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骗她?”这是忍足。
没有敲门,我想继续听下去,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当时,我也很矛盾。短暂的失明只持续了一天,在我看见东西后,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去见她。可是,海因茨老师的话好像一盆凉水浇到了我的头上。如果我好了,她就会永远的消失。直子甚至要她告诉我,自己死了,尸骨无存!你知道我听到这句话后有多心痛吗?还有那个孩子。我的女儿。忍足,你没有(炫)经(书)历(网)过,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的。”幸村的语调接近哭泣。
端着托盘儿的两只手在不停的颤抖,我的心脏也快速的跳着。
“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没失明,所以我才要求要和你单独谈谈。我也明白这里边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苦衷。但是,幸村,即使是善意的谎言,它也是谎言,它早晚有拆穿的一天。到那时,你怎么面对直子?”忍足说出了他的顾虑。
“事情总的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她现在正在进行整形,效果还不错。手术都已经完成了,现在就是涂抹一些特效药。估计不久的将来,就算恢复不到原样,也可以经过修饰隐藏被毁的地方。到那时,我再想办法吧。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我也怕她发现。所以,侑士,我从来不求人,海因茨老师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答应我,替我保密。”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回到的厨房,甚至是盛着一套杯具的托盘儿我竟然没有掉在地上,灌了铅一样的双腿挪向卧室,冷静,冷静,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但不停颤抖着的身体,哆嗦着的嘴唇,还有急促的呼吸都体现出了我现在的心情,我怎么可能冷静下来?我在屋里来回的踱步,思考着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我的丈夫一直在对我撒谎,用侑士的话说是个善意的谎言,可是。身体慢慢的从床边滑落到地上,我抱住自己的双腿,把头深深的埋在两腿间,眼泪顺着鼻梁滴在地毯上。
“直子!你在屋里吗?我进来喽!”幸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哦,你进来吧。”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幸村进门后皱了皱眉头,“听声音,你好像在哭?”
“明明就是看见的,却说是听见的。”我暗自心想,但整个儿人还是不自觉的埋进他的怀里:“精市,抱紧我,我怕。”
“刚才在楼下还在劝说扬子,其实你很介意别人的眼光。就像,上次一样,那个找我攀谈的女人一刺激你,你就决定去整形了。直子,有什么是我们不可以共同担当的呢?”他抚摸着我的头发。
“精市,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两个之间真的存在着不能向对方坦白的问题,那对方该怎么办?”我很艰难的说出这个“假设”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幸村先是目光一凛,随即他却笑了:“看来,我还是有做的不到的地方,要不然直子也不会问我这样一个问题。”
“精市,你不能明确的回答我,对吗?”我失望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精市,今天,我坦白的告诉你。”我拉起他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腹部“这里,我们曾经有个女儿在这里停留过。但是很遗憾,我为了救另一个女孩儿,一个明知道活不了几年的女孩儿而失去了她。”我是故意试探他的,也许有些残忍,但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他从海因茨老师那里知道这件事和从我嘴里亲口告诉他这件事有着本质的区别:难道还不打算告诉我真相吗?我痛苦的看着他。
幸村吃惊的“看”着我,缓缓的松开了拥着我的双手,静静的走到通体的玻璃窗前,背对着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出来?其实,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我的,不是吗?”语气里充满了凄凉。
“原谅我的自私,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但是,沉重的心里负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听到你‘失明’的消息,我甚至还有一丝窃喜,看不到我丑陋的样子,也许是能维系咱们夫妻关系最好的办法,我是不是很恶毒呢?”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停的呐喊:精市,说出来,说出来,说出来咱们就还有希望,否则。
