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沉默了一会儿,便开始磕头。磕了三个头之后,又静静地看着那刻着林如海夫妇名讳的墓碑,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在水溶有些看不下去的时候,她却自已站起来了。
“玉儿;这儿的风大;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吧?”黛玉的不哭,还不如哭了会让水溶好受些,她这样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悲伤,让站在身边的男人更加愤懑。
“嗯;走吧。”其实黛玉也不是十分压抑,虽然心中很悲伤,但却也明白父母不能跟着一辈子的道理,一切还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行。她刚才默默地跪在父母坟前,其实就是在心里默默地告诉父母,以后的路不管多艰难,自己都不全随便放弃。
回去的路上,马车走的有些慢。是水溶的意思,他怕黛玉心里压抑,所以想让她在走回去的这一段路土慢慢的缓和自己的心情。再说,其实水溶心里也很矛盾,皇上此时拒绝了贺兰臹,但却不代表会坚持下去。当场拒绝,应该是碍于大朝的面子问题和他自己的私心。这对水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样的事情,只能让要来的事情提前到来而已。
水溶从心中轻叹,如果此时西疆有战事,不知皇上会足什么心情?征粮征响的事情也该告一个段落了。恐怕用不了几天,皇上催自己回去的圣旨世会到苏州。
还有几天的宁静?三天?五天?十天?
晚饭后,水溶不急着回房,而是赖在黛玉的房里不走。拿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书,半大都不翻一下。
黛玉坐在他对面,认真的把那个鸦青色绣五彩蟠龙的香囊拿在手中,在温和的烛光下,做完了最后一针,巧妙地把线头藏起来,然后转身,从身后的橱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纱布包举到鼻子距前,轻轻地嗅了嗅,满意的徽笑,然后把小布包放在香囊囊里,再轻轻地拉紧了香囊的收口。方才抬头去看水溶,不经意间瞥见他手中的书,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笑什么?”水溶抬头;奇怪的看着黛玉;这丫头笑靥如花;甜美的如同梅花心蕊里的蜜糖一般,无论谁看见她都无法把目光移开。
“王爷何时对《妇经》感兴趣了?”
“呃?”水溶一愣,《妇经》?那本一直握在手里的书突然被翻了过来,封面上两个墨色字迹赫然入目,水溶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顺手把书放在一边的矮几上,瞪了黛玉一眼,“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把这种书放在手边?”
黛玉怕在笑下去水溶恼了,于是忙敛了笑容,把那本书拾起来,转身放在一边,又好笑的说道:“这是我的闺房,您乱动了我的东西,反倒来派我的不是?”
“你……”水溶语塞,一时没有可以用来反驳黛玉的话,只好瞪了她一眼之后,别开目光。
黛玉却轻声一笑,从榻上下来,转身坐到他的身边,把手心中的香囊托到他的而前。
“给我的?”水溶看着精致贵气的香囊,眼前一亮,薄薄的唇角上扬,弯成美丽的弧度。
“嗯;作为新年的祝福;全不会太寒酸?”黛玉轻笑。
“怎么会?”水溶站起身来;示意黛玉亲手给自己佩戴上。
黛玉仰起脸,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开心,抬手把水溶身上原本带着的一个暗色的香囊解下来,把自己这个系到他的腰上。
“玉儿……”水溶抬手把她拥进自己的怀抱,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心口,自己却仰着头,一脸的纠结,半天方轻声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就是现在。不是将来,不等皇上的赐婚。只是做我的妻子,而不是北静王妃。”
黛玉贴在温热的胸膛的脸上;倏地流下了两道清泉,一道被贴在眼睑下的衣衫吸进去,一道顺着如玉的容颜一直滑落,在那尖尖的下颔处凝结成一个晶莹的水滴,然后啪的一下落下来,打在那人抚摸自己后脑的手臀上,无处找寻。
