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心思各异,磨蹭着一直到林鸢开完会。
身材修长的男人推开书房门来到楼梯口,与玻璃门外几双眼睛面面相觑,林鸢微眨了下眼睛,“你们还在?”
隐约透露出几分关门送客的不情愿感。
难得生动起来的样子让纪柏郁有些想笑,但随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江幼安反应极快一把拉开玻璃门飞扑过去,把人一个熊抱搂住。
“好久不见,林鸢哥哥——!”
他的个头比林鸢矮上一个头,此刻挂在男人身上像个树袋熊一样晃,委屈巴巴撒娇,“好久都没有再见到你了,我和可乐都很想你。”
林鸢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往后踉跄了几步,堪堪扶着墙站稳,待看清江幼安的脸之后挂上熟悉的淡笑,“好久不见,幼安。”
他随后与阳台上的众人一一点头示意,到最后一位时,难得挑了挑眉,惊讶道,“秦律。”
“好久不见,林总。”
秦晏礼笑着应道,“算起来离上次见面快小半个月了吧。”
他指的是慈善晚会,林鸢点点头,“是的,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闲着也是闲着,专业相关,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
林鸢思忖,却没细问,“挺好,换个心情,就当放假了。”
他们熟稔的交流让纪柏郁又开始不舒服。
一个江幼安也就算了,又跑出来一个秦晏礼,这人合着只是跟自己不对付,对其他人倒是十足的友好,不说横眉冷对好歹也是彬彬有礼。
一张俊脸很明显的臭下去,但又因为先前林鸢的恶语相向,想和他搭话的念头也被硬生生压下,纪影帝在角落扮演沉默的蘑菇,修长的手指拧巴地快速敲起桌面,莫明显出几分委屈。
还是跟小孩子似的。
林鸢余光瞥他一眼,好笑地想。
他看起来眉眼很冷峭,面部线条又干净又利落,眉下有一颗很小的痣,薄唇轻抿,整张脸看起来都是清冷漠然的样子,有点唬人。然而垂眸听江幼安絮絮叨叨说话时长而直的睫毛垂下来,神色和缓,薄唇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于是冰雪消融,只余下点冷冽的寒气。
眼下没有金融杂志上得体矜贵的西装三件套,穿着简单白t休闲裤的林鸢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只是不笑时气场仍在,让人一下子就意识到阅历已深。
一个漂亮得有些扎眼的谜团,纪柏郁重新给林鸢下定义,因为太漂亮,所以无法忽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草林总这张脸再看仍旧伟大】
【真的不考虑进娱乐圈吗林总,我携祖宗十八代倾家荡产送你上顶流】
【老公!别看我了老公——!我腿软】
【帅哥你好,我的姐妹在尼姑庵扫了八年地,本来她的心和秋风一样凉,直到看到了你,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她说你是她恩人】
【xxx向你发出了逼婚申请】
【林总看看我林总!为了你我可以做小!】
【考虑商业合作吗林总,我倒贴】
弹幕在林鸢出来一瞬间刷得飞快,流量激增,各种乱七八糟的骚话带着马赛克飘屏,followpd看了眼屏幕不忍直视地收回视线。
寒暄见面过后,嘉宾们再次回归正题,按照合约,摄像头恋恋不舍从林鸢身上移开,非必要不再多补充镜头。
弹幕骂声一片,然而不久后就被嘉宾的讨论转移了注意力。
“其实说实话,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晚清开口道,“那个窗帘...”她伸出手指向前方,“警察没这么闲吧。”
节目组动道具只会是事出有因,这道具包括案发现场别墅的一切,同理包括窗帘。从昨天到今天,那栋别墅的窗帘不再是完全敞开的状态,而是拉了层纱窗,光线隐隐约约透进去,天气阴沉,室内看得不真切。
“是节目组要增加难度吗?”曲萧皱眉,“按郑兴烨的尿性来说也正常。”
拍着综艺指着导演鼻子骂,连跟拍导演都忍不住汗颜。
“这个不对吧,卡片规则上写着所有物品除外力因素外不可移位,这应该不是增加难度这么简单的事情。”
“但我不理解,”宋之野狐狸眼微眯,道出所有人的疑问,“不想要人看到的话,拉遮光层不就好了,为什么是纱窗?”
众人陷入沉默,案情诡谲扑朔迷离,一个谜团没解开,又一个谜团送上了门。
“哥哥也戴戒指呀。”
寂静被江幼安的叽叽喳喳声打破,兴趣点很快从案情转移到林鸢身上的小孩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道,“好漂亮的戒指,真酷。”
他其实自林鸢出现后一直围着人像小麻雀似的转,也就是现在安静下来后声音格外突兀,于是思索的众人注意力转移到了林鸢的手上,男人十指修长,左手戴了枚素圈尾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戒指?
