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明明是我不小心从你手上抓下来的,哪里有把别人东西丢了的道理,自然得还给你。”颜子衿说着,却见乔时松的眼神不由得往后看了一眼,忽然朝亭子外踏了一步。
颜子衿有些不解,便循着他看的方向瞧去,原来是太子身边的随从也站在木檀她们身后不远处,不过他们站得离亭子较远听不到交谈声,又被乔时松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颜子衿的动作。
明白了乔时松的意思,颜子衿便将锦囊掩在袖中轻声道:“我知道将军——按理说你同我哥哥共事,称你一声乔大哥也未尝不可。乔大哥这样做也是怕无故多生闲话,但是你别多心,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把东西归还,若是让乔大哥为难了那我……。”
说完颜子衿转身走到一人高的花树下背对着乔时松站定,没一会儿这才转过身来,正巧此时看见慕棠那边像是已经谈话结束的样子,她便朝着乔时松拜了拜低声道:“亭中花木长得正好乔将军可以稍作休息,我还要去找慕姐姐便先告辞了。今日g0ng中本就来了不少人,多少也会不小心遗失了什么,等到洒扫的g0ng人们发现估计也不知道多久之后了。”
说完便先一步走出亭子,木檀她们瞧见颜子衿朝着另一边走去,也急忙跟上,等到一行人绕过小径消失在花道后,乔时松这才缓步走入亭中。
他们在亭中本就没待多久,桌上除了香炉外再无它物,乔时松略略停留了一番,便走向刚才颜子衿停留的花树下,只见繁茂的林叶里,那枚小小的锦囊正挂在一根细细的枝条上,几乎下一秒就会折断树枝。
锦囊本就朴素,也没有什么特征,就这么当作不存在,即使掉在地上,说不定被人捡到后还以为是哪位g0ngnV或者g0ng人的东西。
乔时松瞧着锦囊好一会儿,最后伸出手将其小心翼翼取下,他打开锦囊,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花结,正系着那枚自己护臂上遗落的珠子。
下意识捏紧了锦囊,乔时松轻叹一声,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已经不在此处的人低声说道:“可若是我多心了呢。”
颜子衿绕过垂鬓的花枝,正好与朝这边走来的慕棠遇到,只是她身后还跟着太子,大概是不放心她过来便护送到此。
慕棠倒是一见到颜子衿便快步上前牵住她,此时靠近了看,慕棠的眼角还有些微红,大概是之前刚哭过的原因,又见她眉眼间满是欣喜,想来结果是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棠儿说是你的主意?”太子在慕棠身后站定,笑YY地看着颜子衿。
“锦娘一时斗胆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这算得上什么罪,说起来我反而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出言劝她同我说清楚这些事,我可能没办法知道这门婚事会让棠儿这么担心,是我一时疏忽。”
“姐姐和殿下可是说明白了?”
“那是自然。”
这时慕棠忽然拉了拉颜子衿的手,低着头将她拉到一边,颜子衿看她这个状态愣了一下,但太子却是微微一笑,说着自己还有些事情不能再耽搁,低声在慕棠耳边说了一句话后便先一步离去。
颜子衿被慕棠拉着一时没办法行礼,只得站在原地送太子离去,等着人走远了慕棠这才抬起头来,只见她面若桃花飞霞,双目盈盈含泪,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颜子衿瞧出她的样子,便玩笑道:“慕姐姐你的手怎么这么烫呀?”
“锦娘!”慕棠忙用手绢遮住自己,徒劳地用手心给自己滚烫的脸颊降温,小声娇羞道,“你就别作弄我了。”
“我瞧着是好事呀。”
“嗯。”慕棠低低应了一声,“殿下都与我说了,他、他向我道了歉,他说、他说也是心悦于我……”
看着慕棠再说下去就要开始语无l次,颜子衿忙笑着止住她的话头:“好啦,此事你以后慢慢与殿下说去,我可听不得这些。”
“锦娘!”见周围还有侍nV们在,慕棠捂着脸有些不知所措道,“可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那我用手给你降降温?”
两人正说着,门口猛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宋佩不知道从谁那里知道她们在此竟赶了过来,宋佩在不远处就寻到她们两人,连忙挥手道:“你们在这里躲着玩居然不叫我。”
“哪里躲着玩了?”
“难道不是吗,我在偏殿等了许久,就是不见你们两个人,问了慕夫人也只说你们一早就跑走了,要不是我半路上想起来抓人问了太子在哪儿,估计现在还找不到你们呢。”
慕棠和颜子衿两人相视一笑,倒是慕棠开口将事情向宋佩全盘说出,听完此时宋佩一脸后悔,手掌握拳敲了一下手心:“这种事情怎么就让我错过了!”
“这有什么可惜的呀!”
“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那个X格,见谁都是一视同仁的样子,头一次见他肯表露心意,这怎么能错过呢?”
“佩环姐姐——”慕棠又羞又急,忙跺了一下脚让宋佩别再说了。
“行了行了,逗你玩呢。”宋佩笑道,“我在偏殿本来就待着无聊,想着你们到了我好找借口出来玩,一直陪着祖母应酬其真的闷得慌。”
“现在时间也不是很早,等宴礼结束再去也行吧?”
“开宴还早着呢,时间绰绰有余,我得了娘娘允许今日可以跑去千机阁逛逛,你们陪我去吧。”
“我这么久不回去也不好,得回偏殿陪着母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锦娘你就陪我去吧。”宋佩见慕棠不去,便可怜兮兮地看向颜子衿,“千机阁你还没去过,里面可好玩了,现在去偏殿g坐着很无聊的——”
“好好好。”颜子衿耐不住央求无奈应下,今日秦夫人没在,颜淮此刻自然是同宋玟他们在一起,自己去了也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待着,说不定和宋佩打发时间还要好些。
千机阁颜子衿是第一次听说,之前在g0ng里从未知晓过还有这样的存在,宋佩告诉她此处是陛下太子收藏珍兵利器奇巧机关的所在,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只不过前段时间听说皇后娘娘得了一个极为有趣的东西,所以这才求着去瞧瞧。
两人走到殿前,只见一座三层角楼极为肃穆地坐落在院子里,四周还有禁军把守,宋佩将皇后娘娘的信物交予门口的守卫,在确认无误后这才放她们进去。
“我瞧着他们的表情,好像很不能理解的样子。”颜子衿跟在宋佩身后,木檀她们不允许进入,只能在院门口候着。
“他们见我见得熟了,只是第一次瞧见你意外罢了。”宋佩轻车熟路地瞧着周围,许是四周都摆放着兵器的缘故,肃杀之气充盈,站在殿中竟不由得觉得几分凉意。
“这些东西可都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寻到,但就这么摆着不见天日实在太可惜了。”宋佩拿起一柄宝剑,cH0U出剑身的那一刻寒光顿时照亮了周围,只不过宋佩稍微耍了耍觉得不合适,便又收了回去。
颜子衿因为颜父和颜淮的缘故,对这些东西也有几分兴趣,她瞧见身侧的一对鸳鸯锏,试了一下却发现东西太过沉重,自己双手用尽力气也只能拿起其中一个。
“你平日里没有练过,自然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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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佩上前帮颜子衿将鸳鸯锏放回去,随后又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什么:“这里的东西有些即使是我也耍不动,我记着这里有一柄笛剑,轻巧好看,你玩那个最好。”
“笛剑?”
“以前我与你提过一次,江南杨家擅铸短剑,曾经用玉笛做鞘造了一把笛剑,后来收入这千机阁里,我瞧瞧去哪儿了?”
颜子衿跟在宋佩身后,一边踱步一边看着四周,一时没注意到宋佩绕去了何处,等到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走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但却瞧见前方的方案上摆着一个巴掌长短的银sE方匣子。
此物与颜子衿以往瞧见的那些不同,方方正正的,不像是存了利器的样子,于是便上前细细观察。
“我就说殿下肯定会说这里,我可惦记着这里面的那把牛皮弓,要不这次你让给我?”
说话声从远处传来,似是有人也进了千机阁,颜子衿听着是男声便下意识找地方躲避,可千机阁里虽然东西众多,却不显得拥挤绕路,没一会儿来者便走到她面前。
“锦娘?”颜淮本是跟在宋玟身后垂头想着事情,听见后者忽然“咦”了一声这才抬头,见颜子衿独自一人站在此处也是感到疑惑。
“宋大哥。”颜子衿朝着两人行了一礼,似乎也觉得自己莫名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合适,便开口解释道,“佩环姐姐说她得了皇后娘娘准许,所以叫了我一起来。”
“环儿也在?”宋玟一听便看向颜子衿身后,可怎么看也没瞧见宋佩,“她怎么心血来cHa0突然跑这里来?别是又盯上我看上的那把牛皮弓了吧。”
“我手里的银月弓难不成还b不上一把牛皮弓?”宋佩牵着裙角从楼梯上快步走下,手里握着一柄黑sE长笛,“在楼上就听见你声音了,自己没争取到,怎么好意思让谨玉把东西让给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个样子像是对这里面东西感兴趣吗?”宋玟指了指身边的颜淮,“要不是陛下说无论如何都要让他选一物才行,他才不来。”
“什么意思?”宋佩走到颜子衿身边,将手里的长笛递到她面前,“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笛剑,你看看是不是b刚才的鸳鸯锏顺手。”
颜子衿接过长笛,只这么瞧着反倒像是用金属锻成,但入手温润轻巧,即使是她也能轻易把玩,似乎是用了劲竹涂上黑漆后嵌上螺钿作装饰,尾端垂着红sE结坠,还有一处不易察觉的花sE螺钿,颜子衿好奇地轻轻一按,便有一把短剑从尾端出口滑落,“当啷”一声跌在地上,吓得她急忙俯身去拾。
“好玩吧,用来防身正好,出手前一般人根本发觉不了。”
“锦娘又不像你时不时招呼都不打就出门跑,用笛剑做什么,削水果吗?”
“怎么不能呢?”
见两兄妹互相斗起嘴来,颜淮径直走到颜子衿面前,颜子衿正摆弄着要什么将短剑放回去,可对了半天也没头绪。颜淮这才握住她的手,手把手地教着她放进去,他看了一眼那柄笛剑随后问道:“喜欢吗?”
“什么?”
“笛剑。”
手指m0索着笛身,颜子衿略略思索一番,还是将笛剑递到颜淮手中:“我又不怎么出门,就是在家待着,即使要出去也是有人护着,这么好的东西放在我身边显得浪费了。”
“用不用另说,主要是喜欢。”
颜子衿摇了摇头,回头见宋玟宋佩已经没再斗嘴,此时正围在刚才瞧见的那个方匣子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千机阁什么时候多了个这样的东西?”
“我瞧着不像是兵器,别是放错,把娘娘的妆匣放进来了。”
“这也不像能放东西的,它就这么大。”宋佩在腰前b划了一下,示意这个匣子用来当装饰正好,宋玟白了她一眼:“谁家拿这个东西当装饰。”
“你不是嚷着要牛皮弓吗,怎么看上这个了。”颜淮说着将笛剑还给宋佩,伸手朝着旁边一指,“你要的在那边。”
“那敢情好。”听见颜淮让给自己,宋玟也没有故作推辞,乐颠颠地跑去把弓箭拿了过来,奉若珍宝地在手里把玩。
“怎么给他了,不是殿下说给你的吗?”
“给谁其实都一样。”
“但为什么殿下会忽然赐东西给你?”宋佩问道。
“还不是之前楠煌州那件事,陛下问他要什么赏赐,结果谨玉什么都不要,说先欠着以后再讨,可去的人基本上都赏了,独留他一个什么都没有这哪里说得过去,于是今日见了陛下又被问了一回,结果他还是什么都不要,”宋玟拉着弓弦在试手感,眼神似笑非笑地瞥了颜淮一眼,“实在没办法,陛下说无论如何让他来千机阁选个宝贝,不然就要罚他,这才拉着我来了。”
“然后你就把人家的赏赐贪了。”
“没关系,陛下只说让我来选,也没说我选了一定得给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挺怪,居然不急着要赏赐,别家若是打了胜仗得了赏赐,恨不得全京城都知晓。”宋佩实在不能理解颜淮的做法,毕竟她眼里颜淮不像是淡泊名利,也不像是对金银财宝不敢兴趣,不然当初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他却执意留在京城。
“反正都记在兵部,即使以后要讨也不是不能讨,不急这一时。”
“行吧,你们怎么做我也懒得去想,时间也不早,喝盏茶也差不多了,你们现在要回去吗?”
“还得去陛下那里回话,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宋玟此时心情正好,连即将面临的令人头疼的应酬来往也一时抛在了脑后,忙催着宋佩将笛剑放回,四人刚好顺路一齐回去。
去的路上颜淮自然无意间提起之前与慕棠的事情,颜子衿也老老实实回答,只不过还是将花结的事情瞒了下来,免得宋玟听见后找乔时松问起此事会多生麻烦。
听完事情宋佩也不由得感慨一番,原以为慕棠被问起婚约时那般得T自然的样子,想着她早就想明白了,没想到私下里竟然担忧焦虑成这个样子。
“毕竟人生大事,换了谁会不紧张呢?”
“可能我会不紧张吧,二哥你说呢?”
与颜淮他们暂时分别,颜子衿与宋佩说这话往nV眷们休息的偏殿走去,慕棠正与慕容环她们一群人坐在殿外院子里说着话,见颜子衿来了不知为何忽然纷纷止住了话头。
颜子衿不明所以,心想着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宋佩倒是先一步上去开口了:“说什么呢,给我听听。”
“这……”江千兰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颜子衿,张了几次嘴还是没法说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因为我和慕棠姐姐刚才的事?”颜子衿上前走到众nV面前,伸手指了指自己,其实在走入偏殿的时候,她就感受到别家夫人小姐的目光不知为什么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还以为是自己与慕棠当着众人面跑走的事情传开,被人说着没有礼数,但慕棠冲她摇了摇头,示意不是因为这个。
最后是佘璃忍不住上前牵住她道:“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这件事与你有关,想着你才好不久,怕说了后又吓着你。”
“什么事情会吓着我?”
“就是那位富商小姐的事情呀。”江千兰开口道,颜子衿又听到那位宋家小姐的事情,下意识握紧了佘璃的手,见状佘璃拍了拍她的手,扶着她在自己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这是怎么回事?”
“听我爹说,前几日刚定了案,总算查明白富商小姐并非私奔,而是那天本想着去人少的地方好看灯,结果被混进城的夷贼给掳走了。”慕容环道,“富商家也认可了这个结果,此时大理寺正准备请陛下下旨清理京城周围的夷贼呢。”
“是啊是啊,那些夷贼混在城外难民里,我家出门都格外小心。”
“谁不是呢,今年母亲也不怎么敢出门了,连神仙做寿的日子也只是派人去观里请灯。”
“我祖母直接请了尊菩萨在家,隔三差五就去拜着请菩萨原谅她没办法去庙里。”
“毕竟官家也为难,自然不能将那些难民都赶走,如今出了这件事,正好可以借此狠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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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起此事,似乎就这么尘埃落定,颜子衿耳边一阵嗡鸣,她还记得那位宋家小姐Si时的模样,明明阿依勒曾说是他将那他们绑走的,也是他亲口说男方Si在他们。
明明他们不是Si于夷贼手中,而是Si在阿依勒和他口中的那些手里,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机械地张了张嘴,明明有很多问题要问,可到最后颜子衿却是g巴巴地问道:“那、那位一同失踪的宋家公子呢?”
“哦,你们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宋佩本在一旁默默看着,听见颜子衿发问便先开了口,“听我父亲说,那富商小姐确实是被夷贼掳走的,但只是不小心撞见那群夷贼所以才被盯上,她贴身的婢nV担心自己失职受罚,这才胡乱说是小姐自己跑走,最后据说是被关得受不了了这才开口。那个宋家公子确实回来了,但二人并未有那层意思,他回来只是打算将不小心落下的礼物送给宋家老爷,可在去的路上被一伙子贼人瞧上,杀人夺物。若不是他那个母亲想着攀贵故意散播二人谣言,想b着宋老爷他们低头,也就不会有人将他们说成私奔了。”
宋佩因为家里的关系,口中消息自然b她们听来的可信得多,听她这么一说,一时纷纷惋惜起宋家小姐和公子这两人莫名受了谣传W蔑,同时也对那位公子母亲这样不顾他人名节的做法嗤之以鼻。
“等下、等下……”颜子衿看着她们交谈,轻颤着伸出手在空气里抓了抓,发着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妄想打断她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通通告知。
他们二人明明是被人故意设计杀Si的,并非什么意外,宋家小姐被折磨成那个样子,她Si之前还有身孕,真相不该是这样,这件事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颜子衿往前踏了一步正yu开口,肩膀忽然被人一拍,慕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只见她微微笑着轻声冲她道:“之前请你去我家时我绣的那幅图,我瞧着还是有些不对,要不趁现在还有时间你来帮我看看吧?”
说完也不等颜子衿开口,径直牵着她往一旁的回廊走,颜子衿本想让她等下,可慕棠却并不打算给她纠结的机会,步伐匆匆,没一会儿就拉着她来到回廊尽头的小阁中。
“慕姐姐,你想说什么?”颜子衿在门口停下,并未打算进去,或者说她也没必要进去因为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慕棠将她拉走也不是为了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慕棠转身看着颜子衿,她将手里的灯笼挂在一旁,拉着颜子衿走到栏杆处,此时天sE渐晚,面前的潭水也染上一层金sE的波纹。
“锦娘,我知道这件事你亲眼看到过富商小姐的……说不定你知晓的也我们多些,但无论你知晓多少,事已至此,你就别再多说了。”
“可是,”颜子衿听出来这件事还有别的缘由,慕棠想必也知道真相是什么,一丝不甘从心底升起,“可是宋家小姐,明明不是被夷贼掳走的!”
“宋家已经认了。”慕棠微蹙着眉,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既然他们已经认下,我们这些外人就没必要再纠结。”
“怎么能认下,就因为她被掳走,会被人怀疑失了清白?”
“此事又不是她自愿,哪里能怪到她身上。”
“那又是为什么?”
“你总不能不让他们为宋家别的nV儿考虑,若是她与自家兄弟私奔的事情传出去,你让她家里姊妹怎么办?”
“难道b起私奔,被贼人掳走还要更容易让人接受吗?”
“若他们只是表亲,亲上加亲不是更好,何必会到私奔这个地步,宋家夫人瞧上的京中人家,再怎么富贵也还是商户,那宋家公子已经有几分功名在身,不过是在老家没有关系牵线,只要稍微提拔一番便有大作为,商人最会利弊权衡,怎会觉得宋家公子b不上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出慕棠话外之音,颜子衿有些难以置信地牵住她的衣袖:“难道……”
“那宋家公子不仅不是宋老爷的表侄,还是宋老爷同胞兄弟的嫡长子,宋家二小姐同姓同宗的亲堂兄。”慕棠转身握住颜子衿的手轻声道,“虽然古有舅舅娶外甥nV的故事,但那因为是表亲。可你哪里听说过叔叔取侄nV的?即使有,那也是被人戳断脊梁骨的事情,更别说是亲堂兄妹。宋家认下是被夷贼强行掳走,若宋家二小姐能大难不Si救回来,到时候说心Si出家为家人祈福,或者说因此重病送去别宅养着都行,对她的姊妹们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最多提起她时惋惜几句罢了。”
“不会有多大影响……”
“要是一直强行要求查下去,最后查出来她是主动与亲堂兄私奔,那就是1uaNlUn的大罪,不仅她家里的姊妹,就连兄弟也要被牵连。”身后传来陌生的nV声,颜子衿与慕棠皆回头看去,只见一名锦衣华服,玉冠金钗的华美nV子正立在她们身后。
“公主殿下。”慕棠正yu行礼便被nV子一把扶住:“今日没这么多礼节,算了。”
“这位是当今三公主。”慕棠朝颜子衿介绍道,原来面前这位就是宋佩曾经提过的三公主,她果然所言不虚,眼前此人面容姣好,朱唇皓齿,眼角虽大胆地描着YAn红的妆,却显得一双凤眼更加神采飞扬,这么瞧着,就让人不由得想象着若是她踏马驰骋,会是怎样的英姿飒爽。
“我知道,你就是颜谨玉的妹妹。”三公主提起颜淮时不由得多了一丝笑意,“瞧着年纪小些,但也是个美人。”
“见过殿下。”
“我想与你说说话,慕棠你可以稍微等一下吗?”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慕棠看了一眼三公主,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细声安慰几句颜子衿,这才走到一旁等着。三公主倒也没直接开口,而是走到颜子衿身边看向潭水,瞧了许久这才说道:“我从母后那里听到你的事情,本想着去探望你,可是说了好几次,你兄长都想办法推辞,不过好在及笄礼上远远瞧过你一眼,似乎没什么问题?”
“谢公主关心,母亲请道长替我瞧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这么说最好不过,毕竟亲眼看见别人缢Si在自己面前,再怎么说……”
“公主殿下今日找我说话,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关心我之前的事情吧,也是为了宋家小姐?”
“我来找佩环,听见她们讨论此事,又听说慕棠将你拉走,于是就跟了过来。”三公主目光一直落在潭水的涟漪上,“我知道佩环与你交好,你又是当事人,这些事她不会避着你,你b他们其他人知道的要多得多。”
“公主你们早就知道宋家小姐是怎么Si的。”
“要查怎么会查不出来,大理寺不至于废到这种地步,”三公主轻声说着,“那时只要宋家点头,人证物证俱在,幕后之人跑不了的,但最后……”
“最后宋家放弃了。”颜子衿颤声说着,忽然又想起阿依勒曾经说过,宋家二小姐是“被父母抛弃”的,“他们宁愿让nV儿Si得冤屈,也不愿再查下去,因为这会暴露她与堂兄的关系,说着什么婢nV受不住说出真相,其实也是串通好的是吗?”
“这是最好的结果,宋家小姐找到了,害她的凶手被抓了,大理寺也有了理由彻查城外那些夷贼,还大家一个安宁。”
“即使幕后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他们的nV儿得不了真正的公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还有其他nV儿。”
“公主今日对我说这些话,是您自己的想法,还是娘娘的意思。”
“都有。”
“我知道了。”颜子衿双手掩在袖中,紧紧捏着禁步上的玉佩,“凶手被抓到,宋家、宋家二小姐也该安息了。”
三公主没有再说话,只是又陪着她站了一会儿这才静静离去,慕棠没有立马上前,但颜子衿知道她一定还在。
颜子衿想着那天宋家二小姐翻出窗户缢Si在众人面前的样子,这时回想着她的样子,竟不觉得害怕,反而心疼起她该是绝望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以这样决绝的方法Si去。
在梦里颜子衿听过她哭泣的声音,她那时在哭什么,是哭自己的遭遇,还是将自己抛弃的父母,还是再也无法相见的情郎?
宋家二小姐那位堂兄,那位先一步Si在她前面的人,最后想的又会是什么呢?
有风穿过回廊,掠过颜子衿的脸颊,水珠儿落在池中,荡起一阵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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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行过大礼众人赴宴时,颜子衿都只是默默跟在颜淮身后,即使有宋佩担心她上前询问,颜子衿只是笑了笑说自己之前待久了有些困,一会儿热闹起来就好了。
颜淮坐在前方,他隔着纱帘瞧向身后坐着的颜子衿,她只低头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颜淮的目光,心里难免有些担忧,颜淮便借着嘱托拦着颜子衿少饮酒为由,将木檀叫到前面来。
木檀也仅仅只知道颜子衿与慕棠两人请了太子前去说话,又遇上乔时松的事情,后面便是前去千机阁同颜淮他们遇见,而去往偏殿后与慕棠三公主谈话的事情,因为被三公主身边的g0ngnV拦住,直到颜子衿同慕棠走出来后木檀才得以有机会试探。
“小姐只说同慕小姐去瞧绣品的时候,三公主不知为何忽然就来了,不过殿下只是问了几句老夫人的事情便走了。”
“只有这些吗?”
“小姐只说了这些。”
“她与乔——与延文说了什么?”
“我们站得远听不真切,但小姐与乔将军没有说多久便去找慕小姐了。”
“知道了。”颜淮微微颔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多看着她,别饮多了。”
“是。”
颜子衿也不知颜淮对木檀说的别饮多到了什么地步,她嘴馋今日席上的果酒,想多尝一杯就被木檀拦下,可尚未开席她守着规矩不敢妄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番皇后生辰宴办的宏大,几乎请了京中所有的达官贵人,同时她也借此向众人定下了太子的婚期,颜子衿掰着手指算了算,大概是七月下旬,那时天气也不似此时这么热,也是个好时候。
此时慕棠被皇后牵着走到众人目前,之前已与太子两人之间说明了心意,如今再面对众人,自然没有以往那般担忧,她嫣然笑着,满是深情地瞧着身边的Ai人,太子似乎也感受到她的目光,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牵住她的手,在场所有人顿时纷纷起身为这对璧人出言道贺。
颜子衿站在纱帘后,虽然看不清慕棠的神情,但她想着慕棠此时一定是幸福的,他们两情相悦、佳偶天成。
提到这里,这时颜子衿忽而又想起那张婚书,那张已经被自己撕碎又焚烧殆尽的婚书,目光不由得悄然从太子和慕棠身上移到颜淮的背影,手里举着的酒杯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她猛地闭上眼,深x1一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可她饮得太快,凉酒入喉顿时激得一阵咳嗽,尽快连忙用手帕捂住声音,可还是被颜淮发觉。
颜子衿忙将目光移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随着众人一起坐下,很快丝竹管弦的乐音响起,灯火映天,鱼龙作舞,此刻才算作正式开宴。
虽说是难得的最高规格的g0ng宴,但人一多起来,没一会儿大家便觥筹交错四处走动起来,皇帝与皇后两人也只是微笑着默默瞧着,偶有臣子上前敬酒,便缓缓举杯示意。
像颜子衿他们这样的小辈到了此时也开始不怎么在意规矩,慕容环得了机会便从席上偷偷溜到颜子衿身边,撒着娇非要拉着她去慕棠她们那边的席上饮酒,木檀惦记着颜淮的嘱托本想低声劝住,可颜子衿却丝毫没有推辞,起身便要跟着一起去。
“去了那边你们也只是守着,不如在这里还能休息,我没事的。”颜子衿冲木檀她们轻笑道,随即便同慕容环跑开,木檀本想向颜淮汇报,可此时颜淮这边也不怎么轻松,顾新明拉着李家的小公子跑过来,非要让颜淮去救急。
“宋钧仙今天像是上辈子没喝过酒一样,拉着我们走了好几圈,我已经快受不了了,你要是不去先发制人搭伙和他走,一会儿他跑来找你一个人就遭大罪了。”
“你们不拦着点?”
“我也想拦,但他说自己今日代表宋家,这酒可拒不了,那些老头子就等着这句话,抓着就要灌酒呢。”
“他这样再喝下去,他爹估计要气得抓玉笏打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他是发了什么病?”
颜淮瞧着不远处正在人群中的宋玟,虽然嘴里不停,但看着步伐已经醉得有些晃荡,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却只见木檀和奉玉她们,木檀有些无奈地指向另一侧,那边慕棠被围在最里面,周围皆是向她道喜的各家小姐。
“过一会儿就接她回去。”颜淮冲木檀道,说着便起身走向宋玟那边打算速战速决,即使灌不醉他也得想办法让他停下,正再这么饮下去,明天宋玟定要被宋大人狠狠责罚一番。
加上今日颜子衿的心情也不太好,颜淮怕她喝醉见状也不打算多留,然而没想到的是等到他找到由头将宋玟从人群里拖出来时,颜子衿也已经醉得有些踉跄,所幸木檀一早就赶过去这才扶着她回来,这短短时间里也不知道饮了多少,将她送上马车时她也没有丝毫察觉。
对b颜淮自然不再多留,匆匆请辞后便带着颜子衿回去,出了g0ng门,觥筹交错人声喧闹顿时被隔绝在另一边,此刻城中大道上唯有打更人在四处走动。
骑马走在前方,奔戎和弃毫跟在颜淮两边稍后的位置,见自家将军紧抿着唇的样子,两人对视一眼也不敢说话只老实跟着。
马车径直驶入府中,在颜子衿的院落前停下,守在门口的小厮忙掀开车帘,只见颜子衿趴在木檀腿上像是已经熟睡,奉玉拿着披风,一时盖也不是不盖也不是。
也许是被夜风吹了一下,颜子衿身子轻轻一颤,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她双眼迷蒙,意识到已经回到家里,轻晃着身子走出马车。
“我来。”木檀她们正准备扶住颜子衿以免她一个不稳摔倒,颜淮已经上前伸出手牵住颜子衿下车,这时尖啸猛然炸响,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夜空顿时被巨大的火花照亮,想必是g0ng中为了这次生辰宴准备的惊喜。
“是烟花。”颜子衿自然也瞧见了,忙扭过头冲颜淮欢喜道。
“嗯。”
“今年元宵灯会上我也瞧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宵灯会已经过去很久了。”
“这样啊,那我们再看看。”
“好。”
颜淮扶着颜子衿站在原地直到烟火散去,但此时颜子衿也脚步虚浮,踉跄了几步只觉得脚底发软,现在颜淮也只能将她抱回去,可等走到屋内颜子衿却忽然挣扎着要下来。
将她放下,颜淮忙让木檀她们准备解酒的东西,颜子衿则有些难受地用手心r0u了r0u眉心,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拉着颜淮的袖子将他拉到妆台前。
妆台上还摆放着早些时候梳妆的胭脂,颜子衿跪坐在镜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会儿,这才伸手将发上的钗饰一一褪下随意掷在桌上。
颜淮跪坐在她身边,静静看着她褪下钗饰,又不知怎的拿起脂笔轻轻补着唇上的胭脂。
“矜娘你怎么了?”颜淮瞧着她不对劲,按住她握笔的手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还不等他说完,颜子衿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有些黏腻又有些香甜的胭脂味顺着口中残留的淡淡酒香涌入口中,趁着颜淮愣神的功夫,颜子衿的小舌便径直伸入,宛若一条灵巧的蛇引诱着他。
今日颜淮本也有些酒醉,被这么一挑逗,一时难忍情动伸手环住她的腰,而这时颜子衿忽然松口,双手一用力便拉着颜淮向后倒去。
木檀她们刚进来便瞧见这样的景象,颜淮撑在颜子衿身上,忙低声道:“先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
“矜娘你今日出什么事了?”颜淮越瞧越觉得颜子衿今日状态不对,可此时颜子衿却意外地主动,交叠在他颈后的双手此刻正暧昧地贴在他的颈侧。
“我是、我是你妹妹。”颜子衿双眼微睁,脸上酡红因为喘息越发诱人,她微偏着头将一侧眼角隐在发髻间,借此隐藏住溢出的酸楚,然而这样的动作却显得她意外的多了几分妩媚。
“矜娘?”
“小时候在临湖,爹娘不在,你便带着我四处玩耍,我记着夏天的时候,你会带着我去采莲子。我坐在船头剥莲子,哥哥你在一旁撑着船,等玩够了回家,篮子里总是满满的莲子,婶母就拿这些莲子熬汤,太爷爷最喜欢了,爹爹和娘亲也最喜欢。”
“矜娘,你今日醉得沉,我们把解酒药吃了好好休息。”
“我知道,我知道。”颜子衿伸手轻轻按住眼角处,想借此缓解眼里泛起的热度,“我要好好听哥哥的话,我不能任X。”
颜淮眉头紧蹙,他不知道颜子衿今日是听到了什么,不仅让自己醉成这样,还在这里说着许多让人困惑的话,若是依照木檀说的,颜子衿这样恐怕是与慕棠她们有关。
想要颜子衿抱回到床上休息,然而颜子衿忽然将身子凑近颜淮,她紧紧搂住颜淮的脖子,张嘴hAnzHU他的喉结,颜淮不由得一声闷哼,抱住她的手不由得用力。
“哥哥、哥哥……我是你妹妹呀,我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呀,”颜子衿温热的吐息落在颜淮喉间,她的声音轻柔,尾音又不由自主扬起,像一只正在抓挠着颜淮x口的小猫,“哥哥,你想要我吗,颜淮,你想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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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淮轻轻推开颜子衿,却见她此时的脸颊上满是泪水,然而不等他替她拭去,颜子衿却又紧紧环住他,将头埋在自己肩上。
“没事、没事。”颜淮熟练地拍着她的背,动作就像自己安慰小时候哭闹的颜子衿一样,“三公主和慕小姐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宋家二小姐Si了。”
“……嗯。”
“她是被夷贼掳走nVe待致Si的对吗?”颜子衿声音闷闷的,带着哭泣引发的鼻音。
“是。”
“是吗?”
“她的父母已经认下这个结局,我们这些外人没办法说什么。”
“颜谨玉。”颜子衿忽然唤起颜淮这个称呼,以往她只唤颜淮“兄长”或者“哥哥”,后来生气时才开始叫他“颜淮”,只有颜谨玉这个名字他从未听她叫过。
“锦……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谨玉,到此为止吧。”颜子衿深x1一口气,在心中做了许久的决定,此刻趁着醉意总算有勇气向颜淮正式说出口,“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谁也不提起这件事。”
“那你之后要怎么办?”颜淮没有立马回答她,只是反问道,“你要怎么向母亲解释。”
“总有办法,只要我们现在就停下——”颜子衿还没有说完便被颜淮压在身下,r白sE的毛毡柔软,隔绝了地板的冰凉。
“我不答应。”
或许是被醉意侵蚀了部分理智,使得颜淮没法将心里的怒意完全压下,用力扯开颜子衿衣领的布料,唇齿用力啮咬着她颈侧肩头的肌肤,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沉的印记。
颜淮一只手抬起颜子衿的头脑,一只手伸入外袍从中揽住她的腰将她的上半身抬起,他不顾颜子衿双手的挣扎,轻轻吻了她的额角,再抬起头是口中已经叼住她的发带。
颜子衿看着颜淮口中的发带,尾端绣着JiNg致的桃花团纹,只见他偏过头微微一扯,颜子衿只觉得脸颊边的布料滑动,随即感到脑后发髻一松,青丝如瀑般垂下,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发带,手腕却被颜淮抓住。
用发带将颜子衿的双手绑在身后,颜淮顺势又去解她腰上衣带,禁步佩饰被随意掷在地上,颜子衿身上衣物没了衣带的束缚随意地散开,双手被缚住,外袍只能堆积在手肘处。
“颜淮!唔——”颜子衿刚出口的声音被颜淮用手捂住,她背部抵着妆台,头靠在镜前,双手挣扎着想要解开束缚,滚烫的鼻息落在颜淮的指侧,她不敢去看颜淮的眼神,他们之间做了无数次,如何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而颜子衿却没想到颜淮这回却不想以往那般温柔,手指几乎毫无征兆地探入身下,双腿间似乎不需要颜淮再za抚挑逗,不过几次cHa弄,里面已经逐渐温热Sh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底逐渐发烫酸疼,颜子衿几乎是毫不忍耐地任由泪水落下,渗入颜淮捂住自己口唇的手掌,甚至连口中也微微溢入一GU咸涩。
可惜此时的泪水不仅没有引起颜淮的怜惜,反倒惹得他越发情动,他膝行上前,将颜子衿紧紧困在自己与妆台之间,又伸手拨开她的双腿,将衣K褪下的同时身子一挺,隔着布料将yu根顶在花蕊上。
之前本就被x中双指g到细腰发软,此刻被这么一顶颜子衿顿时身子发颤,x中娇r0U更是紧紧绞着颜淮的手指,让他没办法再动半分。
颜淮眉头紧皱试着再动了几下,指甲微微刮过xia0x激得怀里娇人一阵又一阵轻颤,颜子衿被捂住嘴巴,只能无助地发着呜呜声,她垂着头尽力弓着身子,只盼能再多延长一会儿忍耐的时间,然而心里这么想,下面却早已Sh漉漉一片。
就在这时颜淮却一把将手指cH0U出,xia0x里兀地没了东西,甚至还有些不舍地翕张着小口,颜子衿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可下一秒便被颜淮分开,他缓缓松开捂住颜子衿的手,一把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紧接着颜子衿便感觉到有什么滚烫坚y的东西抵在x口。
不过颜淮并没有同往常一般立马进去,他只是双手紧紧环着颜子衿的腰令她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不留她丝毫活动的空间,随即身下的东西便或快或慢磨蹭着x口。
颜子衿跪坐在颜淮身上,虽紧咬着红唇,但JiaoSHeNY1N早已不受控制地溢出,身上极为燥热难耐,鬓发也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打Sh,凌乱地贴在脸侧。
颜淮在外面琢磨得越久,颜子衿便觉得T内越发sU痒难耐,可此时她偏就是生出一GU倔气来,尽管下唇已经咬得生疼,却还是极力忍耐,最后实在忍不住便张口朝着颜淮颈侧一咬,虽说是咬却又不敢用力,反而令颜淮动作越发急促起来。
“唔——”颜子衿忽然一声cH0U泣,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了颜淮的腰,随后只觉得x中一GU温热涌出,尽数淋在x外颜淮的ROuBanG和K腿上。
“矜娘,就只是这样你就ga0cHa0了吗?”颜淮嗅着她颈侧因汗珠而越发浓郁的T香,接着又是一挺将两人下身贴地更紧,肿胀的花核被一次又一次摩擦着,颜子衿只觉小腹cH0U痛,连带着x口也胀痛得难受,恨不得颜淮能给自己把手松开好r0u一r0u。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愿开口,却又颜淮在外面折磨得不知该怎么办,颜子衿只能压抑着声音cH0U泣。颜淮自己此时眼底也被q1NgyU和怒火充斥,他想着刚才颜子衿说的话,他想起她与乔时松之间只有他们二人才能知晓的谈话,那枚珠子在木檀提起时自己曾想过让她们悄无声息地丢掉,可又怕颜子衿惦记着问起来自己一时不好回答,本打算这么久过去等她忘了以后再处理,却没想到她竟又记起来了。
——“还记得我之前与你提过,刚才乔将军的事情吗?虽然b不上别家贵族公子,但我也不求什么高门大户,只求对锦娘好,我见他看起来为人稳重又上进,给他一段时间再加上又是你手下之人,多提携几分,自然能有一番事业,这样一看觉着配你妹妹挺好。”
秦夫人曾经同他之间的谈话又在耳边响起,颜淮想起来正是那天,在那次家宴之后,他眼见着乔时松对颜子衿似有好感,宴后又被秦夫人这么一说,这才一时按奈不住闯了颜子衿的屋子。
颜淮一声低哼,伸手撑在妆台上,紧紧抓着之前被颜子衿取下的钗饰,力气之大甚至有血sE从指缝渗出,他看着镜子里的颜子衿纱衣半褪至肩下,双手被缚在身后只能胡乱抓着空气,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地正跟随着颜淮的动作起伏着身子。
“我不答应。”颜淮看着镜中的两人,也不知道是在对颜子衿说还是在对自己说,他微垂着眼似乎在想些什么,颜子衿听见他这么说也略回过神来,放缓了动作,然而下一秒颜淮却忽然双手钳住她的腰,只一顶便猛地cHa入xia0x,不等她出声便剧烈ch0UcHaa起来,几乎每一次都直撞入最深处,狠狠顶过g0ng口这才罢休。
肆无忌惮的ch0UcHaa声萦绕在耳边,颜子衿被顶得腰肢发软,脑袋也开始迷迷糊糊,连一开始的倔强此时也化作阵阵sU声JIa0YIn,恨不得整个人就这么化作一滩水儿。
“矜娘,可我不答应。”可就在她即将ga0cHa0的瞬间,颜淮却忽然cH0U出身来,巨根夹在她双腿之间,将n0nGj1N尽数S在裙下。
外袍衣裙因无法脱下便只能堆在腰间,但谁都知晓裙下早已乱糟糟Sh漉漉一团,颜淮此时这才解开颜子衿手上的限制,他看着妹妹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轻轻吻了一下。
“哥、哥哥……”颜子衿被故意卡在中途,xia0x此时更是渴求地不停涌着水儿,抓着颜淮的手将其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整个人也顾不得别的什么,只求颜淮帮帮她,“这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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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
从小到大,每次颜子衿只有哭着向他撒娇,无论是什么事情最后都是颜淮投降答应这才作罢,只是后来随着她年纪渐长,也不怎么再像这般做。
颜子衿本不愿这样可下面实在是涨得难受,她此刻跪在毛毡上,被遮挡住的大腿内侧仍旧还有水珠顺着肌肤滑下,颜淮的手贴在她的小腹上,不用细探就能感受到小腹内部正随着她的喘息微微颤动。
指腹下意识隔着衣料轻轻一捏,颜子衿子g0ng顿时痉挛,她顿时双腿发软跌在地上,泪水不停落下滴滴隐入裙间,但她的还是将颜淮的手按在小腹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缓解。
“你想要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颜淮也不急,只是用手替她擦着泪水,“矜娘,要到此为止吗。”
听出来颜淮是因为刚才自己对他的话,所以才生气这般故意折磨自己,颜子衿咬着唇瞪了他一眼,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颜淮,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强忍着不适就要往屋外走。
可刚走了几步便被颜淮一把拉住,随即将颜子衿按在桌上,桌上的茶盘花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发出这样大的动静,木檀她们怎么听不见,可这个时候哪里敢进来。
将衣裙掀到腰间,颜淮掐住颜子衿的大腿内侧,毫不怜惜地cHa入,哭声顿时哽在喉间,还不等她缓过神来便是一阵毫不怜惜地用力cH0U弄。
颜淮抓住颜子衿的双腕将她拉向自己,可每一次的冲撞又将她的身子往前顶,这般便使得两人的JiAoHe处几乎毫无缝隙地紧紧贴合。
“你刚才是想去找谁?”颜淮沉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慢、慢点,呜……”
“找木檀她们,还是其他人,还是说只要能帮到你就行?”
“慢点、慢点、我会受不了的。”
“你不是就想要这个吗?我给你,我全都给你。”颜淮附身在颜子衿耳边道,“矜娘你瞧,你吃得这样紧,我想拔出去都不行。”
“别、别说这些话……”
“不承认吗?”颜淮顿时停住身下动作,任由xia0x内如何含咽x1ShUn着也不再更进一步,他慢条斯理地去脱身上衣袍,又继续去解颜子衿身上的衣物,华贵繁复的衣料在身下散开,最后只留下最里面的纱裙,然而纱裙下面早已Sh透紧贴在身上,甚至隐隐约约g勒出两人JiAoHe处的轮廓。
手指在肚脐上点了一下,颜淮便察觉到颜子衿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夹着自己腰侧的双腿也不由得用力,颜淮微眯着眼看着颜子衿脸上的cHa0红和泪水,停在她肚脐上的手指猛地往下一按,同时朝着hUaxIN深处用力一撞。
“啊!”颜子衿一声哭喊,只觉花x深处一GU热流不由自主涌出,颜淮此时立马cH0U出身子,任由其从x中流出顺着裙角滴在地上。
颜子衿还沉浸在ga0cHa0的余韵,她喘息着看向颜淮,颤抖着伸出手,用食指朝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停下别再继续。
可颜淮只是拿开颜子衿的手将她从桌上抱起走向床边,但他没有将她放回床上,而是转了个方向将她抵在墙上,再一次cHa入她的x中。
经历了ga0cHa0后的xia0xSh润柔软,在颜淮cHa入的瞬间几乎是本能地紧紧裹hAnzHU,上下蠕动地迎着他深入,即使已经尝过无数次这般xia0huNsU骨的滋味,此时的颜淮依旧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舒爽的低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抓紧了,可别掉下去。”颜淮松开抱着颜子衿的手,这时他将颜子衿紧紧抵在自己和墙之间,并不担心她会因此滑落,可没了支撑颜子衿的身子还是往下沉了一点,前端在最深处用力顶了一下,颜子衿本抵着颜淮x口的双手转而抱住他,将整个人缠在他身上,借此稍稍直起一点身子离开两人深处的触碰。
无论颜子衿即使心里再如何狡辩,身T早已顺从地迎合起颜淮,或者说这么多次的欢Ai之下她本就隐隐间开始渴求,她只是害怕,要是此刻无意间向他露出主动求欢的意愿,自己真的会被颜淮c到坏掉。
就在她脑中天人交战之时,颜淮伸手钳住颜子衿的下巴令她抬起头来,在深深吻住她的同时,双手箍住她的腰肢用力下压,紧接着便抵着她快速cH0U送起来。
他们之间是如此的契合,即使x中已经被用力撑开到腰肢发软,可还是渴求地紧紧包裹住颜淮的yu根,当他cH0U出时会不舍地绞紧,而当他挺入最深处时Sh热的内壁又毫不犹豫地包裹住。
颜子衿能够明确感受到颜淮没入她T内东西的每一处形状,娇软的SHeNY1N声零落地从两人唇齿间溢出,脚背颤抖着绷直,指甲紧紧颜淮的背部,想借此分散因为被快感不停刺激着而快要炸开的大脑。
JiAoHe处因为碰撞而发出的清晰水声不绝于耳,被汗水Sh透的肌肤更是入手润滑,颜淮用力掐着颜子衿的腰SiSi忍耐着S意,自己上半身仅剩的衣衫也被脱下,他松开颜子衿的唇,总算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不要再弄了,疼……”
“哪里疼?”
“里……里面,颤、颤着难受……”
“那是你还没有彻底舒服,所以才会难受,我现在让你舒服起来好不好?”颜淮说着手指g住颜子衿x前的衣料,往下一拉,一对娇r顿时跳出,此时两颗蓓蕾早已娇YAnyu滴得宛若熟透的樱桃。
颜淮舌尖g住一边rUjiaNg,随即将其完全含入口中吮x1,而左手则逗弄把玩着另一边娇r,此刻上下开弓,颜子衿浑身sU麻,终于按奈不住地扭动着腰肢迎合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中间ga0cHa0了好几次,可颜淮却没有停下的迹象,仍由x中蜜水随着ch0UcHaa从x口喷落,两人所在的地面已经堆了小小一滩,颜淮拇指抵在颜子衿SHangRu之下,这么多次的r0Un1E挑弄,再加上少nV日渐发育,已经b最开始丰满不少。
只是不知将来从中溢出的r水,又该是何种滋味?
想到这里,颜淮的眼神再一次深邃起来,想着抵在墙上这么久颜子衿会受不住,便转身将颜子衿抱放在床上,将她压在身下又继续cH0U弄了不知多少次。
“祖爷爷问过我以后要娶什么样的姑娘,他说,只要是我看上的他都会答应。”颜子衿的Jiao声在耳边不停,颜淮也忍耐到了极限,于是他冲着颜子衿剧烈喘息道,“等事情结束,我们就回临湖见他,然后名正言顺地将你娶回来。
“我不会因此害到颜家的,我不会让颜家的声誉受到影响,我答应你一定会做到,所以矜娘,别离开我好吗?”
头轻轻抵在颜子衿x口,颜淮捏着颜子衿腰部的双手愈发得用力,似乎在做着什么极其重要的决定,可就在他做下决定的瞬间,颜子衿的手却落在他的脸颊上:“哥哥……”
身子猛地一颤,颜淮抬头看向颜子衿,此时她已经有些失神,微垂着双眸,似乎手掌只是无意间触碰到而已,也不知刚才的话她听进去多少。
颜淮一直紧紧盯着她,在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反应,可颜子衿接下来只是微张着口偏头轻喘着气,已经没有继续说话的力气。
“不急、不急,再等等,再等等。”颜淮像是忽然清醒了一般,将脑海里冒险的想法按下,他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将下身cH0U出,抓过床边的白绢尽数S在上面。
“要是能把你关在这里就好了,一直关在这里,就能留在我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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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渐入七月,在太yAn底下越发得炎热,颜子衿担忧着仍在路上的母亲等人,还好秦夫人的信按时送来,信中说他们已经快到了吴川,加上颜淮早已托了旧识照顾,车马一路平安,只等着到了吴川后便可上船,一旦上了水路,去临湖的速度就要快得多。
颜子衿靠着美人榻,手里正拿着刚送来的信件,里面除了秦夫人他们在路上遇到的细碎趣事,信中说颜殊头一次出远门显得格外兴奋,一到歇脚处便四处乱跑,多亏颜明时刻关注着小弟,不让他离开视线,倒是令秦夫人省了不少心。
想着颜明如今也有十岁,在临湖早已过了院试,按理说应该开始准备着明年的乡试,此事重大,秦夫人和颜淮自然不会忘记,只是临湖着一来一去,会不会影响到颜明的学业?
躺着胡思乱想了一通,忽然发觉家里母亲和弟妹们不在,没了颜殊天天绕在身边吵闹,偌大一个颜府一时间显得空落落的反倒不习惯。
颜淮此时肯定是在书房做事,可颜子衿此时见都不想见他,更别说找他说话了。
将信收好放在桌上,算着等秦夫人再寄四五次信回来,他们就差不多到了临湖,颜殊年纪小小,虽古灵JiNg怪又是个闹腾X子,但天资聪颖,在颜子衿看来祖爷爷他们见了一定会喜欢。
偏头看了一眼屋外,此时已经过了晌午,太yAn最毒辣的时候已经过去,日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b之前要显得凉爽许多,略略想了一下,颜子衿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小姐您要去哪儿?”奉玉端了解暑的花茶走来,今早颜子衿梳妆完后便累极了一直躺在美人榻上休息,昨晚事后颜淮便命她们进来替两人清理,奉玉自然瞧见颜子衿身上的掐痕和手腕上残留的红印,所以对颜子衿白日里的疲倦也没说什么,只是担心地嘱咐了几声,让颜子衿当心别在风口处着凉。
“去逛逛,你们不用跟着了。”颜子衿轻声说着,身子还觉着酸疼沉重,但此时也不想让人跟着,便强装着无事道,“我也不去花园,只是去母亲院子里看看。”
“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我长时间没有回来,你们再去找我就好。”
“是。”
颜子衿说着便缓步走出院子,院门旁的Y凉处蹲着两个小厮,见到颜子衿出来忙起身站定,颜子衿本已经走出几步,但又退了回来,她转头看着这两个小厮其中一个倒有些面生,便问向另一个:“怎么不是春生和你了?”
“春生前几日刚过了十三岁生,将军便让他去外院伺候了。”面熟的小厮回到,“这是从别的院调来的,叫冬烛,如今十二岁呢。”
“春生十三了怎么不与我们说,也好送他一份贺礼不是?”
“将军已经给过了,小姐和将军谁给都是一样的。”
颜子衿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让他们无事在Y凉处躲着,若是渴了就去院子里找奉玉她们讨碗水喝,接着便朝秦夫人院子走去。
平妈妈也一同跟着秦夫人去了临湖,所以院子里只有几个管事仆妇带着下人负责院内扫洒。
见颜子衿这个时候来到院子,门口的粗使嬷嬷忙迎上来:“小姐今日怎么来院子里?”
“母亲他们去了这么久,我怪想他们,便想着来这里坐坐。”
“夫人临走时就嘱咐我们时时打扫着,将军也不时过来,下人都不敢偷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颜子衿说着往主厅走去,里面倒是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就是瞧不见秦夫人他们,也没有小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有些寂寞。
嬷嬷们忙将防虫的帘子放下,日影斑驳照进屋内,厅内旁边的花架上摆着秦夫人平日里莳弄的花草,即使秦夫人不在,屋里的下人也都悉心照顾着。
秦夫人的位置上还摆着瓜状的篮子,里面塞着刺绣用的针线,秦夫人虽然已经没有办法再摆弄它们,但她喜欢看颜子衿或者平妈妈在她身边做针线活,有时姨娘过来请安便也坐在一旁互相商量着花样。
而之前颜子欢他们还没有入京时,秦夫人则是得了空以后,不时指导着屋里的小丫鬟们做活,她说虽然自己做不到,但瞧着别人做也有趣。
绣圈上绣着一半的兰花,看着有些蹩脚的针法,这大概是颜子欢走之前留下的,没想着一起带去便留下等回来继续。在西侧坐下,颜子衿摆弄着绣圈一时也来了兴致,便拿起针线替颜子欢修改着多余的针脚。
除了一开始替她奉茶的丫鬟进来过一回,屋里便只有她一人,蝉鸣声夹杂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娑罗声,静得令人不知不觉慢下心来,颜子衿专心盯着手里绣圈,连自己何时睡着了也不知晓。
等能隐隐间听见有人对话的声音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颜子衿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猛然惊醒,却发现正躺在侧间的软床上。
没想到自己只是来秦夫人院子里坐坐,结果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睡着了,忙爬起来准备回去,然而准备绕出侧间时却瞧见颜淮坐在厅前,听着下面管事的仆妇说话。
见状颜子衿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木檀来瞧她的情况,颜子衿忙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她不要打扰,木檀听见外面的动静了然地点了点头,便转身命一直候着的丫鬟们进来小心替颜子衿梳洗。
本想着悄声离开,可要走出侧间,无论如何都得路过主厅与颜淮打个照面,颜子衿拉过秦夫人屋内的丫鬟,小声b了个口型,问她是谁扶着自己到侧间休息,丫鬟自然老实回了是颜淮将她抱到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颜子衿大致也知道一会儿颜淮肯定要进来瞧瞧,既然走不了,便老实待在原地等着,果不其然,等外面的说话声消失后,颜淮便掀开珠帘走到侧间。
看见颜子衿坐在床边抬头盯着自己,颜淮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轻声道:“时间也不早了,就在这里用饭,然后送你回院子。”
“兄长何时来的这里?”
“平时处理内院的事务都是在母亲屋里,今天午后处理完别的事情就过来这边,结果一来就看到你靠着扶手睡着了。”
“我睡了多久了?”
“莫约两个时辰有多,算起来也不短,困成这样怎么不在自己屋里休息。”颜淮笑了笑,又对木檀她们道,“摆饭吧。”
“是。”
颜子衿悄悄瞪了颜淮一眼,自己为什么困成这样他会不知道缘由吗?只是这么多人在场,她有些不好说出口罢了。
但有些事情只要想起来就越想越气,转念又想,昨晚明明是自己仗着酒醉,大着胆子说话惹到了颜淮,全都怪他显得有些无理取闹。
一时找不到撒气的对象,连带着胃口也影响许多,晚饭颜子衿随便用了一点便放下了碗筷,只盯着手里饭后消食的果酿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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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
用完饭后又有管事的嬷嬷上前,刚进去瞧见颜子衿便又要退出去,还是颜淮叫住了她:“没事,有什么事情说吧。”
“周家送来帖子,邀了各家姑娘到时候去府上过乞巧,这帖子刚送到府上。”
“饭后送帖子,他们家倒也是挺会选时间。”颜淮目光落在茶盏里,并没有去瞧嬷嬷手里的帖子,“是谁送来的?”
“周家的人坐了马车来,没下车,只是命人用匣子装了递过来。”
“难道是不方便见人?”颜子衿在旁边好奇地问了一句。
“既然知道不方便,那就派别的方便的人来,是什么金贵的人,连颜府的门也觉得寒酸?”颜淮放下茶盏,语气里也带了些不悦,“周家老夫人病重,周家竟然一个管事的也找不出,让一个妾室当家,一味被宠Ai惯了,哪里懂这些事务,连带着府里的人也开始不懂规矩。”
“那这帖子如何处理?”
“先放着,周家只管请的,去不去是别人的事情。”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嬷嬷离开,颜淮这才回头看去,颜子衿眼里的疑问都快涌出来了,但她只是捏着手帕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瞧着颜淮。
这种事本来不打算多说,但看见颜子衿的这个目光,不说又怕她晚上想七想八睡不着,颜淮转头看了一眼外面天sE,便说着送她回院子。
两人离了秦夫人的院子在路上走着,四处虽已经点上了灯,但木檀她们还是命人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夜里的风还有些g燥,一点点润气也没有。
“那周大人是国子监祭酒,周夫人早逝,周大人无心续弦,只想着将周夫人留下的儿nV们抚养长大,所以周家一直是周老夫人管着。但是几年前,周大人不知道从哪里纳了一名妾室,结果宠Ai得一发不可收拾,要不是周老夫人压着,甚至想将其扶为正妻。”颜淮先开了口,颜子衿在他身旁默默听着,听到要将妾室扶正却被阻止后这才开口:“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这妾室并非纳了名抬进来的,而是他人所赠,查不出何处人士家中有谁,再加上此人对料理家事一窍不通,除了吃喝享乐就是缠着周大人挑拨离间,不说周老夫人,连周大人那些子nV也不待见她,这样的人怎么能扶正。”
“原来是这样。”颜子衿略略点点头,随后想起这些他人家里事颜淮又如何知晓,然而颜淮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想法,接着开口道:“周家这些事闹得这么久,朝堂众人私下里早就传遍了,不必专门打听也能听到七七八八。”
“母亲也知晓?”
“你也知道,母亲不怎么喜欢主动谈起这种事情,再加上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自然不知道。”
“周家成这样,周老夫人没有做什么吗?”
“周老夫人已经年逾古稀,而且身负痼疾,本就是为了孙辈这才强打起JiNg神,哪里受得住此人折腾,这回便是被生生气出病,谁曾想前脚老夫人卧病在床无法处理家事,周大人后脚就把家中管事交到她手上。”说起此事颜淮也是不解,更是无奈,他与周家长子勉强算是相识,家中事情传得众人皆知,周家长子也觉得脸上无关,可他此时既没有自立门户的本事,又不敢忤逆父亲,担心自己无法cHa手内宅之事,这位妾室仗着父亲撑腰故意苛待姊妹祖母,只能屡屡退让。
时间久了心里积郁成疾,年纪轻轻就换上心病,每次颜淮见到他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病恹恹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没有办法了吗?”
“有是有,只是周家免不得伤筋动骨一番,就能看周家子nV们愿不愿狠下心。”颜淮说完脚步却忽然一停,目光一转看向身侧道路,奔戎得了颜淮的指使,飞也似地朝着门口冲去。
颜子衿见状也停下顺着一齐瞧去,她记得这边时通往书阁的道路,难不成有贼闯进了?还不等颜子衿发声,颜淮便看向她道:“没什么,先送你回去。”
“那边……”
“奔戎去了,你不用担心。”
等送颜子衿到门口,颜淮却不像以往那样一起跟着进来,而是嘱咐几句后转身往书阁方向走去,木檀担心门口风大,便劝着颜子衿先进院子。
颜淮没有进来,颜子衿一时心里莫名,但还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院里奉玉正带着几个小婢nV坐在廊下穿线,颜子衿好奇问了几句,她们回答说几日后七夕乞巧,要b谁穿得针多,所以正拉了奉玉教她们诀窍。
颜子衿一听就来了兴致,也凑上前去C作,从小就被族里姐妹们带着在乞巧节玩这些,随着她绣工越发熟练,渐渐地那些姐妹都没赢过她,后来颜子衿想着教颜子欢,可小丫头也就几分钟热度,玩了会儿便跑出去找别人了。
如今有人想学,颜子衿更是毛遂自荐当老师,拿了针包一步一步教着小婢nV们穿针引线,又教她们怎么样才能一下子穿过最多的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不觉间月挂枝头,也快到了休息的时候,颜子衿还在兴头上,但木檀劝她这样下去伤眼睛,无奈只好悻悻作罢,收了手里针线后还不忘嘱咐那几个小婢nV让她们继续练习,要是不会明日自己再来教她们。
沐浴梳洗后颜子衿靠着床边看书,手指一搭一搭地转着扇轮玩,奉玉按了灯过来见状又说背着光看书不好,一边忙cH0U走她手里的书,一边服侍她睡下。
颜子衿还记着刚看过的书里内容,便不停地向奉玉说着里面几载的奇闻异事,奉玉在帘外一一应着,可说得多了,颜子衿便听出来奉玉的困意,让奉玉替自己停了扇轮,不再说话安静休息。
朦胧间察觉到有人掀开床帘,以为是奉玉起来瞧她,迷迷糊糊间睁开眼,却发现此人明显b奉玉高大许多,一时间睡意顿醒。
颜淮散着发,只披了件外袍,见颜子衿忽然坐起身朝着床内躲开,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两人对视半晌,颜淮这才脱掉外袍ShAnG躺下,随后看向颜子衿:“你要就这么坐一宿吗?”
“你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颜淮伸手一把将颜子衿拉进被子里,颜子衿吓了一跳挣扎着要挣脱,颜淮先替她盖好被子道,“可别乱动,真动出什么事受累的还是你自己。”
“那你就别过来呀。”
“睡不着打算四处走走,谁知道就走过来了。”
“那你回自己院子休息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累了。”
“你——”颜子衿瞪着颜淮,但却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所幸颜淮也早早放开了她的手,颜子衿一直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又紧紧抓着被角警惕地盯着他。
“你放心,我明日要去上朝,不会动你。”
“嗯?”
“之前养伤休息,后来又故意告了病假得以免了一段时间,但这么久不去,再拖就没办法解释了。”
“那……兄长什么时候回去练兵?”
“你想让我去吗?”
“可明明是你之前自请去……”
“母亲不在家,总不能留你一个人,我已经向大将军说了,母亲回来之前我不必再去。”颜淮说着转过身伸手m0了m0颜子衿的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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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天尚未亮,颜淮便已经整理好走出屋子,木檀已经举灯在外面候着,接着朝楼下望去,奔戎和弃毫两人正站在门口等着他。
“没吵醒,你进去陪着。”
“是。”木檀点点头将手里灯笼交给身后的婢nV,让她领着颜淮下楼,自己则小声走入房间将窗户关上,夜里风燥,但日出清晨的风却最是凉人。
轻手将烧黑的烛芯剪掉,木檀这才小心来到床边,颜子衿侧身躺在里侧,即使睡着了双手还在紧紧抓着x前的被子,见状木檀只能再拿过一床薄被免得她翻身着凉,然后才将床边的烛灯挪走。
走到门口奔戎已经将玉笏递上,刚一踏出院门,颜淮便停下了脚步,此时院门口几名小厮正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婢nV,瞧着她已经在这里跪了许久。
见到颜淮出来,婢nV有些涣散的目光顿时清醒,她一脸震惊地抬头看着颜淮,目光随即又落在院门上的灯笼,难以置信的目光随后变为极度的惊恐,冷汗几乎要将后背Sh透。
“在外面这么久,看清楚了吗?”颜淮偏头看向她,“你家主子命你潜入颜府,想看的是不是这个。”
婢nV的嘴巴被布条塞满,只能无助地摇着头发着“呜呜”声,试图膝行上前求饶,随即奔戎向押着她的小厮使了个眼sE,婢nV立马被按在地上不能动弹。
“你家主子不可能不知道,颜家凡是买进来的下人皆是签下Si契,向官府讨了人命名册的,颜家要是出了事,谁也逃不了。”颜淮生怕吵扰院内的人,他的声音低沉,但字字句句皆清晰地落入婢nV耳中,每听到一句,她眼中的恐惧便加深一层。
“将军,如何处置?”
“灌了药送去别庄关着,盯着注意别饿Si就行,等我手中事情忙完再去处理。”
“是。”奔戎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药酒,一把扯下婢nV口中布条,不等她出声立马卸下下颌,将药酒尽数灌入口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见着婢nV浑身颤抖着在地上蜷作一团,周围的小厮便眼疾手快地用布袋将她装了搬走。
“让管事的午时来前厅见我,”颜淮说着朝内院大门快步走去,“我将此事放权给他们,他和孙家审人时又是做什么的?到时候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弃毫跟在身后连声应下,随后又请示道,“既然如此,等问完管事的便将那人悄声处理了就是,关在别庄想着生怕又出什么事端。”
“小姐生辰将近,府上不宜见血,等过了再说。”
“是。”
木檀她们一直小心着不提起之前周家帖子的事情,想着法子地转移颜子衿的注意力,可午饭后颜子衿还是问起此事,木檀替她斟了宁心安神的茶问道:“周家的人没有规矩,将军本就不想给他们这个面子。”
“可我听说周大人是国子监祭酒,此番他们送了帖子来,若是不去放了他们的面子,以后要是对颜家下绊子该怎么办?”
“我想,如果是周老夫人的安排,想必绝不会出这样的事情,这一定是那位管事的妾室所安排,周家再如何。也不会为了一个妾室为难颜家。周大人虽给了她管家的权力,但她终究不是正经夫人,京中谁家会愿意让自家的姑娘去参加一个妾室的席面?”木檀道。
“那这位妾室又是什么打算?”颜子衿靠着摇椅,将手里的书卷起来敲着手心,“这样大张旗鼓广发帖子给各家,就不怕到时候一家都去不成丢了周家面子。”
“谁知道呢,昨儿我听将军说的话,周家这样乱得众人皆知,周大人却视若无睹,实在想不通。”
“那位周大人真的很喜欢这名妾室吗?”
“小姐您问这个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只是在想,这名妾室此番动作,莫不是在b着周大人要一个态度。”
“态度?”
“你瞧,周大人对她的宠Ai已经众人皆知,甚至打算将她扶作正室夫人,但却被周老夫人给拦住了。如今老夫人病重,周大人刚把管家的权力交给她,她随后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颜子衿书卷放在x前轻轻摇着椅子,在树荫下倒也不用担心被晒着,“她要宴请各家姑娘,光一个妾室的身份自然不够,这是在用这个办法b着周大人在这个时候将她扶正呢。”
“要是周大人一直不答应……”
“那周家这个脸可就丢大了。”颜子衿思索道,“不过我也Ga0不懂,现在老夫人无力阻拦,周大人没有立马将她扶正,却又让她管家,他如今的想法又是什么?”
“既然小姐不去,那就没必要再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寄香跑上前,手里的簸箕里装着各sE丝线,“小姐不是说要在七夕之前把鹊鸟织nV图绣完,之前因为没了丝线耽搁住了,喏,这是昨晚奔戎他们新送来的。”
“就这几日,绣不完啦。”颜子衿撇头看着寄香,“这才有几天了,绣不完,留到明年七夕再说。”
“小姐——”寄香顿时可怜巴巴地蹲在摇椅前,“我可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呢,您看您一说没有丝线,我便立马去找奔戎他们去寻。您要是绣不完,我到时候怎么给点桃她们看啊?”
“点桃?”
“二少爷院里扫洒的婢nV。”奉玉正巧路过,便看热闹地回了一句。
“好哇,原来是这样你才催得这么紧,我辛辛苦苦绣出来的东西可不是你拿去炫耀的。”
“是点桃先说想看的呀。”寄香忙做举手投降状,“之前小姐送了她一个亲手绣的锦囊当生辰礼物,她特别喜欢,之前听说小姐在准备过七夕的绣作,一直缠着我要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你就夸下海口啦?”
“呜……”被颜子衿捏着小脸,寄香只得可怜巴巴地低声呜呜。
“我才不管呢,到时候你自己朝点桃交代去。”
“小姐——”
“听不见听不见。”
“小姐都这么说了,到时候只能你自己去找人家道歉。”木檀将寄香扶起来,哄着她别再纠结快去忙事情,随后将玉扇递到颜子衿手里,“一会儿热起来,用手里的竹扇不如这个凉快。”
“Y凉处待得好好的,不用担心吧。”
“也得小心中暑呢。”木檀说着替颜子衿扇起来,此时无事,颜子衿顺势拉着她坐下乘凉说话,说话间便提到颜子衿生辰将近的事情。
若是按规矩,颜子衿应该是过完今年生辰,明天才准备及笄,后来因为皇后下旨,让她参加了今年的及笄礼,结果这样反倒给了她一个错觉。如今这么一谈起,颜子衿这才意识到离自己满十六岁其实还有一段日子。
后来晚饭上颜淮也问了颜子衿今年的生辰要怎么过,他本打算请宋佩她们这些与颜子衿玩得好的别家小姐来为她祝生。可今年秦夫人和颜殊不在,就连刚来不久的颜子欢和颜明也一起去了临湖,颜子衿便没有那个过生日的心情,说着在家里随意一些就好。
颜淮点点头,随后将准备好的生辰礼物送上,是一对花枝状琉璃嵌珠的银制对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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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衿接过对钗借着烛光细细端详,她想着早早就准备好七夕拜织nV的衣裳,两者似乎颇为相配,也不推辞便欢欢喜喜地收下。
后来两人又聊起七夕,颜子衿想着既然不打算去周家,不如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有木檀她们陪着一起也不显得寂寞,拜乞巧求喜蛛,也正好亲手去做巧果。
只是这些事情都是姑娘家的玩乐习俗,平时颜子衿都是陪着秦夫人做这些事情,此时秦夫人不在,少不得要多问一句颜淮的安排。
颜淮听颜子衿问起,也是意外她会想起来自己,一般在七夕他的安排不多,除了白日里依着习俗晒书便没有其他安排。只不过今年工部李尚书家的小儿子正巧要参加科举,李尚书Ai子心切,特地准备着为他七夕拜魁星,又不知听了谁的话,请了颜淮他们这些早已取得功名的年轻小辈赴宴,说是为了讨一分运气。
颜子衿也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讨运气这个说法,但想着反正颜淮在七夕也没什么事情,各自做自己的事也没什么,但是她却瞧见一旁的奔戎在听到李尚书的名字时,脸sE轻微地变了一下。
这一变顿时引起颜子衿的注意力,她频频看向奔戎,可颜淮在旁边一时不好发问,正巧弃毫上前说外院的人已经等着,见颜淮要离开,颜子衿趁机留住奔戎问话。
奔戎不知道颜子衿要问自己什么,在听得她说起看到自己听到李尚书名字时的脸sE变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还打算打着哈哈快些离开,但颜子衿可没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到后来奔戎实在拗不过自家小姐,最后还是投降老实说了。
原来那位李尚书从年轻时就好饮酒,也好美nV,家里姬妾众多,他酒量极差,而且还有个怪异的癖好,每每席上醉酒兴起就喜欢随手将自己家里的姬妾送人,对面还必须得收下,要是不收下他便开始生气,甚至连皇子们曾经也被他献过美人。
然而李尚书这个癖好却在颜淮宋玟他们等人这里碰了壁,宋玟是家中规矩收不得这些,李尚书得罪不起宋家便作罢,但对于颜淮,无论他如何好说歹说颜淮也不接受,有一次李尚书劝得有些发火还拿了官职来压人,当时场面有些难堪,一时忘了场上还有安王在,结果被安王拿着王爷身份给压了回去,李尚书这才有些不情愿地作罢。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他家席面自找麻烦呢?”颜子衿不解问道。
“李尚书论官职品阶都b将军大一头,官场上人情世故,也不是说不去就不去的。”奔戎跟在颜淮身边这么久,自然知道颜淮的意思,“而且将军也不想一直靠着老将军和老夫人的荫庇,有些事只能靠自己才行。”
说着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颜子衿,奔戎继续宽慰道:“小姐放心,不过这次将军答应过去,其实是听说这回席面上李尚书有事不在,遇不上那些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又怕颜淮一直找不到自己,奔戎朝颜子衿行了一礼便匆匆告退。
奉玉她们也在一旁听着,等到奔戎走完以后这才回过神来道:“这位李尚书真是……”
“好怪的一个人。”
“X子好恶劣。”
“寄香,可别乱说。”
颜子衿拿着装对钗的匣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在认同哪句话。
转眼七夕这天,颜子衿早早地就起了床梳妆打扮,今日她特地穿了一身粉藕sE衣裙,又梳了垂发双髻,搭着花枝对钗,显得b平日娇俏可人许多。
乞巧习俗多是在夜里,于是趁着今日好天气,颜子衿回屋里拿了纸鸢花篮,拉着木檀她们跑去花园里放纸鸢采花枝,准备一会儿用来投针。
想着颜淮今天大概率不怎么在家,整个颜府就剩自己一人,颜子衿也不开始老实守着规矩,肆意地随心所yu起来,甚至拉着纸鸢跳到池中的石桩上,好借着水面上的风将纸鸢放得更高些,到这样倒是苦了木檀她们,众人时刻担心着,生怕她一个不慎滑倒在水里。
幸好求巧的时辰到了,这才千求万哄地将颜子衿稳稳当当地牵回来,只是瞧着这纸鸢飞得正好,颜子衿便将它系在栏杆上想着一会儿再收回来。
院子里早已准备好东西,众人围作一团投针求巧,掷花焚香,有人终于投出花样来便又引得一阵嬉闹欢呼。
别的小婢nV跟在颜子衿身边,见她今日b平时玩得还要开心,也不由得大起胆子笑着问她缘由,颜子衿只是笑着没有回答,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今日对她是个最特别的日子,这回虽然秦夫人头一回不在身边,可有木檀寄香她们陪着,倒也觉得不打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说说笑笑,一直玩闹到日落,这才将亲手制作的巧果供上拜织nV,又各自跑去捉喜蛛穿巧针,颜子衿对穿巧针此事自然是x有成竹,轻而易举地便得了巧,将大家的五彩络都赢了去。
等拜完织nV收了喜蛛,抬头便能看见最为明亮的织nV星缀在夜幕上,颜子衿玩得发热,便摇着团扇在院里乘凉,寄香端着放了碎冰的甜酪子来,颜子衿看着碗里特地压成鸟雀花朵样的小巧汤饼,忽而想起来自己系在栏杆上的纸鸢。
此时早已没了风,说不定纸鸢已经落在池里,担心Pa0烂脏了池水,颜子衿一时也待不下去,放下冰碗拎着裙子就往池边跑。
所幸纸鸢没有落在水里,只是挂在一旁的树上,颜子衿蹦了几回终于将纸鸢扯下,这才慢悠悠地走出花园往院子方向回去。
只是刚走出来没几步便听见不远处传来颇为急促的马蹄声,这家里只有颜淮才敢直接策马来到内院,但从没有这样着急的动静,颜子衿拿着纸鸢站在原地想了想,有些好奇地朝着颜淮院子那边走去。
凑近了些,只看见颜淮院门口那几名小厮正手忙脚乱地牵着马,奔戎将颜淮的手搭在自己身上,扶着他就往院里走,颜淮微垂着头,步伐有些踉跄,却又不像是喝醉了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颜子衿忍不住绕出拐角上前问道,众人皆是被她吓了一跳,尤其是奔戎,他想起颜淮此时的情况,忙慌乱道:“小姐您怎么——您不是——”
“我去池边取纸鸢正出来呢,听见这边吵吵闹闹的,就过来看看。”
“这样、这样,那小姐您快回去,我这就找人送你,这么久不回去木檀她们该担心了。”
“兄长他——”
“将军今日喝多了,准备扶着回去休息呢。”
“弃毫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外院送宋家公子呢。”
“宋家兄长也来了?”颜子衿听完更是疑惑,有奔戎弃毫在,即使颜淮喝得酩酊大醉,也不至于让宋玟陪着亲自送回来吧?
就在这时颜淮忽然一声闷哼单膝跪倒在地上,颜子衿想要看看他的情况,却听颜淮开口忍耐道:“别过来。”
“可是……”
“我、我没事,你快些回去……”
“这哪里瞧着像是没事的样子?”颜子衿上前几步在颜淮面前蹲下,放下纸鸢准备帮着将他扶起。
“回去!”
头一次听到颜淮这样冲自己吼道,颜子衿要伸出的手顿在半空,颜淮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抬起头想要道歉,可一看到颜子衿整个人却像是被电打一般愣在原地。
颜子衿瞧着颜淮正在不适地喘着气,额头上因为忍耐憋出了豆大的汗珠,她还没来得及出声,颜淮猛地抓住她的手,力气之大捏得她有些发疼,然而就在下一秒颜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松开颜子衿的手,又推开奔戎,自己强行站起身朝院子里走去。
“小姐,您快起来吧,”奔戎有些歉意地对颜子衿轻声道,“将军没什么事情,只是、只是,总之您放心吧。”
颜子衿轻轻捏着被握疼的那只手,许久这才不做声地站起身来,拿着纸鸢头也不回地离开,奔戎见状一时两边为难,最后还是快步跟在颜子衿身后将她护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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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奔戎急匆匆赶回院子时,弃毫等人早已在房间门口等待,他走上前隔着门看着漆黑的屋内,随即又看向一旁的弃毫:“宋家少爷已经回去了?”
“嗯,没有留太久,莫约是真的生气,茶也没喝便赶着去李府了。”
“怎么又回去了。”
“大概是气不过想讨个说法吧,”弃毫说着顿了一下,“这次李尚书做得确实过火了。”
“有留下什么话吗?”
“有说等将军好了会再来,如果要算账,他手里东西不少。”
“嗯。”
“听说刚才撞上小姐了?”
