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致叹道:“我只想平安无事的把货运回信阳,帮你也是帮我自己。你我现在还是在同一条船上,我已势成骑虎,自会全力帮你。”
道:“据你估计,是什么人想要对秦氏不利?”
秦空云皱眉道:“秦氏子弟历来恪守富贵不骄、和气致祥的祖训,极少与人结下仇怨。据我猜测,此行最大的威胁乃是南楚。此前曾有小股细作假扮强人深入大夏数百里,劫掠商队焚毁粮草的先例。”
杨致不置可否的道:“秦兄,为谨慎起见,绝对不可再从各地秦氏分号新添人手加入商队。多买马匹备用,宁可中途换马也必须催动商队全速赶路。每日歇脚地点和歇多长时间,由你我临时商议决定。”
秦氏分号众多雇工成千上万,秦空云自然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认识。敌暗我明,这么做是为了严防奸细鱼目混珠中途混入商队,让敌方摸不清商队的活动规律。秦空云点头道:“一切仰仗杨兄指点。”
接下一连两晚的亥时初刻时分,杨致便感觉胸前隐隐发热,每到此时便命商队停下歇脚。这是遭遇危险的示警信号,敌方无疑派有人手暗中窥探伺机袭击。
紧赶慢赶走了两天两夜,最快次日午后便可抵达信阳,众人已是疲惫不堪。杨致一再警告秦空云不能有丝毫懈怠,至少得熬到进入大夏腹地南阳再行休整。
这天连夜赶路到丑正凌晨时分。杨致突然急令商队停下。也不解释什么。只叫秦空云把百余辆马车尽快集中到空旷之处。团团环绕商队燃起数十堆篝火。分出大半人手贴近守护车队。其他人集中所有弓弩在外围警戒。严令所有人等刀出鞘箭上弦。只要有人靠近格杀勿论!
两道防线还没布置妥当。杨致胸前便炙热难当一片滚烫。不由暗暗叫苦。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连蚂蚁都没踩死过一只。今晚恐怕不得不大开杀戒了。
刚刚提刀走到外围。从四下黑暗中便有一伙人杀了过来。敌人都是黑巾蒙面一身劲装。弓弩刀剑齐备。人数至少不下三百!以这样地力量攻击一支人数不相上下地商队。其志不在袭击。而是意图歼灭!
此刻已容不得杨致有半点犹豫。抄刀见到黑衣人就杀!对手往往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以最简单直接地方式。迅捷凶狠地一刀毙命。双方五六百人迅速混到一起死命厮杀。四周尽是砍杀嚎叫之声。敌方训练有素又是有备而来。开战不到一刻便开始占了上风。
鲜血和杀戮往往能激发人地兽性。众人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杨致杀得性起。愈发势如疯虎形如鬼魅。所到之处沾死碰亡。但无论他再怎么凶悍。一个人地能力终究有限。正在商队一方渐渐不支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几十个红衣蒙面人。高呼“保护商队”地口号加入了混战。
在突然出现的生力军增援下,双方胜负瞬间易势,半个时辰后黑衣人已死伤大半。少数黑衣人见势不妙夺路而逃,另有二三十人被团团包围,仍在做困兽之斗。杨致本已停手,见不时有镖师和趟子手与红衣人伤亡,便再次操刀杀进战团。众人见他满脸狰狞,犹如在进行削瓜切菜般的杀人表演,只片刻功夫又有十余人死在他刀下,无不满眼惊恐。
最后三名黑衣人停止了徒劳的抵抗,一人仰天叹道:“主公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秦氏竟还藏有这等绝世高手!三百精锐死士竟大半命丧你手!”
“天不佑我大楚!”三人高声哀叹之后,竟一齐挥刀自刎而亡。杨致肃然上前鞠了一躬:“宁死不降,可谓忠勇。”
秦空云也杀得浑身是血,干净利索的吩咐道:“来人!将这三人厚葬了。其余人等清点现场检视伤亡,仔细验看敌人是否还有活口。”
心有余悸的道:“今日多亏杨兄勇悍,又见机得早布置有方,否则商队定然无幸!”回头向为首的红衣蒙面人道:“多谢诸位侠士及时援手!不知可否见告……。”
红衣蒙面人差不多有半数伤亡,已无声无息的带了死伤的同伴上马。为首之人的目光一直盯着杨致,对秦空云毫不理睬,沉声道:“走!”
