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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些久违的日子(1 / 2)

冯一平家位于冯家冲右后方,原来是一片竹园,现在一共有四户人家。另外三家和冯一平家情况一样,每家至少两个孩子,随着孩子慢慢长大,原来的老房子不够住。老房子都是连成片的,想扩建也没地方,于是在三年前,几家人陆续在这片竹园里建了新房。

以前在农村,建这样的土砖瓦房,其实要买的材料很少。

这样的房子主要是三宗材料,土砖、木材、瓦。

土砖都是自己制的。塆旁有个黄泥荡,从那里挖来黄泥,加些水,让牛在上面踩,然后加入稻草,叫牛继续踩。踩好后,把泥舀进砖模里——就是一个长方形的木框,然后人站上去,踩实了,再用石刀,修一下砖面,让它变得平整,最后取下砖模,任它被太阳曝晒,等水份都晒干,一块砖就好了。

建房子用的木头当然不少,这个也是不怎么花钱的。除了田地,家家都分有一块山林的,都是松树。不过这个山林的所有权就更是名义上的,虽然那片山是你家的,那些树名义上也是你家的,但你一棵都不能动。村里有个护林员,抓到砍树的要罚钱的。唯一的好处是,每年可以修剪一次枝桠,砍下来的枝桠能拿回家,当柴火烧。

虽然都说不能砍,但家家建房子,用的都是山林里的树,包括村支书家也一样。不过既然有规定在那里,又有个专人在,砍树的时候也就不好做的太明目张胆。

冯一平记得,准备木材的那年,他8岁,一家四口是早上五点就起床,朝自家的山林赶,回来的时候,塆里大多数人家刚起床。

他们家的山林在最高的地方,靠着山岭。一个早上砍三棵树,父母一人扛一棵,他和姐姐两人对付一棵小一点的。

因为都是下坡路,比他大四岁的姐姐走前面,刚砍下来的松树压的肩膀生疼。两个小家伙走几步就要低下头,把树挪到另一边肩膀,再几步,低头,换另一边肩膀。这样下去,刚抬出自己家那片林子,肩膀都磨红了。

不过取巧的办法下孩子也是能想到的,于是就把树放到山间小道上,他在后面推,姐姐在前面拉,遇到沟沟坎坎的地方,用手抬一下。比起用稚嫩的肩膀来,这样舒服的多。

所以,砍树的路上,他最喜欢的是那个大石板坡,把树横放,然后推一下,树就“咕咚”“咕咚”的滚到底下,一点力不用出,就少搬十几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父母是没有等他们,径直走在前面。就这样,他们一路又是推,又是拉,又是抬,又是扛的,艰难的往家里搬。

下一个大坡,走一段平路,再下一个坡,又有一个坡,最后还有一段平路,前面还有一条小河。

最后两人实在是没力气,就趴在地上,你推我拉的,终于,过了那条小河,对着那几丈高的石板坡,还有后面的那么长的一段上坡路,他们真是没办法。

这个时候,父亲把自己的那棵树送到家,再返回来,把他们这棵再扛回去,一早上的事,算是做好了。

这只是第一步,树到家以后,要把皮刨掉,然后丢在池塘里泡上几个月,再捞起来晾干,才能用来建房子。

当然,建房子的木头,也不是一分钱不花,最重要的那一根房梁,要生长多年的大树。

村里的山林里,都找不出合适的,就要去更深的山里的村子里找。先约着做房子的师傅一起,去那林里看好,然后拎着烟酒罐头这些礼物去山林所有人家里商量,哪哪棵树,我们想用来做房梁,主人一般是不会拒绝的,然后出几十块钱——一般不超过五十,就可以砍树。

当然,这么大的树,又更远的路,那就不是一个人能扛的,至少要几个壮劳力轮换着抬。

还有,房子做好后,卖树的那家,也要来送礼。

最后,要用的是瓦,这个也要花些钱。

那些年新建房子的多,所以村里出面,大家一起建了一口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制瓦胚和制砖差不多,只不过最后的模子不一样。

瓦胚制好,按师傅的指点,在窑里摆好,然后要烧个几十个小时——所以要准备好足够的劈柴,然后熄火,再闷上几十个小时,最后师傅开窑,瓦胚变成青黑色的瓦,就成了。

所以,那时建房子,原材料虽然用钱不多——主要也是因为没钱!但准备时间都很长,他家的房子是他三年级的时候做的,估计在他上一年级的时候,就在准备。

冯一平带着文华兄弟俩到家时,冯振昌和他的好伙计冯明志,陪着塆里的木匠冯春堂在堂屋里闲话。

冯春堂跟他开玩笑,“一平,牛你放的好吗?这个学校是没教的吧!”

冯一平也笑着说,“反正它的肚子鼓鼓的,像怀了小牛一样。”

大家都笑起来。

进了伙房,目前正在灶上忙着,冯一平自觉坐到灶后添柴。

“他们晚上喝酒,估计又要喝个半天,你先把这碗面吃了。”说着,梅秋萍把一碗冷面倒进锅里,热了后分成三份,给他们三个,当然,冯一平的那碗最多。

家里招待客人的时候,主妇和孩子一般是不上桌的,而且要等到他们酒喝完,才能吃饭。梅秋萍知道儿子正是能吃的时候,饿的快,等到晚上八、九点,那肚子早就呱呱叫了,所以下午下面就多下了一把。

面是自家牵的油面,央视的《舌尖上的中国》里介绍过这种面,这是下午做给木匠冯春堂剩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农村,匠人进门做事,比如木匠、漆匠,还有篾匠,要管中午和晚上两餐饭,当然还有烟酒。

此外,在两次正餐之前,上午和下午过半的时候,主人家总要准备吃的,一般都是面。和英国人的下午茶类似,不过这些匠人比英国绅士还享受,不但有下午茶,还有上午茶。

一碗面,被冯一平稀里哗啦的,几分钟就装进了肚子里,梅秋萍边炒菜边教训他,“又没人跟你抢,吃那么快?”

文华兄弟俩捧着碗在旁边笑。

油炸花生米、辣椒炒腊肉、煎豆腐、丝瓜炒蛋、腊肉煮黄瓜,还有一盘峨眉豆,六个菜,在农村来说,也算得上丰盛了。

他们喝酒都喝的慢,抿上一口酒,吃上几口菜,然后聊上半天,一杯酒喝完,倒酒的时候,又你谦我让的扯个半天。酒量也都是在有限,估计最多最多,顶天了,也就半斤八两的水平。所以,冯一平一直觉得,他们不是在喝酒,只是以喝酒为由头,吃吃菜,聊聊天。

到八点多,还没喝完,梅秋萍盛了两碗饭,夹上一些菜,先让文华和文辉吃,吃完了找出电筒,让冯一平送他俩回家。

银河横亘在天上,星光温柔的散布在村子上方,路旁人家的窗户里,散出昏黄的灯光,整个村子很静谧,草丛里的虫鸣很清晰,塆前打谷场那里,隐约传来说笑声。

那里是晚上集中乘凉的地方,这个时候,电视机远没在农家普及,电风扇也是奢侈品,这样的热天里,太早上床也睡不着。所以吃完晚饭,冲了澡,打谷场边上烧起驱蚊的蒿草,家家就把竹床搬到打谷场中,躺在上面,摇着大蒲扇,纳凉闲聊。

冯一平以前最喜欢这个时候,总有老人讲古,说起早年打土匪的事,又说些走夜路,碰到鬼怪蛇虫的轶闻。在没有广播可以听,没有杂志好翻,也没有电视可看的年代,这就是难得的好消遣。哦,好像蒲松龄著《聊斋》,也是到处听这些故事,搜集素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爷爷辈的说完,轮到中年,他们就说起小时候、************的那一阵,饿肚子吃不饱的故事,说起特殊时期中不上学,批斗游行的事。还有哪家亲戚是在县里,分了一套大房子,电视机、洗衣机、冰箱置办的一应俱全,还装了电话,他儿子读书太用功,小学就近视,配副眼镜花了上百块。又有哪个村子,有聪明的孩子考上了大学,父母在家做死做活不说,到处找人帮忙借钱,还说要让那孩子将来读博士呢……。

当然,到最后,会有一个主旨总结,主要是针对孩子们的,要珍惜,要勤劳,要努力,要节俭,要孝顺……,具体到日常生活中,就是要听父母的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

不过,等到冯一平初中毕业,随着电视机普及,家家电扇几个,年轻人大多外出务工,此情此景,就只能成追忆了。

把他们送到家,文华问,“小叔,明天你还要放牛吗?”

“是,”冯一平说,“你们就不要跟着,明天我还要砍柴,没空陪你们。这样,明天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葡萄好吗?”

他放牛的地方,有一棵野葡萄,不知道什么品种,但颗粒很大。

两个家伙这才有些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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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冯一平说要和二伯和东明哥一样,把茅草和那些小灌木一片片的砍倒晒着,父母明显有些欣慰。

到山上的时候,二伯教他怎么做。到一块地方,砍根长树枝,在那块先抽打一番,免得里面有蛇虫什么的。

砍的时候,先不要急,慢慢来,小心砍到手;记得刀口斜向下,这样省力,也不容易钝刀;还要留心地上有没有石头,不要柴刀敲到石头上……,总之,是有学问的。

砍的时候,其它问题还好,有两点很难受,一个是热,下面的热气蒸腾而上,上面打太阳晒着;还有一个就是腰,因为始终弯着腰,实在难受。

不过左右不讲进度,累了,冯一平就站在原地歇下,就这样边砍边歇。到十点多的时候,太阳很大,二伯他们那边也歇了,他也停下来,找个阴凉处坐着。

汗出的多,觉得很渴,想起牛也要喝水,他就牵着牛,到半山的池塘那里。池塘上面,有一汪清泉,冷澈甘甜,他跑到不远处的桐树上,摘下一片大的桐树叶,向中间一窝,先盛点水,荡几下,然后再舀就可以喝。

还是记忆中的那种味道,感觉比那些矿泉水好喝多了!

喝完水,冯一平把牛牵到山坳里,还可以再放一会。那里荫凉的地方多,等中午回家吃饭时,就把它系在那。

冯一平坐在树荫下,脑子却停不下来。离奇重生,好是好,可眼前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钱!

今年,1992年,是一个值得载入史册的年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去年年底,曾经世界的一极,苏联,悲剧的解体。

一个多月后,我们的总设计师在年初南巡,发表了一系列讲话,就是后来有名的“南巡讲话”。及时的又一次为国家的发展指明了方向,为我们国家开启了改革开放的新时代,为我们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提供了有力的理论依据。

也就是从今年起,我们拥抱了一个新时代的来临,我们国家则开始了和平崛起。

虽然发生的这一切,将深刻的影响整个世界的走向,并最终直接影响到冯一平个人,不过,目前来说,这些离冯一平还比较遥远。

他目前满脑子想的都是,“钱,钱,钱!”

至少在在冯一平他们这一代,温饱问题已经解决了。从小到大,吃得好的时候少,但绝对吃得饱。

不过,钱,就很缺。塆里,除了两个在镇里及县上上班,还有一个民办教师,有工资拿的三家,以及一个木匠,一个漆匠,一个篾匠,还有开加工坊的那一家,一共六七家人之外。其它的,是不愁吃,但也只是不愁吃罢了!

冯一平家的情况就更困难一些,到现在为止,他家还欠着三千多的外债。

这个时候的农村,只能靠养猪、养蚕、经济林变现一些钱,但是花钱的地方同样很多。

大人小孩,还有猪啊牛的,总有个三病两痛的;春秋两季的化肥农药;孩子的学费;还有年底,总要买点菜,称几斤水果,买几瓶瓶装酒待客,还要给孩子买件新衣;另外,就是人情往来。

以前有个红白喜事还能提点东西过去就行,现在都是送钱,至少要三块五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整个村大部分都姓冯,都沾亲带故的,每家总有几个亲戚,有个事,整个村差不多都要随礼。而且冯振昌他们辈分高,年纪也大,有事的时候,那些人家还会专程来请,你再困难,也抹不开面子不去。

这样一年下来,要花的还真不少,指望那几样产出,委实不够。

关键是冯一平家本来底子就很薄。

生下女儿不久,梅秋萍就得了结核病。八几年的结核病,还是大病,为了治病,花光了家底不说,还欠了不少外债。治病的钱还没还完呢,又建新房子,又扯了不少债。主要是帮工的人的工钱,匠人的工钱,比如冯春堂,建房子是的工钱现在还欠着七十几块。

还有治病时借信用社几百块的贷款,村里加工坊的钱、油坊的钱、裁缝的钱、赤脚医生的钱、兽医的钱……,再加上平时急用时,零零散散这家那家借的,加起来就三千多。

缺钱到什么地步呢?冯一平读书的时候,一二年级的时候,是不收钱的,三年级要三块,还好,不用欠。从四年级开始,学费就涨到十几块,这就凑不齐,每年都欠。开学的时候,那些学费交清的同学,当天就领到新书,而像他这样没交的,要到两天后才能领书。每个月,月终的个周末,放假的时候,班主任把他们留下来,开个小会,问学费什么时候能交清。印象中,原来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下去,只要是上学,就一直是这样。

至于零花钱,好吧,对冯一平来说,那一直是传说中的玩意!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

当年,新房建起来一年多,因为没钱买电线,电灯,开关,还有一根电线杆,所以家里一直没通电,还是用煤油灯。

大多数人家,过年的时候,总要给家人置办套新衣,或者买成衣,或者是到镇上百货大楼扯些布,叫村里的裁缝做。但冯一平记得,最近三年过年,都没有新衣服。直到现在,他穿的一些衣服,都是姐姐穿小的衣服改的。

他还记得,五年级的时候,他穿着姐姐穿过的裤子,就是那种侧面开口的裤子上厕所,被同学笑话后,父母才没再让他穿姐姐穿小了的裤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年过年的那前几天,家里要帐的人络绎不绝,冯振昌每天都忙着说好话,另外,总要准备家里最拿的出手的饭菜,陪人吃餐饭。

当然,都是一个村的,家里的情况大家也都知根知底,都知道是确实困难,不是有钱赖着不还,但年底,这个帐总要对一下。

比如像冯春堂这样的,旧债没还,又添新帐的,类似的还有加工坊啊,医生啊,还有贷款。在农村信用社,当年利息没还清的,第二年就转成本,要还的更多,年底自然也要对账。

恰好冯一平隔壁的两家,在村里的日子都数一数二,冯家升在镇政府食堂上班,冯卫东是县酒厂的临时工,虽然工资都不高,但一年至少几百块钱是能存下来的。

在农村,一年额外有几百块的工资收入,日子就很好过。冯家冲目前有三台电视,一台是开加工坊的那家买的,另外两家就是他们。

这样一比较,他们家就显得更困苦。不过冯一平一直很懂事,从来没有主动要过什么。唯一有一次,应该是四年级的时候,一个照相师傅牵着一匹红马来村里,父母不让他照,他哭闹了一次,这是唯一的一次。

他现在表面仍然是个十二岁的小破孩,但内里却有此后二十多年的记忆,改变现状,是当仁不让。

那么,现在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赚钱呢?特别是尽快的能赚到钱!别的且不说,不到一个月就要开学,初中一年级的学杂费又翻了一个跟头,要四十五块!老样子,家里还是一分钱都没有。

衣服,就更没有。裤子还好说,冬天的也能穿,热就热点。可是衬衫,不管长袖还是短袖的,一律没有,汗衫呢,不但洗的发黄,关键是上面还破了洞。

钱啊,钱啊,如何才能赚到钱呢?二十多年后的千万富翁此时一筹莫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一平边放牛边砍柴的日子刚过十天,就不得不因故停止——他右脚伤了。

那天砍着砍着,草丛里溜出来一条蛇,当然那条蛇也是被他惊到,在仓皇逃窜,并没有对他怎么样。

问题是他最怕的就是这玩意,他总感觉,哪怕是面对一条老虎,他可能还会壮着胆子去摸摸它的屁股,可蛇这玩意,他想着就怕。

他当时一惊,下意识的向后一退,右脚刚好踩在他刚刚砍下的灌木茬上,旧解放鞋后帮是破的,斜斜的灌木茬直接刺进去,快到脚踝那里,小指长的一截茬子就断在里面,顿时血流不止。

他忍着痛,拔出木茬子,撕下汗衫下摆在那里缠了几道,把牛交给东明,东明见状本来要背他回家的,他说不用,踮着脚,慢慢走回去。

冯振昌还在地里,梅秋萍连忙先用土方子帮他止血,就是在伤口上,敷上灶膛里的草木灰。然后急急忙忙的跑到村部找赤脚医生,医生在另一个塆里看病,等梅秋萍和医生到家时,已经到了晚上,冯一平已经把米饭煮好,还喂了猪。

用酒精清洗过,然后敷上云南白药,再纱布一包,搞定。

当然,医生又留在家里吃晚饭。

在家里又呆了两天,换了两次药,冯一平就一跛一跛的上山放牛,不过,柴是没办法再继续砍。

终于,离开学还有十来天的时候,冯一平赚钱大计总算找到一点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天晚上,冯卫东的儿子冯宏兵邀他去看电视。冯宏兵比他大三岁,开学就要读初三,平时也算是在一起玩的小伙伴。

这时,那种锅状的天线还没有,还是老式的枝枝桠桠很多的那种,收到的台有限。不过,除了县市的电视台,中央一套好歹是能收到的,他也想看看这时的新闻,于是就去了。

是14寸的黑白电视,还专门做了一个高高的电视柜,就放在堂屋中堂下案几的旁边,画面还算清晰。不过看惯了大屏高清的冯一平看了一会还是觉得累,转过头,看到吃饭的桌子上有一本书,拿过来一看,彩色封面上三个字映入眼帘,《故事会》。

这是一本很厉害的杂志,因为直到2014年,还在蓬勃的出版,当然,他看的很少就是。他还隐隐觉得,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念头,不过不那么清晰。

到临走的时候,他问冯宏兵借了这本故事会,山上放牛挺无聊的,有本书总能打发下时间。

晚上,刚看了开头的几个幽默故事,他就明白,那不清晰的念头是什么,他可以向故事会啊还有其它的杂志投稿啊!

