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次受了他的夸奖,却之不恭,受也之无愧,“行了,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是请你喝杯咖啡吧!省的你待会说又我和大哥一样小气。”
夏跃春服了,连连点头:“你们俩还真是亲兄弟,他是一毛不拔,你是只拔一毛。”敛住笑容,他凑近了阿次。“我们收到最新线报,你大哥身边有日本间谍!”
阿次的表情凝重了,“是谁?”
夏跃春问,“你听说过“大陆阿菊”么?”
阿次皱起眉头,“日本札幌特务培训学校?听说是特高科为了培养交际花和妓女开设的特务学校。培训出的女特务在远东战场立下大功,被称为大陆阿菊。”
夏跃春抿住嘴,好像有什么话不好出口似的。“你大哥身边的那个冯小姐,她的真名叫做清源菊子,正是一名大陆阿菊。”
“什么?”阿次差点跳起来。第一反应是荣初有危险,想起荣初和冯小姐今天还有约会,他蹭的站起来。
夏跃春一把拉住他,“哎!我说你这暴脾气。我还没说完呢!你放心,她的任务并不是清除和暗杀。而是策反有用的人,利用美色和利益打动他们。让他们做汉奸。”
阿次反手拉起夏跃春,“你跟我走,我得赶紧告诉大哥!”
夏跃春挣脱了他的钳制,打趣道:“你这么急干嘛?你哥正沉溺在温柔乡,就让他再享一会艳福!横竖这女人吃不了他。”
阿次歪着头瞥他,“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啊?”
夏跃春见他这表情十足像极了荣初,忙努力调动出严肃的精神面貌。“谁让他四处树敌,手段极端。日本人慧眼识英雄,一眼就看中他。”忍俊不禁的拍了拍阿次的肩膀,“看来你很快就有个日本嫂子了。”
阿次没好气的将他手一撩,扭头就走。走的还挺快,手杖一路甩的虎虎生风,是完全的没有了用武之地。
阿初此时正跪在汽车后座上往外看,车外并没有什么可看的风景。只是他那天从床上掉下来磕着了尾巴骨,疼的几乎坐不住。只能像个大号顽童一样来个向后转,趴在了座位上,他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因为晚上还想要跳舞。而屁股不给他做脸,好了几天也没有痊愈,又青又紫的不能自由活动。
没好气的想起家里那个罪魁祸首,算算时间也整治的他到火候了。荣初转头吩咐阿四,“你打电话告诉小牧,今晚我去给黄金荣的徒弟贺寿。有事打电话到冯录公馆找我。”顿了一下又补充 “记住,是英国领事馆旁边的冯录公馆。”
阿次见他那个样子,想笑又不敢笑。严肃的答应一声,他目光和荣初是一致的对外了。荣初干什么都不避他,而且大部分时间当他不存在,他在与不在对荣初来说都无动于衷。累的时候他是一只拐杖,杀人的时候他是一把枪。他重要的无人能及,但又轻飘飘的好像一根羽毛。因为太熟悉了,太好用了,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阿四觉着荣初这几天是藏了心事,不他从主动过问。多嘴的人命不长,这道理他明白。
荣初发了半晌的呆,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来?”他声音低的介乎于自言自语和询问之间。阿四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没吭气。
荣初单手捧住了脸,伸出手指描绘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是彻底的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次,飞奔吧!!快去救哥哥吧!!
