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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绷捕快真是嘴巴漏风(1 / 2)

当小二,也没什么难的。

不过是客人来时笑脸相迎,招呼几句,上些茶水吃食。住店的客人呢,就迎到楼上,马匹牵到后院,喂喂粮草。

客栈只有我和魏石皓两人,没有账房,没有厨子,没有杂役。吃食呢也都是成品,什么馒头咸菜腊肉啥的,供货商就是隔壁大娘。每日客栈打烊,我就负责把地面打扫干净,泔水倒掉,大堂桌椅摆好,前门门闩插紧,檐下再点上灯。没两天下来,我便熟悉了这套流程,干起活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招呼客人更是不在话下。

这镇子不大,外人本就少,客栈打烊后我喜欢出门溜达,没几天便将镇中人脸认了个七七八八,怪不得绷捕快见到我就心生疑虑,我这生脸在镇里实在是太显眼了。

听糖人摊摊主说,前两月雾岷山决斗来了不少江湖中人,让魏石皓狠赚了一笔,只是决斗过了,外人散去,剩下的也只有三两熟客,每日来喝喝茶,聊聊天。

怪不得一周下来,居然连一个住店的客人都没有。我虽不懂算账,上辈子的理想也和从商不太搭边,却也实在不觉得这几天的收入能做到收支平衡。本来这客栈就让我迷糊,魏石皓堂堂魔教前大护法,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一个小镇开客栈,这客栈还这般破败,几间房间,虽然干净,却也算不上多豪华,那些桌椅摆饰,看上去也不想多金贵的样子。

魏石皓之前说新招的小二家里有事耽搁,那再之前的小二呢?莫非是跟魏石皓起了冲突,被他杀人灭口?毕竟他如此凶狠,又曾是魔教中人,不知道刀下有多少条人命……

“之前的小二?你说邢大叔啊,他回老家娶媳妇卖馒头去了。”小吕吃着我买来贿赂他的糖人说。

哦……看来事实的真相比我想的要平和很多,我又开始心疼我那买糖人的钱。

“这是这周的钱,麻烦你转交给大娘。”我掏出钱袋子,数了铜钱又递给小吕,“大娘真是辛苦啊,整天早出晚归,都见不着她人影。”

小吕低头数了数,又把那糖人放嘴里咔擦那么一咬:“说起来,我师父前两天刚出远门,他说他身上净心茶被我偷光了,但是还有些什么丹药,叫我转交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道:“这怎么好意思…说起来你师父是谁?这也太好心了,你师父莫非是有个什么江湖好人的称号?”

“江湖好人的称号没有,但是他说他认识你师父。绷捕快大嘴巴,到处跟人说你就是龙须老人的关门弟子,我师父听了可激动了,但是他有要事在身,没时间跟你见面。”

我脑子嗡地一声:“绷捕快到处都跟别人说……”正道之人知道了也无所谓,但是绷捕快自己不是还说有什么魔教细作,要是魔教人知道了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不会派人来追杀我吧…

“对啊,现在就连隔壁镇里的狗旺财都知道你师父是龙须剑老,绷捕快嘴巴实在漏风,你还是小心点好。”小吕拿糖人点点我,眼神严肃,“你脑子不太好使,难免有别有用心之人想接触你。”

“接触我做什么呢,我一没有钱,二没有权,现在回去找师父可是回去的路也找不到,师父让我带的东西还被我丢了,现在又被那个黑心掌柜的扣在客栈不让走……就让他们接触我吧,我一穷二白的任他们图去。”我望着天空喃喃道。

“说起来站在门口的是你朋友吗?”小吕不理会我的怨念,指指我背后。

我回过头,见一青年站在院门,面容熟悉,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那个自称是小豆丁的家伙。

“应该是我朋友。”我回过头又朝小吕拜了拜,“小吕同志,那我先撤了,若是魏掌柜过来找我,你就说我去西街买酒去了。”

“那小孩看上去有点眼熟。”小豆丁说,几天不见,他看上去疲累异常,那锁子甲上多了几道划痕,眼底下的黑眼圈像是被人邦邦两拳揍过似的。

“镇上就那几个人,你呆久了看谁都眼熟。”我蹲在树上道。

小豆丁说人多眼杂,于是我俩就找了个没人的街,蹲在树上躲在那叶子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两天我调查魔教细作,在镇外遇到一个可疑之人,打斗一番后却让那人逃走了,是我学艺不精,实在愧对我姐姐的教导。”小豆丁叹了口气。

“本来有些线索,只是现在又断了。之前雾岷山决斗,魔教细作混在正道众人中后趁机在水里下毒,幸好刘万棍刘大侠机警,发现水闻起来不对劲。之后魔教人又在众人回去路上偷袭,西山寺智悲大师的弟子在回去路上遭到一伙魔教人埋伏,一死三伤。”

我听他这样说,顿时心底一沉,冷风飕飕吹过树叶,阳光底下寒意却爬上后背。

“你之前有打听到什么线索?”

“我本来四处打听前段时间有没有可疑之人,但是说法不一,毕竟来看雾岷山决斗的人实在太多。我又转而去查水中的毒药,那毒药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普通的七步断肠散,但是前两天我又在你们客栈发现了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瘪的馒头。

“就在那客栈掌柜的桌子上,这馒头里被人掺了毒药,而且是魔教特制的剧毒——杀绝命。”

“你什么意思?”我瞬间警惕起来,手下意识按到腰间,摸了个空。

小豆丁眯着眼睛,眼神转到我右手上又转到我脸上,道:“雾岷山决斗已经过了一月有余,魔教细作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除非他们还有别的任务。那掌柜的武功不凡,魔教中人给他下毒,必定是有旧怨。你在他手底下打了几天工,有没有摸清他的底细?”

底细倒是知道那么一点,似乎是个魔教前大护法…但是如果说出来必定会给魏石皓带来麻烦,这小豆丁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又似乎是我旧识,但他刚刚说的谁知道有几句真话,是不是要诓我把魏石皓身份说出来。

虽说是我师父认识的人,但是师父瞒了我太多,心法也不教我,也不告诉我我有走火入魔的倾向,总觉得现在是雾里看花,什么也不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底细没摸清楚,但是他和衙门的绷捕快似乎挺熟的。”我随口道,“关系好得很呐,你可以去问问绷捕快。”

“江湖中人,不便跟衙门的打交道,我这次任务特殊,更不便和衙门的人接触。”小豆丁摆摆手,“我知道朝廷也在查魔教细作的事,但是据说他们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再去别人那里打听打听那魏掌柜的底细。”

“哎等等等等别急别急,”我一手将他拦住,笑嘻嘻地拨开叶子,拍拍他的肩膀,“甄争,好兄弟,好哥们,记不记得你上次说我又失忆啦?我确实失忆了,师父什么都没跟我说,你能不能跟我说下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啊?我是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有没有定亲?”

我盯着他的眼睛,脑海里又闪过晏五娘的身影。给他一个机会,若真是我老友,应当知道我的来历,最好把我这具身体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说出来,要是不知道晏五娘的事情,这老友的真实性我得掂量掂量。

甄争歪着头打量了我几眼,道:“虽说平时谈吐相差无几,但你现在正常多了,你以前心魔太重,常常发疯,一疯就疯好几个月,谁也拦不住你。”

这……不太像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没见过你爹娘,我姐说他们在你生下来没多久后就被魔教杀害了。之后你就被送到姑苏沈家由沈家小娘子抚养,在姑苏长大,我也是在姑苏认识的你,那时候…“他忽然闭了嘴,似乎在掂量措辞,“我们认识了也差不多十年,只是你发疯得早,大家都有些怕你。至于定亲什么的,你没定亲,以前你老是走火入魔,没人敢上门说媒。”

……我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小豆丁毫无察觉,继续道:“上一次失忆呢是因为你练武太钻牛角尖,结果走火入魔差点爆体而死,接着失去记忆,疯疯癫癫嚷着你是盖世大侠,武功举世无双,还…”

“打住打住,”我道,“这样看来确实现在的我正常多了,之前的我听上去怎么那么不正派呢,动不动就走火入魔的。”

“她们说你自小身体不好,走路都不稳,还需要别人搀扶,根本不可能练武。但是后来你受了刺激,便要拜龙须剑老为师学习武功,可能是太急功急利了罢。”小豆丁道。

“什么刺激?”我敏感地捕捉到这一关键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在练武功,不过让我猜,大概也是因为跟盖世大侠相关的事情吧。”甄争拨开眼前的叶子,盯着底下没人的街道,似乎能盯出一个魔教细作来。

这倒是有道理,我这么一个正义的青年,确实很可能为了练武过于勤奋导致走火入魔——虽说这身体的原主人不是我,但是我穿越到这身体里,说不定这身体的原主人和我有许多相同之处呢。

唉,说不定如果我是肉身穿越过来,跟这肉体的主人相识后,还能当好兄弟一起把酒言欢闯江湖呢。不过现在冒出来个小豆丁,我就暂时把他当作我的临时好友一号了,毕竟大侠闯江湖,总是需要一些好朋友的。

