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1 / 2)

江祥泽躺在宾馆的床上,没有洗澡,因为他觉得这屋子满是灰尘,厚厚地堆积在各个看不见的角落。他身上的外套也沾满了今日的风尘,裹着它陷落在这个尘埃的国度,肮脏和晦暗是一种天作之合。

在他人眼里,江祥泽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桌面上的东西总是码得整整齐齐,行装也一直整洁得体,但是他们不知道,就像是一个天生有缺陷的人想要把自己的不完美掩藏在人群中一样,江祥泽觉得自己是残缺的,所以他才要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如果不这么做,他就会时刻因为担心缺口见了光而神经紧张,寝食难安。他是精神上的残疾人,是衣物上的污点,是平整桌面上的刮痕。

傍晚的夕阳停留在男人的脸上,男人一侧的脸陷入阴影里,另一侧的脸因为沐浴在光线里而显得虔诚:"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其实他不用特意强调江祥泽也知道,从小就有人这么说,一直到他摆脱了都是熟人的老家,在大学里也总是有人说他长着一张女人脸。为了摆脱这种论调,他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头,即使九十年代港星风靡大陆,掀起一阵男人留长发的潮流,他依旧定时把长出来的发茬修剪平整。他努力地去靠近那条“男人”的标准,好像有任何的不相符就是大逆不道,要被千夫所指。

其实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人在意。陈日华以前就这么和他说。但是江祥泽只是当作没听见一样继续打理着碎发。

他希望自己看起来像个男人。因为“不像男人”总是会带来不幸。母亲不是男人,所以被身为男人的父亲施暴,她的情人软弱得不像个男人,所以后半生过得潦倒又辛苦。那些直勾勾地盯着别的男人屁股看的肯定也不能算作“男人”,同性恋是一种疾病,隔离了正常男人和异类。他曾经在成为男人的路上误入歧途,但最后他总算认清了现实,明白同性间多余的情感只会使他跌入不幸的命运。

村里的后街,一些没人会去的破败茅屋,隔道的尽头摆满了釉色剥落的酒缸,断节的草席,杂乱的桔梗,在这些杂物没能遮挡到的缝隙里,有一双惊恐的眼睛,因为震惊而颤动着,倒映在他眼里的,是两具连接在一起的身体。江祥泽清楚地看到,那根挺立的性器不断地在另一个男人的下身进进出出,交织着淫靡的水声和接连不断的喘息,被按在墙上的那个男人像一滩烂泥一样扒在对方身上,脸上露出的神情不应该是“正常男人”应该有的。那一刻江祥泽意识到,这样的神情有朝一日也会出现在他的脸上,甚至,已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出于害怕,江祥泽慌乱地逃离了那里。在巷中交合的那两个人他有印象,在村里的晚会他们总是和其他人聚在一起喝酒,关系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两人,却被江祥泽窥破了不为人知的一面。江祥泽倚靠在墙角,止不住地干呕,手指被门牙磨得红肿,但恶感还是源源不断地侵袭。

“祥泽,你怎么在这里?我刚才怎么都找不到你。”

听到金志咏的声音,江祥泽顾不上自己的狼狈,用尽全力地跑开了,那是他那时超出一切理性的本能反应。他既不想让金志咏看到自己埋在恐惧之下的爱意,也不愿承认这份感情有任何逾矩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起这件事,江祥泽在床上惊出一身冷汗,手中的信封已经被揉皱了。那是在和男人道别前,他递过来的。

“这是你母亲写给你的,我希望你能收下。”

江祥泽在一片漆黑中沿着信封的边缘扣着封口,因为出了手汗,信封被抠破了,江祥泽不耐烦,索性把封口直接撕下,信纸平滑地落到江祥泽的胸口。

打开大灯,信纸上的字看起来很潦草,江祥泽想起来母亲以前并不识字,后来学会写字大概是受了那个知青的影响。

“祥泽,原谅我在这时候又想起你,还想要通过纸张和你说说话。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因为我知道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出现。你是我的孩子,但是我却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该做的,每次想起你那张和我很像的脸,我的心就剧痛无比,即使是我和你叔叔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现在,我也每天都惦记着你。

那天你不辞而别,我就知道你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如果一定要在你我之间选择一个的话,即使后半生都要心怀愧疚,我想我还是会选择我自己的幸福。这么厚颜无耻地阐述我的愿景,我知道我很无耻,但是我们每个人不都是在为自己的欲望奔波吗?在几十年前,在我还没有和你叔叔相识的时候,那时候我因为生不出孩子成天被你爸爸打,我知道我逃不出去,我很想一死了之,直到我遇见了你叔叔,我开始变得贪心,我想要体验更多正常人能享有的情感,但偏偏在那时候,我却怀孕了,你的到来让我不知所措,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当时的你并不在我的期待之中。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一定是我的孩子,我心里产生了别样的感情,我想我也许该死心,好好当一个母亲,把你抚养成人,但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发现自己对外面世界的渴望有增无减,越是这样,我对你父亲的憎恶就越强烈,我觉得就像是他剥夺了我的人生。他也听信了村里人的风言风语,认为你不是他亲生的,无论我怎么和他解释,他都一概不听,但你的的确确就是他的孩子,作为生你的人我不可能不清楚。我可以忍受他对我的诋毁,但我不能忍受他对你做出那种事,他后来瞎了,脑子糊涂了,把他以前做过的孽一股脑地说给我听,我恨不得把他掐死在床上,可我的理智告诉我那不是最好的时机。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很精神地拉你出去,我不放心,悄悄跟上,再之后,我就做了一直以来我想做的事。你能想象吗?他一个欺负了别人一辈子的人,死前居然那么软弱地对我求饶。那天的场景后来一遍遍地在我的脑子里重演,我知道,杀过了人以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我也变得不再是以前的我。

后来,他说可以带我走,这一天我盼了十几年,等它终于要实现,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就好像走了十几年的弯路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出口一样。可是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我陷入了犹豫,他说只能带我一个人走。那天我一晚没睡,第二天就看见了你留在桌上的信。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在那之后我发疯一样地找了你两年,但都没有结果,后来我终于查到了你的下落,但我明白,我再出现也只是会打扰你。我想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让我此生都背负着对你的愧疚活下去。而现在我也行将就木,我把这些话放在心里讲了一遍又一遍,今天终于敢把它放在纸上,再之后,我就要把它当作一生秘密放进我的柜子里,这是我这个自私的罪人的自白,也是我迄今作为你母亲的祈祷,我衷心地祝愿,你能遵从自己内心地、幸福地活下去。”

回过神来的时候,江祥泽发觉自己的脸已经被泪水沾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父亲压到身上来的时候,江祥泽被吓了一跳。

父亲冒着酒气的嘴胡乱地亲着江祥泽的嘴,下巴的胡茬磨得江祥泽直喊痛,但还没等他叫出声,父亲粗糙的大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别出声,敢叫出来就打死你,小杂种。”

