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走了半个月方回。走的时候行色匆匆,回来的时候意气风发。细心地黛玉当然看得出来,水溶走的时候只带着三筝和两个护卫走的,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三十多人。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他此行的硕果。
安置好众人后,水溶便拉着黛玉回房,紫鹃见两位主子匆忙而来,便对着碧落使了个眼色,二人上了热茶便带着丫头婆子们下去,温暖的屋子里便只到下了他们二人。
“玉儿!”水溶在紫鹃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便把黛玉狠狠地搂在怀里;用自己略带胡子茬的下巴反复的蹭着她的额关,沉声道;“想我了吗”
黛玉依偎在坚实温暖的怀抱里,他灼热的气息呼在我的颈边耳畔,令她的身体不虫自主地战栗,努力平稳呼吸,推开他不安分的手,轻轻地闭着眼睛,口是心非的笑道:“不想。”
“我很想你,很想。”冷漠豪情的男子没有太多温言软语,便用最直接,最简单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待到说出来后,又发现这样的话远远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于是便用最直接的办法来陈述那一份深深地思念和火热情欲。
第22章 李绣娘聆训露狂意
离开杭州;水溶和黛玉二人又去了徽州;虔州,漳州;越州;之后从金华又到了扬州从扬州去姑苏,到姑苏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中旬。
下船登上码头,便有楚景天派的马车等候在那里,两辆大车一辆给水溶和黛玉坐,一辆坐丫头并装行礼,水安和几个护卫都骑马,众人不做任何声张,悄然进姑苏城。
马车在黛玉熟悉的街道上缓慢的走着,水溶把自己的猞猁裘敞开,把黛玉拥在怀里,紧紧地裹住。还怕如冷,又用双手握着她的手。
“我自己身上也穿了大毛的衣裳;哪里就那样冷了?”黛玉把头靠在水溶的肩上,透过晃动的车窗帷幄缝隙,看外边的民居建筑。
“南方岁不如北边那样冷;但这湿气却极重;最是伤身体的;大意不得。”
“嗯,有道理。”黛玉轻轻点头,恰好一阵冷风吹起了帘子,车也跟着停了下来,“咦?怎么在这里停下了?”
“不知道。看他们怎么说。”水溶也有些纳闷,便坐直了身子,挑开帘子往外看,“这是你们家的老宅子啊。怎么,现在住的人也姓林?玉儿,看——仁德沐春。”
“上次来这里还是这块匾额,看来如今又换了主人。哎!”黛玉轻叹摇头,却听外边有人恭敬地说道:“奴才等恭迎主子回府。”
“嗯!”黛玉回头看着水溶。
“楚景天?”水溶意外的问了一声。
“奴才在。”
“怎么回事?”习
“这原本就是郡主的宅院,如今乃是物归原主。”
“嗯,好。”水溶点头微笑;又轻声对黛玉道:“玉儿,到家了,咱们下车。”
“竟然这么快就盘回来了?”黛玉惊喜的叹道。
“是;奴才等谨记郡主教会。请王爷和郡主下车,回府后,再容奴才详细禀告。”
黛玉长出一口气,心情立刻飞扬起来——心愿得偿,终于又可以回来过年了!
