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哥此番平安无恙。”他说完见春晓松了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我支持你做任何决定,因为那是你的人生,我无权干涉,可作为朋友我还是要说,做妾真是太糟心了。”
春晓知道龚炎则无恙,心头一松,四肢也放平缓了,点头道:“是啊,真是太糟心了,而我心眼儿这么窄,根本不合适做人家的妾侍,小七,这回我真的要走了……”
“啊?”龚炎文一愣,随即明白自己想差了,火气与纠结一下就泄光,往椅子里靠过去,“谢天谢地你想的明白。”
春晓微微合眼,“就是看的太明白才糟心,若是只认准了吃香的喝辣的,穿绫罗戴珠翠,只怕早高兴的拍巴掌乐了。”
那头传来龚炎文一声嗤笑,“人想要的原本就不一样。”
“嗯。”春晓闷声应了,眼睛紧闭,竟是睡过去了,日夜兼程,心弦一旦松开便再坚持不住了。
龚炎文起身,自里间把薄毯抱出来给她盖好,又深深的看了眼熟睡中的春晓,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春晓一觉睡到天黑,脑子昏昏沉沉,醒来觉得胃里疼痛,若不是太饿,应该能睡到天亮。屋里点了一盏灯笼,龚炎文坐在光亮最盛的桌子后处理事务。
这光景像极了夜深人静仍在做事的龚炎则,她有一阵的恍惚。
龚炎文察觉到目光,抬头看了眼春晓,道:“醒了?一道用晚饭吧,为了等你,我都要饿死了。”
春晓从自己的想象中回神,点头:“我先洗把脸。”
龚炎文叫外头侍候的进来送水,又让摆饭,一时屋里忙活起来,等两人用完饭,春晓问起假母的可还老实安分,龚炎文道:“这些都和你没关系了,要走就走的洒脱一些,你只要记住,没有你,龚三爷依旧是龚三爷,与你不曾出现之前一样。”
但见春晓脸色暗淡,微微一叹,道:“我三哥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凭的不光是运气,还有能力,你若这一样那一样的都割舍不下,还怎么断的干净?”
春晓最后承认龚炎文说的都对,苦笑道:“即使如此,我一会儿就走。我答应你去查黄天老祖的师傅是哪个,会尽快去查,你那位客人可有定下查寻的期限?”
龚炎文摆手,“当时以为你执意做妾,我也是气你把自己看低了,才打算给你找点事情去做,如今既然你已经看开,那就想去哪就去哪,查老祖的事不必费心了。”
“我正巧和那位老祖对上了,也是顺手查一查,能查到自然好,查不到我再传讯给你。”春晓把在金陵的事与龚炎文说了一回。
龚炎文摸了摸下巴,不知在想什么,后头道:“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我在金陵也有人手。”
春晓想说不用,转念一想,道:“还真得你助我一助。”
……
春晓连夜回金陵不提,只说她才走龚炎则就回了沥镇,此时在灯笼下看过消息,狠劲团在手心里,眼底冒火,脸色阴沉,迈步回到外书房,问方才来回事的手下,“福泉走了这许久,是谁在理事,让他来见我。”
………题外话………不好意思更新晚了,昨天出去办事被风冲了,头痛欲裂啊,今早起的晚了,这会儿才写出来一章,还有一章,大家需等,非常抱歉哈~!
☆、第450章 漫不经心的反击
“福泉走后,刘兆理事,只刘兆如今被关在县衙大牢里,起因是打死一位族老。”
“打死什么族老?”龚炎则经历的风浪太多了,沉声呵斥:“含糊什么,有话直接说!”
那人只得硬着头皮道:“龚氏族老,刘兆是因着……”就把龚炎则走的期间府里与龚氏族里,再到外头铺子与商会生意,细细说了一回,说罢屏息静气的等候吩咐撄。
龚炎则听的着实怔愣,最后竟觉得荒唐可笑到令人无语。
原是迁出去的祖坟再度回归到族里,大老爷、二老爷找到族长与数位族老,表示既然是同族,太师府这一支自然也要遵循族里的规矩,首当其冲指责的就是龚炎则,说:“当初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总归孝道压制,则哥儿只得出银子孝顺老太太,如今却是一分钱不出了,大房两家人、二房一家人,还有依附太师府的子侄亲戚,光靠几家铺面几个庄子能有多大出息?可叹老太太丧事原本就耗用了不少,转过头来又迁坟建陵,银子流水般的花出去,不怕长辈笑话,如今真是捉襟见肘了,可咱们家三侄子日进斗金,却只冷眼看着,比起陌路不差什么了,还请族长公断。偿”
此话一出,便有一位族老附和,“既然归宗了,便要守一样的规矩,家中男丁赚的钱自然都是公中的,再由公中公平合理的分配出去,也决不让他亏了,殊不知有家族荫庇正如枝叶有根,也是丈夫立世之本,若是有人不顾大局只逞自己能耐,那还得了?你只问龚三儿,他荣华富贵自己享了,是不是将来有个闪失也自己担着?别忘了,刑典里明明白白写着诛九族,九族都不放过,何况我们都是实在亲戚。”
又有人道:“三侄子势大,怕就是不听咱们几个老不死的,倒得罪了他。”
方才说话的族老冷笑道:“他敢?除非他不认自己是龚家子孙!”
转天就有人去龚炎则开的铺子收账册,管事的都是三爷的心腹手下,哪里肯交出来?于是事情便闹大了,整个沥镇的人都知道龚三爷与族里不合,贪私财还要享荫庇。
自古以来儿女都要以家族利益为重,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是有族谱的,例如芦崖镇李家,便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全族几百号人都在芦崖镇生活,世世代代,朝代更迭,族群仍在。
再说刘兆,他围而不攻上清观,后来断了十里堡人的口粮,十里堡内部便出现了分裂,一半人咬住牙,挺直脊骨,决定硬气到底,不与杀了他们族人的仇敌投降;另一半则觉得为了‘猴子’这个外人丢了性命不值得。
两边意见不统一,闹了多日,这时传来帽儿山被龚三爷带人扫平,帽儿山三大当家均当场毙命,余部有少数逃脱,大多数被生擒,浩浩荡荡送去了府衙大牢。
这一消息无疑让上清观里的人受了惊吓,他们不知道铲平帽儿山的理由是‘营救宗室女’,只以为龚三爷霸道,只因帽儿山当家的开罪了他,便招来杀身之祸,如此连盘踞多年的山匪说没都没了,他们十里堡这些许人还算什么?别拿自己当盘菜了,赶紧投降吧。
于是在刘兆的人围了两个多月后,十里堡的人也老实了。
刘兆可算出了口恶气,十里堡的人也不敢提什么死了族人赔偿的事了,不过按照三爷早前的吩咐,还是给每个死者陪了二百两银子。
这件事才按下,刘兆就被福泉急招回去,福泉被宫里来的看押,只等刘兆来交代几句便匆匆把人带走了。
刘兆往日里只跟着三爷带人打仗,哪里经手过什么大局,倒是有幕僚支撑,可也日盼夜盼着福泉或是三爷能回来。
正是这时传出族里要霸占三爷的产业,且整日里搅合外头的生意还败坏三爷的名声,刘兆一气之下带人把那个信口胡咧咧的族老揍了,哪想这人体弱,抬回去一宿就见了阎王,刘兆因此惹上官司。
龚三爷听罢讥讽的勾了勾唇角,道:“是不是县衙里坐了新来的老爷,郡主宾主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