幽默故事,不就是段子么,这个他有啊!在二十多年后,社会极大进步,每个人承受的压力也极大增加。为了减压,各种段子应运而生,层出不穷。邮箱里,qq群中,朋友圈里,经常会有人发段子来分享。一般的他一时记不起,但经典的,广为流传的,他还是记得不少。这,不就是一个财路吗?

他满怀激动的翻出纸笔,记下了封底上的通信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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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山上,在没用完的作业本上,他已经写下了十个笑话。

但是,这依然解决不了大问题,《故事会》是月刊,一期能用你一个笑话,小笑话的稿酬有多少呢?顶天10块吧。虽然对此时一个12岁的小孩来说,10块不是个小数目,但对他面临的状况,只能算杯水车薪。

还得想辄,得写些长一些,稿酬至少几百块的。

那么内容又是个问题,不但要不离当今的主流,又要契合他的年龄、阅历。

以他这个业余水平,当评论家倒还可以,自己写,也不是不行,就是被杂志采用的几率肯定低,那就不符合要尽快赚钱这个主旨。那就只能借鉴,或者抄袭。

刚从中专出去的那几年,工作之余,他还会买一些文学类的作品,等到后来到处跑销售,特别是自己开店之后,看的除了新闻就是网文。新闻显然是用不到,至于网文,动辄几百万字,他当然记不全,不过刚好可以精简成中篇或长篇。

他回忆了下,然后觉得还是有问题。穿越、玄幻、魔法、仙侠题材的,目前能采用的杂志估计是凤毛麟角。纯武侠的倒可以,可是纯武侠的网文太少啊,有金大大他们珠玉在前,有勇气写纯武侠的,委实不多,至于出彩的,那就更少。

而且,他目前是12岁,生活阅历基本没有,就写一些争霸天下、打造后宫、或者纵横异界的文章,也不合适。

成为奇才,或者神童还可以,他可不想被人当成妖孽。

那怎么办呢?

学生,学校,贴合实际,符合主流价值观,他想啊想啊,这样的文章没想到,这样的电影倒想到几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98年刚参加工作不久,他看了张艺谋拍的那部,由非专业人员本名出演的《一个都不能少》,后来又看了倪萍的《美丽的大脚》,因为比较贴近他儿时的生活,所以他印象很深刻。

如果说《美丽的大脚》中偏于理想主义的东西多一些,那《一个都不能少》,就真实,或者说现实的多,也更贴近日常生活。所以他至少看了三遍,第一遍是看,第二遍是欣赏,第三遍,则是带着点恶趣味,来找茬,来挑刺。

毕竟不是专业演员,以前也没有演出经历,表演上生硬的地方还是不少。能找出一个国内知名导演作品的瑕疵,也是有点不那么合适的成就感的,呵呵!

所以,哪怕是现在回忆,这部电影的情节他能说个八九成出来,所以完全可以依据这部电影,改编出一个故事。多的是文学作品改编成电影,那电影改编成文学作品,就让我来吧。

另外,重要的一点是,他后来查过,电影是根据作家施祥生,97年才发表的《天上有个太阳》改编的,他当然也没看过原著,但在92年的现在,他再根据电影改编成,那意味着不存在抄袭的可能。

况且张导演那么多大作,施作家也著作等身,就先借这一个故事用用,对他们不会有什么影响吧!冯一平给自己找理由。

他也不是专业的作者,写的很慢,同时,因为之前用惯电脑拼音输入法的缘故,经常提笔忘字,后来不得不把字典也带到山上。

就这样,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他总算是写好了近三万字的,就叫《一个都不能少》。

电影和文学作品是两种不同的文化载体,有完全不同的表现形式。电影中,因为时长限制以及非专业演员的局限,有些细节就不那么讲究,有些情节也不那么顺畅,还是有些可以细化和改进的地方。

比如村子里面,就村长一个大人出镜的多,其它家长,除了张继科卧病在床的母亲,一个没提到,现实中这样当然不合理。特别是把全校的小孩子带到砖厂去搬砖,家长们不会发现,不会阻拦?冯一平在这里发挥了一下,使故事看起来更合理。

又比如,魏敏芝在电视台门前见人就拦,找台长,一天过去,台长杳无踪影,隔天就突兀的出现在办公室,而且对这事一无所知,在下属的提醒下才知道。马上把那个应该完完全全本色出演,没有加一点修饰的女门卫叫过来批评一番,然后想办法帮助魏敏芝。情节转折的太过突兀,有些生硬。

冯一平又加了一些料进去。魏敏芝因为钱不够,没买票就挤上上去市里的车,路上售票员查票,要赶她下车,她对着售票员讲了她的情况,但是不买票的情况,售票员见的太多,已经麻木了。所以售票员不相信她说的,即使是她说的是真的,也不为所动,仍然要她下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车上有两男一女,三个去市里上学的中学生,替她出了钱。中学生嘛,总是有些热血的,再加上是两男一女三个中学生,男孩子本来就想在女孩子面前表现,两个男生,又有些竞争的意思,所以就争着付了。

魏敏芝到了市里,中学生则回到了学校,女中学生把路上遇到的这件事告诉了她同桌的女孩,女孩回到家里,在餐桌上,把这个故事讲给他刚回家的父亲听,她的父亲,就是电视台台长。

这样一完善,冯一平觉得顺畅的多。

冯一平又花了一天的时间通读、检查了好几遍,自觉没问题,这才定稿。

至于《美丽的大脚》,因为中间参杂着不少感情纠葛,比如张美丽和王树、夏雨和丈夫,对他一个12岁,嘴上的绒毛还没张全的小朋友来说,暂时不太合适写这样的故事。

故事定稿,跟着的问题也来了,该寄到哪家杂志?冯一平有印象的,也觉得比较合适,是《收获》。这是由巴金先生创立的一本杂志,是本纯文学杂志,他以前买过好些期。

那现在就要知道《收获》的通信地址,这个至少要到镇上的新华书店才能找到。还有,因为还没有电邮,此时寄到杂志社的稿子,总要用那方格稿纸誊好,这也要花钱买,还有这么厚一摞纸,肯定也不能用平信寄,那邮票,信封也要花钱的,加上寄到《故事会》的小笑话,也要用快件,加起来总要好几块近十块钱。

这个钱问父母是不好要的,他们没有,为了你这不保险的事,估计很难说服他们想办法去借。想来想去,冯一平觉得只有一个人能帮上他这个忙,那就是外公。

离开学报到还有五天的时间,冯一平和父母商量,想去看看外公,顺道玩几天。想到他在这个暑假里,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一直都在帮家里做事,主动砍柴,还弄伤了脚,现在暑假只剩下5天,又说是去看外公,父母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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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到六点,沉寂了一夜的村子,就醒了过来,热闹起来。

鸡笼打开,公鸡母鸡争先恐后的挤出来,母鸡“咯咯”的叫着,公鸡昂着头,扑愣着翅膀。猪也等不及,哼哧着用它的长嘴在拱门。屋后的泡桐树上,小鸟也在叽叽喳喳的叫。屋外小路上,传来“沙沙”的脚步身,间或还有几声咳嗽,那些脚步轻盈的,应该是空手,重而稳的,则肯定是从水井那挑水回来。还能听到稍远点的地方,一个大嗓子的婆娘在叫着,“去帮弟弟把衣服穿好!”……

早上也很热,本来还想在床上再赖几分钟的冯一平,麻利的爬起来。其实这些天还是有些不习惯,好些年没有这样早起,而且天天这样早起。

在这里的农村,早饭从来是不凑合的,如锅用稀饭馒头的了事,不行的,那些不顶饿,农村的活大多都是要花力气的。

所以早上都要正经煮饭,当然,菜可能就随便点。

吃完饭,又帮着喂了猪,冯一平把那厚厚的一叠稿纸还是藏在草帽里,把草帽朝中间窝着,捏在手里,免得让父母看到了,又要花费一番口舌。

梅秋萍从坛子里拿出十来个鸡蛋,用网兜装着,春天山上采的,拇指大的竹笋晒的笋干,包了一包,放在鸡蛋上面,再三嘱咐冯一平,路上小心,不要蹦蹦跳跳的。冯一平开玩笑,“妈,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鸡蛋?”

梅秋萍笑骂了几句,追在后面喊,“太阳大,帽子戴起来!”

外公家,小时候,是冯一平很喜欢去的地方。舅舅很多,都带他玩,又不用干活,还总能吃几餐好的,公路上还能看到汽车,感觉外公家比家里舒服,现代。听妈妈说,小时候,曾经有那么几次,呆在外公家不想回的。关于这一点,冯一平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随着他慢慢长大,舅舅们先后成家,老婆孩子的,自己的事也多,没空带他玩。他也慢慢懂事,家里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都要帮着做,也不好天天在亲戚家玩,所以就去的少。

农村的农活就是这样,一个人有的做,两个人还有的做,你再加两个人,还是有事做。小孩子,能找到事给你做,老人家,也能找到事给你做,总之不怕人多,总能找到事情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外公家,约莫二十来里山路,要翻三座山,经过四个村子,最后才到位于省道旁的梅家塆。

一路上风景其实不错,天很蓝,放眼望去,是满眼的绿,夹杂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山上主要是松树,此时正是绿的最深的时候,苍翠欲滴。

最后的一座山风景最好。山下是一条河,水不大,但很清澈,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在群山间蜿蜒着。山不高,也不太陡峭,但顶上有五棵遒劲的松树,一下就提高了它的层次,有那么一股苍劲、隐逸、高雅的气质。最漂亮,最抓眼的,要数山间灿烂绽放的映山红,那些映山红一簇簇的,有些地方干脆就连成一片,开的十分绚烂,铺在那绿底上,十分漂亮。

这个时候,如果有一台单反,那再好不过。

他一路上走的快,此时时间还早,干脆就提着网兜,朝山顶爬去。越往山顶走,远处公路上,汽车的马达声就越清晰。山顶不大,有一小块平地,他把鸡蛋小心的放在地上,爬上一块大石,方圆几里的情形,尽在眼底。

他朝回看,只看到来时蜿蜒的小路,看不到那一重重山后的冯家冲。往前看,白色的公路就在那边山脚下,另外一条河的旁边,这时间或能看到一辆汽车。这里,也能看到外公家的村子,再朝远处望,公路的尽头,河流拐弯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一些建筑的轮廓,那就是镇上。

山风习习,轻轻的掠过脸庞,冯一平静静的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不时朝前看看,又不时扭头向后望,更多的时候,好像就坐那里发呆。

差不多个把小时,他才站起来,拍拍屁股,跳下石头,拎着网兜朝山下跑,边跑还边唱着《映山红》。

山脚下,一个老爷子牵着牛朝山上走,看他提着一网兜的鸡蛋,像是走亲戚的样子,却又从山上下来,有些不明所以。他当然想不到冯一平是在山上看风景,开玩笑,在这生活了一辈子,有什么好看的?

冯一平笑着对他点点头,“放牛啊!”向着外公家一溜小跑。

塆不大,总共也就20来户人家。沿省道往南下15里,就到了镇上,往北上10多里,就是冯一平将要就读的乡中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梅家塆同样是以务农为生,只因为早就通了公路,赚钱的门路多一些。更关键的是,因为就在省道旁,虽然和冯一平家就隔二十几里山路,但观念开明多得多。

外婆两年前去世,外公梅建中,今年刚满70。有四个儿子,外加冯一平的妈妈,一共5个孩子,此前一直是大队生产队长,有些见识,也相当开明。

老话说多子多福,这句话放在当下的农村,却完全不适用。

梅秋萍是老大,下面还有兄弟四个,其它三个都结婚成家,早就分家单过,只剩小舅跟着外公成一家。

老大国胜,在家务农。

老二国平,现在过的最好,打小跟石匠学手艺,今年带着老婆孩子在县里租了房子,这两年自建房的多,他倒是一年到头都能找到事做,辛苦是辛苦点,干的也是力气活,但收入不错。

老三国兴,老婆娘家人的厉害那是出了名的,十里八乡的都知道。结婚前这要求那要求的,最后,梅建中帮他买下了村里的油坊,这才帮老三把儿媳妇娶进门来。油坊在村里的另一个塆子,离外公家有约莫七里路,平时也是无事不会过来。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在兄弟当中就更患不均!加上老大老二媳妇那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公公婆婆给老三买了油坊,她们当然不干,口口声声的说,只怪自己娘家人老实,当年什么要求也没提就嫁了,当年为这事那是闹了好长时间的。

现在老三孩子都有两个了,她们每次见了老三媳妇不说几句怪话那心里是还不舒服的,所以虽然在一个村,但老三一家和这边的往来着实不多。

当然,两千多年前,老子就教导我们说,凡事都是有两面的,这件事也一样。原本大舅妈和二舅妈平素也是小龌龊不断的,等到三舅妈进门,这两个不约而同的摒弃往日的恩怨纠葛,毫不犹豫的携手,共同对付三舅妈。

所以,谁说男人才是最好斗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来,如果小舅把媳妇娶进门,没准大舅妈和二舅妈就又会和三舅妈一笑泯恩仇,三人联手,针对小舅妈——这个可能性挺高的。

小舅还没结婚成家,现在和外公一起住。他是四兄弟里最不安分的一个,期期买《武林》,照着上面练武,有一阵还对气功很狂热。现在呢,在省城闯荡,成年的不着家,所以,七十多岁的外公,其实还是靠自己。

冯一平到时,隔壁的大舅家没人,估计还在地里忙着。

外公坐在后院樱桃树下,两岁多的小表弟瑞瑞,正跟在条小狗后面追。

“外公!”

梅建中回过头,原来是大外孙来了。

“不是要开学吗?怎么来了?”

边说边进屋准备给他倒水。

冯一平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梅建中埋怨道,“我又不缺吃的,带这些东西干什么?”

冯一平就说,“外公,你有归你有,这是爸妈他们作为子女的一点心意,不一样。”

外公有点欣慰,小学刚毕业,这外孙说话就有点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还早,不到中饭的时候,冯一平就搬了张板凳,坐在外公旁边闲聊。

外公问了父母的身体,特别是母亲的,冯一平说都挺好的,问起姐姐,冯一平说,在市里被服厂也挺好的,年底能回家过年。

其实同村的女孩子有信回来,说姐姐现在不在市里被服厂打工,和市里一个女孩子拜了干姐妹,然后就辞职不干。

提起姐姐,冯一平还是有些怨言的。小学毕业,刚15岁的冯玉萱无心读书,随村里在纺织厂上班的女孩子一起去了市里,倒是也找到了工作。

但和她同厂的同村女孩们,每月多少都有钱寄回来,月月不断,她从来没有,就信也没有一封。

前年出去的,一直没有回家,记忆中是明年年年底才回家过年,自己打扮的很时髦,可是交给家里还不到一百块钱。想到女儿那么小就出去打工,父母是不忍苛责,即使说什么,她也一句“我愿意,你管得着吗?”给顶回来,还有一句话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冯玉萱此后一如既往的靠不住,一直到98年冯一平自己也工作了,她一共补贴了家里不到五百块钱,8年的时间,五百块钱!

冯一平读中专的时候,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每月都在为他百多块的生活费发愁,塆前借到塆后,冯玉萱还是一分钱没有帮忙。到后来,遇到事的时候,大家提也不提她,家里好像都忘了,其实还有一个人本来是可以分担,可以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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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中午的时候,大舅夫妇和表妹蓉蓉回家。相比其它三个舅舅,当过兵的大舅要耿直些,也是冯一平最喜欢的一个舅舅。记得小时候,他经常朝外公家跑,因为外公家有四个舅舅,很好玩,最喜欢的也是大舅。大舅退伍回来,给他带了军帽上五角星,还有几发去掉火药的子弹,这当时的小孩子来说,是稀罕玩意。

不过大舅也成家最早,大就成家后,他就不好再粘在大舅身后。

平时外公是单独开火,今天中午大家一起吃。舅舅去称了点肉,舅妈烧了鸡蛋面,因为面不顶饿,又煎了葱油饼。

下午,舅舅他们还是要去山上,依然把小儿子丢给外公。

哪怕是跟外公,这要钱的话还是很难说出口,踌躇良久,冯一平还是斟酌着说了。

梅建中很是意外,一个小学刚毕业的孩子,讲个长点的故事,都不一定能讲清楚,何况是写故事?

看到冯一平拿出来那一叠作业本做的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时,他才有些相信。

从抽屉里翻出老花镜,他从头细细的看起来。

瑞瑞这时也玩得累了,冯一平把他抱在怀里,慢慢轻轻的在他背上拍打着,小家伙一会就睡着了。

花了一个多小时,梅建中才仔细的把看完。他没有什么文学造诣,因此说不出好还是不好,但至少,这个故事是讲的通的。虽然故事里说的是西北的农村,但西北的农村也好,中部的农村也好,这时都是贫困的农村,故事里的很多事,在身边都能找到影子。

至于杂志会不会登外孙的作品,他心里是没谱的。但是,外孙小小年纪,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做出这样的努力,是很值得表扬。即使不能被杂志发表,也就当给孩子买个梦吧。

同时,冯一平小小年纪,小学刚毕业,就能写出几万字的,也让梅建中很骄傲,他想到的是,这孩子,有这份心力,将来读书一定能有出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摘下眼镜,把稿纸叠好,怕吵醒孙子,低声说,“一平,你做这些,很用心,也很不容易,外公很高兴。明天早上,我们就去镇里,不用担心钱,这些钱,外公还是有的。”

这虽是冯一平意料中的事,但他还是很高兴,如果外公都不同意,父母那里就更难同意。

他想说些感谢的话,但在农村,感情都比较内敛,说的太过正式,反而觉得假,他就说,“我年纪小,家里困难我帮不上忙,反而上学还要花钱,所以才想到写些东西,万一被看中了呢,多少也能帮爸妈分担一些。家里的情况你知道,本来就没钱,所以,我只能找你。”

越看外孙,梅建中越爱,他满脸笑容的说,“你小小年纪,能想这么多就很不错。外公也是你的亲人,以后遇到麻烦,不好找你爸妈的,就来跟我说。”

第二天,外公从衣柜顶上的小箱子里,翻出手绢包着的五十块钱,和大舅说了一声,祖孙两个就朝镇上走去。

大舅虽然有些疑惑,没事去镇上干什么?也没细问,只问要不要骑车送他们,但是两个人,他一辆车也不好带,只好作罢。

蓉蓉还好,瑞瑞哭着闹着要跟着,可是来回几十里路,一老一少抱着他这样的一个好动的小家伙,是很吃力的。梅建中蹲在地上,又是许诺给他买糖,又是买手枪的,瑞瑞才止住哭。

可是他们前脚刚踏出家门,瑞瑞就又哭闹起来,舅妈一把抱过去,枕在大腿上,对着屁股“啪啪”两巴掌,“哭什么哭,又不听话是吧!”