江祥泽不敢说话了,被打的滋味他不愿再体会一次。看他没动静了,父亲一把把被子掀开,钻了进去,刚刚在外吹足了凉风的手伸进了江祥泽的衣服里,揉捏着他尚未发育的乳头,乳头在刺激之下很快变得发红肿胀,江祥泽觉得难受,但他不敢叫出声来。还嫌不够,父亲最后干脆把江祥泽扒得精赤条条,幼嫩的皮肤一和冷空气接触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父亲把江祥泽的乳头整个含住,对着它又吸又咬,不时吮吸出声。

“爸,不要……”江祥泽脑中隐隐有了难以言说的耻感,他知道这是在做不好的事。

“别吵,爸这是在疼你,知不知道啊,你看,你也很想要爸疼你对吧,下面都出水了。”

江祥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身体,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他挣扎着想要跑,却被父亲抓住了脚踝,拿衣服绑住了手腕,嘴里也被塞了东西。江祥泽挣扎着在床上扭动着,父亲不顾他的反抗,解下了皮带,露出了身下叫嚣的阴茎,在江祥泽还未开苞过的穴口试探性地碰了几下,便强制性地顶入了其中。因为异物的入侵,穴内紧急收缩,绞着发烫的阴茎,父亲爽得几乎叫出声,一只手揉捏着江祥泽的屁股,在上面留下显而易见的红痕,另一只手提着江祥泽的脚腕,狠力抽插着小穴,一阵异样的快感涌上了江祥泽的大脑,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热,下身更是有一股接一股的暖流从穴间流出,在父亲的撞击下啪啪作响,令人羞耻的水声充斥着房间,江祥泽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给了父亲更大的快感,按住了他窄窄的胯,疯狂地在他体内顶撞,穴口被操得泛起了一阵白色的水沫,四溅的体液在父亲和江祥泽的身体中间喷射开来,江祥泽在漆黑中闻见了一股咸腥味,是血腥味和其他味道混合而成,他那时候还没开始遗精,第一次知道精液的味道便是在这场仓促的侵犯中习得。

浓稠的精液缓缓从穴口流出,大部分还留在江祥泽体内,那是一种不属于自己体内的温热。一行清泪从江祥泽脸上落下,父亲心满意足地拍了拍他白皙的臀部,喘着粗气去捡裤腰带。

接下来的几天江祥泽的后穴一直红肿,让他只能像青蛙一样大张着腿睡觉,可他又不敢睡得太死,因为他怕睡梦中又有男人压上他的身体。母亲问他为什么洗床单,他也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句“尿床”。

一直到饭桌上,江祥泽越发无法忍受父亲用下流的目光审视着自己,过了不久,就又被父亲拖进杂物间做了一次。江祥泽跪在地上,小小的嘴里吞吐着父亲的阳具,浓黑的阴毛刮着自己的脸,父亲使劲地按下他的头,为了能吞得更深,江祥泽觉得自己迟早会窒息而死。等父亲兴致勃勃地扒下江祥泽的内裤时,看着内裤上濡湿的水痕,父亲淫亵地捏着江祥泽的脸,说:“你也开始觉得享受了是吧,小骚货,你这种对男人的鸡巴流水的贱人怎么可能是我的种!”

说着便毫不留情地顶了进去,江祥泽想要呻吟出声,但马上用手捂住了嘴,这不过是他为了不让自己自轻自贱的遮羞布。经过了第一次的开苞,第二次的进入变得顺畅许多,肉穴也变得更接纳外物的侵袭,不断地收缩就像是在渴求阴茎的操干一样,泥泞的下体已经把这二者合为一体,一想到自己原本属于那个地方,江祥泽就恶心得想吐,父亲的脸在他眼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但他脑中可以清晰回想出父亲阴茎上的每一根纹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父亲不来找他的夜晚,江祥泽也难以入睡,他憎恶自己逐渐脱离意识的身体,厌恶那副下流得淌水的后穴,爬上来的快感几乎就要变成谋杀他的工具。手不争气地向下体摸去,因为刚才的胡思乱想又变得有些黏糊糊的,他难耐地扣挖着,发出微小的喘息,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是如何的,也不愿知道。

如果他没有在小巷中看见那两个交合的男人,那种像野兽一样的,淫荡而恬不知耻的表情,深深地印在他的脑中,他害怕自己也曾露出那样的表情。

逃回家后,父亲看见晚归的自己,很快又让他把衣服脱干净,让他趴到椅子上撅起屁股,布满了茧的手在洞里探来探去,刺激着江祥泽的每一个敏感点,几声不成调的呻吟从江祥泽的嘴里溜出来,父亲把手上沾的淫水抹到江祥泽的屁股上,硬挺的阳具在洞口磨蹭着。

“说啊,小贱种,说你想要什么,是不是想要爸爸操你?”

“我……”江祥泽艰难地从嘴里憋出那几个字,“我想要爸操我……”

父亲大力地在江祥泽的屁股上留下一个巴掌印,一边干一边说着“骚货,干死你,干死你”,江祥泽不再去想到其他,因为他逐渐认定了出现在那人脸上的放荡神情此刻一定也印在自己脸上,他觉得自己脏得要命,却又无法从这泥沼中挣扎出来。

最后一次见到那对同性恋人,是他们被村里的人五花大绑做各种仪式来“驱邪”,他们被打得皮开肉绽,泼到他们身上的水在阳光下有种不合时宜的耀眼,晃得江祥泽眼睛痛。当晚,他们就逃出了村里,附近都是山,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江祥泽将这记作一个血的教训,把那只自慰过的手用削笔刀划出十几个口子,这是对自我的规训和惩戒。随着青春期的到来,第二性征在江祥泽日渐明显,父亲逐渐对他失去了兴致,也不再来找他。一直到后来他失明,那些侵犯对江祥泽来说就成为了一个毫无痕迹的噩梦。

但江祥泽一直没有忘记,在父亲把他按在墙上操的时候,暴戾地抓住他的头发,喃喃地说"真像啊",那一刻他的心跌落到了谷底,他不禁去想,如果和母亲的长相没有那么相似,他是不是就不会经历这些。如果那天夜里有把门锁好,如果他在幼年就因为意外死去,江祥泽认为自己有太多的如果可以选择了,以致于他都无法确定,规避了那些错误的决定后,结果是否真的会不同。

醒来的时候,天还是没有亮,窗外一片漆黑。江祥泽摸到手机,看着存在里面的那个从未拨打过的电话号码,鬼使神差地拨了出去。他知道对方不可能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那通电话还是接通了,对面是徐尧略显惊喜的声音。

“怎么了,老师?”