依然是粉壁青垣,三间大门一正两侧,两边连着十来间房舍,青石雕刻的狮午磨得光滑锃亮,连门口的青石台阶亦闪着嶙峋的光泽。黑漆大门上铆着黄铜钉帽,两边柱子上一对泥金对联:
德门膺厚福;仁里乐长春。
字迹圆润饱满,方正中透着钢骨,一看便是名家手笔。
水溶和黛玉看后连连点头,楚景天和沐有德看两位主子还算满意,心中也悄悄地舒了口气。
“很不错,玉儿,咱们进去看看。”水溶垃起黛玉的手往里而走;迎面是一道粉白的影壁上面绘着春风晓日图,墙裙和墙帽均是青砖青瓦,跟大门内敛的风格保持一致,不张扬,不奢靡,沉稳中透着浓浓的书卷气息。
转过影壁,乃是一道敞亮的院子,两边一抱多粗的梧桐树,繁茂的枝桠在碧空里伸展,虽然没有树叶,眯起眼睛郝也恍惚看见翠荫遮日,紫花繁锦的气象。院子里一溜六个官窑大青花瓷缸,里面清澈的水里游着数条金鱼。
一路走去乃是第一道门厅,此处平日不用,乃是有外客远客临时起坐等主人回话召见的地方,两边各有四张大漆太师椅并四个高几,字画摆设亦清雅不凡。另有门通往两边的房屋,平日只有家人收拾打扫,临时搁放东西而已,并无人居住。平日里当值侍候的皆是男仆,亦有小厮,但没有女眷。
再往里去可是待客的正厅,两边的厢房更加讲究,待客起坐皆可,矮榻卧榻皆有,但没设床账,这里乃是是白日里给主子们起坐议事时休息用的地方,有八个丫头和十几个婆子当值;负责打扫;茶水等杂事。
再往后面才是上房,上房后面是内宅。两边各有跨院,有的是客房,有的是给主人收拾出来小憩的书房,宅子四周的廊房及后院西北角一片普通房舍乃是给下人家眷预备的房子。因楚景天和沐有德二人秉承主子谨慎的风格,所以这府邸里并没有太多的下人,只有二十几个丫头,和三十几个婆子,并男仆和楚景天沐有德二人随身用的下人二三十人而已。很多房屋依然空闲着无人居住。但府邸各处包括角落里,都收栓的干干净净,焕然一新.更有新买进来的花开盆景,并府里原有的花木,错落有致的摆放着,虽然此时不是花季,但红梅初绽,翠竹碧者,亦是一副繁华景象。
黛玉只略看了几处,便回了内室,楚景天沐有德二人亦带着两个管事婆子跟随进来,等水溶和黛玉的吩咐。
“你们真是有心了。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想不到真的能盘下来。”黛玉一边喝着香茶,一边微微笑道;“德叔先把你的家眷们安置妥当,雪雁如今身子越发的不方便,告诉她好好养着,不用到我跟前来起坐。”
“奴才谢小姐恩典。”沐有德答应着;磕头下去;自去跟儿子媳妇相见。
“景天;不错啊。”水溶看着楚景天点点头;“本王果然没看错你。”
“蒙王爷错爱,景天岂敢不竭尽全力?况且;王爷和郡主已经给景天搭建了一个偌大的舞台,景天再唱不好这出戏,还有何面目见王爷和郡主?”
“呵呵,听你说的这话,咱们心里也都敞亮了许多。有你们这些好兄弟扶本王,本王定不负你们。”水溶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深邃的目光却看向远方,叫人摸不透猜不着其中的内涵。
水溶上了折子,以黛玉多年未归故乡和粮草尚未征集够数为由,奏请留在姑苏过年。皇上巴不得他远离京城,也好做他自己的部署,所以欣然准奏。
这样也算是两相欢喜的事情。黛玉住在自家的老宅里,看着这院子里每一处角落,小时候的事情历历在目,反而把在京城这几年受得垂屈淡化了许多。
楚景天要超着年关将至,绸缎庄和粮铺的生意极好,定要稳赚一笔.所以每日忙碌,不见人影。水溶则依然神龙见首不见尾,虽然姑苏的府尹龚尚仁及各位官员富商都知道北静王爷又回了姑苏,几番求见却都见不到他。
至于林家老宅盘回来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查了,但如今的房主不姓水,虽然姓林,但却不是晋阳郡主的家人。而是一个姓沐的老人出面盘下来的。据说这沐有德是听说林家老宅的风水好,为了让儿子进京赶考得以高中,不惜高价将这宅子买下来的。
如此龚尚仁等人整日战战兢兢,时时刻刻都防备着北静王的突然到来,恐怕再向上次那样,王爷郡主在姑苏城被谋杀不成,突然闯进官署,把自已的颓靡浮华抓个现行。
沐有德安排家人准备年货,几个管事的婆子张罗一家子上下的衣裳头面,厨房掌勺的大厨已经开始准备年夜饭的菜单,上下几十口子人都忙活起来。唯有黛玉越发的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