小家伙哭的声调更高了,冯一平两人只得加快脚步。

虽然靠着省道,可经过的都是长途班车,还有货车,到镇上本来就没有车,现在这个时候,也还没有私人买三轮车或者面包车拉客,以前是走,现在是骑自行车的多。

公路重新矫正过,原来的路,是靠着河的,现在一些弯的地方,被尽量拉直。祖孙俩是走着去,靠着河风景还好,也凉快些,在那些改过的地方,外公还带着他走河边的老路,也许,对外公来说,这些老路更熟悉,更亲切吧!

五里坳镇是一个很繁华的镇。她原来只是一个镇,现在周边的四个乡,全部被精简合并到五里坳,所以即使在县里,也算一个大镇,在二十多年后,她的地价不比县城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本的五里坳镇,虽然靠着省道,但房子都集中在公路的一边,而且离着路还有上百米的空隙。现在路两边都建满了房子,新修的百货大楼也在路边,还有农贸市场,集贸市场,所以,省道就成了五里坳镇的主街,迅速取代了原来镇上老街的商业功能。

除了各色商店,公路的两边,摆满了各种小摊,不过此时正值盛夏,又是中午,街上的人不多,小贩们也昏昏欲睡。

要是碰上过年过节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热闹,那才叫一个挤!北京的王府井、动批算什么!上海的南京路、城隍庙又如何,一定是甘拜下风!

小贩们站着马路做生意,摊子一家挨一家,买东西的人摩肩接踵,一个跟一个,机动车非机动车,也只能小心翼翼的从这里走,你不要说70码,有能耐你飙个7码试试?

张彦第一次和冯一平回家过年,车一进镇,就只能龟速,感觉不是车在走,而是周围的人抬着车在走。张彦当时感叹,“我在温州听刘德华的演唱会时,以为那个体育馆的人口密度是最大的,现在看来,是拍马不及啊!”

新华书店在镇的最东边,靠着车站,就一间门面,而且还不是开架陈列,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柜台和靠墙的柜子里。

在小时的冯一平眼里,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他的招牌是***写的,卖的都是书,文具之类,都是和知识联系在一起的,而且,这里的东西,概不讲价。对小时候的冯一平而言,这不只是书店,而是相当于殿堂之类的存在。

当然,对于现在的这个冯一平而言,见惯了更大、更豪华的书城,这间店就简陋的很。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穿蓝色短袖,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手里拿着本书在看,听见响声,抬起头来,看见外公和冯一平,笑着打招呼,“来了,叔,这个是你孙子?”

哪怕是新华书店这样的国企,因为在镇上,员工也都是附近的人,拐三弯四的都是熟人,因此,至少在镇上的这些国企员工,对顾客的态度,完全不像县市里的那些同行。一时怠慢了谁,搞不好隔天父母亲戚朋友就会找你,你不客气对待的那个人是我的谁谁谁的。

所以,他们的态度都很好,服务也不生硬,不是一开口就问你要买什么,而是先跟你拉家常。

“哦,这个是我大外孙。”外公笑着说,冯一平乖巧的说,“叔叔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中年人夸他,“这孩子,真懂礼貌。读几年级了?”

外公在旁边接过话头,“开学就初一,今天想买几本稿纸,还有钢笔,一平,你看看还要买什么?”

冯一平问,“叔,有《收获》杂志吗?我们班语文老师说这本杂志挺好的。”

中年人抓抓头,“《收获》,好像是有,不过这个月的肯定没有,我帮你找找啊。”

“没关系,不用是这个月的。”

过了几分钟,在墙边柜子脚下的一对书里翻出厚厚的一本,递给冯一平,“6月刊,你看看。”

“谢谢,”

冯一平接过杂志,从头开始慢慢翻,其实,重点是看通信地址,地址好记,他怕邮编记错,刚好中年人招呼着外公挑钢笔,他就拿只钢笔,用笔尖蘸了点墨水,说试试好不好写,在左手心写下邮编,然后说这只不错,问外公怎么样,外公就是为他买的,他说好,那就选那支。

再买了三本稿纸,冯一平抱歉的对中年人笑笑,把杂志递给她,“叔,这书现在我还有些看不懂,麻烦了!”

中年人本来也觉得这不是一个还没上初一的小孩子看的,不觉有它,“没关系,下次要是要买参考书,就过来找叔,没有的,叔就帮你订。”

“好的,到时肯定麻烦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边,外公看着墙上挂的书包,想给冯一平买一个,冯一平过去劝他,“外公,真不用,我们都住校,用不上。”

“真用不上?”冯一平点头,外公就不再勉强,一结帐,稿纸一块五一本,钢笔三块,一共七块五,冯一平把稿纸抱在手里,和外公朝外走,中年人还在后面客气,“不再坐一坐,喝口水?”

从书店出来,外公带着冯一平来到集贸市场服装摊那,执意给他买了两件衣服,一件海魂衫,一件胸前印有五角星的白色汗衫,一共花了11块,然后,在街边摊上买了一把塑料小手枪,买了二两软糖,又称了五斤本地的梨子,祖孙两慢慢的沿着公路朝回走,走快点,还能赶上中午饭。

快进塆的时候,梅建中停了一下,把两件汗衫,一件塞进腰里,贴着肚子,他穿的是深灰色衬衫,外面看不出来异样,另一件用黑塑料袋包着,卷成小圆柱,放在装稿纸的塑料袋底部,钢笔就揣在兜里。冯一平懂,外公是担心舅舅他们,特别是舅妈看到衣服这些,会有话说。

知道他们中午会回来,舅舅他们饭已经做好,蓉蓉牵着瑞瑞更是等在门前,看到他们,撒着欢的跑过来,“爷爷,我要吃糖。”

外公从袋子摸出一把,递给他,“这些都是你的,你看,还有什么?”

“手枪!”一手抓着糖,一手拿手枪对着他姐姐打,嘴里还发出“嘟嘟”的声音。

蓉蓉接过装糖的袋子,外公一手提着梨子,一手牵着瑞瑞,朝舅舅家走去。

一进门,大舅就笑着说,“哦,回来了!瑞瑞,糖都吃上了。”

舅妈扫了一眼,说道,“回来了,饭好了。一平,买了什么东西?”

冯一平特意把稿纸露出一截,“外公给我买了三本信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公这时把梨子放下,说,“一平,我们先去洗把脸,再来吃饭,你早饿了吧!”

冯一平就抱着装信纸的袋子和外公走向隔壁。

接下来,冯一平用了两天的时间,把誊到稿纸上,他写的很慢,就怕写快了会出错,拿就要浪费一张纸。

他写好一张,外公就带着眼镜检查一张。

开学的前一天,外公又陪着冯一平到镇上邮局,满怀希望的,寄出了两封挂号信。

这次回家就比较轻松,二人空着手,边走边聊。

回家后,一起吃了饭,舅舅他们照样去地里干活,留下瑞瑞在家。等他们都走了,瑞瑞还在睡觉,冯一平也准备回家,外公给他把衣服包好,还准备给他5块钱,冯一平说什么也不要。外公只好把钱收起来,想了想,对冯一平说,“外公不懂文学这些东西,但你想,全国那么多人,能把自己写的东西在书上发表的,还是少数,所以万一这一次,没有如愿,你也不要灰心,继续努力,好不好!”

冯一平笑着说,“我懂的,外公,放假我就来看你。”

“好,路上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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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9月1号的早上,一家人都早早起来,草草的吃过早饭,冯一平和父亲就出发去学校。

两人负担都不轻。

冯振昌挑着担子,一头是课桌,课桌里面还放着叠的整齐的被子和蚊帐,另一头是30斤米——这是冯一平一个月的口粮。

冯一平身上背着书包,里面装着纸笔,还有从同村高年级那里借来的旧课本。因为没钱交学费,至少今天是领不到书的,只能早做打算。还塞着一个搪瓷碗,一把铁勺,这是吃饭的家伙。

手也不闲,一边是塑料脸盆,一边是一个网兜。

网兜里有两个罐头瓶装的咸菜,这是他一个星期的下饭菜,一小瓶辣椒炒炸豆腐,省着点,大约能吃两餐。

从小学5年级开始住校,然后三年初中,三年中专,一共8年时间。8年时间里,除了每年寒暑假,他基本上是用咸菜下饭,咸菜已经深深的刻在骨子里,烙印在味觉中。以至于,后来每年回家过年,最想吃的就是妈妈腌的咸菜,因为外面买不到这个味道。妈妈有时候就说他,“那个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吃了8年,还没吃够?”

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冯宏兵就走了,父子二人就径直到村口,汇合上另外两家。一个和他同级,现在还同班,叫冯文,其实成绩一般,也是爸爸挑着担子。

另一个冯海涛,就要读初三,冯一平的课本就是他借的。他课桌不用带,但也不轻松,挎个书包,又拎个大包。因为从初中二年级开始,就是放月假,一个月只能回家一次,咸菜要多带,还要带换洗衣服。

差不多就是去外公家的路,只是在冯一平看风景的那座山下,拐向北,翻过另外一座山,穿过一个村子,再赤脚渡过一条河,上岸就是公路,公路的另一侧,就是乡中学。

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学校是不一般的地方。目前,只有通过这里,他们才可以走出一条不同于父辈那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路。父母们也同样如此希望,从上学的第一天开始,父母就会对老师说,“孩子就交给您了,不听话,不好好读书,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你看看,打骂由你不说,打还放在骂的前面。20年后,明智的老师哪还敢体罚学生,更遑论这个体罚还是有家长背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老师不仅交给他们知识,还和父母一样,拥有对他们进行体罚的权利,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在孩子的心目中,老师比父母更有权威,而这一点,父母们也是认同的。

所以,对孩子们来说,这个时候的学校,是带有一种神圣意味的地方,一样的房子,一样的人,其中却仿佛萦绕着些不一样的、叫他们敬畏的东西。

在参加工作后,再回家时,公路已经通到村里,可以坐车直接回去。但每次经过这里,他都想再看看,这个在儿时心目中圣地一样的地方,却总是没能看上几眼。

那时的故乡变化很大,不少地方他都认不出来。学校变化也很大,校门不再正对着公路,周边都垒起了高高的围墙,连里面的教学楼都看不见。原来校门的地方,被一堵高墙替代。哎,应该就是这里啊?怎么是一堵墙?正迟疑着,怀念着,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儿时心中圣地一样的学校就被远远的甩在身后。

乡中学刚好夹在两座小山中间,背靠着另一座山,大门正对着公路。门的两边有灰砖做的围墙,把左右两座山之间的缺口围起来。这其实也就是个象征意义而已,因为学校只有这里有一段围墙,其它地方都敞开着,除了这个大门,其实四面八方都可以进学校。

上了岸,就看到了一幢两层的长方形楼房,这是学校唯一的楼房,是老师的宿舍,也是他们办公的地方。

此时,楼房前面,校门后面的操场上,来报道的学生外带家长不少。大多数都是肩挑手提的,只有少数住在公路边的是家长骑着自行车,还有十几个老师也在其中忙碌着。

最热闹的,要数楼房底下左边的一间办公室,那是生活老师住的地方。两个老师在那忙碌着,门前一台磅秤放在地上,家长们围在旁边,把米放在磅秤上称重,然后到窗口,交上相应的几块钱——因为称的那只是米,要变成饭是要烧柴的,学校不收柴,只收钱,然后才换成麻将牌大小、红绿两色的的饭票,红色的是二两,早餐吃粥和馒头,绿色的是四两,中午和晚上用。

学校总的格局是这样的,进校门就是操场,上去几级台阶,平台上居中就是那两层的楼房;楼房左右,各一溜四间瓦房,这是教室;楼房后面的坡上,并列着另外一排瓦房,这是宿舍;学校左边的山头上,建着个水塔;山下面,有口池塘,池塘边有几间房子,那是厨房,它右边就是教室;右边的小山包上,有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那是校长和副校长住宿办公的地方。

冯海涛在操场上帮忙看着,他和冯文两个,抬着课桌到一年级一班教室。教室在左边,前面两间是三年级的,中间一年级二班,他们班在最后的那一间。

班主任王玉敏,披散着头发,穿着蓝底白点的连衣裙,脚踏白色高跟鞋,正站在讲台上,指挥着早到的同学把课桌摆好,下面坐好的同学不是带着新奇的左看右看的,就是和同桌,或者以前熟识的同学在说着话。

看到他们两个抬着桌子进来,问了名字,冯一平昂着头回答了,这个时候,冯一平比王玉敏要矮,但他记得很清楚,到初三的时候,他就比王玉敏要高出差不多一个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是冯一平的时候,王玉敏还多看了两眼,冯一平是以年级第一名的成绩从小学毕业,在乡里是排第五,这样的学生分到班上,王玉敏当然是欢迎的。王玉敏安排他们俩把桌子搬到里面靠墙的第5排,正靠着第二个窗子。

整个教室是2、2、3布局,共3大排,7列,中间分出两条过道。最里面是三列,在他们之前,第5排靠窗的地方,有一个短发鹅蛋脸的女孩子坐在那里。看到那个女孩子,冯文就小声和冯一平说,“我坐中间,好吧!”

冯一平笑道,“没问题。”

等到把冯一平的桌子也抬进来,冯文就在那和女同学搭讪,你叫什么,哪个小学的,女同学只说自己姓温,然后就爱搭不理的,低头看着桌上一本,翻书的时候,冯一平看到了封面,应该是一本盗版的言情。

班里人进人出的,还有家长进来找王玉敏说话,不多时冯振昌和冯文的爸爸也进来,他们两个上去的时候,两个父亲正说着和以前差不多内容的话,孩子任您管教,打骂随您之类的。

不过,现在这些话也就表明一个态度。初中的老师,都是科班毕业的,和小学老师教育方法不一样。再说,从现在起,冯一平他们就不再过儿童节,而是过青年节,自尊心也一天天的变强,老师总要顾及他们的感受。所以,骂,也许、大概、可能,不,是肯定会有,但打就不会有。

最后,冯振昌又说了家里的情况,因为条件不好,所以学费一时凑不齐,只能等凑齐了再交,王玉敏话也说的很好,估计这话也不是第一次说,“我家也是农村的,知道农村的不容易,今年的学费又是这些年最高的,一时凑不齐也没关系,以后交上就可以。”

和王玉敏说完,冯一平跟着父亲到教室外,父亲把饭票递给他,“姨父就在路对面,我带你去认认门。”

这个姨父,其实是妈妈那边的亲戚,娶了妈妈的堂姐,倒也不是那种八竿子打不上的亲戚。

姨父林开明是吃公家饭的,在乡农机站工作,原本是住在河那边的村里。这两年,村里的人都体会到了公路的便利,有些有钱的就在学校旁边建起了房子,渐渐的,也形成了一个小村落。姨父家去年也在这建了座两层小楼,是四里八乡最早建楼房的那批人。

冯一平他们到时,林开明刚走,他也是送小儿子去小学报到。姨妈在,还有女儿林慧,冯振昌和姨妈说话,林慧在旁边也跟冯一平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慧比冯一平大一岁,也是今年升初中,而且刚好和冯一平一个班,早早就把手续办好了,书也领了回来。

林慧算得上漂亮,打扮也很时髦,接人待物也很大方得体。当然,她也符合一般惯例,那就是,漂亮的女孩子一般成绩都是不好的。

凭着和冯一平的亲戚关系,初中三年一直找冯一平要小抄。记得一年级下学期期末考试,一不注意,用力过度,抄太多,结果居然考了第八名,当王玉敏提出特别表扬时,教室里一片笑声,笑的同学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姨妈要留饭,冯振昌再三推辞,现在还早,不到午饭的时候,下午赶回去还有事,冯一平也要回学校布置宿舍,就告辞出来。

林慧当然留在家里,她的意思,明天再去学校也没关系。

又都叮嘱了几句,不外乎好好用功,听老师的话,团结同学之类的,然后汇合上冯文的爸爸,他们就回家,走快点,下午的事还能照做。

进教室的时候,看到肖志杰的父亲肖建平正和王玉敏说话,中间第三排,胖胖的肖志杰趴在桌子上,不是后来的满脸横肉,脸上肉嘟嘟的,还带着些婴儿肥,很有喜感。

呵呵,这就是他一辈子最好的两个朋友、兄弟之一。世事总是很奇妙,一些有血缘关系的人,到最后说不定会变成路人,甚至仇人,而一些原本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最后却成为知己朋友,甚至是可以终生信赖、托付一切的兄弟。

这样的人,冯一平以后会有两个,一个就是现在还带些婴儿肥的肖志杰,一个是目前应该在隔壁班的王昌宁。一辈子,能有这样两个这样的朋友,冯一平很庆幸,很满足,也很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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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看到肖志杰现在这个样子,冯一平满心欢喜的同时,又有些想笑,这时的肖志杰哪有后来憨厚里藏着精明的样子,十足一个痴肥少儿。

午饭前,离得最远的同学都已经报到,52个同学,将教室挤得满满当当的。隔着过道,冯一平的左手边还是坐着黄静萍,一个留齐耳短发、圆脸,穿着荷叶领的白衬衫、过膝黑褶裙,脚蹬一双白凉鞋的姑娘。

冯一平不着痕迹的看了几眼,这就是他情犊初开时倾慕的女孩子,转瞬间,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很龌龊,那还是13岁的小姑娘啊!

稚嫩的身体里,住着成熟的灵魂,总是会有这样的冲突。

王玉敏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就转到学习上,讲了好好学习的前景,又讲了初中和小学的不同。这是她第一次当班主任,而且没有意外的话,她将带着这个班,一直到初中毕业,因此,这番话也是这几天很下了些工夫,熬夜写出来的。

接下来,她直接任命了班干部,一个从镇上上来的男同学被任命为班长。一个年纪明显比班上同学大几岁的高个子,被任命为生活委员,一个瘦高瘦高,姓唐的同学,是体育委员……,和肖志杰同桌的女孩,是学习委员,冯一平知道,那是一个副校长的女儿,他这一排靠墙的女同学,温红,是文艺委员。

定下干部过后,王玉敏带着学生去寝室安顿。

提到宿舍,冯一平才想到这个问题,不禁有些牙疼,一时忘了起身。温红提着一个黑色旅行包站起来,冯文也抱着行李起身准备朝外走的样子,其实身子朝后,朝温红的身上靠——这小子早熟,温红提起手里的包,朝前一撞,撞在冯文背上,“怎么回事?不走就让开!”