飘渺的声音仿俯从天外传来,你愿意嫁给我吗?就是现在……只是做我的妻子,而不是北静王妃……
干裂荒芜的心灵,被细细的甘霖滋润,脆弱的感情一片泥泞,你的,我的,如同水与泥,再也无法区分。
“我一直在等。你终于不再犹豫了。”黛玉的身体仿佛脱力一般;回答的声音也极轻极弱。
细细的甘霖变为澎湃的波涛,一阵狂喜席卷了水溶的全身,七尺男儿伟岸的身影,竟然有些颤抖,他猛然间用力,把怀中的佳人推开,然后半跪在脚踏上,凝视着那双泪水中更加清透的双眼,纯净的眸子漾着清澈的泉水,让他撕心裂肿段的疼痛。
“玉儿,我不是犹豫,只是怕你为委屈。”他抬手;为她拭去腮边的泪滴,但很快又有一颗泪落下来,直接落在他的手指上。
“只要是你;就永远不会委屈。”黛玉眼睛里含着泪,嘴角却绽放着最迷人的微笑。是的,只要是你.就不委屈。这是你我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圣旨无关,跟除了你我之外的任何事任何人都无关。
对于一个男人,不管他身份如何尊贵,亦或怎样的卑微,黛玉这样的话,无疑都是最高的赞美。
水溶纵然十分的与众不同,此时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也不过是一个陷入情网的男人。当这一句话如此清晰的印入他的心,他便下定了决心,就算她要去天上摘星星,自己也要用肩膀给她搭建一道登天梯。
就在她那样倔强的与他对视的目光里,他终于慢慢的起身,以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然后抬起下巴,轻轻地吻住她的唇。
压抑了许久的热情如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但都在这一刻化作涓涓细流。
柔软馨香的唇被他以舌尖轻轻地低开,很轻易的,他便与她纠缠在一起。柔软的触感,甘甜的香津,让他越发的沉醉其中不愿清醒。慢慢的把她推倒在榻上,轻轻地棒着她的脸,专注的吻着,他的身子便很自然的伏在她的身上。
他的修长手指从她的脸上轻轻地滑落,顺着而后的脖颈抚上了她的肩膀,藕荷色的家常小袄上的瑚蝶盘扣不知何时被挤开,胸前的一片肌肤暴露在烛光下,晶莹的锁骨处颤动的脉搏一下一下的跳着。她挣扎扭动,只换来他更加激烈的热吻和抚摸。
睁大眼睛,晕黄的烛光给他的轮廓镀上金色的边,烛影晃动中,面前棱角分明的五官却柔和起来,如此之近,却有些模糊。彼此唇齿的纠缠,颤抖不稳的气息,温热光滑的皮肤,辗转炙热的抚摸,被黑暗催生成身体最原始的欲望。
她忍不住娇吟一声,双手攀到他背上去,全身的感官似乎被打开了开关,身体颤抖起来。
他似乎被鼓励,一只手居然丛她腰间滑进她的兜衣里,去抚摸她的胸乳。
凉意使她清醒,脸越发的红透,如同醉酒,忙伸手握住他的手:“溶…… 明天,让他们准备一下,我们就拜了天地,结为夫妻……”
“好,”他低哑地说;鼻尖触着我的,凝望着我的黑眼里情欲澎湃,“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那现在……”可不可以先拜天地,再入洞房?黛玉轻轻侧脸,躲开他细密如雨的吻。
“先洞房,再补拜天地,好吗?”沉闷的语调,不难想象他压抑的多么痛苦。
黛玉无奈的笑,早知道这样,刚才那句话还不如不说……
“王爷呢?”水安急促的声音从窗外响起。
“这么晚了;大总管何事?”守在廊檐下的紫鹃轻轻扭头;瞄了一眼黛玉的卧房;水安向来是老道之人,这个时候闯进来;实在有此鲁莽。
“京中有圣旨到;此时传旨的人已经到了姑苏城外;正在叫城门。快去请王爷;坐好准备。”水安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尖的细汗;他妈的;这些老阉奴,就不能等明早再进城吗?
水溶在屋里,听得浩清楚楚,哪里还用紫鹃进来回话?
黛玉心中一紧,暗暗地叫苦:来的好快,难道连一个安静的年都过不成了吗?
水溶黑着脸从屋子里出来,冷冷的扫了一下廊檐下的紫鹃和水安,没有说话,但却抬脚往外走去。
水安立刻跟上,紫鹃却回了屋子里。
水溶在圣旨下达到姑苏府衙的前一刻中敲开了龚尚仁的大门。龚尚仁刚洗刷完毕准备在五姨娘的房里睡觉,好好地心情被打搅,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骂咧咧,臭着脸出了屋门。但在听到亲随一声:‘北静王到了’的时候,又立刻闭嘴。匆忙穿好衣裳,快步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