“没有,我只是,睡不着,而且,有点儿想你。”

“什么。”

“没什么。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你果然一个人呆着有点寂寞了吧老师,都说我有先见之明……”

江祥泽听着徐尧在对面接连不断地说话,疲惫地靠在床头,他想就这么听他滔滔不绝地讲下去,这令他感到很安心。

寂寞的人最容易相互吸引,拥抱不过是各取所需。

我们都寂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鹏哥,你昨天抽的卡面给我看一下。”林成俊还没卸下书包就急忙开问。

“怎么,没抽到稀有卡吧,这就让你开开眼。”于鹏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从抽屉里抽出卡册。

“我说啊。”唐舜堇回过头对他们说,“你们不背刚教的那个单元的单词吗?”

“急什么,小陆人很好的,不会给我们搞突击。”林成俊摆摆手。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今天已经换成祥泽来上课了哦。”唐舜堇嘴皮子还在动,但眼睛已经移到了单词表上。

"什、什么!一周这么快就过去了吗?小陆我的小陆,没有你我怎么活啊!"林成俊开始鬼哭狼嚎。

“你还是抓紧时间背书吧,祥泽说一回来立马要小测,范围是第五单元的单词和课后练习的句子。”徐尧拿着书凑近。

“啊?怎么不早说?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欸!”

"小陆来代课的第一天就说了吧,不过也是,你这家伙肯定飘飘然到忘记了。"

徐尧戏谑的语气让林成俊更为崩溃,他抓住于鹏的胳膊疯狂摇晃:“鹏哥!只剩我们俩相依为命了!”

于鹏眼神瞟向一边:“别看我,我也是背了的。”

“你小子真搞浪子回头戏码啊,明明上学期还是吊车尾来着。”徐尧感慨士别三日真的要刮目相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鹏装模做样地扯了扯领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话还没说完,整个教室就整齐地进入了一片肃静之中,徐尧回头望去,江祥泽就倚在门框那,胳膊里夹着一卷试卷状的纸。

徐尧知趣地向后排的“贵宾席”走去,但心底却涌起一阵窃喜,小陆来代课的那几天他都不用往后坐,怪不习惯的,把这话玩笑似的讲给橙子头听,她冷漠地评价了一句“抖m”。

江祥泽从容地走进来,放下水杯和小测卷子,摆出大家司空见惯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怎么样,很久没给你们小测了,会不会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是必然的,但是大家都把骂街的话憋在心里,嘴上依旧小声地拼着单词。

“感觉你们都准备得很充分嘛,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就不占用课堂时间了,姚雨希,帮我把卷子发下去。”

“等一下!”班里的一众纷纷求饶,他们也知道江祥泽这话多半是吓唬他们,但怕不阻止就成真了。

“这样啊,那就让你们背到上课铃响吧,响了之后我们再开始小测,我出去一会儿。”

徐尧不抬头看就知道江祥泽要去哪儿,肯定是趁还没上课去走廊尽头来支烟,得亏他这么悠闲,前两天半夜还和自己打电话来着,虽然那时候自己确实还没睡,但也不能算是什么随叫随到的人吧。徐尧这两天为了应付小测一下往脑子里填进太多单词,拼写和词性在脑中搅成一滩浆糊,徐尧暗自叹气,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

上课铃一响,三班的大部分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次真是退无可退了。姚雨希麻利地数好卷子分发下去,教室里只剩下叹气声和纸张纷沓声。

时间过去五分钟,林成俊的脸和桌面几乎保持了平行,他不愿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此时半个屁憋不出的窘态,余光往一边瞟去,能看到于鹏的卷面已经写得满满当当,他不抄也不是因为清高,只是因为上次被江祥泽抓到,罚抄了两页纸,便不想重蹈覆辙。他又微微地抬眼,看到两位前桌奋笔疾书的背影,更是止不住地叹气,她们两个一个是实力深厚的英语课代表,一个是兢兢业业的小组长,卷面怎么也不会像自己一样荒唐。林成俊寻求同伴的计划失败,最后干脆自暴自弃地开始空想。

时间过去十分钟,江祥泽让姚雨希收卷。因为姚雨希和班里大部分人交情不深,收卷的时候也不费劲和他们掰扯太多,不到一分钟,卷子就收齐了。江祥泽看着整齐地摆放在讲台右上角的测验卷,心想不愧是自己选中的课代表,干活就是利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开始上课之前,江祥泽按惯例说一些过场话:“你们啊,虽然我知道你们理科都不错,但是不管以后你们选文还是选理,英语都是大科,原本可以拿到的分你们就这么白白丢掉了,不觉得可惜吗?还有啊,下学期不是要分班了吗,想分到好的班就不要有瘸腿的科目,你看,如果语数英均分要一百二,你英语少考二十,就要从另外两科拿分来补,人家女娲补天的石头都要花精力去找呢,你们那二十分还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其他我也不多说了,上课。”

学生时代,不管在哪个年龄段,早上的第一节课都格外折磨人,而江祥泽的课又实在无聊,刚刚经历了一波学业水平突击的三班学子已经被抽取了大半灵魂,等捱到下课,三班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尸横遍野。

第二节课一下课,姚雨希就被江祥泽叫去了办公室。

江祥泽把一叠卷面惨不忍睹的卷子交付到姚雨希手上:“这些人课后你让他们的小组长给他们听写一遍,你把好关。还有,你和徐尧关系还行吧,你重点监督他,至于林成俊,你让你同桌唐舜堇监督他。”说到这里,江祥泽又觉得哪里安排得不妥,“不对,唐舜堇最近成绩也有点退步了,你们这群孩子真是让我不省心。”江祥泽揉了揉眉心,“这样吧,你去安排唐舜堇,徐尧我来管。”

“啧,真麻烦。”

“你刚刚那什么声音?”

“没有。”姚雨希像往常一样耷拉着眼皮。

“你这小孩……”江祥泽眉间的"川"字提起又放下,“算了,先到这里,你去干你的事吧。”

姚雨希回到教室时的脸色比平时更无生气,唐舜堇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姚雨希无预兆地贴近唐舜堇的脸;“因为你啊。”

“怎、怎么会?”唐舜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开玩笑。”姚雨希迅速把身子掰回座位,“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我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小测很不理想吗?”

“当然。江祥泽对你们根本就没抱幻想。”姚雨希把被退回的试卷拍到桌面上,头歪向唐舜堇,“我说你啊,虽然你的没被退回,但是小祥祥发现你背着他偷偷退步,勒令我监督你呢。”

“哦,原来是这样,”唐舜堇努了努嘴,“所以呢,要怪我吗?”唐舜堇其实也有点不满,她最近被遗传学折磨得生不如死,每晚刷理科题都来不及,根本顾不上英语,反倒是姚雨希,单词每次都是早读抽空背的,正确率还奇高,而且明明下一次考试就要决定分班动向了,也不见她着急,课上犯困照睡不误,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啊,也不是。”姚雨希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不少,“江祥泽大惊小怪罢了,你肯定下次考试就会回归正常水平对吧?”

