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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已经如王子,哦不,是单于所愿了,我也该走了。”
“不再留几日吗?”雅扎口是心非的说。其实他此时也在小心的提防着元君耀,他出手相助,自己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王位。他的手段,他的决绝,无不让雅扎佩服并且担心。倘若元君耀要对自己下手,也不难吧?送走了元君耀,也会让他大大松一口气。
“不必了,我还要去战场上迎接我的皇后呢。”
“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的,后会有期。”
“再会。希望单于不要忘记我们的契约。”
“不会。”他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放心。
离开依雅德,元君耀便绕道去了战场。司尤俘了羽鸢之后,除了羽鸢逃走之外,就再没传来别的消息,按照推算,他们应该在……元君耀看着有些泛黄的地图,思量着。
……
胜仗之后,羽鸢决定趁着匈奴士气低落之际,乘胜追击。现在司尤他们在山谷那边扎营,若是再败的话,就会有更多伤员,估计不得不撤回到之前攻下的赤城中休养、补给。迫使司尤回到赤城,这正是羽鸢的目的。
赤灵山有一大一小两座峰,山上没有树木,只有少得可怜的稀疏小草,岩石都裸露在外。
因为色泽泛红,尤其是夕阳西下只是,更加浓艳,如火焰燃烧一般,传说这里是火灵降生的地方,赤灵山便因此而得名。而犄角能够解毒的赤鹿,就栖息在这赤灵山中。
赤城刚好坐落在两峰之间的谷地上,现在城内城外都有匈奴士兵把守,一大队人马前来寻找赤鹿,不得不引人注目,所以只有先取赤城,再做打算。
为此,羽鸢一直挑灯夜战,伏在案前思索如何再败司尤,迫使他弃营。闪过那边是开阔的沙地,正是重骑的天地,如何才能克敌制胜呢?着实难倒了她。
“娘娘,夜深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如萱已经进来催促了三遍了,羽鸢不睡,她也睡不着。
“恩。”羽鸢合上手里的书。反正也没有想到什么法子,还是先休息吧,是在是乏了。
看过的兵书皆是中土的谋士所做,毕竟没有对抗重骑的经验。起身走到铜镜前,让如萱帮她卸妆、散发。
看着镜中的自己,形色憔悴,羽鸢叹气。忽然一阵光亮刺眼得很,她下意识的避开眼,原来是烛台一直被如萱挡住,方才如萱走开,忽然显现的烛光通过铜镜的反射,晃了羽鸢的眼睛。
“有了!”羽鸢狂喜道。
“娘娘你说什么?莫非你有了?可是……”可是您这段时间都只和那个野蛮人在一起啊?一时间,无数的想法在如萱脑袋里闪现,她用奇异的眼光打量着羽鸢。
“去去去死丫头,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克敌之道!”看到如萱奇怪的眼神,羽鸢不禁脸红,斥道。
“哦。”如萱吐了吐舌头。
“那我等下再歇息,你去忙吧。”羽鸢起身,将如萱往外推。
“娘娘您以为现在是什么时辰啊?我该忙的事早忙完了啊!”
“行了行了,别烦我,去给我做点宵夜来。”羽鸢不由分说的吧如萱推到帐外,自己回案前坐下,提笔在纸上写起来,不似寻常女子清秀的字迹,羽鸢的每一个字,都显得苍劲有力。
铁镜(上)
羽鸢一直伏案道很晚,歇下没多久,大营里就响起了晨起的号角,羽鸢也连带着被吵醒了。不是不想睡,是因为心里压着大事,她非得起来不可。
穿戴整齐的羽鸢来到铜镜前,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半闭着眼,任由如萱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又从妆奁里拿出各式钗环在她头上比划。
忽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羽鸢只觉得鼻子一阵痒痒,忍不住便打了个喷嚏,这下可好,只听到如萱“呀”的一声,羽鸢睁开眼来,只见眼前一片白色的粉尘,忙用衣袖将它们扫下去。
“唔唔,如萱你干嘛呢,我都多久没扑粉了,又不是去见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娘娘你仔细看看。”如萱放下粉盒指着铜镜中的人影,羽鸢不看就罢,看了还把自己吓了一跳,眼眶下是一大片青色,就像是刻意勾勒出的一样。原是这几日都没好好睡觉,昨晚更是几乎彻夜不眠。
幸好如萱一双巧手,扑了一层粉,又用胭脂在眉心勾出花瓣的纹样,吸引了目光,这才让人不去注意黑黑的眼圈。
打扮停当,羽鸢先召来夏文,吩咐他将所有的铁匠都叫来。
“皇后娘娘万安。”清早忽得皇后召见,十几个铁匠都是受宠若惊。有的人在军中打铁数十年,除了将军之外就没见过更加尊贵的人物了,没想到今日竟得以窥见凤颜。
“免礼。今天请各位来,是有一件事要交给大家。军中有多少铜?”
“铜?”羽鸢这么一文,他们一头雾水,有些摸不着头脑。
羽鸢指着那边的铜镜,道:“就是可以用来打磨铜镜的的铜,军中现在的铜,可以打磨多少铜镜?”
铁匠们思度了一下,回答说:“回娘娘的话,并不多,大约十面吧。”资格最老的铁匠捋着自己的胡子说道,他十岁出头就在军中跟着师傅打铁,到现在,已经自己做了师傅了。
“这么少……”羽鸢自言自语,她需要很多铜镜,很多很多,差不多要数百面吧,区区十面怎么够呢?
“卑职斗胆问一句,娘娘需要多少铜镜呢?”
“四百面。”
“四百?!”这么多的铜镜,这些铁匠听了纷纷都惊呆了。
“没有铜的话,”羽鸢起身走到自己梳妆打扮的铜镜前面,手指划过光滑的镜面,问道:“若是用铁,可以打磨得这么光亮照人吗?”
这个问题也很奇怪,铁匠们又是一愣,猜不透羽鸢的意思。“卑职从未试过用铁打造镜子,那卑职这就回去试试,即刻将成果给娘娘送来。”
“恩,你们退下吧。”
“是。”
……
这几日羽鸢都住在元君煊的帐篷里,离自己原先的帐篷也很近。去宣了军医,羽鸢来到主帐。
“他们怎么样。”羽鸢看着跟前双眼紧闭的元君煊,高烧不退让他的脸上蒙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用手轻触,不知是自己手太凉,还是他太灼热,羽鸢觉得很烫,抽回了手。
“回娘娘的话,王爷和将军现在只是高烧不退,还未见的有大碍。但这毒若是半月还不解,就会……”
“就会怎样?”
“就会伤及脏腑,待到毒性渗到全身,即使扁鹊再世也回天乏术啊!”
羽鸢掐指算了算,到今天,正好是第九天,差不多就要过去一半时间了。羽鸢捏紧拳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军医退出去后,羽鸢在榻边坐下,将手伸进锦被里,握住了他的手。“煊,你再等一下,很快就会拿到解药的。我已经答应你了,所以你不可以再次抛下我了!”一样的痛苦若是承受两次,她恐怕无法再把一切都埋在心里了,若是如此,自己一定会疯的吧……
“娘娘。”夏文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羽鸢赶快抽出手,站起来,理了理衣襟,道:“进来。”
“娘娘,有个铁匠求见。”
“这么③üww。сōm快?让他到我帐里候着。”
“是。”
听到夏文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羽鸢俯下身,轻轻的吻上了睡熟之人的唇,“煊,等我。”说完她提起衣裙走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