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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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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再一想自己,面盘松弛,肤色暗黄,若不是匀了粉,只怕没法见人,如今老太太丧期,又不好描眉画目,整个人看上去衰老许多,更像大老爷的长辈,不由心下悲凉。

大老爷见状面上更不自在,道:“还不敬茶。”是说与焦氏的。

焦氏应是,将桂菊端来的茶盘里的茶碗捧起,恭恭敬敬的给冯氏敬茶。

冯氏强忍着,把泪含回去,把怨气压制住,伸手接茶,不想才觉着指头碰到茶碗,那茶就脱了手,就听啪嚓一声,碎在地上,焦氏惊呼一声,把手缩了回去,眼泪就蓄在了眼眶,咬着唇道:“太太伤到手了么?”

而与此同时,冯氏厉声斥责:“作死的贱货,竟来烫我!”

话落,大老爷蹭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焦氏跟前,一把拉起她的手让她站起来,焦氏痛呼,大老爷仔细一看,手指头竟然烫了个水泡出来,一时心疼的什么似的,怒目看向冯氏,“她规规矩矩的给你敬茶,你就大度些,端端正正接了,又有何难?”

“何难?”冯氏原就压抑着,这会儿再也压不住,眼泪成双正对的掉下来,哭道:“老爷说的轻巧,您一别两年,回来却带着这么个烂眼睛的东西堵妾身的心,还质问妾有何难,妾难的时候老爷正搂着她快活呢,哪里知道妾身的苦楚,如今老太太也走了,妾身也尽了儿媳的本分,这就随老太太去吧,省得碍大老爷的眼,也给这个小的腾地方!”

大老爷对继母可没什么感情,早年继母把持太师府,将他们兄弟挤兑的只能伏低做小的讨口吃的,若有一点不依,继母就要往朝廷告状,罢免他们兄弟的官职,这口气一直含在心里多年,如今老太太终于蹬腿翘辫子,他恨得放鞭炮庆祝,哪里有什么奔丧的心回来,不过是应应景罢了。

冯氏这个蠢妇,枉与他这些年夫妻,哪里半点知他心意的?不如焦氏才伴在自己身边两年已是处处贴心合意,一路上已孕吐为由,拖着日子走,叫他疼到心坎里去。

“想跟着老太太去?也好,那就去吧,爷成全你这份孝心!”大老爷阴沉沉道。

☆、第424章 吵闹

冯氏一听就傻了,随即嗷的一嗓子起身就往屋里的柱子上撞,桂菊吓的胆都破了,忙扑过去拦,抱住冯氏的身子死死顶着,却不知冯氏是真想死还是力求逼真,把她撞后脊梁骨都要碎了撄。

大老爷看闹的不像话,也怕孝期传出什么不要听的,影响他的仕途,只得过去亲自把冯氏拉住,冯氏见状以为大老爷心软了,顿时扑在大老爷身上涕泪横流,嘴里说着:“妾身日盼夜盼只盼老爷回来做主,您方才说的,是再拿刀子剜妾身的肉啊!”

桂菊可算是喘口气,因撞的疼,倒不用装了,跟着在一边抹泪。

焦氏看了眼,微微低下头,垂着的眼底精光一闪,又微微蹙眉,觉得手指头更疼了。

眼见冯氏与老爷要说体己话,焦氏精乖的退了出去,丫头春生跟在身后,回到冯氏安排的住处,竟是离着正房和老爷的书房都比较远的一处院子,屋子是厢房,这会儿太阳西斜,屋子里温暖亮堂。

春生道:“老妖妇怕是不好对付,姨奶奶可要当心了。偿”

焦氏柔柔的笑了笑,一张口便是水乡的吴侬软语,道:“不怕的,我规矩本分,又怀着子嗣,她不能把我怎么样,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高门大妇是她这副德性的,爷们才进屋就闹了一回,怪不得老爷不待见她。”

“大太太就是只纸老虎,奴婢打听过了,这院里几位姨娘都活的好好的,生儿育女都没耽误,您放心养胎吧。”春生笑着道。

冯氏屋里,桂菊侍候着把脸重新洗过,匀了一点薄粉,换了干净的素服,再出来,冯氏端着茶给大老爷奉上,大老爷不甚领情,却也接了,但问:“检哥儿的病郎中怎么说?”