“嗯……”奔戎脸sE有些不好地轻轻点头,“瞧着大概是生气了。”
“将军那样,也是没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说着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话语,屏退了房门周围的人,此时此刻这里有他们守着就足够。
此时屋里没有点烛,外袍头冠被乱七八糟地丢在地上,今日外面并没有月亮,只靠着屋外檐上的灯笼勉强往里透露些许光来。
“哗啦——”
屋里传来身子划过水面的动静,颜淮散着发,穿着中衣坐在浴桶里,他往前倾着身子,手掌紧紧抓着边缘,紧咬着牙在极力忍耐着T内的不适,手臂活动间拨开浮在水面上的碎冰,井水本就够凉,刺骨的寒冷穿过Sh透的布料刺激着皮肤,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办法缓解。
这时颜淮忽然注意到自己的手掌,刚才见到颜子衿的那一刻他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抓住她的手,差一点没有控制住自己,所幸还有最后的理X,足够他用尽力气将其推开。
这是自己头一次用那样重的语气同颜子衿说话,颜淮想颜子衿一定会生气,等事情过去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向她道歉。
今日是七夕,对颜子衿意义非凡,自然会JiNg心准备,她的打扮b往日娇俏可Ai许多,像是为了配上他送的那对花枝对钗特地梳了双髻,若是平日里自己再忙也会停下夸夸她,可那时的自己只是觉得害怕,害怕自己一时没有忍耐住,又变成那晚一样。
明明颜子衿对自己的态度有所缓和,已经不再像最初那般抗拒,颜淮不想再一次功亏一篑。
“子衿……”
有些久远却又刻入心头的称呼脱口而出,平时里他都同别人一样唤颜子衿的r名“锦娘”,后来又特地单独取了只有自己才能叫的“矜娘”,唯有“子衿”,颜淮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唤过她。
若真要细细算起,“子衿”才是自己为颜子衿取的第一个称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秦夫人怀着颜子衿才五个月,没办法出门只能在家养胎,颜父便特地推了出门云游的打算在家陪着妻儿。秦夫人说自己梦见是个nV儿,便不等孩子出生就开始替她想着名字,她早早地定下了nV儿的r名,可对于名字想来想去却总是不满意。
某日秦夫人在院子里抚琴晒太yAn,正好颜淮下了学来见母亲,秦夫人瞧见颜淮便突发奇想,叫了他坐在身边,想听听他作为哥哥的意见。
颜淮那时也不知道将来出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但其实他心里偷偷想的和母亲一样,下意识觉得会是一个妹妹。
秦夫人问颜淮若是他会给妹妹取什么名字,颜淮说自己年纪尚小还不懂,而且取名一事应该由母亲和父亲决定。但秦夫人依旧拉着颜淮,说他是哥哥,哥哥给妹妹取名字也没有什么不行。更何况颜父取了几个名字她都不太喜欢,便问问颜淮的意见。
那时正值三月,院里的花草褪去霜雪cH0U了新芽,早樱春桃已经悄然绽放,有风吹落初蕊落在书上,颜淮看着母亲手里的书,沉Y许久这才字字郑重道:“子衿。”
后来颜父与秦夫人也觉得这个名字好,而且颜家nV儿这辈又正巧从“子”字辈,于是便就这么定下。
那时颜淮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改变,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取了便取了,只要母亲父亲喜欢就好。
直到母亲生产那天,颜父先一步快步走入产房去见妻子,平妈妈抱着刚出生的小姐首先在颜淮面前蹲下:“少爷您瞧,多可Ai的妹妹。”
小小的婴孩此时已经在襁褓中沉睡,有些微红的小脸粉nEnGnEnG地煞是可Ai,颜淮下意识地伸手微微掀开一点被褥,想再认真瞧瞧。小拇指无意间触碰到婴孩紧握成拳的小手,而就在下一秒,本在沉睡的婴孩像是感受到他的触碰,张开手,本能地握住颜淮的小拇指。
颜淮看着抓着自己手指的小手,有什么东西突然在心里翻倒溢出,平妈妈看着他们,柔声笑道:“她好像很喜欢哥哥呢。”
颜淮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地露出一丝温柔,冲着平妈妈怀中的妹妹轻声唤道:“子衿,我是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颜淮几乎日日都要来秦夫人屋里,即使什么也不做,他也能在颜子衿身边待上许久,等到颜子衿醒来,他便想着法地哄着她玩,其实他自己也不懂此时的妹妹能不能明白,但颜淮只知道当自己同她玩耍时,颜子衿总是“咯咯”笑个不停。
认真说来,颜子衿小时候陪在她身边最多的是颜淮,颜父与秦夫人时常出门游玩好几个月不在家,留颜淮与平妈妈在家照顾颜子衿。
斗转星移,白驹过隙,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后面迈着小步伐“哒哒哒”跟在自己身后,颜淮才是完完全全见证了颜子衿一路成长的人,他眼见着颜子衿从一个N嘟嘟的小团子逐渐长成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即使颜子欢也已经出生,可每当自己看向颜子衿时,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多起几分温柔。
也许早早就在那时,颜淮对颜子衿的感情便早已不止兄妹之间那么简单,别人唤她“锦娘”,只有颜淮叫她“子衿”,因为这是颜淮为她取的名字,他很喜欢。
让颜淮明确意识到这件事却是在某年夏日,颜子衿惦记着要去瞧刚出生的妹妹,可先生布下的课业还没做完,自己做不完课业,母亲和父亲定然不会让她去瞧妹妹。
于是小丫头眼睛转来转去,立马蹭上一旁的颜淮,央着他帮自己作假,颜淮自然不会答应这件事,可颜子衿不达目的不罢休,整个人抱着颜淮脖子,直接挂在他身上委屈巴巴地哀求。
颜淮当心她摔着便伸手护着,颜子衿赖了许久,他正要低头说话,一个吻不偏不倚正巧落在颜子衿眉间。
有夏风落吹莲花,花瓣落入水中荡起层层涟漪,颜淮一瞬间愣住,双手仿佛本能般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怀里的小小人儿,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猛地将颜子衿放下,甚至不等颜子衿反应过来,只丢下一句“我没事”便匆匆逃开。
颜淮将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天,他心里明明知道是什么,可还是试图为自己的作法寻求一个世俗能够接收的理由,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颜淮却只能在心里痛骂自己一句“疯子”。
打开房门,颜子衿在门口的石阶上不知坐了多久,她靠着栏杆,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昏昏yu睡,颜淮见状心里不由得一颤,他走上前心疼地将妹妹抱起,对她小声道:“不是你的错,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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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淮原以为只要自己保持好距离,只要自己不去臆想那些痴妄的幻梦,克己复礼,他们便就还是世间再寻常不过的兄妹。
于是他让自己不再明目张胆地去偏Ai,他强行将颜子衿与颜子欢一视同仁,这样明显的转变颜子衿自然察觉得出,可那时她只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得了什么,只觉得哥哥对自己不像那么亲昵,是觉得自己不好好跟着先生学习,惹了他生气。
再加上年纪渐大,也有了男nV有别的意识,后来颜子衿便不再特别黏着颜淮,老实跟着先生学习,跟着秦夫人学习管家照顾弟妹。
颜淮本应该对此觉得欣慰,可有时看见颜子衿独自一人待着,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上前,然而走近后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胡扯些话搪塞过去,装作道貌岸然的样子与她说话。
所幸颜子衿并未察觉,可幸颜子衿从未察觉,颜淮得以借着这层兄妹身份稍微得寸进尺一些。
等到颜淮再大些,随父亲参军打仗长久不在家里,似乎能暂且让自己不去思考这些事情。
颜淮偷偷藏了一块颜子衿用来练习的手绢,绣着小小的兔子和红枣,他将其贴身放着,即使不小心受了伤,也要找机会先将上面的血W洗g净,曾有同行的士兵瞧见了以为是哪家姑娘,便故意打趣他,颜淮只笑笑说是家里人给的,想家里就拿出来看看。
后来父母便考虑着替他指一名妾室,按理说族里别的兄长在他这个年纪不说妾室,起码都早有贴身丫鬟陪着,唯有他一直拖着,拖到连父亲也看不下去。
最后父母替他选了玲珑,颜淮没有拒绝,他想着选玲珑是最好的,玲珑b他大一岁,自从父母将她救回颜家便一直照顾着颜子衿,颜子衿也对这个姐姐格外喜欢,她们相处起来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把这件事告诉颜子衿时,她自然满脸欣喜,拉着玲珑开心地问东问西,还连连说着要不要叫玲珑为“嫂嫂”,玲珑只摇摇头让她还是叫自己“姐姐”就好,颜淮在一旁默默瞧着,心里却像是别人用手攥着般憋得慌。
当天夜里颜淮饮了很多酒,多到意识已经模糊,步伐也踉跄起来,他独自一人扶着门走进房间,玲珑坐在床边静静瞧着他,颜淮站在桌旁也看着玲珑,醉意一时上头,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翻江倒海地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淮眼前似乎瞧见了颜子衿,她b那时要稍微大一些,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正穿着嫁衣坐在床边等着他。玲珑那时见自己醉得严重便起身去扶他,可颜淮却如梦初醒般轻轻推开,用手捂着额头说了一声:“够了。”
接着落荒而逃,在书房里呆坐了一整晚。
“矜娘。”一声又一声呼唤从口齿间落出,身下的动作也越发急促,颜淮想着之前颜子衿双手握住自己的样子,越是这样想,x口处便越如烈火焚烧一般灼痛难忍,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自渎,自从要了她以后颜淮便恨不得时时将她留在身边,可也担心着颜子衿受不住自己的夜夜索求,便时常这样自我纾解。
汗珠低落水面的同时,S出的白JiNg在水中漾开,颜淮喘息着松开手,似乎上面还残留着刚才触碰颜子衿时的余香,他本想借此缓解,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没办法平静下来。
目光涣散又有些迷茫地环顾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能够分散注意力的东西,然而窗边桌案上放着的东西在此时却有着致命的x1引力,颜淮的视线不由得向它看去。
那是一枚香囊,早先颜淮随身的佩囊被不小心刮坏,颜子衿瞧着就这么丢了可惜,便向他要了去修补,前不久这才还给他,此时上面用丝线盖住划痕,绣着一团云中月。
颜子衿坐在床边,也许是今天玩得上头,到了现在也没有困意,便借着烛火看会儿书再睡。
回来时木檀她们都瞧见颜子衿的脸sE不好,又看见身后一脸为难战战兢兢的奔戎,顿时明白颜淮准又是因为什么惹到了颜子衿,也不敢劝便只能顺着她小心伺候着。
只是颜子衿也没发怒也没说话,回来拜完织nV星收了东西,将喜蛛交予奉玉她们看管着,等到木檀说着休息时又安安静静地卸了钗环沐浴更衣。
瞧着没有什么不对劲,可木檀她们此时最怕这样,直到最后颜子衿说着让她们不用陪着自己休息,尽管还有几分担忧,但最后还是顺着她去。
说着不生气是假,毕竟从小到大颜淮哪里对自己有过那样的语气?可瞧着当时颜淮的模样,心里更多则是不解和担心,有之前颜淮服毒还打算对自己隐瞒的前科在,她对奔戎他们口中的没事还是抱有几分怀疑。
但担心归担心,她可还在气头上呢,哪里愿意此时软下X子去问,而且还要颜淮特地来向她说个明白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一想心中的气便泄下不少来,又瞧了会儿书,觉得双眼有些发酸,颜子衿这才起身准备将书暂且放到一旁的书架上。听见传来外面走动的声响,以为这么久没有吹灯,木檀来瞧自己是不是睡下,颜子衿便举着烛灯朝着帘子走去,想告诉她自己马上就去休息。
手刚掀开帘子一角,对面便伸出手握住她,颜子衿身子一惊,借着烛光瞧见来者却是颜淮。
颜淮穿着里衣,随意披了件外袍,头发散在身后只用了发绳随意束着,瞧着有几分Sh润像是刚沐浴完没多久,两人就站在帘子处默默瞧着,最后是颜子衿先拿开手转身朝里屋走去。
“你瞧着不觉得意外的样子。”
“意外,但后来想想也不意外了,”颜子衿放下烛灯,这才拿起书走向书柜,“除了你以外,她们还敢这么悄悄放谁进来?”
“你生气了。”
颜子衿没有回答,她放下书转过身却见颜淮已经凑上前来,她下意识往后退,却没注意到身后一个踉跄跌坐在床上,就当她伸手挡在身前时,颜淮却在面前跪下,用双手环住她的腰,就这么将头枕在双腿上。
颜淮一时异样引起颜子衿的注意,她本想着让颜淮抬头先说清楚,但脚踝不由得往前抬高,正巧碰到颜淮双腿间已经无法抑制的某处隆起。
就在颜子衿连忙收回脚时颜淮却伸手抓住她的脚踝,顺势脱下绣鞋将脚背抵在上面,颜子衿顿时又羞又急,想要挣脱开,可颜淮没有丝毫要顺着她的意思。
“你今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是谁惹了你?”
“子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声轻唤令颜子衿动作一顿,颜淮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叫过自己,她意识到颜淮今日实在是不对劲,正要让颜淮看着自己先说清楚,可下一秒颜淮将手伸入衣裙,一把扯开亵K,隔着衣料一口咬住xia0x前端的红豆。
“啊……颜淮……”颜子衿身子猛地弓起,双手抓着颜淮肩头的衣料,她本想先将他推开,可腰窝处一阵酸麻竟开始使不上力。
“矜娘,我想要你。”颜淮顺着衣料显出的轮廓或吻或咬一路向下,手掌抵在颜子衿腰后以免她躲开,不一会儿便感觉到刚才亲吻噬咬过的地方已经逐渐Sh润。
“先停下、停下,先——唔……先把话说清楚……”
“不想等。”
颜淮说着一把将颜子衿衣裙推到腰间,小腹下方一空,颜子衿不由得夹紧了双腿,然而颜淮只是冲着她双腿之间的缝隙轻轻一吹,颜子衿的双腿便瞬间发软无力。颜淮张口T1aN舐起已经肿胀如樱桃核般大小的花核,舌尖还不怀好意地向下延伸,似有似无地触碰着已经微微翕张的xia0x。
颜子衿身子微微颤抖,躬着身整个人像是要完完全全趴在颜淮身上,双手抓着他的肩膀也不知是想要推开还是想借此勉强支撑着自己。
此时的颜淮的动作b以往还要急切许多,在察觉到她的花缝里已经渐渐渗出水儿后,像是g渴多日的人终于寻找到水源,他伸出双指将花x朝两边打开,微微露出一点小口,随即便将舌尖毫不犹豫地往里伸进。
“啊——”颜子衿一声娇呼,此刻伸入xia0x内的Sh润滚烫与以往手指深入的感觉大不相同,颜淮的舌尖剐蹭着x壁周围的mIyE,又急促地将其卷入口中,吞吐吮x1间“啧啧”水声毫不避讳地响起。
颜子衿双眼已经迷离,她察觉到小腹下已经不由自主地收缩起来,里面那些未能被T1aN舐触碰的地方逐渐sU痒,渴求地分泌着mI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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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停下……”颜子衿无力地劝阻着,整个人的身子几乎要蜷成一团,她的手抓着颜淮肩上的衣料,曲起一条腿想要将两人抵开一段距离,可刚踩ShAnG沿便被颜淮抓住小腿将其抗在肩上,随即揽住颜子衿腰部的手用力收紧,张开嘴将她的花核一齐含入口中。
齿沿抵着花核,甚至故意有些用力地按压,颜淮的舌头还在x中T1aN舐吮x1,舌尖不时扫过深处,激得颜子衿身子不停颤抖,最后颜淮退出xia0x,转而去轻咬肿胀到了极限的花核。
颜子衿脚尖顿时绷直,她下意识咬紧了嘴唇,紧接着浑身一阵cH0U搐,整个人蜷缩着几乎伏在颜淮身上。
这时颜淮才从她腿间抬起头来,只见他下颌残留着颜子衿ga0cHa0时涌出的mIyE,正顺着颈间流下。颜淮双手扶着颜子衿坐直,颜子衿此时余韵未去,双颊泛着cHa0红,兰息轻喘,下唇已经被咬得发红。
颜淮并没有继续动作,而是仰头看着颜子衿,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决定。
小腹内部此时又酸又麻,还带着隐约的跳动,背上密密地渗着汗,有些黏腻得难受,颜子衿想着是这个反应因为自己ga0cHa0尚未散去,可却又不敢低头去见颜淮。
不知从哪处儿来的风,绕过帘子吹进屋内,扫过轻薄的衣裙,却不由得撩起早已有些燥动的心,背部传来微凉的Sh意,颜子衿偏过头去,此时本该是她推开颜淮的机会,可双手落在颜淮肩上却迟迟没有用力。
颜淮抬住自己大腿的手掌已经滚烫得令她有些不适,颜子衿能感受到颜淮因为忍耐而有些颤抖的身T,但他只是跪在自己面前,有些祈求地仰头等着。
今天的颜淮有些反常,反常得令她有些不太适应,可本已撩拨起来的SaO动一时半会儿难以抑制下来,此时堆在腰间的衣裙忽然颓下,不偏不倚刚好盖住下身,有了布料的重量,反而让颜子衿更加明显地感受到xia0x处的微微翕张。
桌上本就摇晃着的烛火被风忽地吹灭,屋里仅剩下窗外的光亮,小腹轻轻收缩,手指不由自主地落在颜淮脸颊,颜子衿微微俯下身,犹豫了一番,这才在颜淮唇边蜻蜓点水般一吻,可下一秒眼前突然天旋地转,整个人被颜淮推倒在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淮几乎在反客为主的下一秒便挺身突进,毫不犹豫地狠狠顶中hUaxIN,xia0x刚被这般用力地撑开紧接着便是肆无忌惮地用力cH0U送,颜子衿疼得不由得落下泪来,还来不及哭出声便被深吻堵住。
hUaxIN被撞得发疼,可随即从T内传来的便是刚才因为T1aNx后被g弄起的无法抑制的ga0cHa0,颜淮一只手压着她的腿,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腰侧,每一次不顶到最深处便不会停下,ga0cHa0后的AYee被堵在里面涨得难受,唯有在颜淮退开时才得以松解,但下一秒便又被狠狠顶回去,只有少许一部分通过缝隙从二人JiAoHe处溅出,不一会儿床沿便已经SHIlInlIN一片,顺着雕花琢木的花纹缓缓淌下。
等到颜子衿又泄了一次,颜淮这才cH0U出巨j全数S在颜子衿小腹处。
颜淮伸手取下颜子衿束发的簪子,将其一把塞入颜子衿手心低喘道:“一会儿、一会儿我可能一时顾不上你,你要是疼了难受了,你就用它扎我,用力些也行。”
说完抓过一旁的软枕垫在颜子衿腰后,此时她的xia0x还在向外吐着之前堵在里面的AYee,xia0x里Sh润得正好,颜淮此回进去b刚才顺畅些,只是苦了颜子衿尚未缓过神来,喘息声便又被下一次的撞击哽在喉中。
Jiao低Y被快速深入的ch0UcHaa撞得支离破碎,颜子衿连哭声都只能发出凌乱的音节,子g0ng处sU麻难耐却又被顶得不停痉挛,因得腰部被软枕垫高,反倒方便了颜淮,每一次都深深顶往hUaxIN,而hUaxIN便会紧紧x1ShUn着顶端,花x的nEnGr0U被摩擦得sU痒,紧紧包裹住巨j不愿放开,水Ye摩擦的交欢声毫无顾虑地响起。
颜淮双手环在颜子衿的后背腰际,手掌紧握成拳头,他忍得难受,但双唇也只是在她颈侧肩头密密吻过,不敢像以往那样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两人身上的衣服早已脱了个g净,颜子衿rUjiaNg抵在颜淮x肌处,跟着他的动作不断摩擦,她抓挠着颜淮的背,指甲用得几乎要嵌进去,双腿紧紧缠在颜淮腰上。
许是已经极限边缘极力忍耐,颜淮在颜子衿耳侧闷哼一声,接着将她整个人托起,贴在腰后的手掌用力将她的小腹按向自己,二人紧紧交缠在一起几乎不留下丝毫空隙,JiAoHe处的AYee满溢到顺着颜淮的大腿根不断流下。
“哥哥、哥哥……”
颜子衿在不间断的ga0cHa0中快要失去意识,她哀求般地主动向颜淮索吻,本想借此让他稍微怜惜自己,给自己一些休息的空隙,可效果似乎适得其反,颜淮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唇齿交缠间也不忘了下方的动作,上下一齐令她差一点无法呼x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一轮ga0cHa0涌起,颜子衿下意识反弓起身子,紧紧握在手中的簪子在颜淮的背上胡乱扎了几回后无力地从指尖掉下,但这也只是在他身上留下浅浅的痕迹。颜淮俯身将她压回到床上,又继续十几次来回后这才总算停下动作cH0U出身在颜子衿身上又S了一回。
颜淮手掌撑在颜子衿两边耳侧,颜子衿整个人快要散架般地瘫软在床上,她侧过身往上方爬了几下,从颜淮身下离开勉强坐起来。
颜子衿低头看着S在自己x口小腹上的白sE浊Ye,有几滴顺着rUfanG滑落,正巧挂在rUjiaNg上摇摇yu坠,她伸手下意识去接,却一瞥见颜淮身下那物半点没有疲软的迹象,她一时间慌了神,抬头正好对上颜淮的目光,他自然也瞧见自己身上的这些痕迹,那挂在rUjiaNg的浊Ye不知为何又激起他的yu火来。
见状颜子衿翻身便朝着床内逃去,却被颜淮一把抓住将脚踝其拉了回来,颜淮手臂绕在前方环住她的胯部,gUit0u抵在花x口,另一只手用指腹不停撩拨着她的花核,没几下xia0x便又不断吐出水来。
尽管已经入了这么多回,让她泄了这么多次,可再一次想要cHa入时,颜子衿的xia0x依旧那般紧得需要费些力气,等到颜淮将xia0x完全撑开入到最里处后,x口则本能地剧烈收缩。
“够了、够了……唔……太深了……”颜子衿伏在软枕上摇着头,整个人此时被颜淮环着腰吊起,今日的颜淮不似以往那般还惦记着几分怜惜,给她一些喘息的机会,每一次都朝着她最深处最敏感的地方撞击,甚至还不等她刚ga0cHa0结束便又是下一轮的cH0U送。
“矜娘、矜娘。”颜淮温柔又贪恋地顺着颜子衿的脊椎一路吻下,下身也开始cH0U动起来,惹得少nV一阵又一阵地颤抖,她贴在腹部的手掌稍微用力一握,颜子衿整个人便猛地一抖,花x将他x1得更紧,颜淮差一点就忍不住要S出来。
“慢一点……慢一点……”海浪般的ga0cHa0刺激得颜子衿头皮发麻,整个人骨头已经sU软,然而颜淮瞧着却依旧JiNg力旺盛,一边亲着她的腰窝一边在她T内横冲直撞。
到最后颜子衿已经忘了自己又ga0cHa0了几次,失去意识前只依稀记得颜淮的吻落在颈侧,他似乎在自己耳畔不停道歉,可具T说的是什么,颜子衿却又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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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尚未亮,颜淮便已经早早地醒来,他披着外袍坐在床边,呆呆地盯着桌上的烛灯出神,脚边衣裳白绢丢了满地,即使床头挂着香囊也无法掩盖住两人交欢后的ymI气息。
事后颜淮并没有立马让木檀她们进来,自己轻手轻脚替颜子衿勉强清理一番,便安安静静坐在床边一直到现在。
“啪嗒”一声,从手边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将颜淮拉过神来,他低头一看,正是那时自己塞入颜子衿手中的簪子。
俯身将簪子拾起,颜淮不知怎么想的便好好端详起来,颜子衿平时即使是再简单的首饰都是他亲自去置办,每一样皆是过了他的眼,觉得合适这才命人送到她的屋里。
此时手里的这根簪子瞧着JiNg巧朴素,前段又嵌着珍珠宝石,用来居家时随意束发再合适不过,可他对此物却没有半点印象,也从未听母亲提起过她手里何时有过这东西。
正想着,忽听见睡梦中的人儿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轻唤,颜子衿微蹙着眉头伸手r0u了r0u眼睛,随后这才缓缓醒来,瞧见坐在床边的颜淮时还有些睡意朦胧的脑子一时没反应,指节停在眼角呆愣愣地直盯着他。
“可有哪里不舒服?”颜淮忙将簪子放在一旁凑近了些,颜子衿直到此时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刚才的事情,几乎是本能地躲开了颜淮伸过来的手,可动作太急顿时引得腰部一阵酸疼,眼泪几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见状颜淮顿时心里也是一揪,此番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没了节制,虽说有特殊的原因,可确实害得颜子衿被他拉着一直弄到最后才被放过,立马起身要去唤木檀她们进来,但话还没说出口,颜子衿却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颜子衿身子还在酸疼,这一抓几乎是自己此时活动的极限,今晚颜淮怪异得不对劲,且不说之前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就冲后来不顾她感受地那般折腾,哪里像平日里他会做的样子?
颜子衿此时勉强缓过神来,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想无论如何都得问一下缘由,不过要是颜淮并不打算解释,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办法。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你这话说得模糊,怎么能让我不要担心,你将我——”颜淮的回答令颜子衿不由得提高了语调,可随即话语一顿,似乎有些话她实在不好说出口,羞涩地移开目光这才放低了声音,“我总该要一个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了她的话,颜淮想了想便坐回到床边,他握着颜子衿的手,试着用委婉的字句将发生的事情告诉她:“我此番去赴宴,觉得席上吵闹本打算就此离席,结果没想到那位李尚书忽然到来,闹着非要向我等敬酒。一来他在朝中身居高位,二来在场的众人里他是长辈,一时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他是第一个敬我,那时我想着饮了这杯酒便离去,谁知他狂——谁知他竟暗中调换成了cUIq1NG酒,我刚饮下便发觉不对劲,他随后又找着借口让自己身边的姬妾们上前来。”
“那岂不是——”
“我没有,”颜淮极其认真地回答道,“你放心,我自然不会遂了他的愿,只是虽此番没有撕破脸讲事情摊牌,但还是当着众人拂了他的面子,少不得今后要与他交恶。”
颜子衿听颜淮说着这些事,一时倒也明了几分那时颜淮为何会对自己是那样的语气,可转念又觉得不理解,颜子衿虽从未接触官场上的事情,但也知晓做事应该察言观sE谨小慎微,那位李尚书能坐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有他的本领,怎会当着众人做出这样的事,他难道不怕有心人说出去吗?
“对不起,那时一时心急,下意识对你的语气重了几分。是我自己不够谨慎被人有心设计,结果到最后还是意志不坚,倒是连累了你。”颜淮并不知道颜子衿此时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
“你在生气。”感受到颜淮握着自己的手因为极力忍耐着力度而微微颤抖,颜子衿忍不住开口道。
“他这样辱人,我怎会不感到生气,这样的腌臜事我本不想让你知晓,可最后还是……还是……”颜淮语气一顿,随后又转了话题,“这几日你好生休息,到时候便随宋老夫人,还有钧仙他妹妹一起,去城外他们宋家的温泉庄子里暂住一段时日。”
“为何?”颜子衿愣了一下,颜淮怎么忽然要自己离开家,而且还是和宋家一起待在外面。
“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父亲的事情,此件事看来定是有心人盯上了颜家,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可这样做将你独自留在家里我不放心,你待在宋老夫人身边,即使他们想从你下手来对付我,也得掂量掂量宋家在朝中的地位。”
“但宋家那边……”
“钧仙大概已经处理好了,到时候你只管一起跟着去就行。”
“那需要多久?”
“短则一月,长则三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离开这么久吗?”
“此事处理起来本就复杂,此时开始动手,三月内结束已经是最快的结果,”见颜子衿有些不愿,颜淮连忙柔声安慰道,“母亲他们回临湖去,家里无事,我一开始本就想着带你去温泉庄子里小住一段时间,此番你随宋老夫人去,有钧仙妹妹陪你一起岂不是更好。”
说着颜淮附身将颜子衿搂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此事我有把握,你放心,到时候我会来接你回家。”
后面这几日颜子衿几乎足不出户地待在自己院子里休息,颜淮每日都来瞧她,每一次都要问她身子还有哪些不适,虽然还隐隐有些酸麻,但也不会让人瞧出什么异样。
木檀她们忙着准备行李,倒是宋佩在家待不住自己先一步跑来瞧颜子衿,本来家中只有她一个nV儿,每一次陪祖母去庄子里都觉得无聊,此番忽然得知宋老夫人请了颜子衿同行,宋佩自然欣喜有了玩伴,本打算着让颜子衿早早先来宋家做客,到时候便一起从宋家离开,却被颜淮开口拒绝。
既然不让颜子衿过去,那她过来也大差不差。
此番说辞自然是说给外人听的,宋佩和宋老夫人当然知晓缘由,所以在颜子衿问起这件事时,宋佩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丝毫不意外地端着茶道:“爹爹早就看他不爽,空有一身才情,却仗着他人在背后撑腰肆意妄为,朝中不满他的大有人在,之前他没出事,一来是那些皇子臣子没有追究,二来只冲着他胡乱塞人小妾这事下手,也激不起多大的水花,三来宋家虽然看他不满但真没那个空闲收拾他,如今你哥哥要动手,正巧他李家送了天大的把柄来,宋家自然也乐得在一旁帮忙。”
“什么把柄?”
“你哥哥没告诉你上次他家宴席的事情?”宋佩放下茶杯,颜子衿自然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宋佩也没作多想接着道,“啊,这件事你哥哥那时已经离席了估计也要听我二哥说,不过事情之大,迟早会传遍整个京城,你总会知道的。”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昨晚李家二公子在喝醉了酒,忽然离席,半天找不到人,最后……最后是在李家三小姐的屋里发现他的。”
怎么有人过年b工作还忙的,被加班和过年走亲戚永控了一个月啊!!!【颓废】【咸鱼】【哀嚎】【痛哭流涕】【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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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佩话音刚落立马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劲,忙放下茶杯解释道:“你可别多想,李家三小姐这几日去国公夫人家做客去了,他们自然没什么事。”
颜子衿听完不动声sE地调整了一下心态,转过身将描好的锦囊纹样递到宋佩面前,听说宋老夫人此番要盯着宋佩练习nV工,趁着段时间无事,颜子衿便顺便替她准备些不太复杂的纹样。
“遭了这回难的是三小姐屋里的丫鬟,出了事后她本想着逃走,却无意间将贴身的珠串一起裹走,谁知正好撞上二公子的侍妾不见人回去出来寻人。”宋佩说着便拿过那些纹样端详,颜子衿替她准备的这些花样她瞧着喜欢,而且也不复杂,上手起来也不怎么难,拿去应付祖母实在绰绰有余,“那侍妾见丫鬟披头散发,以为是同哪个相好的下人t0uHUaN,本打算当作没瞧见。结果看见了二公子的珠串,这下哪里肯放过那丫鬟,动静把院里其他人惊动了,见到这个样子大家本想着息事宁人,毕竟睡了个丫鬟也不是什么大事,顺势收入房里便是。谁想这侍妾平日里拈酸吃醋惯了,见众人这样打算顿时冒了火,不顾脸面直接闹去了前厅。”
“佩环姐姐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像是亲眼看着似的,是钧仙兄长说给你听的?”
“内院的事情他哪里会知道,宋家自然是用了别的法子。”宋佩意味深长地冲着颜子衿眨了眨眼睛,随即又继续道,“这么一闹自然有好事者起哄,李尚书脸面上也挂不住,结果那侍妾却又疯起来,说自己亲眼瞧见那丫鬟从三小姐院子里跑出来,贴身的珠串就在她身上挂着。”
屋外难得地凉爽不少,有麻雀落在树上啄食特地挂在枝上的鸟食匣子,却无意踩断了枝头细脆的树枝,断枝落到下方的水缸里,发出一声“啪嗒”的细微动静。
“这一说,这件事便从公子强上家里丫鬟变了X质,”宋佩向颜子衿伸出食指,“虽然兄弟姊妹之间,空闲时去各自院子找人说话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说着又伸出另一只食指,将两只手并在一起,“但若是醉酒的兄长夜里不想着回自己屋里,独自跑去妹妹的屋里,无论什么缘由什么结果,在外人看来都是违背1UN1I不懂礼数的大事。”
“可你也说……”颜子衿目光落在两人身旁妆台上的胭脂盒子上,若有所思地回答着宋佩,“三小姐并未在家。”
“这种事最容易瓜田李下,即使此回与她无关,但她又该怎么解释二公子在醉酒时会下意识去她的院子?”
“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此事一出,三小姐即使再清白也会被人暗中议论,唯一能庆幸的便是那一晚她并不在家,没有给别人强行坐实的机会。”宋佩拈了糖渍果子送入口里,“至于cUIq1NG酒这件事被爆出来,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当晚李家二公子便在众人面前同自己父亲撕破脸将事情全部抖了出来,早就传遍整个京城了。”
说完却见颜子衿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绣针在手里捏了半天一动不动,半晌这才吞吞吐吐地开口道:“这、这真是……怎会乱成这样?”
“我之前说过,李尚书空有一身才情,全靠有人给他撑腰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宋佩笑着说道,似乎李家终于出事她极为开心,“可惜他不知道收敛,做事半点不考虑后果,现在这个情况迟早的事情。”
“我不理解。”
“不理解就对了,这种事情正常人谁能理解?”
许是说多了引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宋佩便立马止住这个话头,转而拉着颜子衿去商量起到时候去了庄子要怎么玩才好,两人一直聊到下午,一直到宋家派人来催宋佩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后日就要出发,她总该回去了。
送走宋佩,颜子衿却还在不断想着李家的事情,这件事的发展实在令人难以理解,她独自一人琢磨了半天,也无法读懂李尚书这样做的缘由。
明明每一个人同她提起李尚书时,对他都不是什么好印象,要不是出了这件事,说不定他依旧能好好的待在那个位置上,宋佩说有人在为他撑腰,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件事颜子衿只暗自在心里琢磨,也没有打算去问颜淮,这几日宋玟也时常来颜府找他,按宋佩的话这是打算帮颜淮一把。颜子衿没办法亲手接触到这些事,再怎么胡思乱想也无用,也不打算拿这些事情去打扰颜淮,既然颜淮让她避开一段时候,老老实实听话说不定才是在帮他。
宋家的温泉庄子在城外数十里处,那里无意间被人开采出好几处泉眼,除开出水小的几处没人要,其他的没多久便被京中的达官贵人们占g净修了别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家在那里也有一处,是颜淮几年前想着秦夫人身子不好,听说温泉水对身子恢复又好处,便特地向他人高价买来重新修缮一番,秋冬之时颜子衿偶尔也会陪着秦夫人来此小住一段时间。
只是b起宋家,她只能说一句自家寒酸罢了。
颜淮和宋玟亲自送了她们出城,面对祖母宋玟难得的正经,等到车马都走远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摇着扇子道:“人都走了,你总该放心了吧。”
“这回多谢你帮我。”
“小事情,祖母被环儿整天往外跑折腾得头疼,你妹妹这样乖巧,她喜欢还来不及。”宋玟可巴不得有人帮着教教自家小妹,上次生辰宋佩送了他自己亲手绣的锦囊,结果因为自己被上面歪歪扭扭的鸭子逗笑了一声,便被宋佩拿着剑追着满院子跑。
天可怜见,换谁也认不出那是大雁啊!
“你要收拾李家我举双手赞成,而且别担心,你不知道李家二少爷把事情抖出来以后,席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憋着气,就算你不说也有人会帮忙。”宋玟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随心如他也露出几分鄙夷,他哪里想得到李尚书此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怕他身后的人还是要保他。”
“不会的,李尚书本就是个推出来当靶子,替他们暗中牵线搭桥的人,不然怎么会忍他到这样的地步,如今惹了众怒,自然不会费心费力护着。”
“可惜李尚书竟然看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读书读傻了。”宋玟冷笑一声,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用扇子敲了一下颜淮手臂揶揄地小声道,“那天我见你着了他的道,后来你……嗯~怎么处理的?”
“没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你还是人吗?”宋玟一挑眉,不可思议地看着颜淮。
“在军中时候,已经习惯了。”
“妈的,你别是个石头JiNg吧?这都能忍。”
颜淮不想再为此事搭理宋玟,调转马头就要回去,宋玟策马追上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给。”
“这是什么?”
“这尚书位置这回他李家一定保不住,这么好一个肥差怎么会没人惦记着?据说这是陛下考虑的人选,你们自己决定,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颜淮看了一眼字条上的名字,有些意外地看向宋玟,这上面的人选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只是宋玟没有回答他,而是悠哉悠哉地哼着曲儿,颜淮见状低声道了句多谢,随即将字条小心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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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颜子衿对这位宋老夫人不算熟悉,只是曾经与宋佩在一起见过几面,印象里是一个Ai笑的和善的老人家。
据宋佩说自家祖母平日里喜欢练字拜神,或者品茶听戏,瞧着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对于别家送来的请柬却又一律无视,要是实在无聊了,便抓着宋佩宋玟两个乖孙说话,宋玟这么多年被念得怕了,时常找由头脚底抹油留宋佩一人面对,因此她常常这个事儿对宋玟怨气不小。
虽然在宋佩口中自家祖母只是个Ai念叨Ai热闹的老人家,但颜子衿在母亲口里听过这位宋老夫人的事迹,是位极其传奇的nVX,而且还是大齐如今唯一一位同时封君的夫人。
事情要说到许多年前的上巳节,那时还是宋家少爷的宋大太爷对还是尚书小姐的妻子一见钟情,求娶多年这才将心Ai之人娶到手,婚后二人鹣鲽情深恩Ai非常,宋家更是在他手中愈发兴盛。只可惜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一时不敛便引得君疑臣诬,宋家一时成为众矢之的,虽最后平安保下家族,但宋大太爷为此身心交瘁,人在壮年便因急病离世。
“大爷爷离世对大祖母打击太大,生下大姑姑不久便病逝了,祖父那时才十五岁,身子多病羸弱,本来谁也没想着会是祖父,结果这一变故下来,看了一圈竟就只有祖父一人担下这个担子。”宋佩牵着颜子衿的手缓缓走在别庄内院的花廊下,她们回来安顿好以后便要去向宋老夫人请安,但嬷嬷说宋老夫人在礼神,于是两nV便打算四处逛逛。
“宋家虽然再怎么样,也不是那些人能撼动的,但是这般变故要缓过劲也需要时间。那时祖母刚嫁过来,先是力排众议,先将大姑姑留在身边悉心抚养,又与祖父一路扶持走下来,只是祖父身子本来就弱,积劳成疾早早的也去了。”宋佩甩着腰上的玉佩,依靠着花廊休息,“那时爹爹和伯父才几岁,祖母还怀着小姑姑,恰逢又遇上东王叛乱,是祖母当机立断,一边带着孩子,一边帮着老先皇镇压住了这场大乱。老先皇感念宋家和祖母的恩情,在祖母已经是一品夫人的情况下又追封为君位,也因为这下,祖母才有所喘息将几个孩子抚养长大。”
“老夫人当真是个传奇人物。”
“是吧是吧,爹爹第一次跟我说的时候我可是一万个不相信呢。虽然宋家力量不止于此,但要如何最大化的运用它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祖母说爹爹如今也没学到全部,伯父回老家管事,姑姑们多年前就已经嫁了人,大哥早早跑了出去,就剩二哥还在这里。”宋佩说着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结果他一身纨绔样子,哪里像是能担起宋家的模样。”
“可我瞧着钧仙兄长虽然表面是这个样子,但心里明镜似的,不是有句话吗,叫‘不露圭角’。”
“他是这样的人吗?”虽然宋玟做事确实令人放心,可宋佩实在没办法将自家二哥同这个词联系起来。
“是的哦。”
两人正聊着,便见宋老夫人屋里的嬷嬷走来说老夫人已经在等着她们了,随着宋佩走到外屋,只见好几名年长的老嬷嬷正在默默地添香时花,点烛捧绸,屏风里侧能隐约瞧见宋老夫人正坐在软榻上瞧着身旁矮桌上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见屏风外有动静,这才放下洋镜看向门口,宋佩与颜子衿一起走到正中向宋老夫人请安。
“好久没来了,也不知道花廊那边的野菊长得如何?”
“如今天气渐渐凉下来,大概再过几日花就开了。”
“这些事情你倒是记得清楚,让你陪我瞧纹样你就忘得一g二净。”宋老夫人说着嗔怪地朝着宋佩哼了一声,随后又笑YY地看向颜子衿,“我之前瞧见过你母亲手里的绢帕,听她说是你亲手绣的,我可好久没瞧见绣工这么好的姑娘,这几日正想着准备新的扇面,你来替我瞧瞧。”
颜子衿小声应了,便有嬷嬷上前扶着她坐到宋老夫人对面,矮桌上摆着好几个绣在巴掌大丝绢上的扇面纹饰,宋老夫人拿起其中一块递给颜子衿:“我瞧着这蜀绣不错,你觉得呢?”
“蜀绣自然是极为名贵的,只是要是用在扇面上多了些重量,不若用成苏绣,将丝劈到最细绣在扇面上,即使再如何复杂,最后拿着也轻巧。”
“说的也是。”宋老夫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正好我这里有好几幅苏绣,你也替我瞧瞧。”
“祖母,我可还跪着呢。”
“反正你起来对这些也说不上什么,跪着吧。”
“祖母——”
“好好好,起来吧。”
宋佩见自己老办法依旧奏效,便喜滋滋地起身坐到一旁喝茶,反正有颜子衿陪着,这些事她b自己懂些,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祖母问三句自己才憋出一句来。
“我见这幅寿桃不错,裱起来当装饰也好看。”宋老夫人指着身旁丫鬟们举着的绣品说道,颜子衿瞧了一眼,花样是好,可针法却有些不对,细看下来倒像是拼接而成的,于是开口道:“这幅我看着针法像是中途换人补绣的,一眼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但要是仔细顺着走针来看,却还是能瞧见中间的断处,平时这点小瑕疵无伤大雅,但既然绣了寿桃那意义自然不同,总得求一个好寓意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颜子衿这么一说,宋老夫人忙让人将绣品拿近些,自己忙举起洋镜仔细观察,过了一会儿便听她轻叹一声笑道:“是了是了,确实瞧得出来,今日多亏你来了,要是换成环儿,也就只能勉强回一句好看或者不好看。”
“祖母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这些的,总不能强压我学呀。”宋佩见祖母又说到自己身上,无奈地放下茶杯故作娇嗔道。
“哪有姑娘家不学nV工的,即使不为其他,修身养X也是好的。”宋老夫人扶着脸轻叹一声,“早知道小时候不该让你跟着你哥哥们玩,瞧瞧把你带成什么样了。”
“那我这就把二哥抓过来请罪。”
“别去,你这段时间就给我老实待着吧。”宋老夫人说完又拿出几张绣样让颜子衿参谋,颜子衿从竹篮里一一拿出来瞧着,直到拿到倒数第二幅时却不由得愣住,她自然一眼就认出来这绣样分明是自己那时绣给宋佩来应付宋老夫人的,虽然自己已经尽量仿着宋佩的手法,又让她自己添了一些,但毕竟是自己亲手做的,哪里会认不出来?
宋佩之前一早就露馅了,只是没有把自己供出来,可此时宋老夫人却将这个东西拿给自己看,莫不是她早就猜出来是自己的手笔?
颜子衿微微抬眼,便立马对上宋老夫人慈祥的笑容,这一瞧她便明了宋老夫人定是一早就知晓了,此番说着让她帮着看绣样,说不定就是拿这个等着呢。
“是瞧着都不满意?倒也是,这些都是我随手挑的,也没怎么细看,”宋老夫人笑着从颜子衿手里将绣样拿过放回到竹篮里,“不过我倒是觉着这些还不如你给你母亲绣得那块手帕好看,我想用心做的东西,自然和这些不一样。”
“老夫人……”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明白,而且环儿好歹也是我手把手带大的,是个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宋老夫人握着颜子衿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好好玩,要是有空帮我教教环儿的nV工,或者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解闷,别拘谨。”
颜子衿一一应了,宋老夫人又拉着她们说了会儿话,最后说这段时间正适合泡温泉,便让她们俩个姑娘快去玩,记得饭前赶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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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日颜子衿随宋佩待在别庄,宋老夫人说每天一大早见她们在眼前晃得头昏,便免了日日请安的规矩,只偶尔叫她们来说话,或者让颜子衿指导宋佩刺绣,两人坐在绣架前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闲话,宋老夫人则坐在一旁看书喝茶,倒觉得几分安逸宁静。
宋佩因得是宋氏主家一脉唯一尚未出嫁的nV儿,平日里在城中为人处世要时时注意着规矩,不时还得去应付着自己并不喜欢的宴席,她本X便不喜欢这些,如今在别庄,既无人拿这些事去打扰她,还多了个同龄人相伴,对她来说神仙日子也不为过。
去了别庄没多久便是中元节,宋老夫人说着家中祭祖有宋玟他们负责,她们在这边就没必要太过大张旗鼓,只简单设了贡果金纸,香塔几案,又请了家奉的道长前来设坛挂灯。
颜子衿虽只是客人,但宋老夫人也命人替她安置了一处,尽管已经有颜淮在家中照料,但她想着,这个日子多多少少颜子衿总会想着为亡父上一炷香。
别庄虽离京城较远,但周围却也有着几处村落依居,夜里焚烧金纸冥礼的烟柱几乎要将整个天空笼罩,祭桌上香烛的气味已经将香炉的味道掩盖。
颜子衿跪在蒲团上手持祭香,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她本想求祖宗保佑,可临了却发现自己所求的事情太多,一时竟不知该先说什么,等起身后这才发现宋佩不知何时已经等了许久。
“你求了什么?”宋佩笑YY上前来道。
“老夫人那边事情已经忙完了吗?”
“祖母嫌我碍事,就让我先来找你了。”宋佩说着将一封信交给颜子衿,“你哥哥托人匆忙送来的,我想你这段时间一定是惦记着。”
“是母亲他们到了?”颜子衿顿感惊喜,也来不及坐下便径直拆开,原来前几日秦夫人他们便已经到了临湖,信中说家里众人皆好,家中也被两位姨娘打理的井井有条,又说去了正巧碰上四房家的三表哥娶妻,三房家的堂姐得了个姑娘,所以要多留一段时日,莫约年后回来,嘱咐在京中的两兄妹注意身T当心着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拿着信,虽然知晓母亲这回去了临湖肯定要待上一段时日,可明明离年后还有好几月,为什么他们要待上这么久,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信中并未说明,此时自己也无法去问颜淮,也就当秦夫人舍不得家中亲友,所以多留一段时间罢了。
“秦叔母他们信中说了什么?”
“都是些家常事情,家中婶母许久不见他们,要多留一段时间,母亲想着小殊他第一次回去,就应下了。”颜子衿将信收好,找了借口拉着宋佩离开。
前几日宋佩忽然想起这边有一套有关帝nV雀的话本皮影,便不等颜子衿午饭消食,拉着她打算翻出来玩。
“只是就我们两个人,怎么玩得过来?”
“咱们就拿最重要那几个玩玩,幕布我都让人去搭好了,不找出来岂不是可惜了?”宋佩几乎要整个人趴在杂物堆上,颜子衿也帮着一起找,只是翻着翻着,颜子衿的注意力便被角落里的一本有些古旧的书x1引了注意力,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自己之前寻了许久的古书孤本,看到此物一时间忘了要帮宋佩找皮影的事情,便就这么席地坐在一旁翻阅起来。
等意识到周围安静得有些怪异,颜子衿这才从书本上回过神来,却见面前本该翻找东西的宋佩不见了踪影,只有几名侍nV还守在不远处。
“你们家小姐去哪儿了?”颜子衿忙站起身来,因为跪久了双腿有些无力还踉跄了几步,所幸木檀上前即使扶住。
“庄子里来了客人,小姐说唤了颜姑娘好几声您都没有反应,便自己先跑去瞧瞧一会儿回来,让姑娘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呢。”
听闻有客人来,颜子衿也不方便前去便留在屋子里等候,想着等一会儿宋佩便会来找她,只是左等右等只等到碧儿前来,说着先请颜子衿回房休息,要好一会儿宋佩才能回来呢。
只是等宋佩回来后,却见她一脸的怒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分明说过是打算推翰林院的徐源,怎么最后又换成了徐泾,这个人b李传云还不如啊!”宋佩坐在绣架旁,虽说是她主动让颜子衿临睡前教她几针,但瞧着心思根本不在上面,手绢都快被绞烂了。
“我倒是听不懂这些,听你这么说像是出了什么差错?”
“宋家本打算推举徐源,一来此人清流世家出身,为人正直行事严谨,能力朝中有目共睹,二来此人并不Ai拉帮结派,如今还留在翰林院多半也是被暗中打压的原因。本来爹爹也对这位后辈多有青睐,觉得他担得上此任,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徐泾,天呐,怎么会想到换成这个人的。”
“这位大人不适合吗?”
“怎么能说不适合,应该说根本想不明白他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宋佩想来想去还是气不过,便爬起来去找水喝,碧儿在旁边和木檀理着书本,便抬头玩笑道:“姑娘今天这么生气,其实是因为顾小将军一直没来找你吧?”
“碧儿!”
颜子衿停了针回头看去,只见宋佩背对着自己,但耳根却是明眼可见的红透,头一次瞧见宋佩这样脸红耳赤的样子,她也顾不上手里的针线凑上前去:“什么顾小将军?”
“是同我家姑娘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清潭顾家的三公子。”
“碧儿,你要是实在闲不住,就去后房那里吃糕点去。”
碧儿见自家姑娘脸红得发烫,便吐了吐舌头拉着木檀一起快步离开,颜子衿搭着宋佩的肩膀歪着头笑道:“姐姐可是热着了?要不要喝点茶。”
“以前都是我,现在可算被你抓着机会了吧。”宋佩羞得轻哼一声,跺了跺脚忙用双手替自己脸颊降温,跑到窗户旁吹夜风,颜子衿倒了茶小心翼翼地移过去:“我与姐姐认识这几年,怎么都没听说过姐姐提起顾小将军的事情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提他做什么,自我及笄以后也不怎么见他了,青梅竹马那也是过去的事情。”
“怎会如此?”
“小时候还说长大了一起行侠仗义,结果大了他自己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哼。”
“跑了?”
“对呀,说着跑去帮我大哥守北夷,莫说我了,他家里人一年也见不到几次,我之前去北夷见大哥,他还特地躲着我!”
听着宋佩有些委屈的话语,颜子衿多少也明了个七七八八,有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便笑着道:“那姐姐下次可得要拦住小将军要个说法。”
“拦什么,我可是宋家的nV儿,他不见我难不成我要巴巴地去找他么。”
“好好好,那姐姐今后就别理他,让他自个儿后悔去!”
“就是。”宋佩极为赞成地用力点了点头,但随后又反应过来道,“那锦娘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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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宋佩话头一转提到自己,颜子衿也是一愣,随即忙转身回避道:“这我哪儿知道,这种事岂是我自己能决定的?”
“你既然已经过了及笄礼,按理说也是该相看人家了,你母亲就没想过吗?”
“这离及笄礼结束才过了多久,就算有这个心,一时半会儿哪里就能瞧到?”颜子衿嘴里说着想要继续刚才的绣作,但绣花针在手里拈了许久却迟迟下不去针,本不打算想起这些,可宋佩此时提上这么一嘴,又引起她的忧虑来。
毕竟颜淮早早就夺了她的清白,即使后面他听得进劝肯松手,到时候又该如何向母亲解释自己早已不是处子之身的事情?更别说如今瞧着颜淮的态度,若真要提起这事,他定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自己当初强b着让颜淮停下那个疯狂的想法,要是母亲追问下来,b得颜淮一时心急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那还得了。
“就算你家里人舍不得,想多留你几年,可难免没有其他家的人瞧上你呀,你母亲之前就没提过这件事吗?”
“自然是提过,但她也说过那些名门望族高攀不起,只要我喜欢,能真心待我的就好。”
“嗯……真要说高攀,反倒是他们在有意高攀颜家。”宋佩思索了一番,可说完又看见颜子衿一脸不理解地望着自己,心想颜家不论是秦夫人还是颜淮,竟然将颜子衿护得这样好,这外面的事情居然半点也没让她知晓。
“你不会还觉得你家还是刚刚入京那会儿吧?”
“那倒不至于。”
“临湖颜家虽然b起那些望族来说却实有点不够看,但也是有些名望的大家族。你父亲虽然是追封,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正二品将军,生前也是有实打实的军功,还有不少同僚相识,再加上你母亲如今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光是这些条件,即使配侯王也绰绰有余。”宋佩换了个姿势,抱膝靠着绣架道,“更不用说你哥哥,虽然如今这个位置多多少少受了你父亲的遗恩,但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朝中无论谁也都要多看一眼,你不久前又在百官见证下由皇后娘娘亲自行了及笄礼,娶了你意味着什么,明眼人不会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宋佩这样说,颜子衿这才头一次好好审视起如今的颜家,接着又忽然想起之前赵家莫名其妙提到自己与赵家公子的事情。那时周娘说过,太子有意凑成这门亲事,可最后又有些犹疑,其实不仅周娘,就连自己都天真的以为太子是惜才,不想让颜淮多心。
现在想来,或许那会儿太子会心生犹疑,不过是担心与赵家联姻后,一旦赵家不在自己掌控,说不定颜家这GU不可轻视的势力也会被影响到而摇摆不定,到头来害得自己白忙活一场。
若真要是能借这门亲事就能十拿九稳招揽到赵家,或者说要是颜家没有达到如今这样令人多看几眼的地步,想必太子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更不会还特地去在意颜淮的想法。
可如果颜家没有这也样的地位,那赵家也不会提出这件事来。
“真复杂呀。”颜子衿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是呀,真复杂呀。你说你母亲提过这件事,提的是谁家的公子?”
“嗯……就是那位,乔将军。”
“哪位?”宋佩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听到这个姓还有些迷茫,但没一会儿她便想起来是谁,“哦,就是在你哥哥手下做事,之前救了你的那个乔延文。”
“你认识?”
“略略见过几面,倒也不是特别熟。”宋佩说完低着头将乔时松的名字在嘴里念叨了许久,颜子衿见她这个样子也放下针线看着宋佩,原以为宋佩会说些什么,一直等到宋佩抬起头看向自己,却只是笑了笑道,“你母亲原来瞧上他了呀。”
“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没有,没什么事情,那你哥哥对他是什么意见?”
“他自然不知道。”颜子衿偏过头去,“母亲只与我说起这件事,见我没有想法就作罢了,自然也不会再提起。”
“其实要我说,b起盲婚哑嫁,什么都不知道就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家里,还不如选一个认识的,至少心里有个底,免得以后遭罪受委屈就只能对着娘家人哭。”
“你说得我都有些害怕了,”颜子衿心里千头万绪,但表面上还是故作玩笑地说着,“还不如一辈子待在家里呢。”
“那等你弟弟妹妹长大了怎么办?”
“嗯?”
“毕竟长幼尊卑有序,哪里有兄姊尚未说亲,当弟妹的在之前就先嫁娶的说法?”
抚m0着锦缎的指腹顿时停在刚绣好的海棠花上,颜子衿沉默了许久,这才轻轻开口道:“也是。”
“所以我今日才对他发了脾气,”宋佩低着头闷声道,“其实阿瑜没有惹我,反倒是我的错,只是我听着他们说话,心里烦躁,就想抓着人撒气,恰好、恰好他愿意受我的无理取闹罢了。”
“佩环姐姐……”
“爹爹祖母心疼我,兄长他们也惯着我,从小我便没有太受什么规矩管着,我以为我挺自由的,但后来想想也自由不到哪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齐明明这么大,我却没能随心所yu地好好地去走个遍。”
颜子衿从未在宋佩口中听到过这样低落的语气,平日里都是宋佩说话宽慰自己,如今反倒是自己要来宽慰她,但听了宋佩的这些话,颜子衿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只得跪着凑近了些,将手放在宋佩肩上轻轻拍着。
“所以啊。”听见宋佩说话,颜子衿“嗯”了一声便歪头看着她,宋佩偏过身,满眼真切地盯着颜子衿,“你家里送来的临湖清糕,能不能分我一点。”
“好呀,”颜子衿几乎是脱口而出,但话音未落顿时感到不对劲,“啊诶、诶,什么清糕?”
“今日你哥哥托人送到庄子来的,听说是你母亲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临湖清糕。”
“啊?”
“我连临湖都没去过,从来不知道有这个东西——祖母又说不能随便动人家的东西,好锦娘你让我尝尝吧。”
“也不是不行……啊不是,等——”
“我当你答应了!”
“等等,我还没说完——”
“木檀——清糕放在哪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佩环姐姐!”
宋佩得了颜子衿允许,顿时一改之前的颓丧,早就等不及,嘻嘻哈哈地站起身子往屋外快步跑去,留颜子衿一个人满脑子浆糊地呆坐着。
只是没一会儿,外面便又传来碧儿无奈地声音:“小姐,老夫人可是说了不许你晚饭后吃糕点,一会儿要是积食睡不着怎么办!”
院子里接着便闹哄哄一团,木檀大概是被宋佩拉着去找东西,想着碧儿定是去拦宋佩,众人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屋里此时只剩下颜子衿一人。
她看着身旁绣架上的花鸟,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佩说的这些话正是自己之前一直不愿细想的事,但这哪里是自己不愿去想便不存在的事情。
虽说颜子欢如今才七岁,可颜明却已经十岁,开始准备着乡试的事情,要说长大也不过一转眼的时间,难不成要一直拖到他们都长大再去想怎么解决?
可真就这么拖下去,又能拖得了多久?
又轻叹了一口气,颜子衿无力地靠着白瓷凭几,目光落在拇指和食指拈着的绣花针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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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前不久还在拿着艾香驱虫避蚊,算着何时园中的菊花才能开满,如今却已经穿着冬衣围着炉火煨茶烤芋,颜子衿捧着暖炉掀开帘子,冲着扑面而来的寒风吹了一口热气。
自从来到别庄,算来也已有三个半月,她与宋佩之前出门游山救下的小猫如今也已经学会抓着扇柄的流苏玩耍,中间颜淮来过一次,但只是将秦夫人的家书交给她后便匆匆离去。
颜子衿自然也知道颜淮他们这是还在忙着李尚书的事情,只是她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了事情居然还没有解决完毕,看来之前颜淮说着三个月结束确实是最快的结果。
“小姐,怎么不在屋里待着,反倒在外面吹风?”
“屋里带着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那也别在风口处站着,要是冷到肺又得咳嗽好久。”奉玉抱着果盘走到颜子衿身旁,她从后房嬷嬷们那里得了新鲜的芋头,分了一半给寄香她们去做芋头丸子配甜汤,剩下的准备用炉子烤了吃。
“佩环姐姐去老夫人那里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中途遇到了碧儿姑娘,说还得等一会儿呢。”
“这样啊。”颜子衿点点头没再多说,看了会儿景sE后这才慢悠悠回到屋里,木檀备了不少蜜桔,几人围在炉边一边剥着桔子一边说着闲话。
奉玉惦记着要过年要准备的东西,吃了几块米糕以后便掰着手指算着到时候要置办些什么,颜子衿之前虽然也帮着处理过这些事情,但大都是秦夫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多的也不去细想,如今遇到这样好的机会,便也耐心听着她们商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院子里糊窗的纱也该换新的,这么久颜sE也褪了不少,只是光是小姐卧房里就要花上整整一匹,这还是得手稳不划破的情况,”寄香送了一瓣蜜桔到口中,“二楼其他屋子也得换,我之前瞧了一遍,有好几处已经破了口子,只是平日里大家都没注意到。”
“既然要换,那就得先将东西从库房里拿出来透透风,但我记着糊窗用的纱没剩多少,根本不够呀。”
“怎么会不够了呢?”颜子衿捧着热茶坐在一旁问道。
“用来糊窗的纱是特地从苍州送来的,也就只有那里的绣娘才能织出,极其受城中那些达官贵人追捧,咱们如今手里的还是三年前将军偶然得来的,老夫人说给小姐用最好,这才送到咱们院子。”
“听奔戎说近几年苍州匪患不少,山匪不时下来SaO扰,桑民都不敢上山采叶了,”
“我听说不是早就命人去清剿了吗?”
“清剿的是水匪,苍州虽然在江边,但另一边却是连绵山岭,只要钻进去想要抓出来不是什么易事,苍州都换了三位知府也还没解决呢。”
众人围着这件事说个不停,颜子衿只低着头剥着桔子,心里惦记着宋佩答应她的r茶,可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影,加上在屋里坐久了有些闷,颜子衿便起身说着想出去逛逛,木檀担心她一个人,便也去取了披风跟着。
这几日天气转凉,别庄的仆人们除开忙着做事的基本都窝在炉边休息,宋老夫人也不说什么,只是命人嘱咐几句让他们别偷懒,便由着他们去。
颜子衿同木檀说着话往花廊那边走时,一路上没瞧见什么人,就在她们商量着晚上要不要cH0U空把之前留下的半幅绣帕绣完,宋佩前几日带来一匣子的玉石珠宝,要不要趁机打几个璎珞玩玩,颜子衿嘴里应着到时候再看,脑海里不由得想起来之前木檀他们提过,颜淮之前扇坠断了的事情。
想着想着一时失了神,不小心踏空了台阶,所幸木檀连忙扶住这才没有往前扑倒,只是等颜子衿定下神站稳身子时,却见院子对面的月门前站着一个华衣锦裘的贵公子,他手里握着一柄玉扇正朝这边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意识到被别人,还是被陌生男子瞧见自己刚才的窘态,颜子衿一时脸上发热转身就要离开,可刚转过身便听见那人开口道:“我怎么没听说宋家多了个nV儿,姑娘是何人?”
“是何人与公子又有什么相关呢?”颜子衿微侧过身转头看向他,“刚才失仪冒犯了公子,还请当作什么都没瞧见。”
“小姐……与我可是在清平观见过?”
“清平观”一词说出,本已准备离开的颜子衿却猛地一颤,她回过头看向那名贵公子,此人瞧着陌生,记忆里并没有印象,可当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他手中折扇上那条极长的扇坠时,却不由得想起来那隐在树林后的几处静室。
难道眼前此人便是那天遇到的男子?
颜子衿一时背上冷汗直冒,虽然那时自己戴了帷帽隐去了面容,却又生怕此人认出自己,如今自己客居在宋家,若他将此事说出来,定会引起旁人对颜家的议论。
“公子可是记错了,我家小姐这段时日可从未出过远门?”木檀见状便上前解释道,贵公子听见木檀这么说并没有立马回答,只是用扇子瞧着手心,目光一直定在颜子衿身上,但也仅仅几秒后便听他笑道:“我几日前在观中无意间遇到一位姑娘,只是匆匆一面不知名姓,所以多有惦记。刚才对小姐无意一瞥,一时还以为小姐……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颜子衿摇了摇头,此时宋佩却急匆匆从月门旁赶了过来:“祖母请您先去喝茶休息,殿下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了?”
宋佩一来见那名贵公子与颜子衿隔着院子面面相觑,便连忙走到颜子衿身边牵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我闲着无事,本想着在花廊这边逛逛,只是没想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我以往只听你哥哥提起过你家只有你一人,你们宋家何时多了一个这般如花似玉的nV儿?”那位贵公子忽然走上前来打断两人谈话,随后笑着冲宋佩问道。
“殿下可是误会了,她是颜家的姑娘,颜将军的nV儿,颜谨玉的妹妹。”宋佩说完又回头向颜子衿道,“他是当今五皇子,今日是来拜见我祖母的。”
听闻此人是当今皇子,颜子衿立马就要行礼,她刚准备动作,五皇子便立马打断了她。
“原来是,颜小将军的妹妹。”五皇子便有些意味深长地开口说道,他有意无意拉长了些语调,宋佩背对着他皱了皱眉头,随后转过身便极为客气地微笑道:“在厅堂不见殿下,祖母刚忙完便让我来寻人呢。”
“本g0ng听说宋家这个别庄花廊处四季各有景趣,仰慕许久,这才想着前来瞧瞧。既然老夫人得了空闲,本g0ng这就去拜见她老人家。”五皇子听见宋老夫人得空,朝两人拱手一拜后也不多言立马离开。
等到五皇子的身影离开,宋佩忽然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还好我赶得及时,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颜子衿摇了摇头,宋佩如今已经将人请了回去,那边自然有宋老夫人处理,便拉着她往回走:“此人独一风流,g0ng里有名的nGdaNG子,凡是遇到感兴趣的姑娘便要上前搭讪几番,又因为他是皇子,大家也都不敢说什么。今日他来拜见祖母,我本想着回避好回来去找你说话,结果祖母服药的时候到了,我刚服侍完,转头就不见了他人影。”
“五皇子有事情怎么不去找你父亲或者你兄长,反而大老远的来拜见老夫人?”
“自然是李尚书的事情,他因为……他因为平日X子与李尚书有几分投缘,私交甚密,如今李尚书一家出了事,他想保人保不住,实在没了办法这才想着求祖母出面说说情。”宋佩说完又叹了一口气,“但如今陛下已经是宽厚处理,怎么可能再为此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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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衿听宋佩说着,不由得又想起那晚颜淮的样子,一时晃神竟就这么立在原地不动。
“锦娘?”
“啊没事,”颜子衿被宋佩这么一唤立马回过神来,忙跟上去,“李尚书一事,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了?”
“你很感兴趣吗?”
“兄长如今掺和进去,要我两耳不闻自然是不可能的,至少……至少总得知晓他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你家里人当初就应该直接带着你回去,免得留你在这里担心。”宋佩背着手走在前方自顾自地念叨,“何必去答应慕家的邀请,回家看看,玩玩闹闹,回来什么事也没了。”
颜子衿听着她这么说,看样子宋佩并不知晓慕家那份帖子的由来,不过她说的也没错,如果只是普通帖子,颜子衿执意不想去颜淮也能想到办法,但那会儿瞧见帖子上的印章,估计换成谁也不敢拒绝。
可转念又想,自己要是随着母亲弟妹们一起回了临湖,那便是留颜淮一个人在京中面对,颜子衿心里不由得狠狠一颤,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在阿依勒身边发生的那些,即使现在回想还是不由得后怕。
而且以颜淮的X子,说不定大家回来后他便当做无事人一般,将这些事情通通瞒下。
——“你哥哥X子就是这样,虽然有主见是好事,但坏事自己咽着不说,好事倒是一件不落,怎么不让我这个做娘的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娘?”宋佩回头看见颜子衿又愣在原地,想了一下上前道,“你还在担心你哥哥。”
颜子衿没有丝毫的迟疑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宋佩不由得一叹,颜子衿被颜淮托付在这里,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李尚书既然在这尚书位置上,要将他扳倒并非轻而易举,更不用说此人倒台后的争斗。
“你放心吧,你哥哥此番虽然是主动出手,但是助他的人不少,即使有人想动他也得掂量几分。”
“可是……”
“如今担心的反而是你,毕竟……咳咳,没什么,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他来接你回去。”宋佩笑着拉起颜子衿的手道,“等事情尘埃落定就要开始准备过年了,到时候可有得忙呢。”
“那岂不是要一直等到冬至之后?”
“如今离冬至不也没有多久,一转眼便到了,咱们快回屋里吧,我之前让你教我打璎珞还没打完呢。”
“李家二公子这么一闹,事情自然是落到陛下耳朵里,陛下以往只知道李尚书好美人也好送美人,这在他们那些人之中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心里存了几分不解,但不知道他会用这般腌臜手段,如今知晓当场龙颜大怒,你哥哥他们便趁此机会上奏弹劾,有当事人出面,陛下便有了由头彻查。”宋佩拨弄着匣子里的玉石,挑选着搭在璎珞上的装饰,“结果这一查,竟然查出李尚书私吞官盐倒卖的事情,身为尚书竟然私自倒卖官盐,怪不得能置办美姬娇妾,陛下这哪里肯轻饶,当场便将李尚书押下去。”
李尚书前脚刚被押下去,颜淮他们后脚便将手中李尚书的把柄按部就班地放出来,私吞官盐证据的证据当然也是他们的手笔,但光放倒一个李尚书也不够,于是颜淮他们又将李尚书用药一事大书特书,李尚书身为朝廷命官却大张旗鼓地用这样的东西,几乎是在打陛下的颜面,陛下自然命人去查李尚书从何处弄来的东西,结果却顺藤m0瓜查到此药竟然与全州境内的妖教有所牵扯。
这件事全州知府自然脱不了g系,全州乃大齐粮仓重地,知府出事立马牵扯到不少官员,一时间树倒猢狲散,瞒得住的瞒不住的如雪花一般纷纷传到当今圣上的龙案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朝之间朝堂上的势力被搅了个天翻地覆,吏部刑部忙得焦头烂额,大理寺更是整夜灯火通明,这些官员没了,空下来的位置便又生出新的风波,各方都想让自己的人坐上去,尤其是李尚书的工部尚书位。
本来一开始宋玟对宋佩说打算推举徐源,于情于理都是最佳人选,可不知怎的到最后却变成了徐泾这位谁也不能理解的人。
“他们二人是兄弟?”
“二人是堂兄弟,不过人品么,天差地别。”
颜子衿捏着手中一块拇指大小兰花状的天然璞玉,心里却分神想着其他的事情,宋佩见她对这块玉石感兴趣,便豪爽地将这块玉送给了她,自己则翻翻找找找出两块相似的粉sE玉石打算搭在璎珞上。
“那岂不是等到陛下决定谁来继任这工部尚书位置,事情便尘埃落定了?”
“自然没这么简单,但工部尚书的人选定下,其他的倒是可以慢慢来。”
“原来如此。”
“说起来这些事情,还多亏了敏淑公主,也是三公主帮忙,不然我哥哥他们还没这么快把事情做完呢。”
“原来是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还得多亏你哥哥。”
“啊?”
宋佩狡黠地冲颜子衿眨了眨颜子衿,颜子衿愣了一下,随即立马反应过来宋佩的意思,颇为惊讶地掩住嘴。
“锦娘,你想不想要一个公主嫂嫂?”
今年的冬天突然下了好大一场雪,连地上也积了小腿这么深,颜子衿一时有些受不住冷,便缩在廊边看宋佩她们堆雪人,木檀替她塞了一个汤婆子,问她要不要回屋里待着。
颜子衿贪图热闹,即使手指冷得有些发疼,嘴里也依旧说在这儿坐着瞧瞧,顺便将汤婆子塞进两只袖子里。
宋佩玩得开心,专心蹲在地上捏着兔子,小时候宋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冬天只要一见她哭闹就用雪给她捏兔子,哭一次捏一次,每当这个时候宋玟便一定回来要,于是宋璟就会拿捏好的雪兔去扔宋玟。
最后宋璟捏得一手好雪兔,宋佩见到雪除了堆雪人就只会捏兔子,然后拿去丢宋玟。
“锦娘你这么缩着可就浪费这么好的雪了,”宋佩转头看着颜子衿,“你过来,我教你捏兔子。”
颜子衿看着宋佩脚边栩栩如生的雪兔,一时也有些跃跃yu试,便放下汤婆子走上前挨着宋佩蹲下,这团积雪故意没有被除掉,伸手一捧便捧起轻轻一团,颜子衿在宋佩的指导下一点点将雪压实修饰,这边补一点那边添一块,没一会儿一个小小的雪兔便在手里浮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正围着讨论要不要去寻两枚红豆作眼睛,就听见院外碧儿急匆匆的声音传来:“姑娘、姑娘,少爷和颜小将军一起来了,已经见了老夫人,正朝这边过来呢。”
“二哥他居然还记得来!”宋佩“腾”地一把站起,“祖母念叨他这么久,让他来瞧一眼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么久总算听见颜淮来了,颜子衿也是忙站起身,连手里的雪兔也忘记放下便跟着宋佩往院外快步走去,可刚走了几步,步伐却渐渐慢了下来,颜子衿在回廊转角处站定,一时竟泄了气不敢再往前迈步,连手中雪兔将手指冻得通红也丝毫未有察觉。
“小姐?”木檀看见她停下,便小声地问了一声。
“没什么。”颜子衿连忙摇了摇头绕过转角,宋佩已经冲到门口气冲冲地向着宋玟算账,宋玟虽然理亏但还是不愿弱她,两兄妹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吵起来。
颜淮身披墨sE竹纹披风从门口走入,他像是早就预料到般绕开两兄妹,这段时日虽然有人相助但也耗费心力,尽管来前已经调整好状态,但还是不免露出几分疲惫。
可颜淮在看到站在不远处一声大红sE锦裘的颜子衿时,眉眼间的疲惫顿时被喜sE掩盖,立马快步朝着她走来。
——“锦娘,你想不想要一个公主嫂嫂?”
宋佩的话在耳边响起,颜子衿见颜淮朝自己走来,有些怯懦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动作还是迟了,颜淮已经上前握住她的手掌:“这段时日忽降大雪,可有着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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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淮的手暖热,手心贴上指节的瞬间令颜子衿不由得指尖发麻,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不远处还在吵闹的宋家兄妹身上,随即这才悠悠移开,绕了一个弯最后这才落在两人相叠的手上,颜子衿手里还捧着那只还没来得及“点睛”的雪兔。
倏忽间有风穿廊而过,将腰间锦囊坠着的流苏吹动,颜子衿心里一颤,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颜淮,在两人目光相对的同时柔声笑道:“事情可都妥当了?”
“虽还有不少琐事要处理,但已经不需要我们特地费心。”颜淮轻声回答,“是时候该接你回家去了。”
闻言颜子衿轻轻颔首,还想再说什么便又听见宋玟宋佩两人一边吵着一边往这边走来,一时听不真切,只模糊听清“徐家”“安cHa”“太子”等词句。
颜子衿忙打算把手cH0U回,颜淮只将她手中雪兔拿过,另一只手不容抗拒地紧紧抓住她的手掌,转过身看着宋玟他们走来。
“兄长!”颜子衿小声提醒了一句,可颜淮却当做没听见,宋玟眼尖一下就瞧见两人牵着的手,有些揶揄地笑道:“我说你怎么大雪天跑那么快,也不怕摔下马去。”
“锦娘头一次在别人家做客这么久,我手里事务繁杂一时分身乏术没能时时关心,怎么会不心急。”颜淮笑着回答道,“你也好几个月没有见你妹妹,难道你不想来看她?”
“想倒是想,可一想祖母见我过来肯定不放过我,忽然就不想来了。”
“宋钧仙!”宋佩念叨着自己果然没猜错,气得要准备收拾宋玟,但手里没找到合适的东西,此时瞥见颜淮手里的雪兔,二话不说便一把抄过朝着宋玟砸去。
“你又来这招!大哥给你捏兔子是让你砸我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趁手就行,大哥不会怪我的。”
两兄妹在院子里打成一团,颜淮牵着颜子衿在廊下笑着瞧了他们一会儿,这才吩咐木檀她们去收拾衣装,一会儿拜别宋老夫人便回去。
话音未落,就看见宋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走进院子,看见他们在这里待着还有些意外,不过立马收住神sE道:“老夫人有话,说请公子姑娘们去前厅喝茶,颜小将军此番来宋家,用了饭再走也不迟。”
颜淮打算着花不了多少时间,于是开口谢了宋老夫人的好意,说马上就去。那丫鬟因要快些回话老夫人,也不多待,朝着几人拜别后匆匆走开。
“刚才不还打得火热,怎么人一来立马安静了。”颜淮见人走远,这才看好戏地望向院里站着笔直的两人,宋玟肩上还沾着残雪,却半点也不敢乱动只规矩站着。
“你不知,这金雀儿是祖母贴身嬷嬷的外孙nV,做事机灵为人可Ai,又是瞧着长大的,祖母疼她得不行,可偏偏又随了嬷嬷的X子,她要是见到我们刚才那个样子,回去冲她外祖母一告状,少不得一顿说。”宋玟松了一口气,摆摆手示意这位姑NN的不好应付,刚才他一瞧见金雀儿的裙角在门口出现,连宋佩丢来的雪团也不躲开,一把抓着她站定了,这才没让金雀儿瞧见。
“你怎么这么怕你祖母念叨?”颜淮牵着颜子衿就往院外走,颜子衿见他打算这样去见宋老夫人,忙趁颜淮偏头对宋玟说话时一把cH0U出手,步履稍微顿了一下,正好与后面跟上的宋佩一起。
“要仅仅是念叨这件事就好了,可祖母一念起我们呀,那可就停不下来了,得从小时候开始翻旧账,翻到如今要是停了还好,可她却又能一转话锋开始催起婚事来。这这这,我如今可最怕人提起这事了……”
“你兄长为什么最怕这件事?”颜子衿听着宋玟在前面同颜淮抱怨,一时好奇小声问向宋佩,可宋佩却不像以往那般立马拉着她好好“诋毁”一番,而且有些严肃地看着前方的宋玟。
颜子衿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时察觉自己多言便立马不说话,等走了一会儿,宋佩才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地开口:“宋家有家规,家中子nV嫁娶不得与皇室或者三公嫡系沾染关系,即使有人实在无法妥协,三服之内也是万万不能考虑,除非自愿从家中除籍。二哥他,没有办法,也没人同意他这样做,所以……”
“钧仙兄长心里意中人是皇家的nV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家与如今的慕家,绝不能有半点姻亲关系。”
慕家。
颜子衿大脑有短暂地空白,霎时间眼前莫名闪过一道温婉的背影。
“佩环姐姐……”
宋佩冲颜子衿b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才缓缓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往日大家也多有流言,不过二哥没有亲口承认,谁也不敢明说。”
颜子衿目光落在前方还在同颜淮絮絮而谈的宋玟身上,太子和慕棠的大婚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即使那个时候因为李尚书的事情朝中风波不平,可太子大婚哪里能因这等事耽搁。
那时颜子衿虽已经跟着宋老夫人来到别庄,但也随着一齐参加了婚礼,不过考虑到颜淮他们那时已经开始着手,所以也没有多待,席后宋老夫人拜别了皇后娘娘便带着她们离去。
临走时颜子衿无意间在殿外瞧见宋玟一眼,他独自站在湖边凉亭里,把玩着酒盏不知在想什么。那时颜子衿只以为他是在避开席上的酒会,没有细思,如今听宋佩这么一说,再次回想起来那时的情景,心里莫名感到一丝怅然。
颜子衿还记着那天慕棠的嫁衣JiNg致华贵到让人难以移开目光,凤冠上的东珠更是世间孤品,更衬得新娘子娇靥动人,可她却不由得想起来早已被自己付之一炬的那套嫁衣,相b之下,慕棠的这一身竟还要逊sE几分。
x口莫名一窒,颜子衿不动声sE地压下不适,强迫着自己将那些东西统统忘掉,半点也不允许再想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人来到宋老夫人所在的暖阁,早已有婢nV将茶点准备好,待得众人落座宋老夫人这才开口询问起颜淮近况,颜淮不敢怠慢,恭敬地一一回答。
宋玟闭气凝神只低头喝着茶,半点不敢将目光移到那边去,只希望宋老夫人千万别提起自己,颜子衿坐在下方,正好能瞧见对面的宋佩已经跃跃yu试,准备给宋玟来一个惊喜。
“嗨呀,想着你们好久没来,差点忘了还有人没到呢。”宋老夫人忽然一拍手,忙召来金雀儿,“快去瞧瞧瑜公子到哪儿了,他说去书房找书一会儿就来,结果现在都没瞧见人影。”
金雀儿应下快步走出暖阁,宋佩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宋玟,宋玟回了她一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又冲她b了个“怎么回事”的眼神,宋佩更是茫然,她从未听说过别庄什么时候多了个瑜公子。
“怎么,京城待久了,傲气了?一个个贵人多忘事,”宋老夫人放下茶杯,看了一眼两兄妹,又将目光在颜子衿身边瞥过,“老家四房的大儿子,守柏堂叔家的宋瑜,以前小时候你们不还跟在他PGU后面喊瑜哥哥的吗?”
“啊——”宋佩恍如大悟地敲了一下手,“他什么时候来的?”
“今早刚入京述职,听说我在别庄,下午这才得了空前来看看我,我也好久不见他,就打算留住几日。本打算等用晚饭的时候再叫你们来见他,阿瑜听说书房里的有几本典籍,坐也坐不下去便急着过去,正巧你哥哥同颜小将军来了,一时顾着说话就忘了。”
正说着,便听见暖阁帘响,一个身着苍青绒袍,红绸束发的英气公子迈步走入阁内,见屋内坐了这么多人,他也不疑只径直上前冲着宋老夫人拱手拜道:“孤本难寻,世宇一时沉迷竟忘了时间,还望老夫人饶我这回。”
颜子衿见他背生松柏身似玉山,又听见他提起孤本,心想此人莫不是也翻到了自己前不久找到的那几本书,便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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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目光独自品着暖茶,想着他们自家人说T己话自己只管闭声陪着,颜子衿随即便将注意力落在手绢的花样上,但还是故意留了只耳朵去听动静。
宋家共有七房,唯有宋玟他们这一房才是主家,其他几房皆回到老家主宅照料事务,宋瑜正是如今四房一家的长子,年长宋玟宋佩两人三岁。
原本宋瑜是该接过父亲的职责,可他心X自由,实在不愿待在主宅里和方药渡过一声,说服族中长辈后便独自一人千里迢迢仅仅赶考,年纪轻轻便一举中了进士,如今拜职集贤殿,以鉴语司揽云使的身份在大齐四处巡查中。
“鉴语司是个什么地方?”颜子衿听着不解,集贤殿她自然知晓,但她却从未在颜淮或者宋佩他们口中听说过鉴语司这个地方,更不用说揽云使这个职务。
“鉴语司乃当今圣上新设的部门,自殿下登基以来,便下令众臣着手整理修缮一部广记天下万物的典籍。于是集贤殿最初从部门选出上百人成立鉴语司,专管典籍收录整理一事,如今算来也有整整六年。”宋瑜见颜子衿问起,便耐心温声回答道,“但只呆坐在屋中对着那些不知何时撰写的古籍字字斟酌真假,不仅耗费心力,反而显得滞后,揽云使便是因此而生。奉陛下与鉴语司之命,踏足大齐江山各处,对古籍亦或众人口中所传宝物,故事传说等等查漏补缺,以保大典的顺利完本。”
“故事传说?”颜子衿惊讶于这些都能录入典籍中,也忘了自己何时将注意力移到宋瑜的说话上,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
“自然。”
“即使只存在他人口中?”
“自然要看是何种,若是当地流传的故事轶话,也当录入,就如同闵地当地流传的兔娘娘,虽无记载,但能到众人皆知的地步,自然是有它的道理,也有将其记录下来的资格,若是能查清出处自然更好。”
“这个故事我知道,”颜子衿听见宋瑜提到自己熟知的事情,立马来了兴致,“我曾经在《云霞游记》里见过,据说是当地保护迷路孩童的神明,因为兔首nV身,于是被供奉为兔娘娘。”
“姑娘原来看过《云霞游记》?”宋瑜一时间面露欣喜,冲颜子衿笑道,“此书乃家师所着,幼年得她所赠,也正因为如此我才立志参加科举加入鉴语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公子的师父竟是云霞客。”
“如今她早已不叫此名,在寺中静居一年以后改唤慈音婢了。”
“这位大师如今在何处?”
“我寻了她两年还是无果,也不知她如今在何处,只知她还在云游。不过此书已经是家师多年前所着,关于兔娘娘其实还有另一个广为流传的说法。”
颜子衿还想再问,可此时才发觉只有自己在这里孜孜不倦地开口,众人早已不做声,一时有些羞惭忙住了嘴。
“瞧你们聊得这么投机,反而不想打断了,”宋老夫人呵呵笑了几声,“但总不能一直饿着,等用了饭你们二人再聊也不迟。”
宋老夫人此话一出颜子衿自然也觉得自己不应再问下去,刚才自己一时兴致逾了规矩,于是饭后也不多待便同颜淮告辞离去。
宋老夫人打着灯一直送她到门口,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瞧着极为喜欢颜子衿,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还对宋佩玩笑说要是颜子衿是宋家的姑娘就好了。
颜子衿听着有几分不对,但还是礼貌应着话,她心中还惦记着几分之前宋瑜说的另一个关于兔娘娘的版本,只不过目前看来此事也只能成为一个遗憾了。
坐在车中闷想了一阵,颜子衿还是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下意识回头一看颜淮正默默地盯着她,心里不由得一跳下意识地防备起来。
“刚才在想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一些小事情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在惦记那个故事?”
“什么?”
“兔娘娘的故事,你那会儿不是想问另一个版本吗?”
“多言失礼,不知道便不知道了。”颜子衿说着又偏过头低声念叨着,“反正已经知道一个了。”
“在闵地南部一些地域也有兔娘娘的传说,只不过他们口里的兔娘娘并不是什么保护小孩神明,相反还是专门用来吓唬不听话小孩的妖怪。”
颜子衿看向颜淮,颜淮斜眼冲着她笑了一下,继续开口道:“传言曾经有一户人家,家里的妻子生了一个玉雪可Ai的nV儿,夫妻俩很是宝贝,即使做农活时也要带着她,可是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nV孩便如同龄人那般多了几分淘气。夫妻俩虽然一直叮嘱她不要随意跑走,尤其是不要跑进森林里玩耍。”
前面的故事和颜子衿听说过的没有什么不同,小nV孩趁着父母不注意偷偷溜进了森林,在里面一直玩到夕yAn西下,等到她意识到时却在森林里迷了路。
面对这样一个Y森可怖的环境自然吓得六神无主,小nV孩蜷在树下哭泣,哭着哭着便看见一只兔子蹲在自己面前,兔子在小nV孩面前化作兔首nV身,身着仙衣的模样,安慰着她说自己是天上的神仙,来帮她离开森林。
“小nV孩见她和善,便跟着兔娘娘一路往前走,可越走却发现周围环境越发黑暗,等到她察觉到不对劲时身边早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见身边浑身发着光的兔娘娘。原来这个兔娘娘根本不是什么神仙,是这林中迷路Si去的孩子们化作的怨灵,每当发现有小孩子在森林里迷路,便等到天黑时出现,将他们带到深处吃掉。”
颜子衿听着颜淮口中说的故事听得入神,身子也不由得向着他的方向前倾,结果车轮在行道上硌了石子,猛地一阵颠簸颜子衿朝着前方扑去,颜淮忙眼疾手快将她揽住。
等回过神来颜子衿本想着连忙爬起身来,可颜淮却顺势从背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
“兄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矜娘,我很想你。”颜淮将头抵在颜子衿肩头,他的语气有些疲惫,像是紧绷了许久终于得以放松,“可瞧着你b起关心我,更关心那些传说故事。”
“事情不是已经都处理结束了吗。”
“哪里能一样。”
此时颜子衿余光看见裙摆上散开的锦囊流苏,想起里面的玉石本想拿出来,手指在半空悬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落在颜淮环着自己肩膀的手臂上。
“等回去后,要开始忙着过年了。”
颜子衿听见颜淮笑了一声,不等她开口便听颜淮回答道:“是啊,回家后就有得忙了。”
按往年这个时候秦夫人早就已经开始准备过年的事情,虽然不在临湖,如今颜家在京中也只有他们几人,但上到祭祖拜祀,下到岁赏年钱,一桩桩都不能半点疏忽。
颜淮本不打算让她做什么,自己一开始就全部揽了过去,可就这么外院内院这么多事清,颜淮还得分心关注各家各官的拜年应酬,再怎么三头六臂也是分身乏术。
颜子衿这几年也慢慢随着秦夫人学着管理家中事务,虽然说不上什么八面玲珑面面俱到,但至少能帮着分担一些,于是求着颜淮让自己帮忙,颜淮见她执着,便将内院的事情全数交予她。
只不过颜淮也知道之前颜子衿都是跟着秦夫人做事,让她一下子全数负责也有些为难,于是每日晚饭后颜淮都会帮着颜子衿瞧瞧,看看有什么疏漏。有颜淮在一旁指导,颜子衿虽然不敢说得心应手,但至少将相关的事项都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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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场透骨寒的风雪过去,转眼间离除夕也只有短短不到十日,各家年前之间的应酬也频繁起来,颜淮即使忙中偷闲也常常一大早就见不到人。
颜子衿尚未出阁,倒是能借此避开不少事情,于是在代替秦夫人入g0ng受赏以后便安安稳稳地窝在自己小院里。
秦夫人他们在年前也寄了信来,头一次不在家,秦夫人还是担心他们出了什么纰漏,随信附了一列清单,正好手中无事,颜子衿便按着单子从头开始清点一番。
“国公府的贺礼也已经托人送去,这样下来各家的新年贺礼总算都准备妥当了。”奉玉将礼单折子收好放在桌边,这几日不仅要准备送出去的贺礼,别家送来的也得好好整理记录归档,之前颜子衿没有专心注意,如今亲自过了手,才发现这些大家族不愧是底蕴深厚,即使是一件巴掌大小的玩意儿也是难得的名贵之物。
“应该再无别家礼物送来了,光是记录这些东西手都快写断了。”寄香坐在绒毯上帮着颜子衿整理丝线,一旁的炉子里煨着梨汤,提到贺礼的事,寄香不由得开口抱怨了几句。
“这还只算是送往内院的,要是加上将军那边还不知有多少呢。”奉玉在一旁坐下,随手将几枚蜜桔放在炉边烤暖,颜子衿侧身对着她们,正盘算着手里该打个什么样式的绳结才能配得上那枚兰花玉石。
“小公子不在,总觉得冷清许多。”
“本以为二小姐和二公子接到身边来后,过年的时候会b之前更热闹些。”
“以前你们不还被怀儿折腾到头疼,要是再多了两个小孩子难道不会更头疼吗?”颜子衿笑道。
“二公子和二小姐瞧着懂事多了,再怎么闹腾也不至于b小公子还闹腾吧。”
听见寄香这么说,颜子衿也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以她对这三位弟弟妹妹的了解,如今还只是不太特别熟悉,等到他们过完年回来,估计谁见了都头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人你一眼我一句的说着,正巧木檀命人抬着好几个匣子进了屋,颜子衿抬头看向木檀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敏淑公主送来的贺礼,这是专门给小姐的。”
“敏淑公主?”颜子衿愣了一下,她怎么不记得何时收到过敏淑公主的新年贺礼,“什么时候送来的。”
“据外院的人说是整理记录的时候发现和给将军的放在一起了,这才急忙命人送来。”
“是谁人都有吗?”颜子衿听出来颜淮那边收到了贺礼,心里不都得嘀咕着怎么今年连敏淑公主也出面给各家送礼了?
