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欢摇头,“我不知道……”过滤着悟因师太的话,景欢不敢相信,“难道……”
“所以说最毒妇人心。”风月冷笑,“一个女人,为了跟丈夫斗气,置儿孙于不顾,你说留着还有什么用?”
“不可!”景欢看着风月对身后的人挥手,一把抓住风月的手臂,“你不能这样,师父……师父她是风横祖也就是你爷爷的妻子不是吗?太上皇还活着,你们不能这样对她!”
风月的手举起,看着景欢犹豫片刻,“其实你师父是我父皇的亲生母亲,你知道吗?”
景欢的嘴巴骤然长大,合拢不上,“这、这……师父是反简复青的……”
“所以她该死!”风月诡异一笑,他身后的的箭手的箭都抬起,瞄向了滩中的风罗。
“不……”景欢刚叫一个字,就被风月捂住了嘴巴,嗖嗖的箭如麻般射入场中。
箭风中听见风梧大叫一声,“谁先放箭的?”
风月的手放下,景欢第一时间蹿了出去,“师父!”
远远地悟因师太的身子慢慢倒了下去,风罗的身子顿时成了个刺猬,也松了手倒在了地上。
那边的其他五门之人,躲避着如麻的箭矢,箭林中景欢眼前一花,只见荀涯替她挡去了面前的箭,扯了她:“景儿,走!”
“不!师父!”景欢死死抱住悟因师太,凄厉地叫了一声,那些纷飞的箭似乎也随着她的叫声瞬间消失,景欢抱着悟因师太,“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悟因师太勉强睁开眼睛,嘴角溢出丝血迹,“净焕,你来了。”悟因师太说话依旧跟平时一样,悲悯忧伤,“师父要走了,不得不跟你说句话,以前是师父错了,不该逼你做那些事。从今以后,还俗,远离青竹门,不要扯进任何是非了。”
景欢听悟因师太说话一点滞涩都没有,不由一喜,“师父,你没事?”
悟因师太摇摇头,“我的罪孽总算走完了。”说完闭上眼睛,反手握住了景欢的手,“别怪他们,是我自己杀了自己。”说完头一垂,便没有了声息。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啊……”景欢摇着悟因师太的头,当年四姨娘的死如梦魇一般又跳到她的眼前,为什么每次亲人的死都跟这些姓风的有关?
景欢抬起头正看见风月优雅地走了过来,抽出恨情就要扑过去,“风月,我恨你!”
荀涯一把抱住了景欢,“景儿不要胡闹,师太是自杀的。”
“不,是他杀的,他下令让人放箭的。”景欢瞪着风月恨不能将他咬进肚子里,那笑容,那张脸,那个人!
“八弟,这是怎么回事?”风梧也走了过来,冷声问风月。
风月低头看着悟因师太,“三哥,这些都是下营的死士,只听持令箭之人的命令的。”
一句话将风梧推到了前面,令箭的确是风梧拿着的,那些人也正是风梧带来的,这事明摆跟刚从生死关逃出来的风月一点关系都没有。风梧不是傻子,眼眸一紧,那些箭矢又指了起来,风梧冷声道:“今日之事,各位都见到了,剩下的还请各位同门委屈一下,跟本王去衙门做个见证。”
“封口吗?”抱着手臂血迹的悟忘师太也扑了过来,“风梧,这里也没剩几个活人了,你干脆将我们都杀了不是更好?”
