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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2 / 2)

静娴来到寺中已三个月,每日除了诵经念佛,偶尔与子乔吟诗作对,日子过的也算惬意,她身上披着柔儿送的锦衣,看着窗外漫天清雪,想起同样是一个下雪的日子,她们三人秉烛夜谈,义结金兰。又是一个下雪的日子,他告知她姑母过不了三秋。如今她站在这里,想着往事,多年之后,想必也想着此情此景。

宝月轻声推门而入,虽是压住了脚步,静娴仍可听见她步伐有些紊乱。宝月唇边带着笑容,道:“主子,宫内来人了。”

静娴疑惑,快速冥想,绝不能为府中之人。她跟着宝月向外走去,远远的却见那人站在廊下,朝这边望来,静娴一见是她,忙加快了脚步,激动喊着:“织锦姑姑。”织锦忙要俯身行礼,却被静娴扶起:“寺中不必讲究繁文缛节。姑姑怎会来寺中?”

宝月接过织锦的行囊,三人边说边向房中走去。织锦喝了杯暖茶,淡淡道:“皇后娘娘殡天后,奴婢便想着侍奉福晋,可奴婢知道,皇后娘娘在天之灵,定是念着皇上的龙体,奴婢在皇上身边侍奉了几个月,如今,皇上龙体安康,织锦便不复皇后娘娘所托了。”她顿了顿,轻抿一口热茶,复道:“奴婢知道,娘娘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福晋与七爷,七爷在府中,衣食住行尚且周全,可福晋……前些日子,奴婢便向皇上请旨到寺中侍奉福晋,也好陪皇后娘娘最后一程。皇上便允了。”

静娴深知织锦是忠心不二的,有她陪在自己身边,日后在宫中定能顾虑周全。她看见织锦身后背着的物件,忙问道:“这……可是古琴?”

织锦将黑布去掉,一架古筝赫然呈现在面前,静娴惊叹,道:“这不是那日在殿中所弹奏的古筝吗?”

织锦点了点,道:“这筝本就是娘娘的,如今娘娘走了,七爷便让奴婢拿来给福晋,说是福晋可以留些念想。”

静娴心想,他倒是一个细心的人。她让宝月在火盆里加了几块碳,又对织锦说:“府中可还好?”

织锦神色一暗,静娴见到心中一沉,急着问道:“可是雪姐姐与柔儿不好?”她见织锦摇了摇头,心中才稍稍安心。复道:“四爷怎么了?”

织锦缓缓开口:“早些天,庶福晋的小格格惹了风寒,爷本想着太医开些药总该好起来,便没有找宫内的太医,可没想到,入夜时小格格就这样早殇了。”

静娴听罢,对富察氏有些同情,但想起在府中的那些日子,她矛盾的又将那点同情心冲刷掉了。她看着织锦,道:“然后怎样了?”

织锦复道:“因着将近年关,又是一个早殇的小格格,爷便让人葬了,又请些人做了法事。可爷心中不免愧疚,竟是身染风寒,卧床不起。奴婢出宫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宫内的李太医回太医院,他说四爷除了身染风寒,心中已经久郁成结,不过福晋放心,太医说只要静养些日子便会好转。”

静娴听罢,心中不免担忧,虽然他如此待她,可她心里还偏偏念着他,她走进丹凤铜炉,点燃了三根檀香,心中默默祈求,愿君安康,长命千岁。

第15章 (十四)月明林下美人来

房中的火盆中木炭“呲呲”作响,静娴坐在木桌前翻着经书,抬头间,却见宝月捧着的白瓷罗翠花瓶中插着几只白梅,她疑惑的问:“寺中可有梅树?”

宝月将花瓶放在靠窗的案几上,理了理插入瓶中的几只梅花,缓缓道:“今儿清晨与姑姑去后山时看见了几株梅花,奴婢便挑些好看的折了几只。”

静娴一听,忙放下手中的经书,急切望着宝月道:“我前几日还想着若是寺中有几株梅花供观赏便好了,未曾想踏破铁鞋无觅处,你现在便带我去。”

两人刚要踏出房门,织锦便将昭君帽戴在了静娴头上,帽檐垂下的白色细纱刚好遮住静娴的玉面,她笑着道:“后山的积雪未化净,这样便不会刺伤了主子的眼睛。”