“敏淑公主只送了颜家的。”木檀犹疑了一下,她从那边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有些不可思议,“老夫人还有各位公子小姐们,姨娘那边也准备了一份。”
“只送了颜家?”
“敏淑公主以往也没听说过给别家送过礼物,此番……难不成皇后娘娘的意思?”
颜子衿此时背对着她们,手里正拈着珠子,听着奉玉她们讨论着这件事是否与皇后有关,脑海里却再一次想起宋佩对她说的那句话。
“送来的都是什么?”颜子衿放下珠子回头问道。
“一条南海珍珠的项链,两柄苍州的缂丝团扇,一对翠山玉镯,还有一条白玉琉璃串。二小姐和您的一样。”
“那怀儿他们和兄长的也一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差不多的,但是将军除此之外还多了一柄龙泉宝剑。”
“剑?”
“怎么会送一把剑?”
奉玉越听越迷糊,可问了木檀她也Ga0不清楚,毕竟她问奔戎他们此事的时候,奔戎也是一脸的疑惑,只有寄香想着想着转头看向颜子衿。
“小姐您在做什么呢?”寄香问道。
“在听你们说话呢。”颜子衿说着不由得打了个哈欠,木檀见状便让众人先散去准备服侍颜子衿休息,在收拾妆台的时候一眼看到挂在角落的玉串。
看着像是颜子衿特地挂在这里,本想问问要不要先收进匣子,可颜子衿只说还没做完先放在那里不用管,木檀便没有去动。
不过看着这个玉串,木檀却又不由得联想到之前颜子衿手里的珠子,那次颜子衿在锦楼出事,回来后不知道从哪里抓下一枚珠子,原以为是颜淮的,可问了以后却不是。
之后木檀也旁敲侧击问过珠子的事情,只是颜子衿总拿了别的话题应付过去,后面时间久了颜子衿看着像是忘了这件事,木檀也没有再提,直到后来颜子衿又想起此事,木檀思来想去这才将这件事禀告颜淮。
颜淮听完没说别的,只是让木檀想办法将此物暗中处理,然而这珠子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等木檀试探问起颜子衿珠子下落时,她只回到不知何时落得,也忘了落在哪里。
见问不出什么,又怕问多了惹得颜子衿不悦,此事便不了了之。
看到颜子衿这段时日心思全在这玉串上,虽然平日里她时不时就Ai打些这样的小玩意,可瞧着对这玉串的用心程度,并不像是用来消磨时间,倒像是送人的。木檀虽没明说什么,但心里却不由得多想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眨眼便到了除夕这天,颜子衿早早地起身梳妆打扮,如今秦夫人不在家,她便要代替母亲去处理。
木檀已经替颜子衿准备了除夕这天的新衣,r白嵌金的衣,搭着大红sE的绒袍,金丝如意纹上绣着团花的裙子,担心她手冷又准备了兔绒的暖袖。
等到颜子衿打理完毕下楼时颜淮已经在门口候着,除夕这天他们要先去祠堂祭拜先祖,此事最为严肃,秦夫人信中更是反反复复重点嘱咐此事,于是两兄妹谁也不敢怠慢。
祠堂院落最是肃穆,安排在此处扫洒的仆人们多是些老人,颜淮说他们做事稳重,而且事少清闲,正好适合他们。
屋内本就安静,连活动时身上璎珞环饰碰撞的声音都清晰闻,因此颜子衿更是不敢乱动,老老实实跟在颜淮身后上香祭拜。
跪在蒲团上手持长香,颜子衿看着面前整齐摆放着的先祖牌位,颜父的灵牌被置于前方最中间,他的名字颜淮亲自用朱砂认认真真描了,实在是再显眼不过——先考颜公讳准之位。
虽然已经数年过去,但在颜子衿眼里,颜父牵着她在老家祠堂新年祭拜祖先的事情似乎还是在昨天,那个时候她只惦记着让颜父到时候去提醒颜淮,等他随叔伯们拜完后将分发的供果多匀她几个,哪里会想到几年后需要祭拜供奉的人里会有颜父呢?
一时心中涌起悲伤,颜子衿只能忍住泪意,拜了三拜将长香cHa入坛中。
忙完这边的事情,颜淮还要去城外庄子上瞧瞧,颜子衿自然也要陪着一起去,城外道路两边来往多是周围村庄的村民们,他们趁着好春日前去置办新年,小孩子们陪着父母家人,蹦蹦跳跳地耍着刚折下的花枝。
外面的人欢喜,颜子衿在车中瞧着也欢喜,可惜事情太多实在没办法耽搁,不然她定要停下车,也去寻上一枝春带回家去。
在别庄这一来一回,再加上回来后还有其他事务处理,等忙完后不知不觉便到了下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淮担心今年太过冷清,特地同时请了有名的戏班和清班的歌伎前来念戏唱曲,颜子衿翻着册子,对上面的《红拂传》一曲颇为好奇,便点了其中一折《夜奔》。
“传奇中红拂本是杨将后宅中一名歌姬,专为他行刺杀一事。家宴上她与李君一见倾心,只是李君那时落魄无人投奔,却又认为杨将虽手中重兵在握,但为人行事跋扈睚眦必报,算不上良主。杨将见难以拉拢李君,便故意轻怠于他,李君受不得此气便当场告辞,杨将便又令红拂前去引诱李君,意yu刺杀,可计谋被李君一眼识破,但他却并未怪罪红拂,而是怜惜她身不由己。为了不使红拂为难,李君斩下自己小指让红拂带回去交差,他意识到杨将不会放过自己,便则快马离开城中。”
这一折本就处于中间,自然未能说明前因后果,见颜子衿听得疑惑,一旁的颜淮便与她说起这个故事,颜子衿注意力一时间难以从戏台离开,又怕颜淮就这么停下不说,便忙开口催道:“后来呢?”
“红拂将断指上交,说李君已经重伤,却听闻杨将不肯放过,仍旧要继续派人追杀,担心李君安危,加上相思难耐,便冒Si偷了杨将家令,连夜策马逃出城中去追李君。”
颜子衿一愣,转过头去看颜淮:“独自一人?”
“嗯。”
“她一个nV子,纵使有本事在身,可偷盗家令逃离杨府,以杨将的X格如何能放过她呢?”
“但在红拂nV心中,李君此人便值得她这样做。”
“……怜春花深庭终枯败,叹刀剑迫身命无萍,绫罗遍身似枷锁,慕飞鸟自在云间游。望婵娟心中惶惶,恨身下赤驹蹄短前路长,身化飞箭越山川,一片痴心托李郎——”
戏台上旦角曲调悲戚,却能听出红拂nV为了Ai情和自由所表现出的深深决然。颜子衿不知怎么想的,忽地收回目光垂眸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道:“倒真是个奇nV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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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李君愿意用真心相对,哪里会得到红拂这般对待?”
“那他们后面怎么样了?”
“李君和红拂后面为了躲避杨将追杀四处躲避,最后被秦王所救,李君后来折服于秦王风范,愿拜入其麾下,助秦王夺位后李君红拂拒绝了拜将受赏,只求了一身红裙,与红拂云游天地去了。”
“是个喜结良缘的好故事。”
“李君为人豁达,与红拂一拍即合,结为良侣自然是天意。”
颜子衿歪头想了一阵,忽然觉得自己点的这一折点错了,这样喜庆的日子不太适合,随后便又点了其他几折热闹的,随着台上戏角翻转腾挪,大家一时也忘了规矩,纷纷叫好起来。
新年本就图个热闹,此时也无人会去责怪什么,颜子衿端起酒杯,正看见颜淮也端起酒杯看向自己这边:“岁岁无虞。”
“长安长乐。”颜子衿笑着回敬道。
只是热闹久了难免觉得嘈杂,颜淮命人给了赏钱便让戏班众人下去休息,此刻清班的说书人正襟危坐在堂中,舌灿莲花口若悬河地说着玄奘西行的故事。
颜子衿坐得久了,便揣着暖袖走到门口准备出去透透气,谁知院中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圈的人,颜子衿好奇走上前去,却见弃毫不知什么时候挑了个做糖画的担子,正兴致B0B0地给众人做着糖画,一旁的炉子上糖浆“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手艺?”颜子衿调侃道,弃毫本在专心手里活计,听到颜子衿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把勺子摔在地上:“小姐您什么时候出来的?”
“怎么,偷偷m0m0还不让我瞧见?”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那怎么这么怕我?”
正说着颜淮也走了出来,似乎看见颜子衿不在便出来寻找,看见院中被众人围着的弃毫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走上前笑道:“今日不是让你回去陪你老娘过年吗,怎么回来了?”
“反正今天都无事,我和奔戎谁在都一样,我白天陪了,也该让他晚上去陪娘说说话。”
“你娘身T还好吧?”
“托将军的福,不时请了好大夫去瞧,如今肺疾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说着等化雪了去把荒田拾掇拾掇呢。”
颜子衿此时已经直接蹲在炉边瞧着锅中的糖浆,糖画她没少吃,但这么近距离瞧着别人做糖画还是头一次,颜淮走到她身边伸手放在她肩膀上,示意让她离锅远些,免得一会儿被糖浆伤到。
奉玉弯着腰看着弃毫抖着糖浆,不一会儿便画出一个活灵活现的兔子来:“这些家伙什你都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以前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哪里会做这些,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街上一个老伯正挑着担子游街,那会儿天都快黑了街上也没了什么人,便向他要了这挑子,想着带回来给将军小姐做做乐子。”
“你把人家生活的东西拿了,可给了钱?”
“回将军,自然是给了的,而且那钱足够老人家再做一套新的了,”弃毫抬头冲颜淮笑道,“而且我也给老伯说了,颜家不至于拿了别人的东西不还,若是想讨回去,尽管拿着这铜板来颜府,只说找我就好。”
“那就好。”
“可是弃毫你怎么就只画兔子和桃子,还有没有别的花样?”一名小厮拿着已经咬了一半的桃子糖画张口问道。
“这我——老伯总共就教会我这两最简单的,你们要是非要其他的花样,实在是太为难我了。”
“行吧行吧,那你做快些。”
“快不了,实在不行你来?”
颜子衿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嘻嘻哈哈,这边要只兔子那边要颗桃子,弃毫一个人忙得手忙脚乱的,揣着暖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凑上前去让弃毫帮她做三个大一点的桃子糖画。
弃毫一听颜子衿要做三个大的,便忙不迭地舀了糖浆做起来,只是颜子衿接过糖画却不急着吃,反倒是找人讨了一盏灯说是要用来照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姐您要去哪儿?”木檀见她起身就往门口走,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上去。
“你们玩你们的,我去去就来。”
“可是。”
“我陪她去,你们自己玩。”颜淮走过来一把拿过颜子衿手里的灯笼,见颜子衿看向自己便开口道,“你拿着东西又拿着灯笼,也不怕路滑一时分心摔着。”
“我也不至于这样大意……”颜子衿小声抗议了一下。
“你要去哪儿?”
“去祠堂。”
颜子衿一开始也只是看着弃毫在那里画糖画,忽然想起以前颜父给她买糖画的事情,心血来cHa0便让弃毫给她画了几个,想着也给先祖和颜父他们供上几个。
那些老仆似乎也意外大晚上的颜子衿他们会来这边,颜淮让他们不用帮忙,自己便带着颜子衿进了祠堂。
祠堂里整日点着明烛,夜里担心走水,便没有继续在堂中燃着火炉,老仆们此刻都在隔壁的偏堂取暖,祠堂里温度b白日里低了不少,颜淮便没有让颜子衿脱下披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拿着糖画走到供桌前,小心翼翼地将糖画cHa在供果中间,想着要是被老家的叔伯们看见,一定要责骂她不懂规矩,但看到颜父的牌位时,却觉得父亲定不会说她,反而还会乐呵呵地说她做得好。
这么想着,颜子衿低低笑了几声,旋即又意识到颜淮还在,便轻咳了一下跪在蒲团上,虽然颜父不会说她,但至少得向先祖们求个原谅。
只是没曾想颜淮竟也跟着在她身边跪下,以往祠堂祭祖时要么男nV之间分开要么前后错开跪拜,此时则一齐跪在列祖列宗面前,有风从窗外吹入,吹得室内烛火明灭摇晃。
颜淮一身银朱底暗金纹锦绣长袍,平日里难得见他穿得这般亮sE,倒是意外的和自己今日这身搭对。颜子衿用余光瞧着他,心绪复杂,不由得想起刚才颜淮说过的红拂nV。
不知是因为这个故事,还是因为颜淮在她身边跪着,颜子衿心里竟渐渐催生出一条大逆不道的想法。
颜子衿沉默许久,最后像是总算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深x1一口气郑重道:“颜氏……颜氏列祖列宗在上。”然而她到最后只敢说出前面,其他的则在心里默默念着。
就在颜子衿与颜淮向着先祖灵位叩首时,外面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颜子衿身子猛地一颤,连忙直起身子朝外面的方向看去,可她哪里看得到外面,目光所及的只有周围的明烛和垂下的经幡。
墙上先祖们的画像隐在烛光无法照亮的Y影里,颜子衿一时间感觉自己仿佛被颜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注视,注视得她背脊发凉。
“锦娘?”颜淮看出颜子衿不对劲,伸手想要去扶她起身,就在手指刚触碰到她的手臂,颜子衿顿时如梦初醒般的颤了一下,还不等颜淮继续开口她便自己站了起来:“差不多该回去了,一会儿还得守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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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祠堂出来后颜子衿一言不发,与一开始那般兴高采烈的样子截然不同,颜淮在一旁好几次想问她怎么了,可话到嘴边无论如何还是没有办法张口。
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人整整齐齐扫在墙边,颜淮怕路滑便主动走在靠墙这边,除夕这日除了需要在院门口守夜的,大多都待在屋里围着火炉取暖,以是两人走了许久也没有其他路过。
沉默地走了许久,这时不远处又是一声惊雷,颜子衿冷不丁被吓得身子一颤,颜淮随即停下脚步,两人朝着动静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点红sE的火星腾空而起,霎时间目光可及的大半个夜空顿时被五彩斑斓的焰火覆盖。
原来刚才在祠堂听到的那一声惊雷,则是焰火在夜空中绽开的声响。
颜子衿抬头看着满天万紫千红的烟花,落在她的眼睛里,显得如琉璃般璀璨。
“原来是焰火。”颜子衿喃喃自语道。
“本该是过一会儿才开始,想来是别家有人等不及了。”
“真好看。”
“我让奔戎他们也准备了,等到子时全城都是烟花,那个时候b现在更好看。”
“嗯。”颜子衿点点头,本说着在这里再看一会儿才回去,可就在空中焰火即将熄灭的前一秒,她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旁边院落里的东西,顿时将刚才的话抛在脑后,丢下颜淮快步跑进院子里。
颜淮见颜子衿忽然跑开,忙提着灯笼跟上前,原来不知道是谁挨着院中假山用扫下来的雪堆了个雪人,也许是堆久了手冷,或者冬夜里实在待不住,雪人只堆了个身子的轮廓出来便被弃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看着面前的雪人,又看了看一旁被人悉心收集成一堆的积雪,之前在别庄自己怕冷发懒于是只看着宋佩她们玩,如今却玩心大起,将手里暖袖一把塞在颜淮手中,自己蹲在雪人面前捧起雪拍拍打打起来。
本有些担心颜子衿夜里这般玩会冻伤手,可瞧着她兴致盎然的样子,颜淮一下子也舍不得扫了她的兴,举着灯靠近些好替她照亮动作。
小时候在临湖冬日不怎么见雪,即使有也只是薄薄一层,有时候整个小院落地面的积雪收起来也堆不了多大,这个时候颜子衿便要么央着颜父要么求着颜淮去替她将房檐上的积雪推下来,颜父当心砸着她自然不答应,只有颜淮受不了她眼巴巴的哀求,翻身爬上屋檐替她去推雪。
事后自然少不了一顿责罚,但颜子衿每一次都很义气的陪着一起受罚,毕竟是她求着哥哥做这些事,被罚了当然要兄妹两人一起担,虽然最后总是她跪着跪着就趴在颜淮腿上睡着,累得颜淮本来跪了许久还得小心抱着她回屋去。
后面来到京城,这边每年冬天积雪都厚到小腿这么深,自然也不需要再去房檐上去推雪,颜子衿也不再像小时候那般跳脱,反倒是时刻看着颜殊,免得他在雪地里玩久了受凉。
也多亏了陪着颜殊玩的这几年,她堆雪人的技术越来越好,蹲在地上埋头苦g了一会儿,雪人的五官便初具模样,但指尖却已经冻得发疼。
“再玩下去一会儿要嚷着手指疼,真舍不得明天让木檀她们帮着你在院子里堆一个便是。”
颜淮说着放下灯笼,从怀中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替颜子衿戴上,颜子衿伸手抬到眼前一看,是一串上好的玛瑙珠串。颜淮顺势牵住颜子衿的手将她拉起,感受到她的手指冻得冰凉,颜淮便直接将她的双手握在手里,抵在x口处替她捂住。
“啊!”颜子衿见状急着将手cH0U回,可颜淮并不想松手,她努力了好几次也没能挣脱,忙开口道,“快松手,要是冻到心口怎么办?”
“不碍事,这一点凉算不上什么。”颜淮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x前的玛瑙珠串上,“你喜欢吗?”
“你先放开手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指尖还这么冰,不行。”
见颜淮执着,颜子衿一时也顾不上别的,连忙脱口而出道:“我有东西要给你,你抓着我没办法拿呀!”
话刚说出口颜子衿立马后悔起来,但颜淮已经听见她这句话,他也是意外地愣了一下,随后这才缓缓松了力气放开手。
颜子衿收回手,本打算用故意骗他的理由搪塞过去,然而见颜淮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踌躇了一瞬还是不忍,接着取下腰间锦囊,将之前配着兰花玉石编成的玉串倒在手心里。
“我听木檀他们说,你之前的扇坠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也不找别的换上,空落落的总不好看。之前在别庄佩环姐姐送了我这枚玉石,我请人打磨了一下,”颜子衿说着说着,只觉后背一阵发热竟密密冒出汗来,她此刻不敢去看颜淮,只微垂着头小声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特地换了手法,其他人也看不出来是姑娘家编的,你挂在扇子上不会让人多想,所以……”
“我很喜欢。”颜淮从颜子衿手心拿过那条玉串,极为珍惜地将它紧紧捏在手中。
话音未落,颜淮伸手一把将颜子衿抱在怀里,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脑后,双唇相贴的瞬间颜子衿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可紧接着她便立马清醒过来,忙伸手要将他推开。
自别庄回来后他们两人便整日忙着准备新年的诸多事项,颜子衿忙的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即使颜淮夜里会来关心她白日里处理事项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也不过略微坐坐便离开,后面更是忙得时常瞧不见人,颜子衿被他这段时间的行为迷惑,一时疏忽竟对颜淮放松了警惕!
刚才在祠堂里听到的那声巨响在心中的还有余音未散去,颜子衿顿生惊慌,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去推开颜淮,可颜淮哪里肯放开,一把将她抵在假山上,鞋底踩在积雪上“吱呀”作响。
“颜——唔!”颜子衿刚要开口制止,便被颜淮抓住机会将剩下的话语含在口中,他的手掌紧紧贴在颜子衿腰后,随着深吻竟逐渐变得滚烫起来。
“矜娘……”颜淮一声轻唤,颜子衿总算找到空隙用双手挡住他,她看着颜淮眼里已满是情动,咬着唇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
“今天、今天是除夕,母亲说了按规矩要守岁,达旦不眠,怎么能——”
“那又如何。”
“我们刚才可还在祠堂里对着列祖列宗拜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颜子衿颤声说着,剩下的话明明早就在x口堵得难受,可她看着颜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当着颜家先祖,当着父亲的灵位同你一起跪下的时候,我便将我的决定告知他们了。”
此话一出,颜子衿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盯着颜淮,原来那时颜淮在自己身边跪下时,心里竟然是存着这样的想法。
“可是、可……不行,不行。”
见颜子衿依旧是这般拒绝,颜淮心里一时无名火涌,他想起之前在宋家别庄,颜子衿与宋瑜相谈甚欢的样子,想起木檀向他禀告宋老夫人拉着颜子衿说的那些话,想起那枚本就是从乔时松身上扯下,如今却消失不见的珠子。
“矜娘,那枚珠子去哪儿了?”
此话问出,便立马看见颜子衿眼里闪过的慌乱,颜淮眸中神sE不由得一沉,也顾不上脚下灯笼被踢翻,抓着她的手径直朝着院外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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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淮拉着她走得很急,颜子衿几乎要小跑着才能勉强让自己追上他不至于被扯倒,连唤了几声“哥哥”颜淮也充耳不闻,只顾拉着她往前走,越是这样颜子衿便越是害怕,她瞧得出来颜淮很是生气,心里不由得后悔为什么颜淮提到珠子时,自己偏偏就想到还给乔时松的那一枚呢?
没有了灯笼,还被身后夜空上明灭绽放的烟花光芒模糊了视线,颜子衿不知道颜淮要带着自己去何处,只知这条路并非来时的方向,反倒有些背道而驰了。
一直到颜淮拉着颜子衿走近一处院门,颜子衿觉得几分眼熟,直到借着门口灯笼这才看清了门口的牌匾——定君阁,这是颜淮的院子。
“等下——放我回去——”颜子衿立马吓得用力挣脱,但颜淮只是站定了回头看着她挣扎,他的手劲意外得大,颜子衿用尽全身力气也动不了他分毫。
院内守门的小厮听见外面动静便提着灯笼出来,在看到门口的两人时也是一惊,按理说将军和小姐此时应该在主厅和众人守岁,怎么忽然出现在此处?
心里虽不清楚,但小厮还是忙上前接道:“将军怎么回来了,还有……小姐您?”
“都下去。”颜淮沉声道。
“可——”
“下去。”颜淮回答得简短,可小厮却被他的语气吓得身子一抖,目光在颜淮和颜子衿身上悄悄扫了一下,忙不迭应声退下。
“我要回去找木檀她们。”颜子衿仅管身子有些发颤,但还是强行让自己的语气冷静下来,可下一秒颜淮抓着的她的手腕朝自己身边用力一拉,颜子衿便不受控制地朝着他倒去,随即便觉得视线一阵旋转,竟直接被颜淮扛在肩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连忙奋力挣扎起来,然而双腿被颜淮牢牢钳住,此时腹部抵在颜淮肩上,这样的姿势令她感到难受,连腰部也无法用力,只能勉强抬起头以免自己因为倒悬而昏倒。
颜淮几乎是大步流星地快步走进院子,刚才的动静已经引起院中众人注意,纷纷探头出来瞧,但看到颜淮沉下来的脸sE又纷纷吓得缩回去。
屋内还有两三名小厮正守着炉火,以免炭火熄灭凉了屋子,几人正拿了小马扎围着炉子说话,却听见房门一把被人推开,抬头就瞧见颜淮扛着颜子衿进了屋。
毕竟是在颜淮院中服侍的人,自然生得机敏,几名小厮顿时瞧明白了情况,立马收拾了马扎低头快步出了屋,还不忘替人关上房门,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就应该老实闭嘴。
颜淮走到内间这才将颜子衿放下,他拉着颜子衿走到桌前,将桌上一个红sE锦盒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对相思子搭配牡丹式样的绒花,那牡丹栩栩如生,不认真细看还以为是正在盛放中便被人摘下放入盒中。
“这是宋家送来的东西,宋瑜的名义。”颜淮说到“宋瑜”二字时声音不由得加重,故意让颜子衿注意到这个名字。
颜子衿看着那对绒花,她自然记得宋瑜,那次在别庄见过一面,因得对他经历生出几分好奇,便与之相谈了一会儿,不过两人也只是见过那一面罢了,为何他会忽然送了东西来?
这个疑问几乎在下一秒便在颜子衿心里有了答案,她有些难以置信,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却正好撞在颜淮怀中。
“前几日宋老夫人请我去府上做客,将这锦盒交到我手里,”颜淮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淡淡在她身后说着,“宋老夫人说这段时日与你相处下来,见你聪慧知礼,她十分喜欢,便想与颜家结一门亲事。”
“我……与宋瑜?”颜子衿迟疑了一下,可随即便意识到此事她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如今颜家适龄的姑娘便只有她一人,宋家又以宋瑜的名字送了东西来,什么意思根本不用她再去想。
“锦娘,你的意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淮没有像以往那样叫她“矜娘”,反倒是认认真真叫了她的r名,颜子衿一时语塞,这个问题她此刻哪里能回答得上来?
目光忽然落在锦盒旁的长匣上,颜子衿看着这匣子,顿时便联想到木檀她们之前的谈话,上前一步将匣子打开,一柄玄鞘红穗的宝剑正静静躺在匣中。
这便是敏淑公主所赠的那柄宝剑,即使颜子衿对这些不甚了解,可光看着便也觉得这是一柄上好的宝剑。
敏淑公主对颜淮这般上心,自然不会是一时心血来cHa0,仔细想想,颜淮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认真来说也称得一句门当户对。
“将军娶公主,君子配良nV,听着便是两门好亲事,想必母亲也不会反对的。”
颜子衿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地闪过一丝黯然,沉默良久,这才缓缓伸手拿起其中一支绒花,这般做工JiNg巧的钗饰,定是极为昂贵之物,宋家此番一看便是做足了准备。
正准备将绒花cHa入发髻,便被颜淮从后抓住手腕制住了动作,他另一只手扳着颜子衿的下巴迫使她昂头看向自己,手指略微用力,颜子衿顿觉手掌酸疼,手中立马失了力气将绒花跌在地上。同时颜淮落在她颌角处的手指只轻轻一捏,颜子衿感受到疼痛,不由得张开了嘴。
无言的深吻缠绵,颜子衿小腹不由自主地微微缩紧,连忙用深呼x1去掩盖自己的异样,可颜淮却先她一步察觉,用食指隔着衣料指了指她的腹部轻声道:“不过是这样便有了反应,你应该知道是我手把手亲自将你教成这样的。你若是想嫁出去,首先得想想该怎么向他人解释,你尚未出阁就已非处子的事实。”
“兄长既然清楚,当初强迫我的时候,为什么就没考虑到此事会影响到我未来的婚事,”颜子衿也不知自己此时是个什么怪想法,偏偏就非得这个时候铆起一GU劲要与颜淮对着来,“说不定宋家并不在意这点,或许我这个样子正合了宋瑜的心思也说不定。”
话音未落颜子衿便趴着的姿势被压在桌上,装着绒花和宝剑的锦盒匣子被颜淮毫不留情地扫落在地,若是让别人瞧见一定会痛心疾首地骂上一句“暴殄天物”,但此时的颜淮半点也不在意,他单手抓着颜子衿的双腕按在桌上,另一只手则绕到前方去解她的腰带。
“住手——”颜子衿双腿用力向后乱蹬,眼见着拿颜淮无招,便又低声呜咽,可声音刚发出便转为一声Jiao,身子忽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解下腰带的同时,颜淮的手掌就已经伸入亵K,在触及到颜子衿下身的娇缝后便毫不犹豫地伸进一根手指,或许是刚才的深吻,颜子衿xia0x里面早已不需要他再去做任何前戏挑逗。
极为顺畅地伸进第一根手指后颜淮便又立即伸入第二根,两根手指在xia0x中或并或张,用指腹磨蹭着里面温热Sh滑的xr0U。
数月不见颜子衿,颜淮早就难耐无b,在宋家别庄察觉到宋老夫人的心思后他更是憋了一GU火,只不过年前诸多事项他一个也疏忽不得,这才一直忍耐到现在。
刚才被颜子衿拒绝,颜淮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两件事来,结果这GU子火就再也压不下去,于是他也不打算再忍。
颜淮哪里看不出来自从事情发生后,颜子衿便开始逐渐远离自己,明明自己一直想让她放下心,明明自己向她保证过不会让此事影响到颜家,可颜子衿却为此一直忧虑担心。
颜子衿从小便极为信任自己,相信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颜淮也从没有让她失望过,可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上,她会如此犹豫踌躇?
甚至为了离开自己,颜子衿竟然愿意去嫁给一个不过匆匆一面的陌生人。
“你为什么要想着离开我呢?”
颜淮俯下身贴近她的耳侧,颜子衿娇软的喘息声传入耳中,惹得他的呼x1也开始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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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
颜子衿想不明白,明明颜淮平日里待她那般温柔,自己说的话他每一次都会认认真真听进去,所以她一直相信颜淮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会懂自己的意思。
然而偏偏在这些事情上,颜淮却像是变了一个X子,无论自己如何哀求如何拒绝,即使颜子衿权衡利弊与他说了个清楚,可颜淮怎么就这么不讲理?
虽然颜淮已经不止一次与她说,他有办法能两全,让她相信自己,可世间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颜子衿不信,她不会,也不敢用颜家、用Si去的颜父去陪着颜淮一起赌。
双腕被按在桌上,压得久了指尖已经开始发麻,颜子衿将紧握着的十指微微伸开,似乎这样能够好受些,她的动作虽然轻微但还是引起了颜淮的注意,他微微松了些力气,顺势将手指伸入颜子衿的指间相扣。
颜淮不断在调换着手指进入颜子衿T内,此刻她的大腿之间已经沾满了手指伸出时带出的水Ye,但现在的情况还远远达不到颜淮想要的效果,若是以这样的情况强行进去,颜子衿还得多受些苦楚。
指甲有意无意擦过外侧已经肿如樱核的软豆,每触碰一次,颜子衿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颤抖,分明只要颜淮再稍微用力r0Ucu0一会儿,她便能完完整整地泄一次,但颜淮却想着要让颜子衿主动向他要一次,于是他停下了动作,又将将x中的手指cH0U出一半。
颜子衿本就被颜淮吊在中途,总是让她差那么一点,此番忽然停下动作,更是令她难受得忍不住想到并住双腿,可惜被颜淮的手挡在中间,不上不下,急得她低低呜咽了一声。
“矜娘,你稍微动一动腰,你动一下我就给你。”
颜淮的声音此时带着蛊惑的磁X,引着颜子衿被挑逗而起的q1NgyU去吞噬着那一点残留的抗拒,脊背正中自上而下像是被什么爬虫缓慢爬过一般,浑身燥热得连脖颈处都冒出了密密的细汗。
她怎么能这样做?颜子衿忙回想着幼时所学的那些道理,三纲五常,1UN1I道德,用这些警醒着她不要由此沉沦下去。
感受到颜子衿还在犹豫,颜淮留在她T内的手指用力朝着x壁一按,一阵sU麻顿时自腰间传至脊背,颜子衿轻哼一声,小腹下意识地收紧,不由自主地将手指朝T内又吞进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不及等颜子衿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颜淮手指顿时长驱直入,又极为快速地cH0U出,激烈的ch0UcHaa间不时发出水Ye“咕唧”作响的声音,颜子衿一时间接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猛地一颤已是泄了身子。
双腿已然失了力气,若不是颜淮用手托着腰间颜子衿早已跌了下去。
顺势将她从桌上抱起走向床榻,颜淮顺便将地上的绒花踢到一旁去,屋内火炭正热,身上的披风外衣此刻显得累赘,颜淮便伸手先替两人褪去。
褪到中衣时颜子衿像是恢复了点力气,她挣扎着坐起身子,抓住颜淮正在动作的双手,但也就仅此而已,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推开颜淮。
颜淮见颜子衿这样便换了动作,伸手揽住她的腰,又抓着她的手让其环住自己的脖子,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颜子衿一时脸热便忙侧过头去。
“矜娘,那枚珠子去了哪儿?”颜淮轻声问道。
“什么珠子?”颜子衿哪里敢与颜淮对视,强行镇定着声音回答。
见颜子衿含糊其辞,颜淮此时没有继续追问,他用手让颜子衿转过头看着自己,指尖压在她的下唇低声道:“张嘴。”
滚烫的吐息扫过双唇,颜子衿忽然紧张得双手抓紧了颜淮的衣领,颜淮手臂一用力,将颜子衿又朝自己拉近了一寸。想着终究是躲不开,颜子衿微微垂下眼睛,小心翼翼地张开口,连自己也未察觉地伸出一点小舌,颜淮的眼神随即一黯,毫不犹豫地将其hAnzHU。
几乎是要夺去所有呼x1的深吻,颜淮紧紧抱着颜子衿,手掌按着她的后脑不给丝毫躲开的机会,颜子衿抓着颜淮手臂的衣料,却没有要推开的动作,裙下的双腿不由得夹紧,她甚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受控制地溢出。
解下颜子衿发间钗饰,颜淮将她压倒在床上,两人互相吞咽着口中mIyE,顺势扯掉颜子衿下裙,亵K退到膝间,已然能看见她双腿间晶莹剔透的一片。
“矜娘,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呢?”颜淮边说着边解开腰带,将早已跳动肿胀的前段抵在花口处,颜子衿此时亵K已经被脱下,她侧着身子,一条腿被颜淮压住,另一只腿则被颜淮搭在肩上,不给她半点可以活动的机会。
“之前观中你误入静室与五皇子相见都发生了什么,为何回来后却半点不提起这件事,你就不怕他有意说出去吗;皇后寿宴上,你与乔时松两人在亭中都说了什么,你将那枚珠子悉心保存这么久,你将它专门打成花结还给他,矜娘,你就不怕别人瞧见了,说你们私相授受吗?”颜淮紧蹙着眉,将身子朝着花x内又挤进去了点,顿时传来她由内而外的颤抖,然而越是颤抖,x中的花Ye却便渗出得更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没有……”颜子衿现在整个大脑都在发颤,x口的nEnGr0U已经不受控制地T1aN舐着前端,她能够感受到颜淮此时也忍耐得难受,可他偏偏还是没有动作。
“你与宋瑜聊得那般合拍,都没注意到还有别人在场,矜娘,你很喜欢他吗,你很喜欢他们吗,所以你才不会去担心,这样做会与他们之间生出闲话吗?”
“我、我没有想过……没有想过、这些……”
颜子衿听不懂颜淮此时问的这些问题,只微微摇着头,她的衣衫被解开半褪在手臂上,肩头x前已经泛着甜腻的粉红sE,颜淮见她这样又不Si心地追问道:“若他们向你提亲,你是不是便会一口答应?
“那我呢,为什么我不行?”
颜子衿听见颜淮这句话连连摇头,伸手便要去抓那床头的矮柜,颜淮见她要逃,虽然是徒劳无功,可还是不由得沉下脸来,一把掐紧她的腰间,只将腰一挺,便顺着颜子衿早已Sh滑的花口尽数没入。
不带任何犹豫地顶到最深处,颜子衿身子一抖,竟就这么又泄了一次,x内被撑得又涨又满,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温热Sh润的xr0U将颜淮紧紧缠住,尽管颜子衿说着百般不愿,但身子是不会说谎,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她的身子早已完全接纳自己了。
身子再挺,又是朝着深入狠狠一撞,像是要将蜜水顶进子g0ng内,颜子衿小腹痉挛得忍不住蜷缩着身子,但sU麻的快感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害怕自己身T对颜淮进入后发生的变化,但难以名状的身T反应却催促着自己去迎合颜淮以获取更多。
无法遏制,颜子衿却还是紧咬着唇,却还是不断地让娇软的SHeNY1N流出,颜淮实在很想告诉颜子衿,她这样做反而会激起男人某些莫名的兴奋点,b如此时此刻的他。
双手定住颜子衿的腰,颜淮每一次都b之前更深,也b之前cH0U送地更快,JiAoHe处的水Ye几乎是飞溅般落在两人腿间或者身下的床榻上。
这样的姿势颜子衿没有办法,只能被按在原地任由颜淮肆意冲撞,尽管如此颜淮还是不忘去用拇指去疼Ai一番她红肿得不成样子的花核。
里外同时的快感实在太过刺激,颜子衿止不住地哭出声来,然而发出的声音很快就在不停的撞击下变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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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颜子衿已经快到了极限,颜淮自然没打算让她就这么耗尽JiNg力,便先退出来让她稍微休息一会儿,cH0U出来的同时,前段还g出一丝透明的花Ye。
没了阻塞,那些堵在甬道内的蜜水便争先恐后地朝着外面涌出,引得颜子衿又是一阵轻颤,她侧身将脸埋在软枕上轻喘着气,待稍稍回过神来,她这才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颜淮与颜子衿互相贴着额头,今日颜子衿不知用了什么样的香膏,之前还是一阵冷香,此刻凑近了却是能闻到一阵浓郁的暖甜香味。
颜子衿微闭着双眼,喘息间气息正巧喷吐在颜淮颈前,微凉间还带着一丝撩拨的轻痒。颜淮下意识动了一下喉结,他轻轻俯身吻着颜子衿鼻梁作安慰,颜子衿抓着他的手臂,之前本还哭着让他退出去,可颜淮真这样做时小腹内却传来难耐的sU痒。
“唔……”颜子衿轻哼一声,想从颜淮怀里离开,她虽然难受但还是想着到此为止,可手刚落在颜淮x前就被他捏住下巴,唇齿相交间心跳愈发的躁动,手指没入T内g弄着其中的残Ye,轻挑慢捻,逗弄着本还留有余韵的xr0U,颤得颜子衿下意识弓起了身子。
侧过头想要有所喘息,可出口却成了媚人的JIa0YIn,颜淮单手抬起她的腰,皓齿轻咬着颈侧柔软的肌肤,海cHa0般的快感一阵又一阵袭来,连呼x1里也带着颤意。
“那日你是如何与五皇子遇见的?”颜淮在颜子衿即将达到ga0cHa0时立马听了动作,他将颜子衿抱起跪在自己面前,双手箍着细腰不让她坐下去。
“五皇子……谁是、谁是五皇子?”颜子衿双手撑在颜淮肩头,这般戛然而止,按理说她本该就此推开颜淮将此事停下,然而身下依旧挺立的巨物不时扫过花x,她知晓颜淮这是故意为之,可腰肢却还是遂了他的意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你迷路去了静室,如果不是有人替你指了方向,不然怎会这么快就寻了回来?”颜淮抬头看着颜子衿,“帮你的人我猜到了是谁,但你为什么要想着对我瞒下此事。”
“他、他答应我不说出去,我那时……唔、我那时带着帷帽,他也没瞧见我是何样……我也不知他是何人,权当没有发生难道、难道不是更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见颜子衿这般回答,颜淮倒是不自主地笑了一声,没想到颜子衿连他人的身份都不知晓,就想着替人瞒下来,也不知她这样该不该说一句天真还是单纯。
“那乔时松呢?”
“啊……啊?”
“母亲曾提起,想为你与他说一门亲事,你那时说自己尚未及笄,那如今呢?”
听到颜淮忽然又提起乔时松的事情,颜子衿想着想着便缓缓低下头去,此时秦夫人一早便与她提过,只是那时她与乔时松并不相识,又觉得自己尚未及笄年纪还小,便随口给拒了。
直到后来随母亲去兵营探望颜淮,这才与乔时松初次见面,见他为人谦逊X子温和,一开始自然也将他视为与颜淮一般的兄长看待,后来颜子衿与他又有几次接触,两人逐渐熟悉,再加上那次在家中和那江三郎冲突时又被他所救,说对他没有点好感才是假的。
甚至颜子衿回想起自己归还珠子一事时,居然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为何特地在那个时候亲自还给乔时松,而不是转为托颜淮转交这一更稳妥的办法。
颜子衿大概意识已经迷糊,全然忘了颜淮提示乔时松本就是试探,可她却在此刻认真思考起来。
才提起乔时松的名字,便r0U眼可见地瞧着颜子衿当着自己的面出神,颜淮意识到了什么,将颜子衿朝着自己凑近了些问道:“矜娘,如今你觉得这门亲事怎么样?”
“什么?”
话刚问出,颜淮便忽然抬起颜子衿一条腿,一下失去平衡颜子衿朝后跪坐下去,而颜淮趁势揽住她的腰向前一顶,之前纵她ga0cHa0了这么多次,此时x道中依旧Sh滑柔润,几乎是毫无阻碍地便顶到了最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又被颜淮用力按住腰重重坐了下去,这样坐在颜淮身上,不仅完完整整地将他的巨根尽数吃了进去,甚至还有着自己主动将其往深入吞咽的羞耻感。
不过不等颜子衿为此有所反应,颜淮便一手环住她的腰朝下重压,身子往上用力不停顶撞,这般紧密的ch0UcHaa每一次动作都在用力刺激着颜子衿的神识。
身子内被狠狠撑开,甚至能通过xr0U本能的包裹感受着T内玉龙的模样,龙首g撞着深处颤抖的g0ng口,xr0U在撞击中上下蠕动,就连外侧的花核也因为两人此时的紧贴下被腹肌不停摩擦着。
颜子衿紧紧环着颜淮,将头抵着他的肩上,此时无序的喘息和凑不出音节的低唤勉强提醒着她去维持呼x1,快感如浪cHa0般起伏,狠狠拍在她的后背,四肢已经sU麻到无力,整个人已经瘫软在颜淮身上。
身下早如以往那般已经Sh漉漉一片,T腰互相撞击间发着ymI的“啪啪”水声,这些还只是颜淮在ch0UcHaa空隙间从x缝溅出的一小部分,大多数和刚才一样还堵在x中。
玛瑙珠串还挂在颈上,此时颜子衿身上衣衫尽褪,雪白的肌肤上玛瑙珠显得分外惹眼,颜淮微微松开颜子衿,低下头将玛瑙珠连带着rUjiaNg上的珊瑚蓓蕾一起含入嘴中。
“啊……呜呜……”不知是为了逃避还是为了迎合,颜子衿Jiao连连,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反弓,但还是被颜淮的手臂圈在这小小的范围中,急得她蹙着眉扭动着柳腰。
“别动。”颜淮送开口哑声道,“再扭下去一会儿要是忍不住了,受罪的可是你。”
“那你快些……”颜子衿急得落泪,她不知晓颜这回还要弄多久,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晕晕乎乎地快要昏过去了。
“今夜可还要守岁,时间还早得很,哪里能就这么让你睡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句话顿时吓到颜子衿,难不成颜淮真要就这么要上自己一整晚?
g0ng口已经被顶得有些微疼,颜子衿连连摇着头想要直起身子,颜淮见自己的话将她吓成这样,无奈便将想法作罢,但一时半会儿,他怎么可能愿意就这样放过,他只是稍微放缓了动作,却用拇指按住颜子衿的脐眼,小拇指又按着花核,两边同时一用力,颜子衿身子一颤又彻底ga0cHa0了一次。
如今这回过后,她是真再没了力气。
将仍旧坚挺的巨物cH0U出,颜淮抵着在花x口磨蹭了几回,这才冲着花核S了个尽,尽管心中还是有些憋闷,但思索再三他还是放过了颜子衿这回。
按颜淮的想法,本就还不够尽兴,还得再拉着她要上四五回才行,到那个时候也差不多过了时辰,依规矩也够了守岁的时间。
可转念又想,今天颜子衿白日里就忙了一整天,刚才做了这么久,她一个小姑娘也已经够累了。
此时颜子衿整个人仿佛失线木偶一样躺在颜淮怀中,花x外白花花沾着他刚S在外面的JiNgYe,本来平时颜子衿也不会来他院子,自然也不会随时让人准备着,寻了半天,才寻到颜子衿贴身揣着的手绢。
帮着颜子衿将身下x内小心整理了一番,颜淮本来还想着让人去将木檀她们叫来,但又觉得麻烦,此时床榻上早就乱糟糟一片,实在没有让她安的地方,只好将颜子衿抱在旁边的暖榻上休息。
谁知颜子衿此时惦记着要守岁的事情,强撑着不肯闭眼,颜淮只得低声在她耳边道:“你现在这样样子,哪里有那个JiNg神去守一晚上?有我守着,要是祖宗怪罪下来也是我的错,安心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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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颜子衿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先是盯着墙上的古玩字画愣了一会儿,直到室外忽然一声爆竹炸开,她这才意识到今日是大年初一,自己本应该早早地起身去安排事务,急忙爬起却浑身发软。
只不过除此之外,颜子衿倒也没有觉得有别的不适,身上早被人仔细清理过,并没有满身的黏腻感。
这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正掀开屋帘,颜淮端着粥点走入,看见颜子衿醒来他先将食盘放下走过来问道:“休息得可好?”
尽管屋内暖炉正旺,但还是拿过外衣替颜子衿披上以免着凉,颜子衿盯了颜淮好一会儿,昨晚的事情她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是生出几分不悦和复杂,她伸手稍微推开颜淮道:“明明今天要一早去祠堂……”
“事情我已经办完了,你好好休息就行。”
“可是母亲说过这件事马虎不得。”
“那是母亲怕你看她不在,自己偷懒,不等过了子时就先跑去休息,故意给你安排的。就算昨晚让你强撑着一整夜不睡,第二天哪来的JiNg神再去忙前忙后。”颜淮笑了笑道,“你忘了小时候母亲每次让我们守岁,好等着第二天去拜祖,但第二天我们早早就睡成一团了,你见母亲叫过吗?”
“可母亲又撑得住。”
“你小时候有专心注意过母亲真的一夜没睡吗?”
“那……那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自然也是休息好了再去。”
“木檀她们在哪儿?”颜子衿无法辩驳,但又不肯服软,转了话题问道,她瞧了瞧房间的布局,自己明明还在颜淮屋内,这么久了,木檀她们总不可能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
“我刚让她们回去了,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让她们留下一个人等你醒来,其他人自己去玩就好。”颜淮说着朝外面唤了一声,便有一个她院里的小丫头端着水盆走了进来,服侍着颜子衿梳洗完毕后,刚才端来的粥点也凉得刚好能入口。
颜子衿坐在窗边默默喝着粥,颜淮坐在对面正看着他人送来的信件,这些多是朝中同僚之间送来的新年祝语,偶有几封请他赴宴的请帖,颜淮也只是随意丢在一旁视若无睹。
等到颜子衿用完粥点,颜淮这才与她提起今早收到秦夫人的家书,说是他们那边本来打算大年初三就从临湖起身,可如今水面还未完全破冰,走水路要多费些时间,而且颜殊已经和家族里的同龄孩子玩得熟络,说什么也不愿回来,估计得晚上几天了。
颜子衿多日不见颜殊他们,心里极为想念,此时秦夫人的信送来,听见信中提起他们几个小孩的趣事,笑了几声道:“临湖那边一大家子本来就热闹,怀儿在这边哪里遇得见这么多同龄人,自然舍不得回来。”
“你也许久没有回去,等这边事情忙得差不多,带你回临湖看看。”
听得此话颜子衿也不由得心动,是啊,她也好久没有回去了,两人正说着,弃毫忽然急匆匆跑进屋里,看到颜子衿立马愣住,他一时间忘了小姐还在,正犹豫着要如何向颜淮开口。
颜淮见状让他先将手里信件拿来,弃毫将百里加急的信件交到颜淮手里,便忙不迭离了屋子。
颜子衿没见过弃毫这样为了一封信急匆匆的模样,端着花露偏头好奇地看着颜淮,颜淮拆开信件,只看了几行字,便已经严肃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颜子衿开口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淮将信纸仔细收好,颜子衿以为是关于朝中的事情,自己在这里他不便说,放下碗盏起身打算借此离开,可颜淮却先一步抓住她的手道:“锦娘,你先坐下。”
听见颜淮在独处时唤她“锦娘”,颜子衿有些意外,但还是缓缓坐了回去,只见颜淮神sE复杂地抿了抿唇,酝酿了一番这才开口:“你可还记得母亲以前提起过,她还有个同胞姊妹的事情?”
“自然记得,那位姨母在我出生时便已经远嫁,只是母亲似乎与她有怨,后来也不怎么提起过她。”
“那位姨母,前段时间……病逝了。”
“啊?”颜子衿惊讶得下意识掩住嘴,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她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母亲虽然说过对这位姨母有怨,但心里还是时刻惦记着她,只是不愿放下脸罢了。”颜淮说着,脸上也有几分无奈与悲伤,“我在颜家稳定后便私下让人联系,好关心一番姨母他们一家的情况,本想着或许有朝一日让她们姊妹再见,谁知……信里说姨母忽然重病离世,现如今两位表兄尚未婚娶,家里一时无主母坐镇主宅,思来想去,为了小妹着想,便打算将表妹送入京中托付给母亲。”
“姨母家也有一位姊妹?”
“姨母只有两子一nV,nV儿b你大些,算来你还得叫她一声姐姐。”
听颜淮说完,颜子衿见又有一位姊妹陪伴,心里生出几分欢喜,可忽而又想起这位姨母的事情,这点欢喜之意又被生生压下。
“那母亲那边要怎么办,先告诉她吗?”
“此事自然是先按下,此时告诉母亲,她人在临湖,身边又有几个孩子,根本没办法赶过去。”颜淮看完信件,此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姨母去世,他们家里忙的事情还很多,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身,我一会儿便安排人快马去接应,至少能护着他们安全入京。等到那个时候母亲他们也已经回来了,到时候再把事情告知她,万一母亲一时接受不住,至少还有你在她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也觉得颜淮这样的做法最好,认可地点了点头,此时她一个姑娘家也没办法去做些什么,只能是全由颜淮先去安排,等到两边都到了京城再说。
只是听颜淮说那位姨母是重病离世,连医治都来不及,颜子衿不知怎的又想起颜父来。
同是亲人忽然离世,颜子衿想着那位姨母或许还能有机会与儿nV说说几句话,颜父却连半句遗言也未留来得及给她,而且那时乱成一团,秦夫人重伤,别说还怀着的颜殊能不能保住,连自己的X命也危在旦夕,颜淮更是满身伤势,吊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为了颜父的事情四处奔波。
颜子衿虽然有玲珑照顾,可玲珑当时满心都在秦夫人的安危上,自然对她有几分疏忽。定国公夫人怜颜子衿无依无靠,平日多有照顾,但对那时小小年纪便突遭变故的她来说,却是杯水车薪,不知多少深夜,她一个人蜷在被窝里睁眼直到天明,以免在梦中又回到那个雨夜。
只有颜子衿知道,自己那时能够这样撑下去,不过是颜淮在与她分别时,约定好她只要乖乖听话,自己过几日后便会回来接她们。
颜淮没有失约,颜子衿也如同与他约定的那般,随秦夫人在定国公府那段时日里,颜子衿要么守在昏迷的母亲身边,要么就是一个人躲着出神,不过在人前时,还是维持着乖巧懂事的模样。
如今听闻姨母离世,虽然自己与她素未谋面,也极少听人提起,可想到信中那位被兄长托付而来的表姐,心里不由得同病相怜起来。
刚这么想,便又被自己这般无知的态度吓了一跳,忙连连摇头不再去想,心里骂着自己哪里学来的X子,竟去拿着他人的伤心事来随意b测。
此时奉玉端着暖茶走入乱间,正好碰上颜子衿摇头,便好奇问道:“小姐在想些什么,怎么在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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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二、
回头看了一眼奉玉,颜子衿冲她笑了笑:“外面太冷不想出去,带屋里又无聊,所以只好在这里胡思乱想。”
奉玉上前捡起颜子衿身边的书籍放到桌上,又替她掖紧了腿上的绒毯,担心着屋里憋得慌,说着去外屋打开扇子透透风。
刚掀开屋帘,就看到寄香抱着一把琴兴冲冲地跑进屋来。
“一大早就不见你,跑去哪里玩了?”
“弃毫说将军这几日让人重新清点各家送来的新年贺礼,除了那些暂时无用的收进仓库,其他都拿到内院来,准备等老夫人们从临湖回来后慢慢挑呢。刘妈妈让我们先去瞧瞧,想着会有小姐喜欢的。”寄香抖了抖身上的雪,可惜抱着琴没办法清理g净,奉玉瞧着便拿拍子替她掸去,再替她解下身上披风。
听到寄香这么说,颜子衿正找不到事情消遣,便忙坐正道:“给我瞧瞧给我瞧瞧。”
寄香快步上前解开琴囊,将琴放在桌上,颜子衿瞧着黑檀木做的琴身,绵蚕丝制的琴弦,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
“小姐,我之前听人说那些武侠里的侠客,可以用琴来打架。”寄香说着,便在旁边忙b划着她在书上看着的姿势,“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且不说光是抱起来就得用双手,更别说耍起来当武器,而且这琴身哪里经得住折腾,连摔一下都是不得了。”颜子衿用指节敲了敲琴身,说起来她有好一段时日没有碰琴,之前学的琴谱也不知还记得多少。
想着想着,手指便不由自主地触上琴弦,以前秦夫人教她学琴,她学得最好的是《醉渔唱晚》,再后来便是《短清》,明明秦夫人弹得最好的是《凤求凰》,可颜子衿学得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心绪一乱,连带着手上指法也漏了一拍,按错了弦,潺潺的琴音顿时乱了调子。
轻叹一声按下琴弦,本来的兴致也荡然无存,颜子衿正想着让寄香将琴收好,谁想颜淮正站在门口,颜子衿背对着他,所以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心里有事?”颜淮走到颜子衿对面坐下,瞧他的样子大抵是忙完就匆匆过来,鬓发被融化的残雪浸Sh贴在颊边。
“自然有事。”颜子衿轻哼一声将琴一推,她觉着颜淮这是在明知故问,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心里在烦恼什么。
目光瞥见颜淮背后柜上的兰花,便想到那枚兰花扇坠,继而又想起那柄龙泉剑,心里忽地堵了一下,移开目光不再去看。
“还我。”颜子衿突然朝着颜淮伸手道。
“什么?”
“扇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还有把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的规矩?”颜淮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已经缠好的折扇,颇有一GU在颜子衿面前炫耀的样子。
“你又不缺这一个,以后有的是人送。”
“得看是谁送的。”
抓到一个疏漏,颜子衿俯身上前准备去夺那折扇,颜淮眼疾手快将扇坠甩到手背,同时拿扇的手举高,颜子衿伸手够了半天连坠子的流苏也没碰到。
“你这样子当心我告诉母亲,罚你站规矩。”颜淮另一只手落在颜子衿腰间护着,此时她一条腿直接跪在矮桌上,整个人处在暖榻边缘,一个不小心就得摔下去。
“我不承认就是了,母亲还能说什么。”
见颜子衿执拗得要那扇坠,颜淮无奈一叹道:“这扇坠千金不换,我拿东西同你讨行不行?”
“什么东西?”颜子衿一只手撑在颜淮肩上,听到此话便低下头看着他。
“那你要什么?”
“我要那对绒花。”其实非要认真说,颜子衿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此时执着要拿回扇坠,大概是为了莫名的赌气,亦或者别的什么无法言说的原因,此时听颜淮说到拿东西换,更是想都不想地提起那对绒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东西我都全部送回去了,你要我还没处去找,换一个。”
“你怎么送回去了?”
“那些东西能不能收我心里自然有数,而且我又不要那些东西,留着做什么。你要是喜欢,我请人替你做一对差不多样式的。”
“别家送来的贺礼,你送回去岂不是不合规矩?”
“放在回礼里一起送去的,大家都是聪明人,只看一眼就明白了。”
咬唇思索了一番,东西都送回去了,自然也没有办法抓着机会无理取闹,颜子衿只觉得锤在棉花上,有气无处撒。
此事只好作罢,颜子衿正打算坐回去,然而颜淮却顺势手臂用力,带着她一转身倒在暖榻上。
被猛地吓了一跳,下一秒颜子衿便连连懊悔起来,自己此番只顾着要那扇坠,忘了规矩,反还给了颜淮机会。
被颜淮在鬓发边轻轻一吻,颜子衿身子不由得一个激灵,不过颜淮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他将颜子衿搂在怀里有些疲累地小声道:“这几天累得很,小睡一会儿。”
“你自己回屋里睡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偏不。”
拿颜淮没办法,掰了半天手指,他的手还是纹丝不动地搂着自己,颜子衿推了他几下,却见颜淮此时已经睡熟过去,看样子他是真的累了。
屋内只剩炉中炭火的噼啪声,颜淮抱着她,呼x1声近在咫尺,不知怎得心里竟然有一丝的心安。
抬眼只能看见颜淮的下颌,颜子衿下意识伸出手,但又立马悄悄收了回去。
这几天颜淮除了忙着秦夫人他们回来路上的接应,还命人时刻关注着姨母家里人的行程,还得分心处理家里大小琐事,应付官场之间的来往,说他自己分身乏术也不为过。
秦夫人以前带颜子衿去观中烧香时曾说,如今家中主事之人自然是颜淮,自己如今虽然还在管理内宅之事,却也不是事事都能出面帮上他,虽然他着说家中事务他自己一人就能处理,可在秦夫人看来,总该得找个人替颜淮分担着内宅之事。
就算颜殊颜明各自成年娶亲后,可以稍微分担一点内宅事务,可他们的重点,总归还得是自己院子里的事情,与颜淮无关。
——“以后我老了,图清净不去管这些事情。那个时候你与欢儿也都嫁出去,自个儿有自个儿的家。总不能以后各家夫人参宴之时,让我一个老妇人还腆着脸去凑热闹,或者让弟妹们替你哥哥出面,这哪里合规矩,也是时候该替他瞧一门亲事了”
——“锦娘,你觉得哪户人家的姑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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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颜子衿按以前所打算的,她心里觉得最好的自然是宋佩,为人X子爽快,又是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秀,而且骑S皆不输男子,再加上宋玟的缘故,颜淮和宋佩两人互相熟识,也可算得上相配,可后来知晓宋佩早已有了青梅竹马的顾小将军,那只能作罢。
秦夫人之前倒是提起过赵家小姐,据说京中人人都知晓她对颜淮有好感,赵家也乐于结这门亲事,可如今又听闻敏淑公主也对颜淮有意,细细想来,竟隐隐间生出一GU势力争斗的味道。
要是让颜子衿来选,两相b较之下,她自然更属意敏淑公主,除开公主出生皇家金尊玉贵,若是结成姻亲对颜家多有助力的原因,还有就是当年定国公一家在颜家遭难时出手相救。
定国公夫妇待人宽厚,定国公与当今皇后乃同胞兄妹,因得定国公一家的恩情,对于这位皇后嫡出的公主,颜子衿心里自然多了几分好感。
不过颜子衿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这么多,到头来还得是看看正主愿不愿意,她微微抬眼正好对上颜淮的睡颜,一时间心绪复杂,忙收回了目光让自己不再去。
等到收到秦夫人寄信来说江面破冰,他们已经启程从临湖动身时,据颜淮安排前去接应的人回复,此时秦夫人他们离回京也不过几日光景。
没想到他们回来的这么快,竟b去的时候花得时间还短。颜淮解释到一来开春冰融,那些商人贩户急着年初生意,便一同给那些清冰的江夫塞了红包,请他们快些动作,二来其实只要过了临湖那一段,后面江面上的冰早已融了,自然越走越快。秦夫人这信一看便是中间想起来随手写的,图方便交给驿使送信,此时道上还有残雪,若非专门请人快马急信,等到了他们手里自然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
同时送来的还有姨母一家那边的消息,直到这时颜子衿才知晓原来姨母嫁去的人家姓陆,陆姨父生前是老家的知府,如今两位表兄一人领职外地知府,一人拜入国子监,正是青年才俊。
但信中所知也只有这些,对于那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表姐,却半点没有提到,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等人到了再熟悉也不迟。
陆家的人入京b秦夫人他们要晚上五日,颜子衿正让木檀她们收拾颜子欢的屋子,就听见外面传来动静,秦夫人他们回来了。
颜子衿听得消息赶去迎接,颜淮已经到了,此时秦夫人刚踏下马车,颜殊和颜明手牵手跑过来,而周姨娘则抱着颜子欢跟在最后。
“欢儿这是怎么了?”颜子衿上前几步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差一日就到家,结果积食加上眩病,又吐又哭的,刚睡着没多久。”秦夫人轻叹了一声,“你带着姨娘送欢儿回去休息,然后让人请大夫来瞧瞧,这里有你哥哥陪着就好。”
颜子衿担心颜子欢的情况,也不多说,便让周姨娘跟着自己先回院子,抚柳前一步跑去请了嬷嬷来,她瞧见颜子欢这样,便开口张罗着丫鬟们快去准备舒胃的汤药。
周姨娘不放心,一直在床边陪着,好在颜子欢情况并不严重,休息一阵就能缓解。
又多待了一会儿,见颜子欢已经睡熟过去,周姨娘在这里陪着,想着颜淮可能已经将姨母之事告知秦夫人,有些担心,颜子衿便起身先去秦夫人院子。
走入院子只见平妈妈没有在屋里而是坐在廊边,上前一问才知道颜殊和颜明回来没多久就双双发困,正好秦夫人要与颜淮说话,便让平妈妈带着他们两人去别屋休息。
“夫人和少爷还没说多久,小姐您快进去吧。”
几个小丫鬟正靠着门口打瞌睡,小心翼翼走进去免得吵到他们,绕到正堂旁的花阁时,便听得秦夫人和颜淮在说话。
“毕竟这事生得突然,又撞上这个时候,要是处理得不当,便要让几房之间生隙。”秦夫人说着,语气里满是忧愁。
“祖爷爷他们自然会有安排。”
“你五房伯母因为这事气得直接卧了床,整日浑浑噩噩地,偶尔清醒起来除了哭便是呕血,差一点也要去了。唉,谁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子芜我也是瞧过的,那样一个文文静静的姑娘,怎么会做出无媒苟合,未婚先孕的事情呢?”
颜子衿整个人猛地顿住,她停在花阁没有打算走进屋里,原地站着默默聆听他们之间的交谈。
“既然是伯母先发现此事的,按道理也该先压下商议出解决办法,为何后面成了这样?”
“哪里没有压下,发现此事五房自然早就让院里的人守住嘴巴,又通知了老祖宗,等我到时已经查到了对方是谁。也不知给子芜喂了什么汤,她才十八岁,竟与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搭上了,那人家中已有正妻,美妾无数,临湖有名的纨绔混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伯父伯母本打算让子芜偷偷把孩子拿了,其他的事也有周旋余地,可子芜宁Si不从,甚至动了刀子也要保下肚子里的孩子,而且执意要嫁给那人。无奈之下你伯父伯母只得抹了脸,让家里人私下去与那家先去议亲。”说到这里秦夫人似乎极为愤恨地拍了一下桌子,“谁知那家人听闻此事,先是斩钉截铁说了不同意,狠狠嘲了子芜一番后还说是她不顾廉耻先贴上去,当可真是笑话,她一个养在闺中的姑娘哪里懂得了这些事情,自然是那男人花言巧语引诱了她!后来又道子芜无媒苟合,进门也讨不上姨娘,最多当一个姑娘,你说说,这、这……唉。
“此事最后当然是成不了,子芜怎么说也是五房正出的姑娘,哪里能嫁给一个泼皮老纨绔当妾。你伯父最后甚至咬牙认了,同意子芜将孩子生下来,也认他是颜家的孩子,可、可谁知子芜听说那人不要她,当晚就悬梁自缢了。”
外面难得的春日融融,来的时候还走得有些发汗,可此时颜子衿却觉得浑身上下如坠冰窖,手指一阵发麻,稍微动一动便觉得全身刺痛无b。
“出了人命,自然没了办法,你伯父悲痛yu绝,打算将那家人告上官府讨个说话。可四房家刚刚娶亲正热闹欢喜着,总不能此时浇一瓢冷水上去,而且此事子芜自己亲口说了心甘情愿,即使告上官府,不仅告不出什么,还直接向他人挑明颜家教导无方,教出来的nV儿竟与他人无媒苟合,甚至未婚先孕,这让颜家在临湖如何自处,更别说颜家尚在闺中的姑娘们又该怎么办,子芜她可还有两个妹妹呢。”
“此事后来如何处理?”
“自然是被众人劝下,那家人虽然口出狂言,但也是仗着颜家不敢把此时挑明。五房心有不甘,却只能忍着血咽下,过了几日才对外说子芜暴病身亡。”
“所以母亲信中才说要多留了一段时间。”
“我虽然只打算回家看看不想摆什么架子,但子芜我也是疼过的,再如何恨其不争也是忍不住心疼她,而且此事发生了,自然影响到你妹妹锦娘和欢儿,为了她们考虑,有个诰命夫人的身份在葬礼上镇着,那家人起码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我刚才特地支开锦娘,便是要与你单独谈谈。”秦夫人又道,“子芜这件事,虽然说着是那男人引诱她,可日日身边跟着这么多人,她哪里有机会能与人珠胎暗结,定是院中那些家仆们为了点蝇头小利帮着做出此事。我回来的时候想过,锦娘和欢儿如今也大了,一时疏忽,免不得什么时候就被那些纨绔子弟们瞧上,他们那些人腌臜法子多了去,要是趁我们不注意,暗中收买锦娘她们身边的人,酿出祸事该怎么办?闺中nV子名节一事最为重要。家中奴仆之事一直是你负责,你身为哥哥总得多上心些,要是瞧出有此类想法的家仆,迟早打发出去,以免害了她们。”
“儿子知晓。”
颜子衿在原地站了许久,连双腿发麻也不知晓,一时不稳朝着后面踉跄了几步,不小心将脚边的花盆踢倒。
听见花阁传来声响,里面的谈话声顿时停下,便听得有脚步声朝这边急急走来,颜子衿猛地回过神来正yu逃离,可终究是晚了一步,颜淮已经走到花阁门口,正好与颜子衿目光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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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颜子衿眼神对上的刹那,颜淮便明了刚才的谈话她已经听了个明白,心里头一次如此慌乱的剧烈颤动,甚至不顾秦夫人还在此处,连忙上前去握住她的手:“矜娘!”
手指刚触碰到颜子衿的指节,后者便如触电一般猛地cH0U回,颜子衿背靠着花架,将手紧紧护在x口,她SiSi盯着颜淮,眼底满是惊惧的无助。
颜淮此时也顾不上别的,他本就想着选个时间向秦夫人坦白,但颜子衿迟迟不愿,如今就在此将事情说开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是锦娘来了?”秦夫人的声音渐渐靠近,许是刚才颜淮的动静将她引了过来。
颜子衿吓得猛地往后退,却狠狠撞在隔断花窗的边角上,顾不得背上的疼痛,她忍住声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跑走。
平妈妈想着他们三人在屋里说了这么久,刚命人端了温茶进去,正好看见颜子衿从门里出来。
“小姐——”
话音未落,颜子衿早已越过她们跑出院门,紧接着便是颜淮和秦夫人跟了出来,看见平妈妈站在廊下一时手足无措,秦夫人急道:“你怎么没拦住锦娘呀!”
“我连话都还没说完小姐就跑走了,是出了什么事情?”
“准是刚才那些话吓到她了,这孩子也是,进了屋怎么就躲在花阁那里站着不说话呢?谨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夫人还没说完便又看见颜淮径直冲出去,愣了一下随即捏着手绢急道:“他们两兄妹怎么都一个样,都不听人把话说完。”
“奴这就让人去追他们。”
“去叫木檀她们,若是锦娘回去了让她们先稳住,若是没回去,她们跟了锦娘这么久,自然b我们清楚她会去哪儿。”秦夫人说着还是忍不住追上去,平妈妈忙让腿快的先去颜子衿院里通知木檀,又嘱咐院中的人瞧着屋内熟睡的两个孩子,这才急匆匆跟上秦夫人。
颜子衿跑走后既没有回院子里,也没有在常待的地方寻到,偌大的一个内院,众人一直寻到日落也没寻到她。
在内院角落的花榭楼上,颜子衿紧闭了房门,一个人躲在里面出神。
此处偏僻少有人来,平时在这里守着的丫鬟们竟然不在,以是极少有人发现颜子衿来到这里。
跑出秦夫人院子后,颜子衿一时陷入迷茫,也不知自己该去哪里,不想被颜淮找到又不想回院子,心绪如麻之下竟不知不觉来到此处。
屋内长时间无人来此,又是早春,在里面待久了难免会觉得浑身发寒,颜子衿坐在墙角的软榻上,她本该想些什么,可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从何想起,只盯着眼前的珠鸟琉璃花盏出神。
这时忽听见楼下一阵喧闹的声响,有人正快步上楼朝这里走来,颜子衿醒过神忙四处张望准备找地方躲藏,可下一秒房门便被人推开。
秦夫人先一步踏进屋里,瞧见颜子衿又急又气,可话到嘴边却又软了下来:“你这个丫头,怎么躲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我们寻了你多久。”
上前握住颜子衿的手,秦夫人却发现自家nV儿的手凉得吓人,不免心疼得皱紧了眉头将她搂在怀里:“傻孩子怕什么,而且还有你哥哥在,那些事情伤不了你的。再说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娘呢?偏偏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躲着,也不怕着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听秦夫人提到颜淮,颜子衿忽觉双眼烫得发疼,只得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点头低低应了一声。
这时颜淮听见下人禀报也赶了过来,看见颜子衿这般刚想开口,秦夫人却让他先离开,有自己陪着她就好,接着又劝着颜子衿回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颜淮悄悄伸手抓住了颜子衿的指尖,只是他的力道很轻,几乎没人察觉,颜子衿微微用力便从他手里cH0U开。
“怎么了?”秦夫人没有发现颜淮的动作,只是下意识地问了颜子衿一句。
“什么都没有。”颜子衿摇摇头没再说话。
当天夜里颜子衿没有让木檀她们陪着,她从里面将用木簪将门闩上,外面的人想进来只能用力撞开,接着又在每扇窗户前摆了瓷盏,将这些做完后颜子衿披着外袍坐在床边,一直到子时还没有睡意。
颜子欢服了药还睡着,发生这样的事情,秦夫人怕她打扰到颜子衿,便派人抱去自己屋里照顾。
后面颜淮也来过,他没有说话在门口站着,似乎在等着颜子衿主动将门打开,可等了许久,一直等到夜深,奉玉她们有些不忍,也知道这样下去没有结果,说了许多这才将他请走。
“叩叩。”房门被人轻轻敲响,木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您将门打开,让木檀陪你一会儿好吗?”
端着烛台走到门边,颜子衿透过门纱看着外面的人影,轻声回答道:“我没事,你们去休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您——您回来以后就一言不发,让我进来陪您说说话,您要是困了我就离开。”
颜子衿没有回答木檀的话,木檀似乎也懂了颜子衿的意思,便不再执着,只是轻声道:“小姐您将门打开,我把东西交给您就走,或者您只给一点点缝隙,我不进去,好不好?”
颜子衿谨慎地推开一点房门,木檀将一个长匣透过缝隙递进,颜子衿接过匣子旋即立马将门关上。
“这是将军命人去请了匠工连夜赶出,本想今天亲自交给您。”木檀说完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踌躇许久还是说不出半个字,轻叹一声,只说自己一直在屋外候着,颜子衿若是有事唤她就好,便悄声退了出去。
靠着门将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对米珠作蕊心的缠枝绒花,之前颜淮要用别的东西向她讨那扇坠,颜子衿开口要的宋家送来的绒花已经被退了回去,颜淮说她要是喜欢,便请人替她重新做一对。
贴着门缓缓坐在地上,颜子衿将烛台放在身侧,从匣里取出其中一根,虽b不上宋家的一看就极为名贵,但胜在JiNg致,栩栩如生的梨花用米粒大小的褐sE珍珠点缀作蕊心,随着动作轻轻晃着,更显得几分生动。
颜子衿借着烛光看着手里的绒花许久,忽而想起了什么,起身匆匆走到妆台前一顿翻找,将那枚鸾钗寻了出来,自及笄礼后她便再没有戴过它,如今再找出来,却是将它同这对绒花放在一起。
合上匣子,颜子衿将其轻轻放在妆台旁,明烛已经燃了半截,不似之前那般明亮,颜子衿本想用剪子剪去燃尽的烛芯,可手落在簸箕上许久也没有动作。
颜子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才对,只知刚才将鸾钗和绒花放在一起的时候,竟涌起一阵不舍,可她偏又压不下去,像丝线般缠在心上,缠得让她难受,白日里一直忍耐着的泪珠此时一滴一滴落下,院子里梨花正盛,透过窗纱投进一片花影,与裙摆上的泪痕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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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衿靠着门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木檀来为她梳洗见她憔悴的吓人,颜子衿并没说自己一夜未睡,只道夜里做梦,所以睡得浅。
用脂粉稍微遮了一下脸sE,颜子衿想着要去给秦夫人请安,可刚走到门口便见秦夫人带着人来了。
“母亲怎么过来了?”颜子衿愣住,她一向知道秦夫人醒得早,但未见过秦夫人会这么早到自己院子里来。
“我想着这个时候你应该醒了。”秦夫人拉着颜子衿在厅内坐下,平妈妈没有跟着,而是带着身后一群老仆径直朝颜子欢屋子走去。
“这是要做什么?”
“我不是在信中与你说过,你又忘啦?”秦夫人轻声笑道,“欢儿也不小了,怎么说她也是家里正经的小姐,又不是暂住几日的客人,总该有自己的院子,哪里能一直同你挤在一处,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我苛待自家孩子。”
颜子衿此时脑子还有些混沌,听秦夫人提起这才慢慢想起来,是了,之前送来的信里提过,颜子欢如今已有七八岁,也该替她安排自己院子,让颜淮先在内院里挑一处地势好的院子,等他们等回来后就让颜子欢搬过去。
“我还想着让欢儿一直陪着我呢。”
“难不成让她一直陪着你直到出嫁?”秦夫人笑着轻轻拍了一下颜子衿的手臂,“别担心,欢儿的院子离你不远,你们姊妹两要一起玩也不麻烦。”
颜子衿轻轻颔首,一夜未眠,此时已经开始觉得身子乏累,便撒娇似地伏在秦夫人腿上,秦夫人伸手搂住她柔声道:“怎么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
颜子衿手指轻轻拈着落在颈侧的发辫,她微微侧过一点身子,抬起下巴看向秦夫人:“母亲,我昨晚梦见宋小姐了。”
“怎么,可是又魇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我只是听到昨天芜姐姐的事情,一时间忽而又想起她了。”
“梦见什么,说给我听听。”
沉Y许久,颜子衿这才缓缓开口:“也不是一直梦见,只见隐约看见她与一个男子站在一块儿,两个人手牵手背对着我,等想走近些时便消失了。”
“嗯。”
秦夫人拉过软枕垫在自己身后,好让颜子衿往榻上靠得舒服些,颜子衿继续道:“母亲,我不明白,为什么宋家宁愿认下宋二小姐是被流匪掳走折磨而亡,也不愿将宋家公子的Si与其联系上?”
“只要官府能够有理由去处理城外那些流匪,这件事到此为止,无论对哪边都最好的解决方式。”
“为什么?”虽然颜子衿已经听他人说过了缘由,可她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想问问母亲,便故作不解,想听听秦夫人的看法。
“毕竟她失踪得蹊跷,若真是被突然掳走,贴身跟着的那群人怎会直到灯会结束了才发现?我隐约听说过,宋二小姐其实是同那宋公子私奔后才遇到的流匪,但只要宋家不承认,至少明面上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那宋二小姐的名誉又该怎么办?”
“锦楼发生的事情……那个样子自然谁也压不下去,事已至此,虽然他们二人有错在先,可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无论再如何心疼,对外也只能这样解释。”秦夫人说完也是无奈地轻叹一声。
“明明他们皆是被同一伙人害Si的,为何连宋公子的母亲也不承认?他们将宋公子杀人埋尸,又明目张胆的将宋二小姐囚在锦楼折磨,我想不仅仅是流匪简单,若是能将二人的案子一起查,说不定就能追查到幕后主使。”
“宋公子的母亲已经痛失唯一的亲人,她一个妇道人家,若是不顾家族,执意要查下去,最后不仅查不出什么,说不定连容身之地也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去查出幕后真凶是谁,就因为怕人揣测出堂兄妹之间互有情意吗?”
“先不说聘者为妻奔为妾,私奔而逃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更别说自古同姓同宗不婚,他们还是同脉的堂亲兄妹,此事要是传出去,轻则家族名誉受损,重则便是1uaNlUn的大罪,宋家已经失去了一个nV儿,无论如何,总得保下家族中其他子nV的名节。”
“所以宁愿承认nV儿是被流匪折辱而亡,接受亲子被残忍nVe杀的事实吗?”
“至少这样,对其他人影响最小。”
秦夫人见颜子衿说完后陷入长久的沉默,低头见她直直睁大了眼睛出神,便轻声问道:“又在想什么?”
“我想着梦里他们的样子,有些难受。”
“我知道你不忍心见他们的Si被草草结案,可大家就只能这样心知肚明地糊涂下去。”
轻轻抚m0着颜子衿的脸颊,秦夫人心疼她自从锦楼出事后便被这些事情烦扰,如今更是不时在梦中被魇住,可她哪里清楚,颜子衿并未梦魇,也没有梦到过什么宋二小姐和宋公子在一起,一切只不过是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试探罢了。
至于这个答案是否符合她心中所想,便不得而知。
之后又过了几日,颜子衿这才打算去见颜淮,她独自一人拿着匣子走在道上,远远地看见奔戎站在哪儿,便走上去:“怎么就见你一人。”
“见过小姐,”奔戎朝着颜子衿拜道,“听说陆家的船到了岸边,将军命弃毫亲自去接,老夫人也已经在屋里等着了,只是……”
“只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军心情不好,去之前说想在这里静静心。”
穿过小径绕过竹林,颜淮背对着她坐在亭中,他的手放在琴上却迟迟未见动作。
颜子衿在他身后站了许久,这才深x1一口气,缓步走上前将匣子放在案上,颜淮察觉到动静随即回过神,看见来者是颜子衿本想立马起身,可目光落在那熟悉的匣子上时动作却顿住了。
无言地伸手打开匣子,本来打开前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想着里面会是那对绒花,可在看到那根鸾钗后,颜淮顿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颜子衿:“矜娘?”
颜子衿心知肚明,如今她身上的一切都是颜淮给的,只是归还那根鸾钗远远不够,但她依旧鼓起勇气开口道:“还望兄长以颜家为重,如今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们还来得及停下——”
“我不答应!”颜淮起身一把将颜子衿拉紧怀里,他将她紧紧抱着,生怕一松手便会彻底失去,“我会去求母亲、求祖爷爷、求族里所有人的同意,所有责罚所有代价我一人承担,我不会让你像子芜那样——”
原以为颜子衿会同以往那般挣扎着要推开他,但颜子衿任由他抱着,只是微踮起脚,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偷偷问过颜家列祖列宗,但他们不答应。
“既然这样,我们便不能连累家里其他人。”
伸手绕到背后,颜子衿只轻轻用力,便将颜淮的手从身上推开,他显然还在震惊于刚才颜子衿说的话,最后嘶哑地开口,发出几乎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
颜子衿没有再说话,手心捏着的手绢早已被汗Sh透,她后退了几步,最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故作冷静地快步逃离,她生怕再多待下去,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决定便会立马开始动摇。
走到门口正好遇上前来寻她的木檀,看见颜子衿神sE不对,木檀此时却来不及关心,连忙开口道:“陆家的马车已经入了城,老夫人让我请小姐和将军快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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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赶到秦夫人院中,一眼就瞧见平妈妈在外面候着,颜子衿不解上前问道:“平妈妈你怎么在外面待着?”
“夫人见您与少爷还没来,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呢。”
刚才木檀来寻他们两人,本想一同前来,可奔戎进去禀告后却独自一人匆匆走出,说颜淮让他转告颜子衿自己一会儿再来,让她快些过去免得让秦夫人等急。
“人可是来了?”颜子衿垂眸掩下一丝黯然,再抬头故作平静地问道,“听木檀说已经入了城。”
“快了,所以见你们还没来着急呢。”
两人正说着便见颜淮从门口走入,颜子衿一时不敢看他,只侧了身去与平妈妈说话,木檀在身后察觉到颜子衿的不对劲,又见颜淮连看也不看这边一眼径直入了屋,等平妈妈离开后这才小心开口:“小姐,您与将军怎么了?”
