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逸夫明白,任双目就是玩的软投资,把没把握的管理、经营、人事……等等的麻烦踢给姬逸夫。这还不知要是真办起来能不能挣钱。据说很多大夫来后没两天就跳槽——总觉得自己吃亏——就象他跟甲西的故事。姬逸夫觉得没把握。但身份对他十分具有吸引力;还有就是他何不也象任双目那样炮制:再加5千美金,报给国内?!
姬逸夫不便、也不能跟任双目挣什么,就按任双目的意见跟他签了一纸协议。
孔老师跟姬逸夫回到伏来帝大街家中,已然傍晚7点多了。但天还很亮,太阳从西边依然热辣辣地望着他们。
在汽车里姬逸夫就跟孔老师说任双目这家伙人品不行,太滑。孔老师说:
“咳,我对他印象也不好,不是咱想靠他办身份嘛!你管他滑不滑哩,只要能赚钱就行,能用就用他。说逑的好听,什么合作合作的,说白了还不是互相利用?”
姬逸夫嘲讽地说:“倒是这么回事,可咱能利用人家?弄不好叫人家把咱利用了。就象年初您给我们报价似的,一个人就要我们3千美金,多黑呀!”
孔老师就嘿嘿地笑了,说:“那是任双目非要挣你们的钱,可跟我没关系……”
孔老师把汽车在楼前停好,二人下了汽车,朝大门走去。
东诗鲍妈妈跟几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在门前晒太阳,——匈牙利老年化很厉害——孔老师跟姬逸夫就跟她们打招呼,反正半懂不懂地热闹了一阵子。
到了屋里,朝东的房子就显得暗多了。他们换了拖鞋,就都瘫在沙发上了。孔老师躺在大沙发上,点着一只烟说:“小姬快给我倒杯可乐,口干死了。”
姬逸夫懒洋洋地走进橱房,打开冰箱,前几天买得饮料早光了。姬逸夫很少喝那玩意,一是自己不喜欢;二是想省钱;三是还没那习惯、休闲。就说:“孔老师,没了。要不我给你买去?我看干脆喝自来水得了,连东诗庖那么大岁数还喝凉水呢。”布达佩斯的自来水是经过软化的。
孔老师催促道:“买去买去!给你办这么大的事,连口可乐都喝不上,我出钱还不行……别太省喽,你看你的冰箱,空空的;你看我们的,什么没有?身体第一,没逑身体,还挣什么钱?”
姬逸夫心说,上海人的穷毛病,——好吃零食,又扣。还老说帮你帮你的,还说不定能不能办下身份来呢——讨厌。姬逸夫出去买了饮料和一些面包、肠、黄瓜等。回来,把东西摊在茶几上。两个人一人喝了一杯可乐,孔老师放下杯子,一边吃面包跟肠,一边望着家具前码放的象一堵墙似的拖鞋、神情严肃地说:“不行,得赶紧想办法卖货。”
姬逸夫说:“您算说对了。您可是负责推销的,原来说货好卖、老水没问题,这回可好,还不如自己直接接关呢。老水多精明!把咱收得那5%的定金全顶了关税不说,还按关前价每双150福林,把他卖掉的40箱拖鞋款折了,到头来咱还倒找了人家55000福林。孔老师,您看您办的这是什么事?”
孔老师喝了一气可乐;鼻子一个劲地哧哧,不时地甩甩头发、眨巴眨巴眼睛,没言语。姬逸夫就不好再说了。
过了一会,孔老师说:“我给我的一个上海老乡打个电话,——他就在马路那边住,是两口子,看他愿不愿意卖我们的货。”
孔老师打过电话不久,叫容彰的上海人就进来了。
一通寒暄和介绍。
孔老师问他生意怎样。容彰就说现在生意不好做,市场人太多,中国人就象滚雪球,而且明年要估税,更不好做——没准啦。孔老师问他现在干什么。容老板说正在设法往罗马尼亚倒货,说罗马尼亚生意看好,但没货。他就把匈牙利不好卖的货低价收购,然后运到那边去。还说你们这种拖鞋在这不好卖,要不把你们的拖鞋运过去?孔老师和姬逸夫都没接茬……
正说着突然电话铃响,原来是晋婧的,找孔老师。孔老师接完电话说:“哎,沛奇市的老章要拿货,我得赶去仓库,你去不去?”
姬逸夫正准备找仓库,也想去仓库看看有没有地方,就说:“去。”
英神特公司的仓库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那个工厂院落很大,坐落在得古街上,方园几千平方米,四周都是用过去车间改建的仓库或被租用的公司;中央好大一片空地,上面长满了蒿草、野花和参天大树,成群的乌鸦在树上呱呱地叫——匈牙利人不把乌鸦看作不吉利的飞禽。可姬逸夫看到飞来飞去、呱噪不绝的乌鸦,就有一种苍凉感觉。宋靳说过,匈牙利工厂倒闭的海了去了。英神特公司租用的是一个上海人的库房,那个上海人姓黄,把整个一个靠院子大门口的旧库房租下来,然后又反租给数家中国公司。老黄是个中医大夫,除了卖货,还抽空出诊,给中国人或匈牙利人号脉针灸。
老黄的库房座南朝北,大门是合金铝起落式的,进去是个过道,能开进去半个多大卡车。过道前面正中是一家河南人的公司库房。过道右侧有两间小房,一间9平方米算办公室,一间5平方米又黑又小,算卧室兼厨房。再往里是楼梯,通二楼。老黄办公室对过儿一个约50平方米的房间是老黄的展室或叫商店也行,里面是老黄发来的商品或从租他库房的公司拿来的商品,摆了一世界——或沿墙脚把箱子打开,或用链钩吊在空中,或将纸箱摆放在货架上。
整个库房是木架构的。上了二楼是一个南北约200多米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个上货用的电梯。走廊两侧是用木版隔成的大小不一的房间,算作库房。英神特的库房在尽里边、靠右手。
老黄库房大门对过是个匈牙利人罗宾开的小汽车修理场,雇着几个修理工,其中一个叫比久的跟孔老师挺熟。
罗宾修理场的后边是一家做的很大的中国公司,叫幸忠公司,库房有一万多平方米,听说幸忠公司的老板原来是国内的一个少校,后来也下海了!老黄的算小的。
孔老师和姬逸夫赶到库房时,老章和他的“傍家”早在翘首企望了。
老章早先是上海市郊一个企业的工人,后经人介绍,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