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自己竟然也有真正担心一个女人的时候。
薄唇微微的扬起一抹弧度,米勒斯突然的低下头,可惜唇还没有碰到沈蔚蓝唇边时,她突然的睁开眼,那一双总是洋溢着璀璨光芒的眼眸此刻却是一片的死寂和冷漠,冰冷着面容,抬手挡下米勒斯那近在咫尺的脸郡。
“还真是让人痛恨的警觉性。”偷吻不成,米勒斯笑着一耸肩膀,直接的将这一吻落在沈蔚蓝挡过来的手背上,这才直起了身体,“你身体……你疯了,你刚刚才昏厥?”
“我没事。”冷冷的嗓音不带有一点的温度,沈蔚蓝漠然的开口,心头如同什么已经彻底的死,抬起手拔下了点滴的针头,清瘦的身影摇摇欲坠着,似乎有着无法承受的痛苦压抑在了全身。
“你这样能去哪里?”抬手拦下了掀开被子要起床的沈蔚蓝,米勒斯绷紧了俊美的脸,邪魅之中多了一份的威严和强势,“你就在这里睡下,不要逼我对你动手。欹”
“让开。”沈蔚蓝抬起目光,那黝黑一片宛若曜石的眼中此刻却是无比的冰寒,不见一点光亮,连同这一张苍白的脸也是格外的冷,似乎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冰寒血腥。
“不要不知道好歹!”怒气也涌了上来,米勒斯狭长的目光倏地也阴沉下来,一手用力的抓住了沈蔚蓝的肩胛骨,暴戾的语调之中更多的是绝对的强势,“你以为你来了我这里,就这么轻易的能离开吗?”
“你可以试试看!”冰冷着嗓音,压抑着痛苦到极致的内心似乎再也承受不住,沈蔚蓝突然一手掀开了毯子,对着站在床边的米勒斯公爵发起了强势的攻击。
身体是极度的虚弱,不是体能,而是因为精神,脑海里,那爆炸的火光,那隐匿着监听器的戒指,一切的一切,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似乎有什么需要发泄出来。
原本只是考虑着沈蔚蓝的身体而有所收敛,可是当被她一拳狠狠击中小腹时,米勒斯眼神一狠,倏地一下也来了怒气,下手多了一份的阴沉。
从卧房一直打到了客厅,米勒斯喝斥着前来的保镖,赤手空拳的和沈蔚蓝对决着,凌厉的攻击里,眼前这个东方女人眼中满是浓浓的悲伤。
砰的一拳,手背上有着麻木的感觉,玻璃的茶几被一拳击中,哗啦一声的破碎一地,白皙的手背被碎玻璃划破,点点殷红的血迹顺着手背滴落下来,心痛的无法再承受,沈蔚蓝呆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流血不止的手,为什么感觉不到痛,是因为早已经承受了无法再承受的痛苦,所以才会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痛了吗?
“沈蔚蓝,你发什么疯!”怒斥着,米勒斯狂怒着一张脸,可是因为沈蔚蓝动作太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突然捡起了一块碎玻璃,尖锐的棱角在手臂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而她却如同没有感觉一般,任由那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
“你真是疯了!”大手抓住了沈蔚蓝的手,用力的夺下她手中染血的玻璃,米勒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愤怒,双手用力的按住了沈蔚蓝的肩膀,怒不可遏的瞪着她麻木冷漠的脸,“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真的不会痛,轩轩,东方,我已经成了行尸走肉了吗?沈蔚蓝低着头,目光停留在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手臂上,为什么不会痛,轩轩、东方,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你们要那么傻那,明明是我害了你们,为什么到死都还是要保护我,不值得啊。
“该死的,你到底怎么了?”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烦躁,如同那血淋淋的伤口是划在了自己身上一般,米勒斯突然一把将呆愣愣的似乎失去灵魂的沈蔚蓝一把搂进了怀抱里,卫霁灏究竟是怎么照顾她的?不是为了她不惜一切的代价,甚至和自己为敌,为什么她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公爵,有客人到访。”一旁的管家低声的开口提醒着米勒斯,目光看向从庭院外走过来的身影,一袭唐装,俊美非凡的年轻面容,淡雅尊贵的气息展露无遗,那完美绝色的脸庞上一双黑眸带着担心看向被米勒斯抱住的沈蔚蓝。