我郑重地拍了拍小豆丁的肩,他回头看我一眼,郑重地拍了回来。

“小豆丁,我先撤了,我怕我耽误得太久,掌柜的要给我白眼。”我低头愧疚道,仿若一名面上无光心里暗爽的妻管严。

“假正经,你去吧,我也要去继续调查了,晚点再来找你。”

我抱拳,跳下枝头,踩着阳光的碎影一路小跑回客栈。

没想到这一周看似平静,居然有人在掌柜的吃的里下毒,我虽常常溜出客栈闲逛,魏石皓却常呆在客栈里,不知下毒那人是怎么找到机会的。

不管怎样,不会有第二次了,若是让我抓到那下毒之人,我必要送他去大牢。

知道魏石皓武功高深,警惕性也强,可是我心底还是有几分担忧,下毒实在是腌渍手段,又是什么听上去就吓人的魔教奇毒,纵使魏石皓武功再高,不小心吃了口有毒的馒头恐怕就是神医来也救不好。

说起来,这江湖上应当是有个什么神医在的,下回问问小吕,让他给我讲讲这江湖奇人异事,毕竟困在这松花镇当小二,能见到的天地也就只有东南西北四条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从那白鹤大爷教我运气,我便感觉身体更加轻盈,一路跑下来脚尖点地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我屏着气运功小跑,没过多久便回到了客栈,刚踏入门口,便见两道视线唰唰向我刺来。

原来是绷捕快,我抱拳行礼,颇为谄媚地笑着道:“绷捕快下午好啊,要喝点什么嘛?我给您倒杯茶哈。”

绷捕快坐在大堂最靠近柜台的桌后,摆手颇有风范道:“不用,辛苦尤少侠了,我这回来也是有公事在身。”

魏石皓站在柜台后,抱着双臂,身体放松地倚在墙边,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想骂我,但是看了眼绷捕快,他又闭上了嘴。

切,这段时间他是没少骂我,不是说我笨就是说我脸皮厚,还笑我武功不如叶清,提谁不好非要提那个阴魂不散的大师兄,气得我走火入魔的趋势都强了几分。现在我看他嘴皮子一碰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可惜老子心态好,老子就算被骂也能堂堂正正当小二。

“可是魔教的事情?”我问道。

“正是,相比尤少侠也听说了,虽说雾岷山决斗已是一月前,但仍有心怀不轨之人停留在松花镇。尤少侠是自己人,我就直说了,想必你也知道魏掌柜的真实身份,留在松花镇的魔教人恐怕就是冲他来的。”绷捕快叹了口气。

我忽然又闻到一股甜腻花香,实在刺鼻,忍不住左顾右盼,但那花香又立刻消失了。

“可是有人要下毒害掌柜的?”

绷捕快一愣,下意识坐直,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拱手道:“我有个从小一起玩的兄弟,在此地迎我出谷,也在调查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石皓忽然换了姿势站着,目光冷冷不带感情,好像我们讨论的主角不是他一样。

“噢…我知道了,是甄家的小少爷罢?听说他姐姐闭门不出后他便常常行走江湖,是个很可靠的青年才俊。”绷捕快放下心来,道:“确实,魏掌柜发现有人下毒后便第一时间通知了哨子,这段时间你们都要多加小心,那魔教奸人第一次不成,定还有第二次,这段时间吃喝之前都用银簪试毒,以防万一。”

“多谢绷捕快提醒。”我道,抬头看魏石皓,却正好撞上他那双深邃眼睛,正直直地盯着我,似乎想盯穿什么。

我心底有些莫名慌张,赶紧借口说要去后院打水,离开大堂。可我五感太好,来到后院,将体力倾泻在一桶桶沉重的水上,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从大堂传来的声音。

“我就说…这下不怀疑了吧?你…现在…试探…,他确实是…弟子…”

“……”

“那谁…听说是从小一起玩的…,你也别…叶清…”

我狠狠把水桶掼在地上,水溅了出来,溅湿了我的衣服下摆,溅湿了一片青石板。

绷捕快,你真是嘴巴漏风啊。

我叹了口气,实在是不想听这些扰乱我心神的话语,更不想听到魏石皓的回复,便暗自运转内力,封了五感,安心地打起水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夜,打更人声音渐远,咣咣声逐渐微弱如蚊蝇,我心神一动,翻身起床,被子从身上滑落。默默披上外套,蹑手蹑脚推开门,嘎吱一响,响得我心头一颤,生怕吵醒隔壁屋中人。

门外一阵冷风刮进我脖颈,我打了个哆嗦,忍不住抱着双臂搓了搓胳膊。轻轻带上门,脚尖点地,跃上屋顶,阴云弥漫盖满明月,好在我目力清明,即使没有月光,仍能视物如在白日。

这几天做的活说多倒不多,和谷中相比还反倒吃得更好了些,只是睡得没那么安逸,但之前那种奇怪的梦也没再做过,大抵是猪猪们驱散了我的梦魇,还真得感谢它们。

打了个哈欠,拢紧衣襟,回头瞟了一眼魏石皓的房门,见那屋里仍是毫无动静,我便放下心来,顺屋顶正脊漫步走着,身后仍是没有动静的模样,我才真正松了口气,运功往着白日糖人摊摊主指给我的方向赶去。

我必须要把那剑找回来。如今瘳谷入口不可寻,师父只交代了我这一件事,我若还是办不好,真是愧对师父的救命之恩,更别说师父这三年让我在谷内白吃白喝,教我武功,待我如亲人。

想到那小老头,我又眼睛红了,暗骂一声自己不争气,来了这世界后总是落泪,只是三年多过去,过往十九年好似大梦一场,是真是假,谁又能道个明白?此刻我站在屋顶,感受徐徐凉风拂过我脸庞,天地偌大,我却找不到回家的路。

甩了甩头,把那些思绪甩出脑海,只专心赶路,略过打更的老刘,栖息的乌鸦,夜晚仍点灯夜读的陈润安,略过衙门生锈的牌匾,不复喧嚣的酒楼,小吕养的那群小鸡,略过人与物,物与人。

我脚程飞快,不出一柱香,便远远瞅见了一些破败的轮廓,屏住呼吸,放缓身形,我悄然靠近,印象里几月前繁荣的山庄,此时在黑夜里静悄悄地化作了一片荒凉的乱坟岗。

二十年前被魔教中人灭庄,我在这颓垣断堑中随意迈着步子,将这苍夷之景尽收眼底,内心渐渐一股悲凉涌上,眼眶又开始泛红,好似又听见当日庄内厮杀声,庄中男女老少上百人口被屠了个干干净净,只有我这个身体的原身得以存活,此仇怎么能忘?怎能不报?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难以抑制的愤怒席卷了我的脑海,我顾不得这气血逆行带来的头晕目眩,只恨恨踩过这断梁,胸腔中憋闷一股浊气,耳内也涌上一股凉意。

忽地我听见身后有动静,转头只见一个黑色身影掠过,我脑中警铃大作,刚刚走火入魔的趋势顿时消失,只有冷汗刷刷冒出,连忙警戒地环顾四周,但那黑色身影早就隐匿在夜里,此刻我在明他在暗,若他想要发起攻击,我必定是处于劣势。

怎么会有人也在此时夜探尤兴山庄,是巧合的几率实在太小,想来想去,只能是我在来的路上被跟踪了,一想到自己连被跟踪了都没能发觉,我真是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叫你不好好练功!师傅说的太对了,遭报应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敢再拖延,我也立刻隐在黑暗中,回忆着之前最后与晏五娘交谈的房间,蹑手蹑脚向那处走去。

到底是谁在跟踪我,我怎么想也没有个头绪,我在这镇上只待了一周,还没认识几个人,陈润安梁予甄争看上去都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大像能做出跟踪我这种事的人,白鹤豆腐西施武功高强,也不屑于做此事,绷捕快虽看上去不像好人,但这几日下来,倒也发觉他是个一心为民的好捕快…莫非真的是魏石皓?但是我走时小心又小心,就是为了不让他发觉我半夜溜出来找剑。

难不成那身影就是甄争说的魔教细作?我越想越有道理,半夜偷偷摸摸跟踪别人实在可疑,一定是听到我是龙须剑老关门弟子的消息,因此想对我下毒手。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拿到剑之后就把你找出来暴揍一顿扭送衙门…我内心念叨,眼睛仍不停歇,专心致志搜寻剑的踪迹。

一把剑陡然闯进我的视线,我心中一喜,立刻蹲下拿起细细端详,包着剑的布不知所踪,但一拿起这剑,我便确定这就是师傅给我的那把剑。

将剑别在腰间,顿觉安全感十足,小心翼翼迈过一块碎石,一抬头一股阴毒掌风向我袭来,直击我面门要取我狗命。

休想!

我怒喝一声,握紧双拳仰头避开一掌,双腿顺势朝上一踢,右手撑地,一脚踢空后便朝右方滚去,卷起地上一阵灰尘,身后掌劲带起的风声又迅速逼近,我刚想接下那一掌,一股熟悉的甜腻花香陡然涌入我的喉头,我身形一滞,居然被那股花香阻碍了行动,只能眼睁睁朝着那一掌拍上我胸口。

我向后退了四五步,霎时感觉嘴中一股甜腥要漫出,咬牙催动体内内力运转,脚上往后急步撤退,对方正欲再袭一掌,忽然听道不远处有一青年声音喝到:“什么人?”