“是——啊。”唐舜堇也不想回答得这么快,但只要看着姚雨希那双眼睛,就很难说出否定的词汇。她有时候很讨厌这样没骨气的自己。

姚雨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对唐舜堇说:"为了弥补我,就帮我把这些卷子发掉吧,顺便再和组长们说要给他们重新听写一遍。"

“那你呢,你空下来做什么?”

“现在是大课间嘛,当然是睡觉。”姚雨希把头埋进胳膊里,立马进入了沉睡。

唐舜堇也讨厌姚雨希这么理所当然地把东西托付给自己,只是用着这么无所谓的样子,就让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楼道的声控灯因为徐尧的脚步而亮了起来,他第一时间看到老师的房门开着,然后便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门口处站着,好像一株沉默的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祥泽背对着他整理录像带,半蹲着,弓着腰,衣服因为受力向上拉扯,露出一小片肌肤,再往上看,他在单薄衣物下缺少脂肪覆盖的脊椎骨微微凸起,背部的肌肉因为手的动作而起伏,地上是散乱的录象盒,天花板上只亮着一盏灯,在朦胧的灯光下徐尧顿时觉得老师的骨架很美,像一件纤毫毕露的艺术品。

等江祥泽直起腰来转过身,才发现在门口呆站许久的徐尧。

“晚上好啊老师。”

“好什么。”想起今天改到的徐尧的卷子,江祥泽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到我就这么让你恼火吗?”徐尧努力想把自己撇得无辜。

“我只是出差了一周,你小子果然没管住自己,试卷姚雨希也发给你了,自己也看过了吧,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徐尧把手插进裤兜里:“那是因为老师你之前答应我给我补习还没兑现呢。”

“补习……哦,我差点忘了这事,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给我检查上课笔记,还有课后背诵情况。”

“好。”徐尧笑着答应。

“生词本也……”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这么干脆?”

“这不是应该的嘛。”徐尧咧着嘴。

“你最好做得到。”

“那我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下学期考进了实验班,或者我这次英语进步了二十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什么意思?要我给你补习还要我给你奖励啊,你想得可真够好的。”江祥泽一副难以置信的语气。

“就一句话,答不答应我?”

江祥泽被他犟得没办法,勉强答应下来:“行行行,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要求,你下次考试得提三十分。”

“一言为定。”徐尧爽快地回应了。

江祥泽不知道徐尧肚子里卖的什么药,反正他基础这么差,短时间内提三十分肯定不可能,但他有这份进取的决心,还是让江祥泽另眼相看。

夏夜的风顺着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轻轻打到徐尧脸上,窗外隐约还有虫鸣,预示着这是一个寻常的夜晚,但在不远处,跋涉的旅人正在寻找迷失的宫殿,此举即将带来难以预想的动乱和恐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雨刷器在车窗上反复扫动着,在被雨水切割得有些破碎的灯光投射下,像一道阴霾在车后座的江祥泽脸上若隐若现。

雨水从车窗上缓缓流下,把车外的景观模糊成一片混乱的浩劫,晃动的人影是叫嚣的灵魂,滞留的车辆是烙刑的铁器。

陈日华往后视镜那里扫了一眼,后方还有长长的堵车队伍,他放弃了挣扎,接受了被困在路面的现实。

后方的江祥泽自从雨下起来就没怎么说过话,陈日华是习惯他们二人之间沉静的氛围的,因为他知道江祥泽其实就是这样一个阴冷且敏感的人,平时对待学生和同事已经消耗了他绝大多数伪装的精力,只有在少数人面前可以卸下心防。明白了这点曾经让陈日华沾沾自喜,但现在却只让他感到焦虑,他不禁去想还有谁可以让江祥泽脱掉层层伪装的外壳来释放本性——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近来江祥泽身上的变化,感受到他变得柔软。

但是他有不得不要提起的话,尽管光是想到这件事就让他觉得如鲠在喉。

“素雯她,来找我了。”

江祥泽不做回应,陈日华知道这算是他让自己接着说下去的默许:“她说,她很想你。”

江祥泽突然笑了:“这算什么?”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应该算是在和你示好吧。我认识她和你一样久,她什么性格我不比你了解得少,有些话当着你的面她就是没办法好好地讲出来,你也一样,你们一样别扭。”陈日华的手在方向盘上摩挲,他感觉到手心有发汗。

到底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这个问题在江祥泽心里出现过无数遍,从结婚之前他就在想,从他拿了点钱从村里跑出来的时候就在问,但就像一团打了结的毛线,不知道该从哪里梳理。他的人生本来就是错乱荒唐的。

有发生过吗?对梅素雯,发生过感情。他承认梅素雯是让人想要怜惜的,年轻时的她那样娇小的身躯,柔软的头发,好像一碰就碎。即使是被家务和工作剥去了光环的现在,只要她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向自己一眼,自己都会选择向她屈服。他们意外地吵过很多场架,因为一些无谓的琐事,因为江宇涛,因为各自的态度,但他们的争吵从不围绕“爱”来纠缠不休,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提起,就会引爆所有潜伏的危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自己是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的呢?哦,是为了更好地欺骗,为了不重蹈覆辙,江祥泽拼尽全力地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而这个谎言孕育出了他的儿子,他可以彻底和过去切割的平稳人生,这个谎言就是他的婚姻。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江祥泽觉得自己一定要上大学。但是他也知道,学费不是他这样的家庭可以负担得起的,那时的他对母亲最终会抛弃自己这件事深信不疑,在听到了母亲和她情人的谈话之后,他连夜收拾了行李,离开了那里。

他不仅是不想做母亲的拖油瓶,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成年了,无法一辈子受人庇护,他要有更广阔的天地,一个可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地方。

他在那时候结识了陈日华。如果没有认识陈日华,那么他最后可能会因为贫血而死。江祥泽原本打算去卖血赚钱,但在卖血的路上阴差阳错地结识了陈日华,他至今也无法理解,当时的陈日华对于一个认识还不久的人,竟然能够那么慷慨地施以援手,负担了他大学四年的学费。江祥泽始终认为,他欠陈日华一条命,如果陈日华让他做什么,他一定拼了命地来报答,可事实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是陈日华在迁就他。

“你到底想要什么?”江祥泽曾经躺在宿舍的床上问背对着他看书的陈日华,陈日华不为所动地给书翻页,“我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江祥泽觉得他们有钱人真的不可理喻,他后来也不再提这件事,因为他知道陈日华的回应肯定如出一辙。

和梅素雯的相识是通过陈日华的牵线,在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联欢会上,他当时没想过会和她结婚,事实上,他一直以为如果没有他,会和梅素雯结婚的人是陈日华。

“你喜欢她吗?我说梅素雯。”

“你说哪种喜欢?”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素雯是个好女孩,但是我不适合她。”