冯文笑嘻嘻的,没事人一样的推冯一平,“哎,走咯,去寝室。”

冯一平这才回过神,前后两排之间的距离很窄,人坐在那里,后背和后排,大概还能有拳头大的一个缝,坐在最外面的他不起身,里面的两个都出不去。

他连忙起身,让到一边,“哦,对不起,”他是对有些愠怒的温红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他从课桌里往外取行李的时候,听到隔壁的黄静萍和同桌在那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小声说,隐约有“傻”“呆”这样的字眼,还有扑哧的轻笑声,他胳膊夹着行李,一脸憨厚的露出8颗牙齿,很标准的对她们“嘿嘿”一笑,倒把她们笑的不好意思。

学校右边的那四间教室,二年级两个班,加上一年级三班,占三间,空出来靠后面的那间,也辟为宿舍,住着三年级的男生。

坡上的宿舍一共六大间,最左边的两间住全校的女生,剩下的四间,一二年级两百多个男生就全塞在里面。

冯一平目测了一下,一间大概也就他后来买的第一套房子大小的一半,也就四五十平米左右,里面要塞下五、六十人,你可以想象那密度。

好在这是瓦房,很高,才显得不那么压抑。床当然是两层的大木床,宽约一米二左右吧,一层不是睡两个,而是四个同学,一张床八个!啧,那真的是翻个身都难,所以冯一平后来睡觉一直都很规矩,就是这三年习惯下来的。

床柱上贴着名字,他和肖志杰,以及另外两个同学一张床,那当然没有四个人盖四床被子的空间。一头两个,两两搭伙,他被子铺在床上,盖肖志刚的被子。所以,他们后来经常在对方老婆面前开玩笑,我们十几岁的时候,就睡一张床上,还同床共枕三年呢!

十几岁的小孩子是很容易混熟的,边铺床边聊,“肖志杰是吧,我冯一平,富山乡小学的。”

“哦,富山乡,冯一平?上学期综合竞赛镇里第三名是吧!”

冯一平说是,“我是第6名,希望小学的。”肖志杰说。

“希望小学,那是镇里条件最好的小学了!”上铺的一个同学趴在上面,头从旁边伸出来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志杰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人抢答,“那是,不但硬件好,师资力量也是最好的!”

不用说,这肯定也是希望小学出来的,耳濡目染之下这些词汇现在都能说出来。

起头的同学就说,“是啊,听说前年剪彩的时候,来的小汽车就好几十辆。”

这个冯一平还是知道的,此时希望工程启动不久,乡里这所希望小学是全国刚建的几所希望小学之一,前年投入使用的时候,时任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后来的总理,也亲临现场,是剪彩人之一。

因为这是县里,也是省里的第一所希望小学,中央机关,加上省、市、县三级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剪彩那天几十辆的小轿车,确实是这个穷乡僻壤这些年来,难得的盛况。

他邀着肖志杰,找到宿舍另一侧的王昌宁,一起下去吃饭。冯一平去外公家时,经常见到王昌宁,两家也能攀的上亲,所以虽然以前没怎么说话,也算得上是认识。

学校食堂有三个师傅,一个是烧小灶的,负责老师食堂,只烧菜,偶尔有剩下的菜,也对学生开放,不过块把钱的一份菜,很少有同学去买。

另外两个负责所有的饭,好在只煮饭,不烧菜。还是土灶,烧柴火,很大的锅。烧这样的大锅饭是要有技术的,很容易成夹生饭,不过,饭烧好了,味道还真不错,特别是那黄灿灿的锅巴,啧啧,真是好吃!当然了,这一般是轮不到他们的。

只有两个窗口,好在只打饭,而且都是四两,所以也不算慢。

这么一会工夫,三个人已经很熟,把带来的新鲜菜凑到一起,冯一平的是炒炸豆腐,肖志杰的是丝瓜炒蛋,王昌宁带的是辣椒炒青豆。合在一起,倒是比平时在家里吃的还要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完饭,说是午睡时间,但刚到一个新环境,周围又都是新同学,都比较兴奋,都在聊天,或者在校园里,学校周边逛着,反正今天老师也不管。

冯一平就提议,我们去河边走走吧,那里凉快。到了河边,三个人赤脚踩在雪白的河滩上,很是惬意。冯一平一直觉得,这里砂子的品质,要好于海南岛大多数的沙滩。只不过要留心,河滩上间或就有一个大圆坑,里面水很深,那是淘铁砂留下来的。每隔几年,总有那迷信自己水性好的人,大多是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在类似的坑里,下去后,就再也没能起来。

他们在河边一棵柳树下坐下来,说老师,也说学校、班里那个女同学最漂亮,和冯一平一样,肖志杰也觉得黄静萍不错。

没办法,兄弟,不仅是在你郁闷的时候,听你倾诉的人;在你失意的时候,安慰开解你,最后给你肩膀来上一拳,说什么都会过去的人;在你困难的时候,默默的竭尽全力帮你的人;同时,也可能会是和你喜欢上同一个女孩子的人。

当然,对于这个时候的他们来说,还远说不上喜欢啊爱之类的,充其量就是看那个女孩子觉得顺眼,很舒服而已,远没到《少年维特的烦恼》中,少年维特对夏洛蒂的程度。即使隐约觉得自己的感觉就是喜欢,父母老师一贯的教导,让他们自觉自动的把这个念头马上给掐灭。只不过,在面对的时候,多少总还是会流露一些出来。

他们接着谈二班,总体来说,二班女孩子的水平是要差一些,除了一个姓胡的女孩子,肖志杰认识,他希望小学的同学,能有温红的水平,其它的都一般。

冯一平就有些想笑,看来不管是十几岁的男孩子,还是几十岁的大男人,有一个话题是永恒的。

身后的这颗柳树,他也有印象,三年后,知道自己离县高中录取分数线还差20多分,看到成绩的时候,他应该是沮丧到绝望。

所以他从学校出来,也是在这棵树下,呆坐了个把小时,应该和后来的仙侠里写的悟道的状态很相似,心思通明,身无外物,好像什么也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整个人好像进入假死状态,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说不定在下一刻,灵魂就会脱离肉体,大圆满,大解脱。

如果没人打扰,如果最后不是一个过河的乡亲把他叫醒,他那天可能会在这一直坐下去,直到坐成雕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懵懂中醒来的时候,他还恍恍惚惚的,以为只坐了那么一会,一看柳树的影子,他刚坐下的时候,应该是正午,树荫刚好罩住坐在树下的他。现在柳树的影子在地上拉的老长,他彻底坐在大太阳底下,身上热气腾腾,满头满脸满身的汗,而这一切,他竟然都感觉不到。

那样的状态,一生就只有那一次。

从知道分数的那一刻,他就懵了,父母一向希望的,他也无数次幻想过的,上高中,上大学,然后找个好工作的梦,毫不留情的破灭了!眼前雾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前景,也找不到出路。在那之后的几天,他一直都浑浑噩噩的,脾气也特别差,直到后来父母给他定了县里中专最贵的一个班,他才好一些。

此时冯一平再一次坐在这里,想着从前,不应该说是从前的以后的事,一时颇有些感概。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学校里传来上课的铃声,冯一平拍了拍身后的柳树,在心里默默的说,“这样的情况绝不会再出现!”

穿上鞋子,和他们两个一起向大门跑去。

王玉敏就站在操场前的一棵梧桐树下,手里拿着把小铲子,看他们进来,就挥手示意,让他们过去。冯一平推了王昌宁一把,让他回二班,自己和肖志杰跑过去。

两个月的暑假过去,虽然三年级的暑假也没放,一直在学校补课,但操场用的少,所以,现在操场上的很多地方,已经长满了野草。

操场的一角,同班的十几个男生正蹲在地上除草,他们两个乖乖的从班主任手里接过小铲子,见到长的浅的就用手扯,深的再用铲子挖,半节课过去,总算是完成任务,操场被他们挖出一个个小坑,而野草完全绝迹。

好吧,一身的臭汗,是免不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没地方洗澡,学校本来就没有澡堂这个硬件,只好用脸盆到厨房外接水,然后回宿舍擦了几把。

下午还没有正式上课,也没有老师看着,大家都在教室里自习,小声聊天的人也不少,还有的趴在桌上睡觉。

教室里充满着新书的香味,交了学费的同学,已经领到课本,剩下没交的,包括冯一平在内,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同学,还没领到,估计要等明天才会发。

冯文也没有领新书,这时却翻着一本16开的书,冯一平知道,那是新的《历史》课本,肯定是里面温红的。

冯文幸灾乐祸的问冯一平,“出校被抓住,除草去了?”

冯一平拿出冯海涛的旧课本,回了一句,“是啊,出师不利!”

“扑哧!”两边都有笑声传来。

下午四节课的时间,就这过去,冯一平还从温红那里借来《英语》课本翻了翻,现在觉得很容易,一年级的《英语》,还很浅,中专学了三年,虽说不少都还给了老师,总有一些留下,加上他后来在网上看了那么多美剧,好莱坞大片,那些年熏陶下来,也学了一些。主要就是后来带着全家在东南亚旅游好多回,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从大学找了一个妹子,和老婆一起接受再教育,一周四小时,恶补了三个月,发音当然说不上准,但应付旅行途中的一些交流,却是没问题。所以,至少现在一年级课本里的这些简单会话,完全没问题。

晚饭的时候,三个人还是聚在一起,把剩下的新鲜菜一扫而光。

吃完饭,离上自习还有近一个小时,冯一平找肖志杰和王昌宁,先到宿舍拿毛巾,塞在腰间,还是朝河边走,却不是看风景,而是去洗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文看到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的,也跟了上来。

出校门,沿河向下走,大约一里地之后,有个拐弯,这里河堤边的树木粗壮,能有效的隔离外界的视野。事实上,将来两年的夏天晚上,他们会一直在这里洗澡,只不过现在第一天,冯一平就带他们来到这个地方。

四人都是小伙子,晚饭后,附近也没有其它人在,四个人三下两下的就脱个精光,在不深的河水里狗刨——冯一平是名副其实的狗刨,他一直是不会游泳的。

这次回校,好在没有老师等他们。

初中的第一个晚上,12的冯一平失眠了。9点40熄灯后,同学们相继进入梦乡,听着蚊帐外蚊子的嗡嗡声;翻身导致床发出的叽叽呀呀的响声;此起彼伏的鼾声;床另一头传来磨牙声;角落里时不时冒出的一两句含糊不清的梦话……,

冯一平不但有个认床的臭毛病,睡觉的时候,还对声响特别敏感。睡觉的时候,手表、闹钟,一概不能放在卧室里。不说闹钟的滴滴答答声,就连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秒针走动时发出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眼下这种情形,他如何能睡的着!

好多年没有住过集体宿舍,更没有在翻身都做不到的床上睡觉的他,就这样听着寝室奏鸣曲,盯着窗外,在那皎洁月光下,灌木丛伴着虫儿的鸣叫,随着时而吹过的风,在随意摇曳。

看了大半夜吧,直到远处有鸡叫声传来,他才勉强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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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早上六点的时候,太阳这时还没出来,昨天的酷热已经完全褪去,这是盛夏的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候。窗外鸣了一夜的虫儿,估计也在歇气吧,反正没有发出声音,梦话、磨牙声少了,大呼噜声这时也能做到充耳不闻……,总之,这是冯一平睡的最香的时候。

好景总是不长的,最香甜的美梦,随着三遍电铃声的响起,嘎然而终。

上下左右都喧闹起来,同学们督促着起床,叠好被子,然后端着脸盆,里面放着毛巾、牙膏牙刷,去食堂外接水洗簌,顺道上厕所。

冯一平真想赖下床,但想到这是第一天,总要给同学们,特别是给同床的几位,不要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强打精神,和肖志杰一道,整理好床铺,再迷迷糊糊的往食堂走。

拢共只有一个水槽,十来个水龙头,他挤进去,接了一盆水,走到池塘边刷牙洗脸。

塘那边三年级的教室里,一些同学正吹灭蜡烛,出来洗漱。这也是传统,三年级时,晚自习之后,有些同学还会留在教室里学习,早上又会提前早起学习。

对这样的行为,学校不提倡,所以教室不开灯,只能点蜡烛。但也不反对,不管你睡的多晚,起的多早,没有老师会把你从教室里赶出来。

六点十多分的时候,同学们成群结队的来到操场。一年级的三个班是到的最积极的,差不多到齐,三个班主任站在队列前面,数了数,都比较满意。三年级的两个班也不错,最拖拉的是二年级的两个班。

6:15集合,校长和一干领导站在台上,值日老师带着学生会的几个干部,挨班统计实到人数。

这时教导主任从宿舍下来,身后跟着四个耷拉着脑袋的同学。他也不带他们过来,就让那四个心存侥幸的家伙在操场边站成一排,然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这边的大部队,一边来回走,一边开训。

等人数统计完毕,领导也没讲话,大家都知道,如果再讲话耽误时间,公路上的车辆行人会多起来,跑操不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最右边的三年级开始,各班梯次跟进,右后转弯,踢踢踏踏的出了校门,沿着公路向南边跑去。

班主任们在班级旁边压阵,体育组的一个老师,吹着哨子,前前后后来回跑,不多时,同学们的脚步声渐渐统一起来。

大部队跑的不快,跑了两里多,有个拐弯,旁边是一个小村,就在村口折向后,跑回学校,全程3公里左右。还是有几个女生掉队,被体育老师护着,跟在后面慢慢的跑。

等跑回学校,再次集合,校长训话,不外乎欢迎新同学,勉励大家珍惜时间,努力学习。之后是教导主任,表扬了大部分的同学,对一边罚站的四位提出批评。

解散后,还有几分钟的时间,然后7点钟,早自习开始。

7:45,早自习结束,早饭时间,8点10分开始上课。上午要上四节课,课间休息是十分钟。第二节课,课间休息的时候,又在操场集合,在体育老师的示范下,做第七套广播体操。

午饭后,12点到13:30,是午休时间,之后又是四节课,到17:30,晚饭,18:15,晚自习开始,晚自习一共两节,每节一小时,中间休息15分钟,至20:30,21:30,熄灯睡觉。

循环往复,天天如此单调紧凑。

后来不如意、低潮、遭受挫折打击的时候,冯一平也没志气的,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现在还是在学校,该多好!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不用管那些纷繁复杂、叫人头痛的人和事。

但当他真的回到从前,回到学校,坐在课桌前学习的时候,又想起走入社会的好来。是,走上社会是这样那样的压力多,但是,至少至少,能睡个懒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总是这样。

当我们还小的时候,看到哥哥姐姐背着书包上学,很羡慕;上学了,看到高年级的住校,不用每天学校家里来回跑,很羡慕;但到了高年级,也住校,看到那些参加工作的哥哥姐姐,很羡慕;参加工作后,形单影只的自己,看到那些成家的,很羡慕;成家后……。

到最后,自己一步步的,成为自己曾经羡慕过的对象时,很多时候,又会怀念起从前的日子。

要是现在还是小时候,整天和小伙伴们一起和泥巴玩,该多么单纯快乐;要是现在还是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每天只要好好学习,就天天向上,该多么简单幸福;要是现在还是单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该多么轻松惬意;要是现在……!

人大多如此。

当我们在家乡的时候,会向往他乡的精彩,在他乡的时候,又会想念故乡的温暖。当我们小的时候,只盼着快快长大,但当我们长大后,又会怀念天真无邪的年少时光。

头有些痛,冯一平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是午睡时间,他借口不困,其实是实在受不了寝室里的交响曲,更不要想在那交响曲里,短短的一个半小时就入睡。

还有几个同学也呆在教室,隔壁的黄静萍也是,在那看语文。冯一平把从温红那里拿的新课本,和他借冯海涛的旧课本,进行了一番比较,发现课本改动不大。整体略略看过后,他感觉这些难度都不大。

现在一共有九门课,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政治、历史、地理、植物学。

冯一平的成绩是不错的,特别是文科,一直相当好。语文、英语、思想品德,低于90分的时候很少,特别是思想品德这门课,选择题和填空题答案都是固定的,后面的回答大题,只要把要点说出来,就能得满分,因此95分以上的时候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历史、地理、植物学,这三门,一年级还是要考的,到了二年级,就作为选修的课程。当然,这三门主要也是靠死记硬背,对记忆力很好的他来说,也不在话下。

他物理一直不错,初中的时候,年年代表学校参加物理奥林匹克竞赛,他不但能熟练掌握书中的知识,还能出一些很有深度的题目来考同学,很得任课老师的赞赏。遗憾的是,在中考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犯了个不能原谅的错误,最后一面,压轴的一道15分的大题,居然被他遗漏掉没做,导致最后成绩还不到80分,出乎所有人意料。

反倒是一般人认为比物理要简单的化学,他却是不好不坏,严格来说,不好,就只能说是坏。不及格当然不可能,但考到80分以上的次数有限。当时王玉敏就好几次帮他分析,找原因,你记忆力那么好,没理由化学考不好啊?我读书的时候,就觉得化学是最容易的,该记的记牢,然后发生变化后,两边的元素总量是相等的,把它们配平就好,你怎么就考不好呢?这个原因他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天然的就不喜欢吧!

真正拖他后腿的,是数学。一年级的时候,数学还可以,二年级,也还行,三年级的时候,就实在有些勉强,特别是几何。中考的那一年,数学题是历年来最难的一次,全县及格的都有数,他呢,只考了50多分。

不过现在,初中一年级的数学,这些简单的代数、方程式,对他而言,算得上简单。

他甚至觉得,如果不考虑每学期的期中考试,他平时上课完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期末前的一个月,自习,再看看同学的笔记,成绩应该不会比以前差。甚至是不是可以考虑,直接跳到三年级?