那声音带着几分困倦,竟是有人在这荒郊野岭睡觉被我俩的打斗吵醒,我趁对方走神刹那用尽毕身绝学向后方逃去,而那青年的方向也有往这里赶的声音。

大抵是对方生恐让我逃了,又不想被他人看到,只想一招将我斩杀于此,我感到身后的下一掌蕴含了对方的大半内力,若是接了这一掌,我怕只能命丧于此。心里暗道不妙,正不知如何能解这死局,身后掌风一顿,从我右前方有一道极快的暗影袭来,掠过我的右耳,还未待我看清是什么暗器,便直接打上我身后那一掌,将我身后之人的气劲全部卸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见身后人痛呼一声,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从谷底跃上顶峰,再也不敢有任何迟疑,提气向客栈的方向赶去。来时的路远,我尚有心情看万家灯火明明暗暗。回来时路短,我却一口淤血闷在胸中,只觉得多走一步都要耗费我一分寿元。

一个尤兴山庄遗址,今夜却有四人在此地交手,真是热闹。可惜我连任何一人的身份都不知,不过此刻我也没有这般探究的心思,身体越来越沉,就好像困了,但是双腿无力,呼吸也从急促变得缓慢,我深知是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兴奋逐渐过去,不敢再拖延,掐着自己的胳膊让自己清醒赶路。

远远看见客栈的屋顶,我就像看见了希望的曙光,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我从屋檐上跳进后院,还未抚上我房间的门,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响起。

“你大半夜跑哪了?”

那声音带着几分怒气,好似责怪我没得到他的准许就到处乱跑。我吃力转身,烛光照亮了一张英武威严的面孔,此刻那张脸带了些许薄怒,质问我的行踪。

见我迟迟不回答,那两道浓眉一拧,声音更加冰冷:“你莫非是聋了不成——”

话音未落,我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正正喷在魏石皓的脸上。

昏过去的那一瞬间,我看着魏石皓惊愕的神色,最后的想法竟是祈祷这人不要把我随便丢进哪个乱坟岗。

又是一阵没有源头的雾气。

我在雾中摸索着,右腿膝盖传来一阵痛楚,我冷汗直冒,一瘸一拐往前走。

终于雾气消散,我见着一人身穿白衣,端坐于一块岩石上,手中是一根长长的钓鱼竿,一直蔓延到远处我看不见的地方。他身前是好一片冰面,只见那冰面下有暗影涌动,看了直叫我心慌意乱,不敢再细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逐渐走到那人身前,我控制不住眼眶酸涩,喃喃道:“大哥,我好想你…”

那人转过头,如画般的清丽面容上扬起一抹温雅的笑,熟稔道:“来啦?”

我扑通一声跪下,却见那人眼神并未看向我,而是看向我背后。

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人,我缓缓转头,视线从那一双染血的布靴,移到打了数个补丁的外裤,两把煞气逼人的长刀,再移到那扶着刀柄的关节粗大的右手,缝了不知名图腾在袖口的上衣,最后停留在那张熟悉的脸上。

我刹那间仿若身心堕入冰窟。

梦中的魏石皓和我擦身而过,口中道:“来了。”

那语气里有些我不曾听到过的亲昵。

我顿时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好似被人一下拿刀砍了双腿去。雾气又开始弥漫,我彻底沉入没有意识的黑暗中。

醒来时屋内无人,我睁眼愣愣望着头顶房梁,胸前一阵黏腻触感,又传来一阵浓郁草药香,原来是胸前中掌处已被上了药。

不知看了多久房梁,我迷迷糊糊中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再睁眼时屋外已是黄昏,屋中一人坐在我床边,垂眼看我醒了,又伸手换掉我额上毛巾,我才觉得我身上燥热,竟是发热了。

见那人起身要走,我伸手扯住他衣角,喃喃道:“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转过身,叹了口气,道:“瞧你现在这样,哪里还有龙须剑老关门弟子的威风。”

说罢他又把我垂下的发丝别在耳后,探我额头温度,嘴里仍说着:“若是叶清在…”

我头昏脑胀,听他说了前半句便止了声,耳朵捕捉到叶清两字,我顿时神志一清,抓住他手腕,急急道:“我的剑呢?”

“你带回的那把剑我已收好了,”魏石皓将我的手轻轻掰开,道:“等你明日醒了再给你。”

见他又有起身要走的趋势,我鼻头一酸,咬牙把眼泪忍住,听到房门嘎吱合上后,我又抵制不住昏睡的冲动,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时烧已退了,我下了床,胸前传来阵痛,大抵是那一掌带的伤还没好透。我推开门,瞧见天蒙蒙亮,晨色还未窜上云霄,但也照彻了这后院。我听见大堂有人说话,便慢慢朝大堂挪去。

掀了帘子进了大堂,便瞧见魏石皓和陈润安两人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把剑,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我那把剑!

“尤少侠醒了?”陈润安瞧见我,笑道,又收起笑意,看了眼魏石皓。

我应了一声,摸不着头脑:“我这剑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和魏掌柜都以为这是君子叶清的剑,不由得有些激动。”陈润安拱手道,“尤少侠说使不惯剑,这剑外表乍一看又和叶清的佩剑一模一样,我便以为是叶清的剑,还望尤少侠见谅。”他悠悠叹了口气,“这几年来无人得知君子叶清的行踪,尤少侠是叶清的师弟,此行能得到的消息必定比我们知道的要多。”

他这话前头不对马嘴的,我实在是有些迷惑,便没有接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剑虽外表与君子叶清的佩剑相似,但剑柄处镶的玉石成色不同,叶清的剑柄底座刻了一字为决,此剑底座却刻的修,这两把剑均出自铸剑大师涂夫人之手,想来是一对双生剑。”

我低头看那剑,朴实无华,就连那玉石也暗淡无光,和那传说中的君子叶清扯不上一点关系。

“我确实使不惯剑,”我摇摇头,“但这剑对我极其重要。”师父托我送剑去沈家,我绝不能把这剑丢了。

“……”魏石皓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顾及陈润安在场,顿了顿道:“你刚清醒,许多事我还未同你说,绷捕快那里传来消息,那偷袭你的魔教中人已被正道人抓了,你不必再担心。”

“尤少侠初来乍到,还是要小心魔教人啊。他们行事向来不像正道人光明磊落,专挑那下三滥招数,尤少侠心思纯净,难免吃亏。”陈润安识趣起身告别,临走时又告诫一番。

目送陈润安远去,我刚转身,便被魏石皓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额头青筋毕露,拳头死死握着捶在桌上,眼神充满怒火,声音如雷霆般震耳:“你是不是找死?明知道这段时间松花镇内有魔教人混迹,还半夜跑到那尤兴山庄去?”

自那日比武后我还未曾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样子,吓得我倒退三步,两股战战,正想使轻功逃走,却忽然灵光一闪:“你怎么知道我去的尤兴山庄?”

虽然我烧了一天一夜,但我脑袋可没烧糊涂,我从没提过我前日去的是尤兴山庄。

我心生犹疑,又多了几分底气,直视魏石皓一字一句问道:“你跟踪我?”

魏石皓见说漏了嘴,便闭口不言,在我看来则是心虚的表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跟踪我。”我咬牙道,“我半夜去哪与你何干?纵是有魔教中人又怎样,我又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莫非在你看来我连决定自己去哪的自由都没有?”

“是!你是有自由!”魏石皓冷笑一声,脸上怒火不消反增,“你是有武功!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被那魔教人一掌拍死在那乱坟岗!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连对方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就敢跟对方斗?”

“我是没有多大能耐!做什么也做不成,还被困在你这破地方当小二看人脸色整天受罪!”我冲他吼道,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暗器是你使的?”

魏石皓从嗓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微张着嘴,看着他一声不吭地别过脸,居然一句话也想不出来。

这气氛忽然就凝滞了。

“…你担心我?”过了半响,我舔舔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问道。

所以才半夜跟我到尤兴山庄,将我救下,又给我上药,给我换毛巾。

所以现在生气,是不是也是因为担心我?

想到这茬,这气氛又倏忽旖旎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堂堂一介直男,不由得被这诡异气氛整得毛骨悚然,寒毛竖起,裤腿地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只是看着对方抿着的薄唇,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打破这僵局。

“掌柜的,来一间上房。”

门口传来一个男声,我跟魏石皓一下子从石化状态惊醒。

我从未这么喜欢过当小二的感觉,麻溜地将桌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一边狗腿子般往门口凑,一边夸张高声道:“客官请进——”

瞧着门口那人面孔,我却愣住了,这人,不就是我出谷时在山上遇到的美丽少年?只是现在凑近一看,这人年纪也应到弱冠之年,之前我头晕目眩,见他长相美艳,身形不高,又衣着华贵,便以为他不满十八,现下看他衣衫褴褛,发丝凌乱,一脸胡茬,鞋上尽是污渍,声音也较之前沙哑许多,又让人觉得他跟我差不多大年纪。

这人旁边还有一人,较我俩身形要高壮许多,穿着也不起眼,脸被斗笠遮了,看不真切,双手被铁锁缚在身后,锁链的另一端则被我之前见过的这人牵着。

见那身形高壮之人戴着斗笠,手上有铁锁,我便不由得多看几眼。这人不知在哪滚了一身尘土,刚一踏进门,我便被那扬起的灰呛得直咳嗽。

“我要一间上房,一些吃食,再给我打两桶热水送到房里。”那少女…不对,少年…还是不对,现在这个沧桑的样子只能说是青年——那青年吩咐道,待他看清我的脸,不由得楞在原地:“怎么又是你?”

