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2 / 2)

“告诉碧秋心,洛锦瑶其实是沈木风的夫人。”楼西韵改了之前的妖娆,声音凛冽,“她先入长空,后接近碧烈辰,不过是为了报百毒教原先掌教的血海深仇罢了。”

艳紫色的身影转瞬消失,向梓桓看见一抹裙裾在空中飘扬。

几声猛咳唤回他的神思,向梓桓回身,看见碧秋心趴伏在塌边不停地咳血。粘稠的鲜血一口一口从她嘴里呕出,碧秋心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也要咳出来了。

“秋儿。”向梓桓慌忙一掌抵在她的后心,使暖暖的真气在她体内流淌。

碧秋心终于停止了咯血,重新躺会塌上,匈部微弱地欺负,空洞的双眼无力地望着屋顶。

“秋儿,你终于醒了……”看着瘦如枯柴的碧秋心,向梓桓眼中一阵疼惜。她原本是有多活泼多么有生气,可是事到如今,却是这样奄奄一息。

“梓桓……怎么是你……”再度咳出些许血沫,碧秋心的每一个字都随着微弱的气息一点一点吐出,“是你一直在与我说话么?”

她是在叫自己梓桓么?向梓桓的心一阵震颤,不再似从前般生冷,叫得这样温暖。向梓桓微微笑了:“你都听到了?”

碧秋心闭上双眼轻轻点头。

她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人在与自己讲话。她就像漂浮在黑暗中,浑身动惮不得,只有那温暖如春风的声音在耳边飘渺。她有知觉,每一次听见洛锦瑶的时候便会止不住得担心,但是眼皮是那样沉重,无论如何都无法睁开双眼。

“娘怎么了?”依然是浑身无力,碧秋心觉得自己多说一个字也是困难。刚才似乎听到洛锦瑶是沈木风的妻子,那就像一个惊雷炸入耳中,震得五脏六腑都要翻滚起来,血气涌在胸口,不可抑制地咳出。这是假的吧,一定是假的,洛锦瑶与碧烈辰这样恩爱,怎会是因为报仇才嫁入冥鹤门?那么之前她所担任的濯凤仙子呢,为什么要混入长空门呢?

向梓桓眼中闪过忧色,他怕将楼西韵的话原话转述,碧秋心会再度咯血。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身子恢复力气……碧秋心微微动了动身子,想下床,却差点摔了下去。向梓桓慌忙扶起她的身子:“秋儿,你这是何苦?”

“我要去见娘……”

“以你现在的身体,怕是连归魂也难以御起。”

碧秋心默然,但是楼西韵的话却越发清晰了。洛锦瑶是沈木风的妻子……这些字眼一个个钉在她的心里,将她刺得喘不过气。

“梓桓,我……”碧秋心捂住心口,又开始剧烈地咳嗽,“帮我去把云纱找来,好么?”

第四十九章 执子之手(下)

血沫一点一点溅在白衣身上,向梓桓有一阵的沉吟,终是点头,只是在踏出聆秋阁的时候紧紧关上了阁门。碧秋心重新躺倒在玉枕上,双眼望着屋顶苦笑,梓桓,你这又是何苦,以我现在的状况,又怎能偷偷溜出阁外?

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宁愿就这么死了,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地躺着。可是现在,就连凝出光刀的气力也没有,又如何能重新切开手腕上结成的伤疤?

不知过了多久,阁门再度打开,云纱缓步进入,向梓桓静候门外。

“秋师妹,你找我?”云纱斜坐塌边,声音低低得犹如蚊蝇。

塌边滴着点点鲜血,云纱黛眉已蹙,立即为碧秋心搭脉。空气静如止水,只能听见屋角沙漏的声音,香炉中烟被燃尽,云纱才缓缓将她的手放回被中。

“师姐说吧,不妨事,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怕死么?”惨白的双唇微微开合,碧秋心依然强撑着笑意。

“秋师妹,师父的医术比我高了许多……”

“所以连他都说我没救了,我还会有救么?”又咳出几朵血沫,碧秋心将它们抹在指尖,“你看我都咯血了,命也不会长久,只求你一件事好么?”

