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什么想知道呢,先生?”那时,他只是这样反问。
……
依稀记得自家少爷向联盟主席‘坦白身份’的‘前一天晚上’,韦恩大宅的敬业管家只是一面倒着热茶,一面单边挑眉。
“他让我想起瑞秋。”
听见对方这么说道的那时候,阿尔弗雷德就知道事情要糟。
暂且不论克拉克肯特近来的态度越来越有‘拿布鲁斯韦恩没有办法’的软化趋势,自家少爷打从《哈维邓特事件》爆发以后,还是头一回用这种口气提起青梅竹马的那个名字──他甚至还选择把初恋情人与某个外星主席放在同一个句子之内。于是管家先生对此抱持乐观意见。
然而欣慰只归欣慰──认为‘永远要做好周全准备’的前任特工先生依旧充满警觉,“布鲁斯少爷,肯特先生值得更好的评价。”于是他提醒道,不温不火的盯着他看。
潜台词是:你话不能只说一半。
于是五秒钟后,黑发青年(恍然大悟似的)抽了一下。
“……我可不是在说‘克拉克肯特是替代品’啊,阿尔弗雷德!”他的少爷用左手支撑下巴,右手拎起那一杯大吉领红茶,表情似乎有点头痛。
──毕竟他所要解释的对象,倒不是管家。
“我怎么想并不重要,”阿尔弗雷德高明的接下话题,语气一如既往,不咸不淡,“重要的是您知道这种评论方式对于肯特先生极度失礼。”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家少爷事实上没有那种意思,可是这种要不得的说话风格,假使现在不好好治治,没准会在哪一天里面崩掉那经营了将近半年的示爱攻势。
“……好啦,我知道啦。”布鲁斯韦恩无奈摆手,在老管家(依旧专业但是使人充满压力的)视线之下叹一口气。
他自己也心知肚明,这种低级错误不知为何,当自己以‘高谭阔少’的模式提起小记者(或者跟对方谈话)时,总是愚蠢的一犯再犯。
“我的意思是,克拉克能让我想起瑞秋好的一面。”所以高谭的富二代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只能不动声色的详细描述一遍先前所言──省得那个外星人万一碰巧在听?他可不打算又一次把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大好局面给搞臭了,“我必须说以前我不会愿意想起她的──毕竟她和哈维──他们两个,那些不好的事情──它们让我痛苦。”
“放在过去我是不会承认的。”布鲁斯刻意戏剧性的中断了一瞬,才又继续,“因为那像是某种污点。”
大宅院里和一分钟前同样安静。
“可是克拉克让一切变了。”
“现在我不讨厌想起这些东西──我甚至可以谈论它们。”
布鲁斯把玩着手里的陶瓷杯子,彷佛一时之间对于液体的波纹产生了莫大兴趣。
“他让这些‘快乐的回忆’变得名副其实,阿尔弗雷德。”
即使手上没有一点凭据,但是这对主仆仍然觉得:那个(拚命想与追求者划清界限的)大笨蛋正在偷听。
于是高谭的吉祥物尽可能把台词讲的更加俗滥煽情。
“他让我有办法直面那些混帐东西,他让它们不再有办法伤人──他让还我慢慢有办法学会怎么去看见它们之中最重要最不该被我丢掉的那一块,却不会受到其它糟心的部分影响──好像我的脑海里面,都只剩下好的事情似的。”
反正高谭阔少的脸皮挺厚,管家于此没有鸭梨。
“所以现在我想起瑞秋,都会是非常开心非常棒的那些回忆。”
反正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来自堪萨斯的肯特记者最扛不住某人的露骨告白。
“克拉克总能让事情变得更好。”
反正他们也碰巧想要让他知道──
“而您也希望他过得更好。”
管家先生用一种肯定的低调语气总结,远远称不上所谓的神级般助攻。
……
这就是为什么,隔天早晨。
福布斯榜上的大土豪有办法拉着(就是那么刚好有在收听转播的)氪星人在高谭的小巷子里到处打转。他们随机购买零食点心,先是呼拢掉一个上午、中午、又是下午。布鲁斯准确的在每一次克拉克想要假装走失的当口揪住他的各种地方──先是掌心、手腕、手臂、肩膀,随即(也许是某人火大了吧)渐渐演变成腰部、脖子、耳朵……等(貌似有点糟糕的)部位,弄得小记者后来根本不敢装傻再犯。
阿尔弗雷德光是看着人类版本的卡尔艾尔又是纠结又是错乱的坐在餐桌前面,就猜得到少爷白天玩得有多么过份(划掉)多么不亦乐乎。于是他对于最后的结局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布鲁斯爽快的打压下暴躁记者的垂死挣扎,一口气省略好多步骤,拖着人家跳过晚餐。
──没有。他才没有用眼神进行怂恿示意。
……
“……阿尔弗雷德?提醒我该给你放个长假?”