“……”我只好摆出一副万分狗腿的模样,将这两人往里面迎,“说明咱们有缘嘛,客官请坐,喝口茶,上房马上就收拾好。”

青年依旧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万分戒备地牵着身边的男人到了大堂落座,见我要上楼收拾,喊了一声:“哎,你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应了声:“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青年一副狐疑的神色打量了我半天,摇摇头,又挥手道:“没有了,你去吧。”

真是莫名其妙。

我转身上楼,原本身在大堂的魏石皓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莫非他也觉得奇怪……?两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算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杵在原地不吱声,又不是小言男女故作暧昧,唉,为什么我当时竟然说不出话呢?随便说个什么也好呐!

有点恼火地收拾完了房间,我又噔噔噔下了楼梯,从后院端了些吃食出来。大清早的,只有馒头稀粥,外加几碟小菜,希望这位看起来颇为挑剔的客官不要嫌弃。

刚放上桌,那青年又问道:“你们魏掌柜呢?”

那青年身边牵着的高大男人身形微动。

我搓着手笑道:“这…我也不大清楚,您找咱们掌柜的是有什么事吗?”

青年沉吟半响,又道:“算了,不在也罢。”他嘟囔着说完后半句话,又不客气地扯了把锁链,对男人喝道:“吃饭!”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刹那我和那名高大男人同时感受到了无语凝噎的滋味。

客官,您把人家双手都锁着,可怎么让人吃饭,难不成像狗啃一样脸埋在饭里吃吗?

我内心腹诽,但没敢说出来。那青年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脸一红,又转头看向我,眼神在我和高大男人之间来回徘徊——别!

我瞬间明白青年的意图。

今天的同志向剧情我已经走完了,剩下的轮不到我上场,我还要去干活呢。一想到我含情脉脉一手夹菜一手端碗给这高大男人喂饭——呕!这画面实在是太过于美丽,我贫瘠的大脑承担不起。

“客官,您慢慢吃,我先去收拾后院了,掌柜的给我一堆活我还没做呢——”我嬉皮笑脸一边拱手一边往后退,脚步飞快。哼,想叫我喂这男人吃饭?没门!

青年美丽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恼火地一拍碗筷,咬牙切齿地侧过脸对男人道:“我来喂你,但是你给我记住了,别耍花招。”

那斗笠下也未传来回应,青年冷哼一声,夹起一筷子青菜,另一只手掀起斗笠,毫不客气把那筷子青菜往男人嘴里送,似乎还戳到什么地方,隐约听到那男人的闷哼声。

我不敢多瞧,见青年真在喂那男人吃饭,顿时觉得有种24k纯金的耀眼光芒要闪瞎我的狗眼。刚一只脚踏过进后院的门槛,身前便有一个身影悄然落下。

定睛一看,居然是甄争,他不知何时来了后院,手里捧着一碗白花花的米饭,上面还盖了好几块色泽红润的酱烧大肉,边吃边横过一腿,挡住了我的去路。

酱烧大肉的香味馋得我直流口水,正要谴责甄争偷取我们客栈伙食——大清早的哪来的酱烧大肉?莫非魏石皓大早上趁我昏迷不醒自己开荤——说起来魏石皓跑哪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甄争一手端着碗,一手持筷,视线跨越我的肩头,直直射向正在吃饭的高大男人。

喂饭的青年也察觉到这视线,警惕地将斗笠面纱一放,身体紧绷,一手挡住甄争的视线,一手按在腰间,道:“你看什么?”

甄争掠过我,往大堂内走了几步,疑惑地盯着高大男人,道:“这就是那名魔教细作?”

青年冷声道:“与你何干!你是谁?报上大名!”

“这不是那日镇外与我打斗的人,”甄争忽然侧过头,极小声对我说道。

我大脑急速运转,忽然明白从男人进门时便感到的那股违和感从何而来,还未等我指着那高大男子大喊出我的发现,那青年忽然猛地拍桌,冲甄争大叫一声:“是你!”

我一怔,见刚刚还算平静的青年脸色仿若吃了苦瓜,牵着铁链的骨节分明的手气得青筋毕露,甄争则一脸木头状,毫无反应,好似土拨鼠装死。

见甄争不答话,青年又气笑了,手指着我,骂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真亏你装了这么久!耍了我一次还不够,非要耍个第二次第三次!实在是缺德!”

在说我?

我眨巴着眼睛,左瞧右瞧都没人,看来只能是在说我。可是我装什么了?又耍什么了?莫非是原身之前得罪过他?

青年还在那里大骂,但也许是过于有修养,他实在憋不出几句脏词,来来回回都是说我跟甄争不要脸且缺德,缺德且不要脸,也不知道原身和甄争之前到底怎么耍了他,让他记仇到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见他还在喷口水,便小声对甄争道:“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还有你这饭从哪来的?吃完记得给钱,好兄弟明算帐。”

甄争已然在那青年的斥骂声中咽下半碗饭:“他旁边那人不使刀剑,那日与我打斗的魔教中人是使刀的。饭的钱就先记我头上,我回姑苏前几天再结。”

“我知道他旁边那人是谁,我前几日…”话刚开了个头,我眼角余光瞧见高大男人似有站起攻向青年之势,急忙大喝道:“小心!”

青年听到时急忙转身,可惜为时已晚,那高大男人手挣脱不开铁锁,却硬生生凭着腿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腿劈断了青年牵着他的锁链,两人身下的板凳更是惨遭波及,四分五裂。我顿时惨嚎一声,眼眶发红,意欲上前劈了这损害我客栈财物的杂碎,却又见那青年似是游刃有余躲开男人的攻势,身法飘逸仿若鬼魅。高大男人上身被缚,见在青年面前讨不得好,转身便欲向客栈外逃去,青年一拍桌子,刚提气追上,男人却似是早就准备好了什么机关,瞬间两人的身体都被一阵红色烟雾遮掩。

我赶忙捂住口鼻,同小豆丁退到后院,瞥见大门处那红色烟雾消了,才小心翼翼屏住呼吸上前一探。

“怎么啦怎么啦这是!本捕快一日不来,这客栈便要翻天了不成!这都谁啊,统统给本捕快让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好似天降救兵,救我等小民于水火之中。

“绷捕快!您明鉴啊!这个手上戴锁链的人就是前几日重伤我的魔教细作,不仅如此,他今天还砸了我们客栈的板凳!瞧瞧门口这一地木屑,都是我们可怜的服役多年的老员工的遗体啊!”我痛哭流涕蹲在客栈门口,哀悼我这位相处时间不久却感情深厚的同事。

绷捕快不知从哪个屋顶旮旯跳了下来,看了看蹲在客栈门口的我,看了看地上那堆板凳残骸,又看了看我身后饭不能停的甄争,最后看了看地上昏迷的两个人。

“甄少侠,久仰久仰呀。”绷捕快皮笑肉不笑道,“本人就是松花镇的捕快,姓绷名捕快,叫我绷捕快就可以了。”

甄争抱拳道:“久仰久仰。”

“我知道甄少侠调查魔教细作也有段时间了,只是呢,六扇门那边催的紧,连夜发了道天字号开头的令牌过来。上头的压力实在是大,这个魔教细作,既然落到我手上,自然也是要先关到衙门大牢,拷问一番,再押送到京城审问,秋后问斩。”绷捕快眼中隐隐有绿光闪烁,好似一匹饿狼,又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若是我拿不到这个魔教细作,怕是上面会给我难堪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不得绷捕快看见那两人晕倒在地上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正道中人抓了魔教奸细去,这让给朝廷干活的绷捕快如何交差?如今倒了一个,再搞定甄争,我受魏石皓挟制,倒也没人跟他抢这功劳。

甄争声音平淡道:“绷捕快倒也不必担心,依我看,这松花镇怕是不止一个魔教中人,既然绷捕快人也到了,就先把这人收到大牢罢了,魔教那边我自有其他消息。”

这说的不像是抓魔教奸细,却像是两个猎人划分地盘抢夺猎物,一条人命轻描淡写就如深山老林一张珍稀狐皮,有能者方得之。

绷捕快声音沉下去:“你的意思是,这松花镇还有其他魔教细作?”

