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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2 / 2)

枝枝两眼发黑,脸色却唰一声,变的惨白惨白的,不带一丝血色。

莫非……莫非自己从一个狼窝,跳到了一个虎巢。千般算计万般筹谋,竟然只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吗?

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枝枝身形晃了晃,竟倒头栽了下去,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摔下去也无妨。

沈璟昀一怔,快步上前接住她,低声喊:“枝枝?”

怀里的姑娘脸色苍白,没有丝毫反应,显然是晕了过去。

“传太医。”沈璟昀将她抱起来,塞进被子里,冷声道,“快去。”

“枝枝……枝枝……”

耳边一直环绕着一个声音,忽远忽近,飘忽不定,一直在喊她的名字。枝枝握紧了拳头,想赶走这聒噪的苍蝇。

没有一个好东西,苍蝇是这样,男人更是这样,枉费她还以为自己寻到了良人,没想到也是个豺狼。

她还醒来做什么,把自己送进虎口,焉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枝枝眼角忽然溢出一滴清澈透明的泪水,沈璟昀敏锐的发现了,替她抹去眼泪,低声唤:“枝枝,快醒醒。”

太医挎着药箱过来,“臣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过来看看顾昭训,这是怎么回事,突然晕倒了?”沈璟昀不动,依旧坐在床边,握着枝枝的手,淡声吩咐。

望闻问切,诊脉一整套,“殿下,昭训的脉相,似是大喜大悲之际,情绪交替太过不稳,许是还带了几分恐惧,心绪复杂,是才晕了过去。”

“可有大碍。”沈璟昀望着太医,面色冷静无比,似乎没什么感情。

可太医很明白他的意思,殿下是说,如果真的有大碍,也不必处置自己了,只消送去跟顾昭训作伴,倒也省了彼此的心思。

“回禀殿下,无碍的,昭训年纪轻,身子骨弱,是才受不住这般大喜大悲,只要素日调养好了身体,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太医说的是实话,身子骨好了,自然不会动不动就晕倒。

寻常人家,悲喜交加的事情也多了去了,也没见人家动不动就晕过去。顾昭训这身子骨看上去也没有这般弱,倒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殿下若是不放心,我给昭训扎上两针,药倒是不必吃的。”

沈璟昀点了点头,让开了位置,露出枝枝娇美的容颜。

太医走上前去,也微微顿了一下,难怪殿下这般紧张顾昭训,手中寒光闪烁的银针扎进细腻的肌肤,不过片刻,枝枝便呻吟了一声,睫毛微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太医抽出银针,假装自己是个瞎子:“殿下,臣告退。”

沈璟昀点头,并不言语,而是坐到了床榻前,握住枝枝的手,低声问:“有什么不舒服吗?”

枝枝眼神迷茫,似乎是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心底里只余下铺天盖地般的恐惧感,她慢慢回想着,脸色又苍白起来,看着沈璟昀的时候,眼中全是恐惧。

沈璟昀微微一怔,按住她的肩膀,蹙眉道:“怎么了?”

他做了什么,竟至于让她这般害怕。

枝枝身体微颤,攥紧了身下的床单,颤声道:“没……没什么……”

“枝枝!”沈璟昀声音强硬,“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枝枝精巧的唇不带一丝血色,苍白的令人心疼,她轻颤道:“我……殿下……殿下为什么要蜡烛?”

心里还是存了三分希望,万一他有别的用处呢,在无边无际的绝望当中,只剩下这一点希望,如同萤火之光,照亮了黑暗。

枝枝静静望着沈璟昀,等他的回答。

如果……如果他和宁王一样,那她便只能去死。

沈璟昀蹙眉:“蜡烛自然是照明用的?”

“我看这寝殿里头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他语气迟疑了一下,有几分难以启齿,“既然是……是头一次,孤想好好看着你。”

第49章

枝枝微怔,愣愣看着他。

照……照明?为了看清她?竟不是她想的那样吗?