“只是说了些话,没什么。”颜子衿勉强笑了笑,这才抬步走入屋内,此时屋中颜殊颜明早已规矩坐好,因秦夫人提前打了招呼,饶是颜殊再如何坐不住也不敢乱扭,颜淮才刚落座,正端着茶默默品着。
颜子欢最是好奇秦夫人口中说的那位姐姐,虽端正坐着,可小脑袋还时不时望着门口。
“你再不来,我可就要亲自去请你了。”秦夫人放下茶盏说道。
颜子衿上前拉着秦夫人的手说了好几句软话,秦夫人无奈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让她快些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欢见秦夫人转头对颜淮说话,便悄悄往颜子衿的手里塞了个软东西,颜子衿小心打开一看,竟是一个小小的荷包,上面绣着一只飞燕,颜子欢的针法尚有些稚nEnG,但b起之前已经进步了许多。
“姐姐你答应我的,等我学会空花绣燕子,你就亲手给我编花环。”
“好呀,明日我就去园子里给你找花藤。”
两姊妹这边说着悄悄话,那边秦夫人正同颜淮说着前段时日在临湖的事情,或许是四房五房之事引得她还是不由得多想,回来后独自揣摩了许久,借着此时众人皆在,便将心中的打算说出来。
大抵见是四房家那位儿子b颜淮也就小了一月,如今都已娶妻,颜淮却仍旧一个人。秦夫人也知颜淮为了颜家此时无心这些事,可他不在意,不代表她这位当母亲的不在意,虽然颜淮身边有奔戎弃毫两人照顾着,可有些时候他们两个男人哪里说得上话,颜淮总得有一个知心的人在身边陪着,不说别的,起码能替着他打理自己院子里的事情。
而且颜子衿如今大了,心里想法也多了,秦夫人也是从姑娘过来的,自然明白到了这个年纪,总有些话不愿与父母说。
颜子欢小了些,即使说了她也听不懂,而木檀她们听了也就只能听了,没法子替颜子衿下决断,若是能有个年纪相仿的,在家里能拿事的,说不定颜子衿还愿意多说些。
听出来秦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颜淮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立马拒绝掉,而是目光瞧了一眼对面的颜子衿,随即回道:“过段时间再说吧。”
听到颜淮竟没有直接拒绝掉,秦夫人反而有些讶异,她还打算着颜淮要是拒绝了自己再劝一会儿,自家儿子如今这个态度,难不成是终于开窍了,还是已经心有所属了?
颜子欢机灵,听到两人谈话内容,拉着颜子衿衣袖在她耳边悄声道:“哥哥好像想娶嫂嫂了。”
颜子衿本还担心颜淮听到这些,会直接将两人事情坦白,此时b起讶异,她更多的却是满脑子疑惑,分明刚才颜淮对她的还是那般斩钉截铁,为何一转眼便大相径庭,这么快转变态度,难不成自己刚才的话终于令他彻底想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不等颜子衿多想,便有丫鬟快步走进笑道:“陆家公子和姑娘来了。”
众人顿时停下话头齐齐看向门口,颜子衿下意识看了颜淮一眼,却见他正直直盯着自己,心中莫名生出一阵未知的慌乱,连忙移开目光。
听见屋外传来打帘的声音,秦夫人身边的丫鬟此时先走进来向她禀报:“回夫人,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便透过山水屏风瞧见门口处,两道身影在众仆陪拥下走入堂内,先绕过屏风走入的是一位素袍公子,发冠上缠着守孝的白布,在他身后跟着一位素衣白绢的姑娘,两人走到堂中,先是齐齐朝着秦夫人跪下拜道:“外甥陆望久,见过姨母。”
“小nV陆望舒,见过姨母。”
颜子衿瞧着他们,又转眼看向秦夫人,秦夫人捏着手绢,因为努力压抑着情绪呼x1已经明显急促起来,接着她颤声开口道:“你们长途跋涉入京已是辛苦,先起来吧。”
说完便有人扶着陆望舒起身,紧接着已经搬来凳子让两人坐下,秦夫人特地让陆望舒坐得近些,噙着泪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人的模样,饶是早已知晓此事,做了许多次心理准备,可如今见了面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看着你,我竟仿佛瞧见你母亲年少时的样子。”
“母亲平时也常与我提起姨母。”陆望舒含泪回道。
“她既时时提起我,为何不愿与我相见?”秦夫人捏着手绢,一时悲痛愤恨,也顾不上还有他人在场,重重锤着x口痛哭起来。
颜子衿早已含泪,见状连忙上前安抚,陆望舒见秦夫人痛哭,自己也按奈不住心里悲伤连连落下泪来。
平妈妈见几人哭成一团,便让丫鬟们先将三个孩子带下去,这才走到秦夫人身边轻声安慰。陆望久双目早已憋得发红,可还是强忍着自己的情绪,颜淮起身走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奔戎便忙让一旁的丫鬟将手帕递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哭了好一会儿,秦夫人这才逐渐缓过来,她将周围的人全数遣出屋内,只留下平妈妈颜淮颜子衿还有陆家兄妹两人,这才开口问道:“我所知你们母亲不像是T弱之人,怎会忽然生了重病,甚至连医治都来不及?”
陆望舒与陆望久互相看了一眼,后者这才起身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告知,原来这位陆家姨母当年与陆姨父两人于上巳节互相倾心,更是不顾家人劝阻相携私奔,两年后陆姨父一举高中做了当地知府,娶了陆姨母为妻,本以为会是一段佳话,然而人心难测,官居高位后的陆姨父逐渐忘了两人之间的海誓山盟,开始见异思迁,在陆姨母生下两人第一子的同年,不顾她尚且T虚,收了她的贴身婢nV为妾。
陆姨母本就不是忍得下这些事的X子,强撑着身子跑去书房大闹哭诉了一番,陆姨父见她这样,念及旧情心生不忍,便答应不再纳妾。
可转眼过了一年,却说着拒不过官场人情,又收了两名美妾入府,那时陆姨母刚难产生下第二子,身心俱疲,不愿再管此事,可陆姨父却又要表明他那份“贴心”,y要这两位妾室在陆姨母身边侍奉,不然就将她们发卖,妾室被吓得不轻,恭敬侍奉未有逾矩,可日日这两人出现在眼前,陆姨母终究还是憋屈,可又不忍心将她们赶走,到最后生生闷出缠疾,缠绵病榻整整大半年,连亲子也只能交给r母照顾,甚至连满月时也未能留在身边抱抱。
陆姨父见她这般,心生怜惜,在陆姨母面前跪下,斩钉截铁发誓今后绝不负她,又让人押着那两名妾室当着陆姨母面前灌下绝育的药汤。
此时陆姨母早已对陆姨父心灰意冷,不愿搭理他这些空口誓言,只一心照顾孩子,连内宅事务也一并抛开,全数丢给陆姨父一人去处理。
可就在陆姨母怀上第三子尚且四个月,也就是陆望舒时,陆姨父却突然要纳一清倌入府,还当着外人的面口口声声说着她才貌无双清莲不染,彼此因才生情,情意相投,甚至lAn用知府权力强行替她赎身,接入府中当了姨娘。
陆姨母虽已经不管陆姨父这些胡乱琐事,可得知陆姨父早已将此nV接去别院朝夕相对,那清倌入正府时,已有六月的身孕,一时怒极气血上涌,差一点没能保住腹中孩子。
没多久,就在陆姨母即将临盆时,陆姨父却忽然生了场重病,两月后便猝然病逝,还不等陆姨母抱着稚子处理完后事,那清倌便丢下刚生下不久的孩子,卷走不少细软不知所踪。
“我秦家虽称不上什么名门贵族,也算得上书香门第,即使父母双亡,唯有祖母我们姊妹三人扶持,却也不至于巴巴地上赶着去倒贴一个绣花枕头!”秦夫人听到这里早已怒极,也管不了什么礼节,当着陆家兄妹两人狠狠拍着桌子骂道,“当年我便劝过你们母亲不知多少次,谁知她不知被你们父亲喂了什么药,竟不顾自己名声,毅然决然同家里断了关系与他私奔。那陆生空有一身才情,却是个薄情冷心之人,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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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次看到秦夫人这般生气,本来舟车劳顿还没休息几天,颜子衿担心她气坏了身子,忙开口劝慰,可此时秦夫人得知亲妹竟被负心至此,哪里放得下气,也管不得什么无礼失仪,轻轻推开颜子衿的手,当着陆家兄妹连连痛骂陆姨父。
虽然陆姨父为人薄情,颜子衿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可秦夫人身为长辈,这般对子骂父实在无礼。
颜子衿见秦夫人这样,自己却又劝不住她,担忧地看向陆家兄妹,然而却看见陆望久与陆望舒两人神sE平静,并未露出丝毫不满之意,她又求救地看向颜淮,颜淮只是坐在一旁,半点出言制止的打算也没有。
双方这个态度,颜子衿手足无措,只将手掩在袖中悄悄绞着手绢,等到秦夫人停下话,陆望久这才开口:“我不及大哥年长,可也见了许多父亲对母亲所做的薄情冷心之事,母亲这么多年受的苦,我们三兄妹皆看在眼里,心中对他自然多有怨愤。然而父亲已逝,我们做儿nV的不能妄自非议,如今姨母这般,反倒说得望久……心里舒畅。”
听得陆望久这般胆大妄为冒犯纲常的话语,颜子衿心里一惊,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而秦夫人却听到他话中的一点,随即开口问道:“你说三兄妹,按理说你家中不是还有那名被清倌抛弃的孩子吗?”
说到这里,陆望久与陆望舒互相对视一眼,两人忽而起身朝着秦夫人跪下。
“你们这是作什么,快先起来说话。”秦夫人忙起身要去扶他们,但陆望久却摇了摇头,仍旧跪在地上:“外甥此番,便是因此事相求姨母。”
“何事不能起来说?”
“姨母还请听我说完此事,”陆望久朝着秦夫人拜道,“那清倌跑走后,母亲本想将那孩子送予其他人家,可又见他与小妹年纪相似,也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心生不忍。父亲亡故,但家中尚有些许田地积蓄,也不至于穷困潦倒,便留下将其悉心抚养。可那孩子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还是天X如此,年纪渐长,却生得纨绔泼皮,不仅上学cHa科打诨,不思进取,后面更是整日出门与那些无赖厮混,生出不少风波事端来,到后面更是犯了杀人抢劫的祸事。
“他既成了杀人犯,自然逃不过Si罪,我与大哥二人不愿再想法子保他,可又担心此事影响到陆家名誉,便设计引他入局,让众人和官爷认定他并非陆家血脉,彻底与他断了关系。如此这般既不影响我与大哥日后科举入仕,也不影响小妹及笄后相说人家。只是……只是此事已了,母亲却忽然问起我与大哥是否从中下手,我与大哥抵不过她连连追问,只得将事情全数告知,谁知母亲、母亲听闻后只说了几句‘冤孽’便昏了过去,直到第三日子时才悠悠醒转,与我们嘱咐几句后便、便去了——”
听到这里颜子衿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而陆望舒仿佛现在才知晓此事,她直愣愣盯着陆望久,不一会儿忽地闭上眼,“呜”地一声,垂首无声地落下泪来。
“姨母,是我与大哥害了母亲,是我二人不孝,您怨我恨我也好,望久无话可说。”陆望久说着朝秦夫人磕了个头,“但请姨母可怜小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傻孩子,傻孩子。”秦夫人哪里还忍得住,直接跪下将陆望久搂在怀里,颜淮和颜子衿连忙跪在一旁,颜淮扶着秦夫人打算先让两人起来,毕竟这样跪着哪里能行。
颜子衿此时看向一旁的陆望舒,心里一阵酸楚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仿佛任何字句出口都显得极为苍白,只得伸手将她的手握住。
“你与你大哥这般,也是为了陆家着想,你们母亲……你们母亲……”说到这里秦夫人哽咽得无法再说下去,缓了一阵这才继续道,“你们母亲如今葬在何处?”
“母亲生前习惯念经静心,便请了观中道长,允我们将其葬在观中后山上,风静水清,是个极好的地势,又在观中请了灵位,日日香火供奉着。”
“那就好、那就好……”见一切安排稳妥,秦夫人放心地轻叹一声道,“我从信中已经知晓你们兄弟二人情况,有这般成就想必你们母亲也可安心,如今你们身边已无长辈亲眷,我这个做姨母的自然要关心。”
“母亲以前便与我们提起姨母嫁与颜家,又……也知晓姨母如今住在京城,本来就一直没有什么交际,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腆着脸上京求一求,谁知谨玉表弟不知从何处得知母亲病逝,竟先派了人找上门,我与大哥思索一番,这才决定写了信送来。”
“母亲虽说着不愿再见陆姨母,但我想您心里还是惦记,便自作主张去寻了他们,只是迟了一步,等找到人时已经……”见秦夫人看向自己,颜淮也不打算掩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秦夫人听他说完,又幽幽叹了一声,悔恨地锤着腿道:“我怨她不听话与那陆生离开,连祖母离世也不曾回来,心中发誓若她不肯回来服软认错,便当没有她这个妹妹,是我狠了心,到最后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姨母仔细身子,不必太忧伤挂怀。母亲生前最是担心小妹,如今我与大哥尚未成家,家中无姑嫂长辈照顾,小妹如今也已及笄,总不能就这么同我们一起,便想着将小妹托付给姨母教养,待得我与大哥为她寻得一门好亲事再接回去。”
“既然来了,这哪里还有接回去的事情,”秦夫人收了泪,用手绢拭去眼角泪珠,忙招手让陆望舒在身边坐下笑道,“你们身边如今也没有别的亲眷,今后你们兄妹三人无论嫁娶还是别的事情,我这个做姨母的都得上心负责。谨玉,锦娘。”
听见秦夫人唤自己,颜子衿和颜淮忙站起身来,秦夫人先是指了指颜淮:“这是你谨玉表弟,颜家现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负责,你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差人送信给他。”
“楠煌州一战,谨玉表弟在其中居功甚伟,表兄佩服。”
“表兄过誉。”颜淮拱手作揖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你们表妹,唤她小名锦娘便是。”秦夫人说着看向陆望舒又迟疑了一下,颜子衿看出她一时不知谁大,便先牵住陆望舒的手笑道:“我听兄长说过,望舒表姐b我大一岁,我按规矩该叫一声姐姐。”
几人互相见礼,秦夫人又说因为刚才这些事情,颜殊颜明颜子欢三人不宜在这里待着,便被领了回去,此时天sE不早,等明日再让他们来与陆家兄妹相认,让陆望久多留几日。
但陆望久却说自己尚在孝中,此番目的本就是送陆望舒入京,既已平安到达,自己明日天不亮便要早早赶回去。秦夫人见状自然也不好强留他,便让颜淮快些命人收拾出屋子让陆家兄妹好生休息。
秦夫人随后又问起陆望舒此番入京,可从家带了丫鬟陪着,带了几人来?陆望舒却只是摇了摇头道:“回姨母,望舒从小身边便只有两人贴身服侍,此番入京,不能随时在灵前为母亲尽孝,本来与哥哥们商议,让其中一人替我在观中为母亲点灯上香一年,一年后便放出去嫁人,也不算耽误年纪。不过等谨玉表兄送信来后,这才决定两人都留下。”
“都留下?可身边没有熟悉的人照顾着,总有些不方便。”
“母亲放心,儿子得知表妹担心为姨母尽孝之事,只是一人难免有所疏忽,两人都留下也好互相照应,便特地让人送了信去让他们将两人都留下。我这边早已安排好,都是以前服侍过锦娘的,我一一见过,都是可心贴心的人,而且此番是跟着去接望舒表妹一同回来的,若有不满意的再换便是。”
“你做事我一向放心,”秦夫人甚是满意颜淮的安排,偏头却见颜子衿愣在原地,连唤了几声,颜子衿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她看向秦夫人,又见陆家兄妹都看着自己,神sE复杂地扫了一眼颜淮,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一把抓住陆望舒的手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望舒姐姐与我住一起?”
“啊?”陆望舒吓了一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这是怎么,多大人了,欢儿来了你要拉着她一起,如今望舒来了你又要拉人一起?”秦夫人忍不住笑道,“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子,非要人陪着一起才行?”
“院子那么大,就只有我一个人总觉得孤单,望舒姐姐刚来,有我陪着有什么事情我也能安排,总好过一个人待着,母亲您说呢?”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夫人,直到秦夫人拿她没办法点头答应,颜子衿这才欢喜地看向陆望舒。
可刚转身,便立马感受到颜淮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身子冷不丁一颤,颜子衿生怕被人看出异样,忙装作无事发生般拉着陆望舒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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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陆望舒说她家在泊州,颜子衿一早在书中认过此地,邻碧江,依着乌君山岭,b起临湖离京城还要近些,而且地势挨着江南,盛产菱角彩珠,据说当今皇后凤冠上那一圈鸽眼大的彩珠便是出自泊州。
颜子衿没去过泊州,但颜父以前去过,他带着颜淮出兵路过泊州,还带回来整整一大车脆生生的菱角,你家一筐我家一袋地分给颜家其他几房亲戚。
然后颜父就光着脚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一边剥着菱角一边对秦夫人玩笑,说泊州美人多,等颜淮大了,便替他娶一个泊州的姑娘。
那时颜子衿还小,只知道在母亲怀里朝父亲讨菱角吃,但不知怎的,偏就将泊州出美人这件事牢牢记住。如今陆望舒这位活生生的泊州美人站在面前,她少不得要细细地瞧上一瞧。
之前大家都在,颜子衿不敢明晃晃一直盯着看,此时趁着沐浴之后木檀她们替两人擦g头发,借着烛光仔细端详起来。
陆望舒刚沐浴完毕,一头如瀑青丝如上好的缎面般披在身后,发上水渍未g,被屋里烛火映着,星星点点泛着鳞光,她脸颊因热气熏得微红,仿佛生来就是桃花瓣化成一般,眉眼似烟,双眸含波,同淡墨山水般氤氲如幻,右侧眼角自生了一点美人痣,娇唇无脂自丹,十指修长如葱。
陆望舒还在孝中,所以只穿着素sE衣裳,她的肌肤莹润如玉,便又生出一GU明月般沉静柔顺的气质,不由得让人想起神话里那位月中的望舒仙人来,可巧她的名字与仙人的名字无二。
许是被颜子衿这般肆无忌惮地盯着有些不自在,陆望舒放下梳子,侧身看向她道:“锦娘妹妹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在灯下看美人,一时看得入迷了。”颜子衿笑了笑,伸手拉着陆望舒的手道,“都说美人养眼,亲自感受过才觉得这话不虚,像姐姐这样一位仙子般的姑娘,我在京中可是难得一见呢。”
“哪有你说得这样夸张,”被颜子衿说得有些羞赧,陆望舒轻轻摇了摇头,“我见锦娘妹妹也是美人,日日镜中瞧着难道还瞧不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也没有望舒姐姐好看呀。”
颜子衿此话并未胡说,毕竟有颜父和秦夫人两人的底子在,他们几个兄妹自然差不了哪里去,但相较之下还是b不过陆望舒。
而且从小到大,无论是秦夫人还是他人口中,对颜子衿的第一印象,则先是一个“灵”字,秦夫人说她生得灵巧懂事,相较之下,倒让人一时忘了去在意她的容貌。
颜子衿从小到大见过最好看的姑娘,是临湖老家的子芜姐姐,即使后面来到京城,见过这么多名门闺秀,在她眼中也没有人b得上子芜那般仙姿玉貌,如今见了陆望舒,竟觉得两人之间一时不相上下。
“在泊州,像我这样的姑娘多了去,你只见了我就觉得惊为天人,要是看见她们还不得花了眼?”
说到这里,颜子衿又拉着陆望舒问了许多泊州的事情,从风土人情再到民俗文化,几乎要将自己曾经在书中知晓的问题一并抛向陆望舒,直到深夜也未见她有停下的打算,到后面还是木檀她们劝着说陆望舒一路车马劳顿,要好好休息才行,颜子衿这才悻悻作罢。
颜子欢他们几个孩子当时早早就被带走,好奇心自然耐不住,第二日一起床便组伴忙跑来颜子衿院子。颜明一早还有学课,颜淮此时去送了陆望久出城,一时教不了他剑术,与陆望舒互相见了面并没有多待,而是先去了书阁候着先生。
颜殊和颜子欢就没有那么忙,他们见家里又多了一个姐姐,而且长得这么好看,还是温温柔柔的X子,两个孩子直接围在她身边团团转,颜子欢更是连之前心心念念的花环也忘了找颜子衿要,颜子衿躲了个清静,也不怕被催了,cH0U空才悠哉悠哉地去挑花藤。
这段时日想起陆姨母的事情,秦夫人虽面上不说什么,但母nV连心,颜子衿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几乎日日都要陪着她说上好些时候的话,即使有时候秦夫人借故让她自己玩去,颜子衿也要磨蹭上好一会儿这才离开。
为此秦夫人偶尔还念叨着颜子衿整日缠着自己扰心,想图个清静都不行,不过说是这么说,但她明眼可见地心情好了不少,还专门每日找出时间亲自教导陆望舒与颜子衿的琴艺,只是没想到陆望舒的琴艺极高,在颜子衿看来甚至也就弱颜淮几分。
“你姨母音律天分本就强于我,她年轻时擅箫,而我擅琴,我们两姊妹素日里读书累了就一起合奏,她会琴艺倒也不怎么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夫人与颜子衿走在道上,颜子衿惦记着自己的《凤求凰》弹得总是差一点,趁着这几日和陆望舒一起学琴,兴致正高,连连央着母亲指导自己好几回。
秦夫人见颜子衿平日里只专心于绣花读书这两个Ai好,偶尔想起来才去碰琴,现在竟主动要学,便让人找出自己年轻时用的古琴,带着她去琴亭,陆望舒这几日都在此处练习,她们去了也正好方便。
母nV二人边说着话边走着,抬头正看见守在门口的奔戎弃毫两人。
“谨玉这几日除了请安连人影都瞧不见,怎么今日有空在这里?”秦夫人开口问道。
“回夫人,将军路过听见里面传来琴声,一时好奇便打算进去瞧瞧,让我们在门口候着呢。”弃毫说着强压下心里的疑惑,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秦夫人身后的颜子衿,他们本来还以为里面待着的是大小姐,所以颜淮才进去,现在一看似乎是出了什么误会。
可将军也没有出来呀?奔戎在心里默默念着。
“这样,”秦夫人站在原地略微想了想,忽然转头朝颜子衿笑道,“走,我们两人悄悄进去看看。”
让众人在外面候着,秦夫人同颜子衿轻步往里面走,小道两侧梨花开得正好,树枝互相交错,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拱门,脚步踩在道上,头顶轻枝盖雪,脚下碎琼绕履。
又走了几步,便有碎玉垂珠的泠泠琴声传来,绕过半月屏风,临水亭中陆望舒端坐在琴案后,颜淮与她相对一段距离而坐,两人琴案之间隔着一张四方香案,云山炉中香烟正缭缭四散。
刚才的琴音正出自颜淮之手,他垂目抚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母亲与妹妹,秦夫人和颜子衿则停在不远处,瞧着不愿意打扰此时的两人。
“锦娘,你觉得怎么样?”听了好一会儿,秦夫人倏地转头对颜子衿小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听出秦夫人此话意有所指,她先是看到身侧秦夫人眼角的笑意,随后又看向颜淮与陆望舒,想起秦夫人曾说陆姨母擅箫,那想必陆望舒也从自己母亲那里学了不少。
琴箫相奏,在众人眼中是多么完美的天作之合。
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地抱紧了怀中的琴,颜子衿收回目光轻声笑道:“那在母亲看来,望舒姐姐和其他家的姑娘相b如何呢?”
“望舒自然是极好的。”
“那锦娘也没有意见。”
话音未落,颜淮似乎注意到这边,指下琴音忽然乱了拍子,他伸手按住琴弦,起身朝着秦夫人她们所在的方向拜道:“母亲。”
“打扰你们了?早知道我和锦娘就先躲着了。”秦夫人笑着走上前,陆望舒回头看见两人,她一直专注于颜淮弹琴的指法,竟没有注意到秦夫人她们,一时间急着起身,却忘了自己坐的时间有些长,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颜淮见状顺势伸手用扇子扶住她的手臂。
颜子衿在秦夫人身后抱着琴歪头看向两人,她一眼就瞧见颜淮扇柄上的那枚扇坠,玉兰状的玉石扇坠,晃得她有一瞬间的心慌,但随即又被颜淮对陆望舒的动作给引开了注意力。
“姨母。”陆望舒站稳了忙行礼。
刚才的事秦夫人两只眼睛瞧得一清二楚,秦夫人上前握住她的手,看看她又看向颜淮,脸上笑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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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颜淮终于松口之后,秦夫人就开始细细盘算着该去相看哪位人家,同时也暗自猜测着是出了什么缘由,才会让一向对说亲这件事避之不及的颜淮变了想法。
一开始秦夫人还未多到这里,但在刚才瞧见颜淮对陆望舒的动作,联想到颜淮之前便暗中寻上陆家,细细揣摩一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颜淮是意由所属,在这里等着呢。
但秦夫人没有直接明说,先是关心了这几日颜殊的身子。颜淮一一回了,又问秦夫人怎么忽然来琴亭,秦夫人侧身指了指颜子衿怀中古琴道:“锦娘这几日念着要学琴,正巧我自己待着也无事,便带着她过来,谁想到在门口看见奔戎他们,一问才知你也在这里。”
“路过琴亭听见有人在里面抚琴,一时好奇便进来看看。”
“我本在亭中练习姨母之前教授的琴谱,可练了许久有一处总是出错,”陆望舒说到这里有些惭愧地微垂下头,“谨玉表哥好像是听到我弹错,这才进来看看,问了缘由便顺手指点了几句。”
“毕竟那琴谱你才学没多久,即使是谨玉初学的时候也没这么快上手。”秦夫人说着让锦娘将自己的古琴放在案上,“趁现在你们都在,都来听听锦娘谈得如何。”
“母亲——”
“这里可就属你学得最慢了。”秦夫人笑着在一旁坐下,颜子衿见自己要当着众人弹奏,一时间紧张得浑身发热,手心直直冒汗,最后颜淮像是记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忙,向秦夫人禀告后快步离去。
“急什么,跑得这样快。”秦夫人看着颜淮离去的背影,一时也不知该无奈还是该欢喜。
颜子衿院中有一个粗使小丫鬟,莫约十一二岁,众人都唤她小枇杷,小枇杷从小无父无母,是在人牙子手里被打骂长大,头一次就被卖到颜家,因生得活泼年纪又小,以是院里众人都对她多加照顾,颜子衿也不时拉着她念书学字,串花翻绳玩,时间久了,她在心中也已经将院中所有人当作家人看待。
颜淮与颜子衿的事情小枇杷在院中自然知晓,只是木檀她们对她再三叮嘱不可告诉其他人,小枇杷不懂其中缘由,却也知道该听话。而且颜淮如何对待颜子衿她亲眼目睹,虽说他们兄妹之间似乎与小枇杷所学的那些大道理不太一样,但院子里大家都不说什么,她便认为理所当然,想着或许是要再过一段时日,等颜子衿再大些才成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陆望舒来后,不知怎的,颜家众仆私下开始渐渐谈论起颜淮与陆望舒的事情来,小枇杷听其他院子的人说,颜淮不仅对陆望舒事事关心,几乎颜子衿有的,颜淮都要专门另替陆望舒备上一份。
再加上那日秦夫人在琴亭瞧见两人独处后,更是不知道谁说着颜淮有意向秦夫人提亲,打算迎娶陆望舒的传言,对此颜淮也一直没有作解释。小枇杷还撞见几次颜淮特地来找陆望舒,自从陆望舒来后,将军除了找这位表小姐便不曾踏入院子,也没特地来见大小姐,小枇杷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颜淮每次来都要给陆望舒一封信。
小枇杷不理解,为什么将军会忽然不要大小姐,转而看上这位刚来的表小姐,去问木檀她们,可连她们也不知道将军是个什么想法。
小枇杷还以为这是陆望舒故意为之,想着明里暗里为难她,可几次接触下来,这位表小姐不仅长得好看,X子又那般温温柔柔,见小枇杷年纪小,对她也多有关心,连贴身照顾颜子衿的木檀她们也没有说过她的坏话,这样的人,似乎并未像小枇杷说的那般坏。
而瞧着颜子衿这边却没有什么反应,依旧绣她的花读她的书,小枇杷不明白,将军都要娶别人了,为什么大小姐却像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呢?
这日颜子衿寻到一方好墨,回院子里见木檀她们不在,便拉着无事呆坐着的小枇杷去韵隽馆练字,小枇杷在旁边磨着墨,见颜子衿无心旁骛地写着字,心里实在为她焦急,也顾不上其他,便将自己瞧见的听说的一GU脑全说了。
颜子衿默默听完没有回答她,而是将桌上写好的纸悉心整理放在一旁用镇纸压了,又看见一旁长案上随意摊开的画卷,让小枇杷替她在门口廊下搬了凳子,自己趁四周没有别人,便径直踩在凳上,念叨着什么廊下过风,风动画卷,临画写字自成一处雅趣。
“小姐您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颜子衿轻轻踮着脚用杆子将画卷挂在廊顶花罩上。
“将军瞧着对表小姐……”
“你觉得望舒姐姐怎么样?”颜子衿打断了小枇杷的话,反问道。
“表小姐……是很好的人,但将军之前分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去的事就别再说了。”
小枇杷看着颜子衿的背影,她双手握着杆子,廊下有风吹过,将她的发丝和衣裙乱吹,摇摇晃晃地,小枇杷一时幻视还以为这风要将颜子衿吹倒,也不知怎么想的,颇为不甘心地开口问道:“将军要是娶了表小姐,那小姐您呢,您不伤心吗?”
“母亲以前同我提起过,她也不要求家里孩子都攀亲附贵,只要是喜欢的,真心对人的就好。望舒姐姐才貌双全,天仙一般的人儿,欢儿他们这么喜欢她,母亲也觉得和兄长般配,她又是母亲最亲的外甥nV。按你们说的,兄长既然对望舒姐姐有意,你情我愿亲上加亲的事情,我有什么可伤心的?”
“可小姐您不是要与将军成亲的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
“小姐,您今后该怎么办?”
颜子衿看着庭中正在啄食落花的鸟雀,花藤顺着瓦片边缘垂下,交错缠绵间在檐下搭出一个挂着的藤环,颜子衿目光落在藤环上,不由得想起那日在自己面前自缢的宋家小姐。
如梦初醒般倒x1一口冷气,颜子衿眨了眨眼睛将眼角的泪珠晕开,轻笑一声自顾自道:“大不了我回临湖去,那里有姨娘们,爹爹的墓也在,母亲为了小殊他们回不去,我就替家里人守着爹爹。祖爷爷一向疼我,我要是不愿嫁人,只要撒撒娇他也一定会听我的,颜家不至于连一个姑娘家也养不起。”
说完眼角也已经被风吹g,颜子衿看着被自己一一挂在廊下的画卷,满意地仔细端详了一番,似乎又想到什么边说着边回头:“小枇杷你要不要同我一起,等临湖的夏天到了,我带你划船采莲子去。”
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小枇杷,只有颜淮站在身后,也不知他都听到了多少,见颜子衿转过身,颜淮这才开口道:“原来你都打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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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然出现的颜淮猛猛吓了一跳,颜子衿手里的杆子差点松了手,她神sE闪躲不敢直视颜淮,转而去找小枇杷的身影,可周围静悄悄地只有他们两人。
“望舒姐姐一早就去母亲房里,你来这里找错人了。”颜子衿收回目光,镇定地从凳上踩下,越过颜淮将杆子放回到原位。
“你想回临湖?”
“是呀,等春猎结束,我就同母亲说我想回临湖,”颜子衿走到书桌前,准备想法子将那方墨带回去,毕竟就这么放进盒子里会W了里面的锦缎,“有欢儿他们在,今后还有望舒姐姐,母亲身边也不会寂寞,我去陪爹爹也好。”
“那我呢?”
颜子衿注意力大多落在手里的字集,没听出颜淮的意思,只当他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才发问,便随口回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望舒姐姐——”
还没说完手腕被用力抓住,颜子衿正yu回头便被颜淮一把压在桌上,不等她挣扎颜淮已经扯开她衣领,正yu像以往那般张口咬上,可近在咫尺时却又停下了动作。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颜淮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cHa在颜子衿发上,颜子衿还未回过神,但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便要拿下,却被颜淮顺势按住手,“不准拿下来。”
说罢松开颜子衿转身离去,颜子衿连忙爬起身拿下一看,那根鸾钗正稳稳当当地躺在手中,心中一个咯噔,颜子衿抬脚追出去要找颜淮问个清楚,然而颜淮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只看见小枇杷神sE慌乱地站在门口。
心神不宁地回到院子,木榻她们正在收拾颜子衿的妆饰,看见她随手放在妆台旁的鸾钗,奉玉便拿起来笑道:“我前几日还问寄香这鸾钗去哪儿了,原来在小姐这里。”
寄香此时端了水进来,看见颜子衿便问道:“小枇杷是怎么了,和小姐出去一趟后回来瞧着被吓得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什么事情,你去把小厨房里的那盘桂粉糖给她,小枇杷最喜欢吃这个,就说让她别怕。”颜子衿不想多说什么,只催促着寄香奉玉她们快去,好留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还是默默退了出去,没多时木檀从秦夫人屋里回来,颜子衿本是让她陪着陆望舒,见她独自一人回来随口问起缘由。
“刚才将军来见老夫人,提起之后的春猎一事,将军说春猎有趣,到时候让表小姐随大家一起去。”
“原来是这样,你这一提起,我才意识到距离春猎也没多久了。”
“表小姐推辞说自己身处孝中,不该跟着去这样的场合。但将军却说总不能大家都去玩,让她一个人在家,春猎是京中世家之间的大事,表小姐虽然在孝中但按规矩其实也去得,到时候只陪着老夫人也行。然后又说既然这样,也该替表小姐早早准备一份骑装,老夫人觉得言之有理,听说小姐您练字去了,便带着二小姐和表小姐她们出了门。”
“既然要去春猎,总得穿得轻便些才行,如今时间算算也还来得及。”
“可是小姐,”木檀在颜子衿身侧坐下,神sE忧心道,“我见将军对表小姐这般……若将军真娶了表小姐,小姐您怎么办?”
又听到这句问,颜子衿便想起那根鸾钗,拿在手中的触感还有所残留,不由得握紧了手,随后开口问道:“你们瞧着哥哥很喜欢望舒姐姐?”
“将军他……对表小姐确实与别人有所不同。”
“很明显吗?”
“嗯,连二小姐都看出来了。”
“连欢儿都看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木檀见颜子衿虽然这样问着,可神sE平静并未有其他的反应,她毕竟一直瞧着一切,自然是不疑颜淮的情意,他谋划这么久,怎么会见到陆望舒后便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可这段时日颜淮几乎不加掩饰的态度,却又让木檀不得不那么想。
颜子衿本也以为,颜淮那日在听了她的话,又见她将鸾钗还回去终于愿意放手,此时又来了位陆望舒,窈窕淑nV,君子好逑,颜淮看上陆望舒并没有什么感到意外。那脱口而出的“不答应”不过是一时激动,没必要去深究,甚至颜子衿还觉得与其同别家利益牵扯,不如同自家人,至少彼此熟悉,不至于盲婚哑嫁。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烦杂,可至少颜子衿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然而颜淮却又在这个时候将鸾钗还了回来,几乎是在告诉颜子衿,他并没有打算放弃。
可既然如此,他又为何当着众人这样,颜淮是在打算着什么?
颜子衿在某一日得了机会,叫住被安排去照顾陆望舒的巧烟说话。被大小姐忽然叫住,巧烟一时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她去了安静的偏屋,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一时半会儿没有人来打扰。
颜子衿瞧着眼前的巧烟,巧烟也是同木檀她们照顾自己的人之一,后来提到颜子欢入京的事情,巧烟才被颜淮从院子里调走,只是后来颜子欢身边没有巧烟,她也没有被调回来。
问起巧烟被颜淮安排去泊州接陆望舒的事情,颜子衿顺势故意绕了几个弯子套话,巧烟似乎没有意识到,便被颜子衿套出其实陆家本想打算再怎么着,也得让其中一个丫鬟陪着陆望舒,可巧烟他们早已得了颜淮安排,无论如何也得劝下陆家两个表兄,让他们答应陆望舒一人入京。
巧烟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吓得浑身抖如筛糠,连忙跪下不敢出声。
“兄长让你们去之前可否交代过,他有意娶望舒姐姐的事情?”
“将、将军……之前没、没有交代过。”
“之前?他什么时候才说的此事。”
“表、表小姐到了颜家的第二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都说了什么?”
“这、我、我……”
“到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颜子衿猛地拍了一下身旁桌子,吓得巧烟几乎要跪趴在地上,只得按着颜淮交代过的颤声回答道:“将军、将军说,即使今后表小姐嫁到颜家,要是、要是发、发现此事,也不能……不能让她将此事说出去。”
桌上的瓷瓶在巧烟身旁砸了个粉碎,颜子衿几乎是要深呼x1才能压下身子的颤抖,她抓着椅子扶手,许久这才冷静下来:“这件事,决不能告诉表小姐,我同你今天的话也不准告诉其他人,知道了吗?”
“奴、奴……”
“虽然颜淮拿着你的Si契,但不代表只有他才能处置你们。”
“是、是!”
颜子衿没有立马去质问颜淮,或者说当她要去找颜淮时,总被奔戎和弃毫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劝回,甚至秦夫人这边也不曾见过他,只是听秦夫人说,颜淮提过不久后陛下要对楠煌州一役的功臣们封赏,他想单独求一个恩典,秦夫人对颜子衿说,颜淮或许是想求陛下赐婚。
眼见着这些议论声在颜家越来越大,连陆望舒本人也被秦夫人旁敲侧击地试探。
颜子衿默默瞧着这一切,她在想颜淮这样做,大抵是因为那日自己对他说的话,他这是在问自己,是否愿意就这么看着,可无论是否愿意,颜淮都没有打算给她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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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转头又想,如若按巧烟所说,先不说劝下陆家的目的是否与颜子欢那时一致,就说陆望舒如今这个处境,让颜淮动了这个心思的,不正是那时自己贸然拉了她来做挡。
陆望舒不同于颜子欢,周围人随意哄哄便能骗过去,只要还与颜子衿在一个院子,便瞒不过她。
越是细想,心中对陆望舒愧疚更甚,明明她远离家乡兄长孤身一人入京已是不易,却被自己害得深陷泥泞。若将来陆望舒嫁入颜家,发现自己夫君与亲妹之事,身边皆是颜淮安排之人,说不定连向秦夫人哭诉的机会也没有。
一想着自己在其中推波助澜,心中更是愁闷忧惧,当晚颜子衿便突染寒疾,即使灌了汤药却还是发了整整一晚的高热,陆望舒实在担心,守着她直到天明。
到了第二日木檀见颜子衿高热还是不退,忙派人去请大夫,转头又惦记着陆望舒一夜未睡,便说着一会儿忙起来院子里吵闹,请她先去颜子欢院中休息。
颜子衿烧得头昏,连大夫什么时候来过也不知晓,只觉得身子像是卧在一团没有依靠的云中,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中跌下去,眼皮沉得用尽力气也无法睁开,莫说唤人,连张口饮水也没有办法。
梦中挣扎间她觉着有人伸手拉了自己一把,来人的手掌冰凉,落在脸颊上正好缓解那难耐的滚烫,颜子衿像是溺水之人总算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由得朝着那人凑近,而对方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动作,伸手将她搂在怀中。
不用再去随时害怕自己会从云中跌落,颜子衿一直紧绷着的弦此时总算松了下来,就这么倚着那人放心地沉沉睡去,一时忘了那人何时离去,只感觉到汤药在舌尖残留的淡淡苦涩。
这寒疾说来也怪,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午时颜子衿身上的热已经退得差不多,到了夜里已经像个无事人般活动,只是身上汗Sh黏腻,总得好好收拾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沐浴梳洗完毕回到屋里,只见陆望舒坐在窗前发呆,颜子衿举了灯走上前问道:“姐姐在想什么呢?”
“锦娘可好些了?”陆望舒回过神,忙拉着颜子衿在榻上坐下,颜子衿才放下烛灯,便看见陆望舒身前的纸笔上胡乱写了一些字,其中却惟有“笙”这一字最为规整。
察觉到颜子衿目光所落,陆望舒这才慌忙将面前纸张捏成一团:“都是乱写的东西,有什么好瞧的。”
“姐姐是想起谁了?”颜子衿见陆望舒难得露出这般慌乱的神sE,笑了笑问道。
“哪里有,不过是想事情时手随便乱画的罢了。”
“姐姐是遇到什么事,临睡前都还在想着?”
陆望舒听颜子衿这样问起,此时她也想找人诉说,可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一时神sE为难。颜子衿看出她的纠结,先是起身将房门关上,又吹灭了几根烛火,牵着她走到床边坐下:“木檀她们看屋里灯灭了,自然以为咱们已经睡下,不会来打扰了。”
陆望舒轻轻颔首,再三踌躇后这才开口道:“今天我去姨母屋里说话,她忽然……忽然提起要与我说亲的事情。”
“同兄长的?”
“你也知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自入了颜府,吃穿用度兄长都分外上心,连母亲都看出不对劲了。”
“姨母……姨母也是这样说的,她说谨玉兄长除了你和欢儿外,头一次对别的姑娘这样关心,恰巧我与他年纪相差不大,又是再亲不过的亲戚,便想凑成这门亲事,但自然要先问过我的意见。若是我同意了,她这才cH0U个时间给哥哥们送信,请他们来京中商议此事。我当时哪里答得上来,只说容我想想给搪塞过去了。”
颜子衿抱膝坐在床上,偏头看着陆望舒:“是因为不喜欢兄长吗?”
“哪里的话,怎么可能不喜欢,不对、哎呀给我急晕了,”陆望舒见自己越说越乱,急得拍了一下床,定了定神这才缓缓道,“母亲去世后,两位哥哥便无时无刻不在为我殚JiNg竭虑,虽然已经想着来求姨母,可又想着姨母与母亲之间的事情多次踌躇,谨玉兄长的来信几乎是解了陆家的燃眉之急,更不用说之后如何为陆家打点,甚至亲自派了人接我与哥哥入京,认真算来陆家承了他个人好大一个恩情,而且我来颜家后更是对我多加照拂,在我心中,已经将他同两位哥哥一般看待,我说的喜欢自然是指这个。”
“那姐姐又是怎么想的?”
“姨母与我说起这件事时,我也认真想过,虽家中还有兄长,但如今投奔在姨母身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已逝,她身为长辈,自然有决定此事的资格,若她认定了这门亲事,我作为小辈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陆望舒手指绞着身前的落发,她盯着前方地面微蹙着眉,面露忧愁之sE,瞧着又多了一GU令人忍不住Ai怜的柔弱,“之前便听说颜家在京中大有青云直上之态,谨玉兄长更是芝兰玉树般的谦谦公子,还是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臣,有谨玉兄长在京中提携,对两位哥哥的事业也有好处,而且姨母对我视如己出,若是嫁入颜家也免了许多忧虑,无论如何看来都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可是,可是我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愿。”
“为什么?”颜子衿问道。
“锦娘,我这几日在欢儿小施那儿听了许多关于姨父姨母的事情,听着他们伉俪情深举案齐眉,我……很是羡慕。”陆望舒握住颜子衿的手,半是无奈半是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我出生时父亲便去世了,也不知道父母恩Ai是个什么模样,可从母亲临终前依旧怨恨着父亲,便也明白他生前做的那些事,对母亲哥哥们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更不用……更不用说那位兄长生出的诸多麻烦,大哥他们那样做,若是东窗事发,便是赔上自己后半生。”
陆望舒回想起母亲临终那天,自己与哥哥们跪在床前握着母亲的手,她的手指修长,却瘦削得吓人,她年纪并不算大,却憔悴地早早露出了老态。那时母亲已经向他们交代完毕,只喘着粗气,还剩下残余的一点意识,她已经听不见儿nV的哭喊,只将手直直升起指着上方呢喃道:“你、你负我……你好狠、好狠的心……”
“所以我在母亲Si后便暗自做了个决定,今后若是要嫁,便要嫁一个如意郎君,能将我护若珍宝悉心Ai护,免我忧虑予我心安,至少,至少他是真心Ai我。”可说着说着,陆望舒又想着父亲与母亲本也是一对神仙Ai侣,语气变得有些慌乱,但到最后却异常的坚定,“若是寻不到,那我宁愿不嫁,守着母亲一辈子为她尽孝,至少不会再拖累哥哥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望舒姐姐……”
“谨玉兄长也是极好极好的一个人,我也相信他对我会很好,不会像父亲那般,但……我看得出来,他虽对我多加关心,可他对我并未有情。”
颜子衿身子微微一颤,她抬头看着陆望舒,陆望舒也看着颜子衿,莞尔一笑道:“我想他对我这样好,是同姨母对我一般,愿意将我当作亲妹妹看待,又怜惜我独自一人来京,会忍不住思念家乡亲人,结果被他人误会,以为谨玉兄长对我有意。”
“若兄长真有此意呢?”
“如若真心喜欢一人,心绪也会不由自主被对方影响,行事定然会有所偏执之处,哪里会事事面面俱到八面玲珑?”
听着陆望舒这样说着,颜子衿脑海里忽而浮现出刚才陆望舒写的字来,将头枕在手臂上看着陆望舒笑道:“姐姐说得这般透彻,心里是不是早就有了意中人,他的名字里可是有个‘笙’字?”
还未说完,陆望舒的脸颊已经难以抑制地泛起羞人的嫣红,她目光闪躲不再去看颜子衿,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他被大哥救下后在我家暂住了一年,我们那是年纪尚小,直到他被接走时我不知他的名姓,也不知他是哪里人,认真算来,他也已经娶妻生子,其实我也该放下了。”
“你喜欢他吗?”
“不过是我自己单相思罢了,没必要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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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二、
这日一大早奔戎便小心翼翼地溜出院门,他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周围,莫说有人了,连鸟雀也瞧不见踪影,晨风凌冽,吹得遍T生寒,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袍。
按规矩交代了守门的小厮几句,让他们差人去门口备马,奔戎便朝着内院大门快步走去,可就当他过了二道门,已经能够看见半掩着的内院大门时,从一旁的角落里倏地冒出一个人影,奔戎下意识往后一跳正yu出手,但看清是何人时顿时冷汗直冒:“您怎么在这里!”
颜子衿披着御寒的披风站在面前,她一早便悄悄起了身,趁木檀她们在后房忙碌,门口守夜的丫鬟倚着柱子打瞌睡,自己随意挽了发便偷溜出了院子。
因得一早周围都没有人,颜子衿躲了许久也没被发现,她算着奔戎他们大概这个时候才会出门,便在这里特地堵他们,果然没待多久就瞧见了奔戎。
“今日你和弃毫肯定要出门,我只要在你们出门前找到你们就行。”
“大小姐想找我们,让木檀她们去叫就行了,何必自己辛苦跑一趟。”
颜子衿没有回答奔戎的话,她的目光落在奔戎x口处用锦缎包着的包裹,伸手便要去拿,奔戎吓得护着包裹连连后退,颜子衿柳眉一竖,不依不饶地上前一步:“我瞧不得?”
“大小姐您看这些做什么。”
“难道写了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颜子衿的声音在空旷的走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可闻,虽说着此处还是内院的范围,但依规矩颜家nV眷连二道门也不允许越过,更不用说独自一人来此。
生怕被人听见,奔戎吓得连忙劝着颜子衿进门,可颜子衿仍旧执着于他怀中的包裹:“后日便要上朝,今日是递上折子最后的期限,他直到最后一日才让你送出,不就是为了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依旧去伸手拿奔戎怀中包裹,奔戎连连后退yu逃,却被颜子衿厉声喝住,都是主子开口,奔戎一时间跑也不敢不跑更不行,后背紧紧靠着柱子连声告饶,就在颜子衿手指即将碰到包裹时,弃毫却不知何时已经赶了过来,伸手挡在二人身前。
颜子衿瞧见弃毫,这才收回手看向侧方,早晨下着一场细雨,虽不大,但要是淋得久了还是会润Sh衣衫,颜淮举着伞站在门口,直到颜子衿看过来他这才抬步走近。
“你病愈没几日,也不怕又着了凉。”颜淮冲颜子衿说完又向奔戎他们道,“先回去再说。”
奔戎弃毫两人应了老实随着颜淮回去,可颜子衿生怕奔戎带着东西离开,顾不得几人在场,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奔戎顿时吓得手忙脚乱,指了指颜子衿的手又指了指自己,急着要向颜淮解释可舌头像是被打了Si结,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奔戎他不会跑的,你放开他。”
奔戎几乎如捣蒜一般连连点头,颜子衿这才松开他的手,重重舒了一口气,奔戎还处于劫后余生的心悸,弃毫走到他身边,颇为同情地拍了拍肩膀。
尽管已经送走了寒冬,但屋里还是点了炉子驱散残留的寒意,奔戎将怀里的包裹取下交给颜子衿,便同弃毫忙不迭地退出了屋子。
颜子衿打开包裹,里面静静躺着一份要呈上的奏折,虽然心中早已有所准备,但看到折子最后颜淮亲笔写上的,求陛下赐婚的字句,心还是不由得一沉。
颜淮坐在书桌后看着颜子衿,在等着她先一步开口。
“既然兄长已经下定了决心,那锦娘便祝兄长和望舒姐姐举案齐眉,鹣鲽情深。不过此事可是与母亲说好了?”
“母亲已经知晓。”
“那望舒姐姐呢,她答应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长如今又是功臣受赏,再加上娶亲,双喜临门,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母亲她一直担心着我的终生大事,我若娶了望舒,既圆了母亲的心愿,也能告慰姨母的在天之灵,颜家不会薄待望舒,同时也能对两位表兄多加照拂,对颜家对陆家都不是坏事。”
颜子衿抬头看向颜淮:“那锦娘贸然想替望舒姐姐问一句,兄长可是真心喜欢?”
“不需要。”
“不需要?怎么能——”颜子衿将剩余的话生生咽下,强颜欢笑着换了话头,“是锦娘犯傻了,这种事本就不需要去问,兄长若不是真心喜欢,又怎么会愿意娶她。”
话音刚落,屋内气氛便压抑到了极点,颜子衿紧紧捏着折子,用力到指甲都已经泛白,她在心中祈求着颜淮不要开口,他只需点点头,这样便能证明她那些忧虑只是在杞人忧天。
“我做不到。”
“啪”地一声,那份奏折被用力拍在书桌上,颜子衿手掌撑着桌面,她盯着颜淮,浑身不自主地颤抖着:“那望舒姐姐算什么呢,你用来堵住他人之口的工具吗?”
“我没办法给她想要的,但在旁人看来,这对她来说并非不是好事。”
“你明知姨母……你想让望舒姐姐像她母亲一样吗?你明明见过父母那样恩Ai——”
颜淮向前微微附身,抓住颜子衿的手按在那份折子上:“决定权在你,锦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淮!”
颜子衿气得用尽所有力气强行cH0U回手,她顺势抓起那份折子,将写着求娶的那一页生生撕开后狠狠掷在地上,颜淮做了这么多,从巧烟她们再到让秦夫人误会他对陆望舒有意,到后面一直对她避而不见,便是想让她心里焦急主动来找自己,他早就算好了!
说不定颜淮早就知道颜子衿已经偷偷跑出院子,于是才安排奔戎那个时候出门,让她没等上多久就能遇上。
心里明知道这些事情本就是如颜淮所想,可一想到颜淮就这么看着自己一步步按着他的想法走,颜子衿心里还是不由得生出一团火气,转身便走,半点也不想再看到颜淮一眼。
“这份折子撕了我还能再写一份,即使呈不上去,我还能当场向陛下禀告,只要赐婚的旨意下来,再不愿意也没人敢抗旨。”颜淮起身走上前将折子拾起收好,他唤住已经到了门口的颜子衿,“我说了,这件事决定权在于你。”
最后几个字他语气极重,说完就站在原地等着颜子衿,炭炉里炭火被烧得噼啪作响,颜子衿一脸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她从未想过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颜淮看着她,将手中折子朝她的方向递了一下。
——今后若是要嫁,便要嫁一个如意郎君……至少他是真心Ai我。
指腹紧紧抠着房门,颜淮没有上前阻拦,颜子衿现在大可直接推门离开,然而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锦娘,过来这边。”
颜子衿的手指冰凉,触到颜淮手指的时候还能感受到指腹传来的Sh润,颜子衿从他手里接过那份折子,犹豫踌躇了一瞬,最后还是用力将其狠狠投入炭火之中,顿时扬起一阵炭灰,下一秒折子面上的缎子便被火焰攀附吞噬。
颜子衿看着正在熊熊燃烧的折子,x口剧烈起伏着,颜淮伸手取下她左耳的珍珠耳坠,将一根长至x口处的宝石耳链替她细心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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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颜淮在自己院中无事,除了看书练剑,便是坐在倚云榻上自己与自己对弈,棋盘是上好h梨木磋磨而成,又选了上好的贝类螺钿出纵横,棋子是命人千里迢迢运来的玉石,请g0ng中工匠特地打磨制成。
那一年颜家突生变故,无人cH0U得出空去庆祝他的生辰,于是在局面稳定后,颜淮为自己准备了一份生辰礼物。
“哗啦”一声,棋盘上残留的棋局被颜子衿一把掀乱,棋子零零落落地洒在榻几四周。
“啊……”颜子衿整个人跪坐在颜淮身上,右手紧紧抓着身旁的榻几,本想借此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可颜淮瞧出她的小心思,手臂稍微用力一压,怀中人儿便又坐了回去。
子g0ng口被狠狠一撞,激得颜子衿一声JIa0YIn,两人身上衣服尚且规整完好,但身下衣料所遮挡的地方早已一塌糊涂。
怀中少nV入怀娇柔,此时早已sU软得整个人倒在颜淮身上,只连连喘着娇气,颜子衿的双腿大开跪在自己身子两侧,以是一开始颜淮不过略微挑逗一番便毫无阻碍地顺利cHa入,她的xia0x还是那般紧致柔润,尽管这样的姿势,两人JiAoHe处却依旧塞了个满满当当。
颜子衿头靠在颜淮肩上,独属于她身上的T香顺着两人之间的肌肤相贴,细细密密地攀入他的鼻腔,怀里是自己魂牵梦萦许久的人儿,不论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引诱,此时的他也不愿再忍。
手g住颜子衿的衣领,将肩上衣料从背后拉下,露出她雪白莹润的肩颈,颜淮的鼻尖在其上贪恋地嗅闻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上,同时身下的动作加快,颜子衿被撞得满眼泛起泪花,她低声哭求着颜淮慢些,小手紧紧抓着他的后背,身上外袍已经被颜子衿抓得褪到手肘处。
颜子衿忽然脚趾紧紧扣住鞋底,只听她一声呜咽,不由得抱紧颜淮,身子一阵剧烈颤抖,便又泄了一次。
连续ga0cHa0两回,此时颜子衿四肢已经乏力,双手环着颜淮的脖颈,靠着他的肩膀不住喘息,呼x1一阵一阵落在颜淮颈侧,滚烫Sh润,催得他浑身燥热。
伸手抓着双臂将颜子衿扶起,此刻的她双颊绯红,眼眸迷离含春,小口轻喘吐息如兰,乌鬓微颓,耳边碎发被细汗贴在脸颊两侧,身子尚未褪去ga0cHa0,颜淮只吻住她眉间,便引起她的又一次轻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矜娘你告诉我,你听到他们说我可能要娶望舒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伤心,”颜淮抚着颜子衿的脸颊,吻过她的眉间耳侧,却在即将触及她唇角时匆匆擦过,“哪怕一点点也好,有没有?”
颜子衿脑子还有些不甚清明,她伸手贴住颜淮扶着自己脸颊的手,略微缓了一阵这才轻声道:“要是我就为了再躲着你,宁愿将望舒姐姐推出去,难道你要就这么顺水推舟地娶她吗?”
想起陆望舒往日里待她那样好,那般温柔的nV子,她宁愿这辈子不嫁也不愿意像她的母亲那般,自己已经因为私心利用了她一次,决不能再害她,说着说着,颜子衿不由得落下泪来:“不要害了她……望舒姐姐这样好的人,她要是满心欢喜的嫁进来、她、她要是遇到……”
“你不会的,”颜淮吻住颜子衿眼角的泪水,“你那样聪慧,一旦看清楚我的想法,就一定会阻止这门婚事,你一定会来找我。”
“万一……”
“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失败率,我也不会拿这件事去冒险,我不会娶望舒,也不会娶其他人。”
“什么……”
“望舒父母早逝,既然她的两位兄长将她托付给我们,自然不能委屈了她,母亲将她视如己出,我也不会将她区别对待。我做事光明磊落,其他人或许会误会,但望舒是聪明有主见的姑娘,她不可能看不明白。”
“可——”
“其实我也存了点私心,我故意不去解释,所以连奔戎他们也拿不准我的想法,”颜淮吻住颜子衿的锁骨,“我想知道当你听说我要娶别人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伤心。”
说罢一路往上吻住颜子衿的娇唇,轻而易举地撬开少nV的贝齿与她唇舌交缠,颜淮相信颜子衿对他并非毫无动心,可他总是想听她亲口说出。眼见着怀中娇娘的眼底已经逐渐被q1NgyU充满,与颜子衿交欢这么多次,她的身子早就对他敏感无b。
身下已经涨得难受,颜淮顺势搂住颜子衿的腰上下cH0U动起来,动作越发急促,颜子衿的Jiao从两人之间的深吻里落出,像是一片羽毛一般轻轻拂动着颜淮的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喘得越是碎乱,颜淮便越按奈不住自己身下的动作,却又生怕捏疼了她,手指在她的肌肤上留下痕迹。
g0ng口被撞得酸疼,sU麻感不断在腰窝处堆积,颜子衿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又ga0cHa0了一回,只觉得大腿根部Sh漉漉的,还不住地往下淌着水,她紧紧抱着颜淮将头抵在他的肩上,贴身小衣被汗水浸得有些Sh润。
“哥哥、哥哥……慢些,你慢些……啊……”
颜子衿的低YJiao实在是缠人挠心,颜淮粗喘着气,他实在不愿放手,他哪里愿意放手,这么想着,便不由得想起那日颜子衿将鸾钗还给他的景象。
“矜娘,你把鸾钗还回来的时候,我心里b刀割还要难受。”颜淮抱紧了颜子衿,他看向前方挂在壁上的长剑,目光沉暗深邃,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不能让你有机会离开。”
颜子衿低声喘着,察觉到xia0x内颜淮的巨j逐渐涨大,按理说以往这个时候他已经退出去,然而颜淮这一次却往里更加深入,几乎SiSi抵在g0ng口处。
忽然的异样令颜子衿慌乱起来,她挣扎着要从颜淮身上离开,可此时颜淮一只手小臂从后往前搂住她的背,手掌捏着她的肩头,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用力往下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不留丝毫的空隙。
刹那间,早已忍耐许久的JiNg关大开,不带任何犹疑地S入颜子衿T内,本在怀中挣扎的少nV忽然整个人定住,然而就在下一秒她的身子便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腰肢宛转向着颜淮索欢,xia0x一阵又一阵地痉挛,柔nEnG温暖的xr0U将他不断往里纠缠吞咽,颜子衿不停喘息着,身下将他绞得越来越紧,g0ng口已经是本能地渴求吮x1。
颜淮哪里知晓颜子衿的xia0x被喂了JiNgYe后,竟是如此令人xia0huN蚀骨的反应,这任谁也无法抵挡,随着一声嘶哑的低吼,他一只脚踩上榻沿,牢牢抵着颜子衿的后腰,双手捏紧她的腰肢两侧,身子用力一挺,j头狠狠撞开g0ng口,将剩下的yAnJiNg朝她的子g0ng内尽数S入。
等到颜子衿终于缓过阵来,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又想起之前颜淮对她说她不必吃药的话,猛地狠狠咬了一口颜淮的肩头哭骂道:“混蛋,颜淮你混蛋——”
颜淮轻喘着气搂着颜子衿,听见她骂了自己一句混蛋,忽然感慨颜家家教严谨,颜子衿长这么大,到最后开口却只会骂出这样一句浑话,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抱着她倒在榻上冲着耳边呢喃道:“还是骂得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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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四、
奔戎正蹲坐在台阶上发呆,弃毫端着热茶晃晃悠悠从侧房出来,他先是倚着一旁的柱子,睨了奔戎一眼然后用鞋尖踢了踢他:“怎么,好歹也是从战场下活下来的,被小姐抓了一下就吓成这样?”
“你就别揶揄我了。”奔戎摆了摆手,神sE复杂地瞧着颜淮屋子的房门,“我只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
“将军为大小姐准备了这么多,为什么忽然又打算娶表小姐了?”
“有吗?”弃毫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问道。
“连老夫人都看出来了,还能有假?”
“嗯……”弃毫故意拉长了音调,两人无言许久,他这才率先开口,“将军有说过吗?”
“什么?”
“说他要娶表小姐。”
“这倒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怎么就信了?”
“将军今早可就写了折子让我送过去,上面白纸黑字——”
“真巧,然后你就被小姐碰上了。”弃毫走到奔戎身边坐下,奔戎在外面坐了许久双手发寒,便顺势抢了他的杯子暖手。
“将军若真这么打算,一早就让咱们去呈折子,哪里会故意拖到现在才让你去跑。”被抢了茶杯,弃毫撇了撇嘴揣着手猴成一团,想着奔戎要是还要待在外面,他就不管对方直接回屋了,“咱们都是同将军上过战场的,大胆说一句也是同生共Si的交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不懂。”
“不懂就多读书。”弃毫拍着奔戎的肩膀,跟他说要是实在闲得没事做,就去找木檀她们过来,毕竟他们院里那几个粗使丫头怎么照顾得了颜子衿。
等到木檀带着寄香匆匆而来的时候房门尚且紧闭,她们本来按着时间进屋服侍两位小姐梳洗,却发现颜子衿不在屋里,众人院里遍寻不到正yu去院外找,奉玉撞见颜淮院里的小厮,听他说颜子衿此时在颜淮屋内。
木檀众人心中不甚理解,但又怕陆望舒察觉出什么端倪,便掩饰着说颜子衿想着之前答应颜子欢的花环,趁着清晨跑去花园拾捡花藤去了。
陆望舒记着要去给秦夫人请安,等了一段时间不见颜子衿回来,木檀察觉到什么,于是让巧烟快陪着陆望舒离开,两人离去尚没多久,奔戎就差人急匆匆地来叫她们。
在院中看了奔戎一眼,奔戎一脸“正如你们所见”的表情,木檀无奈一叹,让奔戎快去叫人烧水,寄香则一把拉过奔戎誓要问个清楚。
当听完今日发生的事情经过,木檀和寄香更为疑惑不解,这段时日眼见着颜淮对陆望舒的态度,再加上院中众人的议论,尤其是秦夫人亲口说着颜淮要向陛下讨赐婚他与陆望舒的旨意,连木檀都开始犹豫起来,觉得颜淮是真的打算要娶陆望舒。
奉玉最初还说着要去找颜淮问个清楚,他若是娶了陆望舒,那颜子衿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如今又是个什么状况?
正想着房门被人从内打开,颜淮身着寝衣站在门口,他一眼就看到木檀她们,也没说什么转身回到屋内。
匆匆走入屋里,只见倚云榻上的棋盘跌在榻几一侧,棋子凌乱地洒成一片,落在榻上的棋子上零星点点地沾着水渍。
颜子衿侧卧在榻上,上半身衣衫皆堆在小臂,的只剩下贴身小衣还完整穿着,下身的衣裙乌糟糟狼狈地堆在膝盖处,绣鞋半脱露着罗袜,她一开始本就只自己随意挽了发,如今更是凌乱地半散着。
来不及去问,木檀忙唤人端着帕子热水上前,自己先一步走到颜子衿身边,她身上这身衣物自然已经穿不得,好在木檀专门带了一身过来。
扶着颜子衿坐起准备替她脱下身上的衣物,颜子衿却忽然推开木檀,站起身往颜淮这边走,木檀一眼瞧见随着她的动作从身下滴落的白W,一时震惊不由得抬眼看了一眼颜淮。
颜子衿早已虚脱无力,再加上身下不断流出的浊Ye,走了几步便双腿发颤,眼见就要摔在地上。
颜淮快步上前伸手抱住她,颜子衿顺势抓住他的袖子颤声道:“把药给我。”
“你不需要,那药极为伤身,你怎么能吃。”颜淮想着颜子衿这是因为子芜的事情害怕,开口郑重道,“有便有了,有我在谁敢多言。”
“不、不能,把药给我,”颜子衿连连摇着头恳求,她并不同意颜淮这样的做法,“求你了哥哥。”
两人之间一时僵持,最后还是颜淮先让步,他咬了咬牙将颜子衿一把抱起放回到榻上低声道:“那药你吃不得,你就容我这一次,我去找其他的法子,这次会没事的,木檀——”
木檀见状立马上前扶住颜子衿轻声安慰,寄香让人快些围上替她整理,颜淮走到外屋,此时弃毫和奔戎已经在外面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会儿陪我去别院,”颜淮手掌握拳撑在桌面上,“然后请蒋先生来一趟。”
颜子衿回到院子时陆望舒正在树下带着小枇杷练字,看见她回来起身去迎:“木檀说你跑去找花藤,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瞥了一眼身后的木檀,颜子衿强撑着JiNg神顺着她们的理由笑道:“我记着书阁那边有不少,怕编坏了就想着多找一些,不过在那里逛了好久也没找到合适的,只好回来了。”
“那下次我陪你一起寻,我们去后花园那里找找。”陆望舒扶着颜子衿,见她脸上已经掩不住的疲态,“你起这么一大早,我醒来都瞧不见你了。困成这样,不如趁现在回屋午休一下。”
“嗯。”
此事过后便到了上朝的那日,秦夫人惦记着颜淮之前求的赏赐,心心念念地等着自家儿子下朝,不过颜淮确实当朝向陛下另外求了一个赏赐,不过并不是赐婚,而是准许颜明去拜访一次大理寺。
原来之前颜淮就提到过一次,那时颜明刚来京中没多久,某日在书阁同颜淮学书时,正巧遇见大理寺的几个旧识来探望颜淮,颜明听说来者是大理寺的人,就拿着手里的传奇话本请教了几个问题。
那几人见颜明小小年纪竟对这些感兴趣,一番对话下顿觉眼前这个少年是个进大理寺的好苗子,不仅悉心回答颜明的问题,后来更是差人送了一堆相关书籍当作见面礼。
颜明眼见着对这些事情极为感兴趣,除了平时学业便天天抱着看,可书中有些问题深奥晦涩,他不好去让颜淮打扰这些大人,可又不知道要向谁请教,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显得郁郁寡欢。
颜淮知道小施平日里b同龄人还有沉默寡言,此回难得有了喜欢的东西,可大理寺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于是向他求了这个准许。
秦夫人不明白这样的事情颜淮为什么要特地向陛下要赏赐,或者她不理解颜淮不是要向陛下求赐婚吗,怎么忽然变了内容?最后还是平妈妈在旁边提醒了她一句,颜淮由始至终从来没有说他要去求陛下赐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吗?可我明明瞧着……”
“少爷可从来没有提到这件事,也没说和表小姐的事情,我都是听夫人您自己说的。”
“哎哟、哎哟,难不成真是我想多了?”
“夫人您这是太过关心则乱,少爷前面稍微松松口,又遇上表小姐入京,您一下子便捕风捉影地联系起来了。”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见夫人难得这么高兴,一时舍不得扫兴呀。”
秦夫人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茶,随即伸手点了点平妈妈的手臂笑道:“你是不是才反应过来,在这儿事后诸葛亮呢?”
平妈妈揣着手端端正正地站直了身子,但没一会儿便绷不住神sE笑出声来:“夫人也莫太过焦虑,少爷既然这样说想必已经有了苗头,时候到了夫人自然就知晓。”
“谨玉之前各种搪塞,如今忽然松了口,我当然会好奇呀。”秦夫人笑着拍了拍膝盖,膝盖上放着颜子衿专门替她绣的,用来玩六博装骨骰的锦囊笑道,“平妈妈你说,谨玉瞧上的姑娘,会是谁呢?”
“会是谁呢?”颜子欢捧着小脸坐在席面上,正眨着小眼睛瞧着身前正在专心编花环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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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五、
之前陆望舒来颜家,颜子欢一下子被漂亮姐姐x1引了注意力,自然也忘了找颜子衿要花环的事,可忘了不代表记不起来,等到时间久了,颜子欢终于反应过来姐姐还欠着自己东西,小孩子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前脚刚想起此事,后脚便直接堵到颜子衿门口。
颜子衿倒也没有直接丢在一边,不过她目前只收集好了花藤,花环还没有踪影,颜子欢哪里能罢休,缠着颜子衿非要她今日给她编出来。
无奈颜子衿只好放弃去书阁,趁着今天难得的暖yAn,让木檀她们在院里铺了竹席,自己和颜子欢直接坐在院子编花环,编了没一会儿陆望舒从琴亭回来,瞧见两姐妹正在编花藤,来了兴趣也加入其中。
颜子衿编花环的技术还是师承颜父,而颜父这门技术又是从大房的伯父那里学的。
当年颜父喜得一nV,自然捧在手心里疼Ai呵护,见别家nV儿出门游玩都有花环戴着,想着最好的不如最用心的,念叨着一定要给颜子衿一个自己亲手编的花环,可惜他握抢耍剑一流,编花环实在是苦手,正巧大房家哥哥独自一人带nV儿带得炉火纯青,编花环这样的自然不在话下,便y是缠着大房将这门手艺学会。
后来颜父军务繁忙,颜子衿就自己在家里琢磨,渐渐地不仅编的b颜父快,还自己创了不少花样,所以才被颜子欢不时惦记着。
yAn光将身上晒得暖洋洋,颜子衿舍不得这样的好天气,也不急着交差,而是一边与两人说着话一边慢悠悠处理着手里活计,颜子欢拾着从花藤上落下的花朵,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堆在一块,陆望舒挑了几根较短的花藤,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编着花,不一会儿一个小小三角荷包便出现在手里,她编的用心,特地将花藤上的花朵落在表面做点缀。
颜子欢看见荷包顿时两眼放光,央求着陆望舒送给自己,得了花藤荷包颜子欢便欢喜地把玩起来,颜子衿看着那荷包JiNg巧,笑着说道:“我还没想到花藤能编成这样的小玩意呢。”
“这也是母亲教我的,她还会编小手环,”陆望舒挑出一根细软的花藤,“要编花环自然得y一些的花藤,像这样的软藤用来编手环恰到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未落颜子欢又央着让陆望舒给她编一对小手环,陆望舒反正g坐着也无事,拿起花藤继续编织起来。
三人聊着聊着忽然聊起春猎,说起春猎就顺势提起骑装,陆望舒的衣服还未送来,于是颜子衿说起自己的是杏sE,恰好木檀她们不久前将衣服翻出来细细打理了一番,颜子衿说着说着就来了兴致,刚编好花环,直接往颜子欢小脑袋上一放就连忙起身去叫木檀,说着要换上给陆望舒看看。
结果刚换上出来就看到秦夫人正在院里,秦夫人瞧见颜子衿这一身便笑问道:“离春猎还有些许时间,你现在就急着穿上啦?”
“母亲不是说我穿着这一身好看,就先来试试大小。”颜子衿定着脚跟在原地转了个圈,神气奕奕地展示了一番,“说起来望舒姐姐选了什么料子?我那时没有跟着去一直没问呢。”
“这不刚送来,我想着让望舒立马试试看合不合身。”
颜子衿往秦夫人身后看去,确实有人端着放着新衣的托盘,于是忙催促这陆望舒去换上给大家瞧瞧。
在等待陆望舒换衣裳的时间,颜子衿与秦夫人说着上巳节之后便是春猎,到时候京中大家都要去,人来人往极为热闹,她记得猎场旁边有一处花林,正好是花期,到时候一定要带着陆望舒去看看。
春猎当日,院子大家早早就忙成一团,猎场离城中较远,来去的路上要花上不少时间,所以颜子衿她们得早早地起床洗漱,不过颜子衿一向最是喜欢这样的活动,不等木檀她们来催,自己就已经起床了。
这日颜子衿梳了一对高顶双髻,瞧着清爽又灵巧,颜子欢和颜殊见了她这般,两个孩子伸出小手在脑袋上b了b,直说像是一对兔子耳朵。陆望舒虽也一齐换了轻便的骑装,但她在孝中并不打算随意走动,只梳了垂髻,又簪了几朵素雅的发簪作装饰。
颜淮他们因要参加春狩的典礼,此时已提前带着颜明先策马去了猎场,依照规矩,陛下还会在这一日前设下彩头,让在场的年轻男儿们b试S御,在春狩开始前最热闹的便是此事,生怕错过热闹,秦夫人便让平妈妈前来催促着姑娘快些准备。
等到颜家车马到达猎场时,已经能够听见里面围场里传来的欢呼喝彩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着像是已经开始了。”秦夫人笑道。
颜子衿牵着颜子欢下了马车,听见里面的动静早已按奈不住,进了内场后秦夫人牵着颜殊,想着这个日子就让姑娘们自己走动玩耍,便问了问她们的打算,陆望舒自然跟着姨母,颜子欢见人这么多一时觉得紧张,也说着要陪着母亲。
颜子衿想着要是跟着她们过去,就不能近距离观看京中男儿们b试,正巧看见不远处宋佩一身枣红劲装,便说着自己寻宋佩,得了秦夫人允许,这才急急朝着宋佩所在的方向奔去。
许久不见颜子衿,宋佩见她小跑过来,立马欢喜地上前牵住她的手:“快来快来,一会儿位置被人占了。”
“b到哪儿了?”
“已经b了一轮,二哥他们刚上场呢。”宋佩指着前方不远处围成一圈的靶场,两人正处于一个好位置,所以瞧得格外清楚。
颜子衿先是看见颜明,他一身绿衣,正策马与大多数人停在休息处,靶场里那些顺利晋级的男儿们正策马搭弓,时刻准备着按顺序上场。
宋玟排在最前方,他今日衣装极为夺目,想是宋大人今日直接放了他撒欢,所以看起来格外高兴。
从司S手里拿过牌子,宋玟下一秒便策马奔至场中,他的前方百步开外竖着七个S靶,正中用染了颜sE的稻草标记红心,只见宋玟立马张弓搭箭,七次箭出,只有一箭偏了准头。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宋玟显然极为得意,在马上站起身朝着人群挥手。
“钧仙兄长好强的箭术。”颜子衿夸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才不会放弃出风头的机会呢,而且上次输给你哥哥惦记了整整一年,今日可是做足了准备要赢回来。”宋佩哼哼笑了一声,“不过刚才你哥哥这边静靶可是稳中红心,二哥他悬了。”
颜子衿没听懂宋佩口里的“静靶”,正若有所思地点着脑袋,猛然听见身侧众人一声惊呼,宋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锦娘快看,你哥哥!”
顺着宋佩指的方向看去,另一处靶场的栅栏边,颜淮身着玄sE劲装,难得地用发带绑了高马尾,场上似有劲风,吹得他发带随风飞扬,显得格外英姿飒爽,他身下的乌sE俊马颜子衿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的Ai马追云,没想到今日春猎,颜淮竟然将追云带了出来。
随着司S一声哨响,只见颜淮策马扬旗奔入靶场,随后在他前方顿时飞出无数圆靶,其中还夹杂着用红墨涂抹表面的小型圆靶。
“这是奔S,规定数目里S中红靶越多越好,”宋佩手掌搭在眉弓处,一边瞧着颜淮的动作一边向颜子衿解释道,“上一次你哥哥S中了二十一个,也就b太子殿下少了三个。”
随着飞靶出现,颜淮身下追云的速度不减,似乎并不需要缓下马去特地分辨,他在规定距离内左右奔行,随即极为熟练地张弓搭箭,系着红绸的羽箭如流星般朝着飞靶飞去,毫无误差地S中空中的红靶,甚至还有一箭双靶的JiNg彩命中。
直到飞靶落完,颜淮这才单手负弓,抓紧缰绳勒马急停,追云似乎也极为兴奋,扬起前蹄发出极为响亮的嘶鸣声。
一时间人声鼎沸,大家对这样的表现自然不吝捧场,尖叫声欢呼声几乎要吵翻每个人的耳膜。
颜淮退出马场,随即便有相识的人策马上前与他祝贺,颜淮这般策马搭弓,肆意张扬的模样,颜子衿一直待在内宅里,倒是不常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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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佩扒拉着手指默默算着颜淮和宋玟的b分,来时她同祖母打了赌,赌今年宋玟能否夺得魁首,但现在看来宋玟要是再不努力些,估计就悬了。
颜子衿在宋佩旁边瞧着靶场里的动静,眼前忽然冒出一道明红sE的丽影,敏淑公主的身影在众男儿眼中格外的夺目。
“敏淑公主也晋级了。”颜子衿拉了拉宋佩,宋佩似乎并不意外:“敏淑公主在你们来前可是头一个晋级的,原本她该是第一个奔S的,不过么……她特地推到你哥哥后面才出场。”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宋佩说着又牵着颜子衿往高处走了些,正好能看到不远处yAn棚下的人群,颜子衿想了想其中缘由,便又开口道:“我倒觉得少了谁。”
“谁?”
“赵家小姐。”
“你倒是记得明白,不过么,赵家姑娘瞧不上这些,她得一会儿才上场呢。”宋佩说着指向yAn棚下赵家那一圈,“赵家老夫人受不得热,但舍不得热闹非要来看,赵家小姐正陪着她呢。”
“瞧不上?”
“现在不过是大家伙儿玩闹b试,等到春猎开始那才是重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
只不过下一秒令众人都没想到的是,敏淑公主入场后便策马径直朝着颜淮所在的方向走去,连宋佩瞧了也不由得暗暗惊叹了一声,随即凑近颜子衿耳边道:“敏淑公主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去找你哥哥,目标倒是挺明确。”
颜子衿想到之前新年时送予颜淮的宝剑,心里默默念叨着说其实敏淑公主的打算她早就知道了。
“还别说,公主这一出面,反倒是断了不少人的心思,”宋佩说完顿了一下又道,“除了赵家,和六公主。”
“怎么忽然又有一位六公主了。”
“她么……算了不说了。”
两人讨论着敏淑公主已经接了令旗入场,众人的目光都被她所x1引,以前宋佩说过敏淑公主擅骑S,而且技术了得,京中大多数男儿也b不上她,如今亲眼见了她的表现,颜子衿甚至觉得宋佩的话语还保守了不少。
心里大概默默数了一番,敏淑公主此回b颜淮还多一靶,颜子衿感叹着敏淑公主这般厉害,不由得更好奇赵家小姐的本事,毕竟秦夫人口里她曾经可是力压众人夺得过头筹。
敏淑公主倾髻红绸,丹衣赤靴,奔S完毕随即策马走出靶场,这般英姿飒爽的模样,想必京中对她暗自倾心之人不在少数。
敏淑公主过后,宋佩显然对后面出场的人已经不太感兴趣,连宋玟出场也等不及,大概是已经算到今年宋玟又得抱憾,拉着颜子衿要去看今年设下的彩头。
主台周围倒不如靶场那般热闹,陛下和皇后娘娘此时已经回了营帐休息,唯有几名守卫在周围看守着,主台前方的高案上摆着红木方盘,正放着今次b试的彩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那次我们瞧见的银匣子吗?”颜子衿记得躺在红缎里的银匣,自己之前在g0ng里千机阁瞧见过,那时她与宋佩还好奇过这个匣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呀,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将这个东西拿出来当赏赐,还不如那柄笛剑呢。”
颜子衿绕着高案看了一圈,匣子做得极为JiNg巧,表面上雕琢着青鸾腾云的花纹,在日光下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飞出,她实在是感兴趣,但又不能拿起来把玩。
“我就说怎么回头一看你们就不在了,合着在这里呢!”
宋玟一声高声大唤吓得两人身子一颤,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颜淮和宋玟正朝着这边走来。
“你们不是还有b试吗,怎么来这里了?”
“骑马久了颠得慌,反正时间还早,大家先休息会儿喝喝茶,一会儿我们赶过去也来得及。”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之前在哪儿?”
“你在小看我的双眼吗?”
“这么好的眼力,奔S成绩如何呀?”
两兄妹又开始你言我一语斗起嘴来,颜淮也不打扰,他刚才一来就看见颜子衿看着银匣子一脸好奇的模样:“喜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
“你想要这个吗?”
“我又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要是拿来不适合,岂不是白白浪费。”
“浪费倒是不重要,就看你喜不喜欢。”颜子衿细想了一下,有敏淑公主,还有其他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在,说不定还有皇子们,颜淮总不能拂了他们面子。虽然心里确实想要,但还是摇了摇头,不过颜淮还是看出颜子衿心里所想,伸手m0了m0她的脑袋,“等着哥哥给你赢回来。”
“宋钧仙你看看人家!”
“我平日里给你寻的好玩意还少了?”
“走了走了。”颜淮拍了拍宋玟肩膀,直接打断宋家两兄妹的吵闹径直将宋玟拖走,颜子衿两人则多逗留了一会儿这才离开,宋佩似乎还没玩够,便问起颜子衿要不要先去找个好位置等着看他们最后夺高彩。
颜子衿同宋佩走在场边,打算看完了就回去秦夫人那里,这时敏舒公主策马从旁侧驶过,宋佩看着她的背影,旋即看向颜子衿,“敏淑公主刚才那一出,你哥哥反倒轻松了不少,不过你可又有得忙了。”
“怎么又关我的事呀……”
“颜家适龄儿nV就只有你和你哥哥,如今你哥哥被公主瞧上,其他家若想攀上颜家这门亲,可不就剩你了。”
“这事我哪里说得上话。”颜子衿背着双手,目光却还是停留在敏舒公主那明亮得几乎要夺去所有人目光的身影,心里想着想着忽然冲宋佩道,“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事,不如你教我骑马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忽然想学骑马了?”
