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此时却全然不同刚才那般,像是在看一出戏一般,翘了二郎腿,端过茶杯惬意的呡了一口,才冲贾贵道:“识字吗?”贾贵不解其意,愣了愣旋即点头。李澈冲着殿外吩咐道:“刘江,笔墨伺候。”刘江在外面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端着笔墨纸砚进来了,“皇上?”李澈随意的指了指贾贵,道:“你都知道些什么,都给朕写下来,听你说话实在头疼。”说着自顾的揉了揉太阳穴。
“皇……皇上……?”贾贵迟疑着开口。
李澈瞪了他一眼,喝道:“朕让你写,你便写。”说完,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冷冷道:“都给朕闭嘴,等他写完要说什么再说!”众人噤声,殿内只听得到研墨之声和众人的呼吸声。
“咳咳,咳咳……”我突然咳嗽出来,众人侧目,我瘪瘪嘴冲贾贵道:“不是说你怕我杀人灭口不敢说出来吗?怎么又不怕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诬陷我?”他提着毛笔的手轻轻抖了一抖,我看得分明,又道:“好好写写,你都是如何到碧霄宫的。”贾贵身子提着笔的手又是微微一动,纸上便留下了一团墨迹,他慌忙要重新换纸,只听李澈淡淡说道:“换什么?”话虽然说得并不显得多大声,却还是让贾贵顿了一顿,他的额头慢慢渗出汗来,我微微一笑,继续道:“我这斜阳斋最是凉爽的,你汗什么?”
“贤妃,你好大的胆子!皇上都说了不准说话,你这是公然抗旨!”柳涵雁见我一再的干扰贾贵,扭着身子指着我说道。
我瞪她一眼,又回过头看向贾贵道:“阿卡,阿卡,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和着她们害我?”话说完,自嘲的笑了笑,“我也傻,你本就是她们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如此好的机会,你们怎么能放过呢?”
“唐紫苏!”柳涵雁被我的无视惹得恼怒,对我直呼其名。我挑眉看他一眼,“我说话,皇上都没有说什么,你着什么急?莫不是要越过皇上和皇后去?”这是那年中秋,我第一次入宫大哥言传身教教会我的。思彤这时候也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李澈拜了一拜,道:“皇上允许臣妾说句话。”李澈点了点头,她这才冲皇后微微一拜,温婉道:“皇后娘娘,连您都叫贤妃妹妹一声贤妃,柳妃直呼贤妃妹妹全名,不给贤妃妹妹面子也就罢了,不知柳妃是不是连娘娘您的面子也不给?贤妃妹妹由皇上亲封,位及正一品,柳妃如此,想必也是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皇后面上闪过几分不悦,随即淡淡道:“本宫倒是没把这些虚礼看得如此重要,只是,皇上……”说着看向李澈,李澈闷声不说话,专心喝茶。皇后有些尴尬,掩饰的咳了两声,这才含怒向柳妃说道:“柳妃你仔细,贤妃位份在你之上,嘴里在不注意,本宫也该让人好好掌你的嘴,你才记得住!”她缓一缓才和颜对我说道:“贤妃不必介意,她就是那个样子。”
我点点头,轻声一叹,“不知怎的,突然好想淑妃姐姐。我与她不过相识一年,都这样想她,皇后娘娘您与她一同长大,感情自然比我们要深厚……皇后娘娘,淑妃走了,您会不会觉得太孤单了些?”她面上有些绷不住,诧异的看我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做回那个端庄稳重的皇后。
你是她的表姐,却原来以往对她的疼爱,纵容,姐妹和善都是这么不堪一击。她死了,你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掉,甚至没有半点哀伤。我是该说你沉稳内敛不善于表达感情呢还是该说你没有心呢?若是没有心,又如何一颗心都曾交付于李洵?大抵,你的心也死了吧?那便好,总有一日,我送你下去与亦瑶作伴好了,你们就还是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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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扰纷纷(三)
流言扰纷纷(三)
说话间,刘江已经把东西呈到了李澈面前,李澈瞪他一眼,冷冷道:“念!”刘江便将宣纸摊开来,缓缓念道:“七月十二,娘娘唤属下,吩咐属下出宫为娘娘办事。让属下出宫找瑞王,让瑞王想办法把弘文带进宫来,属下并不知道弘文是谁,便开口问了娘娘。娘娘不耐烦的打断属下的话,说我只要照办就是了,并不需要知道弘文是谁。属下只知道,弘文是个男人,娘娘要他进宫和娘娘见面……”贾贵纸上写的也算是差不离,李澈皱了皱眉,沈淑仪不屑道:“贤妃您胆子还真大,随便找一个人就敢让他捎口信出去呢。嫔妾不愧不如。”
“自愧不如?”许贵嫔含笑咬着这几个字反问道:“莫不是淑仪您背着皇上和皇后做了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才自愧不如?”顿了顿,向李澈道:“皇上,臣妾觉得贤妃与夏侯大人并不如同柳妃娘娘所言一眼,贤妃如此光明正大,自然心里光明磊落!”