大陆阿菊确有其事,曾成功策反了东北响马头子。
第17章 上海探戈…14生日聚会
生日聚会
国难当头,上海陷落。也并不影响达官贵人的寻欢作乐,英租界冯录公馆,因是冯二公子要过生日,一早就张灯结彩,人来人往。这冯家是杏林世家,满门皆是上海名医。家里又开着药厂和药房。单这样也不算特别的出挑。再加上他是黄金荣的徒弟,在黄面前颇说的上话。人生在世哪有人不生病,于是一众名门淑女,贵介豪门没有不和他结交的。而荣初现在同冯四小姐好的蜜里调油,少不得备一份厚礼来凑这个热闹。
时至傍晚,天边的火烧云弥漫了整个天空,正是映日荷花别样红。阿次却无心欣赏美景。站在院子里的荷花塘前,他手里夹着一支烟来回的踱步。小牧试试探探的跟住了他。形貌和眼神都类似一条忠心耿耿的小狗。
一时他掐灭了香烟,挥手招呼道:“小牧,去开车。”小牧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这话,和条好猎犬似的欢快飞奔出去。他手脚利索的把汽车倒出车库。阿次怒气冲冲的拎着手杖上了车,好像随时要把手杖当成了武器,打谁个骨断筋折。
冯录公馆前有棵老大的梧桐树,树下阴凉,冯二少和冯四小姐正站在门前的阴影中迎宾。荣初笑语妍妍在一边陪冯清源说着话。冯二是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若是没有一身亮丽西服的衬托,简直像半夜回魂的鬼。奄奄一息的和杨慕次握了手,他叽叽喳喳的开口寒暄。
门口乐队轰隆隆的伴奏声中。杨慕次竖直了耳朵,只觉得是一堆麻雀在窃窃私语。末了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努力调动出一个笑容,他豪爽的拉住冯二少的手上下一摇。冯录力不能支,就像只小鸟似的被他拉下两极台阶,差点趴到地上去。
荣初见了几乎笑出来,一手插入裤袋,他用空闲的右手挽住了冯录,百忙中还瞥了眼阿次。“小录啊,舍弟莽撞。见笑了。见笑啊!”。也不知他和冯二少何时有了这么好的交情。
冯录形象虽然类似冤鬼,脾气倒还不错。连连摆手,他拉住了阿次的紧紧地不肯放松。“不碍事不碍事。我是二少爷,今天你家也来个二少爷。咱们今晚上不打十八圈,你们俩就别想走。”
原来这位冯二少,最大的喜好是通宵彻夜的打麻将,乃至三天三夜不下牌桌也是常有之事。他自己没有朝气,便尤其喜欢和风趣幽默富有朝气的年轻男子一起打牌。
而阿次对上冯录得笑容,尽管胆子不是普通的大。还是给吓的一咧嘴。转头看向自家的大哥,他越发觉得荣初是玉树临风了。
冯二少极喜欢阿次的一身凌然正气,竟然是看他对了眼。一面同来客寒暄,一面拉着他不放。荣初和冯清源见了,在旁边一起笑了个前仰后合。两兄弟一对眼色。阿次暗地里发出求救信号,两条眉毛一起下压,表示再没救援我可就翻脸了!
荣初憋着笑给阿次解了围,带着他往大厅走。阿次跟在后面,就恨不得把目光粘在他身上。荣初低着头一路笑的呼哧呼哧,面颊圆鼓鼓的笑出两个大包。阿次见了,颇想趴在他背上撒个娇,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咽了口口水,他琢磨着大哥应该不生气了。试探的拉住荣初的手,他正要说话。而荣初却突然将手一抖摆脱了他。抱着双臂荣初站定,严肃的看向他,“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语气虽然温和,脸上还是个闹脾气的样子。
阿次也有点火,“回去我见得着你么?”
荣初阴沉沉的审视了他,给他正了正衣领。“笑一笑,你今天不是来砸场子的吧?”未等他回答,扬起手臂和人打了个招呼,也不理阿次,急匆匆的走了。
阿次呆在原地,气的心血往上飚。什么时候大哥这样对自己过?那还是他和杨羽桦斗法的时候。经过这么多事,这个冷冰冰的荣初又回来了。冰冷的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眼见荣初和别人攀谈几句,挽着冯清源上了二楼,阿次气哼哼的跺了下脚。一路穿越人群来到花园,他抬头打量三层的小公馆。公馆二楼外围是安着铁艺栏杆的露台,以他的功夫,翻身上二楼一点不难。只是此时还未开席,花园子里嗡嗡嗡的聚了一堆人在闲谈。阿次看的分明,荣初是进了二楼拐角的一个房间,当下过去一看。拐角处是所杂物间,却没有人。
四下打量一番,他猫着腰往上一窜,扒住了二楼的露台水泥板,腰上用劲,他拽着铁栏杆轻巧的爬上了露台。露台上一只灰色的虎斑猫惊讶的和他对视了。人和猫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晌,阿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