“蔚蓝。”低声的喊着,清润的嗓音里有着一如既往的温暖,聂彦心疼的看着如同木偶娃娃一般被米勒斯拥在怀里的沈蔚蓝,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二十年了,那个时候,她才十岁,冒用着姜家女儿的名号,那个时候,她和东方夜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联络上同样还是少年的自己,想要离开试验岛上。
聂彦无法忘记那么小的身影在视讯里呆愣愣着一双眼,浑身颤抖着,似乎不敢相信为什么只有自己活下来了,而一起说好要离开,过上平凡生活的东方夜却没有来得及离开,聂彦清楚的明白,如果没有东方夜那一句遗言,“小七,你要笑着活下去。”聂彦真的担心她会崩溃,可是她顽强的活了下来,带着对东方夜渴望的生活,努力的微笑着,将一切的痛苦和忧愁都隐藏在了笑容背后。
而此刻,看着那再次失去了灵魂和光芒的人儿,聂彦第一次有些痛恨卫霁灏,他怎么能生生的扼杀了蔚蓝的生命,牧宸轩和东方夜是她一生里最重要的朋友和家人。
“老大。”那空寂的眼睛里似乎终于有了一丝的光亮,沈蔚蓝踉跄的向着聂彦走了过去,无声的露出了微笑,那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笑容脆弱的让人心疼,“老大,我已经不知道痛了,以后我出任务估计会白百分成功。”没有了痛觉,那么不管多么困难的任务或许都不会失败呢。。
“蔚蓝。”聂彦心痛的看着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沈蔚蓝,目光停留在她血淋淋的手臂上,没有痛觉?那是因为被伤的太深太深。
“老大,我们走吧。”似乎正常了,沈蔚蓝回头看向身后的米勒斯公爵,轻声的开口,“刚刚谢谢你,公爵大人,告辞了。”
艾琳达。
JJ如同狂怒的狮子一般,如果不是因为聂彦之前的命令,此刻JJ早已经冲去了卫氏集团,找卫霁灏拼命了。
“小米,我们都错了,都错的离谱,那个混蛋男人早在五年前就他妈的该死!”第一次是如此的愤怒,一双眼睛里满是熊熊的怒火,那个混蛋男人怎么能,怎么能这样的伤害蔚蓝,他难道不知道那比杀了蔚蓝更会让她痛苦吗?
“够了,天天还在这里。”莫小米冷着嗓音开口,担心的目光看向坐在客厅门外台阶上的沈天天,从牧宸轩和东方夜死亡的消息传回来时,所有人都震惊了,而当知道背叛沈蔚蓝的人是卫霁灏时,天天这个五岁的孩子一瞬间似乎就长大了一样,不再调皮,不再说笑,静静的,除了吃饭睡觉就会坐在台阶上等着蔚蓝回来。
“那个混蛋!”怒火无处可发,JJ一拳头狠狠的打在了墙壁上,如果那混蛋不是天天的爹地,如果这件事老大不是交待必须让蔚蓝自己处理,就算拼了这条命,JJ也绝对不会放过卫霁灏!
汽车声传了过来,坐在台阶上的沈天天快速的站起身来,那酷似卫霁灏的小小脸庞上终于有了担心和不安的表情,急切的跑下台阶向着下车的沈蔚蓝跑了过去,“妈咪。”
“天天,妈咪在这里。”终于那空寂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丝的光亮,可是却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沈蔚蓝轻轻的抱住扑在自己怀抱里的沈天天,依旧是一张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正常脸庞。
那个人还是蔚蓝吗?还是那个精神奕奕,总是将笑声带给所有人的蔚蓝吗?JJ猛的侧过头,只感觉眼睛一睁酸涩,那样没有了光彩,失去了灵魂的人还是蔚蓝吗?
“小米去准备一些食物。”聂彦低声的开口,对着沈天天摇摇头,蔚蓝如今的状况让所有人担心,她没有愤怒,没有痛哭,就这样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才真正的让人感觉到担心和不安。
半个小时之后,餐桌上,看着沈蔚蓝如同无事人一般,可是却将碟子里的辣椒当成菜肴一般吃进了口中,可是却如同没有感觉到辣味一样,依旧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举起筷子继续进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