“问题出在戒指上。”
率先发声的是秦晏礼,紧接着被向晚清符合补充——
“提供的资料照片里,采访时粱衡的戒指,戴的位置不对。”
结婚后已婚人士戒指一般来说都戴在无名指,而照片里粱衡的戒指赫然出现在中指上,这么微小的细节,差点就被所有人忽略掉了。
中指是热恋的代表,这与他一个已婚丧偶人士来说并不合适,从戴错位置到后面取下戒指,每一个细节都透出一股子不对劲的诡异。
“出轨的维纳斯......”
沉默中纪柏郁发声,犹豫说道,“有没有可能指的不是齐思羽,而是粱衡?”
他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一下子所有嘉宾包括在线的观众都感到了几分毛骨悚然。
粱衡,如果出轨的是粱衡,那这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戒指戴错位置是因为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和情人陷入热恋,取下戒指更是有理可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如果出轨犯错的是粱衡,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
齐思羽出轨尚且可以归为男人一怒之下做出来的惩戒行为,但若是粱衡出轨,他就算理亏,但财权在手,丝毫没有杀掉齐思羽灭口的必要。
纪柏郁无端想起来属于自己的那条线索最后两句话来——
弥尔顿凑在面前
却看不见最后的一朵玫瑰。
如果,他想杀的根本不是齐思羽呢?
被忽视的种种细节在眼前再次浮现,纪柏郁抿下唇,不经意开口问道,“林总的阳台装修得很好看,视野开阔,要不是您答应我们也没有这些难得的发现。”
他表面客套,说着没什么营养的夸赞,于是众人注意力又放在了刚刚他提出的构想上,兀自讨论起来,没再关注这边。
但林鸢却挑了挑眉,因为他知道纪柏郁基本上从来不说废话。
“不用客气,”他淡淡道,“你接受了我的条件,各取所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白的话让纪柏郁一噎。
他无视林鸢话里的疏离,“林总的阳台是拓宽了吗?感觉设计得很有空间感。”
这下林鸢彻底知道他的意思了,于是他轻笑着给出答案,“没有,所有门户统一的格局,我并没有改什么。”
得到想要的答案,纪柏郁顿时了然,他抬头与那双含笑的丹凤眼对上,却见林鸢眸色清冽,仿佛看穿了自己一般。
“恭喜你。”
他听见那人轻声祝贺,语境突兀,彼此却是心知肚明。
距离时限结束还有三天,真相却已经掀起了一角,纪柏郁却没有非常的欣喜。
因为对于他来说,林鸢这个最大的谜团还纹丝未动,他就摆在他面前,他却一点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甚至于连想要窥探的意思也只能借着节目宣之于口。
“戒指......”纪柏郁在心里做完建设,沉默半晌开口,“戴在各个手指上好像意味不同,林总知道涵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案情相关,林鸢点点头开口,“懂一点,中指一般是订婚或是热恋中,无名指是已婚。”
“那小指呢?”
“小指......”林鸢垂眸看向手上的尾戒,轻轻笑了下。
“小指代表忘记过去,重获新生。”
骗人。
小指明明就代表单人不婚主义,对此其实心知肚明的纪柏郁面无表情点点头应下林鸢的说法。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做的那个梦再次浮现脑海,炙热的火光,凄厉的惨叫,以及喷涌而出的血液。
“割喉应该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了吧......”
纪柏郁不自觉喃喃道。
明知道对方十有八九说得是案情,林鸢的手指还是不受控制颤抖了下,他勉力掩饰自己的失态,面色极差望向窗外,想要装作没听到对方再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纪柏郁哪会随他所愿,一直视线黏在林鸢身上,对方不寻常的反应第一时间就被捕捉到了,纪柏郁犹豫了下再次开口,“听说割喉的感觉就像溺水,林总觉得凶手为什么会选择割喉这种像屠宰一样的杀人手段?”
冷汗不受控制从额上冒出,林鸢不可遏制微微发抖。
“你还好吗?”
感受到对方明显陡然变差的状态和苍白的脸色,纪柏郁恨不得回到过去抽自己一耳光。
如果梦里真的是真实的,如果林鸢真的这样死过一回......
纪柏郁不敢想象他现在这样的做法和间接杀人有什么区别。
但那明明只是个梦而已。
他陷入逻辑混乱的怪圈,不愿承认又荒谬反科学的真相似乎真的因林鸢的失态揭开了一角,心中情绪翻涌,百感交集,理智却又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不可能,或许只是对方身体不适。
直到面前的人终于开口,林鸢面色苍白,眼神却又冷又厉。
“咳呛、疼痛、窒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几乎是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说道,“在那一瞬间,你只会感觉脖子一凉,接着才是无法忍受的剧痛,同时感觉暖流顺着脖子往外流。”
“你说不出话,你感觉你被淹在水里,呼吸不上来,你被呛着了,你想咳嗽,但你咳不出来,因为你的气管里都是血被完全堵住了,并且会觉得气管里面很痒。”
“于是你用手扣,但你没有力气又呼吸不上来气,只能倒在地上挣扎,像条被捞上岸等死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