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看不清彼此,然而却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燕少的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充斥着整个车厢,让我们所处的这个空间慢慢旋扭了起来。
我至始至终很顺从,主要原因是我根本没力气反抗。
燕少收拾完我,把大衣又盖到了我的身上。
然而下一秒,我听到他扯开了自己的衣服,他用比刚才料理我快一倍的速度,迅速地褪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钻到了大衣之下。
我几乎是一秒就抱住了他。
无他,因为燕少实在太温暖了。
而我如同一块冰。我听到燕少在吸气,应该是被我给冻到的。
果然,他说:“人怎么能冷成这个样子?”他用手掌搓着我的背,不断来回搓着,慢慢搓得我的脊柱不再发抖。
我如同八爪鱼一般缠在他身上,就好像一块冻僵的海绵,恨不得把他全身的热量都吸光。
这里是SUV的后备箱,燕少是把后排座椅全部放倒的,空间很大,我们如同过冬的土拨鼠一样抱成一团,并不是特别局促。
燕少牌暖宝宝还是很实用的,直到我身子渐渐回暖,他也没变冷。
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吻我。
一开始只是吻我的脸颊,耳朵,后来就是嘴唇。从最先的短促的,轻缓的,慢慢变得炽热和激烈起来。
我忙对他说:“我已经好了,我已经好了……”
燕少却回我道:“我不好了……”
他紧紧搂着我,几乎要把我嵌入到他的胸膛里。他的手依然很用力的,像是为我取暖似的搓着我的身子,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力,一点一滴透过我的皮肤,传递到我的骨头里。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迸发着火花,让滚烫的熔岩驱逐掉那些冻到我骨髓里的寒冷。
我说:“你说过什么也不会发生。”
燕少却只回答:“林小莹,不要再拒绝我,不要去想其他人。”
我听他这般说,心就软的几乎化掉了,眼泪却也终于落了下来。
我哽咽着:“你别这样说……”
燕少问我:“要怎么说呢?说我爱你爱到骨子里,因为不能得到你就要疯掉,因为想到你为另一个男人而拒绝我,但他已经死了,就恨不得杀光身边的所有人。你要我说什么呢?”
我捂着脸:“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燕少放肆地捏着我,喘息着回答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但我只知道如果得不到你,我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如果可以得到你,就算死去也没什么可惜的。”
我听他这样说,立即有些吓到了,急忙去捂他的嘴。叫他什么都别说了。
燕少却咬我的指尖。
他说:“你要承认你也是爱我的,林小莹,我感觉出你也爱我,但是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要告诉我你爱我,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不是在自作多情。”
他把我翻转,双眼适应了黑暗,我能看到他那双黑若檀木的眼眸,那里面有我无法拒绝的一切。
燕少压着我,他问:“配合一点,好么?可能会疼,不过我会尽量轻点的。”
我说:“我怕……”
燕少用吻打断我。
他说,我在这儿,不许怕。
这之后他有些生疏笨拙地想要开始,我则吓得捂住了嘴,动也不敢动。
我听到他声音嘶哑的问我:“开灯可以吗?”
我不敢回答。
燕少就伸手去摸顶灯。
我抓住了他的手,我说不要,我怕,不要开灯。
燕少放下了手,然而下一秒他却说:“我想看着你……”
301等你指尖临幸,等你眼眸垂青
我想阻止燕少,然而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按开了顶灯。
我急忙用去拉扯大衣,遮挡自己的身体,然而燕少却是一愣,他只看着我的脸,问我:“你眼睛怎么了?”
我眼睛怎么了?
我听他这么问,便伸手去摸自己的眼角,这一摸,我竟然摸到我眼角湿腻腻的。抬起手指一看,满手是血。
我心头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急忙捂住了眼睛,我大叫:“不要看我!”
可是燕少却过来抓我的手,他命令我:“放开!我看看你怎么了。”
我拖不过他,最终被他强行扯开了手。
那时,我感到自己双眼一热,尽管紧紧闭着,却依然能察觉出什么东西从我的貔貅目之中飞了出去。
燕少前一秒还紧紧抓着我的手腕,下一秒,他就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车厢里十分温暖,然而他的双眼紧闭,他的脸庞渐渐苍白,之前所能给予我无限热量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冷,我伸手,摸不到他的脉搏和心跳……
我能听到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是之前燕少为我打的急救电话……没想到救走的人,不是我。
……
我在抢救室外面的凳子上,木然地坐着。湿哒哒的衣服已经快要被我的体温烘干了。
阿青是和燕父一起来的,看到他的时候,我才觉得我的感官有些回归了。
我伸手,他立即抓住了我的手,阿青问我:“我哥怎么样了?到底怎么了?”
我一摇头,鼻子却酸起来,我说:“还在抢救,医生说是器官衰竭……”
阿青看了一眼燕父。燕父皱着眉,凝神看着急救室。
阿青急忙说道:“都说了让他不要那么着急去集团。医生说了必须复健一个月,让身体适应一下。睡了那么久,一下子要正常生活,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知道阿青的话是故意说给燕父听的。
这是为了把燕少突然晕死过去的缘故归咎到他自己的选择上,而不是我的身上。
燕父似乎也没有想到我身上来,听到阿青这般说,便也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重重地叹口气:“这二十七岁的劫难啊……何时才能过得了。”
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我们急忙围上前去。
医生问了谁是家属之后,便说道:“病人还在危险期,如有可能,尽量在隔离重症室呆够二十四小时,等生命体征稳定了再看吧。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在我们脸上扫过:“你们要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生命体征体质停止或者脑死亡,都是有可能的后果。家属如果同意在重症监护室隔离,签个字吧。”
燕父拿过笔,这个曾经久经沙场的男人,此刻握笔的手却有些发抖。
我们穿着消毒服去看了燕少,但也只能隔着玻璃。
燕少躺在病榻上,全身插满了管子。
心跳检测仪在滴滴作响。
燕父看了几眼,就有些承受不住的样子了。阿青告诉我,燕父一直谨遵磅空的教诲,这一年时间尽量做到了对燕少的事情不闻不问。可是真要亲眼看到燕少怎么样了,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阿青说:“其实我爸从没想过要把家业给我。他全部的希望都在我哥身上。所以他平时才那么纵容我,因为补偿心理呗。”
天快亮了,我们坐在医院外花园的凳子上。
我几乎不说话。
内疚和负罪感充斥着我的内心,让我感到十分的羞耻。
我知道为什么燕少会倒下,为什么他会性命垂危,因为我没有遵守甜师姐的吩咐,我和他走得太近,越来越近,终于触发了警报。
过了好久,我才开口:“阿青,如果你哥哥真的这次出了什么事,我也绝对、绝对不会、不会想……”
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就泣不成声了。
阿青急忙来捏我的手,他劝慰我道:“姐姐不怪你的,我知道你尽力了,我知道都是我哥来缠你的。他从前就喜欢你,这次还阳了,你又离他这么近,要他怎么忍得住不来靠近你呢?姐姐你别自责了。我还在呢,我还在的。”
阿青的言语十分温和,配合着他温醇细腻的容颜,瞬间就令我一直强硬伪装的心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