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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2 / 2)

“咋也得给个说法,三爷要做恶霸不成?”郭志杰满脑子都是姐姐临死前的样子,此时倒没了惧意。

“恶霸?”龚炎则哧的一笑,薄凉的低语道:“还真是一家子,甥舅两个都是看起来老实,实则胆子极大。”蓦然提高音量:“你外甥女也是个闷头厉害的,本事大的很,你该找她讨说法才是!”

“找丫头?可丫头不是三爷的人吗?”郭志杰懵了。

龚炎则打马朝前,福海狠狠瞪了一眼也跟着上马,郭志杰被迫让开了路,就听龚炎则轻飘飘丢下一句,“准备赎金将人领走,爷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啊?……”就这么被打发了?

高门里的大爷果然都是脏了心的坏胚子!好好的黄花闺女连个说法都不给说弃就弃了!

郭志杰又凉又怒,脸上青青白白。

他的表现在龚炎则眼里全成了失望至极的失利嘴脸,讥讽的勾了勾唇,倒觉得春晓再上不得台面,也比这个舅舅强些。

……

主仆两个回到太师府,龚炎则没进内院,直接宿在外书房。

福海则气的没了睡意,一想到回来的路上三爷那张阴沉沉的脸,怎么看怎么觉着是在过失薄上给他记了一笔,何其冤枉?

不顾夜深,叫来个心腹使唤人,吩咐他明日打听了与春晓定亲的人家,将春晓已做了三爷通房的事散布出去,好叫郭志杰被人堵门追债,活不下去!

☆、第028章 周氏的好算计

内院,周姨娘处。

“三爷回府了。”绿柳兴匆匆的跑进来向周姨娘禀告。

周姨娘下腹恶露不止,此刻折腾的满身是汗,养娘将帕子在她脸颊上沾了沾,心疼道:“还是再请个郎中来,这样折腾也太难捱了些。”

周姨娘虚弱的张了张嘴,轻声道:“孙郎中是娘家那边介绍来的,为人稳妥,我左不过是产后身子虚了些,换个郎中也要这样说,莫不如就信孙郎中的,再有,我身子不适的事别让绿曼知晓。”

养娘眉尖一跳,压低声音道:“您的意思是……?”

“我在她面前算计春晓,就是答应了要抬举她,只是怎么抬举是我说了算,若是让她觉得我身体不适才推她出去,将来指不定有多少话回敬我,哼,岂能让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周姨娘说的急了些,一迭气的咳嗽起来。

养娘皱眉,心里总觉着不踏实,可看周氏的身体状况,也不好多说,便跟着应了声,转移话头道:“三爷下晌生了那么大的气,照以往,今儿是不会回府的,可你看,散了火气就急急奔回来了,这是心里想着姨奶奶呢,姨奶奶到底是为了给三爷生孩子受苦,三爷记着呢。”

周氏惨白的面色听了养娘的话也有了丝红晕,满意的抿着嘴笑,“三爷不是薄情的人,我知道的。”

绿柳在旁边听着,暗中鄙夷,三爷确实不薄情,三爷多情着呢,若不然这院子里怎么会有红绫姑娘、春晓姑娘、赵姨奶奶,还有她!

不过重情的三爷已经把赵姨奶奶卖了,春晓也没落了好。

就是不知道等正经奶奶进门,她这位姨奶奶还会不会说三爷不是薄情人。

正想着,就见门边有个小丫头探头。

绿柳走过去低声呵斥,“都什么时辰了还来闹姨奶奶!”

小丫头缩缩头,道:“是鲁婆子,非让奴婢来请示,说是春晓姑娘发了病,不知怎么办好。”

绿柳回想了一下,确实是守二门的鲁婆子将春晓带走的,看来春晓是病的重了,不然鲁婆子那种一味捧高踩低的人是不会管闲事的。

她转去里间请示,周姨娘病恹恹的眯着眼睛,养娘闻言,冷笑出声,“管她死活,死了也是报应!”

