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倒是会说,拉着全天下的人给你垫背。”他顿了顿,继续问道:“是因为三弟并未娶妻?”
我额头冷汗顺着流了下来,果然,还是没有绕开。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掂量着说话的分寸,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后宫里女人太多了。”我如是说道。
他的眼睛闪了闪光,道:“若是只有你一个呢?”
我不以为然,笑道:“皇上,你我都清楚,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其他,就算是李洵,估计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会忍受他只娶一人吧。”
“那你?”
我莞尔,继续说道:“皇上自然知道,后宫三千佳丽并非只是感情问题,而是政治问题。后宫,本就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牵制臣子的存在。永远不可能出现弱水三千只娶一瓢的情况。皇上既然知道,又何必说什么只有我一个这样的话呢?”
他的眼里闪过赞赏之色,笑道:“丫头,你当真是子扬的那个傻妹妹吗?”
我不置可否,“若我还是当初那个傻乎乎的唐紫苏,皇上您还会站在这里与我说话吗?是与不是,谁知道呢,连我自己都糊涂了。”
“我会只对你一人好。”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我笑出声来:“后宫的各位娘娘,只要是没有过错的,皇上又对谁不好呢?若是无故冷落了她们,皇上又该如何与她们的家人交代,又该怎么牵制大臣们呢?可见皇上您还在跟我说笑话。”
他有些懊恼,一甩袖,道:“我没有开玩笑,一直都是认真的。”我默然。
“丫头,我对你的喜欢并不比三弟少。”
我点头,淡淡说道:“谢皇上厚爱。您要关怀天下百姓,还请皇上注意自己身体,不要太劳累了。”我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你怕我?”他斜着眼睛看我。
“天下谁人不怕皇上?”我不答反问。
“你总是在回避我的问题。”他闷闷的说道。
我老老实实闭嘴,不做任何回答。
“罢了,罢了。今日不与你说这些了,进宫的事,我会为你安排。”他摆摆手,大步向前走去:“不用跟着了,我回宫了。你回屋去记得添衣,别着凉了。”
我刚送出去的左脚又堪堪的收了回来,看着走远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李澈,也是个可怜人啊。就算大权在握,美人傍身,荣华富贵又如何,依旧只是个孤独的人吧。
他若不是皇帝,会不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子,与他白发齐眉?
李洵,若是我们能顺利走到最后,我便和你一起好好对他……
但若是中途出了什么插曲的话……我也只能对他说声对不起了,我决不允许谁伤害你或是伤害唐府的人!谁都不可以!
良久,估计他应该已经离开唐府了,才扯开嗓子吼道:“唐宇,你给我出来!”
“小姐。”片刻功夫唐宇就站在我面前。
“你给我注意看看,唐府里什么人总是往外跑,或是总是四处闲逛,总爱东张西望的。把人都给我记下来,别打草惊蛇。”唐宇凛了神色,问道:“小姐在担心什么?”
我仰头看天,闷闷道:“这天,恐怕要阴了。”顿了顿,看着他问道:“你哥什么时候回来?”
“豫哥昨日才托人捎消息回来,再有两日就到洛阳了。各地玉行的管事也都在路上了,估计十来天的时间就都能到洛阳。”
我点头,轻声说道:“他回来了就好,你们两兄弟都在我才放心。现在唐府里,太多的人靠不住了。”
“小姐放心,我和豫哥定会护小姐周全。”唐宇抱拳,语气决绝。
我笑道:“你们大可不必太过担心,我反而是最安全的。而我身边的人,李洵也好,大哥也好,或者是清晓,或者是碧云和素云,又或者是你们两兄弟才真正是处在危险中的。”我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所以,并不是为了我一个人,就算是为了清晓,你们也要多上几分心,一步错步步错,棋差一招就有可能赔上身家性命。”
唐宇抱拳,神色恭谨,道:“唐宇记下了,不为别的,就为小姐对属下的信任,唐宇也会认真做好事!”
我终于松了口气,语气轻快,道:“你知道,我们虽是名义上的主仆,我实则把你们当做朋友。”
“唐宇也把小姐当做妹妹来看待。”他低头想了想笑道。
我耸耸肩,顿时有了玩心,道:“不可。”
“嗯?”
“你要把我当姐姐,不然我可不把清晓交给你。”我含笑说道。
唐宇一愣,眼里闪过几分了然,笑道:“那我可真叫了?”
我点头,良久,却听见一声哀叹:“果然叫不出口啊,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明明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非要在别人面前装大人……”
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淡淡的说道:“我才不信,你以后娶了清晓还敢不叫我一声姐姐。”然后,信步走开“记住好生注意着,别让人钻了空子……”
“唐宇记住了。”
☆、46 故人远归来
故人远归来
此后两天,唐豫果然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让我有种久别重逢之感。含笑看着坐在下首的唐豫,问道:“路上可曾遇到什么?”
唐豫笑着说道:“倒是也没什么,只是途中的时候听说鞑靼再犯,守城的江成为了自保,投靠了鞑靼,将我天朝不少消息出卖给了鞑靼。恐怕……”他皱了眉头,“恐怕,一场战事在所难免。”
我眉头也皱了三分,鞑靼再犯?难道李洵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被李澈给支开了,那么,战事一起,他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有,清晓生辰前一日那个差点撞到碧云的骑马人,了净说他有了不得的大事,莫不是因为边境出了什么事,急着回报消息?
“唐豫,据我所知,乾元自开国起,鞑靼从未侵犯过,在你看来,最近屡次侵犯是何原因,为财或是为了扩展疆土?”我将手上茶杯轻轻放下,擦了擦嘴角,问道。
唐豫低头想了想,说道:“鞑靼一直地域广阔,物广水美,民风淳朴。为财,他们安于现状,并不如同天朝人一般贪婪;为扩张疆土,鞑靼本就人少,疆土扩大了没有人也是徒劳。只怕,这只是当权者被有心人利用了……”
“哦?”我挑眉看他,继续问道:“那依你看,真起了战事的话,乾元必胜的把握有多大?”
“七成。”唐豫没有半点犹豫,当即回答。
“七成……”我缓缓念道。
“鞑靼虽然善战,但这毕竟不遂民意,加之鞑靼人相对较少,斗志不高;而我天朝,虽然近年来重文轻武,但这也是老祖宗们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战斗力还是有的。再者,天朝被犯,边界人们饱受凌辱,不论是士兵还是普通百姓都想要将之赶回鞑靼,出一口恶气,这是人和。再有,这是在天朝本土上的战事,对于天朝的士兵来讲,这是地利。所以,综合所有这些因素,天朝有七分的胜算。”唐豫娓娓道来,逻辑还算比较清晰,呃,至少他讲的我听明白了。
我垂着头把玩着手链,心里想着自己能做点什么,良久,抬起头来,问他:“你可听说过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唐豫重复了一遍,反问道。
我心下了然,看来这个这不仅仅是一个历史上失落的朝代,就算是文化也漏了不少,“那就是不知道了。”
“属下见识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