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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纹丝不动地坐在病房边的看护椅上，痴痴地望著躺在病床上人，脑海中不断浮现与医生对话的一幕：
“很遗憾，Henry厉的病理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确诊为阻塞性肺气肿。为了病人的性命安危，必须尽快实施肺减容手术。”
“那孩子。。。。。”
“腹中的胎儿们已经二十五周了，现在要你们做出抉择确实很难，但妊娠会加重病人心肺的负担，母体和孩子只能二选一，你们好好斟酌一下再给我答复吧！”
。。。。。。
思绪拉回现实，Alex的内心烦乱嘈杂，轻轻抚摸那张冰凉瘦削的脸庞，眸底的悲伤无处可藏：“Henry，到底该怎样做才可以把伤害减到最低？”
“向。。。航。。。”躺在病床上的人感受到指尖的触摸，轻声呓语著。
Alex心痛的无以加复，倏地从看护椅上站起来，气愤道：“为什麽你心心念念的，一直都是伤害你的人？”说完，他负气的转过身，不想再看那个又爱又气的小傻瓜。
“呃。。。痛。。。”病床上的人突然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Alex连忙回过身去，只见厉寒彬正伸著挂点滴的左手，费力地去触碰痉挛不止的右腿。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管他怎麽努力，也触碰不到自己的小腿。
“Henry，你小心一点。”
Alex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扶住他，小心的在他背後垫了几个软枕，一边按摩抽筋的右腿，一边温声埋怨：“腿抽筋了怎麽不叫我？你这麽胡来，万一伤到自己怎麽办？”
抽筋的右腿在Alex细心按摩下逐渐缓和，厉寒彬喑哑著嗓子道谢：“麻烦你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Henry，一点也不麻烦，我很乐意。”Alex目不转晴地盯著厉寒彬，一丝一毫都舍不得离开，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
厉寒彬尴尬地别过脸，慢慢将自己的腿从Alex手中抽离，轻咳一声，岔开话题：“宝宝们没事吧？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没？”
Alex恍惚了片刻，僵硬的神色转瞬即逝，闪烁其词道：“宝宝们很好，你。。。也还好。”
“是吗？”厉寒彬捕捉到他突然僵硬的神色，苍白的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微笑。
“Alex，认识你这麽多年，你什麽时候说真话，什麽时候在撒谎，我一眼便能看穿。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实话实说吧。”话落，精力不济的厉寒彬略带疲倦地阖上了双眸。
聪慧如斯，果然任何事都瞒不过那双睿智的眼睛，Alex顿了顿，将医生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他听，病房里的气氛瞬间直线下降，如同深藏在地底的冰窖，冷冽刺骨。
厉寒彬温柔的看著隆起的腹部，说出了知道结果後的第一句话：“呵呵。。。和我想象的差不多，我。。。不会做肺减容手术的！”
“可是，你会。。。”後面那个字，Alex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会死，对不对？”厉寒彬笑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著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只要宝宝们没事，其他的我不在乎，也没有人在乎。”
“但是我在乎！”忍无可忍的Alex慢慢靠近厉寒彬，深情的目光对上错愕的眼神，郑重其事道，“从朋友跨越为恋人，真的那麽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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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下）
第五十九章（下）
“有些距离，就像浩瀚天空中的两颗星星，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厉寒彬慢慢拉开和Alex之间的距离，婉言拒绝道。
多年的暗恋与爱慕换来这样的结果，心里构筑的希望堡垒轰然倒塌。Alex僵硬地站起身，脚步凌乱地向後退，口中不断重复厉寒彬刚才说的话：“遥不可及、遥不可及。。。呵呵，原来这就是你对我们之间的看法。”
“Alex，我。。。”厉寒彬担忧地看著Alex，“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欺骗你，对不起。”
Alex伫立在窗前，留给厉寒彬一个孤单的背影，声音有些沙哑：“你不用向我道歉，我爱你是我的自由，你拒绝我是你的权利，我们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命运。”
“我。。。咳咳咳咳。。。” 半倚在病床上的厉寒彬突然一阵猛咳，未说完的话生生地哽在了喉头。
“Henry，你还好吗？”连续不断的咳嗽声从身後传来，Alex急忙坐到病床边，一边轻拍背脊帮他顺气，一边自责，“都是我不好，你才刚醒，就和你说了这麽多，我现在就找医生过来！”说著，Alex抬起手，准备摁响病床头的呼叫器。
厉寒彬无力地拉住Alex的手，苍白的脸颊因剧烈咳嗽而涌起一片病态的潮红，待咳嗽稍缓一些，嘶哑著嗓音道：“没。。。事，等一下。。。就好了。”
“你。。。”看著爱慕之人一副虚弱逞强的模样，Alex心里又急又痛，积压已久的话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他就那麽好，值得你如此付出，甚至连生命都可以放弃？”
厉寒彬疲惫地阖上眼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没有正面回答Alex的疑问：“我累了，想躺下休息一会。”
“我帮你。”
Alex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抽离厉寒彬背後的软枕，小心谨慎地扶他侧躺下来，轻声道：“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
“Alex，谢谢你，真的。。。”厉寒彬淡然一笑，再次陷入沈沈的昏睡之中。
绵长急促的呼吸声响彻寂静的病房，显得格外沈重。Alex默默走到床头，摁响了呼叫器。
医生、护士闻讯而来，为病人做了一系列检查後，果断地帮躺在病床上的厉寒彬戴上氧气罩，进行紧急输氧。
看著那张被透明的氧气罩遮去大半部分的苍白脸庞，Alex颤抖著声音，问道：“他。。。没事吧？”
护士重新调整好点滴的频率，转身离开了。医生测试完腹中胎儿们的胎心音，看了看心电监护仪显示的数据，开口道：“病人暂时无大碍，胎儿们的情况也算稳定。”
“那就好。”Alex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心中的大石暂时放了下来。
医生一脸严肃：“病人现在的肺功能严重衰退，每天都需要摄入大量的医用氧，作为家属千万不能马虎。如果遇到突发病况，一定要立即通知我们！”
Alex深吸一口气，镇定地点了点头。
“你们决定要动手术了吗？”医生偏头看了一眼厉寒彬，接著说道，“双性人生产原本就危险至极，加之病人又患上阻塞性肺气肿，更是命悬一线。二选一的题目确实很难，不过，医院还是会尊重病人的意见。”
“危险至极。。。命悬一线。。。”Alex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医生不知什麽时候走的，病房恢复了最初的宁静，呆若木鸡的Alex怔怔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茫然而无措，Henry，你竟然隐瞒了这麽多事情，难怪当你知道自己病情时，如此从容淡定，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命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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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继续蒸包子
第六十章（上）
第六十章（上）
华纳森分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内，况逾闭目仰靠在宽大的黑色皮椅上，方才与Alex通话的内容萦绕耳旁：阻塞性肺气肿、情况恶化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