不过,不说这样的动作绝对会引人注目,这样虽然会节省两年的时间,省些学费,但他还真没把握就能考上县里的高中。另外,那样他就会和肖志杰、王昌宁分开,可能就不会有原来那么好的感情,不会有两个难得的知己、兄弟,看起来还是得不偿失。

初一的课程安排的很紧凑,而且节奏很快。他们学校一向的惯例是,到二年级末,要把初中三年的课程全部学完,初三整整一年,是用来综合复习的。老师们要赶进度,所以每节课的内容都很多,所以多数同学压力都很大。特别是理科的那几门,它是梯次递进的,前一节没有学好,下一节就会更难,跟上老师的进度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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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十章小插曲

下午1:45,第一节课,是很枯燥的数学。外面明晃晃的太阳晒着,偶尔吹进窗子的风也是热热的,知了一阵阵的叫着,池塘里的青蛙三不两时的“呱呱”几声。

冯一平感觉眼皮渐渐的重起来,习惯性的用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钢笔,用力的看着讲台上边讲边板书的老师,却感觉老师的声音一会在天边,一会在耳边,忽远忽近之间,眼睛不觉耷拉上了。但潜意识一直不停的在强调,不能睡啊不能睡,于是,也许就那几秒钟的工夫,下巴轻微的晃了一下,像要从手上滑下来,但对睡着的冯一平来说,却不啻于一场震源离地面只有几十公里的八级地震,浑身一震,一下子就醒过来。

接下来的时间,就一直在很困、小睡、惊醒之间转换着,待捱到下课,就不管不顾的趴在桌上睡起来。

第二节课是思想品德,冯一平自己先翻了翻,看到书上冯海涛连重点线都已经划好,就把书放在一边,等到晚上自习的时候把这些重点背下来就好。

从课桌里还是拿出一本小学没用完的作业本,想想还有什么可以好“再”创作的,12岁,初一,以前看的网络都可以排除,电视剧好像也可以排除,剩下的电影?好像也没什么合适的。难道就只能靠那些段子?这样一个月10块钱也保证不了啊,再者说,不可能《故事会》每期都用你的小笑话吧!

汪国真的诗?不行,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遍地开花,而且一首两首的也没什么用。余秋雨的散文,真不错!那是他买的少有的几本正版。特别是第一部《文化苦旅》,他反复读过多次,应该能拼凑几篇出来,可是,你一个12岁的小屁孩,能有那么宽的知识面?有那么浓厚的家国情怀?文人意气?而且印象中,好像余大师的散文九几年的时候就已经出版,为了不徒增笑料,只能放弃。

那么,想办法给《故事会》写个中篇?这个好难的。首先要雅俗共赏,这个就不容易,又要在非常有限的篇幅里,完整的写出一个好笑,但又能给人带来思考的故事,不是他这个业余的二把刀,临时抱佛脚就能写出来的。

经过网络文学的熏陶,论他现在的长处,应该是长篇,至少百万字以上的那种。把那些大神的成名作浓缩下,然后集众家之长,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把几部最精彩的部分,拼凑成一部,效果肯定是可以的。

还是年龄太小啊!哪怕现在是高中也好,有个15岁,选择余地就大多了。

他虚视着讲台上的老师,心里却想着和上课无关的事,右手的铅笔无意识的在作业本上点啊点的,一时感概,就想顺手写下,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有钱和没钱,而是明知道钱就在那里,现在却不能赚过来。谁知他刚写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下课铃声就响起来,他也懒得再续,把作业本一合,准备放进课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听到旁边有人在喊,“哎,冯一平。”

他转头一看,是黄静萍,“怎么了?”

黄静萍同桌的王金菊趴在她肩头,笑嘻嘻的看着这边,黄静萍说:“你怎么上课的时候怎么不专心听,拿个本子准备写什么东西?”

她这一说,冯一平想起来,思想品德的黄老师,是她二叔,那她肯定是为她二叔鸣不平吧,毕竟她二叔的课,不是照本宣科,穿插了很多故事,是一年级三个班都爱听的,冯一平刚刚一整节课,基本都心不在焉。

对这个诘问,冯一平轻易就能解开,“没有啊,我一直都很专心啊,这么多老师的课,我最喜欢听黄老师的,你看,我还做了不少笔记呢?”说着他把书上原来冯海涛做的笔记给黄静萍看。

离得远,黄静萍具体也看不清楚,只看到树上空白处,确实有字,还真以为是冯一平写的。

就看没事的时候,冯文抢过冯一平手中的作业本,把温红推过来挡在中间,“我看你究竟写的什么?”一下子就看到后面,“世界上组遥远的距离”,这是什么?冯文看不懂。“你这是要写诗啊?”

听他这样说,接下来就直接歪楼,没人在意他上课是不是开小差。温红也把头凑过去看,“哎,好像是诗哦,怎么就这一句?后面的呢?”

黄静萍听了有些诧异,她的同桌王金菊跑过去,“什么诗?我看看。咦,就一句嘛!”

冯一平一看,得了,索性写出来吧,免得黄静萍给她叔打小报告,顺道逗逗这些女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就从冯文手里拿作业本,“想不想看完整的,想看就给我。”

温红和王金菊都说,“给他,给他!”

冯一平拿过本子,略回忆了下,续写下来,用的是英文,“isweenlifeah,butwhenistandinfrontyou,yetyoudon’tknowthatiloveyou。”

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给张彦发的第一条短信就是这个,后来反复被张彦逼着回忆,没办法不熟。

那几个看到这个,有些傻眼,冯文迟迟疑疑的说,“这,是你写的?”

“当然不是,”冯一平笑道,“是印度一个白胡子的老大爷写的,我在书店看到的。”

“哦,那怎么下面都是英文?”

“第一句是我胡乱翻译出来的,我把原文也写下来。”

说着在本子上添下,“thefurthestdistaheworld。”

“哦,你记性真好,”王金菊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我记性一向很好。”这一点冯一平不用否认。

“你英语也不错哦,”黄静萍也过来了。

“没有,当时在书店,营业员在忙,旁边刚好有《英汉字典》,我查的。”冯一平继续编。

“你这是想写给谁呢?”温红笑眯眯的问,眼光在冯一平和黄静萍脸上转,“其它的我不懂,最后的三个单词我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哦!”最后的三个单词是“iloveyou”,冯一平一脸懵懂的看着她,“我就是写着玩啊,想让你们觉得我很牛,什么意思我真不知道,你告诉我呗!”

他这么一说,温红还真不好意思说,在这个年代,这个年纪,那几个字是羞于出口的,只得瞪了他一眼。

“没事,我们抄下来就好,晚上回去问高年级的。”王金菊在旁边鼓噪。

“没事,没事,你抄吧,记得明天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王金菊还真抄了下来,和黄静萍回到座位上就翻英语课本,不一会,两个人趴在桌子上,头对着头,“嘻嘻”的笑起来。冯一平知道,看来她们也弄懂了最后三个单词的意思。

等吃完晚饭,冯一平又邀肖志杰、王昌宁去河里洗澡,冯文也跟着去,四个人偷偷的溜出校门,还是昨天的那个地方,脱个精光,用毛巾搓起来。同时还要小心,头发是不能打湿的,不然一时半会干不了,老师看到了就知道他们是在河里洗澡,免不了要受一顿训斥。

冯一平闻了闻脱下来的衣服,汗味很重,但肥皂都没有,肖志杰看到了,“明天我把肥皂带过来,衣服穿三天,我们洗一次,星期六回家换一次,刚好。”

一个星期换两次衣服,其实算是不错的。学校就没有洗澡的地方,大多数人要么中间不洗,周末回家再说,要么在晚上,接盆水擦几把,至于洗衣服,也没地方,三年级的都是把衣服拿到池塘那边手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年级的学生,除了天生爱臭美的女生,和少数几个男同学,其它的男生,都是不修边幅的。而且是真正的不修边幅,什么意思呢,举例来说,大多数的男生,连梳子都没有一把,不到洗头的时候,绝不梳头。冯一平原来也这样,在家里有条件洗澡都不会天天洗,何况现在在学校这个软硬件都不具备的地方,再者说,又没有人管,那就能不洗就不洗。

但他现在不一样,再邋遢的男人,结婚之后,总会变得讲究些,没办法啊,你邋里邋遢的,老婆不让你上床的啊。冯一平更厉害,在儿子出生之后,变得有些洁癖,一天洗手都要洗几十次,张彦都看不过去,没办法,看着那粉粉嫩嫩的小家伙,不洗干净,怎么好抱他!

“行,那明天再换,应该是昨天在操场上除草,出汗太多。”冯一平解释道。

晚自习的时候,冯一平把白天上过的课程,全部复习了一遍,把思想品德的几个要点背了下来,就又想发财大计,不过这一次他有经验,隔几分钟翻一下书,免得又被旁边的同学看出来。

想来想去,再向杂志投稿,只能徐徐图之,他觉得,必须要从其它方面想办法,那他就要学学其它的知识,比如画画、音乐之类的。

晚上,躺在床上,他又把白天上课所有的内容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其它都还说,才第一天,都很浅,知识点都不多,只有思想品德,要背几个要点,费了点时间。这样明天早上早自习再温习一遍,就会巩固下来。

这个方法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不过坚持下来的就很少,中专三年,冯一平就坚持了下来,效果很不错,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一二名徘徊。

所有的都过完,冯一平也困了,昨天晚上没谁好,今天中午也没午睡,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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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早晚自习一般是比较松的,老师来来,转一圈就会走,顶多,快下课之前,又会露个面,顺道去食堂打早饭。但是,一班班主任王玉敏,是个女老师嘛,有时就会杀个回马枪。走了没多久,就悄悄溜回来,站在教室最后的一个窗户外,偷偷的瞄,看谁在睡觉,谁在聊天,谁在看。

现在这招还有用,但冯一平知道,后来不到一个月,这招就会失效。因为一般来说,老师在的时候,同学们读书会用心很多,会用力很多,因此声音就会大些。通常老师一走,读的同学会少一些,声音普遍都会低一些。当你听到同学们读书的声音又大起来,特别是靠窗哪一块的声音大起来,那就意味着,有老师过来。知道了这个信号,回马枪就不管用,再被抓住的同学就很少。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当王玉敏来了,走了,又悄悄的来,然后又走了之后,冯一平故意问王金菊,“昨天问到了吗?那几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王金菊和黄静萍脸一红,昨天晚上,她们拿着那张纸,问寝室里二年级的同学,听了已经译好的第一句,那些的女孩子都很有兴趣,但都没有谁能全部译出来。熄灯后,三年级的女生回来,刚好一个人带着词典准备在被窝里看呢,一查,几个人一合计,终于大致拼凑出来,于是,一屋子最大不过17岁的女孩子,都有些心潮澎湃。

这时候,汪国真的诗集已经火遍全国,校园里也有几本在流传,舒婷他们的朦胧诗也在语文课里被选为范文。90年代初的时候,诗歌、诗人,还是很吃香的。

虽然只有短短的四句,但清晰的刻画出一个暗恋者的痴情哀婉。现在还不是21世纪,“爱”,还不是人们嘴上的口头禅,对于她们这些初中生来说,爱,更是一个禁忌的字眼。况且,女生在这方面一向比男生觉醒的早,已经情犊初开的她们,不少都会有个朦朦胧胧的喜欢,或者说暗恋的对象。

禁忌的吸引,加上同为暗恋者的感同身受,不知不觉就被这短短的四句话所打动。

学校里的这些女生们,也许并不一定懂得浪漫是什么,但哪个女生又没有一个浪漫的梦呢?在梦里,应该就会有人给她们写这样的诗。而现在,在现实里,在身边就有这么一慕,她们怎么会不心潮涌动。

王金菊和黄静萍睡在一排的两张床的下铺,刚好头对头。天气热,索性坐起来,隔着蚊帐耳语,“你说他这是写给谁的呢?”王金菊问黄静萍。

这句话好像有所指,黄静萍没好气的说,“我怎么知道?”

王金菊在她耳边轻笑着,“我看,有可能是给你的。”

黄静萍当然不依,在王金菊手臂上捶了一下,“瞎说,怎么可能是给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金菊附耳说,“你别看他眼睛小,我都看到他好几次偷偷的瞄你。”

黄静萍有些小高兴,嘴上却不饶人,“真的?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他也有可能是偷瞄你的啊!”

好吧,冯一平原以为自己的道行很高,毕竟和老婆在街上走,也能做到不留痕迹的,偷瞄街上漂亮的妹纸。没想到,稍微放松了些,只看了几次,黄静萍可能都没察觉,却被她旁边的王金菊给留意到。

这就提醒我们,不管做什么事,一定不能掉以轻心,要从高、从严要求自己。

听他这样问,王金菊还以为他真不知道呢,就推脱说,“我们也不知道,都看不懂,那本书叫什么名字?还有作者,叫什么,你知道吗?”

这个时候,连黄静萍也不假装看书,转过头来看着冯一平,“不知道,我当时趁我外公和书店营业员说事,在一本破书中看到的,全英文,我就只记住那么几句,旁边有张照片,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大爷,穿着长袍,看样子是印度人。”

女生们,包括里面竖着耳朵在听的温红,都有些失望。王金菊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黄静萍挡住,王金菊尝试越过她,却被黄静萍伸手在她在身上哈了一下,一时忍不住笑,也没有了力气,两个人又在那边笑闹起来。

以女生们天生的八卦特质,早自习的时候,连那些家在附近,不住校的女生都知道了。于是在打早饭的时候,不是就有女生对冯一平指指点点的,不过大多数女生看了都有些失望。

一个瘦瘦的小男生,有点黑,眼睛小,鼻子不小,五官虽然凑起来看还可以,本来还算是帅的那种,但是留着一个标准的“马桶盖”版发型,穿着海魂衫,蓝色裤子一看就是买布自己做的那种,脚下还不合时宜的穿着布鞋,整个人看起来土土的。唉,只能说希望有多大,失望就差不多有多大。

冯一平对这些都佯装不知,排在队列里,和肖志杰聊天。他们现在讨论的是,如何在晚上去洗澡的时候,把洗好的湿衣服拿回来,又不让老师发现。

说起来,不管是家里大人,还是学校老师,对“水”,这个东西,包括池塘、水库、河流,都管控的很好。冯一平他们村就好几口池塘,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小孩子或者大人掉进去过。当然,有猪曾近掉进池塘,但不一会,它哼哼唧唧的就游上了岸。

学校就更过分,抓到了批评教育不说,还会找家长。学校教训一顿,骂一通,家里还免不了打一顿,因此去河里洗澡游泳这件事,还是风险挺高的。所以冯一平这个乖孩子一直不会游泳,到后来自己工作了,有时间学游泳的时候,又觉得自己二三十岁,怎么说也是在长江边长大,居然不会游泳,也不好意思去学,导致他一直到重生前,还是个旱鸭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一平想了想,不管另外带着干净衣服出去,还是带着洗好的湿衣服进来,从学校大门那里,总是不保险,只能想其它办法。

他问肖志杰,和同桌的,副校长的女儿关系怎么样。肖志杰还有些扭捏,“我和张秋玲的关系还行吧,在希望小学就是同学。”

冯一平就说,“能不能和张秋玲商量,让她在校长他们住的小院子门口看着,我们偷偷的从那进出?”

肖志杰想了想,“还是不行,她一直是很听老师话的,跟她说我们去河里洗澡,他肯定会告诉王老师,甚至是她爸爸。”

“那就只能洗了澡,再回来换衣服,然后到池塘边洗。”冯一平说。

“是啊,也没什么,这样保险。”肖志杰一手端着粥,一手拿着馒头,“走,去找王昌宁,他带的咸菜里有黄豆,好吃些。”

在他们三个人中,肖志杰家的条件最好,但是他妈妈腌咸菜的手艺,确实不怎么样,有时带来的咸菜都黑黑的。

吃了早饭,包括冯一平在内,班上12个学费没交或者没交齐的同学也都领到了书,晚了两天,大大小小十几本,都透着油墨的香味。这种香味,参加工作后,在书店买再多的书,也体会不到了。

由于开学那天就是周二,从周三正式上课,所以,他们只上了三天,就到了周六,周六早上跑操的时候,校长讲话通知,上午第二节课后,全校开会。

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人欢呼,冯一平却有些愁苦,如果今天还大太阳的话,在操场上坐个把小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二节课后,做完广播体操,大家回到教室,搬来凳子,按出操的顺序,坐在操场上。主席台当然在楼房前的平台上,由三张办公桌拼成,中间的位置上放着一个话筒。平台高出操场5级台阶,操场前的一排梧桐树,刚好替他们挡住太阳。台阶左右的两棵梧桐树之间,拉着一道红色的横幅,上面贴着几个大字,“梁家河中学92年夏开学典礼”。

首先,当然是校长当仁不让的讲话,他首先回顾了上一届初三的同学,有三个考上了县一中,其中一个同学,离市里一中的录取成绩只差不到10分,还有不少同学,考上了县里的电大、卫校、和职业中专,成绩还是喜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年一年级的招生时历来最多的,有三个班,希望新同学们好好学习,力争考上一中,将来考上大学,学习更多有用的知识,报效祖国,为家里、为学校争光。

接下来是学生会主席,一个三年级的男生发言,这个男同学,完全脱稿发言,讲话很有条理,也很有气势,官样文章做个十足。从国际形势谈到国家大势,先要求大家要有历史使命感,发扬主人翁精神,自觉自愿努力学习。然后重点提出,学生会今年的主要任务是,主抓同学们的自我管理和诚信,目的就是要达到考试时能自我管理,不用老师监考,也没人作弊。

说实话,看到一个同龄人在台上侃侃而谈,对同学们的触动还是不小的。特别是他还带着一个“主席”的头衔,在这个时候,大多数小学孩子的心目中,“主席”这个词,是有特指的。

冯一平听到有同学在议论,说这位主席是他们村的,志向不小,他说将来给他个乡长他都不干的。类似的话冯一平原来也听过,因为初中的同学后来都联系的少,当时门户网站还不发达,也还没有同学录这些东西,这位不是一个班的主席此后就从来没有关注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始终坚持自己的理想,走上了比乡长更高一级的领导岗位。这一次,他不由得有些想笑,在心里默默的说,“同学,不要拿乡长不当干部,好多人忙忙碌碌一辈子,到头来不见得能当上乡镇一把手,不要太好高骛远咯!”