这就是为什么,吉祥物先生在另一天早晨睡眼惺忪的裹着棉被翻身,盯着床头柜上某人逃跑时忘记带走的手表直看。不但难得的没有跟管家耍赖,声音听起来还异常的满足愉悦。
“薪水什么的随便涨个几倍。”
……
于是,现在。
此时此刻。
阿尔弗雷德望着(已经与自家少爷登记结婚七个月半的)卡尔艾尔,听见了如他所料的那种答案。
“因为她对布鲁斯非常重要,”氪星主席眨眨眼睛,“这个理由很奇怪吗?”
──毕竟‘瑞秋道思’之于克拉克肯特,从来都不同于‘路易丝莱恩’之于布鲁斯韦恩。
阿尔弗雷德能够嗅的出来。如果说自家少爷对于莱恩小姐永远会有着一定程度上的戒备以及疏远,那么,氪星人则是将瑞秋当成‘配偶的一部分’一样,将其存在视为理所当然──这无关‘超人的大度’还是‘高不高尚’的此类问题,克拉克肯特只是很难去嫉妒一位没有见过面的女性,更何况她已经死了──去假设一位不熟的人‘如果她并没有死’根本不具意义。
瑞秋道思在暗夜骑士心底的份量从来就没有给氪星人造成什么为难。阿尔弗雷德打从心底感激这个事实。因为高谭富二代估计是忍受不了将一个善妒的枕边人留在身旁的──每每想到一个像是少爷这么机掰的壕(划掉)不用与猩猩相伴终身(还是划掉),反而成功把一位私底下(不只是)耐性挺好,脾气不坏,做事也十分老实温和的外星物种捉(diu)回(shang)家(chuang)陪(nong)伴(ku)?
他就只觉得这简直是三生有幸。
就连小记者不时的嘤嘤嘤嘤(翻译:我的氪星人权都在哪里啊啊啊啊?!)在这栋宅子的所有人类眼里也不曾是个麻烦。它不过是偶尔让大宅里的迟暮老者略微烦恼而已──暂且不论这件事情有什么内涵(喂),管家先生事实上对小记者的个人属性很是满意:他可喜欢自家少爷把注意力放在‘敲打外星伴侣’而不是‘干一些危险勾当’上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克拉克肯特有着一种‘可以供蝙蝠侠不由自主舒缓压力’的优秀质量,更多的是‘可以让布鲁斯韦恩放松心情’的神奇偏方?身为父辈代理人的管家先生真心没有理由不为此喜闻乐见。
“不会的,先生。”
所以,眼下,欣慰的阿尔弗雷德只是面色如常。
“我可以告诉您他们儿时的冒险故事,如果您对此感兴趣的话。”他温和的说,接过对方手里的陈旧相簿。慈祥的顺延了下午预定的擦窗进度,领着氪星人两个坐到书房里面。
谈起‘布鲁斯与瑞秋’的小小传奇,一谈就是整个下午。
至于,几天过后。
因为某知名媒体的次版照片,刊登了‘布鲁斯韦恩在(墓园边的)长椅上靠着克拉克肯特打盹’的温馨情景什么的──导致认为《肯特先生才是忠犬攻》的说法一夕暴增?蝙蝠侠在繁忙之余,究竟又再度基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