未等甄争回话,我站了起来,指着门口倒着的两人道:“诸君,非我有意打断你们谈话,只是这两人看上去不大正常…”

绷捕快和甄争低头一看。

那倒在地上的青年似乎是醒了,但是面色潮红,眉头紧皱,看上去极为痛苦,他那张脸确实美艳,即使蹭了一地黑灰仍然摄人心魄。而那高大男人则呕出一口黑血,他那斗笠早已掀翻在地上,一双眼半睁半闭地看着我们,张着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绷捕快立刻上前,半跪在地探查青年脉象,甄争端着碗不知是吃是放。我见状便上前抓住高大男人手腕,探进一丝真气查看对方丹田,却发现对方丹田内空空如也,再去看脉象,精血两伤,我不由得脱口而出:“是软筋散!看这效力,此人这段时间已经中过多次,使得元气大伤,刚刚那口黑血无什么大碍,应该就是前段时间受伤所积的淤血,吐出便没事了。”

另一边的绷捕快却没有动静,我好奇挪到他身边,戳了戳绷捕快斗笠,他还是不为所动。甄争也捧着饭碗过来,站在绷捕快对面,和我俩呈了一个等边三角形之状将青年围在中间。

终于绷捕快缓缓开口,向来高昂如公鸡的声音此刻也正常多了,咋一听还挺好听,好似空谷中潺潺流水:“他中了春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立马退后三步,一不小心踩到高大男人的手,刚想下意识道歉,忽然想到正是此人一掌差点把我打死,顿时心里愧意尽消,脚下多用了几分力,又狠狠踩了一下才罢休。

“这不是普通的春药,依我看,有些像早已失传的旷世奇毒照风月。此毒暂时无其他法子可解,若不在一炷香内找到人释放,怕是会内力失控爆体而亡。”

“而且解了一次还没用,之后每五日都要找人释放,直到一年后此毒才会自行消解,并且…”绷捕快抬头环顾了一圈周围,声音逐渐干涩:“每次找的人都必须是同一人,否则仍旧会爆体而亡。”

“好毒的春药!”我和甄争感慨道。

“确实,此毒据说是当年江湖第一毒医张阿善的大弟子杜酒为其师妹调制的,其师妹被一负心汉所欺,骗走了家传功法及兵器。杜酒大怒之下调制此毒,下给了那负心汉后又把他扔进猪圈…”

“绷捕快,”我道,“实在是个精彩的故事,惊心动魄骇人听闻,只是你说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咱们再不找人,这哥们就要爆体而亡了。”

“大白天的,你叫我到哪找人呐!”绷捕快怒了:“你当是买小鸡小鸭路边找个摊子就能买啊,咱们松花镇可是个正经小镇,在我的英明管理之下,什么风月场所那可是一家都没有的。”

“那照你这样说大晚上也找不到人啊!”我也怒了,“光天化日之下不能让这人在我们客栈门口爆体而亡啊!不然得凉了正道多少少女少男少侠的心!”

“你以为我想让他死啊!他可是连江水上十八帮大帮主的独子江尚秦!要是死在我们镇我这个捕头还要不要当啦!”

“绷捕快你是捕快不是捕头…”怪不得这小子一看就有钱!哼,我仇富的心理又冉冉升起,只是这小子怎么说也是正道中人,我实在看不得无辜之人为正义献身。“会不会我们掌柜的知道怎么解?毕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魏石皓这厮以前是魔教中人,魔教歪点子多,说不定知道怎么解这春药。

“不行。”绷捕快一摆手,“不能让你们掌柜的来,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了。”

我心中疑虑一闪而过,随即叹了口气,难不成今日真的只能看着此人血溅客栈吗,别的不说,光是打扫门口的血迹就够我头大的。况且这人应该就是前日在尤兴山庄歇息的青年,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救了我一命。那日魔教中人没有追上我,魏石皓又紧跟我之后在客栈相遇,想来之后的发展必定是他和这魔教人纠缠一番,将其擒住,才有了今天的场景,。

“两位,”甄争不知何时吃完了他那大肉盖饭,手举着筷子指向地上那高大男人,“你们也不必争了,依我看,解毒的人不就躺在地上吗。”

“他中了软筋散,全身放松又动弹不得,还是魔教细作,大可不管他的独立人格和尊严。反正毒是他下的,一报还一报,下毒之人亦可解毒。”甄争依旧是面无表情道。

“小豆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我大力扯过男人的领子,拍了拍他的脸颊,打量一番,不由得有些嫌弃,这男人身量高大,掌法阴毒,却长了一幅憨厚样,一双豆豆似的眼睛看着纯良,此时透露出几分仇恨的微光,实在让人厌恶,跟剩下的平平无奇甚至有点丑的五官组合成了一张路过百八十遍都不会记得的路人脸。

“真用这人啊?”我不由得对江尚秦多出来一些歉意,“我说干人也找个能看的吧,这人长得实在是有些…”除了胸大屁股大好生养外,实在挑不出什么优点,这要是操一年,金刚不倒也得操成阳痿啊。

“这个时候可没得挑咯!人总比猪好!”绷捕快一拍手,“尤少侠,麻烦你带路了,咱们给他俩搬到房里,好办事!”

“好嘞,客官里面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放在三年前,若有人告诉我,我会跟着两个男人,把另外两个男人抬进屋里,扒光了衣服,强迫他俩做爱,我一定会告诉你,你疯了。

放在一月多前,若有人告诉我,我会听着两个男人做爱的声音勃起,我一定会满怀同情地给你两个铜板,请你去西街孙大夫那里看看脑子。

人生,就是这么的出其不意,满怀惊喜。

当我和绷捕快一人扛一个,吭哧吭哧上了楼,进了房时,都非常自然地将人放下,转身欲走,而在我们转身眼神相对的那一刹,我发誓我们都在对方眼里看到相同的想法——你怎么不留下来给他俩脱衣服?

“…”

毕竟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自有一番豪情仗义,离江尚秦爆体而亡还有不到半柱香,我们自然不会再推脱来推脱去。默契转身,绷捕快选择了那魔教人,随着布料被撕裂的声音,那人的健壮身体便全部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前,不甚雅观。绷捕快手艺精湛,又拿撕下来的布条将那人的脚踝绑在床头,使这人身体呈M状,底下风情一览无余。

我不忍直视,虽知道绷捕快是为了江尚秦好办事,但我直了二十多年,面对这男性器官的特写很难保持一个平静的心情。努力将眼角余光拽回,我把江尚秦扶起,两三下便扒了他的底裤,努力忽略我眼前那根直直翘起的大老二,冲绷捕快道:“衣服倒是扒了,可是男人总不比女人,他这后面…进得去吗?”

绷捕快尖声道:“我身上倒是有护手膏,但是谁来给他抹?”

“……”

毕竟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自是有一番矜持的,我迟疑两秒,挣扎道:“把护手膏留下给江尚秦罢,他若自己还有点神智便让他自己来,若是不能,大不了我们之后找孙大夫给这魔教人看看后面好了。”强行进肯定进得去,最多做成肛裂嘛,找大夫治治就好了。

我发誓,在我说完这句话的瞬间,那魔教中人本已暗淡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熊熊的怒火全部蕴含在那如刀子般的眼神中,恨不得把我活吃了一般。

切,等江尚秦干完你,你仇恨的对象怕是要换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少侠,本捕快一向很欣赏你。”绷捕快欣慰地拍拍我的肩,掏出一盒护手膏,打开后放在床边,又对江尚秦抱拳道:”难为江小公子了,还是赶快解毒的好,我们就先不在这碍事了。“

江尚秦似乎还留有点神智,之前大抵是因为一直苦忍,所以没有力气,动弹不得。此时听到绷捕快说话,他才吃力抬头看向我们,头发凌乱,满头大汗,只吐出一个字:“好。”

不敢再多待,我和绷捕快立刻退出房间,关了房门,欲使轻功下楼,可又怕房间内出变故,我们只好停下脚步,小心伫立在门后,竖耳聆听里面的动静。

站了好一会儿,里面只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不免有些担心。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小声问道。

“江小公子那话儿看上去颇为威风,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绷捕快小声回道。

话音刚落,便听到里面断断续续有呻吟声响起,再仔细一听,那声音低沉浑厚,竟是那魔教中人在叫床,明明男子声音不如女子高昂,此人却叫得莫名有股媚意,尾音颤了又颤,好似绕了百八十个弯,又一声比一声大,穿过质量堪忧的木门直击我脑海。

“既然听上去没什么大事,我就先走了。”还没等我开口,一边的绷捕快便开口了,我听他语气有异,声音干涩,不用看他下身,我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稍稍动了动身体,交叉两腿,微微弯腰,笑道:“正好我也先去后院忙活,那绷捕快慢走啊不送了。”

绷捕快此刻难得寡言,只是点了点头,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立刻施展轻功离开了客栈。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忧愁。瞥了瞥嘴,我又转头冲甄争讪笑:“那我也先去后院了,你也先找个地方呆着吧,在这听墙角总归不大好…”

甄争刚刚一直看着我跟绷捕快在屋内忙活,现在不知何时又拿了长枪,盘腿坐在二楼木栏上。他身形稳当,屹立不倒,眼神真诚地看着我,完全不似我和绷捕快那般窘迫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唉,瞧瞧人家,这才是有着赤子之心的人,哪像我和绷捕快,听到叫床声就不由自主地勃起了,一点自制力都没有,而且还是个男的在叫床,这让自诩为直男的我情何以堪。

想到这点,我不由得感到一丝惭愧,两腿间小兄弟也有缓缓降旗之势。

“可怜我这黄花梨木板凳,一个价值一百二十三两,就这样被一腿劈散……”魏石皓的声音幽幽在楼下响起,我身子一抖,唧唧一软,缓缓蹲下身,欲把自己藏在木栏后面。

果不出我所料,他的声音变得咬牙切齿:“尤雍!你给我滚出来!我叫你看店,你这怎么看的店?叫人打上门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有人打架就赶到店外打吗!”

