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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疲倦地笑起来,轻声说:“我还以为,我又要来当清洁工了。”
不是责备,不是抱怨,不是安慰,甚至也不是哭诉,确实让辛仲远意外了。他转动了一下僵硬了一天的脑袋,看了看庄林,但很快,又把眼神挪开。记得上一次跟他说话,应该是在他家他对自己表白的时候,一股久别重逢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来……真的已经有那么久没见了。
“我以为,你一生气又要把东西摔得粉碎,现在看来,你进步了。”
庄林解释着,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竟然开始颤抖,到最后甚至抖得说不出话来。他才发现,原来这种感觉,就是哭的冲动:激动地想哭,也安心地想哭……
辛仲远浑身都瘦了,脸色也很差,肚子挺得越高,看起来就越可怜,今天他还被人说难听话被人欺负,他心里一定很委屈,却总装作没事。如果自己看到那个男人,一定……乱刀砍死都不解恨!
空气中和内心的双重压抑让庄林实在受不了了,他两步走到床边坐下,突然大力地把辛仲远抱住扯进怀里,那股几乎要将他揉进血肉的决心,好像前面哪怕是一条死路,他也义无反顾。
庄林闭着眼睛死死地抱着,好像如果不这样辛仲远就会凭空消失。今天已经让他够怕的了,他没办法面对再一次的失去。第一次有这种明显而强烈的触感,是辛仲远身上略显冰冷的温度。他突然感觉,在这一刻,他跟辛仲远,已经是两心相印了。
“你真是个坏蛋,只顾着自己,也不想想别人。我今天真的快疯了,一条街一条街去找,如果再找不到,你想让我怎么办,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才好啊……”
听着他在耳边委屈得像个被人抢了宝贝的小孩子,辛仲远前几天坚决奉行的“把庄林当空气”计划再也进行不下去了。其实他很清楚,如今真正关心他的,只有这一个人。
他皱着眉头往后闪了闪,试着把庄林推开,“喂,你轻点儿,压到宝宝了。”
庄林一听更来气,一边给他解那身万年不变的西装扣子一边愤恨地说道:“你还知道宝宝?我以为你早把它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又穿着这身气人的西装,回了家都不脱,这衣服是金子做的吗?你这样挤会把宝宝挤坏的!真是气人!”
庄林的双手十分自觉,所到之处衣衫尽开,就在他几乎忘了自己是谁的时候,辛仲远却突然冷着脸抓住他的手,庄林一愣,原来,他的手已经滑到了辛仲远的皮带扣上。
辛仲远坚决挡开,说:“这个,我自己解。”
我会陪着你的啊
辛仲远一手撑着床,一手挡开肚子上的“咸猪爪”,刘海处的头发向下耷拉了一些,阴影中脸色严肃的没有任何转还的余地。庄林连忙赔笑,身子往后退了退,“好,你自己解,你自己解。”
大概是为了缓解尴尬,他四处张望着,十分欣喜地在床头发现了原本属于孕夫礼包中的东西。庄林把那套叠得中规中矩的居家服拿过来捧在手里,像看宝贝似的一脸欣赏的表情,笑着自言自语:“最近孩子长得很快,是该换七个月的了,深灰色很高贵,适合你……”
一抬头,却发现辛仲远根本没动,皮带还紧紧扣在肚子的隆起上。
庄林奇怪了,“你愣着干嘛?赶快换衣服啊,还嫌肚子不够难受吗?”
辛仲远无语地皱了皱眉,往床头上靠了靠,有些疲惫地答道:“这还用我说吗?”
庄林仍旧瞪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盯着辛仲远那郁闷的脸看了又看,终于明白了,可表现不是恍然大悟,而是觉得好笑,“你意思是让我出去?至于吗?你我都是男人,换个衣服还害羞啊?再说了我是你的医生,等你生宝宝的时候几乎全身上下都要给我看,现在就当热身运动嘛。”
辛仲远下意识抬起头,热身运动?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破比喻……
庄林很自然地把手搭上辛仲远的腿,像哄孩子一样揉着:“快点儿啦,这么磨蹭。”
辛仲远丝毫不给面子地把腿一收,“你不觉得你是个喜欢自说自话的人吗?”
庄林一愣,眼神有些受伤,“我……不就换个衣服嘛,你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你为什么非得要我按照你的意思来做?”
辛仲远脸色越来越黑,庄林顿时没了减弱,小声嘟囔:“这么简单的事,有说话时间早换完了。”
“有说话的时间你不应该早就出去了吗?”
辛仲远突然提高声音,在不大的卧室里显得尤为洪亮,庄林跟着肩膀一震,紧跟着站起来,“好好,我出去,你换吧,我这就出去。”
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先是不理人,现在好不容易理了,却这么冷冰冰的,连对个陌生人都不如,我好像不欠你的吧?
庄林一手撑着额头无力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今天拼了老命去找辛仲远,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班也没去上,医疗事故刚刚告一段落他就无故旷工,真是名副其实的问题人物。
好像跟辛仲远认识以后,他的生活中心就变了,不再是自己,而是那个冷冰冰不给人好脸色面无表情的连头发丝都别扭着的男人。
好吧,就算今天他被人欺负,心情不好,是例外,自己就再原谅他一次,再点头哈腰地热脸贴他冷屁股一次,他倒要看看,这个十分难缠的辛仲远能跟他摆多久的谱儿!
于是,庄林收拾心情,努力堆出一个笑脸,到卧室门口敲了几下,“换好了吗?我要进来了。”
见没人应,庄林就当默认了——自然,他进来也是有借口的。
辛仲远仍然保持着那副表情和动作,万年不变地靠着床头,庄林把冲好的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摸了摸他身上,说:“浑身冰冰凉的,赶紧把被子拉开进去暖暖。”
然后,他试图让辛仲远挪挪地方以便拉开床单,辛仲远并没有拒绝,毕竟扛了一天,他也很想念被窝里的温度。可随后才发现,原来他的行动已经很不方便了。刚一撑起身子,就感觉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肚子上,双手撑得很累,腿一动,整个身子就好像要塌下去。庄林见状赶紧扶住他,拖着他的背减了些力,一手拉开被子,将辛仲远裹了进去。
“很辛苦吗?怀孕就是件辛苦活儿,没办法。不过等到孩子出生,你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庄林淡淡说着,那轻松的语气让辛仲远觉得心安。
紧接着手里一热,原来,是庄林把那杯热牛奶塞进了他手里。
“拿好,还能当暖壶,等稍微凉些就赶紧喝了吧,你跟宝宝都有一天没吃东西了,你都不觉得,宝宝现在已经没有力气闹你了吗?”
辛仲远一怔,一边想庄林怎么知道他一天没吃饭,一边又觉得庄林这个人……实在是脾气太好了,无论他说什么难听的话,做什么不给面子的事,庄林都不被打倒,仍是……在第一时间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快喝吧,有胃口的话,我再给你做点儿夜宵。”
温热香浓的牛奶,不喝下去,简直对不起天下人,更何况辛仲远一向对庄林的温柔攻势抵抗无能。晕晕乎乎地喝完,肚子里确实舒服不少,可还没从那股闲适劲儿里出来,他却突然被庄林夺了杯子,再看时,庄林就已经绷起了脸。
“好了,现在你打起精神,我要审问你了。明明在家的,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开门?”
庄林的语气是故意装出来的还是真的,辛仲远没心思计较,只爱理不理地答道:“我没听见。”
“你没听见?我敲了那么久,门都快塌了你敢说没听见?公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放肆!再敢这么跟青天大老爷说话就治你藐视公堂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