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了点白色药粉在游子临的伤口,无崖子把手伸向剑柄,却不急著拔剑,反而是问起了他徒弟问题:“假如我说,如果想要我救活床上这个小太子,你得保证以後不要让他再见到你,你能做到吗?”
楚何低头。
能吗?游子临是那样的执著,好像这并不是他能决定的。
可是游子临的命还在师父手上,不答应的话……他师父可不是悲天悯人的主,说到说到,太子死了算什麽,就算是乾安帝死在他面前,他估计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当然,他师爹不可能让他师父这麽做的,可师父远在山上,就算是现在去求救师爹,等师爹赶到,到时他师父想救游子临恐怕也有心无力了。t
“接著,”无崖子打断了楚何的思索,话音刚落,一个长长的东西朝楚何飞来,楚何伸手一接,接到的是带著游子临的血的长剑。原来在他思考的这当儿,无崖子已经给游子临拔了剑。无崖子一边给游子临止血,一边大笑,“笨徒弟,你看为师像要棒打鸳鸯的那种人吗?”
像,像极了。不过楚何可不敢说,只能摇头,违心地说:“不像。”
或许是无崖子医术高明,或许是游子临命大,游子临的伤势很快就稳定下来,只是一直昏迷著。
(0。22鲜币)游龙戏楚36 皇上的要求
给游子临拔剑後,无崖子留下一堆药就离开了。“我离开这麽久,你师爹肯定想我了,我得回去给他看看。”临走时,他如是说。
明明是他自己想“老婆”了,还要找借口。
楚何心知肚明,也不戳穿他,只叫师父帮他问候师爹。好在游子临的伤势已经稳定,无崖子随手丢下的药都是万金难求的宝物,有那些药,虽然不能让游子临马上醒来,却也不用担心箭伤会留下什麽後遗症。甚至可以说,吃了这些药,游子临的身体和内力,都会比受伤前要好些。
无崖子离开,乾安帝总算能见到自己的儿子。听楚何介绍了游子临的情况,乾安帝悬著的心终於安下来。
虽然乾安帝已经明令封锁消息,不要让太後知道,却不知道太後从哪得了消息,由贴身宫女夏荷扶著,颤巍巍地来了御书房,边走还边哭。
见到游子临昏迷不醒,太後更是老泪众横。乾安帝安慰太後,楚何只得帮忙安慰。
好不容易送走太後,御书房总算安静下来。
看著昏迷的游子临,看著坐在床边双手握著游子临的手的楚何,乾安帝轻叹,狠了狠心,终於开口:“楚何啊!”
把游子临的手塞回被子,楚何站了起来,“皇上。”
“坐吧。”乾安帝让楚何坐下,才开口:“有件事,朕想跟你说。”
楚何心里一咯!,八成是为了游子临舍身救他的事了,“请皇上示下。”
“子临他是太子,做太子的人不能过於感情用事的,而你……”果然,乾安帝开了口:“莫家奏请要让你去江南,本来朕是有心让你去江南的,不过现在看来也不适合。太子对你太过执著,你去江南他肯定会找过去,除非你能消失,否则他是不会断了念头的。” 看到楚何脸色都白了,乾安帝才发现似乎自己的话很容易误解,轻拍了下楚何的肩膀,“你放心,你有护驾之功,你师父对太子也有救命之恩,我不会对你怎麽样。我只是要把你送到太子找不到的地方,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当然,等过几年,太子不再执著,成了家,你想要回来,想要做官随时都可以。”
怎麽都让他离开游子临?他师父如是,皇上也如是。只不过他师父是开玩笑,为了引开他注意力,不让他看著那把剑从游子临的身体里拔出,而乾安帝则是经过深思熟虑後的结果,非常认真的。
楚何理解乾安帝的心情,在乾安帝的眼里,他楚何对於太子来说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太子的身边需要的是能为太子挡刀挡剑的人,而不需要让太子为他挡刀挡剑桥的人。当看到游子临中剑倒在自己怀中的那一刻,他也心痛莫名,更别论爱子心切的乾安帝,当然不希望这样的事以後还可能发生。
稍微考虑下,楚何不再迟疑,满口答应,“好,请皇上给我一天的时间,我把太子殿下的後续疗伤跟太医交代一下,再跟爹娘告下别,之後听凭随皇上安排。”
“方便的话,你最好能给太子留一封信,告诉他你是自己想要离开,否则等他醒来你不在,他肯定不能安心养伤。”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份,乾安帝这次说得比较委婉。
“好。”楚何点头,他不怪乾安帝逼他离开,他理解他的难处。
(0。42鲜币)游龙戏楚37 君威难测
楚秋南尚书做得好端端的,从天而降一道圣旨,被皇上“恩准”告老还乡了。
百思不得其解,楚秋南只能归结於“君威难测”。
想要找乾安帝问个清楚,却又实在心寒,为官数十载,从七品小官做到一品大员,有功能也有苦劳,最终落了个“恩准”告老还乡。
走到皇宫门口楚秋南又折了回来,摇头抵叹,“罢了!老骨头一把,还谈什麽国家大事,是该好好含饴弄孙一番了。”
楚秋南刚回到家,圣旨又来了,这次是给他大儿子楚平的。
“……楚平在任期间兢兢业业,特擢升为凉州知府,即日上任,饮此。”丁公公尖锐的声音,重重的敲打在楚家每个人的心里。就连楚平的儿子天儿,也懂事的不哭不闹,小心翼翼地抓著自己娘亲的衣角,看著爷爷和爹爹叹气。
又一个被“君威难测”地处理掉了,从正四品的京官,到正三品的知府,表面上确实是升了。可落霖国上下都知道,凉州正如其名,虽然离江南不远,却是一片荒凉。曾经有钦差大臣奉皇上旨意前去凉州,凉州的知府大人东家借西家借,总算是凑了两个小菜,一碗蛋汤让饮差大臣吃了顿饱饭,知府大人自己却没得吃,站在边上猛吞口水。自此,那位钦差谈凉州色变,京城也传出了一句顺口溜:“宁做国都七品官,不为凉州一知府”。
看著年迈的父亲,楚平轻叹,“希望小弟没事吧。”
楚何回家是向家人告别的,知道太子没有生命危险,他把注意事项交待太医之後默默地离开了皇宫。
因为皇上只给他一天的时间,楚何回到家就开口,“爹,我要离开郢都了。”
楚秋南从坐著的椅子上站起,抓著小儿子的手问,“你也被革职了?”
“也?”沈浸在离别情绪的楚何这麽发现不对劲,“发生了什麽事?”
楚平默默地把手上的圣旨递给小弟,“我外任,爹被‘恩准’告老还乡,还以为有莫王爷的看重,至少你这个太傅的位子能保住……”
手里的圣旨仿佛有千斤重,压得楚何透不过气来,乾安帝最想打压的,其实是自己,爹和大哥都是受了自己牵连。乾安帝此举,旨在彻底彻底断了自己回郢都的念头,只是未免也太不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