“要是麻烦那就算了……”
“这哪里算得上麻烦!”宋佩欢天喜地地拉住颜子衿的手,“太好了,我来教你,等你学会了咱们好一起出城玩去。”
拉着颜子衿一路小跑到马场,猎场里皇家专门安排了人饲养马匹,便是为了方便前来猎场参加春猎的人们,宋佩平时偶尔也会来猎场溜溜马,以是那些马倌瞧见她过来也不意外。
“你刚学骑马,先寻一匹温顺些试试。”宋佩在几处围栏旁左看看右看看,颜子衿跟在她身后,她对这些最熟悉的也就是瞧过几次颜淮的追云,而颜父带她骑马的事情早已是儿时记忆,宋佩当然b她明白得多,她不懂,自然也不敢置喙。
听着宋佩在前面念叨,颜子衿注意力不时朝着靶场那般望去,就在这时她远远瞧见颜淮牵着追云正从马厩里走出,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位青衣姑娘,颜子衿自然认得她,就是之前才提起过的赵家小姐。
赵家小姐在颜淮身边不知道在不停说些什么,但颜淮看着并不感兴趣,却只是偶尔才开口回上几句。
“锦娘、锦娘?”
连忙回过头,宋佩站在几步外一匹枣红sE小马前:“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
“你来看这匹小马,我记得它最是乖巧,你m0m0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伸手抚上枣红小马的马鼻,只见它对陌生人的触碰并没有什么抗拒,极为温顺地任由颜子衿抚m0,确实正如宋佩所言。
“怎么样,就它了吧?”
“嗯。”
“你才刚学,我们就先在周围溜溜弯,等你熟悉了再说。”宋佩牵着马在前慢慢走着,颜子衿头一次独自骑在马上,说不害怕那自然是假的,但稍微适应了一番后,更多的则是惊叹于高远广阔起来的陌生视角。
“你先记着踩稳了马镫免得摔下去,还有就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不能松了缰绳,”宋佩在一侧絮絮嘱咐道,“夹紧马肚它会就会开始走,你要调转方向就动一下绳子,不然它可就只会往前了。”
“那我要跑起来呢?”
“那过一段日子再教,你还没熟悉起来呢。”
“佩环姐姐是怎么学骑马的?”
“大哥那会儿早就跑了,都是爹爹和二哥教的,他们抱着我在马上跑了几圈,就会了。”
两人在宽阔的草场这边缓缓踱着马,不远处似乎已经开始夺高彩,颜子衿在马上可以直接穿过人群看到靶场上高高竖起的靶子,还有进入最后对决的人选,有淑敏公主、颜淮、宋玟,还有之前见过的顾新明,乔时松也在人群里,她也就认识他们几个,至于其他人颜子衿不怎么熟悉,只是想着能进到最后这关的,实力也差不了哪里去。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身后忽然传来好大的动静,只见一个面容娇俏的粉裙姑娘正策马急匆匆朝着这边奔来,她的后面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小跑着跟上,宋佩回头看了一眼,俏脸顿时垮了下来:“怎么会是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
“当今六公主,明希公主。”
一听是公主殿下,颜子衿着急忙慌地要下马行礼,可此时明希公主早已来到面前,她b颜子衿瞧着似乎要年长些,不同其他人,她任X地穿着裙装骑马,环佩叮当,看都不看宋佩一眼,径直瞧着颜子衿,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道:“颜淮呢?”
“兄长没在这里。”
“你是颜淮的妹妹?”
“回公主殿下,正是。”颜子衿此时可不敢随意乱动,但现在又来不及下马,整个人僵在马上,只得故作镇定地回答。
“你不会骑马?”明希公主此时才看向替颜子衿牵着马的宋佩,眉头一蹙道,“这样怎么能学得快。”
说完扬起马鞭朝着马身上用力一cH0U,感受到剧烈的疼痛,本来温顺的枣红马顿时一声嘶鸣,带着颜子衿从朝着前方径直狂奔而去,宋佩一时不察,被狠狠扯摔在地上。
“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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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佩的惊呼和众人的喧闹被一瞬间抛在耳后,惟剩下逆风闷耳的呼声,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颜子衿甚至还处于大脑空白的状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处境时,整个人吓得如木人一般半点也不敢动弹。
草场周围极为宽阔,且人群都聚在另一处看热闹,以是这边并没有多少人,即使突然冲奔出去也不会没有撞到别人,但较之靶场那边特地平了地,此处还是存有不少缓坡,平时走在地上并未觉得有什么,可如今骑在高马上没法脚踏实地,每一步起起伏伏都极为明显,不安更甚,颜子衿只得目视前方,半点视线也不敢移开。
好在颜子衿虽吓得手脚僵y,但还是牢记着宋佩刚才所说,脚掌用力踩着马镫,手里缰绳半点也不放手,然而这样仅仅是稳住自己不掉下马,也不知明希公主那一鞭子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枣红马跑了这么久速度也不见减缓。
周围如逆箭般朝着身后飞去,眼前的景sE越发得陌生,颜子衿不知道枣红马要将自己带去何处,只觉得自己总得让它快些停下才行,可宋佩却没有来得及告诉自己方法。
强行让自己快些冷静下去,颜子衿让自己回想起颜淮刚才在靶场是如何勒马,似乎……似乎是要将缰绳后拉才行,可拉了以后呢?
抓着缰绳的手掌已经微微发疼,手臂不停颤抖甚至开始感觉到肌r0U酸疼,心想着总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在颜子衿准备不顾一切,强忍着疼痛拉动缰绳赌一把时,身后传来极为急促响亮的马蹄声:“锦娘!”
不等她转头去看,颜淮已经策马赶至她身侧,所幸枣红马虽然不受控制地狂奔,但毕竟是普通马匹,论速度还是逊于追云,所以颜淮才能追赶上来。
颜子衿不敢移开视线,只得用眼角余光看着颜淮,颜淮看出她紧张,但经验告诉他此时的情况紧急拖延不得。
不能直接跃过去让枣红马再受惊吓,可颜子衿被马镫羁绊住,也没法直接将她带过来,于是忙喊道:“别怕!我在这儿,你先将脚从马镫里拿出来,拉紧缰绳。”
听见要离开马镫,明明宋佩说过不踩稳马镫会侧摔下去,可颜淮这样说,颜子衿即使小腿仍在发麻,却还是咬着牙将鞋底从马镫上一点一点蹭出。
就在双脚脱离马镫的瞬间,颜子衿的身子顿时不稳地在马上摇摆起来,她将缰绳抓得更紧,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立马转过头向颜淮求救,然而颜淮已经将弓拉至满月,将长箭直直指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对视的一瞬间,仿佛心有灵犀般,颜子衿立刻用尽所有力气拉紧缰绳,只见枣红马终于停下脚步,发出极为刺耳的嘶鸣,随即将前蹄高高扬起,刹那间眼前一道黑线飞过,颜子衿只觉手中的缰绳没有拉力,整个人顿时朝着后面仰倒。
下意识紧闭了双眼,下一秒便落入一人怀中,颜子衿被紧紧抱住,她此刻只觉得心脏剧烈跳动,几乎快要从喉咙处跳出,便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有机会张嘴,默默缓了许久,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最先映入颜子衿眼帘的,是占据大部分视线的玄sE衣料,顺着衣料的褶皱缓缓看过去,颜淮一只手将自己紧紧搂在怀中,他另一只手紧握缰绳,身下的追云虽还在步伐不停地往前奔驰,但已经慢慢减缓了速度,虽不时踏过高低稍有颠簸,但b起刚才却是格外安心。
默默抬起头,只看见颜淮紧抿着唇,格外Y沉的脸sE,分明是颜子衿遇险,可瞧着他b自己还惊魂未定。
察觉到手里还抓着什么,颜子衿仿佛此时才察觉到双臂的存在,她抬起手,只见自己手中抓着一段缰绳,缰绳两端截面g脆,一见都是被利器所断。
瞧着手里的缰绳,反应过来,这才琢磨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若是以往,她可从未敢想过自己会遇到这般惊险刺激的事情,看着看着,颜子衿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颜淮S断缰绳将颜子衿拉到怀中后见她一直默不作声,以为她这时是被吓得懵了,不敢打扰,想让她稍微定定神,但却听见她不知为何笑出声来,忙低头看去,正好与颜子衿此时眉眼弯弯亮晶晶的笑眼对上。
还不等颜淮开口询问,颜子衿却笑着伸出手环住他的颈项,毫不犹豫地单手将她紧紧抱住,颜淮此时才放下x中一直憋住的气颤声道:“你吓Si我了。”
“有趣、好生有趣!”颜子衿松开手看着颜淮呵呵笑着,“你们学骑马也是这样吗?”
“什么?”
侧身坐在马上,双手抓着颜淮单臂的衣袖,颜子衿转头看向前方的景sE,刚才一路惊险,此时才有机会慢慢欣赏起策马奔驰才能T会到的光景,那匹枣红马似乎还没注意到身上人已经不见,仍在往前奔逃,已经化作一处小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淮以为颜子衿是吓晃了神在说胡话,但见她一会儿问起枣红马要跑去哪里,一会儿又让他跑快些,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及时拉住缰绳停下追云,颜淮先一步下了马,颜子衿见状便也要下来,鞋底终于踩上厚实的地面,颜子衿这才缓缓放下那一点还提着的心,一时忘了自己其实双腿还在发软,才迈了一步便开始踉跄。
颜淮见状忙伸手扶住她,颜子衿却笑得更开心,她转身走到追云面前,伸手学着之前的动作m0着追云:“好追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跑得这么快。”
听到颜子衿这么夸赞自己,追云本就灵X,得意洋洋地打了个响鼻。
不远处有两人策马而来,稍离得近了才看清是宋玟宋佩两人,宋佩急得顾不上停稳便直接翻身下马,一路小跑上前一把抱住颜子衿哭道:“吓Si我,你吓Si我了。”
心里默默念叨着明明亲身经历的是自己,怎么一个个瞧着好像b自己还严重。可看到宋佩因为被扯摔在地上擦伤的手掌,颜子衿连忙心疼地小心握住她的手:“我倒是没事,反倒是你手伤成这样。”
“不过是摔了一下,不碍事。”
宋玟看着两nV说话,悄咪咪地蹭到颜淮身边,将一块玉牌塞到颜淮手里:“给,到时候记得去陛下面前接赏。”
“不要。”颜淮脸sE立马一沉,将玉牌直接掷到宋玟怀中,宋玟手忙脚乱地忙接住急得瞪着颜淮:“这玉牌摔碎了你脑袋就没了。”
“啧。”
“你还咋舌,我还想咋舌呢,”宋玟将玉牌先暂时收进怀里,“哪里有人b着b着都赢了,结果也不等着领赏,直接当着陛下的面策马冲出去的?还直接从人群间跃出去,那一圈可都是皇亲国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所谓。”
“你你你——要不是有人提前来报,环儿又跑来在陛下面前把事情说清楚,你现在还能这么待着?早就被压着去定罪了。”
“再晚些我就追不上了。”颜淮回答得云淡风轻,但宋玟还是瞧见他隐在袖中紧握着关节发白的手,无奈叹了一口气。
刚才b试到最后,颜淮抢先众人S中高靶,还不等司S向正在观礼的皇帝皇后高声唱贺,便远远听见宋佩的一声惊呼。
宋玟在一旁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以为是玩闹起来忘了动静,但随即也已经察觉到宋佩刚才声音的不对劲,眼见着陛下已经正yu起身准备赐赏,颜淮却立马当着众人调转马头,甚至急到没有绕去出口,而是越过人群拥挤的栅栏径直冲出靶场。
“你胆子大到当面拂陛下面子,还是皇后娘娘也听到动静及时劝住,留得时间让环儿赶得过去,不然回去有得你交代的。”
听闻明希公主嚣张跋扈,竟肆意妄为贸然出鞭,害得枣红马受惊带着颜子衿狂奔而去,又瞧见宋佩手上的擦伤,皇后娘娘一向和善的脸也立马沉了下来。
其他人见颜淮明晃晃地当着陛下的面失仪,这本乃大罪,可眼下又确确实实先是明希公主害颜子衿出事,颜淮身为兄长心急救人事出有因,一时不知陛下对颜家的态度。
可宋佩也因此受伤,她常出入g0ng中极得皇后娘娘疼Ai,又是宋家正儿八经嫡出的大小姐,宋家在朝中影响如何大家自然心知肚明,明希公主虽为皇亲,可要知道,连太子殿下也不敢随便得罪宋家。
这件事实在复杂,场面一瞬间静得令人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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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直接让人将明希公主带回g0ng里闭门思过,等春猎结束再下罚,我和环儿担心你们这边,后面的事也没多管就跟过来了。”宋玟说着看向颜淮身边正在默默吃草的追云,颇为欣赏地上下打量一番,“不愧是追云,也怪不得被赵家小少爷惦记过。”
“你想要?”
“你给吗?”
“不给。”
“那你还说。”
颜淮笑着看了宋玟一眼,说着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得快些回去才行,便先走上前去扶颜子衿上去自己随后上马,此番回去时颜淮稍微放慢了些速度,好让颜子衿在马上多瞧会儿。
四人刚走到营帐这边,平妈妈早已在前面等着,想来这么久,草场上的事情已经传到nV眷们那边。
“小姐玩得可开心?”平妈妈上前几步先握住颜子衿的手,颜子衿兴致未散笑着道:“以往只是在旁边瞧着,竟不知这么有趣。”
“可累了,先回去喝喝茶休息一会儿。”
说着不着痕迹地看了颜淮一眼,转身拉着颜子衿离开,等到人走远了,陛下身边的g0ng人这才走上前:“颜小将军,陛下还等着您回去领赏呢。”
颜子衿刚才没注意到平妈妈的话,现在缓了一会儿,心定下来反过头去细细品味是,才琢磨出了不对劲,心不知不觉又提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时候颜子衿低下头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那根断绳,趁着平妈妈在前面走着,手忙脚乱地塞入袖中,没了绳子,手心里被磨破皮的红痕显得格外清晰。
然而平妈妈没有带颜子衿去往各家nV眷聚会的地方,带着颜子衿走向另一处,看着眼前来往的人越来越少,守卫的官兵越来越多,到最后四周只瞧见垂首静默的g0ng人。
一时害怕,颜子衿小跑上抓住平妈妈的手臂,平妈妈回首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小姐莫怕。”
再往里走些,便一眼瞧见营帐前站着的垂钰。
“姑姑,”平妈妈先上前行了一礼,“让姑姑久等。”
“不打紧。”垂钰轻笑着,身后的g0ngnV随即沉默着掀开帘帐,随着垂钰小心翼翼走入,入鼻便是极为浓郁的沉香,想来定是极为名贵,紧接着便听见里面有人谈话,其中一个声音颜子衿认得是秦夫人,那另外一个难不成……
这件事本也不容她时间细想,一进去便瞧见主位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秦夫人坐在下方,她看见颜子衿走入正yu起身,但颜子衿先一步走到中间跪下:“臣nV拜见娘娘。”
皇后见颜子衿跪下,也没有先让她起身,而是看向秦夫人:“孩子明明玩得开心,何必急着叫过来陪我们闷着。”
“娘娘心善,事情发生后一直担心着锦娘,哪里还让这丫头继续没心没肺地玩着。”秦夫人说着又道,“锦娘,还不谢恩?”
“罢罢,锦娘明明是受惊的那位,她要是谢恩我反而于心不忍,先起来吧。”
有g0ngnV将颜子衿扶起,刚准备落座,但皇后却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颜子衿小心翼翼看了秦夫人一眼,见秦夫人点点头这才缓步走近。
皇后伸手拉住颜子衿,让她在身边坐下,随即将她的手心打开,看到手心的伤不由得蹙眉道:“怎么伤成这样,疼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娘娘,不疼的。”
“平日千疼万Ai宠着长大的,针线扎了一下都飞泪花,都这样哪里有不疼的。垂钰,快让人拿伤药来。”
等到g0ng人将伤药端上,皇后又亲手拿过来替颜子衿仔细上药,这个举动令颜子衿受宠若惊,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得小心翼翼地看向母亲,而秦夫人只默默冲她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
“之后可得时时小心,好好一双手可别留了疤,”皇后娘娘用手绢擦着手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无奈笑道,“佩环那个丫头,说完话便记着去找你,我让她留下上药她也不听,要是让她祖母瞧见了,指不定要被一顿唠叨。”
“佩环姐姐说是她没拉住缰绳才让马儿跑走了,所以急着去见我。”颜子衿轻笑着恭声回道。
“佩环就是这个X子,风风火火的,从小就喜欢爬树翻山,摔出伤也不哭不闹倒只顾着玩,”皇后温温柔柔地一笑,拉着颜子衿的手看向秦夫人,“笑笑闹闹的,让人看着开心。”
“宋小姐有宋老夫人亲自教养,又是娘娘亲眼看着长大的,自然样样都好。”
“我也觉得她那个样子好,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开心的不憋着,”皇后说着忽而又低下语气道,“明希这件事……她是g0ng里最小的一个孩子,大家难免对她娇纵些。”
“娘娘这样说,倒让锦娘难为情了,本就是我自己莽撞,学马这件事,即使是家中男子都要请专门的老师教导,哪里像我这样一句心血来cHa0就跑去。”颜子衿忙起身行礼道,“明希公主X子明快,见我不同旁人,在那里慢吞吞地,心里难免焦急。”
“什么焦急不焦急,再怎么说也不该径直去打别人的马,”皇后伸手轻抚颜子衿的脸,满脸怜惜,“你刚来京中那段时日,大家忙成一团,害你无人照看孤苦无依,虽接在定国公夫人身边照顾过一段时间,但到底不是亲人身边,受了委屈也只能默默忍着,见你长大越发乖巧懂事,我瞧了缺越发心疼。”
“娘娘这哪里的话,当时若不是定国公夫人出手,我颜家哪里还有今日。”秦夫人说着也在颜子衿身边跪下,“定国公家这份恩情我颜家自然记得,再说不都平安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你家谨玉冲出去救人才来得及!要是晚了一步……要是……我可不敢想。”
秦夫人没再说话,任由垂钰上前将她扶起坐回到椅子上。
“明希母亲莲妃受宠,又独得这一个nV儿,自然千般不舍,陛下与我便留她在亲母身边教养长大。”皇后娘娘说着说着便又正sE道,“是我身为嫡母却没能悉心教导她,平日她犯了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了,但众目睽睽之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不能姑息,如今将她禁足在g0ng里反省,待得诸事毕了再去罚她。”
见皇后娘娘要罚明希公主,颜子衿听闻她的母亲又是当今宠妃,不想让事态变大,本想着将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秦夫人却在她之前跪下谢恩道:“娘娘仁厚,想必公主聪慧明理,自然能T会到娘娘的良苦用心。”
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到了皇后服药的时候,两母nV识趣地退出营帐,等走了一段距离后颜子衿这才挽着秦夫人的手开口:“母亲,皇后娘娘要罚公主,您为何就认下了?”
“为什么不能认?”秦夫人偏头笑着看了一眼颜子衿。
“明希公主母亲是当今宠妃,公主又是娇宠着长大,要是……”
“你不是也说了,宠妃,陛下对她不过是只是宠,并非Ai。”秦夫人与颜子衿走过一片竹林,“宠和Ai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说是宠,说到底也不过是帝王一时兴起的恩赐施舍,一日宠,岂又能日日宠,终有一日会消退会消失,算不上有多上心。”
“那若是……Ai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Ai,那便不同了,虽与喜欢都是生情,但Ai却更为深厚真挚。Ai甚,则情深而不得自已,时时念想,悲喜无凭,多生烦忧牵挂。”秦夫人说着,便想起与颜父往日里温存恩Ai的往事,连语气也不由得温柔起来,“若真心Ai一人,自是将对方视为平等对待,岂会兴致来时便视作亲亲a1A1,兴致去了便弃若敝屣。”
“可连皇后娘娘都那样说……”
“可莲妃仍旧只是一个妃子,陛下的正妻依旧是皇后,是相互扶持、举案齐眉几十年,携手面对过刀光剑影的发妻。”
“妻子的名分,很是重要吗?”
“妻子可是昭告天地宗亲,记入族谱的正经名分,将来与夫君生同衾Si同x,怎么会不重要呢?”
“嗯……”
“我知道你刚才在担心什么,可我们已经拂了陛下的面子,绝不能再拂了娘娘的面子,不然就是不把皇家放在眼中,这等罪名,颜家可担不住。”
“兄长那是要去救我事出有因——”
“我说的哪里是这个。”秦夫人叹了一声,虽然刚才在皇后面前,她的态度像是并不打算追究此事,可一开始当听见明希公主害得颜子衿身下马儿受惊时,即使心知最后皇后肯定要将此事按下,可还是忍不住要去讨个说法。
所幸得知颜淮及时追上将颜子衿救下,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秦夫人这才强行按下这团火,而在听懂皇后刚才那席话的意思后,便立刻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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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指定还没消气,以他的X子少不得要当场驳一回陛下。”
“怎么可以!”一听颜淮竟打算驳陛下的面子,颜子衿急得忙抓住秦夫人的手臂,“再、再如何、也不能……更何况还是在众人面前。”
“此事本就是明希公主有错在先,谨玉先天占了理,”秦夫人笑了笑,“陛下不会因此怪罪你哥哥,说不定b起一言不发,板着脸说陛下没错,还不如当着面稍微闹闹脾气让人放得下心。”
“那……”
“所以刚才在皇后娘娘这里,便不能再推辞,懂了吗?”
“锦娘知道了。”
“此事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但也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该处理的。”秦夫人说着朝颜子衿摊开手掌,“给我看看。”
看着颜子衿手心的伤,秦夫人心疼地将其小心翼翼合在手中:“疼吧。”
“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随秦夫人回去后,想着此事大概已经传开,去了席间少不得被众人关注,犹豫半天实在不想入席。秦夫人见她不愿跟上,也猜出她心中所想,便不强求,而是让平妈妈请了陆望舒出来作陪。
陆望舒自然也知晓此事,再加上秦夫人忽然被请走,心中愈发焦急着颜子衿,可秦夫人不在,她总不能丢下颜殊和颜子欢离席,所以一得知平妈妈请她,便忙不迭地起身离开。
“其实我在席间也不自在,但姨母在那儿我总得跟着。”
两人走在花林里,颜子衿还惦记着之前说的要带陆望舒来看,陆望舒一出来,便忙牵着她往花林跑。
“你当初要是跟着我就好了。”
“我还在孝中,哪里能跟着四处乱跑。”陆望舒笑了笑,手里拈着刚拾起的落花,“那些贵妇娇nV们因见我着孝装,便不时盯着我,我知道她们不是恶意,但还是觉得几分尴尬。”
“说不定是觉得姐姐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所以多看几眼呢?”颜子衿跃起来扯下一段花藤,转身看向身后的陆望舒,“时间还早,我们在这里多玩会儿,趁此机会姐姐你教我编花藤吧。”
虽说躲得了一时,但躲不了一世,两人在花林里玩了许久,直到晚宴快要开始,秦夫人让人来催了才磨磨蹭蹭地赶去。
果不其然,一到场便感觉到许多目光若有若无地传来,可又不能转身就走,颜子衿只得y着头皮在秦夫人身后坐下,所幸陆望舒在身边陪着,但还是在众人宴必已经开始闲聊谈话后,找了由头偷偷溜出席间。
夜风还有些微冷,但吹吹风至少脑袋清醒一些,颜子衿绕到一旁临水边,背着手在四周踱着步消食,盘算着什么时候动身回家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走着走着,忽然在角落里听到动静,好奇的凑上前,却见宋佩连同好几个贵nV正挤在一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你们在瞧什么?”
她的声音将众人吓了一跳,话音未落,宋佩立马回头向她b了个“噤声”手势,而其他人也齐齐转身将她拉了过去凑热闹。
“快瞧快瞧。”慕容环小声笑道。
顺着她们指的方向看去,便见前方临水的大树下,一男一nV正举着灯笼说着话,颜子衿解火光细细瞧了,才认出其中一人是江千兰。
只见两人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众人挤在角落里离得较远,声音顺着风似有似无地传来,实在听不真切。
就在慕容环实在等不及想着再凑近些,江千兰忽然提灯朝着这边走来,众nV见状忙惊慌散去,可一时拥堵,不知谁被绊了一下,一瞬间纷纷摔在地上。
“听得可明白了?”江千兰举着灯笼,看着摔成一团的众人,巧笑嫣然,似乎早就知道她们在这里偷听。
“这不是,见宁小公爷终于回来了,”慕容环是最先爬起来的,她嘿嘿笑了一声,又忙去扶起他人,“结果一转眼你和他都不见了,想着定是去说悄悄话,又不好意思打扰嘛。”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江千兰自然知道慕容环的X子,见状慕容环也不再装矜持,一溜烟跑上去叉腰道:“你丢下姒君姐姐两年不回京,如今还记着回来,我要是姒君姐姐,早就不管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在闹,我就找小侯爷治你!”
“你敢!”
宁小公爷也是学慕容环叉腰说话,但随即又无奈笑道:“我此般回来自然是先去请了罪,不然姒君哪里愿意来见我?”
“那这回又要离开多久?”
“不走了。”
“不走了?”
“我此番回京,主要是为了向江家提亲,既然要娶亲,哪里还有乱跑的道理。”
听得这样的好消息,众nV顿时又惊又喜,欢喜着涌上前去将两人围成一团,闹哄哄地问这问那,江千兰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宁小公爷说起此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得双目含泪。
慕容环最喜欢凑这样的热闹,又见宁小公爷的话惹得江千兰哭得停不下来,连忙开口,几句玩笑便让江千兰破涕为笑,羞红了脸作势要去打她。
宋佩虽是最开始跟着凑热闹的那群人,但此时只在一旁笑嘻嘻瞧着,颜子衿也同她站在一旁看着众人。等到慕容环说要去罚宁小公爷喝酒赔罪,推搡着他往宴席那边走时,江千兰见颜子衿站在水边出神,于是上前问道:“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就是出来消食的,再回去岂不是无用功。”颜子衿冲江千兰笑道,“姒君姐姐好福气。”
“我……与他相识已有六年,我原以为他此番回京也仅仅是匆匆一面。”江千兰走到颜子衿身边与她一齐并肩站着,“刚才与他相见,也只是和以往那般,问我过得如何,身子是否安康等等,没想到他竟是这样打算……”
“那……姒君姐姐Ai小公爷吗?”
“自然是Ai的。”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江千兰这才意识到自己顺着颜子衿竟用了“Ai”这个字,惊讶地掩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颜子衿,但过了一会儿便又放下手,斩钉截铁地又说道,“我自然Ai他。”
“为什么姐姐会这样笃定。”颜子衿犹疑地开口,“若只是因为你与他几年的相识相知,两人之间实在熟悉不过,产生了错觉,其实双方只是将彼此看作兄妹呢?”
“哪里会分不清呢?”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江千兰以为颜子衿是瞧上了谁家公子,正在心中纠结对方的想法,便双手牵住她温声解释道:“首先,当他这样牵着你的手时,你会下意识地想去回握。”
“然后呢?”
“然后,你会很喜欢听他唤你的名字,即使是平时里简简单单的一声问候,心里都会忽然地慌乱一下。”江千兰说着,像是想到了自己害羞地垂下眸子,随即又抬眼无限柔情地看着颜子衿,“当你看着他的时候,心里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欢喜,欢喜到想不顾一切地去抱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姒君姐姐你看向小公爷时候,原来心里是这样想的。”
“这只是我一家之言,你可别都当真了,而且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人说过,你可别告诉别人。”
“那、那要是注定无果呢?”
“什么?”
“如果,没办法去回应呢,该怎么办?”
“这……”
见江千兰有所迟疑,颜子衿顿时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她反手握住江千兰,说着自己只是前段时日在书上瞧见了个故事,一时入迷便想了许多,又胡乱扯了个搪塞。
江千兰也知颜子衿最Ai读书,听了以后笑着让她不必纠结这些事情,书里都是那些文人胡乱编造的故事,算不得真也细究不得。
说着想再待会儿,颜子衿让江千兰先回去找慕容环他们,自己则站在水边,看着夜里被微风吹得起皱的水面,心绪也同这水面般一时难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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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
明希公主一事在春猎里不过是个小小cHa曲,此回春猎,最令人议论纷纷的,便是那天场上的太子与三皇子。
据说此番春猎,三皇子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太子同时搭箭S鹿,太子自然不负众望的一举夺鹿,可三皇子却也S中一只鹿角。
当伤鹿与断角一举呈上时,众臣噤若寒蝉,本该齐齐叩颂太子英勇,见此情况无人敢出声祝贺,连陛下脸上的笑意也极为明显地尬停了一下。
毕竟众人皆知春猎S鹿代表了什么,按道理这鹿只能由太子一人S中,所以颜淮在春猎中已经兴致尚烈,也还是先拉住宋玟留在人马最后。
此事后来据唯一在场的颜淮所说,陛下最后还在赵丞相的“奏请”下,赐了两人相同的赏赐。
颜子衿不是很清楚这些朝堂之事,但也在秦夫人和宋佩口中得知过,这赵家,正是梁贵妃的母家,三皇子的舅家,而据传言三皇子这几年渐渐显露出与太子争夺皇位的意思,而且大有势均力敌之况,在三皇子背后,便有赵家的手笔。
只不过外面此事议论得沸沸扬扬,颜家内部却一片岁月静好。
颜淮确实不出秦夫人所料,虽然陛下当着众人的面向他服了软,答应就明希公主一事给颜家一个公道,但他还是不服气地回了一句嘴。
按理说颜淮这般应该重罚,但陛下说着考虑到他是关心则乱,虽未深究,将该给的赏赐也给了,但还是以冲撞圣颜为由罚他在家思过。
颜子衿回到家后也被秦夫人下令在家待着,对外也说是贸然闯去马场失礼,罚她禁足,但其实是让她在这段时间里避避风头。
颜家两兄妹都被关在家里思过,众人联想到春猎时发生的事情,便揣测着说明希公主此事结局大概也罚不了哪里去,略略议论了一番便不去在意颜家,只将注意力转向宋家对此事的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禁足,自然要对外坐出禁足的样子,陆望舒这段时日里去了颜子欢屋里,虽然秦夫人并未阻碍她出门,但颜子衿还是在自己屋里写字作画,绣花逗鸟,求得一个清净自在。
这日秦夫人带着孩子们去观里祈福,颜子衿禁足中便留在家中,她连着几日绣花身子疲累,趁着春光好天气转暖,便让木檀她们在廊口设了席被,就这么躺在地上春睡。
奉玉担心她在廊口吹了对头风,又担心这样失仪,忙命人搬了矮台屏风在一旁挡着。
木檀她们为了不打扰颜子衿,便都去了后院休息做事,屋里一瞬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x1声,实在好睡,颜子衿也不知自己这一下睡了多久,等悠悠有些意识时只觉得浑身绵软,连手指头也没有力气。
想着总之无人管她,自己也乐得赖床,便躺在席上半梦半醒地养神。
略眯了一会儿,忽听见廊下传来脚步声,颜子衿只当是木檀来催自己便没有反应,可来者只是走到自己身边跪坐下来,也不急着催自己,颜子衿想着似乎不是木檀哪会是谁?
可自己身子实在没力气,连眼睛也睁不开,只得保持着侧着身子的姿势,直到对方伸手握住自己放在枕侧的手,感受到此人大拇指上玉石扳指传来的触感,颜家只有颜淮才会随时戴着一枚玉石扳指。
颜淮握着自己的手,颜子衿感觉到他将自己的手翻过露出手心,这几日为了手上的伤木檀她们寻了上好的伤药,生怕颜子衿留下一点疤痕,按道理也该是擦药的时候,结果颜子衿贪睡便错过了时辰。
感受到颜淮将什么东西抹在自己手心的伤疤处,冰冰凉凉地,带着一GU好闻的花香味,似乎与自己平时抹的伤药不一样,但颜子衿不疑有他,直到颜淮抹又牵过她的另一只手。
颜淮可能还以为颜子衿在熟睡,动作极为轻柔生怕将她吵醒,指腹摩挲着手心,今日春光好,屋里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风过回廊,撩得花枝招摇,撩得心中莫名一阵sU痒。
一时心神微动,颜子衿不由自主握紧了颜淮的手。
颜淮的动作一滞,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颜子衿的举动,颜子衿身子还是沉重,想着睁开眼瞧瞧,但睫毛努力颤动的了一番还是无济于事,在别人看来她不过仍在梦中。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颜子衿复又觉得一阵困倦,察觉到颜淮忽而动了身子,朝自己凑近了些许,有些试探的吻落在唇上,轻柔得稍纵即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是贪睡引得身子沉软,又闭着眼屏蔽了其他大部分的感官,即使是短短的相触,却立刻惹得心尖剧烈地颤动,颜子衿下意识蜷起了双腿,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
这声叹息似乎两人都始料未及,颜子衿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但结果便是轻吻化为贪婪的纠缠,颜淮手掌贴着她的腰微微抬起,令颜子衿不由得张了口。
“矜娘……”颜淮轻轻唤着颜子衿,手掌落在她因为午睡而有些杂乱的发上,她只觉头皮一阵传遍全身的sU麻,连带着身子不由得微颤起来。
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反而会让颜淮继续下去,颜子衿想要阻止,可刚才握住颜淮便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更莫说推开他,只得任由着颜淮摆布。
颜淮的手指从发间滑下,一路伸入凉被中,g住x口衣带轻轻一扯,便觉身上衣衫顿时散开,紧接着颜淮又往下伸去,直至滑入裙中。
亵K被褪下的同时,感觉到大腿根部被布料摩擦传来Sh凉的触感,颜子衿顿感羞惭,脸上飞霞更甚。
颜淮大抵是没想到颜子衿身下竟然有了这般明显的反应,指尖擦过外侧,g起一条银线,颜子衿紧闭着眼,大脑还有些不甚清明的朦胧,只咬着唇低声呜咽,盼着自己快些恢复力气。
玉石扳指按上隐隐跳动着的小核,顿时引得颜子衿身子一阵颤抖,颜淮的手指伸入x中按压逗弄,她几乎是按奈不住本能地低喘嘤咛,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是何种靡乱动情的娇态。
颜子衿此前贪睡的乏力,再加上被挑逗后的情动,此刻浑身sU软得仿佛要融化,整个人几乎绵倒在颜淮怀中,任由身T本能地去回应。
颜淮在自己颈侧一番噬咬轻吻,更诱得她一阵低YJiao,可他忽而停了动作,颜子衿还有些迟钝地转不过脑子,随即便觉得身上一轻,颜淮竟将被子掀到一旁。
不知颜淮是个什么打算,颜子衿有些紧张地深呼x1,然而就在下一秒,颜淮便抬起她的双腿,Sh润温热的触感触碰上已经红如珊瑚的小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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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指腹与扳指的触碰,颜子衿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但指尖却因此恢复了一丝知觉,可惜速度实在是太慢,颜淮并不打算给她时间,舌尖T1aN舐逗弄着花蒂,指尖再一次伸入,节律而快速地cHa弄着。
自己刚触碰到颜子衿下身时,便知道她虽在睡梦中,但潜意识里已然情动,可这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只得先耐着X子让她放松一次。
尚在睡梦的颜子衿b清醒时的要配合许多,给予颜淮的反馈也更为强烈,他将指尖用力往里伸入,颜子衿身子反弓不由得夹紧了双腿,可左腿膝盖被颜淮用手按住,她只得无助地接受着,SHeNY1N声夹杂着委屈的呜咽。
舌头上的颗粒感受着颜子衿即将ga0cHa0的颤栗,颜淮并没有继续刺激,而是抬起头停止了吮x1,唾Ye与花核间ymI地拖出一道丝线,他往前附身吻住颜子衿的小腹,手指用力cHa到深处的同时玉石扳指紧紧按压住微微跳动花核。
一GU电流顺便四肢百骸,颜子欢顿时弓起身子,四肢随即恢复了意识,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压住因为极乐无法抑制的叫喊,暖流随着她身子的颤抖不停喷洒颜淮手中。
意犹未尽地cH0U出手指,指尖落在大腿内侧,将娇nEnG肌肤上的水痕涂抹开来,颜淮抬起头,正好与颜子衿泪眼朦胧的双眸对上,她此时微睁着眼,双手紧捂着嘴,x脯随着喘息剧烈起伏。
“醒了?”颜淮凑近她的脸,将颜子衿的手挪开,他可并不希望颜子衿将这些声音憋住。
以为颜子衿此时已经清醒,可看着她的双眼,似乎刚才那些反应只不过是ga0cHa0时本能的条件反S。颜淮不禁想着,要是中途颜子衿醒来瞧见这样的情景,会是个什么反应?
身随心动,颜淮咬住颜子衿的锁骨,将她的下裙推至腰间,廊下落下两只鸟雀,屋内的香YAn被矮座屏风阻挡,它们无从知晓,只顾啄着缝隙里残留的鸟食,院中树上的垂枝被风吹动,树影投在屏风上,树影飘荡,荡得令人心神DaNYAn。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贪婪渴求地吞咽着香津,颜淮指尖落在颜子衿腰间,拇指按着她小腹光洁的肌肤上所传来的轻颤。
双手紧紧抓着枕头,颜子衿主动抬起腰贴近颜淮,颜淮下身抵在她的x口,布料已经沾满了她溢出的mIyE。
此刻的唇舌缠绵已经不足以满足,颜子衿在半梦半醒之间,虽隐隐意识到颜淮在对自己做些什么,但b起制止,她反而更加渴求他的触碰,于是便伸出双手抓着颜淮外袍的衣料。
颜淮停下动作看向她,只见颜子衿檀口微启,雪肤染樱,她眼角还沾着泪珠,却凑近身子咬住了颜淮的喉结,与其说咬,不如说是用上了贝齿的含,他半点没感到疼痛,却b疼痛还要刺激。
颜淮下意识双手抱紧了颜子衿,闷哼一声后嘶哑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动作有撩拨人?”
木檀从院外匆匆跑入,甚至连奉玉的询问也来不及搭理,快步穿过廊下走到屋内,隔着门口锦绣琳琅的琉璃花屏,已经能明显听见屋内传来压抑的SHeNY1N。
“将、将军!”
“下去。”颜淮显然很不满意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按往日,木檀听他这样的语气,肯定立马听从地退下,可事态紧急,她也顾不上别的忙道:“老夫人回来了,正往小姐院子这边过来。”
颜子衿此时已经清醒,或者说她已经清醒了好一顿时间,虽然之前已经有点意识,但清醒后的反应自然与之前截然不同,不过事到如今颜淮自然不会就这么停下,抓紧了她的双腕后愈发卖力地肆意冲撞着。
听到秦夫人朝着自己院里赶来,颜子衿吓得绷紧了身子,里面绞得更紧,颜淮差一点没有忍住。慌乱挣脱开被钳住的手腕,颜子衿挣扎着让颜淮快些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瞧见了又怎么样?”颜淮显然不介意此事被秦夫人发现,用力抓紧了颜子衿的腰不让她躲开,可颜子衿怎么会同意,双手抵在颜淮x前哀求:“怎么能让她看到这样,你快停下、快点!”
“再等等。”
“颜谨玉、颜淮,你快出去,不然我讨厌你一辈子!”
见颜子衿急得已经哭了出来,不满地皱紧了眉头,颜淮沉下身将颜子衿压住,不给她半点能够行动的缝隙,狠狠冲撞至极限,毫不犹豫往里S了一次后这才愿意cH0U出。
颜子衿还没从颜淮内S的举动里缓过神,立马起身将衣衫整理一番,可此时已经来不及让颜淮离开,便推搡着让他躲到屋里的衣架后,又威胁着他不准出来也不准出声。
此时已经听见秦夫人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颜子衿忙让自己平息下来,确认自己此时看起来像是刚睡醒的模样,这才走出屋子。
秦夫人听奉玉说颜子衿在廊下午睡,说着这样怎么可以,也不怕受凉头疼,便抬脚要往屋里走,颜子衿从旁快步绕出,故作镇定地开口道:“母亲不是出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都出去好几个时辰哪里快了,分明是你贪睡。”
“天气这么好,一时不察难免多睡会儿。”
“你也不怕被廊下风吹了头疼,而且睡了这么久,到时候身乏无力更难受。”秦夫人也是拿着颜子衿无奈,她自己说着禁足不出院子,闷久了找不到事情消磨,午间确实难免贪睡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亲来了怎么不见欢儿她们?”颜子衿双手抓着身前衣裙,虽然表面还算规整,只有她知晓身下是个什么样的糟糕情况,xia0x里JiNgYe和ga0cHa0时的水Ye顺着大腿不停朝下流淌,几乎已经Sh透了亵K,可她还是得在秦夫人面前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我托人带回来,让你哥哥转交给你的药膏你可收到了?”秦夫人问道,她此番来见颜子衿便是为了此事,“我惦记着你手上的疤痕,路过永归堂时便又去问了大夫,听说他们家新出了一个方子叫玉花膏,消肿退红,除疤止痛最是有效,就让人忙送了一份回来。”
颜子衿回想起刚才颜淮朝自己手心涂抹的那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想必就是秦夫人口中的玉花膏,于是笑着回复道:“自然用上了,冰冰凉凉的,还有一GU子花香呢。”
“你先用着,若是有效我再让人配一份回来。”秦夫人说着又想到了什么,“瞧我,差点忘了正事,回来途中遇到了宁国公夫人,她说往家里送了帖子来请我们去吃酒,正巧遇上不如同她一起去了,我说先带了小施他们回来更衣再去呢。”
“呀,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这么久,木檀她们哪个不是由着你,自然不去打扰。”秦夫人笑了笑,“我半路遇到奔戎,就让他去通知你哥哥一声,我就不去那边了,过来看看你。”
“望舒姐姐呢?”颜子衿不着痕迹瞥一眼身后,心想着奔戎白跑一趟,这里两个人都知道了。
“望舒她说自己在孝中便不去了,留在欢儿院中休息,有巧烟她们服侍着呢。”秦夫人让颜子衿闷了就出去走走,说着禁足,但不过是做做样子没必要真一步不出,颜子衿听了一一乖巧应下。
母nV两正说着话,婢nV上前回禀,颜明他们已经准备好,正等着秦夫人,于是没再多留,有嘱咐了颜子衿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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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二、
将秦夫人送出门,眼见着一行人远去,颜子衿这才脱力地抚着门框,这倒不是因为秦夫人突然到来吓得,而是本就双腿发软,差一点便稳不住。
木檀快步扶着她起身说着回屋,颜子衿本不想再进去,可随即发现耳上一只珍珠珰的挂坠不知何时落在哪儿,一想到刚才自己是这样单挂着一边面对秦夫人,颜子衿心中猛地一跳,便忙不迭回屋去寻。
刚走入屋里正好与颜淮撞上,他看着颜子衿着急忙慌的样子,便将手里的东西举起:“刚想提醒你掉了一边挂坠儿,你就跑出去了。”
气他说话时这般云淡风轻的态度,分明就是刚才被他那般折腾才无意间掉下。颜子衿小脸一沉伸手就要夺,颜淮却将手往后躲开,顺势绕过她的大腿径直抱起。
“呀——”颜子衿吓得伸手环住颜淮,颜淮计谋得逞,单手抱着她往屋里走:“你们下去候着。”
听着颜淮的意思他似乎还要继续,颜子衿吓得也不顾自己会不会摔倒,推着他的肩膀要下去。
颜淮快步走入不给她机会,轻而易举地将颜子衿摔在最里面的织锦罗榻上,本就是平时用来休息的地方,又有香木攒花屏挡着外面,不必担心想刚才那样会被从外窥见。
刚才颜子衿就这么随便整理了一番就出去,想必下面已经糟糕得不成样子,颜淮将她的双腕交叠按在靠背上,颜子衿半贴住靠背其他只凭几个软枕抵着,上半身使不上力气,下半身此时被亵K绊在膝盖,实在活动受限,委屈得只咬唇cH0U泣,说着颜淮总是单方面欺负她。
“可我要是放手,你大概只会跑走,这算个什么欺负?”颜淮单膝跪在榻沿,伸手掀起颜子衿上衣,一眼就瞧见她身下x口连带大腿内侧Sh漉漉白花花一片。
刚才被打断本就尚未尽兴,此时此刻哪里还打算放过,颜淮将颜子衿朝靠背处抱近了些,将她手腕往上拉了拉刚好碰到边缘:“抓紧些,一会儿我可分不清你是不是因为被撞到头才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忘了自己此回又是第几次泄身,只知道自己如今这个姿势反倒正合了颜淮的意,次次尽数没入恨不得径直喂入里面小口,cH0U出时又带出xia0x口的娇nEnG内r0U,罗榻被撞得吱呀作响,垫在身下的绢帕此时早已被春Ye淋得Sh透,颜子衿亲手绣上的ShUANgFE1燕被飞溅出的白W遮了个七七八八。
之前宋玟说过颜淮怪得离谱,不说战时那般高压得让人喘不过气,大家恨不得下来cH0U空立马找点法子发泄,就说平日里那些来往友人,即使没有娶亲,起码总有个陪房丫鬟在旁红袖添香。
可颜淮倒好,无论军中还是平日里一脸不近nVsE,连跟他们去听曲也是只躲在角落里,宋玟甚至还怀疑过他是否有龙yAn之好,得到否定后直接骂骂咧咧说着连木头雕的偶像都会生芽,他颜淮活像个石头凿的,甚至连个缝都没有,二十岁明明正值年轻气盛时刻揣着一团火,也不知道这GU力气颜淮都用到哪里去了。
颜淮好几次忍不住想踹一脚宋玟,自己又不是牲畜,不管是谁只要是个nV的就行,又不是忍不了,难不成非得时时良妾美姬不离身才算个男人?
不过他这会儿年轻气盛倒是真的,只是颜淮时刻提醒自己掌握着度,他要是真没节制恨不得一次用完劲,颜子衿这身娇T弱的哪里能受得住。
按着捣弄了一阵,颜淮这才意犹未尽地cH0U出,颜子衿脊背sU麻发软,缓了会儿这才哆哆嗦嗦地爬坐起身,xia0x还以为被cHa弄着,花口半张,任由白JiNg随着动作流出落在榻上。
看着自己这般狼狈样子,颜子衿背脊被撞得有些疼痛,心想着只怪自己那时睡得脑袋发昏,一时没拦住自己抓了颜淮的手,接着又顺了他的心思,如今还被他往身子里S了好几次。说着要去找人告状,可说起要告谁的状,又不知是告颜淮还是告自己,只得用指节抵着眼角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颜淮连忙心疼哄着,可越哄颜子衿哭得越厉害,见她连声说着自己欺负她,颜淮又想辩驳又想笑,索X直接握拳将双手递到她面前说:“你说我欺负你,那这次我容你处置一回消消气。”
“真的?
见颜淮认真点头,颜子衿还是狐疑地瞧了他一眼,随后在身侧寻了一阵,将丢一旁的衣带拿了过来。
颜淮看着她凑近了些,心里大概也才出来颜子衿是个什么打算,只见她在自己双腕上缠了几圈,便又往侧旁扶手处的镂空处缠了几圈,瞧着是要把自己绑在罗榻上,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要这样做,可得再缠紧些才行。”
板着个俏脸瞪了颜淮一眼,颜子衿还是不由得默默将剩余的衣带往扶手处绑紧了些,这才松手满意地瞧了瞧,想着这回子颜淮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解开,颜子衿心里的气消了不少,于是忙转身拿起衣衫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颜子衿刚拿过外袍,就被颜淮从后搂住腰一把拉进怀里,始料未及,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衣带分明还稳稳地拴在扶手上,可颜淮却不知用了何种办法已经脱出一只手来。
眼睁睁看着颜子衿小脸从震惊变为慌乱,颜淮另一只手随意甩了甩便轻松脱出,一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
“你耍赖!”颜子衿咬着银牙怒道。
“我都说了让你再缠紧些,结果你去绑扶手,”颜淮颇有一种明明自己已经提醒了,颜子衿却没听他的无可奈何,但又忍不住笑着炫耀道,“打仗时那些敌军恨不得连手肘都缠上,最后还不是让我逃了,你这点技术又能算得上什么?”
明明听着已经是处于生Si之间的险事,可颜淮的语气里却仿佛一件普通不过的小事情,他此时里衫大敞,目光一眼就能落在他的那些陈旧伤疤上。
见颜子衿挣扎渐轻,颜淮察觉到她的目光所在,他其实并不想颜子衿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起身拿过那盒玉花膏,挑了一点涂在颜子衿xia0x外侧,随后又取过软枕径直塞在颜子衿腰下。
“你不是说随我处置一回吗?”反应到颜淮这是要再来一次,颜子衿连忙翻身准备逃离,可还是被颜淮抓住双臂拉了回来:“说了容你处置,也没说不准我反抗。”
被压着又要了许久,那玉花膏本就入肌生凉,颜淮在进了身后又由轻及重由缓至急,直cHa得颜子衿春水难止娇躯发颤,连喘息声也变得柔媚生甜。
xia0x受不住他这般横冲直撞,紧紧缠着柱身好减缓他的动作,可越是这般缠便越是入爽利,颜淮将颜子衿的一条腿挂在肩上,俯下身掐了紧她的腰,挺身直入,顶得她内口连连ga0cHa0发颤,像小嘴儿一般媚迎吮x1。
到最后终于忍耐到了极限,颜淮抱紧颜子衿咬住她的肩头,低喘着将白JiNg悉数sHEj1N这才肯罢休。
颜子衿抓着颜淮的背,此刻她实在是连呼x1也觉得疲累,身T里被颜淮胀满得难受,可她已经不去关注,只想就这么好好地再睡上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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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被折腾得够狠,颜子衿连着好几日都没有JiNg神,秦夫人见她萎靡不振的样子,觉得她这是自己钻了牛角尖。
不巧颜殊不知吃了什么还是受了凉,连着好几日发热发昏,请了大夫来瞧,又冒险用了重药这才勉强压下,可小孩子身子弱,好不容易压下病,又得细细补养着。
本来这几日秦夫人要去巡庄,查查各处庄子的账,一下两边为难,忽而想起之前去临湖,内宅的事情颜子衿也独自处理了不少,便解了她的所谓禁足,让nV儿出去走走散心。
虽然给了颜子衿巡庄的权力,但总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去,陆望舒也不方便出门,秦夫人细想了一番,想着颜明年纪不小了,家中事情也该经手了解一番,便命颜淮带着他们两人,先暂且将城外稍近些的庄子查一查,其他的等秦夫人这边腾出空来再说。
颜子衿接过母亲交给她的册子,秦夫人一早就给她安排好,算来不过四个庄子,大多是田庄绣庄,手脚麻利些大概五六日就能巡完。
颜子欢见姐姐哥哥们出门,也求着母亲想跟着去,可秦夫人说着她之前给的账本都还没瞧个明白,去了只能添麻烦,便留了她在家。
颜子欢虽然不服气,但想着还好有陆望舒陪着自己,只得委屈巴巴地应下,一脸YAn羡地瞧着颜子衿收拾东西。
本来可以出门逛逛,颜子衿心里几分欢喜,但一看到颜淮还是不由得身子暗中发颤,连他伸来的手也不敢碰,自己径直上了马车。
颜子衿想着此行有颜明一起,怎么着颜淮也得注意些才好,而且就算颜淮在颜家再怎么只手遮天,他总不能连庄子里的人嘴巴都管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默默念着不要多想,此行最主要的还是巡庄,此事关乎颜家这一季的收成,可不能出了差错。
此行第一站是古木庄,颜子衿觉得这个名字实在刁钻,无论怎么读都觉得妨口,但听颜淮说这个庄子里有一颗数百年的古树,庄子里的田地都挨着这古树,所以叫了古木庄。
因离京城不远,范围里又包了不少良田,所以算下来多多少少还是个富庄。
叫了庄子里管事的人进来,颜明在外问话,颜子衿则在屏后翻着呈上的账本,听着管事的一字一句恭恭敬敬,不由得心想秦夫人还是b自己考虑得周全,若颜淮不跟来,她一个闺中小姐,颜明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初来乍到的,说不定还要被故意为难一番。
不过有颜淮在此,问话少了不少弯弯绕绕,但账本上却是实打实的数目,纵使颜明算盘打得再出神入化,两人也是忙到夜里这才堪堪查完。
颜淮当然没有帮忙,毕竟这回来巡庄的是颜子衿和颜明,他只负责旁边瞧着就好。
“小姐早些休息,明日还得动身去下一个庄子呢。”奉玉点了床前烛灯,颜子衿洗漱完毕后还坐在书桌前瞧着账目。
“再看一会儿就睡,”颜子衿拨弄着算珠,“今天b所想的快些,我还想着这么多账本,起码得查到半夜。”
“听奔戎说这几个庄子将军平时都会来瞧瞧,这些人纵使胆子再大,也不敢胡乱做事。”
“说是这么说,但肯定有中饱私囊的情况在,哪有人不捞油水的,”颜子衿笑着挽了挽头发,“只是看有没有自知之明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怪不得二少爷追问农具添置花费的时候,将军会在最后开口打断。”
“那些农具添置数目无差,也好好的分发到农户手里,只是在价格上动了手脚,但数目不大,而且管事也是认真做事,尚在可接受范围,”颜子衿说着从那些收据中拿出那份签了名字的单子,“而且证据在这里好好放着,白纸黑字签了名,即使转头要清算他也没有辩解的办法。”
“可既然自己暗中揩了油,为何又要将证据一起呈上来?”奉玉不解,若是她处理此事,只要将单子烧了毁了,到头来对不上账不就行了,一时管理不当总b中饱私囊罚得轻。
“主动把自己的把柄交出去,自然是有所求。”颜子衿说着,“管事将自己证据呈上,但同时也将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家主权衡利弊之下,自然清楚哪方面对自己更有益,哪方面可以视若无睹。”
“也不怕被转头查到自己。”
“或许是不在意,也或许是觉得到最后自己也不会因此被罚。”
“真是自信。”
“真自信呀。”
连着几天下来,有颜淮在一旁坐镇,颜子衿与颜明并未遭到多少刁难,第六日便已经查到了最后一处庄子,颜子衿从未知晓颜家竟然有这样一大块地,甚至还特地圈了一处用来当做马场。
管事的是一个魁梧大汉,声音粗犷但做事细腻,呈上的账本不仅收入支出日日不落,甚至某日天寒多用了几块炭也老实记上。颜子衿瞧着手里账本,默默想着细心到这种地步,自己还有什么查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颜子衿在心里碎碎念的时候,颜淮却从她手里将账本拿走,抢在她之前开了口:“你之前不是惦记着要学骑马,如今正好同小施一起。”
“可是这回巡庄……”
“这里交给我,这几日你和小施辛苦,先休息一下。”
其实说辛苦也辛苦不了哪里去,想着这个庄子刚才看下来确实没有什么问题,颜子衿便点头应了,在庄里人的引导下去往马场。
只是颜子衿一路走着,心里总觉得有几分怪异,这么多庄子其实大多都是用来安置家中那些年老仆人,所以之前庄子里还能瞧见几位耄耋老翁,可此处在庄里扫洒的大多就是些青壮男子,甚至连妇人也没几个。
甚至马厩里负责看管马匹的马倌也是瞧着莫约二十多岁的壮年男子,颜子衿在马厩门口随意扫了一眼,里面的马儿个个膘肥T壮,一看就是JiNg心饲养照顾,可此处只是个别庄,似乎并用不上这么多的马,也不像是要牵出去贩卖的样子。
马倌瞧见颜子衿到来,似乎已经有人提前安排过,朝她行了一礼,转身竟从马厩中将追云牵了出来。
“为什么追云会在这里?”颜子衿看着眼前温顺的追云,心想着它不是应该在家里的马厩里吗?
“追云是战马,家里马厩太小它待着不自在,偶尔在这里放放风也好。”颜淮不知道何时已经处理完事务来到这边,不远处颜明已经在场中驰骋,追云似乎也耐不住X子,不停踢着前蹄扯着络头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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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
“我怎么不知道小施马骑得这么好了?”颜子衿凑到栅栏边看着颜明,他那般行云流水的马术可不像是短时间速成的。
“他小时候我就抱着他上过马,在临湖那几年,又托了渊哥教他。”
追云似乎很是不满两人在这里絮叨,连连扬起前蹄要往栅栏里走,颜淮抓着缰绳吹了几声哨子,追云这才喷着响鼻停下动作。
“追云快耐不住X子了,上马吧。”
颜子衿踩着马凳被颜淮扶上马,连忙抓紧绳子坐稳,虽然那次的恐惧被兴奋冲淡了不少,但没隔多久再一次上马,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
颜淮与她说了几句如何停马如何转向,又嘱咐要是马儿受惊该如何保护自己,直到颜子衿牢牢记住这才不再絮叨。
原以为颜淮打算松手,谁想颜淮却径直翻身上马,不等颜子衿反应过来他双腿一夹马肚,追云兴奋地一声嘶鸣,飞箭一般冲入马场中。
“呀——”颜子衿一时失神,身子不由得后仰正撞在颜淮怀中,她没想到颜淮的举动,一想到颜明还在这里,b上马那会儿还要紧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阿姐——”颜明策马奔到两人身边,他难得开心,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
“这匹试了如何?”颜淮笑道。
“是匹良马。”颜明笑着回道,“但是b不上追云。”
“这里的马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颜淮说着用马鞭指向前方冲颜明道,“你我b试一番,看谁先赶到对面。”
“你带着阿姐,我岂不是胜之不武?”
“追云不至于多了一人就成累赘,你姐姐一直惦记着想学骑马,先带她跑上一程熟悉熟悉,等小殊他们来了,正好教教欢儿。”
“好!”颜明策马走到一旁,“让你们一个马身。”
“到时候输了可别耍赖。”颜淮说完扬鞭一挥,追云得了主人指令,撒了欢一般往前奔驰。
隔着帷帽,帽上的纱被风吹得蒙在脸上,颜子衿瞧不见前方是个什么景sE,忽听颜淮冲她道:“锦娘,把纱掀开好好瞧瞧。”
——古滇国有平地,宽似无尽,曰苍山,青草如海,天幕垂地,有马策奔,飒沓如流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庄子内这片马场自然b不得书中苍山那般阔大,可今日春日晴朗,青草茵茵,天空如碧,白云沉得像要压下来,似乎只要能去往天与地的尽头便能一触其柔软。
心里不断回忆着自己在书中所见,恨不得将所有能够形容眼前此刻景象的字句全部用上,但颜子衿还是觉得远不够。
休道少年语荒唐,天作沧海云作桨。昆仑玉顶万丈雪,闲醉才拜仙人乡。
眼见着即将被颜明追上,追云X子一向好胜,四蹄更是如虎狼狩猎般在草地上飞过,两匹马到最后胜负几乎只有一个马鼻之差。
颜明勒马停定,但还有些意犹未尽,颜淮则是直接下马牵住追云,带着颜子衿在四周缓缓走上几圈。颜淮知道宋玟一家子教人骑马的法子,从宋父到宋家大哥再到宋佩,一个b一个粗糙,主打一个先上马跑起来再说,也不先教教如何在马上保持平衡。
当时也多亏颜子衿灵光一现,无师自通勉强稳住了身子,不然哪里等得到颜淮赶上。
颜明牵着马在一旁吃草,自己在树下乘凉。
被牵着走了好几圈,颜子衿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说着就要让颜淮松开绳子放自己跑跑。
颜淮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不过是放开绳子容颜子衿小跑一会儿,追云这般灵X,自己当然不担心会害颜子衿坠马,可他偏就不想放手。
说着再熟悉会儿,却将手里绳子越抓越紧,可又耐不住颜子衿的恳求,就在颜淮松开缰绳的一瞬间,天边飞过群鸟,颜子衿学着他的模样用手拍了一下马T,追云便欢快地小跑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颜子衿的帷帽衣衫随着马儿奔跑时带起来的风扬起,活像一朵正在天地间盛放的花。
颜淮心里忽然生出一阵慌乱,猛地往前奔了几步,眼见着颜子衿的身影越来越远,眼见着自己快瞧不见她,就在他伸出手指准备用哨声将人与马唤回时,追云已经载着颜子衿慢悠悠地小跑回来。
“阿姐学得这么快,再过一段时日说不定我都追不上了。”颜明笑着上前,颜子衿跑得生热,额角已经沾了汗珠,她抓着缰绳,说着再过几日颜殊身子好些,就向母亲禀告,带他们也来此处玩耍。
为此想征求颜淮意见,却见颜淮正抓着追云的缰绳,抿着唇低头出神。
“哥哥?”颜明上前唤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到时候替他们选哪匹马b较好。”颜淮勉强笑了一下,说着今日暂且在此处休息一晚,明日就返程回家,不过颜子衿却察觉到颜淮忽然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看颜明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只得默默闭了嘴。
回去庄子换了身清爽的衣衫,颜子衿倚着花橱,用小剪子修着花盆里枯败的枝叶。
想着这几日的见闻,今日被追云带着跑了好一圈,心中畅快,又想着刚才与颜明说着要带颜殊他们来庄子玩,不由得感慨一声。
如今颜淮战功赫赫,即使不靠颜父荫庇也算得上朝廷新贵;颜明学业一刻不曾落下,听说写出的文章,教书先生看了忍不住连声称赞,今年的乡试十拿九稳;离家时颜子欢还是个小孩子,现在也出落得亭亭玉立;秦夫人当初入京时怀着孩子九Si一生,现在颜殊也长到了能够学骑马的年纪。
等到两个弟弟长大,想必也能担得起颜家的重担,颜父在天之灵也会十分欣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忽而怀念起尚在临湖的那些年月,如今虽物是人非,所幸亲人还在身边,望今后一如既往,平安顺遂,岁月静好。
剪下枝头一朵花放在水盆中装点,颜子衿极为满意自己的“作品”,透过身前的长方花框能看见院子的景sE,垂花压下枝头,朝框中递出一点春景。
颜子衿抬头看着垂花,瞧着心里开心,计划要不要参照着描写绣花的样式,甚至直到颜淮从身后抱住她这才发觉有人进了屋子。
见颜淮这样大胆,颜子衿连忙要去拨开他的手,可颜淮直接擒住她的手腕,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别让小施瞧见!”
“没事,小施不会来这边。”颜淮闷声说着,额头靠在颜子衿肩上,“一会儿就好。”
不明白颜淮为什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但他现在也不见得愿意告诉自己。
难不成是嫉妒自己骑着追云跑了这么久?
颜淮的异常还容不得颜子衿细细去想缘由,他们刚一回家将这几日巡庄情况汇报给秦夫人,秦夫人便说着此时不急,让颜子衿准备一番随她入g0ng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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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秦夫人上了车马,一直到离了颜府周围被喧杂的人声环绕,秦夫人这才开口告诉颜子衿缘由。
莲妃获罪了。
原来明希公主在春猎上害得颜子衿座下马匹受惊一事,回g0ng后陛下不仅罚了她禁足两月不得见任何人,又命她禁足期间日日抄写经文静心。
莲妃一向宠溺nV儿,哪里忍心她受此惩罚,便连着三日在陛下面前求情,可陛下定了心要罚明希公主,自然不听她的哀求。
眼见求陛下无望,莲妃便又去求皇后,这几日皇后旧疾复发本不打算见人,可听闻莲妃在殿外跪了整整一下午,心里不忍这才勉强起身见她。
然而莲妃受宠多年,自以为得了宠Ai,自己仗着陛下耀武扬威,明里暗里不知得罪了皇后多少次,又见皇后不追究,便更加不把后g0ng众人放在眼里。
此番为了nV儿,莲妃不得已放下姿态向皇后求救,可陛下下了旨,皇后也无可奈何。
此事其实算不上什么,不过是让明希敛住X子受些惩罚,可莲妃溺Ai过甚,见陛下与皇后不允,竟买通此番监督明希的姑姑,打算偷溜进g0ng与nV儿见面。
可百密一疏,莲妃还没来得及踏入g0ng门,恰巧就被无意间巡逻到此处的禁军发现,也不知莲妃是不是一时关心则乱,竟与禁军起了冲突。
身为g0ng妃不仅夜里私闯g0ng室,甚至当着众人失仪,此事立即惊动了皇后。可谁曾想,莲妃心急nV儿,又听了她人唆使,竟贸然冲撞了皇后,害得皇后突然急病昏倒。
“宁国公夫人说,皇后娘娘这病来得急,又蹊跷,连太医都没查出缘由,还是奏明陛下,请了那位大人来诊脉,才发现皇后娘娘T内陈毒淤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对娘娘下毒?”
“是了,兹事T大,陛下立马封锁了后g0ng,又命人严查,所以直到查出凶手后,宁国公夫人这才知道消息。”
“是莲妃?”
秦夫人无奈地看了颜子衿一眼,似乎她到现在也想不通缘由:“莲妃恃宠而骄,人心不足蛇吞象,竟一早就觊觎皇后之位,后来明希公主此事又见皇后不帮自己,鬼迷心窍之下,买通了g0ng中太医在皇后娘娘的补药里下毒。”
“怎会如此?”
“莲妃自然是Si罪,陛下本想查毒害皇后一事还有多少人参与其中,却知莲妃身边的贴身g0ngnV,竟将莲妃欺君罔上李代桃僵一事通通说了出来。”
原来陛下刚登基时,一次g0ng宴醉酒宠幸了一名g0ngnV,等到第二日酒醒时那g0ngnV却不见了踪影,只拾捡到那g0ngnV所遗留手帕。
皇后让人带着手帕去寻人,当时尚为司珍坊g0ngnV的莲妃主动出来相认,口中所说的事情经过,不仅与陛下所言一致,甚至查验了那日当值记录,也并无疑问。
“莲妃顶了正主受了皇恩,又怕夜长梦多被发现,便暗中设计害Si了那名g0ngnV。”秦夫人说着顿了一下,随即半是惋惜半是愤恨的说道,“据说那g0ngnVSi的时候,已经怀了龙种。”
毒害皇后、欺君罔上、李代桃僵、杀人灭口,更不用说这么多年里,其他凭着陛下恩宠所做之事,莲妃此回定然没有丝毫能够轻饶的机会。
“莲妃害惨了她的nV儿明希公主,皇后仁心宽厚,不想由此影响到孩子。此番我带你入g0ng请罪,是向给娘娘一个理由,好免了明希公主的惩罚。”
颜子衿听得莲妃这些事,早已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秦夫人见她不言,以为颜子衿心有不服,便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我知道你委屈,莲妃心狠手辣是真,但对nV儿疼Ai也是真。明希公主是莲妃手把手养大的,母nV情深,此番若是不让她们母nV见面,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而且皇后娘娘也是想借此机会,将明希公主接到身边教养,若留着她独自一人在g0ng里憋着,指不定胡思乱想出什么事情。”
听了秦夫人的话,颜子衿心中理解,乖巧地点了点头,只是她想着想着,却又不自主地开口道:“莲妃这么多年都没有让人怀疑,怎么一朝就被g0ngnV供出了真相?”
“大概那g0ngnV是为了活命吧。”
“可她说了这件事,最后真的还能活吗?”
母nV二人一时无言,颜子衿其实还想问,莲妃虽然在g0ng里恃宠而骄,可这么多年都没有暴露想必做事也极为谨慎,明希公主并未重罚,莲妃就算再如何着急nV儿,怎么会随意被人教唆几句就冲动行事呢?
而且短短几日就将莲妃这么多年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在颜子衿看来,实在是太快了。
似乎早就知晓颜家母nV会来二人拜见,车马在g0ng门只稍停了一刻便有g0ng人上前引入。
皇后尚未病愈,但依旧强撑着JiNg神见了两人,按着之前说好的,秦夫人带着颜子衿向皇后下拜请罪,自言当初先是颜子衿任X妄为,尚未接触过骑术便大着胆子单独上马,此事说来并非明希公主一人过错。当时没有说这些,只是不敢驳了陛下又拂了娘娘面子,如今这才迟迟前来请罪。
皇后一开始并未说话,而是等到g0ngnV将茶奉上即将退下时这才开口:“再如何说,都该是我向颜家赔罪,哪里有等你们来请罪的。”
有g0ngnV立马上前将秦夫人与颜子衿扶起,皇后品了一口茶,说起自己这几日养病,也没人陪自己说话其实也闷得慌,今日秦夫人进g0ng,正好陪她说说话。
“说起来,前几日慕棠还同我提起子衿,她说自己想了好几个纹样,东g0ng里那些g0ngnV绣了总觉得差些什么,一早就想请子衿去陪她说说话。你要是愿意,就去东g0ng见见她,只是少不得要多留你一段时间,也还请夫人放心,到时候我让人亲自送子衿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与太子大婚后,慕棠身为太子妃自然该入主东g0ng,颜子衿她们身为外臣非召不得见,如今得了机会,颜子衿心里顿生欢喜。
只是慕棠如今有了身孕,身重T乏,此刻正是服药休息的时候。
皇后又提到颜子衿最Ai读书,便开口道她们妇人之间说话,颜子衿一个姑娘家听了难免无趣,不如这个时候去书房消遣时间。
“你且先去,若是看上了哪本书,本g0ng便做主送你。”
心想着既是皇家的书房,想必书藏数目也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家所不能及的,说不定还能找到不少外面找不到的孤本,这不,颜子衿进去不过略略看了看,便寻到自己曾经心心念念遍寻不到的古书。
想着时间还早,颜子衿找了一处僻静坐下来静心翻阅,只是那天被颜淮要了好几次,身T疲累,再加上前几日巡庄,尚且翻了一会儿困意便攀附而上,竟不知不觉间就这么靠着角落的椅子睡着了。
等猛然惊醒时也不知是个什么时候,一时窘迫自己在g0ng中失仪,又担心耽搁了这么久,甚至让如今身为太子妃的慕棠等着自己,颜子衿忙放下书急急往书房门口走去。
书房里静得吓人,那些本该在里值守的g0ng人早已不见,只是颜子衿心中并未注意。
绕过整排h梨木书架,便是屋内摆放书案的地方,颜子衿还记得墙边博物架上的莲花盏甚是好看,可当她走到此处时,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原本紧挨着墙的博物架,旁边的墙面此刻竟然显出一个容一人进出的暗门,从外面往里看并瞧不出什么来,黑漆漆一片。就在颜子衿因为这莫名出现的暗门愣神时,忽听见一阵脚步声。
皇后手举明烛自暗室中走出,一眼就看见呆愣在原地的颜子衿,直到这时颜子衿才猛然回神,接下来整个人如坠冰窖,立马朝着皇后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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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颜子衿脑海里顿时闪过无数念头,可每想过一个心便凉透一分,尽管她真的是无意间撞破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可即使再怎么为自己辩解,皇后也绝不会放过自己,她如今唯一能做到的,只有该如何想办法保下颜家其他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后略感惊诧的声音传来,听着也意外于颜子衿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毕竟自己之前就让人命书房里面的人全部退出,甚至还让心腹上下仔细察看了一番,确保无人逗留,又让人在外严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颜子衿并不知晓这些事情,她此刻额头紧紧贴着手背跪在地上,几乎全部的JiNg力都用在了不让自己昏倒这件事上,听见皇后问起,战战兢兢地开口回道:“臣、臣nV来书房,寻到几本古书,想着时间还早,便找了处僻静地,一时失仪,不小心倚着靠背睡着了……”
“是在何处?”
颜子衿低着头,颤巍巍伸出手指了个方向,随后便看见皇后的裙角从视线里划过,似乎是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桌案旁摆着更漏,声声入耳,对此刻的颜子衿来说却仿佛凌迟。
没一会儿皇后便回到书桌旁,颜子衿听见她似乎摆弄了什么,沉闷的机关活动声响传来,随后屋里再次归于骇人的寂静。
“你先起来。”
“臣nV惶恐。”
“起来吧,在此处说话不宜,待得久了会令人生疑。”
随着皇后一齐出了书房,颜子衿垂首跟在她身后,手心攥着的衣袖已经Sh透,她能感受到他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震惊、疑惑、惶恐,还有几道冰凉的杀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各种意味的目光伴随着颜子衿一路,直到随皇后来到永安殿,同她一路走入寝g0ng内室,众g0ng人都齐齐退避后,这才从她身上散去。
皇后默默坐在主位,颜子衿立马跪下,此处有绵软的地毯做垫,b跪在书房里坚y的石砖上要好受些,可这并不能缓解颜子衿此刻的心情。
“此事,你想说些什么?”
“今日之罪全由臣nV一人承担,求娘娘仁慈,放过颜家其他人。”
“可你要如何承担,”皇后的声音不急不缓,让人捉m0不透她的想法,“难不成让你当场自尽吗?你Si在g0ng里,颜家定要讨个说话,这让本g0ng如何交代;若是放你回家去,又该如何保证你不会告知其他人。”
说完又听见皇后一声叹息:“子衿,你惹了一个大麻烦呀。”
不由得捏紧了双拳,颜子衿心情顿时跌到谷底,只得颤抖着声音哀求道:“还请娘娘放颜家一条生路。”
“可你总得给本g0ng一个保证。”
听得此话,颜子衿猛地直起身子,她看向皇后目光坚定,举起右手发誓道:“臣nV颜子衿对着天地神明颜家列祖列宗发誓,今日之事绝不提起半点……若违此誓,天必殛之,魂断他乡,来世不宁——”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一把按住手,她似乎也没想到颜子衿后面会接上这些话,等反应过来立马起身打断:“你这孩子,怎么能对自己说得这样毒的话来。”
“此事与臣nV家人无关,颜家对陛下娘娘忠心天地可鉴,娘娘仁慈,莫要牵扯颜家其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父亲、你哥哥赤胆忠心,为大齐上阵御敌多年,我怎会不信颜家?你只要向我保证答应不说出去就好,哪里要你发出后面这些毒誓。”
“子衿只得以此举,求得娘娘宽恕。”尽管已经极力克制情绪,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出,颜子衿此刻心中乱成一团,只能想到用这个办法保下颜家。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皇后看着颜子衿,半是心疼半是慨叹地念了几句,忽然朝着她跪下作揖道,“你哥哥这么多年深谋远虑,就是不想让你们弟妹几人涉入其中,你发此毒誓,让本g0ng如何交代,毕竟你父亲……唉,是季家欠你颜家太多。”
颜子衿满脸泪水还来不及拭去,脑子还停留在皇后口里“是季家欠你颜家太多”这句话中,整个人愣在原地,更别说开口回答,等反应过来皇后竟然朝自己行此大礼时,连忙伏地叩首:“臣nV惶恐。”
“你且放心,本g0ng不追究你,也不会追究颜家,但你也要答应本g0ng,此事绝不能从你口中漏出半个字。”
“臣nV谨记。”
皇后见状先此时起身走向一旁,不一会儿便捧着一块手帕走来,拉起颜子衿的手,将手帕交到她手中:“本g0ng相信颜准此人,自然也相信身为他nV儿的你,你既然答应,定然不会食言。”
小心翼翼直起身接过那块手绢,r白sE的名贵丝绢上,凤印留下的鲜红印记清晰可见。
“只要出示此物,无需任何条件,本g0ng定会允诺你提出的任何一个要求,你可以把它当做是本g0ng给你的保证。”
“任何要求?”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看着手里的丝绢,倏而想起颜淮那日在亭中与她说过的话。手中此物关系到颜家无数人的X命,只要还在就能保住颜家,重若千钧,她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膝行几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将此物捧向皇后。
“你这是?”
“娘娘刚才金口玉言,说可以答应臣nV任何一个要求。”
“是。”皇后说完顿了一下又道,“你现在要是把此物用了……”
“娘娘是因为相信颜家,相信父亲和兄长,所以才不追究臣nV之罪,已是莫大的恩典,却又愿意另给子衿这块手绢作凭,既然如此,臣nV也不会令娘娘失望。”
“……你如今想求什么?”
“臣nV斗胆想求一个真相,求当年父亲……定远将军颜准颜忠远之Si的真相。”
“你既然会问出这个问题,想必你哥哥已经告诉过你了,又何必再问一次?”
“可子衿想从娘娘口中亲耳知晓。”
——你既然从你哥哥谨玉口中得知,自然也听过三皇子与太子一事。梁贵妃乃赵家嫡出nV儿,当年陛下尚为太子时,赵家将她送入东g0ng为侧妃,以向众臣示其立场。后来陛下能在双王之乱中顺利登基,也有赵家相助的原因,于是这才破例直接册封梁氏为贵妃,可赵家却不满足于此,在三皇子诞生后,便开始在前朝后g0ng各种活动,以求太子之位。
——赵家在朝中世代重臣,势力根系繁杂,且行事严谨,尽管能猜出事情背后有他们出手推动,可查下去不是毫无证据,便是些不痛不痒的小罪,即使陛下明里暗里多次打压,却仍旧难以撼动其根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家有从龙之功在手,再加上如今三皇子已经另立门户不在g0ng中,好在朝堂内并非赵家他一家独大,互相牵扯制衡之下,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
“太子惦念手足情深,一直想着想办法劝说三皇子。直到之前统辖羽林军的老将军病逝,需得一人来接替这个位置,可羽林军乃天子禁军,事关京城以及皇g0ng安危,选人授职需得多加考虑,然而当时京中符合条件的人选,不是赵家那边的势力,便是立场摇摆不可托付之人。”
“于是,便选择了我父亲?”
“其实有人早就举荐过你父亲,我与陛下也暗中派人考察过,你父亲为人正直,一身忠心为国,战功累累在军中多有威望,选他统领羽林军也能够服众。自然,你父亲并未参与过朝堂斗争,而且也并无此心,也在我们的考量中。
“于是我与陛下便下旨封你父亲为定远将军,又命他尽快入京担任羽林军统领一职,只是……”
可这些不过是一家之想,赵家觊觎此位多时,即使颜父不愿涉足朝堂斗争,可这个位置手握力量之大,大到几乎能掌控皇g0ng安危,他们自然不愿让除自己手下之外的人得到。
于是在得知颜父拒绝了老宁国公前去接应的要求后,赵家便开始动手,那夜发生在寺庙的贼匪劫杀也并非意外,而是一场早已谋划好的围杀。
也无怪乎颜父与颜淮好歹也是战场上拼杀过来的人,却半点没在那些贼匪手里夺得优势,甚至那天颜父忽然改道,也是因为被人告知前方官道被山上落石“堵塞”,担心秦夫人在路上耽搁久了身子不适,这才选了别处赶路,如今想来,定然有对方的手笔在。
“你父亲当年拒绝本g0ng兄长,大抵也是知晓朝中之事,不愿牵扯过多。本g0ng听闻你父亲带着家眷,尤其你母亲还怀着身孕,实在不放心,便求了陛下让本g0ng兄长带兵前去接应。”
所幸老定国公率兵赶得及时,万万幸老定国公来得及时,颜家才躲过灭门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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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三月,背Y处还带着些许微凉,但走在yAn光下却暖洋洋的。
颜子衿拜别了皇后走出永安殿,分明yAn光宽厚无私地向她倾斜着温度,连石砖上被照S的地方也已经渐渐染上了暖意,可她却只觉浑身冰凉,连关节也僵y得步履几分踉跄。
身后g0ng人见颜子衿这般,也都不敢上前,只得噤声跟在她身后。
皇后在门口看着颜子衿离去的背影,直到垂钰将御寒的披风替她披上,这才缓缓开口道:“她才十六岁,细细算来那年也不过十岁左右。”
“娘娘。”
“去查吧,就算是被屏风挡了,这么大一个活人在那里,怎么会谁都没看到。”
“是。”
——“陛下本想着你们父亲因我们的决定而Si,打算予你哥哥一个官职,留在京中,总b在前线凶险好些。毕竟那时的颜家只能靠颜淮一人担着,若是他再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孤儿寡母的又该怎么办。而你哥哥听了我们的提议后,只问了我们一句话。”
——“他问:‘既然未能将我们赶尽杀绝,见我如今还活着,他们会放过颜家吗?’。”
等回过神来时泪水已经打Sh了面庞,颜子衿生怕被看出异样,连忙用手帕拭去,可不知怎得,眼泪已经停不下来。
——“京城好,但总b不过临湖自由,要是觉得不自在,等爹爹忙完了,咱们就带上你娘去游山玩水。把谨玉丢在京城待着,反正他一个人也待得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里颜子衿抱膝坐在卧房门口的廊下,她没让木檀她们在楼上陪着自己,木檀见她今日从g0ng里回来后状态不对劲,可问了好几句颜子衿也只是说她多心。
陛下赐给颜家的府邸很大,再加上颜淮这几年的经营,即使站在楼上也看不到尽头。
低头用发簪挑着脚边的烛灯上的灯芯,看着烛焰随着自己的动作忽亮忽暗,从绣楼上往外看去,颜府各院亭台楼阁上都挂着点了烛的灯笼。
直到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颜子衿这才抬头往下看去,颜淮正提着一盏灯笼独自来到院中。
颜子衿想着今晚颜淮肯定会来,自己也一直在等他,毕竟颜淮前去g0ng门接自己时看见她那个样子,怎么会不来问自己发生了什么?
大概木檀她们也没想到颜淮会独自一人过来,但颜淮也没对她们说什么,径直走上楼,颜子衿已经举着烛灯在门口等着他。
屋里没有点灯,或者说都被颜子衿压灭,屋内唯一的光源只有她手里的烛火。
“今天你在g0ng中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颜淮一进门就开口问道,“母亲同我说,你去东g0ng见了太子妃。”
话音未落,颜子衿一把抓起颜淮的手掀开衣袖,手臂上一条刚结痂没多久的伤疤清晰可见,颜淮没反应过来她的动作,此刻想收回手也已经迟了。
“是春猎时候受的伤?”颜子衿收回手,转身走到柜子前将那半盒玉花膏拿过来,颜淮见状随即开口:“不用了,我自己屋里有伤药。”
结果颜子衿小脸一板伸手就要去扯颜淮上衣,颜淮双手抓住她的手腕,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想到她现在这样想必是在g0ng里遇到了什么。并不打算开口回答,颜子衿努力挣扎想要脱开他,颜淮便用力将她又拉近了些:“你在g0ng里遇到了什么?”
颜子衿回想起皇后与自己说的那些事,心里酸楚,本想毫无顾忌地扑在颜淮怀里哭一场,但听到皇后同自己毫无缘由说起这些,颜淮少不得会因此生疑,说不定还会去暗中查个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转念又想,自己已经答应皇后,绝不能主动提起今日发生在书房的事情,自然也不能让颜淮察觉到。
“我今日去见太子妃,春猎那日没有见到她,于是多说了些话。太子妃那天自己身子不适,于是留在g0ng里休息,太子殿下回来后与她说起春猎上发生的事情,提到你被飞箭伤了手臂。”
屋里稀少的光亮掩盖住了颜子衿此时的神sE,听见她这样说,颜淮便以为今日去g0ng门口接她,那时她的脸sE是在生自己的气,于是开口道:“飞箭无眼,我那时也是一心追着眼前猎物,无意间撞在身后人的箭道上,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
“真的是无意间吗?”
