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殇开始觉得不大对劲,于是再不喊话,反到是看向鬼童。
在这种时候,她相信只有鬼童才能够给出最直观也最正确的答案。
那孩子此时也有些奇怪的反映,他不但正一步一步地往那女人所在的前方挪着步,而且还在很认真地反复大力吸气。
那样子就像是想在空气里闻到些什么,吸气时的力道让他们都能清楚地听得到鼻息。
他们二人谁也不多话,只是静静地跟着鬼童步步向前。
终于鬼童停住,再开口时却是道:
“这个女人身上什么气都有,就是没有人气。”
如殇一愣,随口道:
“什么叫什么气都有?”
鬼童再答:
“怨气、尸气。”
这时孤独症也开了口,道:
“没错,这女人是有点儿跟鬼童一样的味道。”
如殇无奈地翻了翻眼睛,只道:
“你们的鼻子可真好使!”话毕就抬脚往前,“不管怎么样,总得走近了看看。”
“等等!”孤独症把人拦住,面色阴沉,不多言一语。
那河里的女子此时又有了新的反映,不只是哭泣,反而是在一声一声地唤着——
“救命!救命!”
为何水只及腰
孤独症把手握上如殇的腕,而后拉着她就顺着河岸继续向前走去。
鬼童在后面跟着,也很实趣地没再说话。
如殇轻问:
“不管?”
“不管!”他回答得坚决,一双眼死盯着前方,面色比之前更沉了许多。“不要去看河里,当她不存在!”
鬼童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怎么可能啊?她明明就在啊!”
孤独症厉声大喝:
“在什么在!你们看看这河水才到她的哪儿?这么深的河,为什么她站在中间才刚刚没及腰部?”
说此话时,几人离那女人所站的地方已经很近了。在如殇看来,只要她们再往前跑几步,就走到了那女子的前面,然后一回头,就可以看到她的真面目了。
可是孤独症的话却也惹来了她新的思索!
没错!这河水很深!就算不至于十米八米,可一个女子站在中间,也断没有可能只没入腰部的道理。
一想到此,她突然住了脚来,而后迎着孤独症带着斥责和诧异的目光,果断地开口道:
“不可以视而不见!如果什么事情都用逃避来结束,那么这种怪事只会越积越多。”
她深吸了口气,继续道:
“我其实是个无神论者!心中无神,便也无鬼!但那只是从前,打从四年前开始,我就相了灵魂的存在。”
随着她的话音,河中间那女子的哭声似乎越来越大了。
一声声的“救命”唤得凄惨无比,任谁听了都不由得为之心生恻隐。
“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殇反握住孤独症的手,很用力,但却并没有实际的意义。她只是想要在这种时候给自己多一些勇气和动力,孤独症的强大与神秘刚好可以满足她的索取。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她继续道:
“我们是来找人的,又不是来盗墓。还是那句话,这里到底还是活人住的地方,又不是墓地,哪来那些个怪事?除非真像你说的那样,当年为了达成药王的某种目的,这里曾杀了很多的。太多尸体聚集的地方自然而然会发生异变。”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往那河中的女子处看去,看了一会儿,又转向鬼童,再道:
“可是我们身边也有一个跟尸体几乎没什么两样的鬼童,按说鬼怪之事应该沾不上我们的身体才是。你们听我说,这件事不可以就这样放过!不搞清楚,前面会越来越怪,到时候连心理这关都过不去。”
她的话说完,几人之间又现了好一阵子的沉寂。
到底还是孤独症最先开口说话,同时伴着一下很无奈的轻叹,他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坚持,那我也不拦。但你要知道,这个山谷很怪,有很多东西并不像你想得那样简单。而且有些事……”他顿了顿,像是有些难言,但到底还是说了下去——“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
“你是想说什么?”如殇直视孤独症,这一声问充满了疑惑。
她总觉得这孤独症好像知道些什么事情,但却又有意瞒着她跟鬼童。
可是他不说!
即便她问了,他还是不说!
“你去看看吧!”再开口时,却是冲向鬼童。“不管是人是鬼,对你都无害,你去看看才是最妥当的。”
对这个提议没有人质疑,的确,不管是人是鬼,让鬼童过去,才是最安全的。
快追!
如殇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心思,她觉得,如果水里的那女子真不是活人,那鬼童过去了她应该马上逃跑才是正理。
一身尸气的活人,鬼怪应该最怕的就是这个吧?
正想着,鬼童已经往水里走了进去。
这孩子很怪,早在从赫城到蜀都的这一路上他们就发现,他虽然没见过水,但是天生会游泳,而且游得极好。
如殇告诉他们这是人的一种本能,人在母体里的时候都是裹在羊水中,胎儿本就是会游泳的,鬼童只不过没有把这一天性忘记而已。
思绪间,孩子已到了河中间,再往前两步就可以伸手触到那名女子了。
岸上看着的两个人将经神绷至极点,全都目不转晴地盯着看会有何异变发生。
鬼童这时候伸了手来,看上去是想要碰那女子的肩。
可就在他的指尖马上就要触及的时候,那女子突然停止了抽泣,而后发出一声惊叫,紧接着竟是在水中飞快地移动起来!
是的!是移动!
不是跑,也不是游!
她整个儿人都不像做了任何动作,只是身子在水面上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前漂着。
鬼童一把抓空,一时间有些反映不过来。
这时候,岸上孤独症的声音突起——
“鬼童!快追!”
孩子一听到孤独症有命,想也不想,马上直冲着那女人飘走的方向游追过去。
一个飘得快,一个游得快,但两人之间还是拉开了一段距离。
岸上的如殇和孤独症此时也跑了起来,顺着河岸几乎追到与那女子并行。
可是很奇怪,无论如何他们都冲不到那女子的前面。
那女人她认识
明明就只差一步,却一如隔了群山。
渐渐地,如殇觉得那女子的速度似乎是根据他们的速度来调节的,他们快了,她也快,他们慢了,她便也跟着慢。
但是她必须要冲到前面却看看那女子的长像,这念想就好像是一根跳动着的神经,正在一下一下地抻拽着她。
如殇跑得更快了,甚至快得双脚离地。
这种追赶的方式已经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那种好奇和一探究竟,如殇好像是疯了,在拼了命的跟那女子进行着一场竞赛。
孤独症看出她的异常,看出她心里的急,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何突然之间就急成了这样。
她快,他便也只好跟着一起快。
他甚至伸出手去扯她的胳膊,然后大声地提醒道:
“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