“谁在乎你是什么样子?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哪怕是换了一张脸,你还是你:幸村直子!”他突然大喊起来,右手攥成拳头猛的击向墙上,顿时,指节处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墙面。
“啊!”我惊呼出来,赶忙跑过去,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他的拳头:“你这是干嘛?是对我不满吗?如果是,你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发泄出来,干嘛要自己伤害自己?”拉着他快速的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着他的伤口,又从地柜里取出急救箱,仔细的给他包扎上。我观察了一下,还好是皮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直子,我冷静下来了。那个,谢谢你。吓着了吧?”一抬头就看见他深邃不见底的眼睛。
“你先休息一下,我该去准备晚饭了。扬子和侑士在,有什么事咱们晚上再说。”我颓废的走出自己的卧室,留下幸村一个人在屋里。只是我没看见,在我关门的一瞬间,他的脸上留下了两行热泪。
饭桌上我强颜欢笑,还好有两个孩子不停的制造气氛,一会儿这个吃了一脸的果泥,憨态可掬;一会儿那个打翻了自己的小碗儿,却还用手胡虏着散落一片的食物,亏了是孩子,要是大人还不得把人恶心死。我是安抚了这个又安抚那个,扬子在一旁也是收拾了这边又收拾那边。最后,不得不请两个月嫂把他们抱走,带到厨房的小饭厅去吃东西。
“扬子,亲爱的,今天我是真的看见你母性的一面了。我都迫不及待的要和你结婚了,咱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呢?想一想就兴奋,幸村虽然没有(炫)经(书)历(网),但好歹亮是在他不到25岁时出生的,我都快30 了,还真是可怜呢!”忍足花痴般的看着扬子。
“说什么呢?”扬子红了脸:“姑姑,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没正行?”小姑娘用中文问着我。
“啊?应该不是吧。起码你姑父就不是。”我看了一眼幸村。
“抗议,你们说中文,我们听不懂。是吧,幸村?”忍足举着筷子大喊着。
“抗议无效。我妈妈是中国人,中文是我的‘母语’,你不学也就算了,现在还敢阻拦我说,侑士,我似乎还没答应和你结婚了。”扬子威胁着忍足。
“那个,不是为了结婚才来北京见家人的吗?”我疑惑的看着这两个人。
“是的,没错儿。但是,某人就算是‘血腥的求婚’好像都还没有过呢?姑姑,您说,我真的是要嫁给这个人吗?”扬子漫不经心的吃着菜。
“啊。!直子,那个,那个,拜托了,多多美言几句吧。藤真大小姐的脾气似乎有些见长,我。”这下子忍足有些着急了。
“忍足,不用担心,女人都是水做的,她们经常会耍些小性子,男人要用包容的心去理解她们。不过,‘血腥的求婚’,扬子亏你还给我和你姑姑的求婚场面起了个名字,还很贴切呢!”一直没有说话的幸村安慰着他。
“那精市的意思是,我也是水做的喽?我也是经常跟你耍小孩子的脾气喽?”我端着汤碗看着他。
“那就是一种比喻,我没说。”幸村突然发现他还是闭嘴的好。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我跟人约好了,要去打个电话,一会儿阿姨会收拾的,你们刚到,也累了,今天就早点儿睡吧。”我放下餐巾,走向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文基本上已经写完了,正在检查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每天会陆续贴出,还在考虑番外中!
60、第六十章 矛盾 。。。
“大叔,是我,直子,嗯,我恢复的差不多了,给您添麻烦了。什么?你准备再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通知我?”这是我和杰夫大叔约好的国际长途。“就是两个人去注册了而已?还没举行仪式?您还真是的!您的儿女没反对吧?我想也是,毕竟夫人都已经去世快5年了,我想他们也是希望您的晚年得到幸福的。我会补上礼物的。”我是真心的替这个父亲一样的男人高兴。
“直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的新婚妻子你也认识,她就是海因茨,茜茜?海因茨医生。”杰夫大叔犹豫着跟我说。
“呐,还真是很意外,你们两个怎么走到一起了?”我的惊讶溢于言表。
“也许这就是你们东方人所说的缘分吧。原来我们两个就很熟,这次她回来后,跑到我的办公室跟我大哭了一场,诉说了你的情况,她很自责,说要是没有她,你根本就不会去越南,也就不会。唉!直子,你怪她吗?”杰夫大叔很惋惜。
“大叔,替我转告老师,我从来就没有责怪过她。这都是我们的工作不是吗?她是个好医生,好老师,也是个好女人。抓住眼前的幸福吧!争取再让她当上妈妈!我就是我妈40岁时生的呢!”我打趣着他们。
“看样子,你是全好了。不过,你给我打电话,应该不是光问候问候这么简单吧?”大叔还是很了解我的。
“嗯,大叔,我想工作了。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我上班?”我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你在亚洲司的职务已经有人接替了,现在暂时没有空缺,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