碧秋心勉力撑起身子,平静地注视着云纱的双眼,云纱却是目光闪烁,她感到了不安。

“我要返魂散。”

“你这是饮鸩止渴!”云纱霍地站起,拂落留在塌上的裙角,“不,不可以,你要好好养伤,总会好起来的,怎么可以用返魂散?师父是不会同意的。”

返魂散能让垂死的人在瞬间如同正常人一般活动,但是仅仅能维持三天,三天之后旧伤复发,给人造成的痛苦是原先的十倍,使伤者宛如身在鬼域。并且经过那长达九个时辰痛苦的折磨后,伤者必死无疑,因此返魂散一直被视为禁药。

然而为了临死前与亲友告别,依然有不少人愿意服用返魂散尝遍苦痛而死。

“我的伤势,你也该清楚,师姐,你就不要安慰我了。”碧秋心强扯出抹笑意,忽地抓住云纱的衣襟,身子往下一滚,无力地倒在她的脚前。

云纱大惊之下立即搀住碧秋心的手,却被她趁机反握住。

少女在她面前已成跪姿,只是一手抓住了云纱的手,一手扯住了她的裙,双目依然直射云纱:“师姐,就当我求你了好么,我不想连娘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云纱的手微微颤抖着,她不知道若被苏逸言知道了会有怎样的责罚。

“我的伤我自己还不了解么,你不用再说什么了,一剑差点刺入心脉,凤舞九天几乎将我浑身经脉都毁损,我已经废成了这样,还祈求什么呢?也许这次的清醒也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可就连回光返照也这样无力。”碧秋心的手紧了紧,“我是被娘带大的,她明知我不是她的女儿还待我这么好,我怎么可以不见她最后一面?师姐,师叔不会知道的,就连他也说我生死难料,我死了又有什么稀奇?师姐,你知道我极少求人的……”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碧秋心的脸越发苍白,她的身子微微一晃,便往前倒了下去。

“秋师妹!”

“我没事……”碧秋心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呼吸越发沉重,“罢了,也许撑不过今天。”

“你先回到床上好么?”云纱将她搀起,却发现她轻如薄纸。难道……她的生命真的要走到尽头了么?

“你要的返魂散。”

慵懒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云纱转头,苏逸言不知何时到了身边,只是原本在门外的向梓桓不知去向。苏逸言将纸包丢在桌上:“丫头,我教你血遁,如何?”

屋内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眼中写满惊讶。

苏逸言的神色依然漫不经心,只是消瘦了些许。云纱想起在血狱山所有中毒的弟子被他救治之后,他依然夜夜研读医术,废寝忘食,在她的记忆里,苏逸言已经很久未读医书了。

“不过丫头你可要想明白,返魂散那九个时辰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白色的粉末倾倒在了茶壶里,苏逸言斟出杯茶来放至碧秋心的唇边,“想好了就喝下吧,我带你去见你娘。”

第五十章 偏向虎山(一)

碧秋心没有犹豫,一杯清茶一饮而尽。

一阵清凉漫遍全身,仿佛将残留在喉间的鲜血全部清洗干净,当真瞬间就来了力气,少女的脸上唇上很快恢复了血色。这个时候云纱悄然退了出去,她知道自己在这里毫无用处。

“师叔,那擂台结果出来了么?”

“我们输了。”苏逸言依然说得漫不经心,“你和谍海丢下寻梦一个人压场,与百毒教的那场怎么比?踏雪自然被沈木风牵走了。”

“陵骓冠呢,可有声名扫地?”

“差不多,最近江湖上说他用了凤舞九天还没杀死一个后生晚辈,当真没有。”苏逸言低低笑了起来,“这便是你拼了命也要达到的目的么?”

“你以为我会为了匹马这样么?陵骓冠把你们害得这么惨,怎么可以不出口恶气!”

“就算只剩下三天,我也不能让你的八级遁法学得不完整,万一到了鬼域受欺负了可怎么办?”苏逸言微微眯起双眼,就算已经知道了结果,还是难以接受,只有三天的性命了呵,三天……三天之后不知碧秋心会在怎样的痛苦中死去,可是如果他们动作快些的话,一切还有转机,这只是一个赌而已,“血遁很简单,只有一式,滴血散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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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荒凉的地方,连个人影也看不见,还要找什么冥元碧灵,为了秋师妹我也只好赴汤蹈火了。”龙谍海面对眼前干裂的土地,悠悠叹了口气,“师父让我来这里也就算了,还不给我美女相伴,反而让你来陪我。”

身边向梓桓却是微微笑着,一袭白衣不染尘埃:“这便是前辈说的南徼么?”

土地皲裂,一指宽的裂缝纵横纠结着,放眼望去尽是土黄。原本的民舍已然凋敝,破烂的稻草胡乱遮掩着木头搭起的房屋,偶尔刮起阵风又将那稻草吹到了别的屋顶上。四周皆是枯木,空了的树干依然向上挺立,唯有树枝从上空断裂下来,无力地垂着,偶尔微微摇晃。

上空盘旋着秃鹰,停留在树边的森森白骨上,精锐的目光盯着龙谍海二人,似是料定了几日后他们必将成为腹中餐。

“听说百年前的南徼可是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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