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张三儿。
看着张三儿虽然醉意朦胧,但却严肃认真的样子,南霁云的心陡然提到嗓子眼里,说:“你说吧。”
“我遇到小晚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张三儿慢慢的说。
“哗啦”,南霁云的手一松,筷子滑落在地,眉头紧锁,眼睛大睁,不可思议的急切的望着张三儿:“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很吃惊,但我说的是真的,小晚怕你伤心,不让我对你透露半点,但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张三儿说。
南霁云的脑子瞬间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一样,眼前漆黑一片,头晕晕的,像是在一片随风飘荡的落叶,找不到方向,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一个高马力的发动机在制造噪音一样,他低着头,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到事物。
“那……那个孩子呢?”这句话问出来后半天,南霁云才知道,这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却仿佛是用遥远的外太空传来的。
“我劝她把孩子打掉,毕竟她那么年轻,又没有钱,养一个孩子会非常非常的辛苦,但是她铁了心的要生下这个孩子,后来,盛晚归以为这个孩子死了。”张三儿喝了一口酒说。
南霁云一字一句认真的听着,终于从他的话中听出了纰漏:“你说她以为这个孩子死了,但实际没死对吗?”
张三儿面有愧色,说:“对,我骗了她,我说孩子生下来就死了,我怕这个孩子拖累她,就自作主张的把孩子抱走了。”
“那孩子呢?你送到哪儿去了?”南霁云心潮澎湃,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脑袋上去,冲得他面目通红,激动得一把抓住张三儿的胳膊,声音颤抖,晶晶亮的双眼直直的盯住他的眼睛,充满渴望的问着他。
“我趁着没人,偷偷的放到了一家人的门口,那家我知道,我去偷过东西,很有钱,没有孩子,他们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孩子的。”张三儿说。
南霁云呼吸急促,瞬间百种滋味涌上心头,他不能指责张三儿,也不能说他做的不对,他也都是为了晚儿着想,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他“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张三儿吓得往后一退,以为他要打自己。
南霁云只是抓住了张三儿,急急的问:“那家人在哪儿?快带我去!”
张三儿一见不是要打自己,便放心了,叹了口气说:“我把孩子送过去不久后那一片地方就拆迁了,具体搬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你们说什么呢?说得这么热闹?”盛晚归此时笑吟吟的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南霁云对张三儿轻轻的摇摇头,张三儿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说:“谈点男人之间的问题,你们的女人间不懂的。”
“好吧,那你们接着聊,我就是出来看看你们吃完了没有。”盛晚归说完,便返身回去了。
南霁云说:“这件事先不要跟晚儿说,如果找不到孩子,又会让她空欢喜一场,明白吗?”
张三儿点点头说:“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会尽量的寻找孩子的下落,她如今有了你这个依靠吗,我也不担心养不起孩子了,我想问问,孩子的父亲是……你吗?”
“……是我。”
张三儿笑了,长舒了一口气,说:“这下就好了,孩子一定能找到的。”
因为要瞒着盛晚归,第二天将她送到福利院后,便找个借口走了,和张三儿汇合之后,南霁云想了想,灵机一动,说:“既然是拆迁的,哪家哪户搬到了哪里,拆迁办哪里肯定有记录,你还记得门牌号码吗?”
张三儿一拍脑袋,由衷的赞叹,说:“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当然记得门牌号码,就是死了我都不会忘。”
两人立刻赶到了拆迁办,拜托工作人员给查询,幸好,找到了那户人家现在的住址,两人有匆匆忙忙的赶去。
“啪啪”敲门,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将门拉开了一条缝,打量了一下他们,南霁云忙问他们是不是从原来的地方拆迁过来的,中年妇女回答说是。
张三儿看着这位妇女,并不是他认识的那家女主人,便对她形容了女主人的形容相貌,中年妇女笑了,说:“那是我姐姐,他们一家人都移民了,现在这房子我住,你们有什么事吗?”
“孩子,那个孩子……”张三儿急忙追问,却语无伦次。
南霁云忙说:“他们家有没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孩?”
妇女摇摇头,说:“他们没有孩子的。”见他相貌堂堂,一脸正气的样子,妇女接着说:“你们有什么事儿直接问吧。”
“五年前,在没拆迁之前,他们有没有在门口捡到一个刚出生的小男孩?”南霁云连忙问。
妇女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说:“没有,从来没听过。”
“那你能不能给他们打个电话,电话费我出,好吗?”南霁云急急忙忙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一百的钞票,递给妇女,低低的请求着:“麻烦了。”
妇女看到钱,立刻对他们增加了几分好感,接过了钱,想了想,还给南霁云一张,又想了想,将剩下的一百也换给了他,说:“算了,就当是帮帮你们吧,我现在就打电话,你们先进来吧。”
走进客厅,妇女拿起电话,拨通了电话,张三儿忙说:“这件事我最清楚,我来问。”
妇女跟电话那头说明情况,将电话递给张三儿。
过了一会儿,张三儿面色阴沉的放下了电话,南霁云忙问:“孩子在哪儿,问出来了吗?”
张三儿叹了口气,沮丧失望的说:“他们说根本就没见过那个孩子。”
南霁云的面容也暗淡下来,问:“那你是亲眼确认了是他们家的人把孩子抱进去的吗?”
张三儿摇摇头,双手抱住头,懊悔的说:“没有,我把孩子放下后,怕被人发现,就赶紧走了,都怪我,我应该看着。”
南霁云不死心的又问中年妇女:“那你是否听别说起捡到个弃婴的事儿?”
中年妇女见他们找人心切,便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说:“没有,从来没听说过,要是有这样的事儿,街坊邻里之间早就传遍了。”
线索至此便是断了,现在连孩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两人出来,张三儿不停的说着后悔的话,南霁云虽然心中失望极了,但也无法将罪责都怪在他的身上,说来,这一切的原罪还不是自己,便说:“你也不想的。”但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只紧锁着眉头,一脸疲惫的样子。
和张三儿分开时,南霁云又再次隐隐的叮嘱他:“一定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盛晚归!”
遭遇险情
将车停在福利院对面的停车场,南霁云走下车,揉了揉僵硬的面颊,让自己的嘴角轻挑,露出一个笑容来。
盛晚归正在陪小无病玩游戏,满面都是笑容,既耐心而又亲切,南霁云心头不禁的又是一阵的刺痛。
盛晚归不经意的一抬头,正看见他:“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点声都没听见。”
“刚来”,南霁云走过来,蹲在小无病面前,柔柔的看着他,问:“好玩吗?”
“好玩。”清亮的童音奶声奶气的回答着,充满渴望的眼神望着他:“叔叔,一起玩儿好吗?”
南霁云的心软化成了一滩水,再难以拒绝他:“好,叔叔陪你一起玩。”
第一次见到盛晚归的时候,比现在的也小无病也仅仅大了三岁而已,而现在,如果他们的孩子如果还活着,也像小无病这般大小了。想到这里,南霁云疼痛的心间又加了一丝丝的酸涩。
他们一起陪着小无病玩了很久,小无病高兴极了,不停的“咯咯”的笑着。
就在此时,南霁云才像盛晚归一样,真真正正的喜欢上了这个小小的孩子。虽然两人都有些不舍,但终归是要走的,怕小无病还像是昨天那样,知道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