“说什么适不适合的,你也没问过人家意愿吧。”江祥泽拔开木塞,往搪瓷杯里倒热水。

“她喜欢你啊。”

江祥泽被热水烫了手,连连叫了好几声,陈日华无奈地打开柜子给他找外敷膏药。

“那你呢?你不喜欢她吗?如果你中意她,我马上就去和她讲清楚。”

“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你在把她‘让’给我吗?觉得这样能还我人情?你这是在糟蹋人女孩子的心意你懂不懂啊,世界上不会有比你更过分的人了。”陈日华盖上药盒,把棉签丢进垃圾桶。

江祥泽被说得理亏,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梅素雯保持距离。

直到有一天他被陈日华拉上街,漫无目的地瞎逛的时候,人群中出现了两个模样落魄的人,无端地拉住江祥泽的手,嘴里不断念叨着“老乡啊,老乡”,江祥泽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甩开了他的手,不断地往外跑去,陈日华追上他的时候,江祥泽的手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刚才那两个人,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都不认识怎么反应那么大啊?”陈日华有些困惑。

“日华,我,我最近没怎么休息好,我先回宿舍了。”

出于担心,陈日华和他一起回去了。但这之后江祥泽就变得有些沉默,陈日华怎么问他也不肯开口。几天以后江祥泽的状态逐渐恢复到以前,陈日华也就逐渐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江祥泽对陈日华撒了谎,那两个人他认识,那是从村里逃出来的那对同性恋人,被他们认出是江祥泽怎么也没想到的,这使他意识到自己的伪装是多么的捉襟见肘,所谓的和过去割席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往事依旧无止境地纠缠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和梅素雯结婚那天,她穿着一身艳红的旗袍,在一众宾客前美丽得过分张扬,而江祥泽面对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很快露了怯,梅素雯抓住他的手,拉着他一起走到证婚人面前,江祥泽那时已头晕脑胀,不知道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后来一句也不会兑现。

当晚,梅素雯擦了妆,放下头发,依偎在江祥泽怀里,几乎是无法控制住地,江祥泽沉醉在温柔的幻景里,问出了那句话:“你最想要什么?”

“我要你只爱我一个。”

“你想要我的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

二十年后,陈日华依旧是这样的回答。但是他知道,只要他提出要求,那江祥泽就不应该拒绝,所以他要江祥泽去看病,好好治疗他的眼睛,他要他长长久久地、健康地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要你去看病。”

“我没病,看什么病。”

“你的夜盲。”

“我不想去。”

“你说过的,你什么都能答应我。”陈日华咬紧牙关挤出这句话,这已经耗尽了他大半生的勇气。

“你,给我一点时间,你的事,素雯的事,眼睛的事,我完全都没有考虑好该怎么做。”

“给你多久时间?”

“一个月。这之后就是暑假了,我们会有很多时间。”

围困在车身周围的车辆突然动了起来,陈日华也迅速跟上了前进的车流,霓虹在被雨遮挡的车窗里被凝视成扭曲的星辰,不停地闪烁着,好像在释放警告的信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指甲嵌进草席的缝隙里,等回过神来,那根草茎已经被挑破了。直到刚才,徐尧都在想着英语怎么提分,不知不觉大半个晚上已经快过去了,但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本着实践出真知的原则,徐尧爬起来点上灯,翻出之前因为偷懒没做的周报,但还没把写完,徐尧就昏昏沉沉地趴下了。

第二天上学差点迟到,这对徐尧来说是极其少见的情况,虽然三班的人大部分都是踩点咖,但他可是一直坚守着早到的原则,尽管到了教室是为了睡觉。

徐尧喘着气滑进座位,吴晨枫讶异地看着他:“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真少见。”

“熬夜做英语题呢。”

“这比你迟到还难以置信。”吴晨枫摇了摇头。

“话说回来,你英语好吗?”

“还行吧。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英语怎么在一个月内提高三十分?”

“我知道你英语很烂,但也别这么敢想吧。你现在也就九十分的水平,往上提三十分可是一百二呢,都算得上是年段头部了。”

“真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嘛,你问我不如去问英科,她英语不是很好吗,看起来也是学得很轻松的样子。”吴晨枫边说边给昨天的化学测验订正。

“橙子头啊……”

徐尧抱着胳膊想了一会儿,橙子头英语这么好肯定是因为功底深厚,说不定就是那种把英文电影当母语片来看的人。但他徐尧可没有这种习惯,前十六年的人生奉行的一直是“中国人不放洋屁”的朴素宗旨,况且语言习惯的培养这种东西,不能强求,别人的学习习惯无脑学来只能变成邯郸学步。但说到底,分班考试迫在眉睫,他就是想突飞猛进一步登天有什么错呢?

“早知道昨天就讨价还价一下了,真是自作孽。”

“做什么孽?”唐舜堇从徐尧身后探头。

“幺儿别老神出鬼没的,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的事,你昨天答应我的综合测试卷最后两道大题还没给我讲呢。”唐舜堇掏出卷子。

“你找老师问去呗,你哥我现在脑子都快烧焦了。”

“找老师要是比找你方便我还用得着来问你啊?人没长多大条,脾气倒不小。”唐舜堇一如往常地和徐尧顶嘴,同时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你今天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告诉了你你能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还不稀得听呢。”

“好好好,我说我说。”

把前因后果告诉唐舜堇之后,她有些不解:"既然你是为了这个赌约,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有什么非要江祥泽来实现的事吗?"

“这个……”徐尧耸耸肩,“就不能和你讲了。”

“矫情。”唐舜堇白了他一眼,拉上姚雨希来商量对策。大致了解了经过后,姚雨希置身世外地拆开一袋甜甜圈,含糊地说:“江祥泽不都答应了给你开小灶,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算这样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提三十分吧。”

姚雨希顺道把掉在桌上的糖霜扫落:“江道长都无能为力,我这马喽又能有什么作为呢,施主请回罢。”

“真就这么无情?”

“生词本。”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雨希看出来他算是连生词本都没有了,叹了口气:“你拿一本没用过的的本子过来。”

徐尧服服帖帖地照做,姚雨希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封面有点打卷的本子,翻开有点岁月痕迹的第一面,指着其中被打了红圈的单词:“你把这些打了红圈的都抄到你的本子上,然后记下来。”

“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题的高频词汇。其实无非就那几种类型,科技类,新闻类,叙事类,还有一些活动介绍,有些词在不同篇文章里反复出现,就说明这是考试热点。这些生词是我上高中以来总结的,有时候也可以用在作文里秀秀词汇量。江祥泽应该没办法教给你这个,其他你就按他说的去做就好了,英语不是什么靠刷题的科目,增加vocabury才是王道。”

“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叫你多去背单词和短语增加词汇量!”

