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默许了。”
“──我授意的。”
然后曾经的堪萨斯州小镇男孩看见，都市里长大的有钱人微不可察的皱一皱眉。
他笑得更灿烂了。
“你不是抱怨过你‘打从出生那天就没有什么隐私’？我以为这样会很好啊，你不喜欢？”
氪星人用一种大而无畏的眼神回视对方，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想听实话？是有好有坏。”出乎他设想的是，布鲁斯韦恩竟然没有多少反应。他没有评价一下‘你的新闻自由精神哪儿去了’，更是啥都没问。那个男人只是撇嘴，很快的转过话头，“倒是你不再四处乱跑，而是过来这里，为什么一直啰哩巴唆的扯东扯西？难道你没有打算告诉我一些‘布鲁斯韦恩’必须要知道的事情吗。”他用一种天底下最无所谓的口气切入这次会面的主题。
“──比如：我为什么会活过来？”
湛蓝色眼睛的外星人还是直望着他看，貌似并不为这发展感到意外。很快的，他没有让寂静持续太久，仅仅是稍微犹豫以后，就从口袋里掏出两把银质小刀。
“把你的手递给我吧。”在黑发人类询问的目光底下，‘宇宙中最强大的生物’捏烂了其中一把，然后握着第二支刀子向他伸出手来。
才不过是区区五秒钟后，而已。
布鲁斯韦恩在瞬间抽掉右臂。几乎是全神贯注的瞪着对方的一边掌心上面，血流如注的多出两道缺口。
──刚刚还能够把银器当作黏土玩的一个男人，现在却是和他一般了。
“……我没有想要切这么深的，”然后他听见曾经的配偶深吸口气，比起选择措辞更像是在忍耐疼痛，“不过你瞧见了，我在力道的转换上面很不熟练。”大约是有半分钟过去了吧，那个依然看似年轻的年长者打破沉默。
“而且它很快就会好的。”
曾经的高谭阔少爷还是静止不动，他看着对方的血液滴到被单之上，两道割痕以一种肉眼可以察觉的速度慢慢复原。
直到再也不见。
“……现在你只要一与他人产生接触，就会失去钢铁之躯？”良久，世界第一的侦探面无表情的分析，“这就是你复活我的代价？”
“不，霍普。”退休的氪星人收起愈合的掌心，眼底闪过某些东西，“只有你，而且是所有能力。”
──我没有，回避那双蓝色的眼睛，对吧？
“我被询问了一个问题，然后支付了代价──就是这样罢了。我使用的是，已经失传的符咒型魔法。”彷佛自以为把心思藏得很好，布鲁斯韦恩发现他没有停顿，就好像被潜意识给警告着‘如果你敢停下来的话，所有的你决心都会被摧毁殆尽’一样，“只要念出正确的字句，搭配带有术式的媒介──举例来说，我用的是一张几乎就要风化的羊皮纸张。”
“然后施术者将会被符咒【询问一个问题】。”
“如果能够答对，或者说，如果你的回答可以让‘某种出题的存在’满意──你就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他注意到卡尔艾尔几乎是强迫症似的，紧盯着自己的眼睛。
“基本上，你就是这样子活过来了。”
“……我第一天晚上就请亚瑟帮我察看过了。现在我的能力‘并不稳定’，是因为它们‘现在并非属于我的东西，而是随时需要租借出去的物品（代价）’──这是透过魔法【交易】，已经被铭刻在世界的【法则】之上的事实。所以完全没有可能性可以更改了。”
看见那种眼神，不知道怎的，布鲁斯韦恩觉得自己最好不要随意接话。
“至于我是怎么判断‘你’会成为特例的？虽然各地习俗有些部分相异，但是在每次会议结束，我依然常常得和不同的生物握手，以示礼仪。”他过去的丈夫轻轻的说，像是在谈论别人身上的事情，“直到昨天以前，我还以为我的能力只是会时不时的从我身上消失而已。”
但是再不接话就要出问题了吧。
“──所以结论就是你除了‘会不定期失去’以外发现了超能力消失的‘一条新规则’。”初代顾问直接打岔。他已经在这个主题上面得到了许多东西，也觉得够了：话题走向明明该是由他掌握才对，“那么，你想告诉我的重点呢。”
“……？”氪星人一顿，像是有点莫名为什么就这么换了话题，“什么重点？”他最后只是抿了抿嘴唇。
“联盟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无法自己吸收，而是需要让一个退休几万年的人动用他的超能力。”布鲁斯韦恩简直懒得掩盖脸上针对目前JL的鄙弃以及口气中的调侃，“那些自称是‘现任七巨头’的家伙到底是有多无能才会让你打着提醒的名义忍不住找我一吐为快。”
“霍普──”
“还有你到底是被谁灌输了什么奇怪的概念认为你在私人空间里面也得喊我霍普简直堪比当年你硬是觉得自己有义务要一直喊我韦恩一样？听了就隔应。”
“……。”曾经的克拉克肯特差点没忍住抽动嘴角，堪称迟钝的意识到这确实从来都是‘超人唯一的配偶’会在私底下跟他说话的方式：直接、蛮横，幼稚并且懒得讲理，“联盟里面产生了很多变化，现一阶段，除非你是生来具有相关天赋，否则公家机关未经许可的使用【心灵感应】或者【进行审问】会被视为‘破坏和平的碟报行动’，是违法的。”他试图回避上面一句。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在这个人们有办法‘持有秘密’的‘和平未来’里面，因为反对‘碟报行动’所以‘碟报行动’反而更方便了。”
“呃，其实──”
“所以Justice League最近揪出了一个间谍，甚至不只一个，或者判定里面还有很多个，只是依然待查而已。”
“……。”
“所以他们自己解决不了烂摊子，又碍于现行法规不能明目张胆的肆意调查所有员工，甚至可能因为合约以及利益问题，无法终止将会害得Justice League门户大开的《公开招募》活动。”
“……。”
“所以这就是为啥他们要你回归，至少要求了你在活动结束以前坐镇本部？只可惜他们绝对不会想过你的超能力却是在这种节骨眼上给弄没了，于是你的为难迫在眉睫：直接消失、冷酷拒绝、抑或者：告知联盟上层你的实际情况。”
“……。”
“你是打算选择后者的。你只是觉得压梨山大，意识到有着不的小机率：你的‘坦白’会使‘蝙蝠侠的复活’被更多人猜到。所以出于责任感或者随便什么自我说服的名义，跑来找我。”
“……。”好啦好啦就随便你挤兑总可以吧。
“还有不要以为我忘记了──喊声‘布鲁斯’来听听如何？既然你根据历史纪录完全没有意图再婚。”
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在名誉主席耳边响起来的。所以真的不能怪他惊跳起来，退后三十公分。
“……昨天是没机会问你，”他瞪着突然靠近自己又乖乖回到原位的人类男性深吸口气，观察了五秒钟才自我说服‘这只是一次玩笑而已’，终于又坐回床边，“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安德烈完全被你给吓坏了。”即便肇事者霍普先生昨日随后坦然表示‘不过开个玩笑你至于反应这么大嘛？安德烈桑。’也没能阻止副支援官长大惊小怪开始在心灵通讯里面嘤嘤嘤嘤。
──上司正在干涉下属追求上司的父亲什么的，能不能更雷一点？！
“我不认为拿你开玩笑会有问题。”
然而最为吓人不过的竟然没完，在这个（气氛一瞬间中二起来的）房间之内，昔日的小记者几乎是神烦的发现，那位本该死掉了两千万年的布鲁西宝贝儿开始流氓的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