风梧冷哼一声,却不看他人,却对悟因师太的尸体跪了下去,风月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了下来。
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咆哮的虎跳峡依旧江水澎湃,激浪滔天,呜呜的风声将周围的树木吹得簌簌发响,就跟呜咽的哭声一般。
(哈哈,还有几个人在看文啊?都被我古怪的YY吓跑了吧?说实话,真想太监了,可是想到许多人,特别是“天天不下线”每天的鼓励,我还是咬牙继续写吧。谢谢支持的各位。)
一 重回清源
两年后,景欢站在清源县高大的城楼前,仰望着那几个遒劲的大字很久很久,这才牵了那头一路闹别扭的黑驴随着人流向城里走去。
两年了,长吗?景欢缩了缩胸,尽量不让自己用男装已经无法掩饰的身材暴露出来,如果不是得到那个消息,她依旧会躲在那个偏僻的小村庄,依旧当着一个地道的渔民。每天起早摸黑,跟着村人一起打渔卖鱼,天黑了,回到小茅屋倒头便睡,也管不了那些霉味,那些脏,那些穷苦。
景欢摸了摸脸,长满茧子的手摩擦在脸上连疼都感觉不到了,两年的日晒雨淋,十五六岁少女娇嫩的肌肤已变成一片麦色,健康的红晕,略粗粝的肌肤,也许只有那双黑黑的眼眸还带着几分灵动。
人流突然向一个方向涌去,那头村头二黑非送给自己的黑驴,仿若突然有了灵性,翘起倔蹄子就跟着人流跑,景欢拉也拉不动,只有任由那畜生跑去,驴脾气也就这样,拉也拉不住。
景欢跟到人流边,突然就笑了,原来二黑那畜生却是看上了一头花驴了,蹭到人家身边就要趴上去,那花驴的主人正看热闹得趣呢,一回头便看见俩畜生难看的扮相,反手一鞭子就抽向二黑。二黑吃痛叫了一声,却依旧趴在花花身上不肯下来。
“妈的,哪个的畜生?占老子便宜?”那汉子脸上青筋暴起,跳脚就骂,又去抽打二黑,这次二黑学乖了,拖着花花就转圈,眼看那鞭子一下子就抽到了花花身上,花花吃了主人一鞭子,这下不干了,撒开蹄子就跑。都说驴子是倔脾气,那脾气一上来谁也拉不住,眼看着一头花驴子身上背个黑驴子就冲进看热闹的人群。
顿时那群挤在一起交头接耳看官府通告的家伙就狼哭鬼嚎起来,骂娘的,哭耗子的,你推我的,我压你的,被驴子踢了的,被人踩了的……乌鸦鸦一片,好热闹一大片。
景欢站在一边,真是忍不住,粗鲁地大笑起来,插着腰,拿着驴鞭子,恨不能再给那两头驴一鞭子,凑得更热闹一些。
那花花的主人是最早遭殃的,被二黑一个倔蹄子踢倒屁股上,此时艰难地捂着屁股站起来,众人也都你推我攘的爬起来,你望我我看你,同时叫起来,“谁?”
景欢这两年生活在一群渔民中,粗鲁惯了,哭就是哭笑就是笑,单纯善良,没有江湖人的狠辣,没有朝廷那些人的算计,那样的生活,是真正的干净,美好。可惜,一切又要结束了吗?是自己耐不住寂寞了吗?景欢收住笑,指了指街那头,“还不追去,惹祸的跑了!”
那花花主人汉子第一个就冲了过去,挥着鞭子边跑边骂,众人一窝蜂地也跟了去。景欢见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一笑,走近那众人看的不亦乐呼的官府公告,扫了几眼,脸色便冷了下来,西北大将军王?平叛吐蕃叛军?哼,借口真是不错。
“景儿?”
熟悉的声音,让景欢脸上讥讽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还有谁在人群中能一眼认出这样的自己?景欢慢慢转身,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平静地望着渐渐走近的那个男人。
我微笑着走向他,“荀大哥,你好。”
“景儿,真的是你?”荀涯上下看着景欢,“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大哥和芮葭姐姐的亲事,我怎么能不来呢?”景欢浅笑,干净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杂色。
荀涯看着嘴里一苦,却笑道:“走吧,芮葭看见你肯定很高兴。”
景欢摇头,终究放不下世俗,因为她还欠荀涯一个承诺,欠芮葭一句祝福。见荀涯诧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