接着,是一年级二班一个女生上台,代表新同学发言,相比学生会主席,这位的气势就差很多,一直看着稿子,声音也不大,普通话也确实很普通,说的也是应景的话,冯一平索性又一次神游物外,最后,随大家一起鼓掌。

最后,是教导主任主持的,上一学期的总结,宣布现在的二、三年级,也就是上学期的一、二年级的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名单,并颁奖。

伴着运动员进行曲,三好学生从校长手里接过奖状、硬壳大笔记本,还有钢笔,优秀同学则获得奖状、软塑料壳小笔记本,和圆珠笔,总之,比冯一平在小学拿的文具盒和铅笔上档次。

前后也差不多两节课的时间,冯一平出了一身油汗。一散会,一年级的同学们就一窝蜂的朝教室跑,放好手里的东西,背着书包,到宿舍里装起脏衣服,就各自朝着家的方向奔去。

至于二、三年级的同学,他们还要继续留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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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梅秋萍今天提前做好了午饭,等太阳都到了正当中,父子两个还没回来,她从柜子里舀出几瓢花生,倒在在笸箩里,准备剥出花生米来。今年收的花生大部分都拿去榨油,除了留种,还留下几升,作为冯振昌的下酒菜,当然,有客人的时候,油炸花生米也能作为一道菜。

她坐在堂屋里,麻利的剥着花生,不时扬手赶走在旁边逡巡的鸡,一边留意着屋外的动静。以前从学校回家,在屋外的峨眉豆架子那,冯一平就会大声的喊“妈”,可今天左等不到,右等不到,花生米剥了约莫一碗的时候,门前一黑,她抬头一看,儿子回来了。

她接过儿子的书包,边把脏衣服丢在盆里,边问,“在学校住的惯吗?吃的惯吗?”

冯一平坐到凳子上剥起花生,剥出来的却先丢到嘴里,“住的惯,也吃的惯。和小学一样,还是四个人一张床,吃的比小学要好,早上的馒头蒸的好,饭也是好米煮的,不是小学经常吃的那种发黄的米。”

提到这个梅秋萍就骂,“小学那些昧良心的东西,家里送去的都是好米,还让你们吃那种陈米煮的饭。”

其实那不是陈米,参加工作后冯一平才知道,那应该是陈化米,饭粒发黄,而且还有很重的味道,他们在小学的时候,多半吃的就是这种米。

“不要剥了,我是闲着没事才拿出来,饿了吧,先吃饭。”梅秋萍把盆里加上洗衣粉,倒上水先泡着。

“不太饿,还是等爸回来一起吃吧。”冯一平说。

“那也行,他也快回来了,那我们先炒花生,好不好?”

“好,”冯一平放下笸箩,自己到杂物间,从地上的一个袋子里,舀出一大瓢花生,倒到灶上里面的那口大锅里。

这种花生,是瘪花生,是既不能榨油,也不能做种的,要么颗粒小,要么里面没有仁,平时就被炒来给孩子做零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农村,除了正餐,没钱给孩子买零食,糖、饼干、水果之类的东西,只有在过年或者有人家办喜事时才能见到。孩子们平常能吃到的就是炒南瓜子、炒葫芦子,还有瘪花生,以及红薯干。

冯一平炒花生的水平不错,至少在塆后的这四家里面,他的水平是一等一的。其实没有什么诀窍,小火多炒一段时间,炒熟后放凉,再用小火回火一把,花生就熟透了,而且放些日子也不会返生。

他刚往灶堂里添了几次稻草,就有些香味散发出来。邻居冯家升的老婆端着碗就进来,找梅秋萍说话。邻里之间,端着碗串门很正常,说了几句,她就走进厨房,“一平,又炒花生呢,你怎么这么馋呢?”

对于这些大嫂开玩笑的话,最好就是避而言其它,“家升哥也回来了?”

她老公冯家升,在镇政府食堂上班。

“没有,要晚上吧。”

说着掀开早上罩在菜上的纱网,“啧,你妈他们还真爱你,是不是?你看,着前天换的豆腐,他们都舍不得吃,要着你回来才煮。”

冯一平笑着说,“是啊,你们对金枝姐不也一样,有好吃的都要留着等她,等我们张大了再孝顺你们呗!”

金枝是她女儿,比冯一平大5岁,初中毕业后,冯家升找关系,把她送进了县纺织厂。

“呵呵,那说的是,等我们老了,做不动,就只能靠你们咯!”

等冯振昌回家时,花生已经炒熟,等到吃完饭,再回把火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菜有些凉,又热了一遍。梅秋萍埋怨丈夫,“明知道一平今天放假,还回来的这么晚!”

冯振昌边洗脸边说,“回来的路上,碰到冯明志在搭看板栗的棚子,就帮了把手。”

板栗是最值钱的经济林木,有些人家板栗树多,一年能收上千斤板栗,大多数人家,只有几百斤,但是遇上好的年份,能买上好价钱,比如两三块,那就是农民一年中最大的一笔现金收入。

所以,在板栗成熟前后,经常有人拎着个小篮子,四处地里走,捡那些早熟掉到地上的板栗球,甚至四周没人的时候,还会直接从树上打。

等到板栗熟了,有人甚至晚上抹黑,带着竹竿,挑那些板栗球多的树打,一晚上就会偷好几棵树。所以,近两年,塆里那些板栗树多的,都会搭个棚子,晚上安排人看着。

中午有三个菜,一个是炒豆腐,放了几天,豆腐有些霉,所以用了很多辣椒,还有自己晒的豆酱;一个是炒芹菜,这是在河边采的野生的芹菜;还有一个黄瓜。

父母把一半豆腐都夹到冯一平碗里,看着冯一平吃了三大碗,梅秋萍说,“你说学校四两米的饭怎么能吃饱?”

“学校吃的饱,妈,今天是中午饭吃的迟了,有些饿,才吃这么多的。”冯一平倒了一碗开水,有些烫,边吹边说。

他也没等父母吃完饭,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抓了几把花生,装在口袋里,带上草帽,拿起镰刀,问清楚栓牛的地方,继续去当他的牛倌。

晚上吃饭的时候,父亲问他学习怎么样,能不能像小学一样,年纪前几名。冯一平说,当然没问题。

吃完饭,他尝试着和父母商量,“父,妈,这个星期我把主要几科的课本都翻了一遍,感觉都不难。我觉得将来考上县一中应该不是问题,将来大学也一定考的上,就是好大学还是一般大学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振昌晚上喝了点酒,闻言很高兴,“你要考上了大学,就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梅秋萍在擦桌子,这时也坐下来,高兴的说,“在小学,你就没有让我们操心,成绩一直是最好的,当时陈校长就对我说,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陈校长是他们小学校长,一次村里人办喜事,把他也请来,遇上梅秋萍,就夸了冯一平几句,到现在她还记得。

“父,妈,我想说的是,现在家里还欠着外债,现在学费年年涨,这学期45,到三年级估计上百,高中更高,将来如果考上大学,一年至少要好几千,”

冯振昌打断了他,“这些你不用管,你好好读书,学费我跟你妈来操心。不说上大学,哪怕将来读什么博士,我们也供你。”

冯一平说,“我清楚,将来如果我考上了大学,你们肯定会想尽办法让我读下去,我晓得。”他认真的看着父母。

“这两天,我算了下,姐虽然出去打工,但她初中文凭都没有,年纪又轻,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她也是大姑娘,自己花钱的地方也多,怕是指望不上。”

听到这里冯振昌有些生气,“一起出去的姑娘,其它家的都有钱寄回来,玉萱是一分没有。”

梅秋萍知道女儿去了其它地方,怕丈夫生气,没有跟他说,小声说,“玉萱15岁就出去打工,也不容易。”

冯一平把话接过去,“我算了下,家里一年的收入也就是一千多块钱,每年总要还些债,加上日用开支,每年余不下什么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梅秋萍叹道,“要是年份不好,养的猪得病,板栗又便宜,说不定又要扯帐。”冯振昌坐在凳子上,沉着脸,抽着烟不说话。

“所以我想,还是要趁早想些办法,不然到时就太难。”虽然这个话题很沉重,冯一平还是要继续下去。

冯振昌还是没说话,梅秋萍说,“赚钱难啊,我身体不好,你父亲呢,年纪又大,现在出去打工也找不到好地方,一年地里种的,树上结的,还有养猪,养鸡,实在是变不出来多少钱,要是能找个厂子,一个月能有百多块的工资,那就好了。”

这个时候,村里包括附近的乡村,出去打工的,都以女孩子居多,大多数都是在服装、纺织之类的行业上班。壮劳力出去找个在建筑工地上打小工的机会都难,经常是去外面撞上个把月,生活费、来回路费花了几百块,却找不到事做。地域呢,也都集中在省内,暂时,还没有形成到江、浙、广东、福建等沿海省份打工的大潮。

冯一平接着说,“我看今年板栗都结的不错,估计又买不上什么好价钱。”

冯振昌弹弹烟灰,闷声说,“志明他们去打听过,估计不会高过两块。”

大家都有些沉默,他们家一般也就收三四百斤板栗,这样算,也就最多不超过八百块钱。

冯一平说,“我们班有个镇上的同学,跟我说他爸爸带他去省城玩,买了很好吃的糖炒板栗给他吃,一斤要6块钱,我就留心了,问他那个板栗是怎么炒的,然后又找了其它同学,和从省师范学院毕业的老师,大概问出了糖炒板栗的做法。”他掏出一张纸来递给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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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是他今天下午在山上写出来的。

这也是他想好好几天的结果,小小年纪的他,目前赚钱的机会确实有限,要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只能靠父母。但父母能赚钱的生意也有限,养猪,现在猪价也贱,万一运气不好,碰到什么大病,只能自己杀了吃,而且一家养两头猪已经是极限,再养多,猪吃的饲料就成问题。

从现有的条件出发,糖炒板栗是一个比较现实的选择。他读小学的时候,有一年,板栗曾经卖到5块一斤,那是历史最高价,现在最多三块顶天。大家都觉得卖的贱,但是没办法,在农产品价格上,农民一直很少有话语权的。

再说这个东西,他会做。

参加工作以后,看到有糖炒板栗,他时不时也会买一些。倒不是喜欢吃,主要是因为从小开始,每年都帮着父母收板栗,从打板栗开始,到捡板栗,剥板栗,最后卖板栗,要忙上10多天。但是印象中,家里却从来没有吃过一餐板栗,哪怕是煮上一碗,也没有。估计全村都一样,哪怕卖的再贱,大家都舍不得吃,顶多是剥的时候,那些破了的,就生着吃掉。

套用一句话说,参加工作后,他买糖炒板栗,他吃的不是板栗,他吃的是儿时的缺憾。

就像很多人成年后还听儿歌《让我们荡起双桨》一样,听的也是儿时的缺憾。在冯一平穿着改自姐姐穿小的旧衣服,帮家里大人力所能及的干活的时候,首都的小朋友在周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离天安门不远的,绿树红墙围绕着的公园里划船。因为这个缘故,冯一平一家后来到北京玩,他专门带着儿子去北海公园划了一次船。

张彦倒是爱吃板栗,商场门口,还有农贸市场门口都有卖的,她差不多一个星期会买一次,那时的糖炒板栗已经卖到16块一斤。父母到广州帮忙以后,特别是妈妈,看到那么一小纸袋板栗,就要近二十块钱,深感不值,就说,你们要是喜欢吃,那我做吧。

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做,冯一平上网一查,容易,有步骤,有专门的炒砂卖,他们就试着做了几次,自己也不断调整糖、油比例,还加入其它香料,到后来,做出的加强版糖炒板栗,绝对比外面买的味道好。

现在要做的,只不过是把原来家里做的,每次炒一两斤,变成用大铁锅一次炒十几斤炒而已。

冯一平提出这样的建议,还有一个考虑。

父母因为一直以来,经济上都不宽裕,所以对钱看的很重,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哪怕冯一平后来赚了些钱,这个观念还是改不过来。住到一起后,父母节俭到抠门的习惯,连冯一平也不习惯,那种节省是全方面的,从衣食住行,方方面面,能省一块是一块。何况张彦从小家境就算好,更不习惯,所以,因为花钱,父母和冯一平及张彦之间,闹了不少次矛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一平记得,贾平凹曾经写过大概这么一句话,“在我眼里,两块钱不是两块钱,那是白花花一堆盐。”

在父母眼里,钱不是钱,那真的是命,花钱,就是要他们的命,而且当时他们年纪也大了,想让他们改变,很难很难。这一次,冯一平有信心,做的比原来要好,他也想让父母还年轻的时候,自己能赚些钱,不要像原来一样,把钱看的比命还重。

那张纸冯振昌反复看了,交给梅秋萍,“这说的到不难,河砂好说,到河边挑好的铲就是,糖和茶油,也好买,就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做出那个味道来。”

“还有,到哪里去卖呢?县城不用说,卖6块一斤,估计没多人少人买,我看在市里都不容易,省里应该买的人多,但是省里我们去都没去过,人生地不熟的。还有,在省里,那总要找个住的地方啊,加上买糖和茶油,还有炉子,这都要花钱,加起来也要不少。”冯振昌接着说。

冯一平说,“我并不是说一定要去省城卖糖炒板栗,这只是一个办法,这个不行,我们再想其它的。我主要考虑的是,这里面的大项,板栗,我们自己有,不用花钱买,家里的不够,志明哥家的多,可以先借几百斤,卖了给他钱,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冯振昌点点头,“这个没事,他家孩子小,现在用钱的地方少,商量商量,应该能借一些。”

“目前关键的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把板栗炒好,所以我的意思是,最迟这个月底,板栗就要收,那先不急着卖,我们先炒试试,如果炒出来味道不错,那可以考虑做这个事情。一天没10斤应该没问题吧,做上两个月,能买600斤,6块一斤,毛收入3600,小舅不是一直在省城,叫他帮我们租个房子,房租一个月算200,自己带米,每个月买菜200应该很够,路费总共算300,炉子,加上糖、油,200也够,这样加起来要花费1300,600斤板栗,要1200块,那就是差不多赚1100块,一个月有500多块,而且要是做的好,这个生意是长年可以做的,一年5000块钱应该没问题。”

冯振昌早年在生产对上做过会计,“你是把我们家的那400斤也算进去了,那400斤不算钱的话,两个月差不多能赚2000块?”

冯一平说,“如果是想长期做,那还是要算进价的。”

冯振昌点头,梅秋萍却有些愣住,从她生病,到建房子,这些年下来,欠着三千多的外债,她是个急性子的人,每天都愁,按现在的收入算,这些债怕是要还些年的,怎么儿子这一算,这个好好做,两个月下来,这外债就能还一大半?

她急切的问,“一平,你有没有算错。”

“错不了,”冯振昌说,“就这千多块的帐,怎么会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千多块,你说的轻巧,”梅秋萍也是有性子的人,“这几年,哪一年到年底,家里能余上百多块钱。”

冯振昌哑然,冯一平连忙说,“妈,不会错,我帮你写下来。”

拿着纸,“一个月买菜要200块?”她首先质疑,“这是要天天大鱼大肉的吃啊!”

“妈,这是大概的数字,算宽裕一点好。”冯一平解释道。

梅秋萍反复看了几次,“没错,这样算,一个月确实能赚500多块,哪怕是赚一半,200多一个月,我也知足。”

冯振昌这时也有心情开玩笑,“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一个月赚两百多块。”

梅秋萍说,“反正这是个路子,按一平说的,他以后如果考上大学,靠我们种地是供不起的,只能旧债没清就扯新债,再说借钱就容易?既然算下来这个能赚钱,那我们就用心做试试!”

“按一平这样说的,是值得试试!”冯振昌也赞同。

他也难,受累于父亲地主的成份,他直到37岁才结婚,一直下苦力种地,就是变不了几个钱。在村里,虽然年高份尊,人人见了,不是叫叔,就是叫爹,可是给老婆治病,加上建现在住的房子,欠的几千块钱,这些年还是没怎么还。

目前,儿子是他的骄傲,也是他们的希望,儿子说的也是,学费一年比一年高,大学就更不得了,总不能事到临头才想办法吧,现在确实到了不想办法赚钱就不行的时候。但是自己又没什么好的路子,儿子的这个想法,倒不失为一个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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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星期天下午,带着换洗衣服,还有帮冯宏兵带的咸菜,汇合了冯文,两个人一起回到学校

到学校时还早,不到三点钟。冯文在寝室睡觉,冯一平来到教室,预习或者复习都可以,还可以凭记忆写些大纲,即使现在不能往外投稿,也可以留待将来合适的时机。

来到教室,只坐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他和黄静萍打了个招呼,“你来的真早啊!这么努力,背单词?”

“恩,你也不迟啊。”黄静萍浅笑着。

她今天戴了个天蓝色的发卡,穿着纺绸的衬衫,搭配蓝色牛仔裤,脚蹬一双白色运动鞋,很清新的范儿。冯一平忍不住多瞄了几眼,这次黄静萍有察觉,脸有些微红。

接下来没什么故事,冯一平拿出本子,把字典放在旁边。写不多时,就会翻翻字典,没办法,还是好多字知道,但是写不出来。而且,没有智能拼音的帮助,有些字要按字音一个个的找,很麻烦的。

黄静萍也扫了他几眼,有些不明白他在干嘛,但看他投入的样子,也就没有打扰。

学生的生活是枯燥单调的,老师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里离被撤并的梁家河乡政府所在地有段距离,骑自行车要十来分钟。梁家河乡也就一条街道,乡镇府虽然被撤并,但一些机构还是保留了下来,如工商、税务、林业站、供销社,还有医院。还有一家电影院,不过平时是没电影上演的。

电视呢,这时有线电视还没普及,只能靠室外天线收几个台,可看的节目不多。

学校的文体设施主要就两样:一个孤零零的篮球架,篮板还破了几块,操场不平整,也没有划线,所以能用上它的时候很少;剩下就是一个水泥砌的乒乓球台子,这是男女老师们活动的比较多的地方。

除此之外,在楼前的梧桐树下,每天午饭后和晚饭后,都会摆开两三张矮桌子,主要是男老师们在那下象棋。冯一平估计他们也想打牌或者打麻将,但显然,囿于为人师表的限制,那些活动只能在室内进行。

这天冯一平吃完晚饭,洗完碗回来,看到班主任王玉敏的老公,朱老师,坐在楼前的一张小桌那,嘴里叼着烟,裤腿卷到膝盖拿,一个人对着一盘残局琢磨。看来是棋友没空,只能自娱自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加快脚步,把碗好,冯文问,“走吧,”意思是去老地方洗澡,冯一平说,“你们去吧,我今天有事。”匆匆的走了。

他径直坐到朱老师对面,朱老师抬头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朱老师,我叫冯一平,王老师班上的。”

“哦,冯一平,听说成绩不错。”朱老师点点头。

“老师过奖了,过得去而已。”

“不错,谦虚好,谦虚使人进步。”

“朱老师,其它老师还没吃完饭,您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陪您下一盘?”

