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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2 / 2)

说是人形护身符也不为过。

于是接下来两天行程,吴侑学都跟苏禹纶形影不离。如果说之前他们也经常待在一起,现在就是变本加厉。

“到齐了吗?怎么还有空位,坐这边的两个女同学去哪里了?”

游览车上总召在点名,空位前排的同学表示那两个女生一起上厕所去了。

“上厕所都还要一起去,又不是国中女孩子。”总召拿著名条走到后排,再次发现两个空位。“这个又是谁啊?”

“吴侑学和他室友。”

“人咧?”总召脸色不善。

“一起去上厕所。”

“……”

他们两个这种旁若无人的行径,让吴侑学的同班同学很吃味,苏禹纶的同班同学很傻眼,大家总算有了可资讨论的共同话题。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也算促进两个科系交流。

三天两夜下来,一车人混得差不多熟,两个班玩在一起就像一个班一样。

第三天晚上车子开回校门口,临别时刻,大家想到接下来漫长的寒假要各自度过就各种舍不得,在鼓噪起哄之下又约去热炒店喝啤酒。

吴侑学本来也想跟,被苏禹纶一把拖回来,警告他隔天还要早起,最好早点回家休息。

“当然,你明天不去也行。”

“我要去啊!开什么玩笑当然要去。”吴侑学愣了一下,总算想起他跟苏禹纶隔天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办,立刻跟其他人挥手再见,调转脚步乖乖往机车棚走。

事实证明提早回家是对的。吴侑学到公寓门口时已经困得不行,捏着钥匙对门锁乱戳一通还找不到洞。

苏禹纶接手把门打开,直接就把人拎到卧房里。

他算好班游隔天是捡骨吉日,下次要遇上这么好的日子还得再等半个月,他才没那个耐心再陪恶鬼玩两个礼拜,事不宜迟,必须把握机会。

至于破土吉时,由于不清楚墓主生辰八字,最好是选在阳气最足的正中午。

正中午前要骑车前往目的地,扣除准备时间,最迟清晨六点就要起床。工具那么重,到时候吴侑学要是爬不起来,他可没办法把这么大只活人拖着走。

吴侑学本来就昏昏沉沉,到了床上更是睡得跟死人一样,半点声息也没有。苏禹纶替他脱掉夹克,确认了闹铃,才回到自己房间去。

其实他也很想睡,但动土捡骨是大事,马虎不得。

他拿下挂在衣柜边的登山包,又从床底拖出一口箱子,着手整理用具。

就算是无子孙祀奉的孤魂野鬼,破土前的祭拜仍然不可或缺。线香、寿金、四方金纸,手上还有一份备用的。四果四牲就免了,但按照传统至少要准备一些零食点心,这是基本礼数。

苏禹纶想,班游时他跟吴侑学玩两人三脚,得到冠军赢来的家庭号洋竽脆片应该够有诚意,只不过吴侑学好像原本打算周末租DVD一起看的时候拆来吃,不知道会不会愿意把它贡献出去。

“这么晚你还不睡,打算一个人偷吃吗?都不跟我说一声。”

苏禹纶在客厅看着那包洋芋片,感到有点为难的时候,室友的声音幽幽从背后飘来。

“你以为自己在拍鬼片?”

“我睡不好。”昏暗灯光下,吴侑学抱着棉被,不好意思地撇开脸,“想说你房间可不可以借我打地铺,一个晚上就好了。”反正都一起睡了两天了,多一晚也没差。

“……”

“拜托。”

“……地板没擦,你睡床吧。”

地板上灰色绒布衬垫的工具一字排开,摺叠铲、小十字镐、手锹、铁钳、火草刀……。

“酷毙了。”

吴侑学趴在苏禹纶床上,盯着那些金属制品,兴奋得两眼放光。

“这是锄头吧?我外婆常说上面有锄头神,可以除祟。这把好像比一般的小一点,干什么用的?”

“铲草、挖土、掀棺盖。”苏禹纶盘腿坐在地上,往锄柄上缠软布条,以免到时磨伤手。

“这个又是干嘛?”

“灰匙。”苏禹纶瞥了眼吴侑学指的方向,“细部翻土。”

“那这一把……?”