杨致突然将手中的单刀猛然掷出,只见血光一闪,为首之人坐骑马头被生生斩落!
杨致冷笑道:“此去长安行程尚未过半,既是有心相帮,又何必急着要走?”
应声而倒的红衣蒙面人首领狼狈不堪的爬起来,先不忙理睬杨致与秦空云,叫过两个属下耳语一番,一众红衣蒙面人随即策马离去,而为首之人却独自留下了。这一次杨致只是冷眼旁观,不再干预。
秦空云等红衣人去得远了,才摇头叹道:“沈兄,我方才有意冠以江湖称谓,原本无心揭穿你的身份。孰料杨兄文采出众且心思细密,兼有万夫莫敌之勇悍。你我二人都大大低估杨兄的本事了!”
第011章 巨额赔偿
红衣人首领缓缓揭下了面巾,果真是杨致的未来大舅子沈重!
沈重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老实说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妹夫竟有这等本事!”
“幸亏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妹夫。”杨致恶狠狠的道:“如果你装神弄鬼干这种的破事的时候敢带沈玉出来,下次被斩掉就不是马头了。我只想踏踏实实做个生意人,我希望我的老婆也是!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沈重没想到杨致竟然不给他留半点面子,尴尬的解释道:“玉儿其实是个善良可爱的好姑娘,只是从小就被我宠坏了,虽然有些刁蛮任性,但她对我的事确实是一无所知。家父当初之所以应承这门亲事,便是希望她嫁作寻常百姓之妇,能享一世平安。”
对秦空云问道:“秦兄又怎地知道是……。”
“你闭嘴!”杨致指着烧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的马车道:“我对你们各自的幕后背景没兴趣,你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秦兄,明天就到信阳了,你是承运镖局的大老板,我们还是先谈谈货物赔偿的事吧。”
秦空云连忙应道:“这个自然不敢劳杨兄费心。无论杨兄货物价值几何,我明日定会一文不少如数奉上。”
杨致骤然把脸一沉:“仅仅是这样?”
“哦,杨兄这次仗义援手,秦某另有重谢。”
“秦兄,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帮你也是为了帮自己,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尚。如果你不是从一开始就跟我玩心眼一直玩到现在,或许我们还能成朋友。”
秦空云顿时仰天大笑起来。有时候,笑也是掩饰尴尬和难堪的一种不错的办法。
杨致冷冷道:“秦兄以为很好笑吗?当日你在醉香坊撇下老鸨和玲珑姑娘。未必就是真心想和我与沈玉结交。更重要地是。你想借此挽回我赢了你之后又让你冷了场地脸面。还能成全你重交友轻美色地好名声。”
“我去天下镖局托运货物。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意外。虽然你很热情地邀我结伴同行。但我并不领情。我后来才明白。你当时就想到了要利用我这个意外。我和我地货物加入商队以后。对你真正想要运回长安地东西来说。无疑会起到更好地掩护地作用。”
“至于沈重和沈玉加入商队。依你地精明。当然不会不知道他们是另有目地。庐州离金陵不远。什么东西没有?沈兄所谓不便携带之物。不过是几匹绫罗绸缎和几件名贵瓷器。为什么非得专程到金陵去买?又有什么必要煞有其事地找镖局押运?你前一天在醉香坊就已得知沈玉是庐州东城沈氏子弟。他们兄妹俩又是明目张胆自己问上门来地。就算他们是想要图谋不轨。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你认定他们是友非敌。让他们加入商队是有利无弊。而我地出现。使你更加坚信了自己地判断。”
沈重喃喃念道:“杨兄真是心细如发!”
杨致继续说道:“表面上看来。你采办地货物确实非常庞杂。我地货物仅有粮食和粗布两种。都是很重秤地东西。商队刚一出发我就留意到。你装货地马车似乎比我地要沉重得多。甚至装茶叶和瓷器这类不重秤地东西地马车也不例外。我当时就断定。你装货地马车必定设有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