的……所以,晚上不用来找孩儿了,孩儿不在……”说着天河的脸竟不禁有些红了。
“老爹的早晚三柱香绝不能少,牌位和香炉都得带着……其他也没什么要带了。”想着便找了一个大小差不多的兽皮将牌位和香炉装起来挂在腰间。
收拾完了,天河便到外屋来找菱纱。
外屋很乱,但菱纱还是找了一个相对好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
“你饿了?没力气站?”
“以为都像你啊,就知道吃。”菱纱道,“我在想,这火炉这么大,看样子你爹真得很怕冷。”
“嗯,除了夏天,炉子都得点着,火要是熄了,爹会冷得受不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不知道,听说娘比爹更怕冷,大概他们都不够壮吧。”
“歪理,猪那么壮,还不是一样会冷……”菱纱心里这么想的,但嘴上却岔开话题道:“对了,你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
“嗯,重要的都拿了,得再去树屋一趟,走吧!”
“树屋?是在房子旁边的那棵大树上?”
“对啊,沿着树干上去就行了。”说着天河又露出了那洒脱的笑容。
菱纱看着天河也不禁莞尔一笑,心中却道:“不愧是野人,和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的……”想着她又跟着他往树屋去了。
树屋其实是天河堆放杂物的地方,但从这里居高凌下却可以一览青鸾峰全景,看完之后你想必便可知晓当时徐霞客黄山归来不看岳的心情。
菱纱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云海雾松,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在刹那间脱胎还骨羽化登仙一般,当然她自己也清楚那不过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止血草、鼠儿果……”天河在一门心思地收拾着草药,然后把收拾好的草药分门别类地放在自己另一个兽皮口袋里放好。
“这儿风景真好!着来你爹娘都是有心人。”菱纱道,“以后我年纪大了,也来这儿住,不问江湖事。”
说到这儿,菱纱忽又一下子变得很萧索,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该多好啊……”
听了菱纱的话,天河不禁笑道:“风景看来看去还不都一样,不过住这里好哇!到处都能猎到好吃的野味!”
菱纱气道:“野人!跟你说也白说!收拾好了没?”
天河点点头道:“好了,带了止血草在身边,还有鼠儿果。”
菱纱瞥着他笑道:“看不出哟,你不懂世事,但疗伤的本事却不含糊。”
天河挠挠头道:“会吗?用草药是爹教我的。力气大的野兽没两下就挣脱陷阱了,受伤是常有的事。”
“这么说来,你的弓使得很好啰?”
“还、还好吧,用左手射得挺准,换用右手虽然力量大了很多,可就是很容易射偏了。”
菱纱瞥着天河笑道:“挺厉害的嘛,还能左右开弓!我一路上山,光是应付那些猪啊熊啊就累得够呛,等下就靠你啦!”
天河憨憨地笑道:“没问题,连我爹夸我打猎功夫高明呢!”
菱纱瞥着天河笑着,心中暗道“臭美,你大概也就这一点长处了……”,口里道:“那块玉带了没?”
“带了呀。”
天河想了下,红着脸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