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顾云舟是一个很偏执的人。 从小生活的环境,让他内心很阴暗,骨子凉薄狠毒。 但在他十二岁那年,有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那天晚上,从他主动打开那个少年的房门, 跟那个少年说可以的时候,光就照了进来。 抱住已经成年的Alpha,顾云舟很轻地‘嗯’了一声。 他不会原谅那个男人。 但不会再表现出难过。 因为如果他感到疼了, 有一个人会比他更加疼。 当天晚上,顾正泽就找到了景家。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只记得是景正林把他的儿子带走了。 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景家到底在什么地方,他去公司找景正林,想见顾云舟一面。 见顾正泽的情况很糟糕,景正林派人把他送回去了。 以前顾正泽跟顾云舟住在老家昌德市,离京都有上千公里的距离。 去机场的路上,顾正泽突然想起景家的位置,所以就甩开那些人,找了过来。 原本顾正泽想着,把顾云舟送出去了,他也就可以从这个世界解脱了。 但他心里又放不下顾云舟。 顾云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但也是这份牵挂,让他必须活着面对那些痛苦。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 他爱顾云舟,却又不知道怎么爱他。 他也恨顾云舟,可又害怕他过的不好。 这么多年顾正泽无数次想要去找顾云舟,又担心自己会伤害到他。 所以他忍了好多年,现在他好想他。 顾云舟待在自己的卧室,他没开灯,整个人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外面的吵闹声,他隐约能听见。 那个男人的声音,对顾云舟来说太熟悉了,他轻而易举就从嘈杂的声音里,捕捉到了。 景郁走进来,关上了顾云舟阳台的窗户,阻隔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我会解决好的。”景郁看着床上的人,他低头吻了吻他的眉梢。 “嗯。” 景正林下午的时候,坐飞机去了云明市开会。 为了以防万一,临走的时候他跟景家的佣人说过,如果顾正泽找上门了,不要让他进来。 被拦在别墅洋铁栅栏外的顾正泽,精神十分恍惚,原本高大的轮廓,消瘦的不成人形,发青的唇神经质地抖着。 景家已经报了警,还叫了保安驱赶,但顾正泽扒着门不肯离去。 看他精神不正常,保安们也不敢随便上前,怕闹出什么人命,只能等警察。 好在他没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只是站在栅栏外,喊顾云舟的名字。 “小舟。” 一声比一声哑,像是要哭了似的。 他就想见见顾云舟,就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过了一会儿,洋铁雕花大门被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形匀称修长的Alpha。 不知道景郁跟顾正泽说了什么,对方竟然什么也没有闹,乖乖跟他离开了。 景郁开着车带走了顾正泽,好长时间都没有回来。 顾云舟在房间等了一个多小时,他想给景郁打通电话问问,但对方没拿手机。 当时在场的景家佣人,没有一个能说清楚景郁和顾正泽说了什么,又去了什么地方。 顾云舟心情烦躁,他下意识翻出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根,递进了嘴里。 刚要找打火机点燃时,顾云舟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嘴里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一直等到后半夜,景郁才一个人开着车回来了。 黑暗里,Omega坐在床头,他垂着眸,侧脸的线条如雕像般冷硬,见景郁回来了才有所松动。 “早点睡吧,已经很晚了。” 顾云舟没问他去哪里,也没问他做了什么。 景郁抿了抿削薄的唇,“你放心,以后你不会再见到他。” 顾云舟这才诧然,“你对他做了什么?” 知道顾云舟误会了,景郁耐心跟他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不会再来找你。” 顾云舟敛着眉,声音在夜里显出了几分幽冷,“如果我说,我恨他呢?” 他抬眸去看景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要是杀人放火,你会不会帮我?” 看着那双幽深阴郁的眼睛,景郁眸子动了动,目光透着担心。 许久他缓缓地说,“杀人很危险,可能会害到自己,有事我们可以用法律的手段解决。” “你放家里的火可以,放别人家的火,要跟我商量。” 听着Alpha认真的叮嘱,顾云舟忽地就笑了。 他抬手胡乱揉着景郁的头发,调侃他,“我们景郁小哥哥的三观好正。” 遇事找警察,放火要商量。 景郁比顾云舟大一岁,但他们认识这么多年,顾云舟从来没有叫过他哥,这还是第一次。 带着戏谑逗弄的意思。 见顾云舟心情转好,景郁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他俯身用鼻尖蹭了蹭顾云舟的颈窝。 很单纯的一种亲昵表达方式。 顾云舟支起身子,勾着景郁的领口问他,“喜欢不喜欢我叫你哥?” 景郁唇角很轻地翘了一下,他点了一下头。 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