我小声冲甄争道:“甄少侠,麻烦你往旁边挪一挪,把我挡住,别让掌柜的瞅见我。”

只听魏石皓又在楼下冷笑:“你当我聋了不成?这客栈就这么大,你想躲到哪里去?给我滚下来!”

我从二楼探了个头,瞧见魏石皓右手里拎着个包裹,左手按在桌上,像是怒火攻心气得站都站不稳了。正想把头收回来,便感觉头上一凉,转头一看,一根筷子直直插在门上,正好离我头顶差了一寸。

小心翼翼把筷子拔了下来,我又探头,冲魏石皓喊道:“掌柜的消消气,砸烂板凳的那人正在屋里干事,等他们完事我定把那人押来给你赔罪。”

魏石皓冷笑道:“你别扯开话题,我说三声,再不滚下来,下一根筷子可就不在你头顶了。”

我一听这话,骨气全丢,屁滚尿流从楼上滚下来,搓着手心虚道:“来了来了,掌柜的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你把门口收拾干净,我刚遇着绷捕快,他只说人已经在客栈了。”魏石皓抬头望着二楼那扇紧闭的房门,蹙眉道:“这是在作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道:“江尚秦中了春药照风月,绷捕快说一炷香找不到人就会爆体而亡,正好那魔教人中了软筋散,我们一寻思,就拿那魔教人解毒好了。”

魏石皓脸色一变:“你们拿那魔教人给他解毒?”

我只当他原来是魔教大护法,对魔教人有同胞情谊,此刻支支吾吾道:“那没办法呀,总不能让我跟绷捕快他们英勇献身,再说这春药得干上个一年,我跟绷捕快他们都有要事在身,是万万没有空的。”

“你懂个屁!”魏石皓道,把包裹扔在桌上,话里多了几分火气:“照风月不是普通的春药,更是杜酒研制的情蛊,江尚秦跟那魔教人做了,以后怕是要对那魔教人死心塌地了!”

我一惊,二楼屋内那被门掩盖的叫床声此刻又变得格外清晰。我立马指着二楼看戏的甄争道:“不是我,是甄争出的馊主意。”

魏石皓道:“江尚秦年纪小,虽有些自制力,但是中了情蛊,难免会被这魔教人操纵,他若心性坚定还好,若是情深难自制,怕不是也要跟这人一起入了魔教。”

我还未发言,甄争倒是从二楼一个翻身跃了下来,道:“照风月药性持续一年,他俩完事后我可以护送江尚秦回连江,以防那魔教人利用江尚秦逃回魔教。”

魏石皓冷笑道:“这位想必就是甄少侠,这段时间从我客栈顺了不少伙食啊。”

甄争面不改色:“魏掌柜果然机敏,饭钱我回姑苏前自然是会给的,这段时间忙于调查魔教奸细,没能跟魏掌柜打个招呼,实在抱歉。”

我只觉得脸面都要被我这不成器的兄弟给丢尽,一时间在魏石皓面前抬不起头,下意识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我这朋友脑子不太好使,饭钱我一定催他早点结。”

魏石皓垂下眼瞧我扯着他的袖子不放,深吸了口气,好像在抑制体内的怒火雷霆,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甄少侠还有什么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天下来,我已深知魏石皓的脾性,他刚损失了一条板凳,又遇见这几天一直吃白食的人,现在还能冷静地说话已经是个奇迹。如今他说这话分明是要赶人,我疯狂给甄争丢眼色:“走啊走啊!”

甄争完美地闪避了我的暗示,此时向前迈了一步,抬起手指着魏石皓,声音里略有些惊异:“我想起来了,是你!”

怎么回事,大家这两天都是在互相认人吗?认来认去的很好玩吗?

正在心里吐槽着,我余光瞅见魏石皓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握紧,青筋毕露,显示出主人惊慌不定的心神。

我的身体好像不听我使唤,大脑还没下达任何指示,我便翻手覆上魏石皓的手,嘴巴也自动开了口道:“别说了…”

甄争的声音却先我一步响起:“你是魔教中人!”

我暗念心法,身形一动,瞬间移到甄争身前,一手按住他那已现攻势的长枪,沉声道:“你若敢动他一分一毫,今日我便与你翻脸。”

那长枪主人一直使得一手好枪法,此刻被我按住长枪倒也不虚,视线越过我盯着魏石皓,道:“魏掌柜退了魔教大护法的位子,难不成还是心系魔教大业?前几日我与人在郊外打斗,那人使得一手好刀法,不知与魏掌柜有什么关联。”

“甄争,”我说,“你说话可要讲证据。”

魏石皓道:“甄少侠说笑了,我已多年不用刀,魔教中用刀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能判定是我?”

甄争道:“魏掌柜自己心里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石皓道:“那可不一定,有些事我确实不清楚。尤雍,你给我过来。”

我听魏石皓发话,才松了手,慢慢后退,见甄争确实没有再攻击的意图,便退到魏石皓身边,只是心里仍然吊着一口气。

“我有些事不清楚,甄少侠应该是清楚的。尤少侠要去找叶清,叶清到底在哪,我也想知道。”魏石皓冷笑一声,“你不跟我说明白,我就只能去猜了,现在龙须剑老的关门弟子要去找叶清的踪迹,我身为叶清的至交好友,自然是要一起的。希望到那时,甄少侠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真相。”

甄争收了长枪,道:“你想多了,我不过是受龙须剑老之托,有机会便携尤雍一同回姑苏,叶清一事与我无关。”

“沈家上下对叶清此人闭口不谈,你自幼有大半时光在沈家长大,想必也知道些内情,你若不愿谈,三月后我便和尤雍一起去沈家,”魏石皓微笑道,“叶清是死是活,身在何处,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甄争沉默了一会,道:“魏掌柜问我,怕是要问错了人。既然魏掌柜说自己不是那日与我打斗的魔教人,就原谅我先行告辞了,时间不等人。”他抱拳,背了长枪便往客栈外走,经过我时微微摇了摇头,好似在骂我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待他走远,客栈里便又只剩下我和魏石皓两人,楼上房间里声音依然穿透房门响彻大堂,我装作没听见,拿了簸箕去扫那一地木屑。

“你刚刚大可不必出手,”手上干着活,却忽然听到魏石皓开了口,“甄争是你多年好友,和他闹得这么僵没有好处。”

我忍了又忍,闭口干活。

不长眼的某人还继续念叨:“况且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我确实不曾与他在郊外交过手,待他再查探一番就清楚了。”

我把簸箕往地上一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知道?”我说。

魏石皓没吱声,又伸手揽了桌上包裹仔细拆了,拿了个药瓶出来,道:“我刚去西街孙大夫那里拿药,你内伤未愈,这药一天三粒,吃完便好的差不多了。”

“你就这么喜欢装傻?”我听他此言,心中更气,“你什么都不愿跟我说,现在又假惺惺摆出一副关心我的模样,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差点跟甄争翻脸?你就愿意一直这样装傻——你想装傻到什么时候?你难道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这样说着,我心底阴暗的想法逐渐蔓延至每一个角落,密密麻麻的生长繁衍。叶清,叶清,叶清,每一句话都离不开叶清,三年前也是,三年后也是,明明…

明明什么?

三年前什么?

我的大脑一下子空白了,好像被人拿橡皮擦轻轻一抹,抹除了记忆。刚刚我说了什么?

再一睁眼,魏石皓站在我面前,手中拿着他那账本,敲了敲我的脑袋:“记得把药吃了。”

“哦哦…好的。”我混混沌沌拿了药,往后院走去。

刚刚我说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屋中两人仍在颠鸾倒凤,我捂着耳朵进了后院,刚踏进自己房间,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热意。

魏石皓嘴上不留人,可是做事又让我捉摸不透,说他对我好吧,他讹我七百多两银子,把我强行留在这松花镇当跑堂。说他对我不好,他在尤兴山庄出手救我,又去大夫那给我抓药,想到这点,手中小小的药瓶仿佛有千斤重,沉甸甸的坠在我心里。

可若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叶清的师弟呢?

想到刚刚他对甄争那一番言论,手中的药瓶又忽然失去重量。

我本以为他和叶清只是相识,并无深交,没想到他竟自称是叶清的至交好友。可找叶清不过我是胡诌的一个借口罢了,若他决意三月后和我一起去沈家,难不成我还真要和他去找那叶清不成?