吴侑学被视线被一柄短刀吸引。那把刀搁在苏禹纶腿边,出鞘的刀身如同镜面反射着寒光,开有两道圆滑精美的血槽,一看就知道不是市面上买得到的普通刀具。

“你喜欢就拿去看。”

苏禹纶反握刀柄递上来,吴侑学小心翼翼接了过去,握在手上翻来覆去观察,刃部的棱线细腻,木柄上有低调流丽的纹路。

“这把刀好利,超帅的。”

“小心手。”

这把刀是苏禹纶出生不久后,请老师傅手工锻造的。锋利程度跟量产刀不能相提并论。特别之处在于铸刀过程一道以血衅金的步骤,把小婴儿的手指刺破,滴入鲜血,捡骨时血气冲散阴气,逢凶化吉。

老爸第一次带苏禹纶去坟地现场,就将这把刀交给他,往后只要外出工作他都会随身带着,至今还没别的人碰过。

这把刀是苏禹纶出生不久,请老师傅手工锻造的。锋利程度跟量产刀不能相提并论。特别之处在于铸刀过程一道以血衅金的步骤,把小婴儿的手指刺破,滴入鲜血,捡骨时血气冲散阴气,逢凶化吉。

老爸第一次带苏禹纶去坟地现场,就将这把刀交给他,往后只要外出工作他都会随身带着,至今还没别的人碰过。

苏禹纶把其他器具拭净收拾好,要吴侑学把刀子还来。

唤了两声没人应,抬头一看,那家伙居然握着刀柄趴在床上睡着了。估计他早就体力透支。上一分钟还看起来很有精神,不过是回光返照的假象。

虽然他的睡姿很豪迈,简直把床当成自己家的一样,至少在伸展手脚时还知道要尽量挪向角落,留下半张床的空间来。

苏禹纶把短刀从他掌中抽走,套上皮鞘,放回书桌上。

收手时,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他迟疑地伸手摸了摸室友的头。

吴侑学头发很细,没抓造型的时候揉起来就像大型宠物。这人平时行径也很像犬科动物,一听到捡骨就坚持要跟。什么‘各人造业各人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软磨硬泡各种理由都来。

其实他不用绞尽脑汁挤出这么多藉口,苏禹纶也会带他走。因为那座小山上的土质偏硬,往下挖想必过程会很艰钜,若没人帮手,挖到天黑都不见得看得到棺材顶。

一般情况苏禹纶可以靠老爸的人脉请来一两个学徒当小工,但这次起骨未曾经过亡者家属同意,传出去等于砸自己家招牌,只能私底下暗来,越低调越好。

再者,把室友一个人放家里,苏禹纶实在不放心。护身符、辟邪饰物不是没有,可是这些毕竟是死物,带着他走就算到时中阴煞、鬼上身,都还随时能有照应,放在家里万一这段时间内有什么好歹,远水可救不了近火。

说来说去,讲一堆道理,最原始的出发点,无非是两人那点私心:不论做什么,都想跟对方待在一起。

“北县殡葬管理自治条例。”吴侑学读出立牌上的粗体标题。

这块牌子立在一条叉路的路口,上面写的是墓地管理相关规定。另一条叉路通往夜游看星星的山坡。当时光线不足视野昏暗,一行人从这块牌子前经过,竟没半个人注意到它。

“上面就是墓园了。”苏禹纶带头踏上石阶。

两个人都背着登山背包,一前一后走在林木掩映的石径上,乍看之下还真的像是来爬山的良民。石阶尽头没有路,只有一层楼高的砖墙和一座铁栅门。

吴侑学上去摸了摸铁门上的大锁。新的,不锈钢材质,砸不烂。

苏禹纶见状,颠了颠背包,试着踩踏砖墙的缝隙与凸起处,奋力蹬两下,一眨眼就窜到墙沿,‘砰’一声把沉重的工具扔到围墙另一侧。

吴侑学看得目瞪口呆。

“背包先给我。”高墙上朝他伸出一只手。“你慢慢来,这不难爬。”

“不如让我在这里一头撞死算了。”反正就算上去没吓死,下来也一定摔死。

说归说,跳下来时苏禹纶在底下借力使力带了他一把,除了裤子上沾点尘土外一切安好。

稳住脚步后吴侑学扫视一圈,这座墓园并不大,两面环绕着更高的山坡,一面是高墙,另一面地势平缓,隐约可以看到山下的公路和高架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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