我和许贵嫔确实很少来往,她的一番话最是公正不过,李澈面上好看了几分。
我上前几步,用右手食指和拇指从刘江手里拈过那几页宣纸,看了看,才冲贾贵道:“贾贵,我让你写你怎么到的碧霄宫你怎么没写?”
“贤妃,事情已经是明面上的了,你还要狡辩?”柳涵雁瞪我。
我撇撇嘴,翻了翻那几页纸,又慢慢踱到她面前,把那些纸往她面前一扬,顿时洒落一地,冲她抱歉的笑笑,道:“不好意思啊,没拿稳。”然后指着落在地上的纸冲她道:“不如柳妃来说说,贾贵是如何到了碧霄宫的?我明明记得我要找的人是阿卡,何故变成了贾贵,又何故今日我才得知她是贾贵?我实在好奇得很,柳妃您都瞒着我们做了什么?”
“这……你……”她语气顿结。我瞥瞥嘴,不屑道:“所以,但凡以后要害人,也该编一个像样一点圆满一点的理由。”
“贤妃!你敢说你和夏侯弘文没有什么吗?”柳涵雁扯着嗓子问道,眼里怒意顿显。
子瑶抚了抚小手指上的护甲,轻轻道:“柳妃这时候莫要问贤妃,皇上在等着你的说法呢,你可是指天为誓的,别忘了。”
我看一眼子瑶,她说过话又地下头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我笑了笑,冲柳涵雁道:“柳妃您还真蒙对了,我当真和弘文有什么的。”李澈眼皮动了动,向我看了过来。
“皇上!”柳涵雁急忙喊道:“她自己承认了!”
“皇上何不把人带进来问话,搜一搜身什么的,也许能问出什么来,若是这样能还贤妃清白那自然是好的。”皇后此时充分发挥她中庸的才能,开口对李澈缓缓说道。
我含笑,对皇后投以“感激”的微笑,“紫苏谢皇后娘娘吉言。若是紫苏清白了,那柳妃今天便说不清楚了。”
李澈不再多想,抬了抬手道:“把人带进来。”
两个侍卫押了弘文进来,李澈看也不看,只道:“搜一搜他身上,都有些什么。”两个侍卫便按着弘文搜了一番,最后呈上来一个钱袋,里面有十来两银子,还有就是那蝴蝶簪。
李澈看后,眼皮又动了动,向柳涵雁看了一眼。柳涵雁尤未察觉,指着蝴蝶簪得意道:“皇上,您看,一个男人随身带着女子的发簪,可不就是以此相思,睹物思人!”四下里一片唏嘘,思彤脸上慢慢凝结了一层冰霜,担忧的看了过来。
“皇上!”弘文想要说什么,李澈只摆摆手阻止了。这时候,原本扶着我的碧云跪了下来,声音不容置疑道:“回皇上的话,那簪子本是一对,还有一支在碧云这里。”
“哦……?”李澈挑眉,众妃侧目。
“这蝴蝶簪,本是除夕时候小姐……娘娘送给素云的,素云很喜欢,一直戴在头上,直到……直到她落水……娘娘从她头上拔下了这对蝴蝶簪,以作念想。在座的各位娘娘,应该都记得,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