冯氏才平复了心绪,此时又鼓弄起来,却也学聪明了,脸上不显,慢声道:“不是妾身说闲话,他岳家出了事,竟跟亲爹出了事一样,跑前跑后,大半夜的将岳家直送出城去,第二天才回来,受了风寒便病了,请郎中抓药,折腾了多少日子,倒不见岳家来人看一眼,就是没钱,拎一匣子果子过来也是那份心意,到头来,还不得妾身想法子挤出银子瞧病。”

“程家出什么事了?”大老爷一愣,当初给检哥儿寻这门亲就是瞧着程家本分又有些资财,冯氏这里一分钱都算的精精的,这些年确实亏了检哥儿,如此,检哥儿也有个靠。

“还不是他家贪财,投钱让骗子骗走了,你猜骗走多少,二万六千多两,把房子、铺子、田产都抵出去,如今是败家了,正月十五一过就回乡下去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信里没说?”大老爷蹭的站了起来。

冯氏奇道:“这又不是咱们家败了,有什么可说的。”

“那是检哥儿的岳家,正经的亲戚,合着你的意思是不闻不问?你怕不是一分银子也没帮衬吧?”

眼见大老爷横眉立目,冯氏有些害怕,但一想检哥儿不过是庶子,半个奴才罢了,他那岳家算什么正经亲戚,硬着嘴道:“我帮衬了五十两银子过去,所谓救急不救穷,他们家败了,老爷还想要我拿自家家产去帮衬不成,妾身手里可没有,老爷若有老爷就去。”

大老爷脑门上的青筋都跟着砰砰直跳,就没见过这么蠢的蠢妇,虽然明面上没人承认,可检哥儿的功名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人家程家花银子供出来的,如今正是检哥儿回报的时候,却叫程家就这么走了,将来检哥儿还要走仕途,人家知道他如此薄情寡义,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大老爷恨不得把冯氏这个蠢妇休了!

“我听说检哥儿吃药断断续续,怎么回事?”他忍着气问。

冯氏见大老爷并没如何,胆子大了些,道:“他一时吃的好点就停了,年轻仗着底子好罢了。”

大老爷眼睛一斜,“不是你断了他的药?”

“哎呦,冤枉啊,我郎中也请了,药也抓了,还差他多吃几日药?老爷这又是听谁挑唆的?说的似妾身苛待庶子一般,哪有的事呢。”冯氏早猜出大老爷要这样问,忙撇清了干系,这事她可是撑的住,实情是她确实请郎中抓药,一样不差,老爷去问也是如此。

大老爷将信将疑,起身往外去,要去看看庶长子。

冯氏急忙也要跟着,才跨过门槛,大老爷道:“你去忙,不用陪我。”

“妾身侍候老爷就是最重要的事,不忙别的。”这话说的倒中听,大老爷梢缓了缓火气,与冯氏一道去看龚炎检。

才进院子就闻到浓烈的汤药味儿,有个小丫头在院中用泥胚搭了个简易的炉子在煎药,大老爷眉头一皱,因着大儿媳妇这两年身子不好,冯氏拨了个小厨房给他们,方便煎药,这怎么还跑来院当间鼓弄了?

小丫头听见脚步声扭头,却是不认得大老爷,因问,“这是后院,您怎么进来……”没说完就扫见冯氏那张阴沉的脸,唬的一缩脖子,战战兢兢请安,“请大太太安。”

“怎么在院里煎药?”冯氏问。

小丫头低头回道:“烟囱堵了,没法子用。紫怡姐姐就让在这弄了个炉子,紧着把奶奶的药煎了。”

大老爷怒道:“胡说,烟囱堵了就去找人通开,在这煎药成何体统。”

小丫头吓的不行,哇的就哭了。

弄的大老爷更为恼火,一甩袖子就要旁人问话,却是扫了一圈不见人,就在这时正房帘子撩开,紫怡探头来看,仔细辨认两眼认出是大老爷,当即眼角一跳,忙出来磕头请安。

那小丫头见紫怡,忙跑到紫怡后头,哭着喊紫怡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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