“你和我下?”朱老师就笑,“你下棋也不错?”

“不敢不敢,”冯一平一本正经的拱拱手,故作严肃的说,“学生棋龄3年,请老师指教!”

他这举动让朱老师笑出声来,“那好,就你说的,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那我就指教指教你!”

朱老师执意要让一边车、马,炮,理由是,不然领先冯一平太多,下起来没意思,冯一平也没有再分说。

当然是朱老师选黑方,冯一平选红方,冯一平先走。他先飞象,哟,年纪轻轻的想和他拼功力,朱老师觉得有点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局,没下完,朱老师就说,“你不错,值得我下力气,重来重来。”再摆棋,也不说让子的话。

还是让冯一平先走,冯一平说,“朱老师,你赢呢,是理所当然,但是如果您谦让,学生侥幸在您手下赢那么一局,你看是不是有什么奖励?”

这时旁边已经围了几个老师和三年级的学生看热闹,一年级的同学,大多数这个时候对老师还是敬而远之的。

听冯一平这样说,一个老师起哄,“是啊老朱,学生成绩好,是应该奖励啊!”

被这么多人架着,朱老师当然不能退缩,他也大概知道冯一平的水平,所以很爽快的说,“赢了要奖励是应该的,但输了,肯定要惩罚吧。”

“要的,如果我输了,在我能力范围内,老师但凡有所吩咐,我一定全力达成。”

“那也行吧,”朱老师吧裤腿放下,盖住毛茸茸的大腿,“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嘿嘿,”冯一平嘻嘻的笑着,“希望老师能抽时间给我开开小灶,教我画画和乐谱呗!”

“你怎么想到要学这个东西?”朱老师有些诧异。

“爱好,爱好而已,可以吗老师?”

朱老师带的是音乐,性格爽朗,诙谐幽默,很能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而且上课时,时不时在黑板上露几手他绘画的功底出来,比如速写,寥寥几笔,就能把指定的一个同学的轮廓画个大概出来,很是为他拉了不少粉丝。

“你这也算是要多学些东西,老师我准备成全你,成不成的,就看你自己,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的,谢谢老师!”

按规矩,三局两胜。第一局还是冯一平先走,依然是先飞象,稳扎稳打的,到最后,被朱老师用马配炮将死。

第二局,冯一平不再掩饰,炮先从中路突击,车和马从侧翼突破,朱老师稍微有些大意,被他抓住机会,一个车就拼掉了车、马、炮,扳回一局。

第三局刚开始,二楼上王玉敏叫了一声,“老朱!”

朱老师闻声站起来就走,“冯一平是吧,你们王老师找我有事,这一局就留待下次。”说完也不等冯一平回应,迈着大长腿,几步就上楼了,进屋就“咚”把门关上。

同学们不敢笑,围着的老师就无所谓,“老朱,气管炎这么厉害?没事,再有几分钟就能定胜负,王老师那里我去帮你说。”

冯一平把棋打乱,站起来说,“那我就不再占用各位老师的位子了。”

旁边二年级的班主任,也是个数学老师说,“别走啊,跟我也来两盘,我也可以给你开小灶啊,数学上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冯一平说,“陈老师,陪你下棋也是我的荣幸,不过我确实有作业没做,等下上自习就要交的,你体谅体谅我?”

陈老师挥挥手,让他自便。他也是开玩笑的,他看了后面的两局,知道即使能赢冯一平,也要费些工夫,一不小心,来个老马失蹄,就可能会步朱老师的后尘。和老师输输赢赢的没关系,这众目睽睽的,输给一个学生,那就未免不美了。

冯一平一走,同学们自然也都跟着走,有人走后面拍了一下他肩膀,他回头一看,是冯宏兵,“可以啊一平,怎么现在这么厉害?”

“嘿嘿,侥幸而已,暑假的时候,在外公家,看到一本棋谱,学了几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难怪呢!我也回教室,有事找我啊。”

冯一平象棋水平突飞猛进是在买了第一台电脑以后,当时电脑只带了几个小单机游戏。其它的都能赢,唯独象棋游戏,他玩了一个星期居然只赢一把,感觉惭愧的同时,也让他下了狠心,很是买了几本棋谱练了练,半年过去,再和电脑对弈,就赢多输少。

教师节的中午,冯一平端着碗准备去二班找王昌宁,看见朱老师也端着个大搪瓷碗,站在教室楼前的梧桐树下,朝他示意。

看见他碗里的腌韭菜,朱老师毫不客气的夹了一筷子,咯吱咯吱的嚼着,“恩,这个不错,”

冯一平看着他碗里的丝瓜炒鸡蛋和辣椒炒四季豆,很想说,那我们换吧,出口却是,“那您吃,我还有一罐呢。”

“不用,吃吃味道就好。”朱老师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饭,“一平啊,明天晚饭后来我家,你知道在哪吧!”

冯一平很高兴,“知道的。”

“恩,那就好,我走了。”

冯一平明白,这时朱老师答应收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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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十五章拜师学艺

第二天,冯一平才想起,今天是中秋节,又是去找人额外授课,就这样空手去好像不大好。可是他在课桌里翻了几遍,实在没有什么好带的,得想办法,最好是能有个什么小玩意带给他们的小女儿。

于是他就拉着肖志杰,也就这小子是有几个零花钱的,跑到校外体育老师家开的小卖部,叫他出钱也出力,商量买点什么东西好。

小卖部是间盖着石棉瓦的平房,背靠着学校的院墙。现在的这种地方对冯一平而言,就相当于后来的路易威登、阿玛尼专卖店,现阶段,要用钱买的东西,对他都是奢侈品,没事,他等闲一年都不会进一次的。

中间是玻璃柜,后面靠墙是一排木头订的货架,摆的东西除了文具,就是烟酒等日用品,一些零食,还有些小玩具。实在话,商品种类不多,其它不说,零食里好些的,就是有包装的饼干,其它的多是用塑料袋装的瓜子、麻花、怪味豆等。

但是,店里弥漫的味道,冯一平多年后还是会想起。首先闻到的,是烟草的味道,当然不是什么好烟,讲究的老烟枪会觉得冲,觉得呛,但这是在村里父辈们身上闻惯的味道,他觉得很亲切。再之后,就是酒味、糖味、饼干的奶香味、怪味豆的辣味等混合而成的味道,总之很有生活气息,很诱人,所以很让他怀念。

冯一平忍不住眯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好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娘在低头记账,肖志杰进来就直奔零食那,都没留意他。

肖志杰拿了一包一块钱的蚕豆,块把钱的东西,是像肖志杰这样,有零花钱的同学来小卖店当然的选择,至于其它几块钱一样的东西,他们也是要掂量许久才狠下心来买。他当场撕开,倒一把在冯一平手里,辣中带点甜的蚕豆,是冯一平重生以来,吃到的除了饭菜以外的第一种零食,感觉格外不同。

选东西的时候,肖志杰一眼就看上了挂在墙上的水枪,冯一平却不满意。是的,小孩子都喜欢水枪,但家长绝对讨厌这东西,弄得孩子自己满身水,家里也到处喷的湿淋淋的,外面不小心把水喷到旁人身上,还要道歉。特别是后来,到超市买小孩子喝的牛奶,上面都附有水枪,多的时候,家里大大小小七八把,让他和张彦很是头痛。当然了,这些,目前还是小朋友的肖志杰还不能体会。

一番争论,最后,冯一平做主做主,肖志杰出两块五,买了一盒彩笔。当然,彩笔这玩意儿,家长也是讨厌的,第一次给儿子买了彩笔以后,家里墙上、椅子上、桌子上、沙发上、书上、衣服上……,到处都被他涂的五颜六色,不说费了多大功夫才把那些清洁好,就单说清洁那些东西花的钱,都可以买上几十盒彩笔了。

不过,店里也没有其它选择,彩笔好歹能让小孩子动动手,照着画册描些图案,比水枪要好。

肖志杰有些官迷,回教室的路上说,“跟朱老师搞好关系,就是和王老师搞好关系,那下学期你也换个班长当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一平有些哑然失笑,这就是我们几千年传统文化熏陶的结果啊。当然,工作后,如果能有个一官半职当然不错!可是,目前来说,当初中的班干部有什么好处呢?额外花时间,考试又不会加分,有时沦为老师的爪牙,还会得罪同学。

不过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中专一年级的时候,肖志杰被任命为班长,并且进了校学生会,看来他肯定让父母找班主任好好公关了一把。

二人呆在操场上,把那袋蚕豆吃完,才回到教室。这个时候,肖志杰的同桌,副校长的女儿张秋玲也吃完饭回来,肖志忙杰屁颠屁颠回到座位上。

冯一平看了看过道那边的黄静萍,又想笑,原来一直说喜欢黄静萍的,现在看来,却对张秋玲不一般。这,就是少年的爱情吧!

冯一平最后想了想,还是把那瓶没动咸菜也带着,放在书包里。

班主任夫妇俩是双职工,因此分到了相邻的两间,中间的墙被掏出一个门。当作客厅和餐厅的这间挤得满满当当的,放着餐桌、电视柜,一个竹子的小书架。一张办公桌上放着一台两个喇叭的录音机和课本、笔记本,还有几卷试卷。

装修什么的也当然没有,不过客厅这间墙上贴上了白纸,上面写了一首词,冯一平看了下,是苏轼的《赤壁赋》,剩下的地方,画了几棵竹子,不管是书法还是竹子,应该都是朱老师的手笔。老实说,冯一平都看不出好坏,至少说不出好在哪里,只能说可以,字不难看,画也不难看。当然了,这些装饰,应该和这个房间是有些不搭的,不过怎么也算是他们的一种生活态度和品味吧。

冯一平到时,他们已经吃完了饭,班主任王老师在餐桌旁给三岁多的女儿燕子梳小辫子,朱老师坐在旁边看着。冯一平打了招呼,王玉敏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忙着和女儿较劲。

朱老师看着他拿出来的彩笔,开玩笑说,“哟,真懂事,还带礼物了?”

冯一平笑着说,“第一次来,又是中秋,给燕子的见面礼。还有这罐咸菜,您可以调调味,我妈腌咸菜的手艺不错的。”

王玉敏放下梳子,一边把这两样东西朝冯一平的书包里塞,一边说老公,“你跟冯一平说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一平当然不让,王玉敏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学画画和音乐,按理,你的正课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学这些?哪怕你本来成绩还可以,底子不错,接下来也是有压力的。但既然你想学,那我也不拦着你,你自己心里要有数,要保证六门正课要学好,时间要安排好。自己家的咸菜也就罢了,你哪里有钱买彩笔的,快拿去退了!”

朱老师先是在旁边叫屈,“副课怎么了?就不值得学?我们从小就被教育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对不对一平?”

冯一平能怎么说呢,只能说“啊!”

看王玉敏叫冯一平去把彩笔退了,他抱着燕子说,“还是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汪他那老婆的脾性,付了现钱的东西她能给你退?”

王玉敏想想也是,体育老师的老婆是出了名的只进不出的,叫冯一平去退,那也是为难他了。

朱老师接着说,“你既然带来了,那我就收下,其实您这样做,我还是很欣慰,这说明你家家教好,你很懂事。做事先做人,不管你成绩多好,将来读到硕士还是博士,或者出国留学,一定要记得这个道理,作为一个人,学习成绩只是一部分。我说的对不对,王玉敏?”

王玉敏说,“对,你们现在慢慢长大了,也要学怎么做人,不过,来老师家就不要讲究这些,记住了吗?将来考上了好大学,找到了好工作,那个时候你再带着礼物来看老师,老师很欢迎!”

只能说朱老师活的很明白,王玉敏不愧是班主任,冯一平低头诺诺称是,然后趁机就把彩笔递给燕子,“燕子,这是叔叔给你的彩笔,我们一起来画画好不好?”

听他这么说,朱老师就笑,王玉敏就叫了一声,“冯一平!什么叔叔?”

好吧,看来充不了大辈了,冯一平对燕子改口说,“这是哥哥给你带的,我们来画画好不好?”

不过这么一闹,刚才有点严肃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子嘴里含着手指,看向王玉敏——好吧,这印证了这家里谁做主。王玉敏点点头,她才伸手接过去,也不说谢谢,一溜烟的跑到办公桌那找纸。还知道在纸上画,不错!

王玉敏在那边教育女儿,“你还忘了对哥哥说什么?”

燕子转过头,奶声奶气的说,“谢谢哥哥!”

就坐在餐桌旁,朱老师问冯一平,“你为什么要学画画和音乐?”

冯一平想了一下,说,“暑假的时候去外婆家,小学三年级的表弟画的画,我觉得很幼稚,但是,我画出来的,居然和他差不多,当时就觉得很惭愧,很不好意思。”

朱老师和王老师都笑起来,朱老师说,“王玉敏,你不要笑,你画的和燕子画的其实也差不多。”

王玉敏一想,还真是。

“就这个理由?”他接着问。

“还有,我个人觉得,画画,能培养我们的观察能力,注意那些美的、细节的地方。就比如现在,我写作文写景色的时候,看到那景色,觉得很美,真美,但叫我写,却不知从何写起,写出来的总觉得很生硬,那学了画画以后,至少对这方面还是有帮助的。”

恩,这话王玉敏喜欢听。

朱老师不由得再打量起冯一平来,土掉渣的马桶盖发型,黄黄瘦瘦的,面有菜色,海魂衫还说的过去,蓝色的确良的裤子,穿着一双布鞋,看来是家里没钱买凉鞋。一个典型农村家的孩子,在这个年纪,待人接物还有说话,都有些章法,实在是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音乐呢?”

冯一平想了想说,“发给我的课本,其它的我至少都看懂,唯独音乐课本,五线谱我看都看不懂,我是个好强的性子,所以也想把它学明白。”

这个理由当然有些牵强,不过自己的学生在学习上不认输,这种态度还是值得表扬,他们就没有深究。

“那你想学到什么程度?”

这个冯一平早就想好了,“音乐呢,我要能看懂五线谱,有五线谱自己能唱,然后听到一首新歌,能大概的写出它的谱子。”

朱老师又卷起裤管,手在膝盖上一拍一拍的,“识谱倒是不难,听到歌再谱出来,却也不容易。还有呢,这样说画画你的要求就更高了?”

冯一平说,“也没有,就像您在课堂上做的一样,能快速描绘出一个人的轮廓,传神的画出他的衣着,另外,我画一辆桑塔纳,别人不会看成标志。”

“噗哧”,那两公婆又不厚道的笑了,冯一平也陪着憨憨的笑。

朱老师说,“快速,还传神,好吧,你这要求,也不能说是不高。”

王玉敏说,“标志,桑塔纳,没看出来啊,连车你也懂啊。”

冯一平忙说,“没有,是舅舅在省城回来跟我说的,我也只知道这两个车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要求我知道了,”朱老师说,“这样的话,有时间,我就叫你过来,我想一年多时间,应该能满足你的要求。”他看了眼王玉敏,“如果一年多还学不好,那也没办法,到三年级的时候,你王老师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你再花时间学这些东西的。”

王老师不说话,好像没听到,不过他们都明白,这就是默认的意思。

冯一平连忙说,“那接下来就辛苦朱老师了!”

“不辛苦!记得下次来不要拿东西,不过呢,家里的红薯干、柿子、板栗带些来,老师还是收的哈!”

王玉敏那边连忙补充,“冯一平,你朱老师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的。只要你保证正课的成绩,老师欢迎你和朱老师学这些东西,什么都不用带,你朱老师巴不得有人真心跟他学这些的,记住了啊。”

到最后,冯一平以为要先教他画静物呢,朱老师不客气的对他说,“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走都没学会,叫想跑?先画线!”

好吧,先画线,这也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事,半个多小时过去,冯一平还没摸着门道,那边王玉敏走进卧室,拿出来两个油纸包的月饼,“好了,要上自习了,明天再说,这两个月饼你带着。”说着就塞进他的书包里。

冯一平也不推辞,站起来说谢谢老师,然后跟燕子打招呼,“燕子,哥哥去上课了!”

这次燕子没要人教就说,“哥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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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气总算是凉下来,忙完每天的事,梅秋萍却难得

的好几个晚上失眠,旁边冯振昌却睡的很熟。每个晚上,

冯振昌都会喝点叫村里匠人蒸出来的烧酒,他酒量不大,

每晚喝一盅,倒是好睡觉。

梅秋萍翻来覆去的,索性坐起来,觉得很热,把打着呼噜的冯振昌拍醒。

“又怎么了?”迷迷糊糊的冯振昌没好气的问。

梅秋萍懒得跟他计较,“你每天晚上倒是睡的踏实!一平说的糖炒栗子,你觉得究竟怎么样?”

听到这话,冯振昌也清醒过来,“我觉得当然能做,抽空我就去乡里电站水坝那挑几担砂子回来,那的砂子大小均匀,也干净。等下个月板栗收了,我们先炒试试,按一平纸上说的做,大不了炒坏几斤栗子,总能做出那个味道,然后就去省城呗!”

梅秋萍没好气的埋怨他,“你也是个马大哈,一平连县里都没去过,就凭同学说的,你就相信?”

