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么看起来他被命运之神嘲讽把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总而言之无论如何，布鲁斯韦恩‘醒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有一些（堪称史上最惊悚的）问题已然悄悄降临在他的肩膀上。他只是听见一段（语气很陌生但是音色很耳熟的）词句，就决定要装睡一下静观其变。
“……我真不敢相信你又背着我进行这种事情。”
如果不是这字里行间的感情沉重低沈的可怕，高谭阔少爷会以为这是他的配偶在发言。就是他的克拉克从来不会用这么蝙蝠侠的口吻说话，“你知道我没有放过这一话题──你知道如果不是我三分钟前就该主持部内会议──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你知道我会──我绝对会找时间跟你详细地谈谈你的行为──你知道对吧，爸爸？”
“我知道，康诺。”接着他听见又一个与小记者声线一致的某人说道，“我很抱歉。”好吧。语气是很柔软没错，然而直觉上这个句子可是半点不让人听的出来‘你很抱歉’的含意，彷佛某种敷衍那么无所谓。
“……。”然后布鲁斯韦恩几乎是清晰的听见了第一个声音深呼吸好多口气（好似竭尽所能让自己镇定下来），“……请告诉我你没有为此丢掉一部分内脏比如半个胃或一整个肾；请告诉我你很健康──不然我不敢保证我是否会在十秒过后做出一些让我后悔一生的举动！！！你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你究竟用了什么魔法──你知道我最后总能掘地三千尺把一切全挖出来的对吧──”
“我知道。”毫无起伏的调子没有变化，“我很健康，我向你保证现在的我就和昨天的我一样记忆完整、器官齐全，智商以及身体机能没有受损。”
“那么，马上，立刻！向我发誓你现在无论哪一方面都跟昨天一模一样。”
“你知道全世界没有人昨天会与今天是完全一样的。”
“──很好，你现在学会跟我打太极了！”首任军师完全能够肯定第一位发话者现在正处于理智系统崩溃炸裂的边缘，他磨牙的声音就夹在字与字之间，“这真是太他妈──美妙──真是──太他妈──让我高兴了！！！你每次都──每次！！一旦涉及──！！纳兰！！！请你帮我盯着名誉主席先生的一举一动──如果他在活动结束前擅自失踪──不！不管活动！！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状况！他又干了什么显摆他的鲁莽他的空旷大脑他的愚昧无知的会让我想要限制他行动的蠢事──请一定请立刻让我知道──”
“啊。”布鲁斯韦恩听见第三个声音（终于有个家伙与他家枕边人不是一种调调了）发出一阵叹息，像是安抚，又像是答应了。
“──至于我亲爱的爸爸？请您──恳请您──不要再做出这种──如果──您──假设──很好──您知道我干的出来──您最好不要逼我干──您不会希望自己到时候得跪下来低声下气的恳求我帮那家伙创造一个户籍，对吧？”
“──啪喳！”
一阵类似讯号中断的声响过后，布鲁斯韦恩发现他所在的空间里陷入一阵沉默。
眼下这种事态简直异常的可以。如果他身为蝙蝠侠的记忆依然健全的话，那么经历过三个多月战斗、打算赌上性命结束掉一切的自己，现在最应该躺在正义联盟的医疗舱内。不应该是这种说不出床铺质感（他真的躺在实体物品上面吗？）、闻起来味道很陌生（医疗室为避免外星细菌的入侵以及诡异病毒的爆发，难免充满某牌消毒水味），甚至还有一群（与克拉克肯特同样声音的家伙）在吵架的地方。
──这是一个幻境，抑或是真实世界呢？
“我都不知道支援官长还可以情绪失控成这样。”
在他旋转着的思考中，那个被称做‘纳兰’的存在率先发话了。语气很镇定也很平稳，显然相较名为‘康诺’的发怒者，他的句子太过冷静，里面彷佛没什么谴责的意味。
然后他听见一个很雷同他丈夫声线的嗓音接口。
“是的，他可以。”
“你知道康诺只是关心则乱。”
“我知道。”
“我也很担心你。你不能不通知我们一声便做出这种事情，如果你尊重我们，如果你在乎我们。”
“抱歉。”
“你知道假设他没有向你发怒，那么我基于很多理由，也必须这么做的。”
“我知道。”
“你知道你半天之前藐视了正义联盟主席的应告知权，做出了肯定会伤害你儿子的举动，并且拖着医疗班主任下水。”
“我知道。”
“你知道你背叛了我们对你的信任，而你现在是在承认你是主动选择如此。”
“我知道。”
“你知道自己在重逢之后的第一个选择居然是依约见证会议长达四个钟头，这让我开始怀疑纳兰维森是否长期在无形中给【中立部门】太多压力，以致于让你做出如此不健康的决断。”
“……抱歉，什么？”
“我嘱托阿尔珐多接手你未来12小时的预定安排，而他也同意了。现在问题是，你能否按照康诺所提议的：留在本区。”
“……。”
“我本身强烈建议你无论他有没有清醒，都在这里陪他至少一个晚上。而不是开始显露失踪的意图，毕竟这会让我们误会你想要隐藏什么。”
“……我明白了。”
然而就在布鲁斯韦恩打算继续窃听以上对话的时候，他右方一公尺处又一个声线说话了。
“──抱歉，卡尔艾尔先生、纳兰主席，能打个岔吗？”
这让他汗毛直竖，他很确定距离这么近他至少也该听见对方的呼吸或者心跳声的──可是这家伙两者都没有──难道是外星生物吗？不管怎么说他都太大意了。糟糕的是这局面，居然并非最使人感到恼火的意外。
“根据脑波状况……韦恩先生已经清醒……很久了。”
他听见那东西怯怯说道。于是布鲁斯韦恩（在其他两个生物靠过时）只能在心里啧了一下，选择戒备的睁开眼睛。
──罢了罢了，反正他只靠脑袋暂且解释不了的问题堆积如山，比如：他为什么躺在这里而非正义联盟？战争状况怎么样了？超人、神奇女侠与闪电侠他们人呢？方才他似乎是听到其中有一位说话者被称为‘卡尔艾尔’，但是他的克拉克什么时候可以和‘使用魔法’扯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