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问起来,你们两个怎么会深更半夜到柴房里来,那该怎么解释?因为柴房不是去任何一个地方的必经之处。
于是,这个小厮支支吾吾地说:“我也不知道钥匙在哪里。”
吴管家想起来,钥匙一定是谨太妃亲自保管着,也不好去要,又不能走开,怕真的有什么意外,只要带了几个小厮在这里守着,等天亮再说。
柴房里面,孟晓经过这一番折腾,也是筋疲力尽,因为听见吴管家说要带几个人受到天亮,彻底放心,靠着柴垛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天刚亮,吴管家带着那两个放火不成的倒霉蛋儿去了静思斋,向谨太妃禀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昨晚吓晕的那个小厮,已经醒过来了,向吴管家描述了那半张骇人的脸孔。
吴管家对谨太妃说:“也经过了子时,想着太妃睡了,就没敢来打扰,等天亮了才回的。不过,后面倒也没什么事,一切平安。”
吴管家并不知道谨太妃授意两个小厮纵火的事情,而谨太妃何等精明,早从那两个小厮的眼睛里看出来,他们什么都没说,于是放下心来。
“我不相信府里会闹鬼,一定是他们吃酒吃醉了看花了眼。”
吴管家趁机道:“小人的意思,还是去看看的好,万一孟姑娘出了什么岔子,王爷回来不好说。”
谨太妃心想,我倒希望真的闹鬼了,这样一来,我连放火都可以免了。
略一沉吟,点点头:“也好,你就去看看吧。”
吴管家接了钥匙,打开了柴房的门。
孟晓已经用帕子擦掉了那些胭脂和灰,虽然不是很干净,但也绝不骇人了。
吴管家看看四周无人,悄声道:“孟姑娘,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晓笑了笑,拿出那个空胭脂盒子。
吴管家疑惑道:“这只是一个胭脂盒子么。姑娘拿这个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孟晓说:“昨天子时之前,这里面的胭脂还是满满的,可是后来,全都被我涂在脸上和手上了。”
吴管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说的闹鬼就是……”
孟晓赶紧将右手中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可不要声张,要是给人听见,那我即使昨天侥幸没死,今天晚上,也会被烧成灰烬。”
“这话怎么说?”
“那两个小厮为什么到这里来?因为他们是想烧死我。我隔着门缝都看见了,他们一人拿了两个火把,还说要将火把都扔到房顶上。”
吴管家变了脸色:“他们竟敢做这么歹毒的事情不过,我想这不是他们自己的主意,一定是有人背后指使。”
孟晓点点头:“我猜也是。而且,这个背后的主使,很可能就是郑欣韵。”
吴管家思忖了一会儿,觉得也是郑欣韵嫌疑最大,说:“等王爷回来,我一定和他说清楚。郑欣韵这个恶毒的女人,早该受到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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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静思斋那暖和的屋子里,谨太妃痛苦地按住太阳穴,不住地摇头。这个孟晓,怎么命就这么大,几次三番受尽了折磨,可就是不死。
谨太妃已经可以断定,那两个小厮看见的鬼,八成是孟晓伪装的。
哼这个女人,果然诡计多端。一定要除掉她,否则,柔儿的王妃之位,迟早会被她窃夺。
至于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厮,谨太妃给了他们一笔钱,叫他们回了老家,远远地打发了去,以绝后患。这样,即使有人怀疑什么,也找不到证据。至于叫那两个小厮回老家的理由,也很简单。胆子太小,疑神疑鬼,恐怕是头脑出了问题,不适合在王府继续当差。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进来一个贼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进来一个贼 纵火计划没有成功,多少令谨太妃有些气馁,加上前两天受了风寒没有彻底好,这几天为了对付孟晓忧思过度,竟然又病倒在床上。而这个时候,吴管家拿来一封信,是贺清风写来的。信上说,本来事情办完,应该回家了,可是半途中又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必须立刻着手解决,所以要推迟几天回家。
看了这封信,谨太妃十分无奈。因为自己已经病得起不了床,吃饭也没有胃口,整个人迅速憔悴下去。可是家里这么多人,不能缺了一个主事的,别人她又信不过,只能暂时叫叶婉柔当家,并叫吴管家多帮她。
平时看见谨太妃处理家中事务不慌不忙井井有条,让叶婉柔误以为当家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困难,当然,她并不是轻视这个重担,而是认为谨太妃能做好,她也能做个差不离儿。可是真正接了手才知道,这么庞大的一个家庭,千头万绪,吃穿住用,大到哪处房屋需要修缮,小到两个下人拌了嘴需要裁决……桩桩件件,都需要她亲自拿出意见来处理。就是每天各房主子们的菜谱,也需要仔细审定,既不能超过了她们该享受的费用,又要照顾到某人有特殊情况需要照顾,简直叫这位身体柔弱的王妃烦死了。硬着头皮支撑了一天,直到把最后一批前来请示汇报的下人打发走,她才很没形象地将自己撂在贵妃榻上,一动都不想动,甚至打算让落雪给自己沏一杯参茶,都攒足了气力才说出来。
落雪将参茶拿到她的嘴边,喂她喝下去,心痛地说:“王妃太辛苦了。才一天就累成这样,要是长此以往,把身子拖垮了怎么办啊?”
叶婉柔也很无奈:“可是你说应该怎么办?太妃病了,连床都起不来,王爷要过好几天才能回来,我总不能把家里的大权让给那些侍妾们。再说,就算我想让,太妃也不允许啊”
落雪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默默叹息,替叶婉柔心痛。
落雪不是叶婉柔从娘家带过来的侍女,原先叶婉柔出嫁的时候,一共带了四名丫鬟过来做陪嫁,后来其中两个是在老家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早定了娃娃亲的,所以一到十六岁,就被父母押回老家去完婚了。走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因为,即使在乡下当个庄稼汉的正室老婆,也不一定比得上在大户人家做侍女来的舒服,更不用说那个庄稼汉很可能会是个吃酒赌钱打老婆的好手。另外两个,一个得病死了,另一个在某个很偶然的机会,被京城一个一品大员看上,强跟谨太妃要了过去做小妾。当时的谨太妃还是谨贵妃,根本不敢得罪这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于是说服叶婉柔,强行将那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女孩子塞进了花轿。当然,后来听说那个一品大员待她还不错,他的其他妻妾们也没有虐待她,叶婉柔总算没有过于内疚。
后来谨太妃慷慨地让叶婉柔在府里所有的侍女中挑几个满意的,包括静宜静菲几个,可是叶婉柔很懂事,没有挑婆母的贴身侍女,而是选了几个面相老实沉稳的,其中就包括落雪。落雪很忠于她的新主子,与叶婉柔处得像姐妹一样,因而成为叶婉柔最倚重的人。
鉴于此,落雪也不希望本来属于自己主子的掌家大权旁落。她知道,叶婉柔生性胆小敏感,只是由于丈夫和婆婆的呵护,才能稳稳坐实这个王妃的位置,如果谨太妃或者王爷,只要有任何一方对她不再那么看重,那么,她的日子会很难过的。王爷的那些侍妾,一个个都是三头六臂的,别看表面上对王妃恭恭敬敬,说话也不敢大声,可背地里没有少使坏,干了不少意图令王爷疏远甚至厌恶王妃的事情,只是王爷不是那么好哄的,她们的阴谋诡计才没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