接下来的几周里,徐尧付出了比他过去一年里多了好几倍的努力,记不住词汇,他就压缩吃饭的时间,苦手的作文,他也依靠江祥泽给他打印的那几张应用文高分句子汇总续命,掌握了词汇量和语感之后,他的题目也越做越顺,正确率一度惊动邻座同学。

“不是,你怎么回事,最近状态好得像假人一样,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吴凌皓翻过身,开玩笑一样地对徐尧说。

“下学期要分班了嘛,这不得努力一把。”徐尧笔耕不辍地抄着生词。

“没想到你还挺在意这个的,但你成绩还可以吧,进实验班肯定没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欸,皓哥,这就不对了,要进实验班怎么能有瘸腿的科目呢?”

“这话和江老师说的好像,你们关系挺好啊?”

“没,没有,就是觉得他讲的挺有道理的,哈哈。”

虽然吴凌皓和姚雨希看起来没身边的人那么焦虑,但是徐尧也粗略估算过,他们的成绩进实验班是十拿九稳,大概率自己以后还要继续和他们做同学,但他又想到,只有理科班有开设实验班,他还没问他们选文还是选理呢,但A中是理科大校,他们应该也会选理吧。

虽然外表看起来是个大老粗,但是徐尧也有细腻的一面:他很珍惜和这些人相处的时光。不管是成俊于鹏那对活宝,还是有时候让他觉得不如块叉烧的老妹,和他们的相处早就成为了自己日常的一部分。

“老师,你下学期会去教实验班吗?”徐尧不经意地用鞋跟敲着椅子腿。

“不知道啊,安排表还没出呢。”江祥泽专注地给徐尧今天练的衡水体圈出错误点。

“那万一下学期你就不教我了呢?”徐尧有些着急。

“不教就不教呗,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换别人教又不会死,也不见得你们有多喜欢我当你们老师啊。”江祥泽放下笔,抬头后视线正好和徐尧的对上,随后眼神不自然地飘向一边,“但是,按惯例的话,我是会去教实验班的。”

“真的吗?那太好啦!”徐尧喜出望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往年是这样的,我可不保证今年。你小子也别兴奋那么早,你看你这里犯的语法错误就很低级……”

距离考试还有三十分钟,徐尧把复习提纲攥在手里念念有词,缩在墙角强装镇定。脑子里闪过江祥泽考前说的话:“一直到考前的最后一分钟,你们都要不停记词汇,确保自己脑子里都是知识点。”

徐尧顺着考场号坐下,脑中默念刚才背过的句子。

“第一道题先做完型填空,思路要清晰。”

入眼的词都认识,徐尧松了一口气。“像橙子头说的一样,文章里有和选项对应的关键词。”印满铅字的纸上立马出现了未干的墨迹。

到了徐尧最害怕的,这一块他最依靠语感,但凡出现了奇怪的选项就会打乱他接下来的答题节奏。

“先看选项,再看原文,画出关键句。”

每次这样做,徐尧就有一种按图索骥的成就感,保持这样的节奏,他觉得自己今天状态出奇得好。还没做完,广播就响起了欢快的前奏,徐尧迅速翻到前面静候听力环节,一开始还很稳健,但因为有一题的选项迷惑住了徐尧,导致他接下来的听感略微浮躁,很多选项都是结合上下文而不是靠听出来的,再加上他七选五耽误了太多时间,写到作文的时候已经有些来不及了,还好他在阅卷的时候就已经审完题想好了遣词造句,所以最后除了苦练很久的衡水体有些走形之外,都还算可以。

“考得怎么样?”吴凌皓和徐尧同考场,这样一来好学生肯定是不会放过和认识的人交流试卷的机会,“我看你最后一直在奋笔疾书啊,都怕你写不完,话说这次的七选五也设置得太诡异了,都把我给看蒙了……嘿,姚雨希,你觉得难吗?”吴凌皓话锋一转,向从隔壁考场走出的姚雨希搭话。

“一般吧,江祥泽出卷的普通水平,我大概能考135往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狂啊。”徐尧在心里暗自吐槽。

“对了,你们想好研学要去哪了吗?Q省还是S省?”吴凌皓边收拾书包边说。

“副会长倒不如透露一下哪个地方更有可玩性。”姚雨希单刀直入。

“去Q省比较便宜啦,但是不如S省这种大地方有得玩。”吴凌皓看过学校给出的游玩方案,他也确实不差那几百块钱,肯定是选S省。

“有没有不去的选项,感觉好麻烦。”

“别这样嘛姚雨希,这是教育局指定的教学活动,除非你能出示特殊疾病证明,不然你溜不掉的。”

“我有啊,我有紫外线过敏和多人活动恐慌症。”

“喂喂橙子头,别越扯越离谱了。”

随着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少年们的暑假即将来临,裕县这一年的雨季也终于结束,炎热的暑气很快覆盖了大街小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巴刚到站,徐尧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着塑料袋跑了出去,唐舜堇脸上浮现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径直走到徐尧身后,递出一包湿巾:“真的很逊诶,看来这么多年来你晕车的毛病完全没有改善啊。”

徐尧头也不回,飞速把湿巾抓到手中,急不可耐地撕着封口,但晕车的余韵仍让他止不住地干呕。

“喂,徐尧,没事吧。”吴凌皓走过来关切地拍着他的背,云洁也很快赶了过来,人一多,徐尧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赶快收拾了一下面貌:“没事,真的,就是路上颠得厉害,早上又吃太饱了,真没什么大事。”

“那既然没事了我们来抽房间号吧。”班里的人聚在酒店门口,云洁手里抓着一个竹签筒,抽到“5”的人住5号楼,抽到“6”的人住六号楼,老师们全都住在六号楼。五号楼和六号楼在装潢上并没有什么差别,但学生们觉得有老师在的地方不太放得开,自然更想抽到五号楼。

林成俊和于鹏都抽到“5”,吴晨枫和吴凌皓也是如此,这下让徐尧的心悬得更紧,要是抽到六号楼他不就落单了吗,还要再另外找人同住怪麻烦的。徐尧心里正犯嘀咕,定睛看了一眼签子:一个显眼的“6”。

“算我倒霉。”徐尧闭眼。

“哎呀徐尧,你是‘6’诶,这样看来你只能和隔壁班的人住了。”云洁说。

“什么隔壁班?我怎么不知道这茬?”徐尧大惊失色。

“我们班男生是单数个啊,你又是最晚抽签的,刚才那几个抽到6号楼的已经找我报备了,你呢,你有小伙伴吗?”

“啊哈哈……”徐尧尴尬地摸着头,“老师,我要是说没有,是不是要和别班同学一起住了啊?”

“怎么会?”云洁有些惊讶,“六号楼的每一层都有单人间,你这情况应该是要入住单人间了,我就是担心你没同伴太寂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怎么会呢!”徐尧铿锵有力地回答道,“我最喜欢一个人住了。”徐尧把行李拎在手里,做出蓄势待发的样子,“告诉我房号吧老师,我时刻准备着!”