一时语塞,颜淮面对颜子衿直盯着自己的双眼,有些心虚地挪开了目光,颜子衿趁机挣脱他的手,接着去扯颜淮的外袍,他此时也不再抗拒,顺从地褪下上衣将手臂上的伤疤露出。
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还是极为可怖地攀爬在皮肤上,颜淮说着是无意间受的伤,可颜子衿看着伤疤的高度,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想着,这只箭本来所指的是颜淮的手臂,还是心口?
药膏落在皮肤上有些生凉,颜子衿指腹轻柔地将其在伤疤上抹开,自己手上的疤痕已经消退了不少,想着此时给颜淮用上应该也还来得及。
颜淮坐在独靠椅上,沉默着任由颜子衿在自己手臂上动作,等到她松开手自己正要准备穿上衣裳时,颜子衿的手指便又落在自己的x侧:“这是什么时候的伤?”
“旧伤而已,早就好了。”
“……”
“别院那次进了刺客,从颜家本宅赶过去的时候一时心急便没躲开。”
“这里呢?”指尖落在他的肩头,那里有一道已经不太明显的刀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夺回楠煌州时被对面北夷兵用刀劈了一下,有肩甲在没有受太重的伤。”
……
颜淮身上还有许多旧伤,那是他曾经在战场上留下的,如今早已愈合只剩下些许痕迹,再被绫罗绸缎一挡,别人瞧着自然不知晓颜淮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而且这些只是此时能看出来的,其他早就瞧不出来的呢?说不定更多。
虽然知道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刀剑无眼,受伤自然不可避免,但说是这么说,亲眼看着颜淮身上这些实实在在的伤,心里自然不会像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颜淮从未告诉过家里人自己受过怎么样的伤,只是他每次都好端端地回来,每次吊着的心也总能放下。
“何必呢?”颜子衿忽然轻叹一声,情绪不明地说道,“有母亲……还有父亲的庇护在,留在朝中随便谋一个差事,总b受这些伤来得好。”
“颜家能靠父亲一时,却不能靠他一世,更何况以我的X子,哪里能心安理得地躺着享受这一切。”颜淮手掌落在颜子衿披散在背后的长发上,她刚才取了簪子挑烛火后就随手放在一旁,任由满头青丝就这么随意散着,“毕竟我是长兄,是长子,颜家还需要我撑着。颜明生X沉默,颜殊身子羸弱,欢儿未来的婚事也得考虑。他们如今在京中渐渐大了,我总得为他们开始打算,颜家在京中站得越稳,他们未来便少一些麻烦。”
“可颜家在京中站得越稳,便越有人想让颜家出事。”颜子衿手指落在颜淮手臂那道箭伤上,“此番可以借着意外在春猎众目睽睽之下动手,那以后呢,若是在战场上呢?”
“战场上谁又能说得清,不过是各凭本事。或许老天见颜家还离不开我,所以每次都平安回来了。”颜淮隐隐间也察觉到颜子衿对自己说了这么多,或许是听到了什么话,想让她安心下来又继续道,“确实有不少人已经开始盯着颜家,不过有母亲和我在,这些事用不着你们担心。要你实在是放不下,那我便找个时间与母亲商量一番,到时候送你们回临湖,那里是颜家的根,有祖爷爷有各方叔伯在那里,他们胆子再大也得掂量掂量。只是小施少不得要留在京中,他如今大了,在这里仕途自然b在临湖好些,我也好帮衬——”
颜淮话还没说完,便被颜子衿一把推倒在椅上,她身后的长发顺着肩头滑下,正好落在颜淮耳侧,只听见颜子衿低声道:“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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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在g0ng中做的梦颜子衿从未向谁提起,原以为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忘,可到如今她只要闭上眼,那些情景却还是历历在目。
玄甲银枪的颜淮浑身染血,真实得不像是梦,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玄甲上残留的冰凉,令颜子衿恐惧得浑身颤栗。
“我自然要留在这里。”颜淮之前便已经将真相告知了颜子衿,虽然自己已经说过一次,但这回并不似之前还抱着其他目的,他正sE道,“我要为颜家讨一个说法,父亲不能不明不白地Si于他人口中一群‘鼠辈贼匪’之手里。”
此时的颜父就与那枉Si的宋家小姐一般,只不过宋家为了家族清誉,只得献祭了她的清白强行认下一个不清不楚的“真相”,可颜家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颜家还有力量去追查,去告知世人颜父并非Si于一场意外,而是一场被人JiNg心谋划的无情围杀。
“若是你Si了呢?”
“即使我Si了,也得从他们身上扯下一块r0U来,”颜淮口里说得波澜不惊,最后还咧嘴笑了起来,“总不能让他们讨到好处。”
“那……颜家呢?”
“到时候颜明也长大了,他担得起,而且还有颜殊呢。”
忽而想起那夜血染佛寺,颜淮持剑挡在自己躲藏的地方,那是颜子衿第一次在颜淮身上感受到那般浓厚的杀意,她想着若自己当时没有扑出去拦住他,颜淮是不是也会像颜父一样,选择拼Si厮杀,与那些贼匪同归于尽。
自己扑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时会同颜淮一起Si在那里呢?
如今在皇后口中再一次知晓当年的真相,颜子衿此刻总算意识到颜淮面对的是个什么样处境。
若没有遇到这些事情,颜淮哪里会这样频繁待在军中,耐着X子进行官场往来,说不定早已趁着空闲,带着行囊踏山渡水,替家里母亲弟妹瞧着要带回去的玩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不由得去想,她没法阻止自己不去想,她想到宋佩他们口中被敌人修建得铜墙铁壁的楠煌州;想到颜淮他们几乎不曾给自己留下后路的潜入刺杀;想到后面阿依勒与颜淮的秘密交易,她还能依稀感受到颜淮鲜血落在自己x口的温热……
之前种种事情,还有这一次的春猎受伤,若不是自己发现这段时间颜淮手臂活动与往日不对劲,刚才趁机确认了一番,说不定颜淮就要一直瞒下去,到后面即使发现了,也不过用一句“旧伤”给搪塞过去。
颜淮似乎又要丢下自己了,如今她只能扑上去再拉住他一次。
眼见着颜子衿低头不做声,颜淮起身想再说些什么,毕竟颜父的Si颜子衿总有一日会知道真相,他选择提前告知,便是想着起码她还在自己身边,自己可以帮着陪她慢慢消化。
但除开之前亭中,自己故意将真相告知其实抱有另外的心思,其他事情颜淮都是能避则避,不让颜子衿知晓其中凶险,即使被无意撞破,也会想尽办法让她安心。
颜子衿才十六岁,换做别家nV儿正是玩闹欢乐的时候,怎么能被这些事情绊住,整日胡思乱想呢?
正想着,有什么落在唇边,顺着唇角浸入口中满是咸涩。
颜子衿这才抬起头看向颜淮,她眼里的泪水顺着眼睫,顺着脸颊一滴滴垂下,落在颜淮唇上,落在他的锁骨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成这样,她看向颜淮,颤声问道:“那我呢?我怎么办。”
颜子衿突然这样问他,饶是颜淮再如何不去细想,也觉得不对劲,他连忙坐起身想好好问问颜子衿今日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就在下一秒,颜子衿却做出令他震惊的举动——她解开系带将衣衫褪下,眼前少nV乌发雪肤,唯有一件小衣挂在身上。
或许是一时心急,颜子衿脑子混乱之下只想到这个办法,她面对着颜淮,哭得几乎不能自已。
颜子衿紧紧贴紧颜淮,肌肤相贴的地方顿时变得滚烫。这不同于之前颜淮半是强迫半是引诱,也不是那回她醉酒时的故意为之,更不是之前春睡未醒的本能顺从,这大概是她在清醒状态时,第一次并非被迫的主动。
小舌伸入颜淮口中,笨拙又柔软地探查着,颜子衿分明是学着颜淮之前动作,可除了自己身子发软以外却不见颜淮有任何反应,手掌便朝着颜淮下身探去,却在滑过他腹肌处时被抓了个正着。
“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吗?”颜淮抓着颜子衿的手,眼神深邃,他一刻不曾移开盯着从妹妹双眸的目光,似乎想在从中确定着什么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别丢下锦娘,别丢下我。”
与那日将他从生Si之间拉回的话一模一样,颜淮心里狠狠一揪,他回手紧抱住颜子衿,喉间发出一声似是叹息的低吼:“我哪里会忍心丢下你。”
此番不同以往,颜子衿几乎时刻都在回应着他的索求,偶有几次推开他以求片刻喘息,却又被颜淮深深吻住,一直到连抓着他衣衫的力气也快要失去,这才依依不舍地放过她的小舌。
浑身上下只剩下那件小衣,颜淮解开颜子衿颈上系带,半截衣料顺势滑落,一对sU玉粉团就这么暴露在眼前,颜淮情不自禁地凑上前hAnzHU其中一枚粉珠,又握住另一边r0Un1E把玩。
平日里以颜子衿不多时便被颜淮入了身,偶有几时照顾到此处也只是中途余兴,很少像此时这般特地玩弄,舌尖绕着rUjiaNg打转吮x1,指腹微微用力便能引得颜子衿一声轻哼。
小衣下摆似有似无地扫过x口,sU痒空虚不断从颜子衿T内传出,可颜淮只是用膝盖顶着,即使此处的布料早就x中溢出的mIyESh透,可他仍旧没有半点动作。
下意识反弓将身子凑近,颜淮顺势用手臂抬住颜子衿的后腰,将她的xia0x抵在大腿上,上面轮流轻咬T1aN舐着娇r,下面则故意用略微粗糙的布料刺激着xia0x。
上下一齐挑逗,不一会儿下身便SHIlInlIN地一片,颜子衿脸上还挂着泪,此刻则软软地躺在床上轻声Jiao,可颜淮却还不打算就这么给她,解下小衣系在腰间的细绳,颜淮用手指大致感受了一番是否会伤到颜子衿x中的娇r0U,便将小衣r0u成一团,将其中一角径直塞入x中。
“啊呀——”
T内有从未感受过的异物塞入,颜子衿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颜淮按住她要将其取出的手,反而解开K带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下。
“好矜娘先帮我这一次,不然就这么堵着你一晚上。”颜淮细细吻着颜子衿的锁骨肩颈,手掌直接覆住她的下身,颜子衿每迟疑一下,他便用手指将小衣往里塞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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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指去掰颜淮手掌,可费了半天劲不仅无济于事,反倒被颜淮将小衣往里又塞得深了不少,颜子衿又急又羞,小腿被颜淮搭在手臂上,半点力气也用不上。
十指小心翼翼地攀上颜淮身下那活儿,尽管身子早就纳了它好几回,可如今握在手中,却还是不由得惊讶,自己之前是如何将这粗壮的东西吃下的?
指尖顺着这东西上下摩挲着,似乎在小心判断着它的模样,颜子衿一时被分了心,但颜淮却忍得难受,只得教着她如何套弄如何动作,她的手心温热柔软,指尖因从小练字nV工生了一层淡淡的薄茧。
感受着手中巨物在慢慢涨大,颜子衿此时也b刚才动作多了几分熟练,颜淮咬着她的下唇,手指挑逗着花核,里面被塞入半截小衣,半是酸麻半是空虚,外面被不时逗弄r0Un1E,腰窝实在是sU软得没办法,明明已经求了好几句,可颜淮却还是没有半点要释放的迹象。
无意间触及顶端时感受到溢出的YeT,这才意识到颜淮这是在一直忍着,颜子衿觉着他这是在戏弄自己,心里生得几分不满,便用力按住前端小眼想要来个以牙还牙。
耳边一声闷哼,想是颜淮已经察觉到她的小报复,他一把抓住她的双腕不给半点躲开的机会,颜子衿感觉到那东西在自己手心快速上下耸动,随即便有一团粘稠的YeT从指缝溢出。
等到颜淮松开,颜子衿这才头一次低头看去,自己的手里黏糊糊白花花一片,再看颜淮身下那东西,仍旧兴致高涨地傲立着。
想到一会儿这东西就要进到自己身T里,颜子衿心生慌乱,到了这会儿颜淮已经停不下来,将她抱起身子抵着床头矮柜,伸手cH0U出那团布料,xia0x翕张吐着水儿,已经大可不必再做些什么前戏。
矮柜上平日放着颜子衿睡前看的书本,还有一盏用来装挂蜜香的银球香囊,其他的便是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此刻这些东西已经被撞得七零八落,尤其是那香囊,本是挂在银台竖钩上,此刻早就连囊带台被撞翻,半垂在柜侧。
颜子衿后背撞得发疼,xia0x更是被狠狠撑开,颜淮跪坐在床头,将她堵在自己和矮柜之间,颜子衿整个人也就只有手脚还能活动,可说着脚,也就是能搭在他大腿上夹着他的腰,说着手,不过是ga0cHa0时不自禁在他身上留下抓痕罢了,若是想要推开颜淮,便会迎来又一次索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这也不能单独怪颜淮毫无节制,他已经极力让自己注意些再注意些,可颜子衿的声音实在令人身子发sU,动得愈快入得愈深,她便叫得越发娇媚,喘Y间尾音像是带着g儿,g得人心肝发颤舍不得停下。
甚至不由得在想她这是从哪儿学到的这些媚态,还是该说她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也不知是此刻是因为被撞得疼还是身子被c得疼,颜子衿刚缓过一阵又开始低低呜咽起来,xia0x因为cH0U噎,一紧一松地吞着,见她哭成这样,颜淮这才贪恋不舍地停下动作,想要将j身cH0U出,可在x口却又忽然被缠住咬住,似是不愿他离开。
忍着心里火离开那xia0huN窝,颜淮将颜子衿抱离矮柜,瞧见她背上已经被撞得发红,刚才自己那样忘情没命的猛入,一时忘了她的感受。
想先让她躺下,但软枕早就“糟蹋”得Sh成一团,一把抓起掷在地上,另寻了一个枕头让她侧躺着,颜淮起身去拿那半盒玉花膏替她擦药。
等擦完背上,便又想起下边来,颜淮将颜子衿放平,掰开她的双腿,只见随着她的喘息,x瓣不断涌着r白sE的JiNgYe,一时失神,竟不知自己居然S了这么多?
手掌鬼使神差地在她小腹轻轻按了一下,颜子衿顿时浑身颤抖,不由得蜷起身子,xia0x那里更是涌出更多,她此时侧偏着头,乌炭一般的头发堆在肩上,几缕细碎额发更是被薄汗Sh漉漉地贴在额前。
用手将碎发拨开,露出颜子衿光洁的额头,颜淮心想,若是等她梳起额发作妇人装扮,会不会别有一番风情。
想着想着,颜淮挖起一块玉花膏抹在x口,逐渐传来的冰凉确实帮着颜子衿缓解了不少疼痛,这时便听见颜淮在自己耳边道:“矜娘,我Ai你。”
此刻轮到颜子衿震惊,她瞪大双眼看着颜淮,嘴巴张了张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没想到颜淮会突然说出这些话,心中顿生慌乱下意识低头避开,却被颜淮捏住下巴抬起,迫使她看向自己:“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答应,我不求你现在就给我答复,我给你时间慢慢想。但在此之前……别离开我,求你了。”
明明一开始是自己求他,如今怎么变成了他求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起来那一日,自己决定将鸾钗还给颜淮的时候,分明与他断了这些纠葛是好事,可那晚为什么会哭呢?
“有石背Y,生碧果,名桔青……状如红豆,味苦涩,微毒,食之难咽yu呕……”
听见颜子衿不知怎么忽然念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话,颜淮抬头看向她,却见颜子衿眼神涣散,注意力不知落在何处,紧接着她忽然倒cH0U一口冷气,这才将注意力收回看向颜淮。
“矜娘?”
不等颜淮继续问下去,颜子衿伸手环住他的颈项毫不犹豫地吻住。
“不够……”颜子衿哀求低语道,“不够……”
“什、什么?”
“再要我一次,求你了。”
双腿缠上颜淮的腰,颜子衿主动朝着他身下迎凑,喉结难耐地滚动,颜淮掐住腰将她一把按在床上,俯身沉腰,将x道内那些残留的白JiNg又一次推回到深处。
这回每一次都是毫不迟疑地撞在子g0ng口,大有想要将其用力撞开再往里深入的想法,床架咯吱作响,行障摇晃,床内JIa0YIn婉转,男子低沉压抑的喘息间,撞击声、水声响彻不断,帘钩被用力扯开,床帘遮挡住了里面的无边春情。
昨夜颜淮独自一人前来,木檀她们想着陆望舒还在颜子欢院里,今晚颜淮大概会留在此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天未亮奔戎他们就来到院门口,请木檀她们转而告知颜淮,这日有事要快些起身,木檀她们便早早地便备好了热水。
轻声推开房门,便先瞧见外屋靠椅旁散落的外衫,和桌上被碰倒的烛台,再走入卧室,靠近床边的地上衣衫凌乱得不成样子。
看着地上的软枕,寄香不由得掩住嘴,无声地发出惊讶。
这时床内伸出手将床帘掀开一角,颜淮ch11u0着上身坐在外侧,瞧着像是已经醒了一段时间。
“将军,奔戎他们在外面——”木檀话还没说完颜淮向她们b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小声些,起身的幅度极其轻微,生怕吵醒了尚在沉睡之人。洗漱时奉玉见颜淮心情正好,便略有迟疑地开口道:“这次是否还……”
“继续吧。”颜淮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将帕子放下,“蒋先生调配的药X不烈。”
“是。”
“以防万一,还是记着把丸药也加上。”
“是。”
“昨天平妈妈在家照顾小殊,陪夫人小姐进g0ng的都是谁?等我回来后带她们过来,我有事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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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能从当初随着秦夫人她们同去的婢nV口中问出点什么,谁知她们皆被留在殿外等候,最后也只见到秦夫人出来,论知晓的情况还没有没有秦夫人多。
而秦夫人口中所说,她带着颜子衿前去面见皇后,正是为了明希公主与莲妃一事,从她口中得知莲妃一事,莲妃获罪被赐Si,明希公主被接到皇后身边教养。
之前明希公主惊了颜子衿的马,同时惹到了颜家和宋家,从莲妃此事来看,宋家似乎并未打算就此原谅,那颜家无论怎么说也得服个软,给陛下娘娘一个台阶。
——“宋家做事一向两头顾,没想到这次即使是宠妃也不忌惮。”
秦夫人的话有几分道理,颜淮也觉得虽然是明希公主娇纵跋扈在先,但以宋玟那时的态度反倒像是先看他们颜家怎么打算,并不打算出手,而莲妃此事,更像是还有他人在其中推波助澜。
“谨玉、谨玉!”
身边人将他从沉思里拉回,抬头便见同乡好友,名唤李灿云的正瞧着自己:“怎么说着说着话出神了?”
“你刚才在说什么?”
“你真是,”李灿云摇了摇头,“我说你运气好,毕竟这几日朝堂上不太平,之前一群人打着汉王名义闹事刚被按下。此时正巧遇上靖州,想必你也在出征名单里,出去避避不是坏事。”
“既已经拿下楠煌州,趁热打铁,收回靖州自然刻不容缓,”颜淮笑了笑,“可听宋将军的意思,要拿下靖州还得再做些准备,算下来也要一两年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能一举拿下,一两年也不算长。不过你们此去是要做什么?”
“靖州前有一处小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是能从北夷手中拿下,后续粮草辎重支援等大部分问题,也能帮着解决。”
“有把握吗?”
“此番只是前去查探一番,拿不拿得下靖州,谁也不敢直言说有把握。”
李灿云不置可否,抿了一口茶,这两年大理寺供应的茶叶可是越来越浓了,他一个一向口味清淡惯了的人,实在不适应这个味道。
对面廊案里,颜明正被一群人围在当中,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说着桌上卷宗,这段时间他们总算得了闲,见大理寺忽然来了个孩子,还是之前印象极深的“好苗子”,谁也不想错过。
“我听你在朝堂上向陛下求旨,允许你弟弟拜访大理寺,说实在的我还挺意外。”
“怎么说?”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敏淑公主对你的心思,她自己也没有藏着掖着,陛下本来之前就赏了一次,这回又忽然要加赏,说白了不就是想着你都看到了,等你主动提出来,就顺水推舟允了这门亲事。”
“公主金枝玉叶,我一个粗人,哪里敢肖想。”
“这话也亏你觍着脸说得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消息这么灵通,真闲得无聊就自己去找点事情做。”
“开个玩笑嘛,”李灿云嘿嘿一笑,“不过敏淑公主瞧你有心,赵家小姐对你有意,你无论选了哪位,在其他人看来都是在站边。”
“颜家并不想牵扯这些事情里。”
“我知道我知道,你都说了好多次了,只不过没想到你会求这个,你是想让你弟弟来大理寺?”
“来不来是他的事情,我只是看他难得对这些感兴趣,平日里各家盯着你们盯得紧,我私下来求你,不如直接求了陛下,光明正大的来,免得被人多生揣测。”
“他们这么盯也不多派点人来,前段时间差点被忙晕过去。”李灿云愤愤不平地瞥了瞥嘴,宋家小姐那事他们查了一年多,结果还没休息多久就是三皇子遇刺,还没消停多少又是李尚书的案子,上面查得紧,累得他们下面腿跑断。
“说起来什么时候休假,我记得你临湖老家送信来催你成亲了。”
“还早,等过段时间吧。”李灿云甩着刀柄的穗子,歪着身倚着靠背,“你弟弟挺有天赋,等他考完试来我们大理寺吧。”
“我又管不了考试,做不了主。”
“你去求宋钧仙不就好了,他本事大,分个人过来不是轻轻松松。”
“然后他前脚C作,后脚就被他父亲打断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是玩笑话,但李灿云显然很想看看这个热闹,不过他没有说出口,而是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念叨着人才要从娃娃抓起,反正先把颜明Ga0定了,到时候不怕颜淮不会为了弟弟去打点。
没有跟着李灿云他们去围着凑热闹,颜淮坐在屋里等着颜明玩够一起回去,小拇指g着扇坠的流苏,打算着是该cH0U个时候带颜子衿回临湖一趟。
她自从在锦楼出事以来,便总是一副患得患失,昨晚那个样子,想必又是听到了什么心里多想,更不用说颜子衿如今及笄,有些人因为颜家,也开始从她这方面考虑。
带颜子衿回临湖,一是想着避一避这京中波诡云谲的势力争斗,二来她从小在那里长大,父亲葬在老家,去了说不定还能帮着解解她的心结,最重要的,便是去求得颜家族长,也就是祖爷爷的肯许。
颜淮也知晓自己的这个决定不是小事,颜子衿顾及着这点,一直不肯答应也在情理之中,他想要是连祖爷爷也点头了,起码在颜家这边便没有人会多说什么。
心里打算好等靖州一事结束就带颜子衿回临湖,此时颜明也总算结束来找他,两人拜别了大理寺众人准备回去,可李灿云等人送至大门时,却见g0ng中禁军守卫不知何时在门口候着。
主事的人见状忙上前迎接,只见从守卫身后走出一个年老g0ng人,他朝着众人拜了拜,又冲着颜淮拜道:“听闻颜小将军在此,老身这才贸然前来叨扰。”
“大人找我是有何事?”
“陛下口谕,命老身请您去g0ng里说说话。”
锦楼自宋家小姐当着众人自缢而亡后,生意便一直低迷,毕竟一个大活人,大理寺都来搜了无数次,怎么就没发现藏在他锦楼这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掌柜的叫苦不迭,他对天发誓,自己真的不知道那宋家小姐何时被囚在店里,之前也曾有伙计进去房间瞧过,根本半点也看不出来有nV子居住的痕迹。
最后还是大理寺的人审出,那群贼匪绑了宋家小姐后将其藏在箱中,扮做商人入住锦楼,那箱子并不大,自然而然便被以为是行李。那群贼匪出去时喂了迷药将其关在箱中,等回来后再从中放出折磨,故而这么长时间里并没有人发觉,这才勉强还了锦楼老板的清白。
宋玟大概是自那回出事后,头一次来到锦楼,他换了衣衫又戴了满脸的胡子,来得隐蔽,又在一路上不时四处观察着,故并未有人发觉他来到此处。
压低了声音打发走上前招呼的伙计,宋玟命随从在屋外守着,自己径直推门走入一处雅间。
“我还以为你那次被吓了不轻后,再也不敢来锦楼了。”
屋里等候多时的颜子衿见宋玟进来,这才取下帷帽开口道:“越是被人这样认为,便不会有人怀疑我会来此处与你见面。”
“佩环说你要见我,我还愣了一会儿你是不是写错字了,”宋玟在颜子衿对面坐下,随即正sE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谨玉这回事情有些大发,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我听小施回来说,兄长是在大理寺门口被陛下的人带走,到现在留在g0ng里已经整整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有人借着汉王的名义打算闹事,被镇压后有人举报,说其中几个主谋曾经与谨玉交往过深,而且事情发生前谨玉还见过他们。可没有证据,自然也不好扣人,陛下这才暂时将他留在g0ng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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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汉王,听到这个名字,颜子衿脸sE也不由得一变,虽然此事发生时她刚出生没多久,等到她开始明事理时也过去了好几年,但过去并不代表不会知道。
汉王是先帝第六子,当今陛下的皇六弟,当年汉王费尽心血终于得以迎娶京中第一才nV,夫妻恩Ai举案齐眉,一时传为佳话。可谁知先帝也对此nV觊觎许久,被儿子抢了先还不肯罢休,趁着汉王领兵出征北夷之时,借皇后身T不适为由召了汉王妃入g0ng,趁机抢占了她。
公媳之间传出这样的龌龊事,更别说是皇家,一时间举国哗然,皇后被生生气Si,朝臣更是在朝堂上指鼻怒骂,可先帝不仅将这些臣子关入大牢,更是不顾众人劝阻强立汉王妃为后,后来在神山封禅时命其随行。
Ai妻被占亲母因此被气Si,汉王不顾北夷来犯,率领亲信杀往神山所在的蜀州,也因此将北境拱手相让于北夷。
最后是当时身为太子的当今陛下率兵镇压,这才将北境夺回,又回身镇压弑君的汉王,可惜此时汉王妃已经被先帝下令赐Si,汉王万念俱灰甘愿被伏。
只是此事不过是个开头,因此引发的双王之乱则是后话。
汉王在如今成了禁词,而他不知生Si不知所踪,有好事人传言汉王未Si,汉王遭遇闻者唏嘘,也对当时陛下所为有所微词。
“借汉王之名Ga0事之人不少,但多少是真为了他惋惜就不得而知。”宋玟轻言道,“此回自然也是。”
“此番被陛下请去g0ng里的人,都有多少?”颜子衿沉Y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四人。”
“哪四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国公府二房的长子、张将军的嫡次子、刚就任的翰林院编修张捷、接着就是你哥哥。”
“可有人入狱?”
“除了那几个主谋,其他的没有。”宋玟说完便见颜子衿一瞬间松懈下来,此时端起茶盏便听她道,“换一盏吧,茶凉伤胃。”
“凉茶去火定神,此刻正好,你可以试试。”
“此番多谢钧仙兄长。”
“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这么费尽心思找我来见面,就只问这些?”宋玟抓了一块sU点,再来的路上他在心里一直打着草稿,毕竟这事一出,连宁国公府上下都慌成一团,更别说颜淮可是颜家顶梁柱,他一被关指不定颜家要乱成什么样。
“足够了。”颜子衿轻笑道,“听了钧仙兄长这几句话,想必兄长并无什么事情。”
“嗯?”宋玟坐直了身子,“怎么说。”
“朝堂之上的事情我虽不怎么知晓,但随母亲拜访过宁国公府,得知二房的伯父早逝,只有夫人带着两位儿子过日子,这两位公子一直随着小国公爷读书长大,也是明事理懂世道的人,而且听闻这位大公子一心只扑在脂粉香挂,簪钗环饰上,家业全然交予二弟,怎么会忽然参与其中;而张将军嫡次子,听他的夫人说他身子一直欠佳,不常出门,更不像是能与这些人接触的机会。”
“那张捷呢?”
“锦娘虽不认识,但想着他们既然要闹事,想必早已谋划许久,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来,一位刚就任的翰林院编修,此刻忽然拉拢,怎么看都不应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说这四人与这件事都无g系?”
“不敢断言,但都与此事并未涉足过深就是了,既然如此,陛下留他们在g0ng里想必也不是怪罪,反倒是护着了。”
“平时怎么没注意到你对这些事情看得也这般透彻,”宋玟听闻忽然笑出声来,想着自己多虑,摇了摇头继续道,“看来,我倒是不必再费心找人给你哥哥托话了。”
“宋家在这些事上一向不愿有多牵扯,如今钧仙兄长愿意前来以是莫大的帮助,颜家自然不该再多打扰。”
“按理说宋家本不该cHa手此事,不过我此番前来,是以颜谨玉好友的身份来的。”
听出来宋玟话中意思,颜子衿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朝宋玟认认真真地行了一个大礼。
“如今你还在颜家,内宅里能为谨玉多分忧一些也是好事,朝堂上明刀暗箭无数,连我都受不了,他能一一防下来也是不容易。”放下心来,宋玟便又管不住自己想对人叨叨的X子,“有父亲在家,我要是烦了还能偷个懒带着佩环跑出去溜溜马,而你哥哥如今撑着整个颜家,估计半点松懈的机会也没有。你不知道,那群拿笔可是时刻不停地盯着你哥哥,就盼着他出点什么事情,好给他们下笔的机会。”
“为什么?”
说起这个宋玟又有了JiNg神,他之前一直在劝颜淮,结果颜淮半个字也不听他的,有时候还会反呛回来气得他咬牙。
宋玟一直想着找个机会换个办法,如今见颜子衿的行为做事,便立马想到让她帮忙正好:“你哥哥一直都听得进你说话,倒是想拜托你一件事,劝劝谨玉别这么耿直过头了。我知道他是不想让颜家有所牵扯,颜家虽身为朝廷新贵,但多半是靠你父亲Si后的荫庇才到了如今这个位置,光凭你哥哥如今的功绩,并不能完全让那些旧臣认可;再加上颜家算不上世代簪缨世家,而且交往多是些军中武将,那些文官自认武人粗鄙,看人恨不得拿洋镜,好抓住些错处好好拷打,说真的,他们有时候是真的烦。就说几年前国子监刘家吧,为他家小nV儿说了一门亲事,蒋将军家的幼子,结果嫁过去以后才发现夫家在娶妻之前就收了好几个外室,还打算着将外室的孩子记在正妻名下,这事闹了挺久的,尽管后来以两家和离结束,不过还是被那群言官念到现在,一边说刘家高嫁卖nV求荣,一边骂男方一家不知廉耻反倒l常。”
“……然后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家被那些言官参了好几回,因此仕途受阻郁郁寡欢,没多久就辞官带着全家回了老家;蒋家也因此在京中名声一落千丈,家里子孙官途被此牵连,连nV儿婚事也受了影响。”宋玟没有注意到颜子衿的神sE,转头望着窗外大堂里那些正在听书的人群,“人言可畏,但b之前那些言官也只是嘴里说说,如今形势严峻,是真的有人想让借此让颜家Si。”
“是因为,党争?”
“你也意识到了?还是颜淮与你说的。”
“自然也是听到了一些事情。”
“唉,毕竟也不是什么秘密。”
临走时颜子衿身边只跟了化了装的奔戎和弃毫两人,宋玟见她翻身上马,也知她这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没人会联想到名门小姐会骑马而不是坐马车在大街上出行,不由得笑着说她如今瞧着倒是b之前要熟练许多了。
“城中可以缓行,慢慢来勉强能回去。”
“骑马很快的,只要上了马,骑着骑着就会了,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没察觉到。”
拜别了宋玟,颜子衿策马走在前方,今日她穿得朴素又带了帷帽,在外人看来大概会猜测是谁家高门大户庄子里的粗使婢nV入城采买。
走着走着忽听见奔戎“咦”了一声,颜子衿回头望去,便听见奔戎道:“那个人,似乎是内院的采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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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颜淮被留在g0ng里的消息传来,后脚秦夫人雷厉风行地出手稳住家中内外院,所以颜家只是在开始略略SaO动了一番便很快平息下来。
虽然一直是颜淮掌控着颜家上下,但秦夫人毕竟是颜淮母亲,又是骠骑将军夫人,陛下亲封的诰命夫人,这般身份要镇住家里下人不是什么难事。
而颜子衿同时帮着处理内院事务,一时无暇顾及,只得将颜子欢他们三个小孩一齐安排在周姨娘处照顾。
本来内院里做事的人是不允许随便离开颜府,这段时间颜子衿则直接下了命令禁止他们离开内院,怎么采杏会出现在这里?
“小姐?”
“跟上去。”颜子衿径直下马,弃毫将缰绳丢给奔戎,自己则快步跟上大小姐。
眼见着采杏走入一家店铺,颜子衿看了一眼,竟是一家典当铺。
“她怎么会去这里?”弃毫一时不解采杏一直待在内院,哪里有什么东西要典当,这时颜子衿忽然将一块令牌丢在他手里:“这是?”
“颜家家主的牌子,这些铺子老板认得出来。”颜子衿顿了一下,侧身将自己隐入一旁的窄巷,“你去问他们,就问刚才采杏找他们做了什么。”
“那您——”
“我在这里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留您一个、不如等奔戎回来再——”
“快去,我们还来得及追得上采杏。”
催着弃毫快些进去,颜子衿则一刻不停地瞧着采杏离去的方向,弃毫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颜子衿拉着追了上去。
眼见着采杏绕了好几个圈子来到一处偏僻巷子,随后便转弯进了一处破屋,据赶来的奔戎所说,采杏是从人拐子手里买来的,也问了家中亲人皆亡,她一直待在内院,并未有什么机会能在府外购买房屋。
这么想着,颜子衿先一步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男nV交谈之声,奔戎与弃毫原以为她会径直推开房门,可颜子衿只是听了一会儿,便转身快步离去。
“小姐,这……”
“你守在这里,若日落之前采杏没有回去,将两人都带回来。”
“要是回去了……”
“那我只要采杏。”
“是。”
采杏被揭开眼罩时已是深夜,自她被奔戎绑回颜府时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忽然的光亮令她不适应地眯起了双眼,待恢复了一阵后这才发现自己身处柴房,而身前颜子衿正襟危坐,身边站着木檀她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大小姐。”采杏在看到颜子衿的瞬间便意识到事情败露,语气一瞬间惊惧地颤抖起来,她爬上前抓住颜子衿的裙角哀求道,“您、您放我一马吧。”
“你去典当铺是为了做什么?”
“我、我……”
“谁允许你私下偷了颜家财物典当!”
采杏没有注意寄香,而是将目光一直放在颜子衿身上:“我、我总得为自己将来做打算。”
“你的Si契还在颜家手里,你能去哪儿?即使逃走了也脱不了奴籍。”
“只要小姐您愿意、愿意,小姐您发发善心,放我离开吧,我不想Si——”
“Si契不在我这里,而且放不放你走,那也是要问将军和夫人的意见。”颜子衿低头看着她,“我没有做这个主的权力。”
“只要您开口,将军怎么会不听你的!小姐您也知道,汉王之事……那可是Si罪,将军、将军如今被陛下扣在g0ng中杳无音讯,宁国公府早就乱成一团了!”
“颜家还未出事,你在说什么浑话?”
“颜家没出事,不代表以后不会出事。难不成……难不成您以为您和将军的事情不会被人发现吗!”采杏哀求道,“如今将军即使获罪了,但并非主谋,颜家不会被牵连太多人,我们这些下人还有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混账蹄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寄香一步冲上前狠狠扇了采杏一巴掌,采杏捂着红肿的半张脸,抬头看向颜子衿一脸平静的表情,仍旧不Si心地开口:“可等到1uaNlUn的Si罪定下,那可是、可是株连的大罪,我们就真的谁也逃不了了,小姐……小姐……”
“所以你就将这件事告诉外人?”
采杏一瞬间怔住,颜子衿看着她,语气颤抖:“所以你就将此事告诉了外人,你难道不怕他就这么说出去,到时候你觉得你能置身之外吗?”
“他、他说会帮我……他说用这件事要挟,您一定会把Si契还我……”
话音未落,奔戎便一把将房门推开,把手中的包裹掷在采杏身边,看着被血W沾染的布包,采杏一瞬间明白了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声惨叫,采杏将布包一脚踢开,近乎癫狂地朝着门口逃去,却被奔戎一把拉回屋内。
“小姐,要怎么处置?”
“你们规矩是什么样,就怎么处理吧……别告诉母亲。”
“是。”弃毫走上前将抓着颜子衿裙角的采杏拉开,哑药灌入她口中,随即便用粗绳绑了连同染血布包一齐带走,直到人走远了颜子衿还呆呆坐在椅子上,木檀想着此处本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又担忧着刚才采杏说的话,便说着天sE不早快些回去休息。
颜子衿沉默地点了点头,有些木然地起身走出柴房,外面静悄悄地几乎能听见风吹过巷道的声音。
今晚过后,采杏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的颜家,在颜淮没回来之前,那些下人们几乎人人自危,也没有人会去关心一个小婢nV的踪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日,让奔戎来见我。”
“是。”
“让他们注意些外院,要是再发现有人私下典当财务,一并处理了。”颜子衿说着说着深x1一口气,“后面夫人若怪罪起来,自然有我去解释。”
“是。”
大理寺的天字大狱极少有人来此,只因里面关押的皆是重案要犯,据传言凡是关到此处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又因大狱建在地下,身处其中更是Y冷彻骨。
颜淮随着狱卒一直走到最深处,周围的牢狱里荒草烂棉絮恶臭的气味令人皱眉,还有细微的濒SiSHeNY1N声鬼魅一般在空间里飘荡。
过道尽头,是一间唯一点了灯盏的牢房,一人身着囚服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听见步履踩在石砖上发出的声响,他也只是略略抬起头,看清来者是谁后忽然笑了一声:“许久不见。”
颜淮等狱卒打开牢门,走进去在此人对面坐下,那人没有起身,只是换了个姿势,连带着手脚上的镣铐“哗啦”作响。
“没想到你们布局这么久。”颜淮这才开口,“只是我不理解,为什么会是这个时候。”
“你好像不意外我?”
“在看到张捷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是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问为什么吗?”
“已经没这个必要。”
“可惜,没能借此阻止你。”那人自嘲地笑了一声,随即又道,“别去靖州,没必要。”
“你劝了我很多次。”
“有很多人想让你Si,你再去冒头会令更多人不爽,以你现在的官职,能安安稳稳护住颜家并不是问题。”
“我不能靠父亲一辈子。”
“那也没必要现在去靖州!”那人的语气忽然激昂起来,“你要是执意去,会Si在那里。”
“我想求一个让陛下无论如何也得应允的婚事。”
“什么?”
“留给我的时间很少,所以这次靖州我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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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狱卒,那人注意到他的目光也一齐看去,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释然地笑了一声:“原来今天就是行刑的日子,我在这里待得久了,都快忘记已经过了多少日夜。”
“陛下知道我与你熟识,允我见你最后一面。”
“谢了。”
“你为什么要参与进去?”
“我想你应该也记得,汉王生前曾屡次上书,痛陈利害,请先皇炀帝出兵收复靖州,”那人站起身来朝颜淮走近,那些狱卒见状已经将手握在刀上,颜淮摆手制住他们,便又听那人道,“汉王一腔热血赤胆忠心,此生都想着收复靖雪六州,不该是那样的结局。”
“……”
“他最后的心血都在靖州,别毁了它。”
听出来此人话里有话,颜淮心里一直不理解的那个问题顿时豁然开朗,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可下一秒却被那人掐住脖颈用力撞倒在地上。
他不过是个文官,平时连弓也拉不开,颜淮完全能立马将他反制,可此刻颜淮却一时呆住,任由他掐着自己。
“保住张捷。”那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丢了靖州,别丢了大齐——”
那人最后几乎是哭喊着说出这句话来,狱卒冲进来将两人拉开,颜淮这才伸手捂住脖子,一声猛咳,竟咳出一口血。
“颜小将军,您没事吧。”
无言摆手示意自己无事,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留在这里,颜淮看着他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即使那些狱卒狠狠扇着他的巴掌,那人也毫无反应。
被劝着离开此处,颜淮还是不Si心地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印象里他一向衣着规整素净,竹冠束发手持经纶,与此时浑身血W披头散发的邋遢样子几乎无法吻合。
——“谨玉,颜谨玉,若有朝一日我欧yAn令登阁拜相,定要做一个名相忠臣,等你收复靖雪六州归来,我第一个迎接你!”
离开大牢的瞬间,颜淮一时难以适应外面的yAn光,不由得眯了眼睛,他不过是在下面略微待了一会儿便这样难耐,也无怪乎欧yAn令会说自己在下面已经忘了日夜。
李灿云在门口等了许久,想是已经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见颜淮出来忙快步走近:“伤得如何?”
“没事。”
“你对陛下说要见欧yAn令,我本就不理解,分明是他明知事情即将败露却还故意去见你拉你下水,怎么你还惦记临刑前送他一程?”
“这不是查出来没事吗。”
“那是因为欧yAn令没来得及给你下套就被抓了!”李灿云狠瞪了颜淮一眼,“若是再留些时间给他们准备,当心你百口莫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次注意。”
“你还想有下次?”
心里还在惦记着欧yAn令的话,颜淮随口问了几句其他三人的情况,李灿云也只是从刚才送颜淮来大理寺的g0ng人口中套出点情况,那三人听说都被家里人接了回去,只有颜淮先离g0ng到了大理寺。
“不过连我也没想到,欧yAn令居然参与其中。”李灿云送颜淮离开,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明明瞧着弱不禁风,像个Si读书的。”
“我被陛下请去g0ng中得知此事时,我也难以置信。”
“他有说是什么理由吗?”
“他……为汉王打抱不平。”
“傻子,”李灿云翻了个白眼,“虽然那些事都知道错并不在汉王,可他临阵带兵脱逃,差点将北境白白拱手相让给北夷,就冲这件事我就不理解为什么还有人为他抱不平。”
李灿云边走边滔滔不绝,在他看来欧yAn令大好的前景,为了汉王就此葬送不值得,更别说审下来其他那些人个个心怀鬼胎,汉王就是个借口而已。
颜淮没太注意李灿云都说了什么,他想着欧yAn令的那句话,这几日的印象里,那位张捷是一个很安静的人,颜淮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埋头练着书法。
张捷其实也是无妄之灾,仅仅因为与欧yAn令是同乡,而前段时间生辰,欧yAn令送了几幅画作贺礼罢了,大理寺将他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查出什么。
可欧yAn令那时却忽然对颜淮说要“保住张捷”,这不由得令他在心里暗自揣测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你家里人听说你来大理寺,专门过来接你。”
李灿云拍了一下颜淮的肩膀,朝着大理寺的大门口一指,只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奔戎与弃毫正站在车旁等候,看见颜淮出来,两人脸上顿时欣喜若狂,连忙朝向车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像是察觉到了,颜淮快步走上前去,正好车内的人同时将车帘掀开。
“既然来接你了,我就送到这里吧。”
李灿云还有事务缠身,也不打算多留,与颜淮聊了几句就此告辞。
颜子衿在车厢里听着外面的谈话,本来她还想问问颜淮来大理寺是为了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出口,尽管心里知晓他这回并不会有什么事情,可还是不由得担心这几日颜淮在g0ng里过得如何。
见颜淮登上马车,颜子衿立马给他让开位置,还不等马车开动颜淮便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将下意识冒出的惊叫咽回去,颜子衿没有推开颜淮,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母亲他们一直在家里等着你呢。”
“让她担心了。”
“这几日颜家一切都好。”
“嗯。”
颜子衿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颜淮却又将她抱紧了些,将头埋在她肩上。
听见颜淮发出一声略显疲惫的叹息,连颜子衿都看得出这次并没有什么麻烦,想必颜淮b她更有把握,但毕竟是被扣留在g0ng里,而且这还是忽然发生的事,真要说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者回家先好好休息,母亲想必能理解的。”
“没事,并没有多累。”颜淮闷声说道,“我留在g0ng里这几日,颜家想必那些下人里有些人已经蠢蠢yu动,正好借此机会上下整顿一番。”
“……嗯。”
“在过几月我便要去一趟边境,处理靖州的事情。”
“靖州?”
“嗯,如今楠煌州既已收复,陛下想一鼓作气再拿回靖州,算下来大概一两年光景。等靖州事毕,我就带你回临湖一趟。”
“回临湖?”
“你不是一直想回去看看,到时候就我们两人回去,想必你也想祖爷爷了。”颜淮说着握住颜子衿的手,“然后我去求祖爷爷,只要他同意,家族里其他人便没有什么话可说。那时我手里便还有靖州之功……”
“还有一两年的时间,现在说岂不是还算早。”颜子衿打断了颜淮的话,还好颜淮此时看不见她的表情,她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我们先回家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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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颜淮下车站稳行礼,秦夫人便一把扑上前来,恨不得将他浑身上下认认真真查看一番这才放下心,心知累得母亲这段时间担惊受怕之余,还一直费心劳力C持着家中,不由得心生惭愧:“让母亲担心了。”
秦夫人抓着颜淮的手臂,口里连连说着没事就好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平妈妈见她没办法,忙上前替她擦拭。
颜子衿接着下车在一旁站定,没打算打扰他们,这时偏有一位小厮不看时宜地匆匆上前,还好被寄香一把抓住,这才没有贸然开口。颜子衿见他满脸焦急,瞧了一眼秦夫人他们那边,小心走过来低声询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采杏、采杏自尽了。”小厮从别庄赶来得急,连气都来不及喘,此刻才意识到秦夫人和颜淮在此,忙压低了声音道,“之前采杏撞墙寻Si被拉了回来,小姐您说让人将她医好,等将军回来再处置。奔戎大哥他们记着要去接将军,所以让人将大夫请来替采杏包扎就走了,之后来了个青衣大夫,说自己是奔戎大哥他们请来的,听说有病人就先赶来了,可是那名大夫前脚刚走,庄子里的下人才匆匆将大夫请来。”
“然后呢?”
“我们察觉不对劲,跑去屋里一看采杏已经咬舌自尽,但裙角缺了一块布,指尖也破了。”
心中一凉,颜子衿只觉身子一阵发虚,不由得摇晃了几下,幸好奉玉及时扶住她,但这边的动静还是引起了他人的注意,秦夫人见颜子衿心神不定,正要开口询问,却被颜淮拦住了:“想来内院有什么事情,母亲这几日忙碌先回去休息,我让奔戎他们帮着,要是拿不定我去瞧瞧就是。”
说着便扶着秦夫人往回走,这几日里母子间定有很多话要说,奔戎察觉到颜淮的眼神,忙快步走到颜子衿身边候着。
等到秦夫人一行人走远,颜子衿这才急问道:“那大夫可有找到?”
“我们瞧见采杏尸T,便立马派人去追,可是去追的人到现在还没消息传来,实在没了办法这才回来问问大小姐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派人去找,无论如何也要将人找到!”语气激动得连说话也在不住发抖,奔戎见状问清事情原由后也是一惊,本想转身去找颜淮禀告,只见颜子衿已经快步进了马车。
“去别庄,快呀!”颜子衿冲车夫催促道。
木檀连忙跟上,奔戎先是将那小厮推着上车,随即便朝弃毫快语说了什么,眼见弃毫的脸sE变得极为难看,但他没有多做停留快布朝着院外奔去。
“你们留着,一会儿将军要是问起来就说小姐去了别庄。”嘱咐了寄香她们几句,奔戎也没再多待,转身就朝着马房跑去。
颜子衿让车夫加紧速度越快越好,马车出了城便在大路上飞驰,路上本就有些颠簸,速度一快车厢更是四处摇晃。
木檀看着颜子衿脸sE苍白,也不知其中几分不适几分担忧,之前审问采杏时她也在场,那些话她自然也听了个完整,连忙伸手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小姐放心,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哪里会没事呢……”颜子衿颤声说着,到最后几乎是按奈不住的哭腔,虽然此时还不知道采杏那份血书上写了什么,但她现在能想到的只有最糟糕的结果。
而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祈求那人离开后没有走多快,此刻已经被颜家的人追上。
采杏的尸T还留在屋里,事发之后没有人敢动她,颜子衿快步闯进屋里,顿时被满屋的血腥味闷得蹙起了眉。
采杏侧身躺在床上,她口中的鲜血已经凝结,在床铺上浸了好大一片血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步上前拿起采杏的右手,只见她的左边裙角被生生撕下好大一块,而食指指尖右侧有一个血r0U模糊的咬伤,看到指尖的咬伤,颜子衿便明了定是采杏主动为止,顿时脑袋发昏,再也站不住径直跌坐在地上。
“小姐——”木檀跑上前,却怎么也扶不起颜子衿。
“快去把那人找回来,快点!”口中千言万语最后只凝结成这一句话来,颜子衿浑身冰冷,明明YAnyAn高照的天她只觉遍T生寒,连牙齿也不住地打颤。
那些人见颜子衿这般神态,心知事情大发,也忙催促着人快些出门去寻,可已经过了这么久,哪里还找得到?
被安排去医堂的人跑来回话,掌柜的并不认识什么青衣大夫,而最开始去请大夫的下人也说,自己一路去医堂将大夫请来,也并未见过什么青衣大夫。
这一前一后,想必是有人专门抓住了这空隙,溜进庄子里来见采杏,可采杏一个内院丫鬟,平日里几乎出不去院子,哪里认得了这么多外人,还能时时让人知晓自己被带来了别庄?
心里越想越怕,只听得“啪嚓”一声,专门养长的指甲生生被折断在桌上,凤仙花染红的断甲躺在发乌的桌面上各外刺眼。
木檀想着一直待在采杏尸T身边也不是个事情,便想扶着颜子衿去别处休息,可颜子衿却执意在这里等待,她强撑着起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着要在此处等他们将人带来才行。
不多时颜淮也得了消息策马赶来,连带着的还有寄香,她与采杏还算熟识,能认得出她的笔迹。
庄子里的人见到颜淮的瞬间顿时吃了定心丸,可立马不敢作声,颜淮快步走进屋子,见状便要带颜子衿先出去,可颜子衿却一把推开他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头一次被颜子衿当着众人这样推开,颜淮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要强行动手将她带离,之前追出去的弃毫总算赶到,他一进来看见颜淮连忙上前:“将军,人抓到了!”
“在哪儿?”
话音未落,颜子衿猛地站起身朝外面跑去,奔戎押着人走进,刚将他按在地上,就看见颜子衿冲上前来:“东西呢?”
“东西……哦哦,东西!”奔戎恍然大悟顿时在那人身上一顿搜寻,最后从他怀里掏出一块写着血字的破布,颜子衿劈手躲过,转身便去找寄香,寄香着急上前接过认真看了一番,这才笃定地点头:“是采杏亲笔的字迹没错。”
直到这时颜子衿才如释重负,重重舒了一口气,仿佛一下子失去所有的力气径直朝后倒去,正好被赶上的颜淮一把抱起。
“在哪里追上的人?”颜淮沉声问道。
“多亏将军之前交代过请进庄子的人要专门派人盯着,这人出门后正好有咱们的人跟着,似乎是发觉不对劲,见跟着他的只有一人,就贸然动起手来。”奔戎嘿嘿一笑,“随即被追上来的人围住,弃毫赶到的时候正被缠得无处脱身呢。”
“将人带走,我有事要问。”
一开始这人被擒还y着头皮寻Si觅活,到最后也受不了审问的手段,没多时便什么都招了。
“是靖王那边的人,靖王暗中cHa手了这回的事,还一直在派人看着颜家。之前采杏出门就被盯上了,她结识的那人据说是特地找来的,一直在让她想办法将Si契讨来,后面好从她口里套出点颜家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采杏是从人拐子手里买来的,亲人都不在世,她讨了Si契能去哪里?”
“听说是让冒充同乡骗她说尚有亲人在世,采杏一时心急,又见将军此回被请去g0ng里,便听了他们的法子暗中典当不少颜家财物,又用……用您与小姐的事情做要挟。小姐让人将她关押,一时心软没立刻动手,采杏知道家里人犯事都会先关在这边,提前告知过,若是他们发现自己被送来,就找机会让人进庄子见面……”奔戎顿了顿,似乎有所纠结,随即又继续道,“他们说东窗事发后,颜家定会找她所谓‘亲人’的麻烦,采杏这才听信教唆写下血书。”
“采杏真还有亲人在世?”
“刚买来时就问过也按她说的派人查过,确实亲人都不在了。”
“这几日还查出多少人?”
“外院有老夫人镇着倒没什么大事,也都处理掉了,内院估计是见小姐管家经验不足,有几个手脚不g净的,但没采杏这般严重,不过也一并被押了等将军处理。”
“知道了。”
“那这人?”
颜淮指腹摩挲着扳指,略略思索一番道:“靖王是不会认的,杀了就是,其他人依旧按规矩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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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自己平时管理得这么严,却还是避免不了有人趁虚而入,只是颜淮不明白靖王为何会cHa手此事,他一个重病缠身,早就交了兵权当了好几年闲散王爷的人,怎么开始关心起朝堂上的事了?
不过这件事自有人去查,颜淮不必去费心费力,如今他最主要的还是借此将颜家上下好好整顿一番,起码自己去靖州的时候不会为此过多分心。
交代完事务后颜淮去往内间,木檀正端了水盆出来,听她说颜子衿想是见到采杏咬舌自尽的样子,再加上以为事情暴露,被吓得惊魂未定,哭了许久,刚哭累了勉强睡下。
走到床边,寄香刚从颜子衿手里将那块血书拿走,颜子衿一直SiSi将其捏在手里,也就趁她此时睡着了才有机会拿走。
从寄香手里拿过血书,颜淮让其他人都退下,自己坐在床沿瞧着上面的内容,采杏一直待在内院,自然知晓自己与颜子衿的事情,但她皆在别处做事,也只是知晓,其中细节并不清楚。
血书的内容虽写了他与颜子衿的事情,可也就这点是真,其他的全是胡编乱造,大概是有人听了采杏的话,但又听她说得模糊,便指点她这般写下,毕竟只要他与颜子衿兄妹1uaNlUn此事是真,其他的可信度便不再会有人深究。
但血书上写着他们两人眉来眼去,夜夜相欢,颜子衿更是主动引诱,颜淮一时怒极反笑,怒是怒采杏在内院,不会不知颜子衿是何样的人,也清楚这些事本是他先为之,却仍旧将她写作不知廉耻主动g引兄长的人;而笑却是笑若是颜子衿真如采杏所写这般主动,颜淮早就去求秦夫人点头,何必到现在各种瞒着。
将血书点了烛火丢在地上,看着布料被烧成一堆黑灰,颜淮这才看向床上睡着的颜子衿。
如今天气渐热,颜子衿却将自己蜷在软枕和被子里,只露着一张小脸,即使热得额角都沁出细汗也仍旧紧紧抓着被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替颜子衿擦去汗珠,见她樱唇微启,颜淮凑上前去,可就在即将触及时停下了动作,颜子衿眼角泪迹未g,即使在梦中仍旧微微皱着眉。
伏在颜子衿身侧,颜淮再一次想着若是那天自己忍住冲动,过一段时间,等到及笄礼过了再去找她,是不是颜子衿就不会这般一直抗拒?
可想是这么想,但颜淮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丝毫的后悔,甚至还清晰地记得,自己那夜将颜子衿压在身下时,竟有一种挤压许久的yUwaNg终于得逞的快感。
不过事已至此,他只得慢慢来才行,其实所有的事情他只差颜子衿点头,可这偏就是最难的一处。
不着急、不着急,毕竟还有时间,还来得及。颜淮在心里默默道。
或许是将自己埋得太深,颜子衿最后是被活活热醒,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汗水透得Sh润,手心黏黏糊糊满是汗渍,轻哼一声,睁开眼便看见身侧的颜淮。
但颜淮似乎并未睡着,颜子衿刚有动静,随后他就睁开了双眼,四目相对,颜子衿顿时心乱地移开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的血书不见了踪影。
“东西呢!”颜子衿立马坐起在身边翻找着,颜淮拉住她的手指着地上道:“已经烧了,你放心,东西没丢,也没人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哪里……哪里……明明就差点一就……”说着说着便哭起来,颜子衿几乎不敢细想下去,若是今日没有及时将那人带回来会发生什么事。
毫不犹豫地扑到颜淮怀中,似乎这样自己会好受许多,可颜子衿还是按奈不住自己的乱想,却越想越后怕,若是今日他们回来的晚了,是不是就来不及在那人离开之前解决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使反叛一事与颜淮并无关系,可他分明才被陛下扣在g0ng里刚放出来,想着自己撞破皇后秘密时那般惊惧,即使皇后没有怪罪她,回来后颜子衿还是暗自缓了许久这才定下心神,颜淮此刻却这般平静地拥着她,安慰着她不要担心,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仿佛经历这一切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颜子衿不理解。
自己突然跑去别庄的事情回去后自然被秦夫人问起,颜子衿说前段时间秦夫人让她为陆望舒安排一处院子,说既然是自家的姑娘,就该有单独的院子,哪里还能与姐妹挤在一处,自己已经处理得差不多,记得别庄有一匹香纱拿来做帘子最好,就让人去取来,谁知安排过去的人却说香纱找不到了。
这匹香纱虽不是什么罕见的,但也是极为名贵的东西,哪里能说丢就丢,颜子衿想着是不是被哪个下人偷了去卖,这才着急忙慌赶去别院。
正巧这时颜淮又说自己听奔戎弃毫禀告,自己在g0ng里这几日家里有下人守不住规矩,想趁此好好整理一番颜家上下,秦夫人见两人这么说,又联想到自己这几日确实处理过好几件同X质的事,就没再深究,让颜淮休息一段再处理也不迟。
颜淮自然不会给他们时间,第二天便带着人开始整顿,从支出收入账本再到各院财物清点,上上下下查了个透彻,又借此将秦夫人院中那些看起来会管不住嘴的下人全部置换了一批。
颜淮心中有几分怒,出手自然是雷霆手段,将那些存了二心的人一一处置了g净杀J儆猴,其他人见颜淮此番毫不留情,更是噤若寒蝉,做事越发小心规矩。
只是等颜淮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却发现颜子衿对他的态度又回到最开始那会儿,不仅时时对他避之不及,更是半点不给他独处说话的机会。
有一次颜淮实在忍不住,夜里去到颜子衿院里要找她问个清楚,却被颜子衿拒之门外,颜淮想强行破门又怕伤到她。
颜子衿背对着身抵在门口,想着宋玟与她说的那些事,想着今日意料之外的惊变,想起颜淮与她说要带她回临湖的承诺,颜子衿心有余悸,旋即开始悔恨起那晚自己一时冲动,不该给自己……给颜淮一丝希望,不该再给别人丝毫能够对颜家动手的把柄,若是自己坚定地能够一直抗拒下去,或许颜淮早就放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咬牙说着如今颜淮洗清嫌疑平安回来,可也看出此番遭遇是有人故意为难设计,也不知陛下那边也不知是否对颜家放心,再加上采杏此事,如今颜家万万不能再给他人把柄。
颜子衿又道自己之前不过一时冲动,拎不清事态严重,才多生纠葛,望颜淮今后万事以颜家为重,别与她再做纠缠,甚至还劝颜淮答应秦夫人,结一门对颜家对颜淮都是极好的亲事。
说完便不再回答颜淮的话,即使听见外面颜淮砸碎茶碗的动静,颜子衿也只SiSi咬着下唇,一直到颜淮离开,颜子衿这才肯松开紧握着的手,连手心被指甲刺破也并未发觉。
刚才嘴里那样说着,颜子衿心底那几分从未说出口的不愿,却像一根隐刺,平时遍寻不到踪迹,在自己提起这些事时便冒出来,扎得心底难受。
连着好几日避着颜淮,颜子衿心里也不怎么开心,正巧颜子欢最近对花花草草莫名感兴趣,天天拉着颜子衿去花园里蹲着采花草,帮她转移了些注意力。
“姐姐,这是个什么花?”
颜子衿正拿着紫藤练习陆望舒教过她的花篮编法,听见颜子欢叫她,走上前去,只见小丫头蹲在假山之后,指着石缝间生出的红花。
瞧见那红花,颜子衿的笑容一时僵在脸上。
——有石背Y,生碧果,名桔青……状入红豆,味苦涩……
“姐姐?”颜子欢见颜子衿半天不动,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颜子衿忽然伸出手,将红花底下结出的果子摘下,不假思索地放入口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咬破果子的瞬间,苦涩的汁Ye涌入喉咙,颜子衿这才回神,连忙捂住嘴免得自己将其呕出。
——微毒,食之难咽yu呕,久服毒发,可忘情。
“姐姐,你、你怎么哭了呀!”
见颜子衿捂着嘴,看起来是被苦得双眼发红,颜子欢立马着急起来,颜子衿将连忙果子强行咽下,冲她勉强笑道:“这是碧果,我刚才不确定,所以尝了一点,你可别学我乱吃哦。”
“很苦吗?”
“很苦的呀。”
“我记得我从母亲那里得了凉糖,抚柳替我保管着呢,我去给你取一点来!”
颜子欢说完拔腿就朝着园子门口跑去,颜子衿本觉得一会儿苦味就散去没必要多跑一趟,忙追上前,她记着与颜子欢来这里时,特地让抚柳木檀她们在后花园二道门那里候着不来打扰。
朝着二道门的方向走去,路过园中的双厢雅阁门口,从中忽然伸出一只手,颜子衿一时不察,来不及反应便被来者用力拉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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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六、
等到颜子欢拿了凉糖跑回来时,花园里已经瞧不见人,以为颜子衿是回到原处又跑去看了一番,结果还是没瞧见人,抚柳随后跟来,见颜子欢四处张,也帮着找了好一会儿。
“大小姐大概是追不上您,自个儿回去了吧?”
“我跑的没这么快呀?”
“那再找找?”
两人说着便在花园周围四处寻找起来,想着颜子衿也有可能在什么角落瞧见奇花异草,躲在那里不理人。
抚柳路过雅阁时,忽然听见“啪嗒”一声,心想着哪里传来的动静,便打算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寻去,
“啪嗒”
又是一声拍击在物T上的轻微声响,颜子衿双手被交叠按在墙上,手掌徒劳无功地拍打着墙面,企图让抚柳注意到屋内的动静。
然而这点声响极为容易让人忽略,抚柳正寻着那道声响,却见不远处颜子欢踢落一块石头,“啪嗒”一声滚落在地上,她竟朝着假山上面爬去。
“二小姐,可爬不得呀!”抚柳见状便以为刚才的动静是颜子欢爬山发出的,连忙跑上前去劝下,听见外面抚柳脚步声越来越远,颜子衿不由得闭上眼,手掌也停下了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后花园本就没什么人,只有颜子衿颜子欢两人来此,如今颜子欢她们离开此处,自然再无人发现这里。
四周静得仿佛能听见窗外的风声,雅阁本就建在偏角,图得就是一个清静,此刻连一根针落在地上也听得见,更显得颜子衿与颜淮之间发出的声音越发明显。
颜子衿被颜淮强行拉入屋内便被压倒在六格花窗下,他几乎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先是钳住她的双腕反抵在墙上,又用手捂住嘴免得发出声响。
r0Uj毫不犹豫地cHa入她的xia0x,没有任何的前戏和安慰,疼得颜子衿不住流泪,可颜淮却没有半点怜惜的打算,她整个人被颜淮夹在墙和他之间,每一次用力cHa入都将她的后背撞向墙面。
双腿被强行架在颜淮腰胯两侧,颜子衿无论怎么挣扎,也只得无能为力地乱蹬着空气,绣鞋挂在脚趾上摇晃。
被强行进入,从一开始撕裂一般的疼痛,到现在两人身下早已水涔涔一片,此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中出到ga0cHa0,“咕唧”“啵呲”声杂乱地响起。
颜淮紧抿着唇,双眼SiSi盯着颜子衿,每一次挺身而入都朝着g0ng口狠狠撞开,又毫不犹豫地离开,颜子衿xia0x被撞得发疼,她躲又躲不开,说又说不了,却带着难以启齿的爽快。
颜淮今日铁了心一般要这般对她,若是以往叫她哭成这样早已放缓了动作,抱着她连声安慰,可如今颜子衿越是哭得厉害,他的动作就越发激烈,拇指抵着她下颌,颜子衿甚至连张口都没办法。
猛地浑身痉挛,颜子衿不自觉地仰头反弓起身子,从两人身下相连处又喷出水来,她近乎瘫软地倚靠着,双腿打颤,可颜淮却不肯就这么放过她,小臂从后抵住她的背,将颜子衿整个人往上抬起,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样的姿势令两人更加紧密贴合,颜子衿被紧紧压住,后背贴着墙,颜淮连空隙也没有留出,只一个劲地往里顶,直将JiNgYe顺着R0Ub1之间的缝隙挤出xia0x。
在颜子衿ga0cHa0之后颜淮又顶了几十回,这才爽利地将这一次的JiNgYeS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舒畅地吐出一口气,颜淮cH0U出挂满白浊的ROuBanG,松开颜子衿的手腕,将她的下裙掀到腰上,只见颜子衿xia0x外糊了白花花乱糟糟一片,已经分不清哪些颜淮S满溢出的JiNgYe,哪些是溅出的花Ye,她的小腹微隆,里面似乎已经被S得满满当当,顺着喘息还不停从xia0x往外溢着。
捂住的嘴总算被松开,但颜子衿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只顾低声轻哼呜咽。
“说着什么别再多生纠缠,可矜娘你看,刚碰你没多久,吐出的水儿都把地上打Sh了。”颜淮低喘着凑近,几乎要触及颜子衿的双唇,“明明肚子都已经吃不下了,xia0x还在不停榨着,我要是不停下,你还想要多少次,你还想再被S多少次?”
“我没……我没有……”
“那你证明给我看,这一次可得忍住别又去了。”
辩解的话语被封入口中,颜淮顺势将颜子衿压到在地上,把她的一条腿架在肩上,只见xia0x大开,翕张着往外吐着蜜水与JiNgYe相融后形成的白浊YeT。
此番也不用再做任何润滑,颜淮握住ROuBanG抵在颜子衿x口,挺身便毫无阻碍地抵到最深处,下面是不留任何缝隙的JiAoHe,上面是几乎要夺去呼x1的索吻。
颜子衿连着好几次推开颜淮没有效果,便用手抓着地面打算爬开,可仍旧是无用功。
这时雅阁外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似乎院子里的婢nV朝着这般走来,她们互相说着闲话,在说外院的人送了一批料子,正打算给内院的下人们置办新衣。
颜淮见状直起身子,一只手抓住架肩上的腿,另一只手又抓握住颜子衿的双手,动作b刚才还要激烈,撞得x口发疼,颜子衿差一点没忍住发出声来。
“不是要找人求救吗?”颜淮不知怎地竟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她们来了,矜娘,你叫大声些,让她们来好好瞧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话,身下的动作却不停,ch0UcHaa得更加迅速,Tr0U击打间的“啪啪”声越发急促,颜子衿用尽所有的力气忍耐着声音,甚至连下唇都咬破了也不肯松口。
“诶,有什么声音?”外面的人站在窗前忽然停下了动作。
“什么声音,你别是见鬼听错了吧?”
这时颜淮停下动作,一只手撑在地上附身看向颜子衿,身下的人儿已经哭花了妆容,双目近乎失神,可还是强撑着那点徒劳的清醒。
外面的几名婢nV在窗下站定,似乎在寻找着声音的方向,颜子衿躺着,正好完完全全能看见窗纱映出的人影,还好此处的窗纱并不算透,他们又正好处在外面人的视线Si角,即使从外朝里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听着外面几人的交谈,她们越是不离开,颜子衿心里便越是紧张,生怕她们发觉这里的动静,但颜淮却在此时又要继续动作,颜子衿身子陡然紧绷,xia0x里温软的nEnGr0U立马用力包裹住颜淮的yjIng,不让它有所动作。
颜淮头一次被x1得这样紧,按奈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却吓得颜子衿身T又瑟缩了一下,她连连哭摇着头,哀求颜淮不要乱动。
被这样一直极为舒服地紧紧包裹着,时间久了再强的定力也受不住,颜淮额头已经憋出豆大的汗珠,他皱紧了眉,瞧着身下颜子衿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突然双手掐紧她的腰,沉下腰一挺,径直撞开尚在cH0U搐的g0ng口,毫不犹豫地往里发泄着。
颜子衿双手重获自由,下一秒立马捂住自己的嘴,这才避免自己发出因此ga0cHa0而无法抑制的媚叫声。
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到外面的人以为自己幻听,快步离开窗边,颜淮这才粗喘着松开手,然而就在下一秒,一个巴掌毫不犹豫地径直落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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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衿这是从小到大以来,第一次打过颜淮耳光,而且几乎是用尽浑身残余的力气,以至于此刻手掌还疼得发麻,她看向自己手腕,刚才被钳制住的地方仍旧发红,还残留着颜淮留下的掌印。
不愿再多说什么,颜子衿不顾发髻凌乱与身下的脏W,挣扎着起身离开,可刚站稳,就被颜淮拉住按倒在靠椅上。
用力捂住她的嘴,颜淮将怀中的一个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食指长短,拇指粗细的玉质制品,其中一端系着一根长绳,尾端则吊着一根流花坠饰。
颜淮将东西从匣子里拿出,在手里握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塞入颜子衿下身。
此物外面瞧着虽平平无奇,内里却被人填了两枚相斥的玉磁球,两物随着活动在其中相斥撞击着内壁,便能使其不停震颤,又加了坠绳方便取出,这原是夫妻之间增加情趣的小玩意儿,也不知颜淮从哪里寻到。
玉物塞入T内,冰凉的质感令颜子衿身子瑟缩了一下,却正巧晃动了内里的玉磁球,持续不停地颤动起来。
颜子衿双眸兀地睁大,双眼渐渐染上一层桃yu,她被这异物Ga0得小腹发软,伸手便要将其从T内拿出来,可刚伸手就被颜淮阻止。
颜淮的目光冰冷,这是颜子衿从未在他眼里见到的神sE,她一时愣住忘了手上动作,颜淮顺势与她十指紧扣,语气却里不带任何感情:“不准拿出来。”
“唔唔、唔唔唔——”颜子衿被捂住嘴发不出声音,只得哭着连连摇头,可颜淮并没有因此心软,凑在她耳边道:“今晚我会来,要是被发现你将它取出来……”
颜淮的话没有说完,他起身将颜子衿扶起,动作极为轻柔地替她整理好衣物,可颜子衿却惊恐地一刻也不愿意多待,猛地推开颜淮,快步朝着屋外仓皇出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淮站在原地,脸颊上的巴掌印还在隐隐作痛,他看着自己沾满了颜子衿泪水的手心,又缓缓看向一旁桌上存放玉物的匣子。
“噼啪”一声巨响,引得才靠近此处的小厮听见动静快步赶来,雅阁内繁花鸳鸯的琉璃屏风被砸得稀巴烂,颜淮站在屏风碎片旁边,紧抿着嘴不做声。
有人眼尖瞧见墙角残留的痕迹,又看向颜淮略显凌乱的衣衫,他们记得这几日大小姐一直躲着颜淮,从来不敢单独一人待着,又见颜淮脸sEY沉得吓人,即使心里疯狂敲鼓,却谁也不敢多言开口。
“把这里清扫一下,再让人寻新的屏风换上。”
“是、是……”
一直到颜淮离开,下人们这才回过神,忙不迭开始清理,但彼此路过时还是悄悄交流了一番眼神,心想着今日在此处留职的婢nV是谁,怎么此刻却瞧不见人影?
夜里木檀独自一人留在二楼过廊,不时神sE担忧地瞧着卧房门口,今日本是颜子欢跑来拉着颜子衿出门,自己留在前院整理刚洗好的旧帕子。没多久颜子衿满脸慌乱地跑回来,见她发丝不似之前规整,本想询问出了什么事情,下一秒她便扑到自己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今晚在秦夫人处用饭时,木檀候在一旁时刻担心着颜子衿,眼角余光更是不时看向颜淮,然而颜淮却像是无事人一般,用完饭又与秦夫人商议着一月后陛下要前往祁山祭神的事情。
据说卜祭算出今年是个丰年,又正遇上谋划靖州一事,这下便能顺利解决后续的粮草问题,陛下龙颜大悦,又想起祁山落虹绝景,于是请了京中众臣携家眷一起前往,颜家自然也在列中。
颜淮与秦夫人说着到时候该如何准备,颜子衿坐在一旁神sE难受,便说着身T不适早早地请安离去,回到院子里立马将自己锁在屋里,木檀柔声唤了几句,却始终不得回应。
正担忧着这样留颜子衿一人在屋里不行,却见颜淮已经上了楼来,心里一惊,木檀几乎是条件反S一般挡在门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歇下了?”
“小姐自回来后就一个人待在屋里。”木檀恭声回禀道。
“知道了,都下去。”颜淮说完伸手推开木檀,径直就要推门进入。
想到今日替颜子衿清理身子时的所见,尤其是垂在她双腿之间的流花坠饰,木檀捏紧了手绢,鼓起勇气径直挡在颜淮面前,突然见木檀第一次这样违逆自己,颜淮顿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木檀。”
“将军可还记得她是颜家的大小姐?”木檀咬着唇,停了一下又道,“我记得将军第一次夜里来这个院子时,我问过您一句话,如今我仍要再问您一次,‘今日真要如此吗?’。”
“下去。”
“将军——”
“木檀,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下去。”
听见颜淮的语气,木檀便顿时明白无论自己如何劝阻,颜淮也不会听进去半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姐今日回来后,真的哭得很伤心。”
没再理会她,颜淮推门走入,木檀满脸忧愁地看着他将房门紧闭,这才缓缓走下楼,一直担忧着的奉玉她们忙凑上前,木檀不知该如何开口,许久后还是叹着气无奈地摇头。
颜子衿平日里不怎么在卧房外间待着,作画写字都在楼下,颜淮听木檀她们以往回禀,她只在睡前沐浴后才在此处自顾自地下棋,或者翻翻话本找找困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间一向规整得很,唯一一次弄乱还是她及笄礼那晚,在描龙绣凤的华美嫁衣映衬下,被颜淮生生夺去了初夜。
真要认真算起,要将那几箱嫁衣凤钗制成且平平稳稳地送到,花费的银两,几乎是同样大小箱子的数以倍计。
可颜子衿却偏不要,第二天那套价值连城的嫁衣便被付之一炬。
伸手试着推了一下卧房内室的门,被门栓拦住,但勉强能活动,不像是有人抵在门口。颜淮随后cH0U出短剑从门缝间小心伸入,剑身削铁如泥,他只用力下劈了两次,两指厚的门栓便生生断开。
内室没有点灯,或者说是被颜子衿给吹灭,不过外面的月光灯光够亮,足以帮着颜淮看清。
绣着花鸟山水的透纱屏风,h梨木制成的书架,还有月sE般轻柔飘逸的笼纱,屋里每一处安排颜淮都再熟悉不过,因为这是他亲自瞧过府中每一处后,认为最适合颜子衿居住的地方,不出所料,颜子衿也极为喜欢这座二层小楼。
当年是颜子衿拉着他在跑上跑下,一桩桩一件件说着家具要如何摆放,要放些什么装饰,她牵着自己的手说得兴高采烈,颜淮在心里一一记下,最后全部都替她安排了来。
一直走到床边将桃花帘掀开,颜子衿正蜷在床角,那玉物几乎一刻不停地在T内颤动,几乎每走一步,便狠狠地刺激着感官,好几次身子发软快要跌在地上,在陪秦夫人用饭时,她便用尽所有的JiNg力不让自己露出异样,等回来后整个人近乎脱力地侧趴在床上。
微微抬起眼认出来者是颜淮,颜子衿身子顿时明显地震了一下,她颤抖着身子往后躲避,但颜淮却已经伸手拉入怀中。
颜淮将手掌伸到裙下,里面的亵K已经完全Sh透,想来这段时间里她已经不知被这东西弄ga0cHa0了多少次,退下亵Km0索到那枚流花坠饰,滑溜溜地沾着水儿,颜淮用食指绕着细绳,冲着伏在自己身上的颜子衿低声道:“好矜娘,里面Sh滑成这样都没让它掉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次同时发车有点顶不住,错开一下.jpg
一百五十八、
指节缠住细绳往外稍稍用力,那玉物随即便被扯出,大概是在里面被一直含得久了,取出时还带出一丝ymI的黏Ye。
本来颜子衿被塞入玉物之时就打算立马取出,可当时被颜淮那样陌生的眼神吓到,尽管后面有无数次机会,但她却迟迟不敢伸手去触碰那枚坠饰。
那东西一开始塞入时几分冰凉,还黏住四周的xr0U,动一下便有几分扯痛,后面被含得久了渐渐温热,再加上此物不停震颤,到最后甚至滑溜溜地在T内轻微活动,害得她不得不时刻注意夹紧双腿。
此刻颜子衿已被弄得身子绵软,她跪伏在颜淮怀中,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玉物取出时带出的mIyE顺着x口的r0U瓣一点点滑下,滑过隐隐跳痛的花珠,几分sU痒,惹得她不由得发出一声嘤咛。
颜淮听得几分咽g舌燥,他翻身将颜子衿压在身下,饥渴般地张口朝着xia0x含去,此回他并不像之前那边轻柔T1aN舐,而是将舌头径直伸入x中,舌苔剐蹭着里面的nEnGr0U,贪婪地剐蹭吮x1着mIyE。
颜子衿受不住这样激烈的C弄,她反弓起身子,手掌落在颜淮头顶想将他推开,颜淮趁机抓住她的双手钳制住她的动作,齿间朝着x瓣轻咬了一下,瞬间惹得少nV身子发颤。
此刻莫说推开颜淮,颜子衿连忍住自己声音的力气也没有,腰窝像是被虫蚁噬咬般难受,小腹越发sU麻软痛,Jiao低Y,媚声婉转,眼神逐渐涣散,忽地一声按耐不住的低声叫喊,春Ye顺着颜淮的下颌滴滴答答地落在床面。
重重喘着气,颜子衿察觉到颜淮抓着自己双手的力道减轻,顾不得身子还在微微cH0U搐,挣扎着坐起来转身便朝着另一边爬开。
可刚爬出几步,脚腕就被颜淮紧紧攥住,颜子衿感受到颜淮的身影由上至下将自己完全包裹,他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掌落在她的小腹上,他的下颌似乎还残留着水Ye,贴上自己肩头时还有些许Sh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要逃去哪儿?”颜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和白日里令她害怕的语气一模一样,陌生得与往日的温柔大相径庭。
“矜娘,你要逃去哪儿,你能逃去哪儿呢?”
“哥哥,求、求你……快停下……别再错下去。”
话音未落,颜子衿被颜淮按住背用力压在床上,指节拨开她Sh润的x口,还能瞧见里面娇红紧致的nEnGr0U上残留的春水。
“我唯一错的便是忍到你及笄,若是早几年,将你c得非我不可,你还舍得离开?”
握住已经粗壮的下身抵在x口,颜子衿cH0U噎的声音使得颜淮心中燥火更甚,泄愤一般挺腰而入,将她的哭音生生打断。
手臂从前方抬住颜子衿的胯部令她微微撅起T0NgbU,极为顺畅地全数没进,可颜淮还是不肯就此停步,他闷哼一声又是用力往里深入,直到戳开g0ng口感受到此处娇r0U痉挛地发颤。
“啊……”颜子衿双手紧紧抓着被褥,泪花不受控制地飞出,无助地发出一声痛呼,却又在下一秒被生生捂住嘴。
春水不知泄了多少次,都被生生堵回到x中,只能靠着颜淮每一次抵Sich0UcHaa时飞出一点来,有了水Ye润滑,连皮r0U相击时发出的“噼啪”声也多了几分y1UAN。
颜子衿每往前躲开一点,随后颜淮便又挺上前去,直顶得她双脚翘起,因得这个姿势,背上的蝴蝶骨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被撞得上下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上的香粉此刻被细细密密的薄汗晕开,今日颜子衿分明用得是消暑的冷香,在此刻则成了cUIq1NG的yu香。
颜淮到现在还是没有半点竭力的迹象,他本在军中劳苦惯了,这点根本耗不了什么T力,平日还惦记着颜子衿T娇收住几分蛮力,可如今却恨不得就这么将她c坏,将她c得下不来床最好。
沉下腰又S了一回,颜淮声音嘶哑地低吼了一声,x脯紧贴在颜子衿背部,少nV光洁雪白的肌肤与他身上那些斑驳可怖的旧伤相b之下,显得极为不相称。
武将带兵打仗,受伤是家常便饭,能完完整整活着已经是万幸,伤疤b起来几乎算不得什么。
颜子衿一个家里人捧着长大,花为肌肤玉为骨的小姑娘家,手里常握的得是书卷毛笔这样文雅东西,或许那些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公子文臣才能与她相配。
其实颜淮若是愿意做个文臣也并非不行,毕竟当时陛下金口玉言也曾许诺过他,但那太慢了,他等不起,而且一个徒有富贵的无权虚职,颜淮并不想要。
拿开手,此时颜子衿双目涣散,只剩下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低低哭哼,大腿根周围被撞得发红,还有水Ye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淌。
颜淮看着床帘上挂着的香囊,他刚才顾不得收力,连同床榻都被撞得吱呀作响,香囊仍在晃动,到现在还没停下。
两人的位置此刻已经做到床头,颜淮抱起颜子衿,让她双手撑着矮柜跪伏在床上,一对玉山般的娇r垂着,rUjiaNg儿粉nEnG肿胀,很难不让人忍得住不去r0Un1E把玩。
握在手里轻柔慢捻,却又想得寸进尺地去好好品尝,颜淮动作轻柔许多,好借此机会让颜子衿好略略定定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矜娘,你是谁?”
“我……我?”颜子衿眼里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失神,她小声地念叨着,连番忘我的ga0cHa0后,此刻脑袋里已经一团乱麻什么都不清楚。
“你叫颜子衿,你是我妹妹,是我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颜、颜子衿……”
“我是你唯一的哥哥,矜娘,叫我的名字。”颜淮仿佛又回到小时候教颜子衿说话那时,一字一句地教着她念着自己的名字,他便教一个,她便念一个。
“名字?名字……”
“叫我颜淮。”
“……颜淮。”
“叫我颜谨玉。”
“啊……颜、颜谨玉……谨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叫我哥哥,矜娘,叫我哥哥。”
“哥哥?”
