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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能沐浴,让两人身上奇臭无比。宋屈二人整日愁眉苦脸,动弹不得,甚至恨不得干脆就这样死了。
不过他们这样子,想死都不容易。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终于两人可以直起身而不疼的丝丝叫了,也可以自由活动了。只是睡觉什么的,还是必须背朝上,不然睡一晚上,非得弄的一床的血。
既然可以自由活动了,那两人本想先洗澡,然后好好的吃顿饭菜。
结果刚爬起来,想去梳洗,那个护卫就进来了。
宋元愣了愣。
那护卫问:“好了?”
宋元点头:“算是吧……”
他可不想再被这个男人喂饭。
结果护卫点头:“那滚吧。”
宋元大惊:“什么?!”
护卫皱了皱眉:“叫你滚啊。夫人说了,你们一好就让你们走,你们自己的东西可以拿走,属于钱老爷的,你们一个子也别动,不然还抓回来打。”
宋元气的发抖:“你,你们,欺人太甚!”
护卫毫不在意地看着他,显然是“我们就是欺人太甚如何”的表情。
宋元觉得自己背后的伤口又开始痛了……于是他商量道:“我先洗个澡可以么?”
护卫摇头:“快滚。”
宋元脾气也上来了:“滚就滚!”
然后气冲冲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其实说是他自己的,他哪有什么东西?就连他那家本就不怎么好的店,估计也是倒闭了,钱也被雇佣的人分光了……
现在他所有,是屈情情以前给他的他还没用完的钱,他觉得,既然屈情情给了自己,那就和钱万贯没关系了!
宋元拿好钱,咬了咬唇,向着楚宅的方向走去。
翠树元蔓6—回不去了
宋元拿着钱,向楚宅方向走了许久,因为身体并不算完全的好了,所以只能走走歇歇。
而因为他很久没洗澡,身上尽是臭烘烘的味道,旁人见了他,都当他是要饭的或者难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不愿靠近。
虽然生气,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宋元只好愣愣地坐在原地,看着别人走来走去,自己却无法动弹。
宋元呆呆地坐在地上,他从未受过这样的苦,可是现在除了气恼之外,他却并不再为了自己而悲伤或难受,只是在回想以前。
楚翠……
宋元静静地想这两个字,只觉得无比地难过。
然后,他站起来,缓慢而坚定地走起路来。
就这样走走停停,半天宋元才到了楚宅。
他站在门口,沉吟半响,才敲了敲门。
他本以为会要等很久,结果才一下子,门就打开了。
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开门之人竟是楚翠。
楚翠见了他,也微微惊讶,再看清他的模样后,更是睁大了眼睛。
她只知道丽儿下手算狠,却不料竟是这样……
这些天,楚翠都待在楚宅里,她觉得宋元会来找她,但也只是觉得。
也因此,她万万没想到宋元竟已被打成这个样子。她本以为宋元一直不来,是因为宋元还需要时间缓缓,结果……原来竟是在养伤么?
宋元看见楚翠的模样,也知自己现在这样必然会让人觉得好笑,但他也顾不上许多了,只轻声问:“翠儿……”
楚翠愣了愣,然后冷下脸:“你来做什么?不继续和什么屈情情花前月下的了?”
宋元咬了咬牙:“翠儿,你别提她。”
楚翠冷笑道:“哟,在一个人面前不会提一个人,看不出你还蛮有操行的嘛——想必在她面前,你们也是从来不提我?”
宋元叹了口气:“翠儿,你先别激动,让我进去,慢慢说好么?”
楚翠道:“我哪里激动了?我现在,还有什么放不开?我让你进来可以,毕竟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我也不能让你这样在楚宅面前丢人现眼。不过先说好,那些甜言蜜语悔过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不稀罕,也不需要。”
她一字一句,毫不留情,一如当日宋元对她。
宋元咬了咬唇,点点头。
见他点头,楚翠便让他进来了,还唤来人帮宋元准备了一套衣服,再让宋元去梳洗了。
宋元坐在小板凳上,默默地擦着身子。
他背后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若是直接进澡盆,必然会沾水而后裂开。所以只能慢慢来,只可以他看不到后面,要避开伤口而擦干净身体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忽然,门被打开,是楚翠。
宋元见了楚翠,一阵惊喜:“翠儿?”
楚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一匹干净的白毛巾沾了水,坐在他身后,帮他擦身子。
宋元只觉得心头狂喜,他强自镇定道:“翠儿,我明白的……你也还惦念着我!我现在也后悔了,以前是我的错,我不懂珍惜,现在我想……啊!”
宋元本来唠唠叨叨一堆,结果狂叫一声,然后不可置信地回头。
楚翠淡淡地看着他:“怎么了?”
宋元诺诺道:“翠儿,你,你怎么专挑我伤口擦,还那么使劲……”
楚翠冷道:“哈,难道你真以为我是来帮你擦背的?我楚翠还没那么贱!我就是来帮你擦伤口的,我要让你记着这疼,记着这伤口,是如何来的!”然后一顿,“当然,如果你受不住,你就走吧。”
宋元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一声长叹,回头咬着毛巾,示意楚翠擦吧。
楚翠看他那样子,没说什么,只是拿起毛巾,重重地擦拭着他的伤口,一下一下,毫不留情。
宋元咬着毛巾,身体一阵一阵的颤抖,却根本不敢动一下,仿佛害怕他闪躲一下,楚翠就会转身离开。
那白色的毛巾渐渐的染上了鲜红的血,一大片一大片,触目惊心……
开始,楚翠语气镇定,表情淡漠。
但是此刻宋元背对她,也看不见她现在早已是泪流满面,连握着毛巾的手都微微颤抖,仿佛马上就要握不住似的。
楚翠在心里默默地警告自己:楚翠,你要坚定。
要坚定。
不能再因为他的忍让和妥协就这样原谅他。
楚翠,不能忘记,你的意图是要报复完就潇洒离开,然后找过一个对你好的男子,好好度过一生。
眼前这个人,你已经因为他忍让过太多次,所以这次他的妥协会让你吃惊,甚至让你不忍,但是,这都是一时的而已,不是么?
宋元每次都是这样——一旦受了伤,一旦受了苦,就会想起楚翠,仿佛才明白她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可是伤口愈合之后,他又会忘记楚翠的好,又会去寻找新的安慰。
她已经受过那(些罪了),这次,一定要坚定。
于是,虽然楚翠此刻已经是哭到眼前都模糊了,但是她的手还是没有停下……
……
过了一会,又像过了很久,楚翠才缓缓停手。
然后,她用袖子重重地揩了揩脸,站起来,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宋元,你洗完澡,去吃饭吧。然后拿些碎银,先找个地方安顿,等到千里考完试,你再去找他,记得也不要说在这里发生的事。千里毕竟是孩子,不该让他知道这些。”
宋元本来因为疼痛而奄奄一息,听楚翠这么说,大惊道:“翠儿,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结果因为动的幅度太大,牵扯到了原本就裂开的伤口,他疼的一滞。
楚翠看到他的样子,闭了闭眼,然后用更为坚定的声音道:“我一会让人帮你上药。”
说完,头也不会地走了。
宋元还愣在原地,久久不能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但是,他又岂是不明白——只是这些,他如何有脸就对楚翠说,你该回来呢?
楚翠失魂落魄地慢慢走出浴房,然后推开自己的房门。
一进房间,她压抑的泪水又如浪涌奔出。
她趴在桌子上,脸埋在手臂间,久久地哭泣。
是,就算宋元是这幅德行,但是再看到宋元这样,楚翠悲哀地发现,她还是有些喜欢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