“你在想什么?”沈璟昀反问,“竟吓成这般模样,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我只是想到了一桩旧事。”枝枝低下头,手指攥着床单,却并不说是什么事情。

屋里侍奉的下人还有这么多,有些话怎么能说出口。

“你们都退下吧。”沈璟昀也不曾逼迫他,只是挥退了侍奉的下人,半握着她的手,“乖,睡吧。”

“殿下……”枝枝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胸膛上,“我们……方才的事情……”

说不出口那样邀宠的话,倒不如拿行动说明自己的意思,她的手径直攀到沈璟昀腰间,去解男人服帖的腰带,声音婉转娇媚,“殿下……”

按住她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沈璟昀将她放回床上,神情无奈至极:“你今日受了惊吓,且歇下吧,孤在这里陪你。”

她昏迷刚醒,便是个禽兽,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来,沈璟昀亦觉得很难受,美人在怀,却还要顾及她的身子,生生给忍着,这算什么事啊。

他容颜俊美锐利,像出鞘的宝刀,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可……一双眼睛里,却温柔多情,看着你的时候,就好像把你的容颜倒影在天空里,枝枝听着他的话,心下一片柔软,慢吞吞开了口。

“殿下,我在宁王府的时候,听蓝姐姐说过一件事,刚才不过是想起来这件事,太过恐惧,才吓晕了过去。”

“何事?”沈璟昀越发不解,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竟然想一想就要吓晕,他这个皇叔,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蓝姐姐说,宁王性喜凌虐,其中最喜欢的一个手段,便与蜡烛有关,每到床笫之欢时,便让人取来燃烧的红烛,将烧化的烛油滴在床伴身上,令对方吃痛不已……”枝枝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些话也足够沈璟昀听清楚她为何这般害怕了。

“你以为,孤也要那样对你?”沈璟昀很敏锐的察觉到她话里没有说出口的含义,“是吗?”

枝枝微微点头,紧紧咬着苍白的唇,声音里带了哭腔,“我知道殿下不是那种人,可实在太害怕了,满脑子都是这种事情,我忍不住……”

沈璟昀轻叹一声,将人揽进怀里。

“不用害怕,皇叔这样的人,世上也找不出几个来,你已经离了宁王府,那其中的事情,便全忘了吧。”

枝枝抓着他胸前的衣衫,轻轻点头,“殿下,你真好。”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沈璟昀微微蹙眉,眼神里闪过一丝寒意,手下却极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哄她入睡。

年关之际,天气寒冷,却因着浓厚的年味,生生有了温暖的感觉,枝枝被太医金口断定,身子虚弱,需要养着,沈璟昀自然不会动她哪怕她使劲手段,可惜那男人也全当自己是个瞎子。

腊月二十八,朝中封笔,帝后携诸皇子皇女拜谒太庙,除夕方归,东宫一下子空了大半。

枝枝坐在窗前,手指翻飞,华贵的布料上现出精美的花纹来,朱雀,寂静无声的玉春殿里,萃蓝的声音格外清晰:“方才奴婢听闻,太庙出事了。”

枝枝手指一顿,惊慌失措,“出什么事了?殿下怎么样了?”

“殿下没事,听说是宁王和几个宗室子弟。”萃蓝声音很小,“我路过前殿的时候,听几个小太监说的,宁王去太庙的时候,竟然带了几个妓子,还跟几个宗室子弟一起,在太庙做那档子事情,被皇后娘娘和陛下当场撞破。”

枝枝一愣,“宁王?”

“这宁王素日里就荒唐,没想到如今竟敢秽乱太庙,怕是不能轻饶了。”绿衣道,“当真是胆大妄为。”

朱雀却摇了摇头因为,失笑道:“宁王不会有大事的。”

“为什么?”枝枝奇怪的问,“秽乱太庙,不敬先祖,这样的罪名陛下也当不起,谁还能护着他?”

“宁王的生母高太妃。”朱雀叹息一声,“这高太妃当年替陛下挡过刀子,险些丢了性命,陛下对她的话千依百顺,若她非要救宁王,陛下定然会手软的。”

“这事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是主子们要操心的,只盼着宁王受些惩罚才好,这样的人过的逍遥快活,当真让人心里难受。”

枝枝咬紧牙关,巴不得宁王早早死了,这样蓝姐姐可以解脱,她自己也能从心魔里走出来,最好这次高太妃也护不住他,让他不死既残。

朱雀上前合窗子,手下却一顿,眯着眼睛道:“萃蓝,你过来看看,木良娣的侍女怎么朝咱们这边来了?”

几个侍女一起看过去:“可不正是木良娣的侍女,她们来做什么?”

枝枝放下手中的绣绷,理了理衣裳,“静观其变吧。”

玉春殿的门被人推开,打头阵的那位正是木良娣的贴身侍女,后头却还跟了几个眼生的宫女。

朱雀拦在枝枝面前,怒道:“你们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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