“对,再多叫几次。”
颜子衿不理解,但还是乖巧地听着颜淮的话,她每叫一次,颜淮便感受到她HuAJ1n便收缩一次,到最后几乎绞得他无法动弹,Sh滑温暖,令他快要发疯。
张口咬住颜子衿的左侧蝴蝶骨,齿间稍微用力,便疼得她低叫一声,顾不上她还没有放松下来,颜淮直起身子粗暴地怼开那些nEnGr0U,在里面不留余力地横冲直撞,直将她的g0ng口抵得一时无法闭合。
颜子衿双手SiSi抠着矮柜边缘,意乱情迷之下嘴里的发出得全是被含糊不清的音节,偶有几声明显求饶的“哥哥”,但对此时的颜淮来说只能适得其反。
临到关口,颜淮却咬牙直接cH0U出,将这一次的yAnJiNg全数S在外面,x口被糊了白花花一片,还不住地往床铺上滴着,甚至ymI、甚是暧昧。许是感觉到终于被放过,颜子衿小声地cH0U噎了几下,身子一歪倒在颜淮臂弯里。
一时忘了此回做了多少,三次,还是四次?颜淮只知道他几乎用光了床边的白绢替颜子衿擦拭身子,最后xia0x中还是不时渗出几丝白Ye。
颜子衿大概又得好长一段时间不给他好脸sE,颜淮想着,从衣衫中翻出一只玉镯给她戴上,玉镯的料子是托人千挑万选磨成的,用来衬她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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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惦记着为陆望舒的母亲点一盏灯,可之前被事物缠身,秦夫人趁着最近得空,便带着颜子衿去了清平观上香。
摇签时秦夫人注意到颜子衿手上玉镯,便开口玩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手上何时多了一只镯子,你从哪儿寻到的?”
拾起落签的手一顿,颜子衿忙收拾好表情直起身玩笑道:“是兄长欠我的及笄礼,他说一时忙忘了前几日才记起送过来,结果发现尺寸打错了。”
“他倒是贵人多忘事,你及笄都去年的事儿了现在才想起来,送迟了不说尺寸还错了。”
“一时半会儿取不下来,又舍不得直接砸了,反正这么戴着也挺好看。”
母nV两人说着一起去解签,看了秦夫人手里的签文,便让她这段时日里保重身子,颜子衿听了有些担心,秦夫人却笑说自己本来天气热了里就容易中暑,大概是在说这件事呢。
又添了点香火,秦夫人被挑起话头,便絮絮说着今年要不要再多备些薄荷片消暑,颜殊和颜子欢玩起来一时会忘了避暑,得换一个味道好些的消暑汤。
颜子衿攥着手里的签子刚递给解签的道长,便有小道士上前来对秦夫人说祭坛都已经安排好,可以前去点灯了。
秦夫人不想多耽搁时间,便打算提前去,让颜子衿解完签就来找自己,反正身边有木檀奉玉她们陪着,今天人少,也不担心会被人挤到。
“逝水无缘,青山错遇。姑娘,您想求些什么?”
这句签文听得颜子衿莫名其妙,忽而又想起之前自己摇出的那次,也是这样瞧不明白,便开口询问道:“此签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您自己想的是什么?”
沉Y许久,想起来不久后颜家要随皇家出巡前往祁山一事,便说着求远行平安。
“避水离金,身陷林木,披云雾罩,姑娘此番外出,切记小心小心。”
“可有解法?”
“不过对姑娘来说,或许并不是坏事。”
回去路上见颜子衿满脸心事重重,秦夫人不由得关心了几句,颜子衿怕秦夫人听了以后又多生担忧,虽说了签文的内容,但却说自己求的是姻缘。
“姻缘?可这签文听起来不是很好。”
“道长没说的多清楚,不过我想大概是下一段遇到的姻缘并非良人,不可托付的意思吧?”
“你看起来并不担心?”
颜子衿转着眼睛想了会儿,便突然伏在秦夫人膝上,就像小时候撒娇那样道:“姻缘这种事自有天定,随遇而安就好,若是所遇并非良人,早早脱身不就行了?”
正说着秦夫人忽然将手落在她的头顶,颜子衿疑惑地抬头看向她,母亲的目光依旧那般温柔,却又带着些许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真如你说这的这样简单,这世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痴男怨nV的故事了。”秦夫人轻轻抚着自家nV儿的头,想着她这是因为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这些,所以才说得这般单纯,又不由得担心起她未来的婚事。
听说前往祁山的途中路过泊州,会在此处暂且停留几日,秦夫人便打算趁此机会与陆望久他们见上一面,想必隔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也很关心陆望舒的近况。
坐在窗边看着木檀她们收拾行装,去祁山的途中大多都是走水路,所以要坐很久的船,寄香晕船实在晕得严重,便主动留在家里看院子,随颜子衿前去的贴身婢nV便只有木檀奉玉两位。
木檀自从得知会经过苍州时就显得有几分失神,颜子衿记起来她的家乡在江南,想来这次大概是她七岁被拐走以后头一次踏足,物是人非,她心里一定不好过。
想着要怎么开口安慰,寄香气喘吁吁地抱着一柄剑跑进屋里。
“让你去拿些香柄来熏衣,怎么抱了柄剑回来?”
“我去取香柄的时候遇到将军,听他们到时候要着甲护卫。我想到小姐之前求的那个签,将军说不定就没办法时时待在小姐身边,不如咱们自己准备些护身的东西。”
“可是我们都举不动这柄剑呀,”奉玉上前掂了掂,发现寄香这柄剑实在太重,自己举不了多久就双手发酸,“带着去反倒累赘。”
“我们有谁会用剑?”寄香看向木檀,木檀摇了摇头:“我可不会这个。”
“护身的话有这个不就行了?”颜子衿拿起手边的那个银匣子,指甲按动上面一处竹叶花纹,便见匣子突然打开,匣身竟自动生成一柄小巧的弩弓。
“哇——”寄香头一次瞧见,立马将手里重剑丢在桌上,凑到颜子衿身边观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淮后来将这银匣子给了颜子衿,这东西大家都没见过,颜淮也是研究清楚怎么使用这才放心交给颜子衿,本来颜子衿还想着自己用不了什么护身的武器,结果正好遇到这次出行,而且这个弩弓玲珑小巧,收起来挂在腰上平时也可以当做装饰。
寄香既好奇又害怕,几次想拿过来瞧瞧却又怕伤到人,连正事都给忘了,最后是还木檀催她快去拿香柄,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寄香的担心也并无道理,苍州虽然水匪被清理的差不多,但难免有漏网之鱼。”
“不是说三皇子之前就带人清剿了一回,这次为了祭神,陛下还命三皇子现在就前往途中经过的各州巡查,那些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个时候捣乱吧?”
“但多小心些总是好的。”
出发那日天气晴朗得令人心怡,路上一直担心自己会不会又晕船的颜子欢,在看到颜家宝船的瞬间顿时将一切抛之脑后,拉着刚下车的颜子衿就往船上跑。
甲板上,船工们正将行李一件一件搬上船,今日码头被官兵围了个严严实实,闲杂人等一律屏退,京中那些达官贵人的马车流水一般驶入,颜子衿在船上朝码头方向瞧去,下面站着的人显得格外渺小。
大概也是担心路上众人的安危,每家宝船上都额外安排了不少甲兵驻守,颜家不出意外的话都是颜淮手下的兵,颜子衿四周张望了一番,毫不意外地看到认识的人。
乔时松正站在下舱口瞧着颜家的下人将东西搬进,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闹声,回头一卡,便见颜子欢不知怎的拉着颜子衿朝着这边跑来。
“诶,不是从这里上去吗?”跑来没看见向上的楼梯,颜子欢歪头眨巴着小眼睛思索。
“您是打算上楼去?那得去左楼才行,这边是下人和甲兵休息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跑错了?”
“是呀,抚柳刚才都叫你半天了,可你全然没听到。”
想到自己输了和颜殊谁先上楼去的赌,颜子欢顿时挎着一张小脸,她随即抬头看向眼前的乔时松,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你就是姐姐提过的乔将军吧!”
“欢儿!”颜子衿连忙打断颜子欢的话,有些歉然地看向乔时松解释道,“她之前听我与母亲提过那次在花园发生的事,就一直念叨着要见你。”
“才不是,母亲分明说的——”颜子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颜子衿捂住嘴,生怕小丫头再乱说其他话,颜子衿不敢再敢多待,向乔时松匆匆告辞后便拉着颜子欢快步离开。
“姐姐怎么不让我说完呀。”颜子欢被拉走后满脸不理解,“母亲不是提过要给姐姐和乔将军说亲的嘛?”
“小祖宗,这种话怎么能乱说,”颜子衿无奈蹲下捏着妹妹的小脸,“而且只是一次闲聊时偶然提起过,又算不得真。”
“万一呢,就不能先问问吗?”
“不能。”
两姐妹蹲在甲板角落里说着话,颜子欢显然还是对刚才颜子衿打断自己耿耿于怀,于是在看到颜子衿身后的来者时顿时招手唤道:“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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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能被颜子欢叫“大哥哥”的,除了颜淮还能有谁?颜子衿回头看去,颜淮今日身着玄甲银冠,英姿焕发,他刚踏上甲板,就听见颜子欢在唤自己,便缓步朝着这边走来:“甲板上现在乱得很,乱跑当心摔着。”
“我和怀儿打赌b谁先到屋里,结果我跑错方向了,”颜子欢头一次看见颜淮这一身,围着他绕了好几圈,最后咯咯笑道,“爹爹也有过这一身。”
“爹爹的b我的好看多了。”颜淮牵过颜子欢的手让她远离旁边的杂物堆,她们待的地方东西还没有规矩整理,很容易落下砸到人。
“大哥哥要与我们一起吗?”
“别家都自个安排了人,我自然要留在颜家的船上。”颜淮说着话打算将她们带离此处,不过颜子欢此刻不想回去,毕竟一回去肯定要看到颜殊赢了耀武扬威的样子,于是想方设法拉着颜淮留在甲板上:“大哥哥,说起来我刚才看见母亲说过的乔将军了。”
“嗯?”颜淮动作顿了一下,颜子衿心里暗叫一声糟了,正要阻止颜子欢却还是晚了一步。
“母亲说提起要给姐姐说亲呢,我都听到啦。”
“欢儿!”
“母亲要去提亲了?”
“这个倒是没有,母亲只是说她见过几次大哥哥手下的乔将军,觉得人还不错,我听了好几次,今天才见到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亲这样只是说说而已,做不得数。”
甲板上风大,恐吹多了头疼,颜淮说着还是带着两人先回屋去,颜殊一瞧见颜子欢,便趾高气昂地宣布自己的胜利,颜子欢不服气,叉着腰解释道自己只是一时迷了路。
两个孩子又闹成一团,秦夫人坐在一旁也不阻止,只这样笑着看,颜明昨晚不知怎的熬了个大夜,现在困得已经在屋里呼呼大睡。
颜子衿没有多留,随意待了一会儿便借故回了房间,木檀奉玉正在整理箱子,颜子衿走到床边坐下不打扰她们,正好瞧见床旁的匣放着自己常用的佩囊,那次在观里得到的锦囊也收在其中。
之前自己都是一直将其放在枕下,大概是木檀收拾时以为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便一同带了来。
拿过锦囊打开一看,里面那片碧sE的菩提叶已经g透,几乎只剩一把碎屑,倒在手里轻飘飘的,一阵风就被吹散。
“呀,这什么东西?”奉玉回头看到颜子衿膝上的碎叶,连忙问起。
“没什么,之前塞在锦囊里的香叶忘了取,你看,都g碎了。”
“天呐我居然都没发觉到?”奉玉一听,忙拿过那些匣子一一检查起来,颜子衿瞧了一会儿觉得出发前这段时间实在无趣,可她此刻不想出去遇上颜淮,本想着去陆望舒屋里说说话,但身子又有些疲乏,反正没有外人瞧见,索X直接倒在床上闭目养神。
虽说着陛下赐恩,百官不设尊卑不立规矩一齐同行,但各家还是约定俗成地排着顺序,为首的自然是皇家的宝船,接着是皇子公主及各位亲王,随后再是各位国公,最后才是各品阶的官员,颜家则处在中间偏前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也不是每一家都单独置备了一艘,也有好几家觉着人多热闹,也想省着些花销,便约了同坐一艘。
大概是头一次瞧见这般大的阵仗,船队浩浩荡荡驶过水面,引得岸边不少黎民百姓驻足远望。
行船其实也就开始那会儿还有些兴致,到后面便渐渐失了意趣,偶尔只能靠着岸边景sE打发时间。
颜子衿上一次坐船,还是同颜淮将颜父的棺椁送回临湖,如今已经回想不起来那时两岸风景与如今是否还有几分相似,她只记得船在江上行了多久,她就在颜父停灵的屋子里待了多久,而颜淮只要处理完事务得了空闲,便会过来陪着她。
坐在栏杆边瞧着水面,颜子衿将下巴枕在手臂上,心想着什么时候才能靠岸,她好下船喘口气。
据说下一次便是停在泊州,颜淮已经派人送了信给陆望久兄弟二人,到时他们拿了信在码头等候,便能与他们见面。
陆望舒得知这个消息自然喜出望外,甚至饶有兴趣地对颜子衿提起泊州码头边的摊贩,到了夏天他们会卖一种叫做荷叶凉的甜品,是一般是装在用荷叶折成的小碗里,入眼透明或者带点微焦sE,入口清凉,加上花生芝麻碎,还有特质的甜水,最是消暑不过,还有其他的什么牛r粘、莲子羹、兰花sU……
陆望舒说得仿佛历历在目,颜子衿听得馋了,便打算着到时候说什么也要下船去尝尝。
正将身子蜷在栏杆边的坐排上想着心事,木檀端着一盘拐枣般的青sE果子走来,见颜子衿在露台上待着,便上前道:“虽然已经入了夏,但临水还是冷,小姐当心受寒了。”
“外面太yAn这么大,嫌热还来不及呢,这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乔将军送来的脆白,据说是之前靠岸是在那些小贩手里买的特产,特地给大家尝尝的,老夫人让人送来,说小姐会喜欢。”
“那你们可也有?”
“乔将军另外送了一筐呢。”
没听说过脆白是个什么,颜子衿便让木檀她们端到身边,摘下一点,拇指只轻轻一捻,那表面青翠薄如蝉翼的的皮便轻而易举地脱开,露出里面N白sE的果实,放入口中,只觉得脆爽生甜。
这东西正适合颜子衿的胃口,恰巧现在无事,颜子衿刚好拿来消磨时间,找不到地方丢弃果皮,颜子衿便暂时攥在手里,结果一时手松果皮便被风吹飞了出去。
心急之下忘了自己安危,颜子衿立马跪直,将身子伸出大半截去够飞出的果皮,结果还是没能抓住,眼见着果皮飞出船身落入水中,有些无奈的收回手,颜子衿下意识朝着楼下看去,正巧此时乔时松领着巡视的官兵走过。
同时注意到飞出去的果皮,乔时松好奇地顺着方向抬头,正好与颜子衿的目光对视,她还保持着探出大部分身子的姿势,在与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刻,颜子衿顿时一个激灵忙躲回身子。
“小姐您觉着脆白的滋味如何,”奉玉端着花露走进,见颜子衿捂着脸颊坐在栏杆边,走近些一看,却见她脸若飞霞,便又惊讶道,“您怎么了,是受凉感冒了?”
木檀袖手站在一旁,她自然瞧见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但想来想去,自己现在还是安静些b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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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州的知府一早就得了消息,船队还没靠近码头,便连忙命人将周围的商船私船统统清了个g净,还设了江禁,不得允许不准靠近。
泊州的百姓纷纷议论,这么大的阵仗,大概当今陛下祁山祭神相关,所以即使被官兵拦着,也乌央乌央围了一大群人在外面看热闹。
陆望久他们因得了颜淮的信做凭证,再加上自己的身份,被允许靠近码头等候。虽然在外人看来,这船队里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达官贵人,只要得了谁的青睐,今后便能平步青云,但他们兄弟两人对这些议论声视若无睹,一心盯着颜家的宝船。
颜子衿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陆望舒的长兄,名唤陆望锦,长得温厚儒雅,除了与颜淮有所交集多说了几句,对颜子衿他们也只是拘谨的互相行礼,很难让人联想到当初是他亲手做局将那个庶子赶出陆家。
他们此行主要目的还是见秦夫人和陆望舒,颜子衿在船上待得久,十分想要下来走走,便不打算同他们待在码头边歇脚的客栈里,领着颜子欢去逛码头。
大概是想着清场,又怕清得太g净失了热闹,泊州知府思来想去还是留下一部分给众人玩乐。
买了一堆小玩意儿,颜子衿含着糖珠在码头边晃着,颜子欢惦记着陆望舒说的荷叶凉,只得凭着她说的模样按图索骥。
寻了许久还是没找到,转头正好瞧见宋佩朝她们跑来,手里还捏着马鞭,不过见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反倒多了几分疑惑。
“你们今日才到的泊州?”宋佩开口问道。
“大家刚到没多久,难道你没有在宋家的船上?”被宋佩问得几分疑惑,颜子衿不由得开口问道。
“我和二哥策马来的,你们还没动身我们就出发了,中间耽搁了一会儿,还以为赶不上你们了呢。”宋佩说着侧开身子,远处宋玟正牵着两匹马朝这边走来,看他一脸疲态,大概他们一路上没怎么好好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不跟着船队,反倒要走陆路呢?”颜子欢不理解,明明坐船舒服多了。
“船上多闷呀,骑马跑跑逛逛,一路上还能吃点小特产。不过也是因为从京城到泊州不用绕太远,后面过了苍州,要赶上你们就得绕好远,时间来不及,我和二哥打算着在这里上船。”
“嗯,你们确实得好好休息了。”
正说着,慕容环她们一群姑娘闹闹嚷嚷地往回走,看来难得一次与这么多nV伴一同远行,她们也按奈不住憋闷许久的玩心。
慕容环一直惦记着投壶要赢宋佩一次,可这么久都没有遇见她,此刻见宋佩站在那里,便立马跑上前来,据她说宁国公夫人此番与佘家同坐一条船,夫人是个爽快不拿大的人,总觉得坐船无趣,便向皇后娘娘求了帖,请各家的nV儿都来船上,说姑娘们凑在一起才有乐趣。
“我们早早地就去了国公夫人的船上,一直惦记着你们两人哩。”慕容环说着便抓住宋佩的手,撒娇耍赖地非要她们跟着一起去船上玩。
听闻有乐子,宋佩自然不愿意错过,当即欣然前往,只是颜子衿没有听见这个事情,思来想去总得先告知秦夫人得了准许才行,便暂时婉拒邀请。
宋玟在旁边听了许久,觉着这样也有乐子也想自己Ga0一个,可心里念头刚冒出来,宋家的人便匆匆往这里赶来,想是一眼就瞧见二少爷的身影。
一见家里人跑来,宋玟心里便不由得咯噔一声,心想自己还打算再玩几天,结果事情就找来了。果不其然,宋老夫人要叫他过去说话,大概就是为了他和宋佩提前跑走一事责罚。
宋老夫人肯定不会责罚宋佩,一定会以为是他撺掇,但天地良心,这次明明是宋佩先跑的!
见宋玟一脸颓丧地跟人离开,宋佩大概也猜到是有关什么事情,忙告辞众人快步跟上去为二哥辩解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泊州其实也只是暂时歇脚,并未打算在此待久,众人在周围该买的该看的都逛了一圈,这才说说笑笑地回去。
颜子衿想着秦夫人他们那边说得差不多了,于是带着颜子欢准备先回船上,半途遇到乔时松正带着小厮抱着许多东西走过,看到颜子衿她们先是顿了一下,接着停在原地等着她们走来。
“乔将军都买了什么?”
“准备给兄嫂寄去的布匹还有其他的礼物,家里侄儿侄nV算算也该是置办新衣服的时候了。”
“原来如此。”
“对了,”乔时松说着连忙让人将两个匣子递上,“老夫人他们忙着见亲友,一时没有时间四处逛逛,泊州最是盛产毛笔,刚才在店家瞧见好几支不错的,便贸然准备了送给大家。”
木檀和抚柳上前将匣子接过,颜子衿看见还有好几个一样的,想来是准备给颜明他们,便指了指客栈的方向,腕上的玉镯叮叮当当作响,她对乔时松说颜淮他们应该还在那边,现在去找还来得及。
等回到船上这才打开匣子,里面躺着一支竹笔,被工匠细细打磨成玉sE,入手有垂感却不压手,用来写字不会轻易疲累。拿着这样好的笔,颜子衿一时兴趣来了,便蘸了墨准备写些什么,思索一番,这才下笔缓缓写到:
锦扇凉夜荼蘼开,最是清风月下白。
泊州到苍州的路程细细算来还有三日,不过这段路上距离之前清剿水匪没过多少时日,陛下出行,总得担心是否有漏网之鱼,于是各家每日都在例行巡查,丝毫不敢松懈。
这夜乔时松将甲板四周巡查完毕,宝船两侧还有官兵值守的小船,他随手确认了一番,便上楼准备去向颜淮汇报情况。这段时间船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颜淮处理,许是担心夜里打扰到秦夫人他们,颜淮便将自己的房间安排在了另一边的尽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绕过他人歇息的房间,乔时松觉得过道有些闷,便走到外侧的露廊吹风,从这里直走再拐个弯也能去到颜淮的屋子,露廊檐下的灯笼穗子随着夜风摇荡,见屋里还点着灯,想来颜淮大概这个时候还在忙着事情。
朝外的窗户半推,勉强能看见里面,乔时松想着要不先瞧瞧,若是颜淮实在忙不过来,他过一会儿再去禀报,只是刚走到窗边,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低的nV子哭声。
心里微微一惊,想着这个时候怎么会有nV子在颜淮屋里,亦或者说,以乔时松对颜淮的了解,他身边从未有过贴身的姑娘,怎么会突然把nV子带到自己屋里?
这种情况乔时松下意识都会去回避,可今日不知怎的,他却鬼使神差地透过窗户朝里看去,只见颜淮正将一名nV子按在落地罩另一侧,隔着花架乔时松看不清对方是谁,但想来刚才的哭声也是她所传出。
两人此刻的姿势有些暧昧,乔时松不便多待正打算转身离去,可颜淮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他将怀里nV子的手腕抓起按在落地罩上,乔时松现在这个方向,正好能瞧见nV子手腕上的玉镯。
大脑里顿时五雷轰顶,乔时松目光SiSi钉在那只极为眼熟的玉镯上,他分明才在白日里见过,这是颜子衿的玉镯!
再抬眼,便与颜淮的目光相接,他抓着颜子衿的手腕阻止她的挣扎,另一只手则捂着她的双眼。颜淮在乔时松走到窗边时便察觉到了,但他却没有停下动作,而是几乎毫不避讳地向乔时松展示着这一切,眼前两人这般姿势不言而喻,乔时松一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连日常汇报也忘了快步逃离。
也许是被乔时松x1引走了一部分注意力,颜淮手里力道一轻,颜子衿抓住机会狠狠在他的虎口处咬了一口,趁着他吃痛松手一把将他推开。
今日本是秦夫人得了乔时松送的礼物,也许是有意撮合,也许只是为了道谢,听闻乔时松每天都会向颜淮汇报事务,便命人选了一份礼物,恰好此时颜子衿准备回屋,让她顺路送去颜淮房里。
颜子衿去到颜淮屋里,见乔时松不在便问了几句,得知还有一段时间他才会来,本来只想着放了东西就走,不愿与颜淮多说什么。可听闻颜子衿是来送秦夫人给乔时松的谢礼,颜淮却上前忽然将她按在落地罩上,在肩头用力咬了一口,颜子衿又疼又急,她不知道颜淮这又是发了什么疯,生怕一会儿被人看到这件事,总算抓到机会挣脱,根本不敢多留连忙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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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玉眼见着颜子衿去送东西,结果回来后什么也不说,只扑在床上小声哭,劝哄了半天也不见好,急得她在床边来回走,一直到木檀回来这才求救似地拉过来。
去颜淮屋里送东西的时候木檀一路跟从,只是后面被秦夫人那边的婢nV叫去取东西,这才不得已抛下颜子衿独自一人,此番回来见这个样子,心里大概也明白又是和颜淮有关。
让奉玉去外面休息,木檀则在床边坐下默默陪着,颜子衿哭着哭着忽地扬起手腕,狠狠朝床边的棱角砸去,可临了却又收了力,那只玉镯敲在床边发出一声轻响。
木檀起身在床边蹲下,伸手拨开颜子衿脸颊边的落发,她哭得脸儿滚烫,汗水和泪水胡乱抹在颊上。
“明日就到苍州了,姑娘还说着要下船去玩呢,哭肿了眼睛,明天可不好同老夫人交代呀。”
哄了许久,这才总算哄得颜子衿洗漱歇息,木檀走到别门打算将正对着窗户的外廊帘子取下,她一向眼尖,又善于观察,刚m0到帘子便瞧见远处的岸边星星点点亮着火,只一瞬又“呼”地熄灭。
这大晚上的,难不成还有百姓在水边偷偷渔猎,可这段时日,也不是禁渔的时候,何必躲着?
不过木檀瞧见归瞧见,却并未多想,只打算明日遇见了颜淮再细细禀告,这种事,他们查起来b自己有办法得多。
等船到了苍州,宋佩早就等不及去找颜子衿玩耍,苍州b泊州大得多,也繁华得多,苍州知府更是在码头边特地开了一处空地,允许商贩进入设摊,供船上的贵人们购买游玩。
“其实这件事宁国公夫人怎么会忘了你,你大可直接托了人去告知你母亲一句,她估m0着早就得了帖子了。”宋佩在摊子前挑着红穗,准备给自己的Ai马好好更换一番佩饰,颜子衿一脸的心不在焉,对宋佩的话也是听一半丢一半。
“昨晚环儿可是拉着我们玩了一宿的飞花令,今天早上明明还醉酒不甚清醒,y是爬起来梳妆下了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起刚才瞧见慕容环的模样,颜子衿还以为她睡眼惺忪是晚上没睡好,没想到居然是宿醉未醒,不由觉得几分好笑。
谁知说曹C曹C到,她们刚提起慕容环,就听见后面她闹闹嚷嚷的声音传来,回头一看,慕容环正与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争吵。
“要不是你祖父让我看着你,我何必同你在这里闲逛。”
“小侯爷您要是觉得我无趣,你只管走就好,你我之间约个时候,到时候一同回去便可,难不成他们还得抓人一一问话不可?”
“我——”
“你分明惦记那千里马b惦记我的时候还多,如今假惺惺这般模样做什么?”
“可、那可是千里马啊!”
“你!”
慕容环被对方噎得x闷,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还是说不出话,最后愤愤地一跺脚不去理对方。见慕容环不理自己自顾自地往前走,被唤做小侯爷的少年也逐渐回过味来,右手握拳懊悔地敲了一下手心,便忙跟上去好言哄起来。
少年少nV,儿nV情长,颜子衿和宋佩也不由得停下动作瞧了许久,等到两人走远,宋佩这才噗嗤笑道:“可还行,这回又不知道要多久才和好了。”
“我猜……三个时辰。”
“哼哼,那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他们又天下第一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能这么快?”
“你可别不信,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大的矛盾一会儿就好,更别说环儿本就等着小侯爷给她说好话呢。”
宋佩说完付钱买了红穗,同颜子衿在这周围逛着,原以为颜子衿的X子少不得要买上不少稀奇玩意儿,可颜子衿却一脸的兴致缺缺,只买了一条手串在手里把玩。
“抓住他!”路尽头忽然传来官兵的厉喝声,宋佩以为是出了什么贼盗,立马要去抓贼瞧热闹,可这一声早就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有惧怕者早早远离,有好事者则逆流而上。
颜子衿被宋佩带着逆着人群往前走,可她们两个到底是个姑娘,被人群撞了几下便失了联系,颜子衿想避开人群,挣扎了半天无济于事,反倒被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子撞到后背差点扑在地上。
若真这样摔倒在人流里,后果不堪设想,颜子衿也是被吓得顾不上规矩,连忙伸手去抓着前方的人,就在自己即将跌跪在地上时,一双手强而有力地抓住她的手臂。
颜子衿总算能勉强稳住身子,这才感激地看向救下她的恩公,此人似乎是在周围护卫的将军,身着兵甲,瞧着年纪并不大,面如冠玉,明眸英眉,却又生得几分疏离,颜子衿在想,或许此人只b自己大个一两岁?
只是这位将军在瞧见自己时,表情先是一愣,忽而又露出几分惊讶,随即意识到此处并不适合久待,连忙拉着颜子衿,只抬手推开几个人,便将她带到旁边胭脂摊后避开人群。
“这里安全,你等一会儿再走。”这人说完便径直丢下颜子衿又走入人群之中,想来是去捉那贼匪了。
颜子衿在原地等了许久,等到热闹散的差不多了这才慢慢往回走,奉玉刚才被人群冲散,快急哭了这才寻到颜子衿,她冲上前连忙抓住颜子衿的手,心有余悸地絮絮叨叨念个不停。
这时宋佩可算找了回来,听她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似乎是谁家小贩的孩子,出去玩滚了一身泥巴后这才想起找爹娘,在官兵把守之中寻到缺口了溜进来,脏兮兮的小孩子被误以为是混哪里来的小乞丐,官兵这才出声抓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孩子被好好送回给爹娘了,只是出了这风波,估计咱们也待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没多时木檀就来了,之前颜子衿让她回去向秦夫人问话,允许自己去宁国公夫人的船上同宋佩她们一起,秦夫人的回复自然是应允,只是……
颜子衿看着木檀身后走来的颜淮,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半躲在宋佩身后。
“谨玉你怎么来了,我二哥不是说去找你喝茶了吗?”
“我来接锦娘。”颜淮说着看向宋佩身后的颜子衿,“该回去了。”
“秦叔母不是也同意了锦娘来玩,怎么你又要让她回去了?”宋佩好不容易又拉了伙伴一起,此番自然也舍不得就这么放颜子衿走,不过颜淮瞧着也是定要带颜子衿回去,颜子衿此刻自然万般不愿意再与他待在一处,便又退了一步道:“听佩环姐姐她们玩得开心,我也想去,反正到下一处歇脚也不过几日,若是玩累了我再回来就是。”
“锦娘。”
颜淮的语气沉下来,声音又重了些,颜子衿一直都挺怕他这样的声音,若换作以往,说不定会就这么乖乖跟着他回去,不过今时的颜子衿直到最后也没有听颜淮的话,而是拉着宋佩的手转身就往宁国公家的船板走去。
“将军,这……”木檀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只得向颜淮请示,颜淮看着颜子衿的背影,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你跟着她,等气消了,她就愿意回来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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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宋佩径直上了船,颜子衿这才将x口憋着的气顺出来,她背对着船沿没有往下看,一直到木檀也上了船这才缓缓回头。
不过这一回头不仅看见了颜淮,还瞧见了另一边那位刚救下她的身着兵甲的将军。
“他是谁?”
“她是谁?”
就在颜子衿看到此人的同时,那人抬头也看见了站在船上的颜子衿,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起身边人,那人身边的g0ngnV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先是认出了宋佩,又认了好一会儿她身边的人这才低头道:“是颜家的长nV,唤做颜子衿的。”
“颜家的人……”
“谁?”宋佩听见颜子衿开口问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结果这一看,她的脸sE不由得沉了下来,沉默半晌,这才神sE复杂的开口,“是当今三皇子。”
原来此人就是颜淮他们口中提起的三皇子,颜子衿心里一瞬间顿时复杂起来,刚才正是他将自己从人群中救下,这才免遭踩踏遇险,可当得知此人或许正是害Si颜父的罪魁祸首之一时,那一点感激之情便被挤走,无尽的愤恨一瞬间填满x口。
颜子衿甚至闪过就这么冲下去找他问个清楚的危险想法,不知不觉地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宋佩拉住她时这才猛然回过神,颜子衿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入口处。
“锦娘?”宋佩在一旁看见颜子衿不知怎地突然红了眼眶,便担心地开口问道,颜子衿忙将眼泪忍回去连声说着自己没事,见状宋佩识趣的没敢再多问,只是拉了拉她的衣袖,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要开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话颜子衿忙回头走了几步,只是此刻船下人头攒动,她已经瞧不见颜淮了。
虽然对颜淮说的是自己想跟着宋佩一起同别家的姑娘们一起玩,可如今来到船上,颜子衿却并未提起兴趣,到后面其他姑娘在厅里行令,她独自一人缩在室外的露亭里瞧着江景出神。
宋佩从席上提了暖酒溜出来,磨蹭到颜子衿身边坐下:“你不是最喜欢飞令,怎么要开始反而跑了?”
“吵得头晕,出来透透气。”
“和你哥哥吵架了?”宋佩靠着亭子坐处的栏杆看着颜子衿,颜子衿抱着膝盖,听了她的询问这才缓缓抬起头,宋佩把玩着腰上璎珞继续道,“我和二哥吵架的时候一开始也是这样,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见面,可等冷静下来了以后,没多久又还是见了面,要么是我主动要么是他主动,但总没有一次是超过七天的。”
“七天?”
“他抢了爹爹给我的马儿,我打不过他,所以头一次整整七天没理他。”宋佩说着自顾自饮了一口酒,“但他毕竟是我哥哥呀。”
“嗯。”
“那锦娘你呢?”
“我?”
“你是为了什么才生你哥哥的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白日那个样子我又不是瞧不出来,只是我想不明白,你哥哥对你那么疼Ai,几乎是有求必应的,怎么忽然就吵起来了?”
颜子衿靠着栏杆看向宋佩,她怎么说得出口呢,难不成要将她与颜淮的事情全数告知给宋佩?这怎么可能,她可是连秦夫人都一直瞒着。
颜子衿确实在生颜淮的气,明明颜淮才刚从g0ng里放出来,明明才经历过采杏这样惊险的事情,宋家的事,阿依勒的事,李家的事,还有老家子芜的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摆在面前,即使到现在,颜子衿回想起还是心惊胆战。在颜子衿看来,颜淮这便是攥着颜家的命在走钢丝,分明她已经与颜淮说了那么多弊端,可颜淮却还是我行我素。
颜子衿一时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佩见颜子衿不愿说,便留了暖酒在她身边,又嘱咐了几句让她不要饮太快,只是等到宋佩走后,颜子衿便径直拿起酒壶,头一次这么粗犷地灌了自己一口。
暖酒不似冷酒那般刺激,可颜子衿还是不由得呛了几声,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木檀她们被留在楼下吃酒,不让人上来打扰姑娘们。
颜子衿不是不信颜淮,她也不是没有动摇过,颜淮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不可能没有触动,然而还是那句说了无数次的话,颜淮敢拿着颜家和他自己的命去赌,可颜子衿不敢。
所以颜子衿鼓起勇气小小地叛逆了一把,从颜淮身边逃走了,哪怕只有这短短的几天,权当一时的自我安慰。
将暖酒饮了个g净,不一会儿醉意便涌上头,颜子衿觉得有些头晕,站起身来扶着栏杆往楼下走,她记得从这边下楼梯便能去一楼,木檀就在那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脑袋偶尔有些发昏,颜子衿一时走错了楼梯绕到了另一侧,此处瞧着似乎是给奴仆出入的地方,颜子衿倚着扶手缓缓下楼,路过一处点了灯的屋子外,却无意间听见里面有细微的谈话声。
凑上前去,颜子衿大概也没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听墙角,只听见里面先是响起一声粗犷的男声:“东西可找着了?”
随后便又是一声较细的男声:“没有。”
“人都在船上了,怎么还找不着呢?”
“又不是什么大箱子,你说找着就找着?”
“时间不等人,再快些去找找,再找不着当心你我的X命!”
颜子衿听得发昏,他们念着找东西,难不成是弄丢了什么,可什么东西找不到了还关乎X命?
船身忽然颠簸了一下,颜子衿一个不稳,忙扶住身侧,手掌猛地打在木板上顿时惊动了屋里的两人,直到这时颜子衿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偷听,手忙脚乱地往楼上逃去,结果一时乱了方向,跑到二楼的另一侧,正巧与屋内出来的人撞上。
“锦娘?”
“我之前听母后说你本来见我,结果有事耽搁住了,此回本想着借这个机会与你见见,结果你一直没有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慕棠命人给颜子衿倒了一盏茶醒酒,颜子衿从g0ngnV手里接过茶盏,如今慕棠身为太子妃,身份大不一样,本想起身谢恩,却被慕棠抬手免了。
据慕棠说自己怀了身孕后不便走动,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出来透透风,听闻宁国公夫人的安排,便也求了皇后娘娘让自己跟着过来,皇后娘娘拗不过她撒娇,也知道她如今头胎自然各种不适应,心情舒畅是最好的,于是在要求命人时刻护着后这才点头答应。
只是刚来没多久便犯了孕吐,只得在屋里静养,不仅没办法与慕容环她们见面玩乐,还害得宁国公夫人分心照顾自己,刚才闷久了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竟意外遇见了颜子衿。
“那天进g0ng拜见娘娘,被允许进入书房,结果看书入了神,我并非g0ng里人,久待已经是失仪,这才连忙拜别。”颜子衿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没有将那件事告诉慕棠,但考虑到约定和保险起见,她还是选择用别的理由掩饰过去。
“怪不得。”
“如今几月了?”
“算了算,大概有四五个月了。”慕棠轻轻抚着小腹一脸的柔情蜜意,颜子衿怕自己身上酒气熏到她,便坐在正对面默默瞧着她,不由得心里想,能够嫁得心上人举案齐眉,想必就是慕棠现在这个样子吧。
想着想着忽然又意识到慕棠如今身为太子妃,还有了身孕,身边难不成就只有屋里这五六个服侍的g0ngnV?
颜子衿旋即问起这件事,慕棠正要开口回答,船身忽然激烈晃动起来,颜子衿连忙站起身护住慕棠,随后便听见外面传来仆人惊惧慌乱的尖叫声:“遭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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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四、
没想到当今天子出巡,途中各处加强戒备的情况下竟然会出现此事,颜子衿那几份醉意顿时吓得清醒,虽心里觉得又几分不对劲,但以目前来说,先护住怀孕的慕棠才是主要。
颜子衿想着船上也有守卫,便想出去叫人前来保护,可刚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在外面听见的谈话,那些人在船上说着寻找东西,寻的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早已有人混到各家的宝船上了?
不等颜子衿细想,屋子临水的窗户猛地被人踢破,两名身着夜行衣的贼匪持刀闯入屋内,颜子衿见状连忙冲到慕棠身边将她护住,此时屋内的那些g0ngnV顿时cH0U出软剑与那两贼匪打将起来。
外面的厮杀声夹杂着船上他人的惊叫声,一时间火光通明,似乎有人将火引燃了船身。
意识到这件事似乎并不是贼匪这么简单,颜子衿下意识偏头看向窗户,这么多船只行驶,而且彼此之间还有小船巡守,这些贼匪于情于理也不会选择对这艘船下手,如今这些贼匪破窗而入,想必不止这处出事,可分明之前就清剿过一番,哪里有这么多的贼匪前来,而且还能突破官兵防守上了船?
那两贼匪闯进来见屋里这么多人,也不多言便cH0U刀夺命而来,架势招招致命,一时间那几名g0ngnV也无法将其压制住。慕棠被吓得浑身颤栗,连呼x1也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到最后更是引得小腹cH0U痛,颜子衿生怕她出事,忙握紧了她的手小声宽慰。
正说着忽然一只箭矢从破窗外飞入,恰好S入其中一名贼匪x口,便见他闷哼一声,踉跄了几步扑倒在地上,另外一人见同伴暴毙,一时难敌,要逃时又被人拦住道路,负隅顽抗之下便突然冲外面吼道:“东西在这里!”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霎时间,颜子衿听到许多有人踩踏在船舱外壁的动静,似乎有许多人正朝着这边靠近。本想着趁这个机会在g0ngnV们的保护下带着慕棠离开此处,毕竟外面起了火,一直留在这里无异瓮中捉鳖,起码将她送到宁国公夫人身边去。
然而慕棠孕中情绪波动本就大,再被这样一下几乎双腿发软动弹不得,小腹更是疼痛浑身cH0U搐起来,这样自然半点不敢动她,可这样留在屋里也不是办法,这些人瞧着分明就像是索命来的!
“锦娘,锦娘……”慕棠抓住颜子衿的手臂,满头大汗地悄声道,“你快逃,从这里跑出去就能过廊桥,宁国公夫人就在那里,她那边一定有人护着b这里安全,趁现在人还没来,你快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便用尽力气推开颜子衿,此时已经有贼匪从破窗处支援,手里银刀骇人,朝着桌边两人劈来,有g0ngnV上前阻拦,可一时空间局限,力道没有卸完便被砸在一旁的花架上,那贼匪顺势朝她用力一砍,竟生生削下一臂。
一瞬间屋里顿时弥漫出浓烈的血腥味,那g0ngnV已经疼得昏Si过去,眼见着颜子衿两人身边留了空无人护卫,生Si之间,房门猛地被人踹开,竟是慕柏持剑披血地冲了进来。
“哥哥!”慕棠一瞬间哭了出来,慕柏来不及安慰她,先一步上去当下夺命之刀,随即短剑出手不偏不倚刺入贼匪x口
“快,先送你们去宁国公夫人那里。”
慕柏说完瞧见慕棠的样子,顿时吓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颜子衿本想让他快些抱慕棠离开,见他呆住,察觉到了什么立马回头,便瞧见慕棠下身衣料上的鲜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慕棠被吓得见了红,此番更是焦急。
“太子殿下呢!”颜子衿急得忙问道。
“龙船上也遭了贼,但好在人不多,太子殿下已经在处理,随即就朝着这边赶来,我等不住先来瞧瞧情况。”
“怎会如此?”颜子衿心里一沉,怎会连陛下的龙船也上了贼匪,这些人当真只是贼匪吗?
“快,那些人朝这里涌来了!”慕柏也知一直耽搁在此处也不是办法,便不管不顾冲上前要抱起慕棠,可慕棠疼得直落泪,半依靠在床边一点也动不得,情况看起来b原想的严重,执意这般强行活动,说不定连大人都保不住。
慕柏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难得地手忙脚乱起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颜子衿扶着慕棠,眼见着又有贼匪顺着破窗进入,门口虽然上来不少官兵,但那些贼匪用了g绳上船,外边走廊不算宽阔,刀剑难以施展,一时间两边竟只能僵持着。
可这也只是暂时,此处本就不是人多的地方,b起众人宴会之处明显偏僻许多,而贼匪越来越多,想必是被刚才那句话引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慕姐姐,你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东西在你身上?”颜子衿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呀……”慕棠被外面的打斗声吓得失魂落魄,听见颜子衿问起,瞧着急得又要哭起来,想是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被盯上了,颜子衿见状只得安慰着让她别再情绪波动。
门外传来一声巨响,竟有人甩了火药弹上来,将走廊连同临近的墙壁炸出一个大缺口,处在爆炸范围的人,不分敌我皆被炸得倒在地上连声哀嚎,想必都是凶多吉少。
“妈的这些人哪里来的火药弹!”慕柏又急又怒,也不顾礼节骂了一句粗口,随即持剑挡在两人身前。
只是屋子被这火药弹炸开一个大缺口,那些贼匪便容易闯进屋里,而且严重的是此番不止这一处遭匪,所以别家船上也难以及时支援过来,更别说船上官兵数量有限,还得分去保护宁国公夫人那边,毕竟如今这艘船上可还有不少官家小姐呢!
眼见几人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再加上颜子衿是独自一人溜到这边遇到的慕棠,木檀大概与宋佩在一处,此时估计也是被缠住了,亦或者没找到自己的所在。
这样g等着也不是办法,颜子衿等得及可慕棠不一定等得及,手指紧张地往后m0索想要抓到什么东西防身,却碰到一个长方形匣子,颜子衿拿过来一看,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她立马明晃晃地故意挡住慕棠,将匣子偷偷给她看:“慕姐姐这是什么?”
“这是……”
“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可是!”
慕棠顿时意识到颜子衿要做什么,但下一秒颜子衿便一把将她推开,抓起匣子朝侧边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娘!”
外面兵刃相交声厮杀声不断刺激着耳膜,颜子衿忽而有一种昨日重现的感觉,只是这个时候,她总不似那晚一般只能g看着,深x1一口气压下T内的颤抖,她咬牙故意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手里的匣子顺势摔出,将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颜子衿想着自己这一摔一定x1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他们也一定看到了那匣子,果不其然,顿时有人指着那匣子高喊道:“东西在那儿!”
心里忽地暗念一句猜对了,颜子衿记着这里从侧边出去便是一片不大不小的露台,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抓起匣子,颜子衿朝外面露台跑去,不远处的两边走廊也有贼匪m0了过来,正与赶来的官兵打在一起。
果不其然那些看到的贼匪也不执着于与g0ngnV纠缠,转身要去追颜子衿,慕柏见状连忙与就近的g0ngnV换了身位,让他们护住慕棠,自己则连忙跟上去,而那些正准备翻进来的,也不打算再进屋里,手脚麻利地顺着窗口爬出去追颜子衿。
颜子衿跑到露台上,此处靠近船尾,所以下面堆了不少杂物,她记得颜淮说过,这种地势活动起来多受限制,适合埋伏不适合突袭,想必也是这个原因,这些贼匪没有选择在此处攀船。
已经试探出他们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东西,而不是单只为了取命,刚才的动作既然x1引到了那些人的注意,见自己跑出来自然会追,这样下来慕柏也有机会cH0U出手去救慕棠。
只是颜子衿一时脑热,就想着怎么将人引走,却忘了引走以后自己要怎么办,焦急四处瞧了一番,天无绝人之路,她眼见发现一旁被杂物挡住的阶梯,正好能下到一楼去。
此时慕柏解决了挡路的贼匪追出来,颜子衿瞧他来得正好,连忙冲他喊道:“这里有路!”
“小心身后!”慕柏一声惊唤,颜子衿连忙回头,却见一名贼匪不知何时已经借着g爪攀上露台,已经悄声举刀正准备朝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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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柏看见贼匪动手顿时心急如焚,眼前敌人的刀刃也来不及躲,任由其划伤手臂,忍痛执剑朝着颜子衿方向赶去,可对方哪里肯就这么放他,脚步变幻立马挡在慕柏面前。
见颜子衿背对着自己站在原地,以为她这是被吓得僵住,慕柏更是心急如焚,电光石火间却听见“噼啪”一声,颜子衿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一般猛地朝后摔倒在地上,而那举刀偷袭的贼人猛地捂住右眼,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动静引得就近的几人分神,慕柏抓住机会将面前拦路之人一剑砍倒,快步赶到颜子衿身边,颜子衿手忙脚乱地爬起身来,慕柏见她手里握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银铁弩箭,他自然见过这东西,只不过没想到颜淮会把它给了颜子衿。
“这里有一个小梯,我们可以从这里下去。”颜子衿忙指向那堆杂物,慕柏伸头看了一眼,心想着这么g待着在此无异于自困囹圄,更不用说慕棠此时的情况也不能久留。
扶起颜子衿走过去,慕柏一脚踹开那些杂物,两人见下方没有那些贼匪,便打算去将慕棠扶出,可一时不察,没发觉到有人m0上前来。
慕柏对这些情况b较敏感,先一步发觉到偷袭,他来不及抵挡,便一把推开颜子衿,右臂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慕棠此刻手也拿不稳,长剑“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只是此人不像其他人那般急着取人X命,他伤到慕柏使他没法出手后,便一转注意力看向一旁的颜子衿。
颜子衿一眼就认出来刚才正是此人高呼,才引得其他贼匪赶来,便明白他是冲着自己手里的匣子而来,而偏头一看,那匣子正摔在手边。
既然此人是为了东西而来,要是让他此时“得手”她和慕柏谁也活不了,颜子衿眼疾手快一把将匣子抓住,连忙爬起身逃到露台栏杆边缘,而那人见状也不犹豫,抛下脚边的慕柏朝着颜子衿追去。
走投无路,颜子衿连忙举起手里弩箭打算抵挡,只是这人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手里大刀还沾着血,颜子衿独自一个小姑娘面对自然胆颤,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从船前朝这边赶来的一群人。
乔时松刚赶到船上,便听宁国公夫人说起太子妃等人还在船尾,一时大骇,立马领了人前来护驾,他见船舱楼梯处也乱成一团,索X从这边赶来找位置打算攀附上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刚靠近一些,就瞧见被贼匪b到栏杆边的颜子衿,还不等他开口,颜子衿就先一步瞧见他,大呼道:“乔将军!”
随即颜子衿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栏杆处翻身跃下,乔时松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踏上一旁的木箱跃起将她一把接住。
露台上的人见颜子衿竟然敢翻身跳楼,本想追上来却终究迟了一步,他见乔时松这一身甲胄,又瞧见他身后那些JiNg兵良将,许是不愿与其纠缠,便转身就要朝着屋内走去。
“快,太子妃在上面,慕公子也受伤了!”吓得惊魂未定,颜子衿来不及稳住心神便立马指着上面开口,听闻太子妃就在此处,乔时松瞧见一旁的楼梯,连忙命令手下的官兵快些上楼。
乔时松带来的人自然要b普通官兵本事强些,眼见着这些官兵上楼没多时,便将露台周围围出一片安全之地,颜子衿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此番太过莽撞了!”还不等颜子衿放下心回回神,乔时松一时关心则乱竟开口冲她呵斥,可话音刚落又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和逾矩,连忙将颜子衿放下,语气忽然又吞吐起来,“这么、这么高的楼,你、你怎么敢翻下来的。”
“我想乔大哥接得住。”颜子衿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回道,不过刚回完话这才忽然察觉到什么,“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去你哥哥那儿。”乔时松说完看了楼上一眼,确认此处暂时安全后便拿起剑,护着颜子衿朝船头那边赶去。
“哥哥怎么也来了?”颜子衿听闻颜淮也来了,更是满脸的意外,只是还不等她细想,便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若是刚才和慕棠遇到的事让颜子衿察觉到事情不简单,此时眼前这般厮杀的惨烈景让她毫不犹豫地确认,这事并非所谓的贼匪劫船。
宁国公虽然早已解甲归田在家养老,可也耐不住X子时不时训练家里的护卫,此回出行,船上的护卫官兵自然也是JiNg心挑选的,可偏就是这样,竟然没从那些贼匪手里讨到好处。
火把跌在杂物上燃起熊熊大火,灰烟火星子乱溅,呛得人不住咳嗽,可此时甲板上已经无人在意,更不用说有人去灭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看着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官兵贼匪尸T,下意识不想去看,便偏过头去,正好看到被官兵护住的宁国公夫人他们,宋佩站在众nV最前面,手臂上缠了染血的绷带,瞧着是受了伤。
木檀手里握着不知道从哪儿躲来的短剑,她站在宋佩身边,焦急地四处张望着,她最先就瞧见被乔时松一路护送过来的颜子衿,也顾不得别的连忙大声喊道:“小姐!”
即使周围喧闹嘈杂,乔时松但也听见木檀这一声唤,见状他便想着将颜子衿送到宁国公夫人那边更为安全,可颜子衿此时却忘了,之前她为了引开那些贼匪,无中生有出一个“东西”来,结果事情一桩又一桩发生的太过突然惊险,直到现在她还抓着那个匣子忘了丢掉。
可她不记得了不代表其他人不记得,之前贼人那声“东西在那儿”此刻已经早已在贼匪同伙之间传开,此番见颜子衿从船尾处出现,又见她手里抓着的匣子,那些明了此番目的的人,便立马朝着这边b来。
乔时松不知道为何这些人忽然朝向这边,但还是下意识将颜子衿护在身边,此刻送她去往宁国公夫人那边已经不太现实,乔时松只得且打且退,带着颜子衿朝着船头那边走。
宋佩自然也瞧见这边的情况危急,她连忙握住剑柄要冲出去,可被宁国公夫人抓住手臂,伤口拉扯时传来的剧痛制止了她的冒进。
这边突然出现的围困也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其他地方的人一腾出手,便急忙朝着此处支援。
江面水上自然不b陆路,人所活动的范围便只有船上这么一片,更不用说此刻甲板上已经乱成一团,即使周围有小船驻守,可要及时拦下来者汹汹的贼匪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不一会儿便又从船下攀附而上一群贼匪,顿时同众人厮打起来,乔时松即使再如何奋力支撑,可时间久了他独自一人已经逐渐觉得力竭。
心中一横,乔时松将颜子衿拉到自己怀里,他只避开那些致命的刀势,忍着伤带着颜子衿快步朝船头奔去,不过船头的形势也好不了多少,但当颜子衿瞧见那身熟悉的玄甲时,一直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了几分。
“将军,小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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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疯狂加班,更新慢了实在抱歉m._.m
然后就是亲友在看了文以后抓着我疯狂捉虫,所以后面就是会处于处于一边更新一边修改前文的状态,说不定会出现一章4-5千字的情况【目移】【心虚】【小声】
一百六十六、
乔时松话音刚落,那原本背对着他们的人立马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来,与颜子衿对视的瞬间,原本紧绷的神sE几乎是r0U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颜淮手持长枪立在船头,见他玄甲未卸,想必事发突然他甚至都还来得及没回房。
也许是船头位置不便,攀爬而上的贼匪并不算多,其余官兵防守着别处,颜淮一人挡在船头一角,y是护出一片安全之地来。
瞧见乔时松和颜子衿身前围拢而来的贼匪,颜淮一个回马枪将身后偷袭的贼匪扫落,旋即立马提枪赶来,乔时松见状立马抬手,横剑劈退身前贼匪,趁着这点空挡将怀中的颜子衿一把朝着颜淮那边推去,用劲之大颜子衿不由得一个踉跄,但还是稳住了身子朝着颜淮的方向奔去。
乔时松看着颜子衿朝颜淮跑去的背影,心中忽地有些怅然若失,但下一秒便立马回神,此刻身边没了掣肘,他动起手来反倒少了些顾忌。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长,颜子衿略略跑了几步便被颜淮一把抓住手腕用力拉入怀中,玄甲上染了血,没一会儿便W了颜子衿身上衣裙,只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属实没人注意到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也顾不得关注这些琐事,连忙朝颜淮问道:“母亲和欢儿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母亲他们没事,那边的情况很快就稳定下来了,我已经让奔戎弃毫他们在船上守着。”
听闻家里人无事,颜子衿便松了一口气,不过还不等她继续开口,颜淮先一步看向她手里的木匣:“你拿着的是什么?”
经颜淮这么一提醒,颜子衿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那东西,随即立马反应过来刚才乔时松突然被那些贼匪围攻,想必正是因为自己手里还抓着这东西。
立马将烫手山芋般的匣子丢在一旁,颜淮虽不知道她的举动,但现在也清楚将颜子衿留在此处并不安全,扫视了一圈,船上贼匪虽多,但也瞧见不远处太子殿下率兵赶来的船只,便打算趁此时候将其护送去宁国公夫人那边。
将颜子衿护在怀里,持枪挡在身前,正准备防备着朝人群方向退去,可刚没走几步船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颜子衿被吓得身子一颤,颜淮便不由得又将她抱紧了些。
然而就在下一秒,从船头外侧忽然飞出一个人影,手里两道寒光朝着颜淮颜子衿两人劈来,颜淮顺势提枪抵挡,却没想到来者力气之大,寒光劈砍在枪柄上直震得虎口发麻,但颜淮还是强撑着挺了过来。
可来者并不打算给他机会,另一只手扬起,另一道寒光便已经狠狠砍上枪柄,此人力有千钧重,颜淮没能撑住,带着颜子衿朝后狠狠摔倒。
颜子衿被颜淮垫着,率先爬起来挡在颜淮身前,只见来者壮硕如牛,双臂粗如桶,神sE铁青,黑煞煞一脸修罗像,从额头到右侧脸颊斜爬着两条狰狞的伤疤。
此人手持双斧,极为突兀地站在众人当中,但他劈退颜淮之后却不急着补刀,而是转身抓起那匣子打开一看,旋即忽而满脸暴怒地看向颜子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颜淮早已起身将颜子衿拉到自己身后,瞧着此人动作,他大概七七八八猜出他们这些人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劫命。
有了之前的经验,颜淮在面对此人的攻势时心里也有了数,几番交锋未得上风,对方耐心已京,出招也越发凌厉起来,所幸周围场面已经控制住大部分,太子殿下带来的援兵已经从侧方上了船,看见此人也连忙支援而来。
“往后退几步。”颜淮眼角余光看见身后朝这边赶来的人,便抓住空隙低声冲颜子衿说道,颜子衿回头见原本围拢过来的人也已经被乔时松他们制服,此时反倒是颜淮这边形势危急得多,自己要是再留在这里反倒成了累赘。
发觉到那个银弩还未收回,颜子衿不由得握紧了它,面对着颜淮这边小心翼翼后退,乔时松在他人支援下总算反制住贼匪,见颜淮那边不知怎地忽而被一个冒出的魁梧大汉纠缠住,心想着有颜子衿在那边恐怕颜淮分心,便立马持剑迎上去接应。
颜子衿没有注意到身后,她这个时候忽然在想为何这些贼匪能使用火雷g爪这些东西,而且他们瞧着就是谋划许久,可一路过来竟未曾瞧见半支箭矢,按理说,这样的情况若是从外朝内用箭攻,岂不是更好?
可来不及再等她细想,身后陡然传来乔时松一声闷哼,颜子衿回头看去,却正好撞上一张SHIlInlIN的发白狰狞的脸,一只眼球挂在眼眶外,上面还钉着一根短小的箭矢。
仿若鬼魅的脸吓得颜子衿三魂丢了七魄,双腿发软差一点跌在地上,甚至忘了连手里还握着的银弩。
“去Si吧!”这突然冒出的妖魔鬼怪,正是之前被颜子衿用银弩打落下船的贼匪,此番他见颜淮被自家当家的拦住,本想上船偷袭,没曾想冤家路窄正撞上颜子衿。
想到自己竟被一个手无缚J之力的弱nV子伤得这么狼狈,一时间血气上涌,顿时被羞愤冲昏了头脑,那贼匪丢下最初的目的,立马用抹了麻药的短镖击伤最近的乔时松,随即一把掐住了颜子衿的脖颈将其按在护栏边缘。
“锦娘!”颜淮见颜子衿被擒,更是无心在与他人争斗,一把转过身不顾一切地朝她奔去,那大汉斧头劈中颜淮背部,只听得“劈嚓”一声,玄甲应声破碎,斧刃划破衣衫,霎时间血W覆了满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颜淮却没有半点停下的势头,咬紧了牙朝着颜子衿方向跑去,乔时松大意中了毒镖,整个人半截身子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瞧见颜子衿被人掐住脖子,突如其来的意外令所有人愣住,但紧接着回过神来也是连忙上前救援。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从船的另一边忽然飞出一只箭矢,分毫不差地S穿那贼匪脑袋,颜子衿正挣扎着,只觉贼人身子一颤,竟不由自主地朝着船下翻倒。
然而这贼匪虽被S中脑袋,可手中力气未减,便就这么带着颜子衿一齐摔下船去,惊恐之下颜子衿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眼前顿时天地颠倒,随后被听得水落飞溅之声,寒冷与黑暗顿时遮盖住其他所有的感官。
五皇子站在不远处的小船上,他眼见着颜子衿从船上坠落,脸上神sE未变,末了还带着笑意地看向身边身着甲胄的人:“三皇兄还不带人去支援吗?”
“你不也没动。”
“此番我可是偷偷跑来找你的,要是去了,被父皇问起来我还没办法解释。”
“你的事情忙完了,回去吧。”
“只是皇兄命人止住箭攻,令局势失了掌控,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你到时候少不得一顿责罚。”
“她在船上,用箭会伤到她。”三皇子看着不远处火光映天的景象,说完并未多言,而是招了招手,这才让守在岸边的官兵上去支援。
五皇子看着三皇子的动作,脸上光影变换遮盖了他的表情,所幸此处没有多少火把,没人瞧得见他在袖中因为捏紧扇柄而发白的指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子衿小时候便Ai随着老家婶母和姊妹们划船采莲,每每孩子心X潜入湖中挖藕采莲,她总是首当其冲,爹娘拦不住她,只能由得她去找伙伴玩耍,颜淮说了她好几次,最后却还是挡不住她的连连撒娇。
颜子衿的水X从小就极好,可尽管入了夏,江水却仍旧冰凉刺骨,再加上自己在惊惧之下落水,饶是再好的水X也难以施展。
此刻的水面上已经漂着无数Si尸,贼匪的、官兵的全都有,全部聚在一起挡在颜子衿头顶。
颜子衿颤抖着用指尖抠开那Si去贼匪掐住自己脖颈的手,他似乎还剩一口气,铁了心地要拉着颜子衿一齐陪葬,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刀柄,冲开阻力狠狠敲中了颜子衿的右侧脑袋。
就在同一秒,他却只觉x口剧痛,颜子衿手里的银弩,不偏不倚正好抵在他的x口。
随着贼匪的Si亡,脖颈处被指甲用力抠抓的剧痛也逐渐消失,然而颜子衿却只觉头晕目眩,猛地呛了一口水后,她的神识便被无尽的黑暗与极寒包裹。
七月十三,夜,天子出巡遇刺。
事后陛下下旨令船只径直去往祁山,中途不许再做停留,此番遭袭,相邻地方的官员均因疏忽职守,未能彻底清剿贼匪被革职,又命人彻查是否与其有所g结,三皇子被撤去身上武职,勒令回g0ng闭门受罚。
所幸贼匪很快就被太子殿下带人镇压,随行的官员及家眷虽有受伤,但都未危急X命,就连失足落水的颜家小姐,在天明后也被人救起,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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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荣华富贵,到头来却是给人累死累活打工打了五年。”
江边林中小道,月隐影深,翠衣少女举着灯笼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她一路念念叨叨,不时还回过头去瞧瞧有没有被人追上。
这番出走江柔早已谋划多日,总算抓到庄主出门这个空隙,收拾了细软,趁着众人没有察觉逃出了绣庄。
江柔想着自己那般巧夺天工的手艺,就这么一直待在绣庄当一个小绣娘,属实不甘,以前多次暗示庄主,可庄主却仍旧视若无睹,既然如此,她何不另寻良木找一处富贵?
手掌不由得抚上胸口里的包裹,庄主靠着绣庄赚了这么多金银,匣子里的名贵钗饰都快溢出来了,江柔心念着自己为绣庄劳苦功高,临走时顺上几对珠宝钗饰也不算过分。
本来打算好出城后先在城外村镇寻一处客栈休息一夜再动身,可刚出来没多久,就听闻陛下巡江路过苍州遇到贼匪,城里城外顿时戒严,还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出城。
江柔生怕被庄里婆婆察觉,绣庄与知府来往颇深,少不得托人来抓她,便忙不迭地出城,不敢休息,几乎是星夜兼程地赶路,。途中正巧路过出事的江段,为了避开官道上的官兵,江柔特地选了小道,外面的动静一直到深夜这才安静下来,等到官兵散去,此时林中早已黑压压地极为渗人。
捏紧了手中灯笼,江柔咽了咽口水给自己打气,可人就是这样,越怕什么就越想什么,她此刻脑子里满是姐妹们平日里说的那些妖怪鬼魅的故事,偶尔有风吹过林叶也被她以为是妖怪的爪牙,顿时吓得不轻。
越走越害怕,江柔心里更是不断打着退堂鼓,甚至想着要不放弃转身回去,说不定自己服服软撒撒娇,婆婆就不会追究自己逃走还偷了庄主钗饰的事情。
可转念又想,自己本就是为了那所谓的荣华富贵这才潜入绣庄,结果整整五年,不说什么荣华富贵,江柔自诩绣工无人能敌,却从未获得任何优待,还白白耗了五年的青春,此番无论如何她也不愿再待。
风声呜呜,似是幽魅在耳边哭嚎,江柔咬咬牙抓紧了背上包裹,心想着这些鬼再如何也不是冲着钱财来的,自己若是不小心命丧鬼手,到时候化作厉鬼,那也有得是机会转头算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里一顿胡思乱想,反倒冲淡了不少恐惧,举着灯笼又走了一段路,江柔见四周越发安静,似乎已经离了好一段距离,远远瞧了一眼也没发觉有官兵的身影。
舒了一口气,江柔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遇到人家,便打算着找一处安全的角落生火,勉强渡过这晚,可就在她四处张望时,忽听见前方有什么动静,倒吸一口凉气,江柔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
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窸窸窣窣”一阵动静,一个纤细柔弱的身影正朝着这边飘忽而来,江柔听不见来者的脚步声,只觉得眨眼间此人便已经近了身来。
林中昏暗,只有手中灯笼才能勉强照亮,一只冰凉的手颤巍巍伸出,触碰到江柔手腕的瞬间,她整个人顿时瘫软在地,却也顺势将对方也一同带倒,此刻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劲,她猛地将面前的鬼魅推倒在地。
江柔手掌忽地触碰到一块石头,顿时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心想着死也要拉着这鬼魅去地府告状,便抓起石头狠狠砸向对方的头。
却听得一声闷哼,江柔动作一滞,此时她才意识到鬼魅本不该有实体,可自己刚才砸中对方的时候,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击中感。
愣了一下,江柔连忙丢下石头,手忙脚乱地拿起灯笼凑近了些,就在她瞧清楚对方模样时,却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据说有一种妖怪,专门吃那些夜行的路人,继而化作路人的模样李代桃僵,而江柔瞧着面前这个女子,竟然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小心翼翼将手指落在女子笔下,只觉她气若游丝,恐不久于人世,江柔顿时吓得抽回手来,心想着这哪里是妖怪,这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又看到她额头处被自己用石头砸得血淋淋,一时间背脊发凉。
江柔呆愣着跌坐在地上,心想着自己此番不小心杀了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回了绣庄,不然他们肯定要把自己送去报官。
不停地喃喃念着自己还不能死,念得久了,目光忽而落在女子发间的钗饰上,江柔觉着自己定是被附了身,定是不知名的鬼魅上了自己的身,才驱使自己这样做的。
心生忧怖,百鬼夜行,江柔捏着那用手绢临时装纳的包裹在林中狂奔,生怕有什么会朝着自己索命而来,可这林子仿佛无边无际,她跑了许久也跑不到边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她即将失去力气之时,从一旁忽然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将其用力扯入林中。
对方力气之大,任由江柔吓得剧烈挣扎也纹丝不动,到最后这才忽而开口:“许久不见,倒是认不得我了?”
声音有些熟悉,尤其是其中那一丝轻挑的笑意,江柔逐渐冷静下来,这时有人提了灯笼过来,她才看清楚来者是谁。
“殿下!”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干净了。”三皇子松开江柔,站起身走到五皇子身边,他察觉到弟弟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便又开口道,“很惊讶吗。”
“皇兄难不成一早就——”
“只是偶然,”三皇子语气云淡风轻,又带着些许自己也感到意外的笑意,“我也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能用的地方。”
江柔没听明白三皇子与五皇子之间说的意思,她连忙拾起落在地上东西,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回在手绢中,这才站起身有些幽怨地开口:“殿下当年让我潜入绣庄,说是让我安心在里面做事,过一段时日便予我荣华富贵,可整整五年过去了,莫说什么富贵,陛下连见也未来见我一面。”
“你是在怨我?”
“小女那敢怨怼殿下,只是怪自己没本事,努力这么久还是个小绣娘罢了。”
“皇兄这?”五皇子不明所以,三皇子冲他摇了摇头,随即冲江柔道:“我问你,你那般自诩巧夺天工的绣工,可入了庄主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殿下,庄主可从头至尾只将我看作一个小绣娘呢。”
“所以你跑了?”三皇子看了看江柔身上的细软,江柔见状也不狡辩,轻哼一声道:“我还以为殿下放弃我了,既然如此,我自然要为自个儿另寻出路。”
三皇子听她说完便走上前,将一块名贵的玉佩在她面前晃了晃,江柔一眼就瞧见这是个好东西,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上面,随即便听三皇子开口:“如今我再答应予你一个天大的富贵,你可否愿意?”
“娘,这路不稳当,您可把灯笼拿稳了。”
“知道了。”
“今日城中戒严耽搁了许久,据说是来了匪,也不知阿姐她们有没有把门给围上。”
“你当你阿姐像你这般粗心,她们肯定早就围上了。”
“嗯嗯,对了这回大夫又予了七日的药,要是有效果我再去给您配。”
“也是苦了你,这回还要多拉着我一个老婆子跑这么远。”
“您的腿才是最重要的,我没事儿。等等,娘您看,那儿是不是有一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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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阿秀割完了草回家,正看见婆婆带着小孙女坐在院子里玩耍,将背篓放在石磨旁,阿秀舀水洗了洗沾了泥沙的手,见屋里无人,这才问向婆婆:“娘,小书他们还没回来?”
“去了大概还有快两个时辰了,也该回来了。”
“或许是打点官爷废了些时间。”阿秀顺势在婆婆身边坐下,婆媳俩掰着豆角闲聊,这几日江边继续戒严,连渔船也不得出渔,他们正巧休息一段时间。
说着说着,便谈起不久前陛下遇袭的事情,据说出巡的消息一早就传来了,按理说江边这一段都该早早派兵戒严,可前苍州知府不知生了什么心,或许是舍不得那点银两,竟偷偷开了个口子,继续供那些富商贵人渡船取乐。
结果被贼匪抓住了此处档口,借此潜入江上,百官贵人们出巡的宝船遇袭,那些花船自然而然也被劫了个干净,上面的客人船夫、舞女乐姬全被砍了个干净,据说官兵赶去时,江面上浮了一大片。
越说越可怖,阿秀忙让小闺女拿了果子去别处玩,这才又继续与婆婆说起此事,这时听见一声牛铃响,小书赶着牛车回来了。
“叔叔!”小闺女将果子丢在石磨上,不等牛车停下便立马冲上前,小书连忙停下,先一步跃下将小侄女抱起,又将特地为她准备的糖糕拿出来。
小闺女得到糖糕顿时喜笑颜开,忙从小书身下扭下来,转身去找祖母炫耀。
阿秀迎上前,小书正转身将车上的人接下来,此人乌发粗衣,瞧着年纪尚小,身姿娉婷,眉眼生得灵巧,让人看着便不由得生出几分疼惜。
“此番去可认得人了?”阿秀牵过小姑娘的手,极为亲昵地先拉进院子。
“去了,那些官爷还挺好说话,听说我们是江边经常给他们送鱼的燕家,又是去认尸的,便特地让人带我们去了义庄。”燕小书边说边卸下驮具,先将为母亲准备的草药取下,这才牵着牛去了牛圈,“听他们说,这些打捞出来的尸体,当场知晓身份的已经托人送走,送到义庄的那些,这几日基本都被家里人认走了,其他的不是被砍得看不清,便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说是那会儿江面上乱成一团,等后面打捞出来已经被泡湿了,也分不清是谁的,偶有一些勉强看得清,正忙着验身呢。”
“那此回妹子去,可见到熟悉的人?”燕家阿秀问道,身边的小姑娘眼神迷茫,听见阿秀问起自己,偏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神色沮丧地摇了摇头。
“可怜的孩子,”燕婆婆听完极为怜惜地伸手握住小姑娘的手,“这可如何是好呀?”
“官爷们说能捞的都在义庄了,其他的要么顺着江水漂走,要么沉入水中,现在他们忙着查贼匪,实在没有时间腾出手去捞人。”燕小书将燕阿秀割草的背篓单手拿起去到牛圈,“那些江夫生怕还有贼匪游荡,而且这回也拿不了多少银财,说什么也不再入江,大概是,不会再捞了。”
燕小书说完这句话没发觉石磨旁三人忽然低落下来的气氛,还在自顾自地说着,燕阿秀还想再说些什么,小闺女忽然跑来,她的糖糕引来了好几只鸟雀,便要拉着新来的姐姐去瞧。
等着一大一小离去,婆媳两对视了一眼,皆是无奈地一叹。
燕小书那天带着母亲进城瞧病,回来路上遇到城中戒严,耽搁到夜里这才得以出城,在回家路上瞧见旁边灌木丛里躺着一个小姑娘,燕小书下车试探了一番,发觉她还有气便连忙将其救起。
家里嫂嫂燕阿秀见他们带了个浑身湿漉漉的小姑娘回来,又听闻江上发生的事情,见她衣着华贵,猜测大概是大户人家落难的贵女,便打算着让燕小书第二天去城里打探一番消息。
然而或许是额间上的伤,小姑娘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等到醒来时却什么都不记得,忘了自己的名姓,年纪多大,哪里人氏,燕阿秀还问了许多,小姑娘除了摇头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一直到问起家中亲人,小姑娘那双木讷迷茫的眼里这才有了波澜,却见她念了好几次“家人”这个词,忽地泪落如雨:“爹娘……家里人一起的,可、可是……呜呜,爹爹、爹爹死了,娘……娘……哥哥、哥哥……好多的血……”
见她哭得伤心,燕阿秀也舍不得再问下去,只得暂且安慰住。后来燕小书从城里带回来消息,据说此番陛下出巡,只有某个官员家的小姐在贼匪袭击中不慎掉水,可已经被人救了上来平平安安地送了回去,也没有其他贵族家还有女儿落水遭难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边没有找到线索,那般也问不出一个一二三,燕阿秀见状只得猜测她或许只是被波及到的无辜人,便等她身子好些,让燕小书带她去报官。
可去是去报官,问了一圈小姑娘什么也答不上来,官爷实在有心无力,这才让他们抽空去义庄瞧瞧。
“是个可怜孩子,好不容易活过来,却什么都忘了。”
夜里众人已经睡下,燕阿秀服侍着婆婆喝完药,暂无睡意,两个人便坐在一起说会儿话。
“她额上有伤,也不知是谁下得手。”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伤才让她忘了事。”
“也不知这对她来说是福还是祸。”燕婆婆看着对面已经熄灯的屋子,“我瞧她还是个小丫头。”
“是呀。”
“阿秀,你说……”燕婆婆不知道想起什么,有些试探地冲燕阿秀提起,“你看,这姑娘如今孤身一人,孤苦伶仃,也没了去处,果儿喜欢同她玩,说不定和小书年纪相仿……我看……”
“娘,”燕阿秀打断了燕婆婆的心思,轻叹一口无奈道,“她既已经没了家人失了记忆,我们怎么能趁人之危?果儿那个性子,是个女孩子都喜欢拉着一起玩,至于小书,您难不成忘了,前段时日你说替他相看人家,结果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也……也是,是我多生心思了。”
“我知道您的打算,可总得问问人家的意思,”燕阿秀说着说着停了一下,又继续道,“再说了,家里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姑娘,就算再如何解释,在有心人眼里总会误解出其他意思,到时候说不定还得说咱们仗着救命之恩强留人家,白白害了小姑娘的清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也有道理。”
“说起这个,咱们不是常常给城里的绣庄送鱼吗?绣庄的庄主是个善心人,常常收留那些孤女,不如请她们收留,绣庄里都是女子,总比待在咱们家好。”
婆媳两商议了一夜,第二天便将这个打算说与小姑娘听,不过燕婆婆还是存了些将其留下的心思,不免多说了几句请她留下的话,谁知燕小书忽然站起身来,说什么也要将她送去绣庄,语气严肃,颇有一种赶人的意味。
小姑娘被他的语气吓住,不敢再说话,几乎连连点头答应,时不我待,于是燕小书当天便打算动身进城。
临走时燕阿秀将救起她时所穿的衣服还有钗饰一并归还,小姑娘忙从那些钗饰里翻出几根瞧着上好的银簪玉钗,说什么也要让燕阿秀她们收下。
“你别害怕,我不是讨厌你所以要赶你走。”入城的路上,背对着小姑娘的燕小书忽然开了口,“只是你一个姑娘家,不明不白地和我们在一起,时间久了总有人会说闲话,这对你不是好事。”
“嗯。”
“绣庄里我见过的都是好人,她们庄主是个爽快人,她知道你的事情一定会留你。”
“嗯……”
“如今……如今虽已是这般结果,但总得往前走,”燕小书回过头,笑容灿烂,却又带着几分羞涩,“人总得活下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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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行驶到一半燕小书忽然停住,他下车拿出一个包裹,打开后则是一沓装好的黄纸。
“你家里人若真是……算来已经七日了。”
黄纸在湿润的泥沙上燃烧,燕小书看着身侧正看着江面出神的小姑娘,她个子不过到自己肩头,村里那些十七六岁的丫头都比她略高一点点,这么一看,说不定她也就十五岁左右。
十五岁,分明还是和女伴斗草摘花的年纪。
燕小书偏头瞧了她许久,眼神略略闪烁,但最后还是同她一起看向江面:“你要想起来。”
“什么?”
“想起你的家在哪儿。”
“可我记不得了。”
“那就慢慢想,总有一日能想起来,”燕小书看着江水,不知想起了什么,从眼里慢慢泛出一抹怅然,“无论如何,人总是要回家去的。”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该走了。”
今日他们去得巧,正好遇见绣庄的巧婆婆出门,一问这才得知前几日绣庄给富商女儿制备的嫁衣甚是合心,于是庄主这几日便被请去十八里外的镇子里吃酒去了。
见到燕小书来,巧婆婆好奇他怎么提前日子来送鱼,随即才瞧见燕小书身后有些拘谨的小姑娘,听燕小书说完她的遭遇后,巧婆婆先是站在西门台阶上沉吟了一会儿,随即便让小姑娘走上前去。
“把手给我看看。”
虽然不解,但小姑娘还是听话地将双手打开,燕小书在旁边瞧了一眼,这才发现她的手纤纤如玉,惟有指尖带了一层薄薄的茧子,一看就是在家中娇生惯养的女儿。
巧婆婆只看了看她的手,目光更多的则是落在脸上,神色忽然有些复杂,但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庄子里如今缺了个做活的粗使丫头,若是愿意绣庄也少不了她一口饭。
“叫什么名字?”
“我不记得了。”
“你既然是被燕家救起的,不如暂时随他们姓,就叫你燕瑶吧。”
绣庄外院用来做生意,内院才是做工的地方,里面皆是女子,见巧婆婆忽然领了一个小丫头回来,正在休息的众女便一窝蜂地凑上去,可众人看见她的模样后纷纷惊讶道:“阿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巧婆婆只将燕瑶的遭遇略略说了一通,便随手将她指给其中一个资历大的,说今后跟着其老实做事就好,也没再说什么便走了。
等巧婆婆离开院子,其余人立马将燕瑶围了个水泄不通,燕瑶被吓得手足无措,更别说回答她们接二连三冒出来的问题,一直到其中一人将众人拨开:“她又不是江柔,怎么答得出来。”
“怎么可能不是阿柔呢,天底下哪有这么像的人?”
“是呀是呀。”
“阿棋你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江柔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被叫做阿棋的女子走上前,抓着燕瑶的手腕将她的手展示给众女,“你让我光看样貌,我也不敢说。但江柔是庄子里顶好的绣娘,几乎每件衣服的花样都过过她的手,就算庄主再如何金贵她,也养不出这样的手来。”
众人看见燕瑶的手,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阿棋放下燕瑶的手腕继续道:“而且如果真是江柔,巧婆婆不可能看不出来,咱们再怎么不信,总不能不信婆婆吧。”
“你说得有道理。”
“也是。”
“可……阿柔去哪儿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柔去哪儿,这不是我们关心的事情,”阿棋微微皱了皱眉,“她偷逃出庄子,还偷拿了庄主和大家的首饰,若不是新的知府还有几日才到,早就该去报官了。”
阿棋一提起首饰被偷拿的事情,众人便立马愤愤不平地议论起来,随即又意识到自个儿刚才的反应吓到了燕瑶,连忙围成一团向她道歉。
阿棋她们这群人在绣庄虽说是做粗使,但洗衣挑水这些事儿都是交给下面的婆子,她们主要是帮着浣布晒丝,采桑养蚕,浆染印纹等等。
燕瑶对这些事明显极为生疏,一开始就弄坏了不少东西,可众人之前见过她的手,心想她以前大概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此番落难,不仅没了家人还没了记忆,这才求了绣庄收留,又见燕瑶年纪尚小,便不由得多加几分照顾,即使责怪也舍不得说重话。
但燕瑶也是个明白事理的,她见大家不重言,知道这是在同情自己,也知道不能随意浪费大家的关心,便也不敢闹脾气,老老实实从最基础的学起,即使被染料咬破了皮,被凉水激得双手生疼,也和大家一样随意抹了药了事,咬着牙忍着痛继续跟着干活。
只是可能往日在家中里被伺候惯了,燕瑶在独自穿衣梳发等这些事上还不是太过熟练,有些窘迫,也不知该如何说,众女将她视作小妹妹看待,便自告奋勇地趁着休息时教她梳妆打扮。
巧婆婆偶尔也会来瞧瞧,见燕瑶在绣庄还算适应,就也没说什么。
据说绣庄虽然生意红火,连京城中的达官贵人们也时常命人千里迢迢送了银两来采买,但大多都只能卖了布匹带回去。若是要求绣庄制备一套衣服,哪怕驮了金山银山来也求不得一套,因为庄主性子古怪,答不答应制衣全靠兴趣,要是哪天一下子心情好了,直接白给人一套也说不定。
所以绣庄并不算太忙,平日里有空院子里姊妹就常凑在一起说话,你说东家我说西家,这边说着新知府刚来不久便打算着清剿山匪,那边念叨着庄主这几日接了京中不知谁家的请求制备嫁衣,到现在还没定好样式。
燕瑶剥着瓜子,在她们身边听得有些昏昏欲睡,这时其中一个唤做桃幺的姑娘说道兴头上,便提起燕瑶的名字:“你们都说什么临湖的莲子脆,我之前出门卖了许多,和平日里吃的差不多,瑶瑶你吃没吃过临湖的莲子,你觉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还没说完,桃幺便被阿棋用手肘捅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燕瑶如今失忆,有些惊慌地捂住嘴,随后连忙解释道:“瑶瑶我、我不是故意,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我……”
“我好像也没吃过临湖的莲子,但我猜大概是脆的。”燕瑶愣了一下,随后便立马笑着回道,“临湖临湖,临着湖水,想必莲子生得就很好。”
说着燕瑶看着手指上缠着治疗冻疮的药布,被绣庄收留到如今已有大半年的时间,炎夏转了寒冬,自己比起刚开始也已经逐渐熟悉庄里的活路,尽管还赶不上其他人,但至少不会白白弄坏了东西。
和大家相处了这么久,自然也知晓她们来绣庄的缘由,众人提起这些事时也都不免有些怅然,随后便纷纷提起庄主来,据说她不知是谁家的名门贵女,也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就独自一人带着几名奴仆跑到苍州来开绣庄,专门收留她们这些女子。
提起众人来绣庄前的遭遇,有些是被父母抛弃的,有些是被卖到此处有幸被庄主买下的,有些是逃难到苍州的,还有些是受不了家里婆母丈夫虐待,逃出来求绣庄收留的……等等缘由,皆是无奈。
“虽然忙得时候忙得不可开交,但总比以前的日子好。”
“庄主人好,也没有硬扣着咱们一直在庄里,年前闲花儿出嫁,庄主可是专门出了份嫁妆呢。”
“是呀是呀,前不久阿棋不是去瞧了,据说闲花儿又生了个女儿,如今儿女双全,婆母疼惜,日子过得可好了。”
“说起来再过不久就过年了,咱们要不要趁机出去买点胭脂,听说城中胭脂铺多了不少新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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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女平日里虽也喜欢自己采花做胭脂,但色泽膏彩还是比不过人家专门买卖此物的,如今听闻胭脂铺进了新色,姑娘们自然不愿错过。
再加上新年将近,绣庄为了让大家休息休息过个好年,便提早歇业。众人最近也有些无所事事,这下被人提起话头,这边说一说那边聊一聊,玩心被挑起,立马约着一起出门逛逛。
燕瑶惦记着给燕阿秀他们制备一些新年的礼物,他们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心存感激,每每得了月钱便卖了不少东西,当燕小书来给绣庄送鱼时托了他带回去。
因得没了过去的记忆,平日里劳作时还好,可一闲下来,燕瑶坐走行休皆觉空虚恍惚,一开始只会坐在院里水缸旁瞧着里面的鱼儿出神,或者坐在屋门口的美人靠看着檐上垂下的花藤。
众女见她这般郁郁寡欢,自是多有劝慰,可说是这么说,真要宽解可哪有这么简单,燕瑶口里说着放心,但眼里的迷茫却怎么也拦不住。
最后是阿棋见她闷着,询问之下得知她识得不少字,便从外寻来不少书籍给燕瑶解闷。阿棋对燕瑶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心中若是有不解的便去书里找,同时也让燕瑶若是读懂了,便将里面的故事说给她听。
一开始燕瑶还不解阿棋既不识字,又是从哪儿得知的这些道理。后来却是阿棋主动与她提起,直言自己之前是被人拐子拐到花柳巷子当了半年的花娘子,后来抓了机会逃出来,正巧被巧婆婆救下,到了绣庄里做活,她说刚来时自己因之前遭遇日日忧惧,最后是在庄主的开导下这才渐渐安定下来。
偶尔一次听桃幺说,阿棋之前与她们说过,其实被拐时与她一起还有一个妹妹,只是半路途中染病去世,如今算算,若能活着大概也已经十五六岁。
“阿棋性子就冷冷的,如今对你多加照顾,说不定是将你当作她那个早夭的妹妹看待呢。”
听闻阿棋既知晓家在何处,却宁愿留在绣庄不愿回去,燕瑶心生疑惑,某日两人独处时小心询问,阿棋听她这么说,手中针线顿了一下,随后这才缓缓道:“本就是他们将我与妹妹交予拐子手中换几枚银钱,我要是回去,难不成让他们再卖一次吗?”