织锦总是思虑周全,静娴忙冲她一笑,与宝月去往后山。

今日的日头很足,阳光透过林中的枯枝射在雪地上,极是耀眼,宝月微眯双眼扶着静娴慢慢蹬着石阶,她用手指了指前方,静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几株白梅立在缀着白雪的枯枝中极是乍眼,浅粉色的花蕊缀着莹莹白雪,静娴放在鼻尖一嗅,雪的清新缱绻着梅的暗香沁入心脾。她四下望了望,想找个地方坐下观赏,却见斑驳妃红的石亭中,他撩起银色长衫的衣角坐在石亭的护栏上,背靠着石柱,将手放在蜷起的右腿膝盖上远眺,她缓步走近石亭,盈盈而语:“七爷安好。”

他回眸,见她一袭鹅黄水烟雏菊百褶裙,外罩乳白色绣着松竹的锦裘,头戴昭君帽,未挽起的丝发柔顺垂至胸前,如瑶台仙子,偶落尘世,他眼神疑惑,又瞬间转为欣喜:“福晋怎会来此处?”

静娴将昭君帽摘下,微微一笑,道:“这也正是静娴想问七爷的。”

弘轩指了指那几株梅花,道:“踏雪寻梅。”

静娴坐在木凳上,莞尔一笑,道:“若是静娴踏雪寻梅尚且说的过。可七爷大老远的跑来这里,难道宫中的梅林比不得这几株梅树?”

弘轩从护栏上跳下,朗声一笑:“宫中梅林多雕琢之态,怎比得上如此自然之态,更何况林中空山幽静,宫内的奢靡浮华岂能堪比?”

一阵寒风吹过,她乌黑的丝发掩住侧脸,几根碎发黏在唇畔,她忙捋了捋碎发,笑着对弘轩说:“七爷身为皇亲贵胄,却心性文雅,如此才能与师父成为莫逆之交,这便是静娴最钦佩之处。”

弘轩含笑,道:“轩也佩服福晋踏雪寻梅的雅兴。”

静娴含笑不语,缓儿,面色犹豫道:“七爷近来可否见过四爷,前些日子听织锦说四爷身患风寒,如今四爷身体可好?”

弘轩临亭而立,双手背在身后,浅笑道:“四哥七尺男儿,身强体健,区区风寒,早已康复,前几日我见四哥已是生龙活虎了,福晋是关心则乱。”

静娴生涩一笑,道:“当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弘轩顿了顿,缓步走近,坐在木凳上,缓缓问道:“轩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静娴早已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巧笑,道:“七爷但说无妨。”

弘轩遂道:“四哥将福晋送往此处,福晋心中可生怨恨?”

静娴未曾想到弘历会问如此直接的话题,她缓了口气,淡定道:“我若真心待一人,他不负我,我定不负他,他若负我,便休想我再回头。”

弘轩点头。静娴见其不语,遂问道:“静娴也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弘轩忍俊不禁的望着静娴,道:“福晋但说无妨。”

静娴将锦裘裹紧了些,望了眼弘轩,原本在宫中早就该问出口的话,奈何宫中忌讳甚多,她一直到今日才有机会问他:“那日在念安寺,可是七爷救了静娴?”

弘轩先是一愣,他看着静娴的眼睛清澈见底,不忍拒之,他付之一笑,起身,缓儿,打趣道:“若是福晋未嫁,莫不是说要以身相许吧?”

静娴腮边绯红,颔首不语,弘轩见此情景,复道:“轩当福晋为知己才如此放纵,福晋莫要介怀。”

静娴也起身,两人缓步走近几株白梅旁,静娴才缓缓开口:“七爷既是说待静娴如知己,又口口声声‘福晋’,未免心不诚,更何况七爷待静娴有救命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弘轩拱手,道:“福晋如此胸襟,轩便知晓没有交错人,那无旁人时轩便直呼福晋名讳了。”

静娴点头。

弘轩复道:“明日戌时子乔房外,你可否与轩合奏一曲春江花月夜》,以此‘涌泉相报’。”

静娴讶异,男人的想法,她总是不清楚,但看见他眼中的期盼,她只好点了点头。两人站在梅树前已许久,便齐齐向山下走去,一路上安静的尴尬,除了弘历她未与其他男子如此接近,她忙在脑中搜罗了些话儿,道:“不知这几株梅树是何人所种?”

弘轩紧跟静娴与宝月身后,道:“种此梅树的人定是个痴情种。”

静娴眼神疑惑回眸望了眼弘轩,弘轩见之,笑着道:“你若每年来此,便知梅树每年都会增长一棵,如若不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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