君子叶清,和姑苏沈家又有什么关系?甄争到底又知道些什么?若我没有在客栈中出手,倒能再找他打听,可现在我为魏石皓差点与甄争翻脸,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脸面再找他打探消息。

若是师父知道了,会不会骂我鸡大无脑?可我当时是下意识出手,连思考的过程都没有,按理说魏石皓武功高强,还在比武中把我打倒在地,我怎么会下意识挡在他身前呢?

大抵是因为报恩吧,毕竟他救了我,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如今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的安危,自然是要放在我的个人安危之前的。

毕竟我要当大侠嘛!江湖仗义断不可少,知恩图报乃是美德。

可我希望魏石皓救我不是因为我是叶清的师弟,而是因为我是我。

望着铜镜里那张不属于我的面孔,三年下来这张脸对我来说已经不算陌生,但我心底仍旧不安——即使他救我是因为我是我,他认为的那个我,又真的是我吗?我只不过是寄居在这具躯壳里的一个异世的灵魂,他人所认知的,难道不都是这具躯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服下丹药,感受药力在体内流动,滋养经脉,我盘腿打坐,调整呼吸,本想摒除杂念,可关于魏石皓的画面却克制不住地涌进我的脑海。

与他相识不过十天,却总觉得好像以前就认识一样。他总是不给我什么好脸色,嫌我笨,嫌我烦,嫌我武功不够好,干活不利索。可他嘴上这样说,却没有真正亏待过我,每日三餐都和他一起吃,干完每天要做的活便来去自由。我在没有顾客时溜出去找小吕瞎侃,一侃就是一两个时辰,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有时会觉得,他在透过我看一段遥远而飘渺的回忆。

在客栈干活时,偶尔会察觉到背后有一股视线,我装作不知,回头时又能看到他装模作样在柜台后看他那账本。吃饭时我要是姿态不雅,他就会皱着眉头,想出声又不出声,实在忍不住就拿筷子敲我的头。在后院练老头教的广播体操时,他有时会在一旁看着,随心指点几句,又明里暗里打听我是否真的从未练过剑法。

我说我从未练过,他的眼里便会染上几分浓重的失望,好像觉得我瞒了他什么,我要是追着他说自己所说绝无半分虚假,他又自欺欺人似的不想再听我说话。

后来我心里隐隐有一个不安的猜测,但是那猜测实在过于离奇,我也就把这猜测按捺在心底。

呼出一口气,我终于将药力吸收完毕,起身出了房间,盘算着此时江尚秦怎么着也应该完事。

魏石皓还坐在大堂,我撇去心中那些念头,又开始收拾起之前没擦的桌子。

“等江尚秦出来,我便去请孙大夫。”我说,抬头望着二楼那紧闭房门,心里直嘀咕,“江尚秦中了那春药,做完后应该元气大伤,那魔教中人会不会趁机一腿劈死他逃跑啊。”

魏石皓道:“你送壶茶进去,顺便看看江尚秦醒了没有,若是没醒也别惊扰他,至于那魔教人……”他凝眉思索一会儿,又挥手站起身:“罢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刚服下魏石皓给我抓的药,此刻我心中对他的滤镜非同一般,听他此言,莫名觉得他形象分外高大,于是乐哈哈地端了茶,和魏石皓一起上了二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礼节性地敲敲房门,没有回应,轻轻推开,一片风光尽收眼底。

“砰”的一声关了屋门,我转过头满脸冷汗对魏石皓道:“掌柜的,他俩,他俩都没穿衣服…”也没盖被子。

“废话,哪有干那事穿衣服的。”魏石皓道,“把门打开,你在磨蹭什么?”

我总不能说不想让魏石皓看见这两人不穿衣服的样子,只好咬牙打开房门,冲进去把茶壶放在一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扯出被子盖在床上那两具赤裸的男子身体上。

魏石皓倒是自在的很,老神在在地坐在床边,把被子掀露一角,伸手去把江尚秦的脉。伫立在一旁的我则看见两人肩头密密麻麻的咬痕吻痕,不由得头皮发麻。

“江尚秦应是劳累过度,昏睡过去,等他醒了,你就去请孙大夫来看一看。至于这魔教人……”魏石皓指点道:“你去翻一翻江尚秦的随身物品,他的行囊中应有一个翠绿小包,里面有一个小瓶,上面写着软筋散。”

我去翻江尚秦的行囊,果然有个贴了软筋散标签的小瓶,顿时心中不是滋味,从嘴里说出的话也变了调:“你怎么知道?”

“…以前同他打过几次照面。”魏石皓语焉不详,一句话糊弄过去,却让我心里更不自在。

“你把软筋散加在茶里,再喂给他喝。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量,足够让他软个三天。”我听魏石皓指点,便冲好茶,端到魔教人嘴边,犹豫道:“这茶太烫了,我放放再喂吧。”

魏石皓语气不耐:“别磨蹭,快点给他灌下去。”

我被他无情的语调惊得心脏抖了三抖,之前还以为他身为前魔教人会有什么旧时的魔教同胞情谊,没想到面对前同事如此铁血无情…被魏石皓的眼神催促,我只好心中对这名晕倒的魔教人合十道歉,随即捏开他的嘴把那滚烫的茶灌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咳——”果不其然,这人被烫得猛烈咳嗽,茶水也从嘴边溢出,我还想扯过被子给他擦擦,身边魏石皓却转身道:“我有话跟你说,先出去。”

我应声跟在他身后,又转头看了床上的魔教人一眼,心中有些不安。就像小豆丁说的,这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教人,不必顾虑他的尊严,可我心里终归还是那个从法治社会穿越而来的异世者,对人行私刑一事,我总归是有些愧疚的。

走下楼梯,魏石皓利落转身,坐在长桌前,将一本书拍在我面前。

我低头一看,那书籍封面破旧,翻开一瞧,居然是本无名剑法。

怎么这厮今天这么好心,又是给我抓药又是送我剑法?我心中之前燃烧的熊熊焰火顿时冷下来,转而是一种不妙的预感。

“你…今天怎么忽然这么好心?”我咽了口口水,有点期待魏石皓的回答。

他道:“你有剑,却不会使,要剑有何用?”

“我师父说不让我练剑,怕我丢师兄的人…”我低声念叨着,回忆起龙须老头嫌弃的面容。

魏石皓声音不屑:“我让你练你就练!哪来那么多废话?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连客栈被人砸了都拦不住,回头出松花镇找叶清的路上重重凶险,你还拿你那破把式糊弄别人?我告诉你,外面的人个个都不比楼上那魔教细作差,光是应付那一个魔教人你都做不到,还怎么找到你师兄?”

我冷汗下来:“找叶清是我自己的事,无需他人帮忙。”

魏石皓冷笑一声:“就凭你连自保都难的功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哑口无言,自知武功没他说的那么不值一提,但是到现在只有败绩,实在让我面对他这番质问时十分心虚。

“还是说你根本不想找到叶清——”他蓦地逼近我,一种说不上来的有点好闻的味道窜进我的鼻子,我下意识屏住气,听他说:“若你真想找到叶清,我是叶清至交好友,又闯荡江湖多年,不正是路上最合适的帮手?还是说你当时在骗我,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找到叶清?”

他目光炯炯,看得我心慌,只觉得最丑恶的面目都要被他看透,硬着头皮道:“你怎能如此怀疑我!叶清和我师出同门,我自是比任何人都想找到他,你若是执意要帮忙,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还请掌柜的多照顾我几分!”

他妈的,早知道当时不提那劳什子叶清了。

魏石皓此刻的表情很是让我痛恨,一副大权在握的样子,正气凛然道:“那便说定了,等我新招的那小二来客栈,你我便动身出发前往沈家,寻找叶清。”

我沉默半响,终于问出来我一直疑惑的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沈家?”

魏石皓皱眉:“你回姑苏,难道不回沈家?况且叶清下落不明,沈家那群人又守口如瓶,若是你去打听,总能打听出些消息。”

我还未思考怎么开口,魏石皓又道:“是我疏忽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笨,叶清提到你时,还说你天资聪慧,只是身体欠佳,可惜如今看来,脑子也不大好用。”

“叶清和我说过他的堂弟比他年轻几岁,十二岁便去瘳谷跟着龙须剑老修行,因此你刚到客栈说明来历时,我和绷捕快就知晓了你的身份。不过我寻思着,既然是堂兄弟,你也应该和叶清有几分相像,没想到你竟是这么个…”魏石皓瞅着我,摇摇头,一脸叹息。

我道:“他常提起我?”

魏石皓视线移向他方,似是在回忆往昔,声音多出几分无端眷念,道:“只是一次酒后随口提起,没什么特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手用力抓住桌子一角,指节已按到发白,手臂颤抖着,声音却依旧平静。

“依你看,我长得和叶清有几分相似呢?”