这日趁着雪停,众姊妹便换了新衣裳出门赶集,燕瑶受不得冷,又惦记着额上伤口还有浅疤,额外戴着雪帽一齐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是最近置办年货的人多,她们出门时街上已经多多地挤满了人,阿棋和桃幺将燕瑶护在身边,大家本说着同去同归,可被两街旁的摊贩迷了眼,你惦记着粉糕我紧盯着花果,不一会儿就分成了好几堆四处逛街去了。
燕瑶替燕家卖了年礼,轮到自己时却又不知道要什么,只得一边瞧着一边没有目的地漫游。
一直游到一处摊前,摊是两个担子堆成,一个年轻小贩身着单薄棉衣,正拢着手缩在摊后发愣,摊里用新裁的红布垫着,里面摆着金簪银钗,玉镯宝戒,只是成色极差,花纹粗糙,也无怪乎无人光顾。
谁曾想燕瑶却在摊前停下了脚步,桃幺惦记着去吃糖年糕,回头瞧见燕瑶停下,便好奇地凑了上去。
燕瑶拿起上面一枚扳指瞧了许久,那小贩见有客光顾,又是个漂亮姑娘,便立马搓着手起身巧言推销起来,桃幺惯是见过这些人的花言巧语,生怕燕瑶被骗,又不愿在年前贸言得罪人,便各种暗示离去。
谁知燕瑶瞧着那扳指许久,忽然开口问询价格,那小贩年轻,没注意到桃幺的目光,便伸出手比了一根手指:“一两银子。”
“天呐,怎么——”桃幺急得跳脚,心说那些金玉行当里,这样价格的做工材质不知比这扳指好多少,一看就是欺负燕瑶不懂这些,狮子大开口。
实在忍不住开了口,却见燕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打开钱袋将银子给了小贩,拿着那枚扳指转身便走,桃幺口中“你你我我”半天,随即猛地瞪了一眼那小贩,抬脚便去追上燕瑶。
跟上去便立马念叨着燕瑶冲动,可念了半天燕瑶却只盯着那扳指,桃幺念着念着意识到不对,见燕瑶这般,小心翼翼地问着怎么回事。
燕瑶收回目光,她看向桃幺轻轻一笑:“只是不知怎么看着眼熟,实在喜欢就买下了。”
“啊,他们这种小贩卖的东西多是来路不明,你瞧着眼熟,说不定是旧物重逢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虽然说着眼熟,可心里却不认为,大概是晃眼间看着相似。”
桃幺听闻立马让她退掉,燕瑶却觉得临近年关,自己难得买个东西也不愿麻烦,只得由着去,两人说着来到胭脂铺前,阿棋她们早已凑在门口等人,见燕瑶两人来了便招呼着她们。
燕瑶不太爱胭脂,又觉得手里东西太多,想着随桃幺去吃糖年糕好坐着休息,可姊妹们哪里愿意,嘻嘻哈哈里推着燕瑶她们往店里走,众女刚进店中,随即店门口便走过两匹俊马。
马上分别坐着两人,一人官服凛凛,身上带着残雪,似乎外出许久才归,剑眉星目神采奕奕,另一人虽玉貌竹神,气宇轩昂,但脸色多了一丝病白,还偶尔轻咳一声。
“你这才从北境回来,家里没待多久又到苍州,此番出门,怕是连除夕也来不及回去。”
“无碍,在你府中蹭桌好酒也不至于赶人吧。”男子笑说着,却又不由得咳嗽起来。
“你这……唉,你我至交,又有什么可逞强,半年前听闻你贸然重伤跳水得了寒疾,病还没好又特地送我来苍州赴任,接着又被派去北境,搏命也不是你这般搏命的。”林玉生看着身边的至交好友,本想重言责怪几句,到最后还是无奈叹道,“你身上可还有颜家要担着。”
“家中有两位小弟,身后之事倒不用我担心,”男子用手帕掩住口鼻,用药香勉强抑住咳嗽,这才继续道,“可此事若是不得结果,我死不瞑目。”
“听闻你前先便暗中来义庄瞧过,并未寻到,而我初到苍州,许久才处理完先前官员残留的杂事,虽中间多次派人寻找,可还是遍无消息。”林玉生欲言又止,随后还是鼓起勇气道,“我曾想过最坏的结果,若是、若是……”
“那我再跳一次江又如何,只要能寻到。”颜淮说得极为轻巧,仿佛不过是一件小事,可语气微冷,态度极为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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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颜淮这般语气,林玉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临了却生生吞进肚内,转了话头说着天气冷寒,快些回家去喝点热酒暖身。
说到这里颜淮脸上的神色随即变得柔和许多,先提起林玉生的夫人听说两月前诞下一个麒儿,自己此回来的急,一时忘了带礼。
林玉生知道颜淮此番来苍州身有正事,并非他口中所说专门冲着他这桌除夕宴来的,见他还有心情玩笑,心里舒了一口气,便与他谈笑着离去。
这时燕瑶她们买了胭脂出来,燕瑶走得有些发热便想着解开雪帽凉快一点,可刚解开系绳,街上忽地吹起一道寒风,差一点将燕瑶的雪帽吹飞,急得她一声惊叹手忙脚乱地去按帽子。
颜淮与林玉生正说着话,背后凉风一吹也不由得一个激灵,他随即回头瞧去,此刻燕瑶刚好勉强按住雪帽,阿棋见状走上前帮着替她系上。
“这风来得急,咱们都买完东西了,快些回去吧。”
“嗯。”
“这风急冷,你身子再好,但还带着点病气,我们快些回去,有什么话屋里说。”
“嗯。”
“娘子娘子,这风来得及,要放下帘子吗?”
年前的京城最是热闹,而碧春阁则是烟柳巷子最热闹的所在,每当有行人策马步行路过碧春阁楼下,都会不由自主地抬起头,若是运气好,便能瞧见一个红裙云裳,乌云坠珠,头戴鲛纱的绝色美人,握着一把纱扇,倚在栏杆上慵懒地瞧着楼下游人。
这位美人是碧春阁的头牌琉璃姬,尚未出阁便已经名满京城,三年前听闻琉璃姬出阁,整个碧春阁几乎要被竞价的达官贵人们挤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琉璃姬登场时被鲛纱遮住面容,可尽管如此,借着满阁的明珠膏烛,依旧看得出她面如润玉,身形婀娜,她抱着箜篌,隔着头纱冲着众人嫣然一笑,笑如春花,便立马令人酥了身子。
可就如众人口中的传言那样,琉璃姬如水中洛神般惊鸿一现,后面再没有出现在碧春阁,只能在碧春阁三楼偶尔瞧见她。
有人说,那一夜众人一求琉璃姬恩爱的金子几乎堆满了整个珍珠台,毕竟在这碧春阁中,无论贵贱,价高者得,可众人争了许久,最后却不敌一张印了红章的花纸。
纸,是淮南纸商采了四季百花,一整年才晒出半指高的百花宣;泥,是川蜀深山里,百年结成拇指大小的朱砂果融了天蚕丝制成的印泥;章,是用祁山上千年玉矿雕成的玉印,如今世上只有四人拥有,而这枚玉印的所有者,唯有当今五皇子。
于是京中众人便说,琉璃姬如今虽依旧住在碧春阁,却已经成了五皇子的笼中雀,众人即使再如何垂涎,也只敢抬头一望罢了。
“放下吧,吹久炉子也冷了。”美人看腻了游人,起身把玩着纱扇走进屋子,丫鬟替她取下头上的鲛纱,琉璃姬褪下外裳走入里阁。
五皇子卧在绣枕软靠中,案上吃食分毫没动,却只有脚边酒壶七倒八歪了一堆。
“殿下今日怎么醉成这样?”琉璃姬在五皇子身边坐下,她顺手取过五皇子手中酒杯将残酒吃了,又让小丫鬟去准备醒酒药。
小丫鬟快步出了屋子,琉璃姬正准备将五皇子扶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休息,谁知一直闭着眼睛的五皇子猛地睁开眼,他将琉璃姬反压在身下,双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去解她腰上系带。
琉璃姬早已习惯五皇子的动作,他每一次来找自己少不得有这么一回,毕竟他当着众人用了玉印买下自己,不就是为了此事吗?
因得攀上贵枝,琉璃姬几乎要比碧春阁的妈妈还要像主人,谁也不敢得罪,谁也不敢怠慢,春夏秋冬皆过得奢靡,卧房里摆满了奇珍异宝,这边挂着飞燕的舞鼓,那边放着貂蝉的纱衣,瓷盘乱堆着玫瑰乳香,墙角摆着武皇的镜墙。如今即使寒冬腊月,可屋里依然温暖如春,即使穿着单衣薄纱也不觉得冷。
五皇子解下琉璃姬的腰带,只轻轻一扯腰上璎珞便呼啦垂下挂在他的手上,红裙如花瓣般散开,只有一根细带挂在她的脖颈上。
琉璃姬主动婉转逢迎,娇声轻喘,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忍不住提枪上阵,可五皇子却不紧不慢,解开琉璃姬腰带后又伸手褪下她外面的纱衣,露出光滑莹润的颈侧肌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颈侧肌肤被触碰的瞬间,琉璃姬便轻轻娇呼了一声,手指抓着五皇子肩头不住颤抖,男子滚烫的气息落在胸口颈侧,琉璃姬也不由得情动起来。
此时小丫鬟端了解酒药进来,见自家主人已经与殿下缠在一起,许是早已见惯了这样的情景,小丫鬟也没有出声,则是端着药小心翼翼地蹑步出了房间。
琉璃姬已经身子娇软瘫在软枕堆上,她的肩头膝盖、指尖足尖已经现出宛如鳞片一般的粉色花纹,眼角发红自带一股楚楚可怜,令人欲火难抑。
“殿下……殿下……”琉璃姬细喘着气,她胸口衣裙半褪,下意识地去抱五皇子,谁知五皇子忽然将她按倒,不等琉璃姬反应过来,五皇子一把掀开她衣裙下摆,张口吮舐起来。
“啊——殿下、殿下……您别……”琉璃姬仿佛被浪潮一阵又一阵击打,直推得后背反弓,她双腿蜷起,脚跟踏在五皇子肩头,又不敢用力,到后面只得蜷紧了脚趾生生忍耐,倒显得凤仙花染成的指甲如花苞般可人。
琉璃姬身子发颤,身上香粉在这暖室中更加淫靡,她单手抓着耳侧的软枕,另一只手求助一般落在自己双腿之间正在忘我醉饮的五皇子:“殿下,您慢些……慢些……啊呀,激得奴家快受不住了。”
琉璃姬的哀求似乎并没有落入五皇子耳中,他舔舐着娇嫩粉如菡萏的嫩肉,舔得越久,其中的花汁便溢得越多,他一只手按着琉璃姬的右腿,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娇臀,花汁已经湿淋淋在手心积了一汪。
五皇子看着因为自己的疼爱,已经微颤翕张的“花瓣”,花蕊中那枚花心已经圆润肿胀如米珠,他冲着那花心轻轻一吹,随即便察觉到身下美人身子一阵痉挛,竟就这么泄了身子。
这嫩肉沾了露水,更是显得如花儿般娇媚,五皇子直起身子,只见琉璃姬乌云垂颊,眉目含情,玉山立峰,玉肌染春,换作普通男子见了这样的景象,论谁能把持得住?
可五皇子瞧着身下美人,眼神却在半醒半醉间变换,他看着眼前人,又像是在借着她看着别人。这边琉璃姬却已经承受不住,她体质特殊,平日里对人虽然笑语盈盈,可内里冷情封心,然而一旦愿意动情,若不与人交欢尽兴,便只能由着情毒噬骨不得解脱。
“殿下……”琉璃姬侧着头,媚眼如丝,“您快疼疼我,琉璃受不住了……快些……”
“别说话。”五皇子却伸手一把捂住琉璃姬的嘴,止住了她的声音,又继续低下头去,借着花汁润滑,将舌尖伸入那花间小径中肆意探索,不时剐蹭着肉壁,琉璃姬被快感刺激得泪珠儿乱洒,此刻却只能“呜呜”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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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琉璃姬声音哭得实在可怜,五皇子这才停下了动作,上好的胭脂水粉被泪水打湿,淡淡地晕在脸颊上,琉璃姬眼角的细碎鳞片失去了遮挡,在烛火下珠光粼粼。
琉璃姬双手抓着手绢挡在胸前,紧簇着眉,可怜兮兮地抗议着五皇子刚才对自己的举动。取过桌上的酒,五皇子扶着琉璃姬喂了半樽,还不等她咽下,便俯下身将其深深吻住。
酒是存了十年的佳酿,千金一樽,此刻却随着两人的唇舌交缠淌出,顺着肌肤滑入身下的软枕,琉璃姬环着五皇子的肩,手法娴熟地替他褪下衣裳。
“师父……”
一声轻叹在耳旁响起,琉璃姬的动作随之一顿,本已经情动难已的眼神却在这一瞬间清明,她的手指落在五皇子身上,一时竟忘了承欢相迎。看好文请到:nanbeishu.
那年五皇子用玉印将她包下,众人感叹着五皇子的千金搏美人一笑,惋惜着琉璃姬这般仙姿成了他人禁脔,自己今后再也无福消受,好奇揣测着两人之后的销魂欢好。
只有琉璃姬心无旁骛地拨弄着琵琶,在她眼里,今日她是谁的人,今后她又是谁的人,她并不在意,她只需要一个,或者一群男人暂时依靠就好。
没成想竟吸引到一位皇子的青睐,说实在,她其实有一点点意外,可琉璃姬却更加兴致昂扬,毕竟在她看来这世间男子可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自己。
然而那天夜里五皇子的反应却令她始料未及,以琉璃姬的了解,男人们最是喜欢女子的反应,她们反应的越是激烈,表情越是娇媚,他们便越是兴奋。
可五皇子却命她不许说话,又用纱巾蒙住了她的眼,琉璃姬原以为这是天潢贵胄的特殊爱好,然而到了最后却听见五皇子冲着自己叫了一声“师父”。
猛地从回忆里醒过神来,琉璃姬没曾想自己竟在这个时候胡思乱想,此时五皇子也已经兴致至浓,他猛地抱紧了琉璃姬,两人身上衣衫早已褪尽,琉璃姬瞧着五皇子还蒙着醉意的双眼,乌珠般的一对双眼垂下眼睫,等她再抬起时便又是风情万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您玩得琉璃难受,快些疼疼我吧……”琉璃姬双手捧住五皇子的脸颊,莲舌轻启,语气柔媚,像个小勾子一般挑人心弦,说完便主动起身索吻。
此时的五皇子哪里还记得怜香惜玉,毫无顾忌冲锋陷阵,直搅得琉璃姬莲足乱颤,螓首轻摇,身形翻波间娇喘连连,她的腰下正好抵住一个圆枕,小腹高抬,使得每一次深入仿佛都要穿入她的小肚子。
这个时候,琉璃姬不再像之前那般娇言浪语,两人交缠间惟听见粗喘娇呼此起彼伏。
一直到书案上的明烛燃了半截,这场欢乐才到了终末,琉璃姬拿过薄被替身边的梦中人避寒,自己随意披了件薄如蝉翼的轻纱,赤足走到妆台前梳妆。
镜中的美人鬓边生出莲瓣般的轻薄鲛翼,琉璃姬伸手抚上鲛翼,又连忙散下发髻将其遮挡,拿起银梳梳着发,等到再一次将发髻挽起,琉璃姬身上脸上的异样已经消失不见。
而到这时,琉璃姬的目光依旧落在镜中,镜中的美人仙姿玉貌,不落凡尘,无论哪个男人见了都会不由自主地爱之如宝,琉璃姬最是自傲于自己的容貌,也正是如此,她这才主动来到碧春阁。
原以为这位皇子殿下也会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然而五皇子虽将她买下,又与她奇珍异宝,与她交颈欢好,可他眼里却极少认认真真地看过琉璃姬。
几乎每一次相处,五皇子虽看着她,可大多数时间,永远是借着她看着另一个人。
最开始琉璃姬还有些愠怒,毕竟这可是头一次有男人这般无视自己,可时间久了,她竟被五皇子眼中那般炽热的爱意给勾起了好奇心,再加上自己如今已经是五皇子的人,便心甘情愿地当起这“替身”来。
琉璃姬不由得暗自揣测,五皇子每一次意乱情迷时口中呢喃“师父”是谁,又是个什么样的美人竟令他这般魂牵梦绕。
此时外面等着的小丫鬟听见里面动静轻了,便小心推了门进来,琉璃姬侧坐在地毯上,让她不要吵到五皇子,又招招手让她来到自己身边坐下。
小丫鬟走上前跪下,眼神透过纱衣看到琉璃姬身上那暧昧的痕迹,虽然已经见了许多次,但还是觉得害羞,便不由得垂下头,又正好瞧见琉璃姬双腿间残留,更是不知该往何处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琉璃姬没有注意到小丫鬟的窘迫,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忽而回过头看向小丫鬟道:“你在京中待得比我久,我且问你,你可听说过五皇子的师父是谁?”
“知道。”
“你如何知道的?”
“五皇子的师父是当今第一位女太傅,也是集贤殿亲封的第一位女学士,京中人人皆知。”
“世间竟有这般才女,为何我在京中从未见过她?”
“太傅大人早已离京云游四海去了,如今谁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燕瑶出门的时候,街上弥漫的硝烟味儿尚未散去,淡黄色的烟在堆浮在街上,一时间甚至难以看清不远处酒家的旗帜。
燕小书早已进了城等候,为了能够在约定时间进城,他送了不少自家酿的好酒给守门的官兵,所以当燕瑶带着东西出来时,便一眼就看见燕小书。
“阿秀和娘一直念叨你,说正月初一无论如何也要接你回去过个年,还好巧婆婆答应。”
扶着燕瑶上了牛车,燕小书又帮着她将年礼放好免得颠簸弄坏,这才牵着牛朝着城门走去,燕瑶雪帽里又加了围脖,隔着纱罩依旧被烟火残留的气味闷得头晕。
燕小书牵着牛走在前,燕瑶守岁一整晚未睡,现在还有些困意,懒懒地垂着头,又怕摔下车去,摸到怀中装着扳指的锦囊,便拿出来把玩提提神。
确实,这些小贩卖的东西大多做工粗糙,连玉质也极为廉价,可燕瑶偏就是喜欢得紧,顺势将玉扳指戴上,谁知大了点戴不牢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以为这么早街上只有他们两人,谁知从前方竟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来者被烟雾遮挡了视线,眨眼间便已经冲到牛车面前,所幸及时拉住了缰绳,可还是惊到了牛车,车上的燕瑶一个不稳摔倒在车上,手里的扳指从指间脱落。
“可有伤到?”颜淮忙下了马查看对方情况,便见对方是个架着牛车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他身后的牛车上,一个带着雪帽的女子正低着头不知在寻找着什么。
燕小书连忙安抚住自家的牛,抬头看见眼前锦衣玉袍的公子,摆了摆手:“无碍无碍,我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其他人出门,只是公子怎么这么早就策马行在街上?”
“我有事前去城外义庄,想着早去早回,这才清早出门。”
“啊义庄,那公子走错路了。”燕小书指向另一侧,“从这边出城才近,公子要是从这边走可得多绕不少的路。”
“原来是这样,”颜淮说着向燕小书抱拳行了一礼,“多谢。”
说完又无意间看向低头在车上寻找东西的女子,颜淮询问是不是自己吓到对方摔了什么,燕小书用余光看了一眼,见那堆东西稳当,便直说着无事不必担心,又道颜淮既然有事,那便快些出发。
燕小书看着颜淮策马离去,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这么早去义庄,看庄子的老者说不定还没醒酒,你说呢阿瑶?”
一转头,正好燕瑶在车上摸索半天终于寻到扳指,她拿起扳指抬起头,懵懂地看着燕小书:“怎么了?”
“……没事了,我们快些出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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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老前一晚供了香拜了神,又规规矩矩替庄中各位喂了供饭,抓了把便宜香,用明烛点了插在门外,给来往各位享用,这才晃悠悠提了美酒回屋畅饮。
不过畅饮归畅饮,庄老能在义庄管了这么多年的事,自然有自己的本领。这酒酿甘露下肚,前一秒醉醺醺躺倒,不过一炷香过后便没了醉意,外面任何风吹草动他听得一清二楚。
正月初一这天刚亮,夜里刚醉了个痛快的庄老就已经拾掇好衣衫,洗漱完毕后先又拜了一圈,又给庄里各位各上了饭,这才取了烟杆悠哉悠哉走到门口台阶上抽烟。
结果还没抽一口,便听见庄子大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庄老好奇谁家这个时候来义庄撞晦气,但也不敢犹疑,忙起了身去取门栓。
一见来者,庄老先是一愣,随后这才想起来是谁,先揖了一礼道:“这位老爷,久见了。”
“老人家久见。”
正说着,忽而又听见山道上一阵动静,林玉生不知怎么也骑马跟了过来。
“大人。”庄老连忙行礼,林玉生见状立刻下马将其扶起:“大过年的还来叨扰您。”
“山上风大,大人和这位老爷快些进屋取暖。”
“我刚处理完手里事儿,就听下人说你一大早牵了马出门,我想着你大概会来这里,”林玉生端起茶碗饮了一口热茶,“看来我没猜错。”
“待不住,反正这路我也熟悉,便早些来看看。”
两人话还没说几句,庄老便提了莲灯站在门口,言道可以去堂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上高冷,义庄又建于阴凉处,最是存棺的好地方。
堂中正对着门口设了神位香炉,年年香火不断明烛不熄,神堂前又放了两块快褪了色的蒲团,两侧小门用黑布遮了,叁人对着神位上了几炷香,这才随着庄老进了内堂。
内堂冷得让人不由得一身冷颤,堂里只在角落设了一套桌椅板凳,旁边摆了两个木柜,摆着庄老做事的道具,四处设了白布乌帘,中间的空地摆了五具棺木,棺前供奉的香饭还没用完,亮着红色的星点。
“自半年前出事以来,苍州便封了江,他们将那些人送来义庄,后面断断续续被寻来的亲人领走了一部分,如今留在义庄的只有这几位了。”庄老先是朝着五具棺木行了个礼,随后转身对着林玉生他们道,“前几日来了个富商,据说是为了去世的母亲积阴德,予了不少银子,说等年后便替这几位张罗着入土为安呢。”
“后续再无人被送来吗?”
“这苍州都封了江了,哪还有人送来,而且那些靠着捞尸过活的,谁敢下江和官府对着干呢?”庄老蹒跚着指了指那几个棺木,“老爷半年前就来瞧过,中间也来过一次,自然清楚,如今就剩他们几个爷们,还是并无老爷想寻的姑娘。”
说完又不知想到什么,庄老嘿嘿笑了一声:“老头子在义庄待了几十年,见得人多了去了。他们往往来瞧的时候,或是寻到了痛哭一场,千恩万谢接了回去安葬,或是寻不到所寻之人,便唉声叹气的愁眉苦脸,还有人虽是寻到,可宁愿丢下银子也不愿接回去。不过他们都只来了一次后便再不来了,除了老爷,就是燕家那小子叁番两次地来看过几次。”
“燕家?”
“就是江边打渔的燕家。”
“原来是这样,”林玉生说完又向颜淮解释道,“之前你让我留意过,那专门给衙门后厨送鱼的燕家。”
“他家和以前的老知府是远方亲戚,这才给了他们这个差事过活,都是劳作人,没什么花花心思。”庄老不明所以地冒出一句话,随即又道,“半年前,就是老爷刚走的第二天,燕小书那孩子就带着小媳妇来瞧过,也没瞧出个结果。”
“燕家也在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些年他家大儿子打渔出了难,请人江里寻了许久找不到人,他家小儿子心有不甘,凡是听见义庄送来了新人,便说什么也要来看看。”庄老见颜淮瞧了没结果,便端着灯请了两人出了堂,“老头子不知道老爷要寻的姑娘是谁,老爷也不愿说。不过这大半年都过去了,若真落了水,说句难听的,要么顺着水下去了,要么早已沉入江底喂了鱼,老爷后面来了这么几次……只能是白费力气。”
林玉生见庄老这般直言,他是知晓事情缘由,生怕颜淮因此发怒,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可颜淮只紧抿着唇,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道:“但无论怎样也好,我不甘心就此放弃,总得让我再见一面。”
“若是有缘,千里自会再见,若是无缘……”庄老想着这么久日子过去,江水急冷,浪里淘沙,真要寻得最后也只剩白骨,不由得抽了一口烟感叹道,“何必执着?”
他没注意颜淮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林玉生见状也不敢再留,谢了几句便拉着颜淮快些离去,下山时更是时时注意,生怕颜淮撑不住出了事儿。
“庄老这么多年在义庄待着,生死见得惯,说话难免直白些。”林玉生说道,“可你也别灰心,这也只是猜测之言,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敢贸言她生死,说不定已经被人救下,一时没能相认而已。”
两人策马行在江边,江水今日难得平缓,然而江上却只有寥寥几艘行船。
“谨玉你若信我,便将此事交给我。若她流落苍州,我无论如何也要替你寻到。”
“多谢。”
“不过若真是寻到了,到时候你家里那位,又该如何解释?”林玉生顿了一下,开口继续问道。
“暂缓之计而已。”颜淮握着缰绳,目光不由得看向身侧的江水,“母亲身体不好,不能让她再受打击。”
在燕家待了两日,燕瑶这才抱着燕阿秀替她做的衣服回到绣庄,谁知刚放下包裹,见院中人都不知道去了何处,将东西整理好,这才四处寻着阿棋她们。
兜兜转转寻了好一圈,这才在别院门口瞧见围成一团的桃幺她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怎么不见人,你们围成一团做什么?”
“瑶瑶你回来了!”桃幺回头看见燕瑶,便立马将她拉过来凑热闹,“绣庄来了个面熟的公子,咱们在凑热闹呢。”
“什么公子,难不成是个潘安貌宋玉身?”
“自然不是,美男子又不是没见过,光是长得好看,也不至于让大家凑成一团。”绣娘乔春儿偏过头,见燕瑶被挤得东倒西歪的,便靠近了些让她有个倚靠,“桃幺她们只知道一半,你问她她也说不清楚。”
“春儿姐姐知道?”
“那是,我可是瞧了全程呢。”乔春儿笑着说道,“你应该知道的,咱们庄主性子怪,别人请她做衣裳全看脸色。几年前这位公子来的时候,咱们刚忙完送给京里国公夫人的衣裳,庄主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忙,谁知这公子命人抬了箱子进来,直接放满院子呢。”
“我知道我知道,”桃幺连忙举手加入两人的谈话,“这里我正好送了布匹进来,那箱子里全是金银珠宝,大白日直晃了我的眼睛。”
“这么富气?”燕瑶探头看了一眼,这院子也不算小,真要填满,那不是好十几个箱子才行?
“那可仅仅是请庄主答应的报酬,还不算衣裳首饰的料子钱呢。”
“莫不是宫里派来的人?”
“不是不是,那位公子求的可是一整套嫁衣。”乔春儿说完又道,“宫里置办衣服可都是有规矩的,那几年宫里皇子公主也没有娶亲的消息,哪个娘娘敢让人置办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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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瑶随她们瞧了会儿,自觉没趣,便说着要回院子休息,毕竟又瞧不见人,光在门这里凑成一团也不知道要待多久,可桃幺却无论如何都要拉着她。
正想着用什么借口脱身,这时周娘子急匆匆跑了来,一眼就瞧见燕瑶忙开口道:“我说怎么人刚来就找不到了。”
“怎么了?”燕瑶问道。
“我来时在后门瞧见燕家小哥了,他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给你,有事情急着走,门口不见人他又进不来,正着急呢,可巧遇到我了。”
“小书哥哥又回来了?”燕瑶愣了一下,他送自己回来走了已经有好一会儿了,怎么忽然又折返回来?听闻他等得着急,便忙不迭脱开桃幺的手往后门赶去。
周娘子为了给燕小书送话走得急,现在一边用手绢扇着汗一边凑上前问道:“都在这儿做什么呢?”
燕瑶赶到后门,燕小书正巧与城中开书斋的瑞娘子说话,见她来了,连忙将怀里揣着的布包裹拿出来交到她手里:“阿秀姐听说你到绣庄后喜欢看书,之前进城时寻到这套书打算给你作新年礼的,结果走得急一下子没想起来给你,等回家后才发觉。”
听见是燕阿秀的礼物,燕瑶将布包打开,只见里面放着几本书,书封上写着《云霞游记》四个字。
“所以你又大老远地跑回来送给我啦?不过阿秀姐怎么之前不说呢。”燕瑶一见这名字就极为喜欢,就想着立马翻开瞧瞧,可又不好这么晾着两人,便先将包裹收好。
瑞娘子在一旁听着,瞧瞧燕瑶又看看燕小书,忽然用手绢掩着嘴笑道:“阿秀妹子自然是希望小书弟弟亲自给哩,不然怎么要转个弯的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瑶自然听出来瑞娘子的意思,轻咳了一声连忙有些拘谨地移开眼神,瑞娘子笑了笑,随后又道:“这《云霞游记》我刚才瞟了一眼,数量少了一册,难不成落在家里了?”
“少了一册?”燕小书迷迷糊糊,这包裹燕阿秀给他以后他可是半点也没打开过。
“是哩,一共有八册,你这包里只有七册。”
“可阿秀姐买来的时候就只有这么多。”
瑞娘子听燕小书这样讲,便又继续问了几句,随后捏着手绢的手拍了一下大腿:“坏哩坏哩,你们这是被小贩子给忽悠了,天杀的,卖书卖书,半斤纸墨下肚么,全将信誉涂了。”
说完便气冲冲地要去找人,可那卖书的小贩长什么样子只有燕阿秀知道,而且已经是年前的事情,如今再寻也寻不得什么,于是燕瑶和燕小书便劝瑞娘子算了。
这瑞娘子家里是经营书斋的,父亲原是个老秀才,这么多年矜矜业业守着一个铺子,一心抚养一对儿姐弟。
瑞娘子原本早早嫁给一户人家,谁知是个黑心脏肺的,只顾攀着她吸血,整日惦记着她的嫁妆。
瑞娘子从小跟着父亲念书,自然明晓不少道理,哪里受得住这个气,直闹到官府前,与夫家和离了,带着嫁妆回了家中。此时老秀才见儿子长大了,便将他送去念书,而书斋就交给女儿打理。
谁知一夜风寒要了老秀才的命,这边瑞娘子正张罗着父亲的丧事,谁知弟弟听闻父亲去世,便从书院跑了回来,跪在姐姐面前,说她独自一人,自己说什么也不愿再读书,要帮她守住书斋。
这事气得瑞娘子又打又骂,又骂又哭,最后逼着弟弟在父亲面前磕头,发誓继续读书这才罢休,以是瑞娘子最是恨那些不学无术亦或者糟蹋书本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见燕阿秀被人骗着买了残书,瑞娘子更是气不过,被劝下后直绞着手绢,忽而想起自家书斋应该多抄了一本,便拉着燕瑶要去取。
燕瑶本想着等完手里的再去拿,谁知瑞娘子不愿,非得今日将书给她,实在拗不过,燕瑶想着外出耽搁一会儿不妨事,便跟着去了。
叁人到了书斋,瑞娘子的弟弟正在抄书,见姐姐不知怎的带着绣庄的小娘子来了,忙起身行礼,瑞娘子做事一向风风火火,直接让他快去寻了书来交给燕瑶。
“读书需得完书,作人必为完人,岂有残书缺人的道理?”
抱着书走在街上,燕瑶本说着让燕小书先走,自己一个人能回绣庄,但燕小书放心不下,说什么也要送她回去再走。
两人说着话走过茶铺,却被闹哄哄的一群人给挡了路,燕小书挑了挑眉,自言自语怎么一会儿不见围了这么多人,想带着燕瑶绕开。
可燕瑶记着茶铺老板是个性子温和的老人家,平日来他这里吃茶都是乐呵呵的,怎么今日听他说话语气这么激动?便主动凑近人群里,燕小书见拦不及,于是也跟着也挤进去。
茶铺老板肩上搭着抹布,正叉腰在一张桌子前,气汹汹地看着端坐在桌前的年轻人,茶铺老板嘴里念个不停,左一句“读书读进狗肚子”,右一句“欺负老头子眼睛不好想吃白食”,污言秽语叨叨不停,直骂得刺耳。
燕瑶听得有些皱眉,便不由得看向另一位当事人,按理说被这样骂,再老实的人都坐不住,可此人却依旧笑吟吟地坐着,等茶铺老板骂累了这才开口:“我已经说了,今日出门急忘了带碎钱,将这玉佩压在你处抵茶钱。老人家您要是不信,大可拿去请人鉴定一番,这玉也不便宜,最少可抵得上你叁个茶铺了。”
“去你妈的,老头子我在这儿墙下摆了几十年的摊子,见过的东西比你吃的饭还多,我老了但眼睛不瞎,这分明是个烂石头,拿去垫茅厕都嫌小,我呸。”
燕瑶大抵听出来缘由,将目光落在桌上的玉佩上,只见那玉佩通身发乌,又布满了白色斑点,这么一看确实瞧着像块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歪着头瞧了半天,燕瑶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本想开口替那人解释,但见茶铺老板如今仍在气头上,便换了个说法走上前道:“听着多大的事情,老板气坏了身子了不好哩。”
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怎得带上了瑞娘子的临湖口音,话已经出口也收不出来,燕瑶便继续道:“老板你向来做人随和,平日有人欠了茶钱,你偶尔也不计较,怎么今日气成这样?”
燕小书见燕瑶忽然向前去,本想拉着她不掺和这个事,燕瑶却冲他摇了摇头。
“阿瑶你不知道,这混蛋若只是吃了我的茶忘记带钱,说清楚了,我也不计较什么,可他竟拿了这破石头唬我,说什么、什么,值我好几个铺子!”
周围的人一贯知晓茶铺老板的,随即连连附和,说这人故意拿石头给茶铺老板难堪,故意欺侮人,还有人起哄着要抓人去报官。
燕瑶听完也没有立马开口,而是看向那年轻男子,见他抬起头直直盯着自己,忽而觉得有些不自在,便移开目光冲茶铺老板道:“这东西瞧着确实不值钱,但您也别因此置气,这样,这位公子的茶钱我替他付了。”
“阿瑶你怎么帮着这人!”茶铺老板不明所以,燕瑶却已经掏出了铜板给茶铺老板,随后又走上前将玉佩拿了起来:“我自然不白付钱哩,屋里磨针的石头被弄丢了。正巧瞧见这石头,反正公子也是打算抵给您,那我就当向公子买下,这样他也付能您的茶钱,一举叁得岂不好了?”
说完伸手将玉佩拿起在手里掂了掂,茶铺老板拿着铜板,直说着燕瑶吃了大亏,朝着那人摆了摆手让他快些走眼不见为净。燕瑶见状便拿着玉佩同燕小书转身离去,其他人见已无事,也叁两散去。
“你怎么非要凑热闹去买这石头?”燕小书问道,燕瑶正想开口,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他们叫你阿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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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瑶和燕小书齐齐回头看,原是那名公子追了上来,燕小书先是伸手将燕瑶护在身后问来者目的,燕瑶先一步将手里的玉佩拿了出来:“此物珍贵,下次公子出门可得记得带些碎银。”
“你认得?”
“‘山中有玉,千年得生,遍体生乌,满缀白星,曰乌星玉。’,我虽不敢断定此物是不是,但倒也不至于成了垫墙角的石头。”燕瑶将玉佩双手奉上交换给眼前的公子,刚才她只注意着替人解围,如今这才好好观察眼前人,乌发皓齿,玉面星眸,倒也算是个玉树临风的潇洒公子,只是比起燕小书,多了几分读书人的单薄。
燕瑶本就没打算将这玉买走,刚才那些话不过是为了稳住茶铺老板,她见这玉缠得认真,断不会舍得就这么抵了几枚茶钱,所以她走得慢,专门等着他找来。
接过玉佩,书生公子下意识看了一眼燕瑶,只是她真就只是单纯的归还玉佩,随即便回头与燕小书离去,于是他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你叫阿瑶?”
燕瑶回头看了他一眼,想着不过匆匆一面之缘,再多言反倒平添纠葛,没有点头也没有回话,就这么抬脚离去。
回到绣庄,燕瑶将手里的书规规整整地顺在一处,将其包裹住了放在窗边矮柜中,她们每个人各有一处置放东西的柜子,这大半年来燕瑶只添了几件衣物,柜子里还空着大半。
将书放进去,燕瑶不由自主将手指落在角落里的蓝皮布包上,此时桃幺她们估计还在院门口围着,屋里没有其他人,燕瑶这才将布包又一次取出来。
这里面放着燕瑶被救上来时身着的衣物钗饰,她被回燕家时整个人浑身湿透,发了烧昏迷不醒,燕阿秀便替她换了干燥的衣裳免得加重病情,到后来前往绣庄时,燕阿秀便将这些东西一个不落地又还回给她。
打开里面的小木匣,几根再精致不过的银钗珠花静静躺在里面,一些看起来本该是一对的,如今只剩下一边,大概是落难的时候不知道遗失在何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下木匣,燕瑶这才将那身衣物拿起来,借着外面的光,依旧能看见衣物上残留的血迹,燕阿秀说燕小书将她救起时胸口衣袖上满是血,但身上没有伤痕,也不知是谁沾在衣服上的,明明用皂角洗了好几次,还是留下了痕迹。
摸着衣服上细细密密的绣花,燕瑶手指下意识抚上额上的伤疤,燕阿秀和燕婆婆让她一定将这些东西随身带着,说不定瞧得次数多了,会想起什么来。
可这么久过去,燕瑶仍旧想不起来其他事情,久而久之她甚至在想,这衣服上的血渍,说不定便是自己亲人留下的,然而她只记得一片破碎混沌中,父母与兄长皆远远倒在地上的景象。
“原来我还有一个哥哥么。”燕瑶喃喃念着,可悲的是她还是想不起来他们的样子,越是努力去回忆,额角便传来一阵极为锥心刻骨的疼痛。
疼得差一步要哭出来,燕瑶生怕自己停不住,连忙将东西收好塞到柜子最深处,逃避似地不让自己再去想。
“瑶瑶、瑶瑶你在吗?”院子外传来阿棋的声音,燕瑶忙擦了眼角的泪水起身出去,却见阿棋身后跟着巧婆婆,还有周娘子。
“婆婆和娘子怎么也来了?”燕瑶疑惑问道。
周娘子和巧婆婆互相看了一眼,前者走上前将一张手帕拿出来递给燕瑶:“这上面的花儿是你绣的?”
接过手帕一看,燕瑶心里便知晓是个什么事儿,刚想开口解释,巧婆婆发话了:“庄主让你跟我们去见她一趟。”
燕瑶来了绣庄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来到庄主的院儿里,院里奇花异草、怪石高树堆在一处,显得繁复却又自生一处意趣,院角挖了个水池,里面养着几条红尾锦鲤,正悠哉悠哉地摇曳着尾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边挂着琉璃灯,那边垂着美人盏,廊下鹦鹉打着盹,似乎早已习惯人人在面前来往。
“庄主在里面呢,进去吧。”周娘子拍了拍燕瑶的肩膀,许是看出来她的紧张,声音柔了些许。见周娘子和巧婆婆都要进去,燕瑶心放下不少,也不那么害怕了。
原以为进去会是个严肃场面,谁知刚穿过阁堂,便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传来几声娇笑,再走进了,只见好几名缎衣姑娘正凑在一起打闹,乔春儿也在此中,她们脚边随意开着叁四个木箱,里面尽是华美金贵的衣料。
鬓插牡丹手持团扇的华衣夫人在一旁看着她们吵闹,她环着手靠坐在花椅上,末了这才开口笑道:“再闹下去,今天选不出料子罚你们吃不成蜜薯。”
“庄主,燕瑶来了。”
听见巧婆婆的话,众人立马停了动作朝这边看来,不出意外地,那几名姑娘第一次看见燕瑶,一如桃幺她们第一次看见自己那般,将她认成了那位江柔。
“什么江柔,要真是她早就和你们闹起来了。”夫人站起身走到燕瑶面前,燕瑶感觉她目光只是轻轻扫过,但已经将自己全身都打量过一番,最后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你……”
燕瑶原想着解释一番,可又觉得庄主并不像是在分辨自己与那位江柔有什么不同,反倒是在把自己与另一个并不知晓的人做对比,寻找相似之处。
“确实挺像,我倒是头一次开了眼,这世间竟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
庄主说完回到位子上坐好,摇着团扇问起手帕的事情来,燕瑶也不敢隐瞒,只将事情全盘托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年前桃幺与乔春儿两人烧栗子,扒炭时不小心将火星子跳到了乔春儿的手帕上,乔春儿她们这些绣娘在绣庄最是宝贵,手里的东西都是指着最好的给,论待遇,外面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比不上她们,拿来做手绢的自然也是上好的料子。桃幺见这么好的手绢被烧坏,丢了可惜,便自告奋勇地要来给她补上。
乔春儿见她执着,便给了她玩玩,可桃幺虽然拆丝染线一把好手,但论绣工自然比不上乔春儿她们,努力了好几日还是不尽人意。燕瑶见她大晚上的依旧对着灯愁眉苦脸,想着自己还依稀记得以前学过的针线活,便拿过手绢试着帮桃幺修补。
“我说呢,桃幺那个性子,也不见她什么时候学得这样好的绣工,找了她来问这才知晓是你。”周娘子笑道。
“我之前都说过,瑶瑶这样的绣工不来当绣娘岂不是可惜了?”乔春儿在一旁笑道。
其他绣娘听闻自然也围了过来,见手绢上的绣花,纷纷惊叹这绣工也是不输江柔,燕瑶早就听无数人提起过江柔,她曾经是绣庄最好的绣娘,只是自己从没见过她,实在感觉不出什么。
“你都是跟着谁学的绣工?”庄主问道。
燕瑶只摇摇头说不记得,大概是巧婆婆将她的事情说给庄主听过,她也没有再继续问,转了个话头问燕瑶如今江柔不在,见她绣工不输众人,问她要不要来绣院里当绣娘。
燕瑶本已经习惯同阿棋她们一起生活,虽然绣院里认识的人不少,自己闲时也挺喜欢绣花,但忽然要从熟悉地方搬走,心里其实有些不愿,可庄主似乎早就打定了主意,刚才的询问不过是走个过场,不等燕瑶回答,便让周娘子收拾收拾帮她搬去绣院。
乔春儿看出来燕瑶的想法,便走上前宽慰她,这时忽见庄主拍了一下手道:“哎呀,差点忘了,颜家托咱们做衣裳呢,本还愁着江柔不在,正巧燕瑶来了,两人体型差不多,刚好帮着试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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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长久跟着庄主,大家都知道她雷厉风行惯了,听见她这么说,众女便嬉笑着,将燕瑶拉到堂中,她们随后拿起箱子中的衣料,你比一比我搭一搭,各执一词,都认为自己搭得最好。
燕瑶显得有些拘谨,求助似地看向周娘子,周娘子用手帕掩着唇低低笑着,巧婆婆站在庄子身后,看着姑娘们玩闹,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但她还是走上前让绣娘们先停一停,说她们这样全部盖在燕瑶身上,也不怕被人压坏了。
总算能把身上的层层衣料褪去,燕瑶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时庄主却走上前,她附身从箱子里拿出一匹大红色的衣料,冲着燕瑶比了比:“试一试这个。”
此回不仅燕瑶不解,众人也是不解,乔春儿看着这匹布,这颜色这材质,分明是用来制作嫁衣的,颜家不过是请人来做几件家中女眷的衣裳,这布恐怕有些不合时宜。
“庄主,这颜色怕是不对吧?”周娘子也在一旁开口道。
“不试试谁知道对不对呢?”庄主说着将料子抖开轻轻披在燕瑶身上,又让众人退开,独独留燕瑶一人站在原地。
“转过身去。”
燕瑶老实地转过身,她也不知道庄主是个什么打算,只是背对着站了许久心里有些敲鼓,于是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却见庄主目光落在自己披着的衣料上若有所思,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笑出声来。
众人就更是搞不明白了,见庄主笑得眼泪都飞出来,她自个儿又忙用手绢拭去泪珠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原来如此?”周娘子问道。
“没什么,只是心中多年的疑惑忽然解开,一时慨叹罢了。”庄主笑着将料子从燕瑶身上取下,在箱子里翻找了一阵,挑出几块料子交给众人,“就这些吧,哪怕加上你们浪费的那些,也够用了。”
“什么叫浪费呀!”绣娘们气得直跺脚,庄主笑睨了她们一眼:“你们浪费的还少了?罢了罢了,颜家这衣裳可得做快些,耽搁不得,你们这段时日有得忙了。”
“颜家?”燕瑶帮着收拾剩下的衣料,连庄主这样听说做事随心所欲的人,都开口催着要进度,难不成是个什么得罪不起的跋扈人家?
“京中骠骑将军颜准的颜家,不过颜将军已经去世了,如今家里是长子颜淮颜小将军管事,此番来苍州,是来替同母妹妹置办新衣裳呢。”
白日里刚说着让燕瑶搬去绣院,晚上东西就收拾好送来了,燕瑶连话都没来得及阿棋她们好好说上几句,最后还是阿棋安慰说反正大家都在院子里,燕瑶要是无事,想回来玩也方便。
绣娘们的院子自然比燕瑶她们住的地方好上不少,之前一间屋子里燕瑶她们共住了六个人,此番差不多大小的屋子便才只住两人,床铺柜子等家具相比之下更精致不说,还专门隔出一处小间用来玩耍闲坐。
乔春儿屋里正巧空了一处,燕瑶便安排同她住在一起,乔春儿喜欢抚琴,还特地拜了城里的琴师为师父,所以在小间里就能看见精心布置的琴案。
与熟人住在一起,燕瑶要自在许多,乔春儿好不容易有了人同住,兴奋得睡不着,趁着夜里还没休息,连忙将绣院的规矩一股脑儿全都告诉。
燕瑶的事情她从周娘子口中知晓,见她瞧着年纪小,心里难免多了几分怜爱,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觉着燕瑶忽而被换到绣院来,难免觉得拘束,便说什么也要拉着她一起睡,两姊妹躺在一处说话,但多是乔春儿在说,燕瑶在听。
乔春儿说着绣院的姐妹,说她们和阿棋她们一样,都是苦命人来的,幸得被庄主救下,又自食其力学会了这门手艺,这才过上几年的好日子。
乔春儿说自己从小就被恶爹后娘卖去给员外儿子当童养媳,结果长大后不知怎的被那恶员外盯上,反抗不成,尚未及笄就惨遭玷污,又被员外家里的婆娘恨上,找了个人拐子,趁她出门买东西用药迷晕拐走,中间辗转卖了好几户人家,最后被卖去生生配了冥婚。
“那会儿我想啊,说不定就这么死了也好,到了地府还能攀着吃上点香火。”乔春儿睡在里侧,盯着帐顶的香囊缓缓道,“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那家人格外疼爱死去的儿子,花了百金从庄主这里买了上好的白绫,所以庄主那会儿亲自送了来,她就瞧见我了,见我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就说:‘这么好看的姑娘,就这么埋了多可惜呀。’,你不知道,庄主说了这句话后,我就哭得怎么也停不下来,我几乎是扑到她脚下哭,说我不想死,救救我吧。”
“然后庄主就把你救下了。”
“庄主直接丢了一块金子,说把我买下。谁知道那死了儿子还在哭天抢地的爹娘,一看这金子眼睛都直了,似乎也忘了他们那儿子还躺在外面土坑里,诶,这么一瞧,他们也不是多么疼爱么。那会儿还有媒婆怕婚事吹了自己拿不到红包,撺掇着不让我走,接着你猜怎么着,这王法有规定,不许私下擅配冥婚,他们一开始买我回去还是用的买丫鬟作借口呢。结果——结果我就跟着庄主回来啦——”
乔春儿嘻嘻说着,转头却见燕瑶已经在旁边哭得双眼发红,她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替燕瑶擦去眼泪:“我说这些话,也不是故意惹你伤心,我只是想告诉你庄主是个善心的,巧婆婆和周娘子虽然有时会责骂我们,但她们都是善心的,她们都愿意救我们,自然也愿意救你。不过我不知道失去记忆是什么样的——”
“空落落的。”燕瑶低声回答道,“总觉得自己不在这个世上,轻飘飘地要被吹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就要想起来,也许会很幸福也许会很痛苦,可却是证明你活过的痕迹,?”乔春儿看着燕瑶目光坚定,但随后又放缓了语气,“若是实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既然来了绣庄,那就把这里当成家,重新开始生活,庄主说过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嗯……想起来了,‘既来之,则安之’。”
正说着,屋外猛地传来一声惊雷,颜子衿几乎是“唰”地一下瑟缩进被窝,乔春儿见她吓成这样,不再多说,忙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小声安慰。
颜淮几乎是在雷声炸开的一瞬间惊醒,他弹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衣服几乎被冷汗浸湿。
屋里还点着炭盆,尚有几分夜凉,弃毫睡在外面的暖阁里,没有发觉到颜淮的动静,怕闷到屋里的人,窗户特地留了一条缝,颜淮顺势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沉夜黑云。
这是他头一次在这个时候听见这样大的雷声,一阵一阵,就这么干吼着,却不见半点落雨的迹象。
颜淮记得颜子衿最怕打雷,往日里自己总会陪着她,有时候她即使躲在自己怀里,也会不由得被吓得身子一颤,如今……如今……
想到此处颜淮一把捂住嘴,一只手死死抓着窗框,压抑着声音弯腰剧烈咳嗽起来,也许是被雷声遮掩,没有被人察觉。
等到有所缓解,胸口便又传来一阵闷痛,颜淮掩了窗户回到床边坐下,沉默许久,拿起枕边的锦囊从中取出一块碎玉来。
自己亲手给颜子衿戴上的玉镯不知何时碎在船上,这是后来他唯一寻到的一点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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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七、
等到第二日清晨,弃毫起身推门进里屋时,见颜淮还坐在床边,还以为他也是刚醒不久,忙上前服侍穿衣。
此番出门颜淮有要事在身,并未打算多有停留,来苍州直接轻装简行,连奔戎都没有带上,弃毫见在这里事情忙得差不多,便问起何时动身。
“既然忙完了,那今天拜别了叔之就走。”
“是。”
“送给叔之夫人的礼物你可备好了?”
“将军安排的事情岂敢耽搁,只是这几日林知府夫人因小儿患病时时忙碌照顾,弃毫想着此番送珠花钗饰怕是不妥,便去寻了不少滋补养气的药宝,又备了些细软的缎子给知府的两位孩儿。”
“嗯。”颜淮点点头,随后又问及其他事项,弃毫也一一回了。主仆两人临走拜别时,林玉生还想多留好友一段时日,又知颜淮事务繁忙,思索之下不再强留。
原打算亲送至城外,但颜淮则以林氏夫妇照顾小儿几日劳累为由,谢辞了好意,带着弃毫趁着午后凉爽离了林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颜淮并未径直出城,而是同弃毫走到城东的一处院落,此时已有一位老叟在门口台阶上咂茶抽烟,见了弃毫,老叟便连忙起身拍了拍衣衫行礼:“见过老爷。”
“老人家客气。”
“老头子是城东万业庄的掮客,贱姓一个胶字,叫我胶头子就好。”
弃毫指了指身后的颜淮:“这是我家老爷,之前说起想在此处置办宅邸,托我这几日四处寻着,你老说的可是这处?”
胶头子看了一眼颜淮,之前他见弃毫办事响快伶俐,又谈吐不怯,没想到主人竟是个年轻人,低下头眼睛滴溜溜一转,随即抬起头堆笑道:“是了是了,正是此处。”
说完便拿出钥匙将门锁打开,推开门毕恭毕敬地请了主仆两人进去。
这胶头子虽是万业庄有名的掮客,但为人贪利,平日里得了钱便去豪赌饮酒,常常两手空空,可赌虫上了头,一时难以按下,于是便动起了谎抬价格吃中间利息的主意。
此番弃毫去寻万业庄本不是他接事,只是胶头子觉得有利可图,便拿了银钱贿赂了伙计,自个儿特地寻了个好院子顶了上去。
“此处本是苍州一家富商建造,据说在江南有世交,打算举家搬去,而且似乎不打算回来,便将宅屋贱卖给了庄子。”胶头子走在前头,边说着宅子的来由边将重重屋门打开,弃毫跟着颜淮见多了不少富宅贵院,此处院子风水极佳,布局规整又不失雅趣,宅中还有一处小湖供人游船取乐。
如此好的宅子,想来原主人定是倾注了不少心血,怎会说贱卖就贱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打算好好说道说道宅子的后花园,听弃毫这么问起,胶头子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子:“您有所不知,苍州以丝缎纱绸为名,这宅子主人当年可是苍州有名的布商,这苍州大半个布庄都在他的名下。一处宅子,呵呵,算不得什么。”
“哦,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位富商?”
“这嘛,已经十多年前的事儿了,而且也没见他们回来过,自然无人再提,其他的事老头子就不甚清楚了。”
弃毫和胶头子正说着,却见颜淮站在宅中主堂前,看着堂中的匾额沉默不语。
“公子?”弃毫走上前去低声询问,颜淮转过身看向胶头子:“那富商,原本姓什么?”
在宅中寻看了一圈,也没挑出什么不满之处,那胶头子在后面搓着手,心想着此桩生意大概成了十之八九,便开始谋算着如何讨个差价。
叁人行至大门口,胶头子踌躇许久,觉着再不说,等到回了万业庄自己就吃不了多少回扣,于是壮着胆子拉了拉身侧弃毫的衣袖,这时颜淮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好漂亮的花树。”
“好漂亮的花树。”
燕瑶掀起帷帽,抬头瞧着从墙院内伸出枝桠的紫蓝色花树,阿棋摇着扇子随她一起看去,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我见此处宅子锁了许久,今日倒是开了门,看来是有人瞧上了。”段云同桃幺咬着春条糕从后面走来,看了一眼旁边敞开的大门和门口拴着的两匹马儿,感叹道,“没想到空了这么多年,居然卖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好的宅子,怎么空了这么久?”燕瑶实在是喜欢这花树,驻足看了许久,连帷帽上都堆了些落花。
“因为贵呀,这么大一个宅子,谁买得起呀。”
“庄主买得起吧。”
众女站在门口议论着,燕瑶一时没注意,被身后的马儿猛地撞了一下背,顿时惊叫出声来。
听见外面马儿传来嘶鸣声,颜淮忙收回目光快步出了门,却见追云不知怎地刨着前蹄,地上堆了些落花,它显得极为急躁,弃毫先一步上去安抚,然而追云还在执着地摇着头试图挣脱。
“出什么事了?”颜淮摸着追云的马鼻,胶头子见算盘落空正急着跺脚,忽见旁边摊贩处围了一群小孩子,正扒在一旁瞧着这边。
以为是他们惊扰了马儿,胶头子上前几句骂道:“没爹娘管的毛孩,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小孩子们许是一向知道胶头子的德行,冲他比了几个鬼脸顿时做鸟兽散去,咬牙切齿地一拂袖,胶头子转身叹了几口气,心想着这波买卖亏大了。
只见弃毫走上前来,将一锭银子放到胶头子手里:“此处宅子我家将军甚为满意,只是行程匆忙,来不及签字定契,此银予你,劳烦行个方便与庄子老板疏通一番,差人将这宅子打理清扫干净,待我家将军回来交予银两。”
胶头子哪里见过这般大的银子,双手连忙捧着生怕被收了去,又听见弃毫提起颜淮时不称“老爷”,反倒称了“将军”,心中一颤,结巴着小声问道:“请、请问官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宅子劳烦你好生看管照料。若老板怕我扯谎骗人,便去找你们林知府,只说买家姓颜,他就知晓了。”颜淮见已经耽搁许久,便顺势上了马准备出城,弃毫又拉着胶头子嘱咐了好几句,随后连忙策马追上。
“将军,这宅子好是好,可……”弃毫犹疑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口,“你也不怕转过身来他们坐地起价?而且万一有更好的呢。”
“我瞧着就挺好。”
“哪儿挺好?”
“花挺好。”
“吓死人了,谁知道那马突然发疯撞人。”桃幺众女快步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转身看向燕瑶,“瑶瑶伤着没,要不要去见大夫?”
燕瑶摇摇头,说道那马儿没怎么用力,只是兀地吓了自己一跳。
没想到出门逛一逛街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儿,燕瑶顺手将之前为了看花撩起的纱帘取下,不巧身后忽然两匹马儿疾驰而过,差一点将她的帷帽又吹了起来。
连忙按住帘子,燕瑶直叹倒霉,便同女伴们说着抽空了要去庙里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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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庄主一直催促燕瑶她们,絮絮叨叨着给颜家制衣这件事不可耽搁,但也不能为了进度忽视了品质,毕竟绣庄的招牌不能就这么砸了。
所以不过四件春夏时穿的衣裙,她们折腾来折腾去,足足做了两个月。
颜家之前请人送了尺寸来,燕瑶又正巧与那颜家小姐身材相近,每次量衣试穿都少不得拉了她作陪。
众人第一眼都说她与江柔长得相似,仿佛孪生的姐妹一般,可相处久一段时日再问起时,又纷纷说其实并不怎么像了。
燕瑶好奇得紧,便问起关于江柔的事儿来。其他绣娘有些是晚于江柔来到绣庄的,对她的印象除了为人傲气,仗着自己深受庄主宠爱,往往瞧不起其他人,便是见不得别人受好处,自己得了好的就巴不得在所有人面前炫耀一番,而要是瞧见别人得了什么奖赏,却非得要阴阳几句才行。
因为她这样的脾气,所以绣娘们大多对江柔没有什么好脸色,对她也多是避而远之。
可在乔春儿她们这些早于江柔来到绣庄的绣娘眼里,江柔刚来的时候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不仅学得很快,还学得精,待人热情,说话做事特别惹人喜欢,也无怪乎庄主会喜欢。
提到江柔瞧不起人的性格时,乔春儿以前也被江柔讥讽过几次,聊起她时,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又说能稍微理解,毕竟江柔的绣工出神入化,在其他绣娘看来几乎是望尘莫及,这样的人总是有些恃才傲物的。看好文请到:pornba8.
燕瑶不理解江柔这样的人为何会突然从绣庄不辞而别,乔春儿不解,段云也不理解,最后只说起江柔离开之前,曾因为偷偷闯进庄主屋里被责骂过一次。
“大概是庄主将她一直捧着,忽然有一天那样罚她,一时受不了吧?”
每日劳作一毕,燕瑶她们就爱坐在院子里吃糕点聊闲话,燕瑶她们身为绣娘,手眼最是宝贵,庄主生怕她们累着手熬伤眼睛,一日只予她们两个时辰做工,时候到了周娘子便开始赶人,半点也不给她们触碰绣架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时燕瑶实在是手热,又不得碰绣架,就去寻了些缎带丝绳来编花结玩,要是编出什么好看的花样,就给装饰上去。
燕瑶最熟悉的是单如意结,说是单如意,其实不过是将寻常的如意结分开编成一对,既可以合在一起,又可以分开放在两侧。
其他人没见过这样的花结,燕瑶忘了自己从哪儿学来的手艺,大概以前被谁教过,结果手法记得清楚,却忘了是谁教的,不经有些慨叹。
庄主见这花结款式新奇,便让人将其配到衣服上去,念叨着京中大概无人瞧见过这种款式,到时候要是在那些贵族里流行起来,绣庄又要得不少生意。
“可生意再多,庄主不都是看心情接吗,好像也没啥区别?”桃幺小声蛐蛐道。
这日七夕乞巧节,按规矩绣庄的绣娘们都要准备拜礼,以向神明祈求自己今后愈发心灵手巧,所以认真说起对绣庄的重要性,连除夕都比不上这一日的乞巧。
燕瑶她们自然丝毫不敢怠慢,忙了整整一天,一直到夜里将喜蛛封入盒中,这才感叹着得了休息。
抱着膝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燕瑶捧着自己手里的莲花纸灯看月亮,其他屋里的绣娘也闲着无聊跑来找她说话,小女儿家之间自然侃天说地,什么都要问什么都要说。
小绣娘问起燕瑶的生辰,说她来到绣庄到现在,似乎都没有听燕瑶提起这件事。
燕瑶低头看着纸灯,末了抬起头有些惆怅地说实在想不起来,小绣娘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灵光一闪便道:“不如你就和织女一个生辰吧?”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瑶你绣工这么好,看来织女娘娘也喜欢你,你索性将乞巧定做生辰,同她一个日子岂不更好。”可说着说着又像是记起了什么,小绣娘头连忙摇得像拨浪鼓,“唉呀,不行不行,我听人说,要是同神明一个日子,很容易被神仙瞧上的。”
“瞧上了会怎么样?”
“会被早早带上天去当神仙哩。”
燕瑶“噗嗤”一笑,随即用手撑着下巴思索了一番:“既然如此,那就不和织女娘娘同一天了,我晚一天,定在七月初八,这样若是织女娘娘要带我上天去,我也好叫她姐姐求求情呢。”
两人正说说笑笑,准备一会儿溜去小厨房吃竹糕,周娘子进了院子催她们快去休息,念着这几日忙得很,再不睡白天就没精神忙了。
听周娘子提过,据说是前线又打仗了,已经打了有三个月,战事胶着得紧,城中几乎都能听到人们讨论此事。
“本来这次大张旗鼓出巡,便是为了祈求能够拿回靖州,结果谁知在苍州遇了袭,有人说遇事不详,反倒让皇帝陛下生了好大的气,说什么也要拿下靖州。如今不仅前线吃紧,苍州因离得稍微近些,也忙得不可开交。”
城郊外的临竹潭,因地势幽静,有人在此特地修了亭台,又紧靠着一处山泉眼,供人游玩休憩,饮泉品茗。
燕瑶正捧着绣环坐在亭中绣着纹样,对面坐着一位绮罗锦绣的端庄夫人,怀里正抱着莫约三四岁,粉嫩团子般的小姑娘。
“要拿下靖州,就得拿下靖州前面的白云郡,可北夷吃了楠煌州的亏,哪里还敢怠慢。”端庄夫人说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结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传言,说北夷自个内部又乱了起来,楼兰那边忽然造反,本该两方对峙的情况,这样偏又冒出个第三方,真是让人发愁。”
“北夷自个儿乱起来岂不是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儿能呀,本来只防一处的,现在要分心多放一处,我要是前线的将军们呀,我估计头都大了。”端庄夫人抱着的小姑娘在娘亲怀里待着无聊,便不耐烦地扭着身子,要从她身上下去。
实在拗不过,又惦记着同燕瑶说话,只得将女儿放下,让乳娘和仆从们跟着,免得她乱跑摔倒。
“怪不得随庄主见了夫人好几次,每次都说知府大人在书房忙碌。”
“倒是劳烦燕瑶姑娘你,今日陪我出了趟远门,”林夫人用手绢擦了擦额角的汗,“之前见你绣的花妥帖又好看,本来是请你到府中,替秋儿贴身的衣裳加些花样,结果她惦记着我之前答应的事儿,非闹着要今日出来玩。”
“今天天气这么好,见出城游玩的人也不少,我也本想着出来玩呢。”
“唉,”林夫人叹了一口气,“其实除开秋儿闹,我也想出来透透气,不然在家里只能干着急。”
“夫人因为什么担心?”
“自然是前线的事,如今这前线打得热闹,连带着后方也消停不下来,”林夫人绞着帕子,“我家老爷刚到苍州赴任不过一年多,这前脚还在处理苍州周围的贼匪,后脚又得开始忙着支援前线,如今这样,北夷探子楼兰探子潜入大齐不知几何,又是一阵忙碌。”
“夫人担心大人身子吃不消?”
“自然,铁打的人也受不住这样的忙呀,我见他书房夜里日日亮着灯,不敢打扰,实在是心急,只恨自己什么都帮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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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操劳家事,照顾子女,怎么会说是都帮不上呢?”燕瑶放下针线,将手里粗浅勾出轮廓的花样递给林夫人,没想到林夫人出门时担心衣裳被划破,还特地带了针线,燕瑶干坐着说话也无趣,便趁着在亭中休憩时动动手指。
林夫人出身世家大族,女工绣花之事自然不在话下,家里两个孩儿的衣裳,自个儿闲时也做了几件,但要论起给小孩子的贴身衣物,她便有些捉襟见肘,毕竟小孩子皮肤娇嫩,即使浅浅一个小线头都能伤到。
摩挲着绣面上的花纹,平整得仿佛用笔描画上去般,林夫人不由得连声赞叹,说着不愧是绣庄出来的绣娘,连忙让丫鬟收好,等回去了再请燕瑶细细做工。
燕瑶对林夫人说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随手搞了几个花样,到时候还得交给小小姐自己择选一番才好呢。
“秋儿才这么小,哪里懂得了这些。”
“毕竟是给她穿的衣裳,总得小小姐喜欢不是。”
两人又坐着说了些话,林夫人心里似乎有事,没说几句便又转到前线的事上,燕瑶见她眉头紧蹙,满腹愁绪,便大着胆子问起林夫人这般关心,是不是还有什么缘由?
林夫人听她这么一说,知晓自己这是已经想瞒也瞒不住,再加上几次接触后,觉得燕瑶是可以说心里话之人,于是极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担心说与燕瑶听。
林夫人出身于林沛刘氏,刘氏乃百年世家,代代为官,但自诩文人清高,嫌恶武人粗鄙,家中男子皆遵循祖训,在朝入仕只许做文官。
未曾想到了他们这一代,却出了个异类,便是林夫人的胞弟。据说自小不爱文书爱习武,更是在14岁那年离家出走跑去当了兵,此番白云郡一战,他也在点兵名册之中。
因他不打招呼离家参军,家中父亲盛怒之下已经将其逐出族谱,不准任何人提起他,林夫人自然不敢向娘家提起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又见林知府忙得焦头烂额,更不敢用私事打搅,林夫人只知战事焦灼,却没有法子打探更详细的消息。
毕竟是再亲不过的姐弟,不知胞弟此时安危,林夫人心里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我如今也没了办法,只得吃斋拜佛,求得菩萨保佑。”林夫人双手合十拜了拜,又不由得捏紧了手绢忧愁道,“战场上刀尖无眼,一眨眼就是生死之间,也不知他当初如何想的,非要去做这搏命的事情,平白惹得家中人担忧。”
燕瑶听着林夫人这般说,心里不知怎得有几分莫名的复杂,也不好明说。
此时林夫人见时间不早,便打算动身回去,燕瑶借口说小小姐跑出去这么久还不回来,自己替林夫人去瞧瞧,先一步起身出了亭子。
这倒也不是燕瑶觉得林夫人看不起将士,她只是在听得林夫人说起战场上危险时,心里忽地闷了一下,有些坐立难安,想着出去走走透透气。
前段时日林知府刚带人镇压了不少在苍州周围盘踞多年的山匪,如此敲山震虎,那些山匪虽暂时不敢再出来犯事,但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此番出门林夫人并未离城太远,还带了不少侍卫,他们正分散着守在周围,保护出行女眷们的安危,也正因为这般,林夫人才放心让女儿离开自己在这周围玩耍。
四处寻了会儿,在临近潭水的一处林影下找到众人,她们不知何时扎了个秋千在树上,正带着幼童玩闹。
见燕瑶走来,小小姐的乳娘稳住秋千将其抱起,笑着问是不是夫人让他们回去了。燕瑶点点头,说夫人已经准备回去,让自己来找她们。
听得此话众人也不敢耽搁,忙收拾好东西动身往回走,可就在她们绕过竹林时,却听见不远处一阵喧闹,竟传来极为激烈的厮杀声。
声音的方向来自刚才休息的亭子,心里一个咯噔,燕瑶脑海里一个最糟糕的念头一闪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本守在不远处的侍卫有大半已经前去支援,赶来这边保护他们的人其实并不算多。
担心着林夫人的安危,可他们大多都是女眷,还有一个幼儿,莫说支援,不添乱就是好的,最好不要贸然凑上前。
燕瑶忙问及此处是否还有其他小路,让人先将小小姐他们带走,好在此处离城不远,如果逃出去了,也来得及带人救援。
话音未落,眼前正抱着小小姐的乳娘指着前方发出一声惊叫,燕瑶下意识回头看去,却被人掐住脖子一把按倒。
“燕瑶姑娘!”
“颜谨玉!”
一声暴喝将颜淮从一瞬的失神里扯回,可不等他反应,只见两名敌将策马飞驰朝他冲来,顷刻间已经近身。
离得近了,这才看请两人手里各抓着一条铁链两端,他们各自来到颜淮两侧,将铁链扬起越过马头,随即拉紧铁链,朝着颜淮的反方向用力一拉,颜淮被猛地往后扯倒,生生翻下马去。
虽然有玄甲护身,可铁链上的尖刺还是有一部分刺穿甲胄插入皮肉,那两名敌将见状更是抓紧了铁链策马狂奔,似乎想借此将颜淮活活拖死。
颜淮紧咬着唇,他不顾尖刺刺穿手掌,猛地抓住腰腹上的铁链,忍着剧痛将其拔出,随即翻身跃起,伸手抽出一旁钉在敌兵尸体上的长枪,转身朝着奔驰中的马匹后腿一扫。
战马后腿受击,前蹄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向前跪下,将身上的人径直甩下马。便见刚才偷袭自己的其中一名敌将伏倒在地不知生死,另一名大抵是摔伤了身子,在地上痛苦翻滚挣扎,颜淮立马收枪回扫,将身后准备偷袭的敌兵一把打翻。
刘文君见自己还是喊迟了一步,颜淮已经坠马,一脚将面前被自己砍下头颅的敌将尸体踹倒,自己连忙赶去支援,可刚走几步又被人拦下,气得他咬牙破口大骂了好几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淮捂着腹部伤口快步上前,枪尖寒光毫不犹豫地刺穿那名挣扎的敌将咽喉,随机收枪护身,却已经寻不见自己来时的战马。
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连颜淮也始料未及,毕竟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稍不留意便危及性命,往日他可从未敢有半点分心,可为什么……
还不等颜淮细想,眼前寒刃飞过,几乎是擦着肩头飞向颜淮身后,直听得一声闷响,颜淮回头看去,刚才那名早已没了动静的敌将,不知何时已经举刀站在自己身后,不过现在的他尸首分离,只保持着死前最后一刻的姿势。
“就差临门一脚了,你忽然在这儿分什么神!”阿依勒策马冲过来,不由分说就是对着颜淮一顿骂,此番他可是赌上身家性命,还有整个楼兰同大齐博上这一把。
原本此战中阿依勒最放心的就是颜淮,谁知颜淮竟差一点就翻了车,这怎么能不让他生气?
见大齐和楼兰将士们已经撞破白云郡的城门冲进城中,战事很显然已经到了尾声,有其他人善后,阿依勒便不急着跟上去,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颜淮。
此时的颜淮着实有些狼狈,尤其是腹部,还不断往外渗着血,虽然阿依勒也不是没想过找个办法让颜淮死在战场上,但他想的也不是这会儿呀!
颜淮低低粗喘着,也许是痛感开始蔓延,此刻胸口每一次呼吸起伏间竟感觉到刺痛,甚至还有一股莫名的窒息感。
“在这儿强撑着给谁看呢?要撑你回家去撑,我可不心疼你。”阿依勒话还没说完,却见颜淮猛地抬头极为惊恐地看着自己,还不等他继续开口,颜淮便在自己面前生生呕出一大口血来。
“颜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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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暗中被一把扯入光明,总是会感到长久的不适,燕瑶即使紧闭着双眼,也能察觉到从眼皮内传来的刺痛,缓了一阵,这才泪眼朦胧地睁开眼。
火焰灼烧木柴的味道有些呛人,更多的则是酒饭堆积弥漫出的酸臭,身下并没有所想的那般坚硬,反而有些柔软,大概是铺了层干草,?不过也隐约能闻到一些潮湿的霉味。
燕瑶下意识想要活动,却发现双手被捆在身后,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周围忽然喧闹起来:“哟,小娘子先醒了!”
“二哥,等会儿先让我尝尝。”
“死肉鬼馋女人馋疯了,前几日不是刚让你肏死一个,老子都还没来得及试试呢!”
刺耳的污言秽语令燕瑶颇感不适,她继续忍着疼痛睁开眼,稍微恢复了掉视线,只见自己正与林府一起被掳来的众人倒在堂中,而周围围满了陌生的男人们,正举着火把,双眼泛着绿光地盯着自己。
燕瑶害怕得身子发颤,心想着他们这是被山匪给抓来了。那时他们在林中遇袭,燕瑶被人掐住脖子按倒在地,随后不知是谁朝自己洒了一把药粉,她便失去了意识,现在想来大概是什么迷药。
随着燕瑶的醒来,周围躺着的人也纷纷恢复了意识,他们一开始还有些迷茫,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一时间哭声喊声哀嚎声求饶声四起,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那些山匪大约是瞧惯了,见堂中被抓来的众人涕泗横流哀求连连的狼狈样子,顿时哄堂大笑起来,还有人起哄,让他们哭得更大声些。
“妈的,吵吵闹闹的,老子耳朵都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砰”地一声,酒坛子忽然在地上砸开,碎片酒液洒了满地,堂中所有人顿时收了声,燕瑶挣扎着侧过身看向酒坛砸来的方向。
只见堂中正位正坐着一个花白头发的粗犷男人,他靠着虎皮狼毛铺着的椅子上,手边抓着一把半人高的巨斧,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林秋儿因是个婴孩,直到现在才悠悠醒来,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可瞧不见母亲,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陌生人,本能地觉得害怕与不适,小孩子哪里懂得了什么,一张嘴便哇哇大哭起来。
孩子这一哭,燕瑶便看见那男人眼中不悦神色更重,生怕他会因此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一时来不及想别的,她挪动身子将自己挡在孩子身前。
而林府的乳娘见孩子哭,竟生生挣脱了绳子,不顾双手被绳子磨得伤痕累累,忙将孩子抱起来轻声安抚。
“当家的,都按要求抓回来了,不过这么多人,要如何处置?”
一个瘦条条痨病鬼般的男人此时凑到那个粗犷男人身边询问,被唤做当家的男人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在堂中被困住手脚的众人身上。
燕瑶双眼紧盯着他,缚在背后的双手动了动,发现竟被绑得极紧,不由得疑惑乳娘刚才是如何挣脱的?
还不等燕瑶细想,却见当家的忽然嘿嘿笑了几声,极为鄙夷地开口道:“我当这新知府手里的兵是个什么高手,没想到也是个软鸟儿不经打的货,啧,老子也没那个精力白养这么多嘴巴。”
“也总不能放回去,这可都是官里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恁麻烦,龟孙儿子的,老子哪儿想得到怎么办?”
“当家的,那不就老规矩来!”
“老规矩!老规矩!”
众人继续开口起哄,燕瑶心里越发沉重,听着他们这段对话,这回袭击林夫人他们想必是早有计划,明显是冲着官府来的,他们此番当真是凶多吉少。
当家的似乎也被催得急了,大手一挥随口道:“行吧行吧老规矩,男的,瞧着壮实些的,剁碎了丢后山喂狼喂狗,那些瘦条条的,嗯……把腿砸碎了丢去看猪圈茅房,女的么,你们就看着办吧。”
话音未落,周围众人便发出各种喜悦得意的怪叫声,已经有人一把抓住外侧的林府女眷,随即周围几人立马按住挣扎的女子,不顾她的叫喊声,高声笑着将其拖拽出了屋子。
见此番有死无回,那些林府护卫便打算负隅反抗一把,可手脚被绑,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下一秒便见护卫的头颅在空中飞起,划了一道弧度,正巧落在燕瑶脚侧。
死不瞑目。
心中惊惧更甚,燕瑶更是身子痛苦地颤抖起来,这种痛楚似曾相识,然而她却来不及去回忆,惦记着身后的孩子和乳娘,心里不住担心着他们会怎么对待林秋儿。
那些山匪们将临近的人分完,便瞧上了燕瑶她们,狞笑着将手伸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过是去换了身衣服,怎么就这么热闹了?”
有人从当家的身后侧门走入,燕瑶一眼就看见来者腰上的玉佩,顿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叁爷,您这回真是出了个好主意。”那痨病鬼凑上前去,朝男子比了个大拇指,随后又嗫嚅着问道,“不过怎么不顺便把那林知府的娘子也一起绑了来。”
“抓了夫人,那知府哭一哭过了,还能再娶不是。但若是抓了他的亲儿,他再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吧。”男子说完朝着当家的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爹。”
“少来这些迂腐样子,”当家的摆摆手,极为看不惯自家儿子这般做作,但说是这样说,脸上早就堆满了笑,“一会儿就让人给那知府送信,他想要孩子就自己来送命。”
“再等等。”男子说着目光转向台下,看到燕瑶的瞬间他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随后极为隐蔽地掩盖住,冲着台阶下的众人笑道,“怎么都急成这样了。”
“少当家的,别怪兄弟,咱们这会儿可顾不上你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山匪已经抓住了乳娘,正觉得她怀里的孩子碍事,打算一把丢开,结果还没回头呢脑袋便被茶碗砸了一下。
众人停下动作齐齐看向男子,只见他收了手从台阶走下来到燕瑶面前,目光看向挣扎护住孩子的乳娘,原本温温柔柔的笑脸忽然变得冷若冰霜:“饿死鬼样,这孩子要是伤了分毫,我砍了你们手脚!”
一声厉喝,吓得众人立马抽回了手,乳娘顾不上外衣凌乱,连忙将林秋儿抱在怀里。
这时男子俯下身,腰上玉佩垂下扫过燕瑶的手臂,他伸手想要将孩子拿过,可林秋儿像是只认乳娘一人,刚一离开乳娘怀抱便嚎啕大哭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爷、山爷,别吓着孩子,求求您了……”乳娘见孩子哭,更是心如刀绞,连忙伸手抓住男子的手臂不停哀求。
“这女子和孩子别动,找个屋子关上,那知府没动静之前别让她们死。”男子随即起身开口道。
“可……”见到口的肉被挖走,那些山匪有些舍不得,动作踌躇不决,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们一眼:“孩子哭起来谁哄得住我便不管,你们就只管去玩,要是孩子哭出病来哭死了,你们谁给我担责?”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谁也不想负责,只得咬牙切齿地放开抓住乳娘的手。
“痨哥子,听见卿的,你去把这两一大一小的找个柴房,或者找个屋子关了,让羊婆子她们看着,可别死了。”
那痨病鬼回了一句“是”,跛着脚走上前,指使着那些山匪同自己一起将乳娘带走。
“见卿,此回你功劳不小,想要什么奖赏?”当家的说完又笑着看向男子,燕瑶本偏过头一脸担心地看着被带走的乳娘和林秋儿,等收回目光,正撞见那男子正低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燕瑶顿时背脊发凉,她哪里认不出眼前这人是谁,尤其是看到他身上的那枚乌星玉,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出声,眼前男子便伸手一把将自己扛在肩上。
“爹,我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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