绿柳点点头,准备将鲁婆子打发了。

就听周姨娘道:“给她请郎中。”

绿柳一怔,养娘也立时不满,周姨娘却道:“她得活着,好让三爷见到她就想起夭折的儿子,想起赵姨娘和五爷勾丨搭给他戴绿帽子!”

……

鲁婆子得了准话,忙出去请郎中,也不必请什么名郎中,只巷子口惯常给太师府奴仆看病的马郎中即可。

马郎中随鲁婆子进了柴房就是一皱眉,“入秋天凉,她这样贴着地面养病,吃再多的药怕是也难好。”

鲁婆子何尝不知,可无奈春晓是‘罪人’。

马郎中把脉后,给春晓开了治疗风寒的药,收了十几文的药钱,并不要出诊费,然后由鲁婆子亲自送出去。

鲁婆子回来后煎药喂药,折腾了大半宿,直到摸春晓身子发了汗才算松口气。

翌日找绿柳报药费一两二钱银子,绿柳虽给了,但脸色明显不好,嘟囔着春晓得了该死病,花这么多。

☆、第029章 梦释

鲁婆子可不管这些,理所应当的私吞了‘巨额’差价。

回去后兴冲冲的将一张木板子临时搭起来,给春晓当床,命个小丫头将破漏的窗纸补了补,最后一把糖就打发了。

鲁婆子瞅了眼重新安置过的春晓,雪白的脸蛋微微潮红,两鬓发丝湿答答的粘在上面,双眉紧蹙,唇瓣翕动,似乎很痛苦。

“发了汗就无大碍了。”她笑眯眯的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对昏睡中的春晓小声道:“你挣点气,婆子我看在银子的份上也要看顾你几分。”说完便出去了。

春晓掀开一条眼缝,只觉得日头的光亮还不曾照进眸底,转瞬又陷入梦境。

重重浓雾,行路泥泞,她沉重的迈着步子,不知要去哪,也不知从哪里来。

走了很久,气力就要干竭,忽然一阵大风刮来,吹的衣衫乱拍,发丝缠住头脸,待风渐渐止住,她拨开头发,眼前就是一亮。

亭台高起,雕栏玉柱,穿花拂柳处一人背立,身材颀长,胜雪的月白长衫随风微微摆动。

“夫君。”一道婉转细腻的声音自楼阁飘来。

心神具震,急促抬头,就见一个模糊的脸露在茜色纱窗外,虽看不清真颜,却叫她觉得再熟悉不过。

花丛畔,那男子仰头,手里还捏着一卷书,清润温和的应道:“何事?”

“依心顽劣,将教习针黹的师傅气走了,此是这个月请来的第三个,以后可如何是好?”女子虽恼,语调却尤为婉约。

“以后?以后再说。”男子不以为意的笑笑。

女子嗔怪,“还笑?你不是说你这个徒弟有经天纬地之才吗?何故对上针线就慌乱!”

男子道:“急什么?衣裳就是用来蔽体,能做的好就穿的好些,做不好也不打紧,实在做不出就去成衣铺子买。”

“说的轻巧,女子是要嫁人的,日后夫君的贴身衣物难道也要去成衣铺子买?”

“有何不可?”眼见女子不赞同,男子摇摇头道:“心在何处便往何路,为夫早就说过,不必拘泥世人眼光。何况我家依心惊才绝决,世上堪匹配的人凤毛麟角,不用他给我家依心做衣裳已然大度,还敢嫌弃依心的手艺?我第一个不答应!”

“唉……。”女子捂脸,半晌终是笑出声,“什么样的师傅教什么样的徒弟,难怪你们师徒话头一致,皆不脸红!还好依意慧敏,堪为女子典范。”

男子却道:“依意就是太通透了,只怕日后心累自苦……。”

隔着花丛,春晓眼含泪水,如迷路归家的孩子心急的伸出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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