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款规定,从合营公司正式注册登记之日算起,合营公司期限为5年;
第三款讲经营范围。指出合营公司前期主要经营国际贸易和商品销售,之后,在条件具备后,再开展国际旅游及餐饮;
第四款规定了投资总额和利润分配。其中规定,巨方商品报验公司和旅游饭店服务公司各投资金4万美金,各占投资总额的40%;匈牙利银月国际贸易公司以技术、咨询作投资,占投资总额的20%。在利润分配上,协议规定,前者两方,各方可分得45%;后者分得10%;
以下诸条,分别对经营、责任加以阐述,主要意思为:合资公司自负盈亏;中方负责发货,资金到位,外方负责中方来匈人员和处办合资公司的有关手续。
最后是三方签字,银月的签字人是牛利,旅游饭店服务公司是郝局长,郭局长叫姬逸夫代表商检公司签了字。
牛利又让姬逸夫把协议翻译成英文,用打字机整齐地缮制成文,三方也签了字。
完后牛利一边观赏着漂亮的英文文本,一边唠叨道:“就你这一手,一个来钟头?连翻带打?要叫老孔?打死也不行啊!”
“咳咳,牛经理,口下留人,口下留人。我怎能和孔教授相提并论?人家的看家活儿是俄语,英语已是二手的事了。快打住吧!”姬逸夫知道他又掉到孔蜀得车沟里去了,就忙开导道。
“俄语?俄语就更不行喽!俺又不是没领教过?有一次俺在市场和个乌克兰人谈事,我的妈呀,简直笑死人!他是光张嘴拉长声,就是不出词儿,结果啥也谈不成……”
其实,很难免,文化革命期间上了一年的俄语,那时侯的大学,有甚么教学手段?何况如今他的主攻是国际贸易!现在牛利的问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有两件事叫牛利高兴,一是代表团的每天65美金付费,二是协议的签定。前者叫他除了应付代表团之外,还有赚头;后者除去在实质上推脱了和代表团的合作外,在形式上还使他有台阶可下,不失面子。所以,他喜在心头,笑在眉梢。
6月4日,一高兴,牛利叫孔老师叫来邝先生,亲自陪伴郭局长一行前往距布达佩斯北面40公里的威塞格拉德要塞去揽胜。
返回布达佩斯途中,还游览了著名的古镇山丹丹。
山丹丹位于布达佩斯北边25公里,坐北向南,背靠绿荫丘山,面向兰色的多瑙河河弯。镇内巷弄曲折,古香古色。条条里弄两侧,都布满店铺。店铺门面装饰的五颜六色,摆满各种工艺和土特产品。身着匈牙利民族服装的漂亮姑娘和小伙,礼貌地邀请游客光顾。
牛利带领大家沿着陡立的木版楼梯,走下一家著名、古老、传统的地下匈牙利餐馆,里面食客满座,暗现点点烛光,但幽雅恬静,近无声息。餐桌是粗笨的长条厚木头做的,上面铺着红色台布,周围墙壁用一定长度的中间劈开的树干装饰,带着树皮,显得原始而粗犷,树干做的墙上还挂了很多农家器具,以示气氛。牛利说,这儿的“狗拉屎”最香啦!原来匈牙利的国汤叫“古拉什”——土豆烧牛肉汤,但中国人图省事、好记,就把它简化成狗拉屎了。
待“古拉什”端上来,大家已然被它的香味馋得口含涎水了。
姬逸夫对古拉什已早有耳闻。知道匈牙利的这道汤,作得有历史。它的用料考究,作料讲究,还要微火慢煨。在棕色粗瓷大碗里,汤上漂着一层红红的油一样的东西——其实不是辣椒,大拇指甲大小的牛肉块和炖得圆头圆脑的土豆块和白面跟玉茭面作的面疙瘩,尽藏碗底。再调以桌上匈牙利特产的辣椒粉——只香不辣——和欧洲黑胡椒面,嘿,真是别有风味!桌上的面包是免费的。大家都常年在华北地区过惯了,吃这道汤绝对顺口。牛经理还真会算计,这顿饭,又省钱,又地方,又对口,又省事。
当他们走上陡梯时,又有几个女游客走下木梯;待他们来到街上,弓复利突然捧腹大笑:“好家伙,刚才下去的,有个女的没穿裤衩!”
大家都觉得惊讶。郝局长憨笑、不信地说:“竟瞎操点儿啥心?不好好考察。旁人就没看着?咳!”
“真的!真的!……”弓复利一个劲地分辨着。
如果说刚才的一幕大家将信将疑的话,接下来得一幕可叫大家开眼了。
从山丹丹出发前,牛利悄悄背着小孟跟他们说:“郭局长,郝局长,等会咱们路过裸体浴场,那是凡来布达佩斯的中国人必去之地,叫邝先生领你们去,我和小孟就先回去了,女的跟着不方便,咱们回头见。”
大家告别后,牛利和小孟乘银月的沃尔沃先走了(因车少,孔老师没来)。
邝先生驾驶着他的奥迪,载着郭郝弓周,在距布达佩四9公里处,左拐下道,在两个天然小湖中间的土路上向北又走了一会,就停下了——前面已然道路狭窄,两旁都是前来游泳者的停车。邝先生说:“就是这里,两边都是的,你们下去看看吧。”
停车这儿,湖水比路面底3…4米。他们走到路边,从树隙中俯瞰,只见距他们极近的水边,尽是一家一户的匈牙利人,不分男女老幼,几乎都赤裸着身体,或躺在浴巾上作日光浴,或在湖水中游泳、漫步。就在他们下边,一个鬓发斑白的6旬老人,一丝不挂地侧卧在一块大浴巾上,他对面的一块浴巾上躺着一个年近20、仅穿著一条极小三角裤衩的妙龄女子,两人有说有笑地在聊天。在他们停车的这段路上,人来人去,也尽是赤身裸体的男女。现在怪了,事情蛮拧:不是穿着的看光着的,而是穿著的四个中国人成了“怪物”,招至全体裸者的白眼。一个胡须灰白的中年男子悠闲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手中拿着一瓶啤酒,边走边喝,那只“二哥”也满不在乎地跟着“吊儿郎当”;和他同行的女子,看上去年轻的多,好在穿著一条三角裤衩,两只乳房拌着步履滴楞嗒楞地来回摆动。
这回可开西洋景了!
第四回
6月8日早9点,姬逸夫离开旅馆,逢命去牛利公司结帐——他们返回莫斯科的时间是14日。
路上,姬逸夫坐在地铁车厢里,心事不断。
眼看就该回国了,但他和弓复利对与牛利的合作前景依然感到疑窦环生、扑朔迷离。
他俩多次和孔老师谈过这种感受。
尤其是他,更担心。因为如果牛利真把他们玩了,那岂不是玩弄了他多年的理想?!
姬逸夫自打63年高中开始学习英语,64年…65年期间试着将塞拉菲莫维奇的〈〈铁流〉〉、高尔基所著〈母亲〉〉的原形小说〈〈查拉莫夫一家〉〉和列夫。托尔斯泰的〈〈哥萨克〉〉从英文译成中文;66年…67年10月,当他在孟家崮插队和进入巨方量具厂当工人期间,又把美国作家费兰的小说〈〈枯叶〉〉译成中文;加上译过的数章有关机械、光学的技术专著和对《枯叶》译稿的多次改写,文字总数最少也在一百万字,这为他后来在巨方商检局谋职、顺利拿取省外办颁发的助理翻译职称打下良好基础。他常向别人显摆他右手中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