“这破酒店怎么没有电梯啊,田段长不会被骗子中介忽悠了吧。”徐尧费力把行李箱抬到房间门口,往裤兜里掏房卡的间隙,对门却探出了一个人影,徐尧抬头一看,表情瞬间变得热情洋溢:“好巧啊老师。”

江祥泽端着水壶,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惊异:“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运气爆棚,到哪里都是豪华单人席位。”

江祥泽知道徐尧在开他在英语课的座位的玩笑,无奈一笑:“没人陪你吗?”

“什么话啊老师,好像我特别不受人待见似的,其实是我特意交代了他们不要来打搅我一个人珍贵的独处时光。”

"希望是这样。"江祥泽应和地点点头,徐尧看得出来这肯定不是江祥泽发自真心,但他依然为能和老师这么自然地相处感到雀跃。

简单收拾了一下住处,徐尧就和江祥泽一起到酒店楼下集合了。

“呀,尧哥,怎么还和江老师一起下来,你不会住他隔壁吧。”林成俊揽住徐尧的脖子,开玩笑地说。

“哈哈哈。”徐尧皮笑肉不笑地给了他一锤,“少说屁话。”

“大家,看过来一下。”云洁拍了拍手,“我们出发前已经分好小队了对吧,现在你们和小队成员商量一下队名,还有那边树底下的旗子,每个队长拿一面,画上你们小队的标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队长吴凌皓一脸惆怅地看着自己的组员,姚雨希这种看起来根本没睡醒的就不用说了,唐舜堇和徐尧在放松状态下格外的冷漠,而吴晨枫则若无其事地刷着手机,剩下的林成俊和于鹏在摇着扇子聊游戏刚出的新皮肤。这样的团队根本就像夕阳红旅行团而不是研学小组啊!

回想起分小队的那天,组员们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自己,“不是吧,你们都要我当队长。”吴凌皓对众人出奇的意见一致感到不解,“唐舜堇呢?你不想当吗?”唐舜堇没听见似的,开始吹起了口哨。吴凌皓刚把目光转向徐尧,徐尧就急忙搭话“橙子头最近网废出的那个新系列你看了没有啊”,姚雨希刚想说“你不是一般都下盗版资源来看的吗”,徐尧就使劲让她噤声,吴凌皓叹了一口气,说“好吧”。看他这副样子,吴晨枫在心里暗自不满。“装什么呢。”他想。

吴凌皓掏出记号笔,蹲在地上,抬起头时眼睛因为强烈的光线而眯成一条线:“所以我们现在要起什么队名?”

“就叫冒险小虎队吧。”唐舜堇提议。

“哦天哪,你是小学生吗?”徐尧吐槽到。

“嘁,那你想一个。”唐舜堇不满地说。

“嗯……叫巨齿鲨队?”

“好low低级。”吴晨枫忍不住说。

“什,什么啊,那你想一个啊!”徐尧大声说。

吴晨枫还没说话,林成俊就跳出来:“依我看不如叫‘神罗天征’吧,很拉风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我求你,别把我们打游戏的时候用的队名搬出来。”徐尧举手投降。

吴凌皓叹了口气:“姚雨希,你想一个。”

“就叫‘山海’吧。”

众人安静下来,沉思一会,觉得这个队名确实不错,一致通过。

“行啊你,原来有在好好想队名嘛。”唐舜堇踮起脚钩住姚雨希的肩。

姚雨希没有反驳。其实她刚才在回想前几天看的《山海经》,吴凌皓一向她发话她就随口说了一个。

“好,山——海——”吴凌皓挥笔写下这几个字,而后又抬头,“那团队标志画什么呢?”

“当然是画一座山再画一片海咯。”吴晨枫即答。

“这样啊。那你们谁来画?”

“舜堇,你不是学过画画吗?”徐尧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拜托,那都是我小学学的了……”唐舜堇刚想反驳,发现大家都在用期许的眼神看向自己,便拿过记号笔,“好啦好啦,我画就是了。”

刚要提笔,唐舜堇突然想到,前几天在讲评期末试卷的时候,姚雨希藏在抽屉不断翻看的那本《山海经》,“原来是这样啊。”她心中产生了另一种想法。

“喂吴凌皓,我想画特别一点的标志。”

“行啊。不过你要画什么。”

“狌狌……形似猿猴的兽类,知晓过去的事,却无法预测未来的事,有白色的耳朵……”回想着姚雨希对其中奇珍异兽的介绍,唐舜堇画完了最后一笔。

“怎么样?”唐舜堇抿着嘴,期待众人的反应。

“哇,长毛的猪欸!”徐尧惊呼。

唐舜堇不由分说地踹了他一脚,气呼呼地走了。

“不会啊,唐舜堇画得还挺有特色的,我们队的标识比别的队都有范儿呢。”吴凌皓提起旗帜,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看着在不远处背对着他们抠着墙皮的唐舜堇,林成俊也大声说:“哇,这是哪队的标志啊,这么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尧心想“你们也太捧她的场了”,姚雨希向吴凌皓招手:“记号笔,给我一下。”

只见姚雨希拔开笔帽,伏在地上往画的一旁打了个箭头,写下“狌狌xingxing”。

讨论时间结束,各个小队要准备和队旗合照了,唐舜堇这时也揩了揩鼻子过来了,看到旗帜上标注的字,她心领神会地笑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因为酒店餐厅的位置不够,小组之间被两两安排坐在一起,而和唐舜堇互相看不顺眼的白若岚正好和她坐在一桌。因为来得晚,唐舜堇只能坐在白若岚隔壁了。

上午在博物馆的行程耗尽了唐舜堇大部分的精力,菜刚端上来她就大口朵颐,白若岚用筷子在碗里为数不多的米饭里戳了又戳,一边和旁边的小姐妹说:“怎么急得和没吃过饭一样啊,还怕有人和她抢啊。”没有指名道姓,但唐舜堇心知肚明,她懒得理她,继续往嘴里塞着锅包肉,徐尧却听得一清二楚,“怎么,你们都不吃饭的吗?”这句话的指向性很明确,让白若岚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我,我当然吃啊。”白若岚说。

“那怎么还那么客气,和没在外面吃过饭一样。”徐尧笑笑。

白若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唐舜堇看着若无其事夹着菜的徐尧,心里一阵感动。

徐尧去添饭的时候,唐舜堇紧跟其后。"喂,臭老哥,晚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

“去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酒店后面的海边。”

“你……”徐尧压低声音,“你想什么呢,田段长都说学生晚上不准擅自外出了。”

“有什么嘛,他们又不查房,也就吓唬一下你们,你不去也行,我就和姚雨希过二人世界了。”唐舜堇嘟囔着。

徐尧回头看了一眼姚雨希,姚雨希装作无事发生地转过头去,“好小子,装蒜是吧。”

“今晚几点?”