魏石皓收回那怀念的目光,看向我,奇怪道:“你问这做什么?要我看…”

他噤声,似乎真的在认真观察我的五官。

“是有些像他…”他喃喃道,给我下了一道死刑。

“你的下半张脸确实像他,”

他抬头,挡住我的眼睛,我只看见一片黑暗。

“你的鼻子和他长得很像,嘴巴也像,尤其是下半张脸的轮廓,遮住眼睛时,你和叶清简直就是一个人…”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忽重忽轻,连带着我的思绪也轻飘飘的,游荡在他恍然的心神里。

“只是这眼睛,”魏石皓移开手,我无畏地直视着他,对上他的目光,他也不惧,反而更加专注地盯着我。

“这眼睛和他一点都不像,毫无相似之处,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他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抓着桌角的手倏地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眼睛不像他吗?”我苦笑着摸摸眼角,心中不知该喜该悲。

魏石皓垂下眼,道:“你就是你,何必和叶清比呢?”

我一时全身僵住,动弹不得了。

“我怎么敢跟他比?”我发觉嗓子不知何时变得沙哑,发出声音都有些艰难,“他们都说叶清是君子,性格温润如玉,武功盖世无双,形貌仿若天人之姿,我又怎敢和他比?”

说这话时,我死死盯着魏石皓,他一脸诧异,似乎不敢置信刚刚所听。

看着他的神色,我的话音还未落,鼻尖便陡然一酸,眼眶通红,尾音也带了些哭腔。

见我如此模样,魏石皓顿时坐立不安,手臂举起又抬下,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线牵动似的,变了几个坐姿,都难掩他慌张的神态。

我开始觉得这样实在没意思,今日丢的脸也不是一般的多,心情大起大落,此刻也控制不住的失态。既然看到我这副模样,在这人面前也大可不必装什么淡然,我偏过头,仍固执地不离开,等着眼眶酸涩渐渐退去,才回过头面对魏石皓。

“这剑法,我会练,多谢你的好意。”我向他抱拳行礼,收了剑法。

“若有不懂之处,你可以去请教豆腐西施。”魏石皓道。

“我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我并未动身,他也没有离开长桌,依旧坐在那里,手中也没拿他那账本,见我不走,很快地看了我一眼又收回去,抿抿嘴,并未出声。

这气氛又逐渐地沉入到一种令人尴尬的境地。

我站在原地,酝酿许久,才缓缓打破僵局道:“刚刚的话,是我失言了,我自知学艺不精,在瘳谷数年,对江湖琐事也不了解,是万万比不上师兄的。”

“我一时鲁莽,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说完这话,心中并没有如想象中轻松,反而更沉重了些。我咬牙暗骂自己,又催眠自个是个没皮没脸的角色,才深吸口气,抬腿欲走。

魏石皓忽然道:“尤雍,你过来。”

这声音将我焊在原地。我揣测着他的情绪,却分辨不出,那声音低沉,却像那黑白无常的勾魂锁,把我往魏石皓的身边拉去。

只见他手臂一揽,轻轻将我拥入怀里,温热的手掌拍着我的背,就像哄着一个哭闹的孩子。

滚烫的温度从他的手心直达我的心底,融化我设下的层层屏障,抽出我千丝万缕的愁绪,引入我的口中,待那苦涩的滋味传来,我才发觉不知何时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魏石皓的肩头,打湿了那一片衣服。

我弯着腰,头伏在他肩上,他的发丝掠过我的鼻尖,让我觉得有些发痒。那股好闻的味道又窜入我鼻子,我小心翼翼吸了一口,试探着伸出手,环抱住魏石皓。

我的手刚一触碰到他的腰,便感受到他的身体骤然一僵。

我的手仿佛被冻住,寒冷从指尖踊跃,无情地插入我胸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怀着的千百种心醉神迷顿时被打碎,碎成锋利刀光,一刀刀割在我的肉里骨里,在内心深处留下一摊小小血泊。

我猛地向后一挣,挣脱他手臂的禁锢,甩了甩头,把所有的虚心妄想全部甩脱。

可笑,可笑,实在是个笑话!

我闭着眼,用尽所有勇气,再度睁眼看他。魏石皓的表情我看不懂,有悲伤,有疑惑,有怀念,有愧疚,还有我最不想看到的……

“我不用你可怜。”我说。

魏石皓合上眼,把怜悯都藏在帘后。声音里的激动只出现一瞬:“我没有在可怜你,你想多了。”

我只是专注地盯着他,盯着他微微颤动的眉梢,如漆如墨的发丝,一双深沉如夜的双眼,脸侧难以察觉的伤疤,刀刻般硬朗的鼻梁,还有一张天底下最会伤人的薄唇。

我坚定地摇摇头:“我不需要你可怜。”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身后连一声叹息也未曾给我,安静地仿若一尊石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江尚秦这两天倒霉透顶。

先是去雾岷山看决斗——路上遇到那天煞孤星,还摆出那副不认识他的模样说自己叫什么有用没用的——江尚秦才不愿理他,甩袖走了,见那人没跟上来像以往一样犯贱,心中好奇,但也没管。

上了雾岷山,好好的决斗被魔教人搅得人心惶惶,众人心惊胆战各怀鬼胎下了山。江尚秦赶了大老远路凑这个热闹,热闹没凑成,倒是被武林盟的老头子叫过去敲打一番,把自己当成免费青年劳动力,让自己多留意,争取早日抓到魔教奸细。

江尚秦才不想揽这烂摊子,可他毕竟是连江水上十八帮的人,总不能说自己没这古道热肠,只好应付着面上接了这差事。

下山时江尚秦本想直接赶回连江,脚下拐了几个弯,脑子好似进了水,居然走错方向,一路往北,走了三天,越走越偏,直到走到山野小径,被一伙强盗劫道,他才知道自己居然越走离家越远。

提剑砍完那几个土匪,刚一收剑,铮的一声,剑便断在鞘中,江尚秦抽剑一瞧,只抽出半截残身。

路走错,剑也断了,江尚秦只好折返方向,好不容易遇上一人,问完路,走了两日,一摸身上,钱包没了。

不知是丢到哪个旮旯缝里,江尚秦一时气急,又不敢折返去找,一路只好风餐露宿,饿了打些野兔野鸟,渴了就喝河水。想他堂堂十八帮大帮主独子何时享受过如此艰辛的生活,几天折腾下来,胡子拉碴,衣衫褴褛,哪里有富贵公子的光彩。

好不容易走到松花镇附近,江尚秦是又饿又困,大半夜的也不想再赶至镇里,便在镇外找了个破败建筑,把外衣一铺便抱着包裹沉沉睡去。

没睡多久,他便被打斗声吵醒,乍一听有三人在打斗,他想到武林盟老头说的魔教奸细,顿时精神抖擞,大喝一声:“什么人?”

江尚秦一身好轻功,足尖一点提着一口气便跃至传来打斗声处,刚刚还是三人声响,现在只剩一人,看不清面孔,见江尚秦来了,问也不问就是一掌袭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毒辣的武功!江尚秦心惊,避开一掌,好在早有准备,掏出软筋散便朝面前人脸上扬去。江尚秦天赋异禀,对大部分毒药免疫,叫他活吃一瓶软筋散也没有影响。对面人措手不及,被江尚秦暗算,顿时瘫倒在地,无力动弹。

江尚秦乐呵呵绑了这人,点了火折子,一扯这人里衣,左腰侧果然纹了一只虎头鹰。

在这魔教人旁边打坐一夜,天一亮,江尚秦便进镇,托人去衙门传话,就说连江十八帮江尚秦抓到一个魔教中人。

江尚秦才不管什么弯弯绕绕,魔教人已抓到,这镇里又没有武林盟的人,送去衙门,讨得一个抓到魔教人的美声,便可轻轻松松回老家。

他才不想一路带个半死不活的累赘送去武林盟驻地,想要这魔教人?让武林盟的人自己来衙门提!

出来这江湖一趟,也不算空手而归。

江尚秦迷迷糊糊醒来时,脑里便只剩这么一个想法。

他头痛的要死,迷瞪半天,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原来自己没穿衣服。

他低头一看,自个儿光着躺在身上,身上些许青紫痕迹,还有咬伤抓伤,小弟弟也颇为不雅地暴露在空气中。

我衣服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尚秦头痛欲裂,转头看见衣服在地上,捞过衣服穿好,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又转头看见铜镜,镜中自己一脸胡茬,头发像鸡窝,眼下黑眼圈如熊猫。

好丑!

素来爱美的江尚秦内心崩溃,不过他向来自制力强,此刻压抑内心惨叫,双手颤抖,依然保持一副风雅身姿幽幽推开房门,去唤小二烧水。

昨日白日在镇中寻了半天,却没找到自家在松花镇安排的接头人,身上没钱,只好垂头丧气拴着那魔教人又回镇外找了间破庙坐了一宿。天蒙蒙亮时江尚秦从梦中惊醒,伸手去扒魔教人衣裳,果然在里面扒到几张银票,乐得拎起他去镇里打了个铁锁,又寻到这客栈,准备等这镇上捕快把魔教人领走就动身回家。

这几天如此繁忙,霉事缠身,导致他无暇收拾自己。一想到这段时间顶着这副面孔晃来晃去,江尚秦就恨不得一条白绫把自己挂梁上。

“跑堂的?跑堂的!人呢!”

江尚秦先是矜持地喊了两句,见偌大客栈空无一人,连大堂也是空的,又瞧窗外,居然也是天微亮的模样,分明记得自己今日带魔教人去客栈,怎么现在又好像自己已经在客栈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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