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下护士小姐给她的葡萄糖水，过了一会，舒服多了。 八楼a区803，普通病房，三个床位，端木在中间。 凌芧坐旁边，默默看着他。 比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端木变了很多。他不再是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而是黝黑结实的壮汉。她握着他的手，手腕上自己的名字清晰可见。 想想这两年，她除了生了一对孩子，也没为他做过什么，况且，她生下这孩子的初衷并不是为了他。 她轻触他棱角分明的脸，连睡着的时候脸都是绷得紧紧的，皱着眉头，他心里到底藏着多少心事……工作和家庭，都让他费尽心力了吧！ 她想着想着，趴在床边睡着了。 凌晨四点，他醒了，感觉手臂有些麻麻的，微微抽动一下，发现凌芧趴在床边。他怕把手抽出来会吵醒她，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捏了捏手臂。 她什么时候来的，大半夜的，一定很困了才会睡着的吧！他心疼的看着她，心里却觉得有人守候的感觉真幸福。 这时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冲进来。 “端木！” “嘘……” 他指指身边的凌芧。 李海旋风一样窜到他身边。 “哥们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没事，谁通知你的？” “医院啊！” “那小芧怎么也过来了？” “你最近通话只有我跟凌芧吧！医院说联系不到家属，就打给我了。” “嗯，只是辛苦小芧了。” “我才辛苦，连夜赶过来的！” “行了，小点声，嚷嚷什么呀！” “你干嘛会撞车啊！” “别提了，半路杀出来一改装车，毁了我的二十号。” “你这伤到额头了啊！会不会破相呀！” “破相也比你帅。” “你……” 凌芧睡得不太舒服，动了动身子。 “嘘……” 端木示意李海不要说话。 李海张开口还想说什么，端木瞪他一眼，他只好坐在床位玩手机不再说话。 她感觉脖子特别酸痛，之后慢慢醒来，抬头看见端木正看着她。 “醒了？” “我竟然睡着了……” 她活动一下脖子，颈椎咯咯的响。 “扬且，你感觉怎样？” “没事，皮外伤而已。等会就可以出院了。” “不能那么快出院吧，再仔细检查一下……” “凌芧说得对，还是仔细检查一下吧！我去办住院手续。” 李海识趣的开溜，把空间留给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c市吗？怎么就在这里出车祸了呢？” “我想回来见你，没想到却在路口撞车了……” 她看着他，眼里流露出担忧和心疼。 这时医生进来检查伤口，把纱布取下，伤口的血已经结痂了，给伤口消毒之后，医生嘱咐了几句需要忌口的，就走了。 “伤口还疼吗？医生说手臂伤得有点深……” “疼啊！” “那怎么办！能用止痛药吗？” “只有一种止痛药没有副作用。” “那是什么？” “你亲我一下……” “什么？” “我说，你亲我一下就不痛了，绝对没副作用。” 他看她羞怯的脸，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别胡说！” “哎……哎哟！” 端木轻触受伤处，不禁叫出声来。 “你别碰啊！” “伤口有点痒……” “要不我给你吹吹吧！” 她对着他的额头轻轻呼气，像对待深深浅浅一样温柔。 端木忍不住抬头亲吻她的唇。 “喂，我看你是故意装疼的吧！” “冤枉，我是真的疼，虽然额头伤口不深，但也缝针了啊！弄不好会破相的……” 他一脸委屈的样子。 “还好是接近发际线的位置，头发长一点就可以遮住了。” “你不会嫌弃我吧！” “说什么傻话……” “我叫李海送你回家休息吧！” “那你呢？” “李海在这陪我，我还有公事要跟他聊。” “那好吧！我下午再来看你。” “我下午就出院了，你在家等我。” “嗯。” 回家路上。 “小芧呀，说实话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我们日后一定会再见面的。” “是吗……” 她笑笑。和李海第一次见面是在红人馆吧！ “没想到啊，我两个兄弟都为你神魂颠倒，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呀！” “我就一介布衣。” “哪里的话，你看我堂堂端木大少爷，为你鞍前马后洗手作羹汤，真让人震惊……爱情的力量，太可怕了！” 李海直摇头。其实李洵为她牺牲的也不少，只是发生那么多事情之后，他觉得在凌芧面前提李洵不太合适罢了。 “海哥，你倒是一直都那么潇洒！” “那是，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他得意的笑。 “到了，谢谢海哥，扬且就拜托你了！” “不客气！保证把他完好无损的给你送回来。” 回到家八点，周阿姨在拖地板。 “夫人，你这么早出门了？” “先生昨晚出了车祸，我刚从医院回来。” “先生在医院？” “嗯。” “不会吧……” “怎么了？” “没……夫人你自己进房间看看吧！” 周阿姨今早七点半进去主卧拿衣服去洗的时候，发现了端木的用心。 凌芧推开门那一刻，惊呆了。 这个情景很熟悉，跟上一年的除夕夜，扬且公寓的卧室一样……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摆放在所有能摆放的地方……满屋子的花香，让人陶醉！ 梳妆台上放着一张卡片。 小芧，听说五月二十号是表白日，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想对你说一遍同样的话。凌芧，我爱你，至死不渝。 署名，端木扬且。日期是昨天。 昨天他不是还没回来吗？而今早他一直在医院啊！难道是李海？ “周阿姨，今早有人进来过吗？” “我七点半起来的时候，你房间就已经是这样了。” 那就是她睡着的那段时间，李海进来过吧！ 她去周阿姨房间看了看深深浅浅，两个家伙还没睡醒。 “我有点累，睡一会，午饭别叫我。” “好的夫人。”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脑子里是扬且跟她求婚的情景。 扬且的爱，来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又恰到好处。如果没有他，她和李洵不知该怎么收场。至少她现在认清了一点，她高估了自己对李洵的感情，事实上，她更多的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