“你看,还是答应了吧。”

“少说屁话,到底几点?”

“九点,我们晚训之后趁人潮涌动溜出去,你可别反悔啊。”

“去就去,这有什么好反悔的。”徐尧盖上锅盖,同时心虚地往坐在不远处吃饭的田段长那里瞟了一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S省的夏夜并没有比白天凉快多少,徐尧趴在餐厅的桌上这么想着。他们所在的餐桌位于入口处,偏离了中央空调,餐厅中心传来的冷空气和入口处的热风交融在一起,把徐尧的意识搅得一团乱麻。在混沌中抬起一只眼皮,仍旧是不知道到底第几个发言人上台做今天的行程总结和感想心得,“这些狗屁流程根本没有意义,反正大家回去很快也会把这两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思想一步步下沉,紧接着是报告完毕后稀稀拉拉的掌声,这些都和他无关,他现在累得不行,只想回房间洗个澡,然后直接睡到明天早上。

“好,那我们今天的汇报,就到此结束了,大家抓紧时间回去休息,还有啊,别擅自外出啊。”田段长还没宣布离场,就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大家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纯纯浪费时间,烦死了!”

同学们脚底抹油的同时还不忘骂上几句,而徐尧还趴在桌上,唐舜堇奋力地摇醒他:“尧尧,别睡了,你忘了我们的计划了吗?”

“祖宗,你饶了我吧,哥们今天真没精力了,祝你们玩得愉快。”徐尧举手示意投降。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你一辈子看到的水域也就仅限裕县的那条河了吧,错过今晚那么好的机会你也不觉得可惜吗……”

徐尧被她烦得没办法,往后蹬了一把椅子,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就当我舍命陪小人了,我去还不行。”

餐厅外的通道果真如唐舜堇所言,被急着回去整理内务的学生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三人混在人群里,逃离了老师们的视线,一路绕到酒店后面的停车场,沿着停车场延伸出的路线迈进沙滩。

那是徐尧此生难忘的情景,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只有海面上浮动着蓝色的微光,就像是无数的星辰掉进了海里,反映出夜晚原有的绚烂。

“哇,运气真好啊,今晚还能看到蓝眼泪。”姚雨希脱下帆布鞋,赤着脚往海边走去。

“诶,你等等我们。”徐尧也拎着鞋子紧随其后,绵密的细沙被踏在脚底的感觉就像踏着海浪,咸腥的海风在耳旁呼啸,徐尧想起小时候装着海带的车从路边驶过。海浪不断地拍打脚背,又很快褪去,徐尧感到时间和空间分别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错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橙子头,我感觉我在瞬移。”

姚雨希捧起一滩海水:“你知道希区柯克变焦吗?”

“那是什么?”唐舜堇问。

“一种电影里常见的镜头技法,人物不动但背景不断移动。你现在站在大海边就是这样。”

海浪一阵接一阵地涌来,徐尧在某一瞬间觉得海浪就像电影里的液体怪物一样,慢慢地爬到你的脚边,最后将人吞噬。

“我没有移动,只是大海在远离我。”徐尧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就在他晃神之际,唐舜堇拍了他一下:“你看,那边的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徐尧顺着唐舜堇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一个个子不高的瘦削人影在礁石后晃动,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他的同桌吴晨枫吗!

“这小子,看着挺乖巧,没想到也偷偷溜出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他别是不好意思和我们一块过来吧?”徐尧疑惑道。

“我看未必是他想来海边。”姚雨希说。

“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好像在找什么,躲在石头后面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姚雨希指出。

此刻的吴晨枫正在寻找吴凌皓和陈日华的身影。刚才在酒店房间,趁着自己去洗澡,吴凌皓说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结果越想越不对劲,他八成是去夜会陈日华了,想了一圈,他们应该最可能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吴晨枫心想。

但一路走来,差点迷路不说,还把人跟丢了,吴晨枫就怕被他们发现自己在做类似跟踪的勾当,动作才格外不自然。

“你在这里做什么?”徐尧直接绕到吴晨枫身后。

吴晨枫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看到是徐尧之后,气不打一处来:“我还想问你呢,大晚上不睡觉怎么还来这吓人呐?”

“我们来这看海,你来这干什么,你也不像那种有闲情逸致的人啊。”

吴晨枫被徐尧的坦然噎住,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呦,大家怎么都在这呢。”

吴凌皓从他们的身后走来,身旁还跟着陈日华。

眼看猜想应验,吴晨枫觉得自己原本可以掌握话语权的,但现在吴凌皓这么爽朗地打招呼反倒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师,你怎么也在这?”唐舜堇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日华把嘴边的烟拿下来,微弱的火光在海风的吹拂中忽明忽暗:“只要别让田段长发现不就好了,而且凌皓这种好学生,又不会干什么坏事。”

“真是作风自由的人民教师啊。”姚雨希用极小的声音说着,但还是被徐尧探听到了她语气中接近玩笑的嘲讽。

“大晚上的,难不成老师你也来看海吗?居然还带着学生一起看欸。”吴晨枫打出一套反客为主。

“对啊,我想碰碰运气看看今天会上会不会有蓝眼泪,顺便还能和凌皓聊聊天什么的。”

“怎么回事,他们一个个都这么坦率。”吴晨枫心想。

“老师啊,下学期的分班结果出来了没有啊?”姚雨希及时转移话题,减轻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哦,这个呀,还没呢,不过呀,下学期我要去教实验班,你可得给我注意了,上课不许再睡觉了。”

陈日华的“警告”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威慑力,姚雨希敷衍地应了一句“我尽量”。

“那家伙就算世界末日的时候困了也还是会倒头就睡的。”徐尧忍不住说,“对了,既然分班结果还没出来,也就是说期末成绩还没上传到教务系统了?”

“是这样,但是快改完了,这不是考完试就立马和你们出省,挤不出时间嘛。”陈日华抽了一口烟,烟雾从口间喷散开,“你有在好好学习吧徐尧,我可不希望下学期在实验班见不到你。”

“说什么呢老师,我也是老牌实力派了,区区实验班还是不在话下的。”真正牵动徐尧的不是区区期末考,而是他的英语成绩,但这又是最不可言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说老师,你烟瘾很大吗,感觉你经常烟不离手的样子。”吴晨枫的手在空中飞速扇动着。

“哦哦,抱歉,熏到你了吗?我这就灭了。”陈日华把烟掐灭,将烟蒂扔进了空烟盒里,装进口袋。

“江老师也经常抽烟,经常看到你们在一起,感觉关系真的很好呢。”唐舜堇说。

陈日华的表情有些许触动,但很快又转为以往轻快的样子:“我和江老师,认识二十多年了呢,以前上的是同一所大学,他还是我舍友,我抽烟就是被他带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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