“再怎么说,一平也不会拿这样的事骗我们吧!”冯振昌其实也有些犹豫,不过他想的是,先炒出来再说。

梅秋萍性子急,行不行的,她想快点定下来,“这样,明天你就不用上山,在家里把鸡笼修一修,屋后菜园的篱笆再补一补,我回娘家,跟爸说,后天中秋节,义良总要往家里打电话,到时就叫他回来一趟,问个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梅义良是她最小的弟弟,还没成家,这些年一直在省城。

“好吧,早点问清楚你早点安生。”冯振昌知道自己老婆的性子的,风风火火的,有事情憋在心里,她觉都睡不安稳。

和梅秋萍一样失眠的还有一个,梅建中这些天也睡不好。他也是急性子,这一点上,女儿随他。外孙已经把东西寄出去半个来月,虽然寄的时候,外孙一再跟他说,至少要一个多月才会有回音,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想着外孙寄信的时候,自信的跟他说,两处地方,总有一处会采纳他的作品。当然,可能外孙也觉得,在他面前,这话说的有些太满,后来又添了一句,如果两处都不采纳,还可以往其它杂志社投。外孙的文章写的怎么样他不知道,他听外孙读了以后,觉得挺贴近生活,也让他有些感动。

他也知道外孙到这么大,知道农村赚钱不易,从来没有过零花钱,也从来没有问家里要过什么东西,就冲这次问他要好几块钱寄信,外孙多少还是有些把握的。

十里八乡的,能把自己写的字,变成铅字发表在国家出版的书上的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想象自己那刚12岁的外孙,有可能就是这样的第一人,他就有些激动。

这些天,看到邮局送信的就问,有没有他的信到,还一再叮嘱邮递员,如果有他的信到,特别是如果有汇款单,千万不要声张,悄悄的送给他就好,到时送他一条好烟,搞得不明就里的邮递员一头雾水。

这天中午,梅建中扛着锄头回家准备做饭时,看到大女儿回来了,正在帮她洗被子。

“你怎么来了,有事?”

梅秋萍给他倒了一杯茶,“听一平回去跟我说,这些日子你身体还好?”

“还算健旺,”梅建中坐在院子里,看着竹竿上,满满的晒着的衣服,“不用每次来都跟我洗,我自己会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梅秋萍一笑,“我还不知道你,把衣服放在盆里,倒上洗衣粉,站上去一踩,就算洗了,是吧!”

梅建中转开话题,“不年不节的你下来,有事?”

“是有点事,义良打电话回来了吗?”

“没有,这些年就收到他5封信,平时电话也少,但再过两天中秋,他会打电话的。找他有事?”

“是有点事想问问他,”梅秋萍踌躇了下说。

“哦,那我到时叫他往上面打电话?”

“好的,还是打到村里。”

梅建中没问什么事,他本来还担心女儿知道冯一平给杂志社投稿的事,所以来问他,好在不是。

父女俩没聊多久,大儿子一家就回来了。大儿子扛着两把锄头,儿媳妇抱着瑞瑞,不多时,蓉蓉也放学回家。

中午当然是在兄弟那里吃饭,大舅国胜说去镇里称点肉,梅秋萍拦住了,说去镇上大老远的,况且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还剩没剩,不用了。国胜叫老婆拿钱,谁知道媳妇进房半天不出来,他很有些尴尬。想想家里也是没几个钱,不久前外甥来,就去称了一回肉,于是就去舀了一升黄豆,叫蓉蓉带着弟弟,去村里的豆腐坊换豆腐回来。

梅秋萍今天急匆匆的下来是有事,脑子里总想和卖糖炒板栗每个月收入好几百,不然以她的脾气,她会好好和兄弟媳妇计较一下。即便如此,这顿饭,也只有两个小家伙吃着豆腐鸡蛋的,很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中秋这天,冯一平第一次班主任家,梅秋萍呢,这天也无心做事,中午的时候,村里的妇女主任来家里告诉她,她弟弟义良一个小时后再打电话到村部。她很高兴,也顾不得等冯振昌回家吃饭,拿了一块钱,锁上门就和妇女主任去村里。

村部到冯家冲,来回有三里多地,这样上门通知接电话的,要交给村部一块钱。

梅秋萍接完电话,兴冲冲的赶回家时,冯振昌也回来了,已经摆好了碗筷,难得的在等她吃饭。

“问了义良了?”

“恩,我就问他在省城吃过糖炒栗子没有?多少一斤?买的人多不多?”

“义良怎么说?”

梅秋萍一口气灌下半缸子粗茶水,满脸笑容,“义良也说是六块一斤,卖的人不太多,但一天至少至少能卖个20斤朝上。”

“呵呵,”冯振昌也笑了,“好了,安心了吧,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了吧!快吃饭。”

“义良说收栗子的时候他也回来。”

“那更好,我们炒出来他尝尝,看是不是那个味道,如果他觉得可以,就叫他回省城以后给我们找间房子,还有炉子这些该置办的置办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梅秋萍扒了几口饭,“那我们走后家里的这一堆事,猪啊鸡的,还有田地里的是怎么办?还有,最紧急的就是要钱啊,路费,租房子的,还有买茶油买糖的,加起来也要好几百,这个哪里凑?”

冯振昌早想好了,“谷子早收了,花生也扯了,田地里剩下的事不多,就是油菜,托二哥他们看着。鸡呢,门钥匙给卫东家,让他们帮忙喂,也没多大事,就是一天撒几把谷子的事。钱,也不用急,就落在猪上。”

“你是说把猪杀了?这个时候肉好卖吗?前天隔壁塆的就杀了头猪,也就是今天中秋,不然都卖不完。”梅秋萍不看好这个主意。

“没事,我今天夜里到村里转转,问问有多少人能买,没人买的话,我就去镇里找猪贩子,我们自家养的,没吃饲料的猪,一斤能有一块八九到两块吧,这样算下来,至少能有个五百块,如果还不够,租房的钱就叫义良先帮我们出,他在外面这么多年,这几百块钱应该是有的,等我们卖出钱来再还他。”

“那好吧,晚上我们早点吃,你去转转,自己把猪杀了卖,肉价能高点,猪油猪下水这些,我们好歹能留些下来。”

梅秋萍有些不甘心,今年运气好,去年下半年买的二十来斤的小猪仔,一次没病过,也能吃,到现在都说有两百五十斤以上。这里面,最辛苦的就是她,大六月天的,除了日常要做的事,她一天至少要打两大篮子猪草,不然猪都不够吃。虽然这几年的年猪也都卖大部分,但好歹要留下来些,像这样一两都没有,她心里委实有些不痛快。

“好了好了,”,冯振昌给她夹了一筷子肉,今天中秋,是个大节,他们也称了斤把肉,塆前侄子承包的那口鱼塘今天打鱼,知道他们没钱也舍不得买,就送了一条草鱼和五条小鲫鱼,所以今天的菜算得上丰盛。“你想想,按一平算的,一个月能赚好几百块,不是一个月就能买头猪了吗?”

好吧,提到一个月能赚几百块,梅秋萍就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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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周末,冯一平归心似箭,和冯文只花了二十多分钟,就从学校跋山涉水,一口气跑回了家,所以说年轻好嘛,他清楚的记得,后来好几次走过这些山路,歇歇停停的,个把小时才走完,还累个半死。

今天的菜特别好,有鱼有肉,肉是用辣椒炒的,很香很香。侄子送的那条草鱼,他们昨天没舍得吃,养在盆里,今天早上才杀,一半留下来用油腌着,这一半切块,先油煎,再加上嫩豆腐,细火煮了一锅汤,到现在汤都熬成了奶白色,撒上一把小葱,鲜香可口。

冯振昌还没回来,梅秋萍先给儿子盛了一大碗,看着他吃。“爸做什么去了?”

“挑砂子去了,昨天已经挑了一担。”

“哦,”冯一平闻言一喜,“你们已经想好了?”

“想好了,细舅昨天打电话回来,我问了,这个事情能做,这两天我们捡树上那熟得早的栗子,先打一篮子,开始试着炒,细舅到时也会回来,如果我们炒出来是那个味道,那收了板栗,我们就可以准备出去。所以趁着这两天天气好,就先挑几担砂子回来,免得如果过两天天气变了,挑回来还要晒。”

“呵呵,那挺好的。”冯一平很高兴。要赚钱,现在他们的选择不多,糖炒板栗,应该是见效快,风险低,也相对有把握的一项。如果一切顺利,那么这每个月的几百块钱,对家里的状况就是一个大的改观。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如果成了,以后冯一平的一些想法,至少父母就会尊重,就会慎重考虑,遇到了事,也会想着跟他商量,这也是冯一平主要想达到的一个目的。

冯一平意外的是,父母居然如此雷厉风行,说做就做,他也想到了钱的问题,看来寄予厚望的稿费,目前还帮不上忙。“那钱呢,怎么办?知道这个月收板栗,原来我们欠钱的那些人家都会上门来要账,没钱还不说,还要借,估计不容易打发。“

“哦,这个我们商量好了,板栗收了,就把猪卖给镇上的贩子。你爸还说这两天就卖了省事,我想再多养几天。”

这倒是个办法。冯一平也明白母亲的意思,不是舍不得卖,是多养一天,猪就能长一点,几天下来,哪怕是长个一两斤,也能多卖几块钱。

直到冯一平干完两碗汤,冯振昌才挑着两大袋子河砂回来。看到儿子,他也很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一平觉察的出来,这种高兴和以往得知他考试考了第一名,评上了三好学生不一样。这种高兴,是看到儿子小小年纪却已经能帮上家里的大忙,好像已经长大成人的那种高兴。从这天起,冯一平也觉得,父母也已经有些把他当大人看待。

中秋过后没几天,那些种了早熟品种板栗的人家,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打板栗,等冯一平再一次周末回来时,他们家的板栗也可以打,小舅也回来了,父母也端出了他们尝试几次后的成果叫他们俩品鉴。

小舅快三十岁,因为总是照着《武林》瞎练,工夫还好像真没有,身材倒不错,头发有些自然卷,穿着皮夹克,下身是条牛仔裤,看起来很精神。

看到冯一平就揉他的头,“不错哦一平,不但成绩好,还能给家里出主意,长大了!”

冯一平就嘿嘿的笑,“小舅,你这身挺有品味,挺帅的!”

梅义良也笑,“是吧,我眼光不错哦!”

冯一平小跑几步,看桌子上父母做出的成品,接着说,“可以去丈母娘家上门了!”

“呵呵,”冯振昌和梅秋萍都止不住笑,梅义良追过来,要用手指敲他额头,“不得了啊,现在就敢开我的玩笑。”

冯一平连忙求饶,“舅舅,正事要紧,这栗子你怎么看?”

桌上的簸箕里,装着父母刚炒好的板栗,大约两斤多,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冯一平仔细的把里面的翻出来看,还是不错的,个个都炒成了开口笑。

拿起一个,壳也好剥,里面的那层膜也和栗子肉分开了,轻轻几下就会撕下来。这一次用的就是小舅带回来的茶油和饴糖炒的,味道也很正,只不过因为是刚收的新鲜板栗,水分多一些。

梅义良尝了几个,点点头,“味道不错,不过家里一次炒的少,换成大锅会难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梅秋萍说,“又不是给皇帝做满汉全席,烧了这么多年饭,这点水平我还是有的,不就是换大锅火候不好把握吗?那就不是个事,我用大锅炒出来的,不会比这个差。”

恩,这个冯一平相信,不过他还是要挑刺,“现在的这些看起来,颜色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大小不一,这个还是要挑一下,个头均匀的,卖相更好一些。”

梅秋萍又有些急,这样下来,自己家就凑不出四百多斤板栗,“只要好吃,这怕是没关系吧!”

“妈,不管别人家怎么做,我们一定要做的好,才会比别人卖的好啊,再说,那些挑剩的板栗不是还有人到塆里来收,照样可以卖钱的。”

冯振昌做主了,“那还是挑一下,换做我买,看到买来的大的大小的小,我也不高兴,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来买。”看来他已经考虑到了回头客的问题。

“另外,板栗剥出来挑好了,我们还是要晒个两三天,那样的味道才更正宗。这样带到省城也好放,不然还是会霉,会坏。”

梅秋萍又有些抗拒,晒个两三天,晒轻好些斤,那就是几十上百块没有了,不过儿子说的也对,不晒一下,时间长了栗子霉了烂了,那更可惜。

大局已定,晚饭的时候,冯一平问小舅,“舅,省城你熟,有没有学校比较集中的地方,不管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女生多的地方更好,这样的地方你熟吗?”

梅义良沉吟着,“小学中学当然不集中,大学倒是集中,你的意思是,不到农贸市场这些地方,找学校,特别是女生多的地方?”

“是,”冯一平说,“一来,农贸市场那些地方地段好,但是争执也多,麻烦多;二来买菜的多是主妇和退休的老太太老爷子,他们讲究性价比,肯定觉得还是买板栗自己煮或者自己炒划算。找学校附近呢,是因为,比如说小学,父母接小朋友回家,小朋友看到我们这摊子,吵着要吃,父母不买他就会哭就会闹,半斤也就两三块的东西,一般父母会依着孩子,至于要女生多,那当然是因为女生更比男孩子喜欢吃这些东西。”

三个大人都有些惊讶,父母是有些意外带着骄傲的那种,小舅则是竖起大拇指,“看不出来,你还一套一套的,那我回省城就转转,这样的地方肯定有,我在那附近把房子租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冯一平说,“大学生的时间比较自由,小学和中学只能等下午放学的时候,那我们其它时间都在大学附近卖,下午四五点小学放学的时候,就到小学那。”

“这个没问题,我知道现在好多大学都有附属的小学,中学,离得不太远。”梅义良说。

小舅在家里呆了四天,帮着把板栗都收到家里,然后冯振昌和梅秋萍就起早摸黑的,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把板栗全部剥出来。

那也不是个轻松的活,三天下来,两个人都腰酸背痛的,坐都坐不直。好在天公作美,这些天天气都不错,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挑出来个头均匀的板栗,不到三百斤,梅秋萍照看着晾晒。冯振昌呢,则是去志明家帮忙剥板栗,他们现在也有信心了,商量着卖给他们至少四五百斤,当然,要个头均匀的,年底给钱。

夫妻二人一边忙着,一边等着梅义良那边的电话。冯一平呢,在学校里心情更好了,每天上课,去班主任家找朱老师,抽空还写些东西,同时,也满怀希望的,焦急的等待着杂志社的回音。

终于,国庆刚过,梅义良就打电话通知姐姐姐夫,地方找好了,房子也租好,汽油桶炉子等一应要用到的东西,他也准备的差不多,姐姐姐夫可以准备到省城。

冯振昌抓紧把猪买了,梅秋萍把家里的事都安排好,把钥匙交给隔壁冯卫东家,让他们帮着照看,夫妻俩带着自己家的两百多斤板栗,外加百多斤大米,分成三个担子,找了东明帮忙,三个人先挑到公路旁,再拦了一辆拖拉机,运到镇上,然后满怀希望的,搭上了去省城的班车。

三天后,夫妻俩就打电话给梅建中,已经安顿下来,第一天就卖了十三斤。

再过了一个星期,十月十六号,刚好重阳的那天,邮递员到梅建中家,说找口水喝,递给了他一个邮包,里面应该装的是书,收件人那写着梅建中转冯一平收,又悄悄的给他一张汇款单,金额是两千三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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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看到金额,梅建中相当惊讶。倒不是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只是他实在想象不出外孙轻飘飘的几张纸,能值这么多钱。

邮递员边喝茶边问,“这个冯一平,就是你家嫁到原来的富山乡的大姑娘的儿子吧?”

梅建中边给他续茶边说,“是我大外孙。”

“我记得你这外孙好像年岁不大啊?”

“是,上个月上的初一。”

“哦,就是,那你这个外孙不得了啊叔。全镇这么多年,就只有几个人收到了稿费,而且都是发在县里日报上的一则通讯,最多的也只有七块钱。你外孙小小年纪,就在全国知名的刊物上发表文章,而且稿费快比上我们所长两年的工资,将来肯定有大出息的。”

“呵呵,承你吉言啊。不过有个事还是要麻烦你,我外孙的意思是,他还小,所以这事就不要声张的好,那就要你帮忙了,好不好?。”

“哦,原来就是这个事啊,那没问题,也是,他现在刚上初中,学习要紧,不声张也好。那好,我保证不外传。”

“那走,叔带你去买烟。”

“不用,不用,”邮递员推辞着,最后,还是在店里买了一条《游泳》给他,三块五毛一条。

这个时候的《游泳》牌香烟,虽不是后来传说中一万八千块一条,一支就要九十,相当于两包中华的天价烟,却也是好烟。农村人自己抽的,是《大公鸡》,因为家里把公鸡都叫鸡公,所以很多人都叫这种烟为大鸡公牌,它一毛四一包,待客才用这三毛五的《游泳》。

邮递员白得一条烟,当然高兴,推辞不过就接了,说也沾沾喜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两天就星期六,梅建中就想着等外孙放假来时,再和他一起去邮局,好在今天老大国胜一家都不在,不然他又要费好多口舌。

再过两天,故事会的五块钱的稿费到的时候,梅建中和邮递员,已经都不怎么惊讶了。

冯一平这个时候倒无心担心这些事情,今天周三,明天开始,将迎来他们进初中的第一次考试,这也是一年级相对轻松的地方。现在的三年级,说天天考,那是有些夸张,但一周考个两三次那再正常不过。二年级呢,每月月考,上个月底就已经考过一次。

本来冯一平是不紧张的,但昨天去找朱老师的时候,王玉敏说了,“冯一平,你入学的成绩是班上的第三名,这次不说要你提高,至少不能往下掉,哪怕是第四名,你以后就不用来了。”

朱老师当时也帮着王玉敏,“你王老师说的我同意,你要跟我学这些是可以的,但肯定不能影响你的正常学习,不然我们不好对你家里交待。”

冯一平听了整个人都不好了。要知道,现在一年级考试的时候,不仅仅是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思想品德这六门,还有历史、地理、生物都是要考的,这三门冯一平平时没花多少心思,晚上躺床上的时候,也没有在脑子里过一遍。他原来想的是,平时这三门及格就罢,最多,在期末考试的时候,突击背几天,考个八十分以上,给老师一个交待。

开学到现在,两个月不到,连差生都在努力表现,更不要说那些成绩好的学生了,很多现在就在向三年级的看齐,起早摸黑的学习,所以指望排在冯一平前面的两位成绩下降,也不现实。

而学画画和音乐的基本知识,又是关系到冯一平赚钱的大事,那是万万不能半途而废的,这么一来,那这两天肯定是要突击。所以他当时就和朱老师说好,接下来的两天不来了。

于是这两天冯一平是前所未有的努力,起早贪黑的,吃饭的时候都在看书,肖志杰、王昌宁很不解,黄静萍也很惊讶。就连上课的时候,冯一平也不管是什么老师上什么课,只按自己的计划来,先背政治,然后是历史,然后地理,最生僻的生物就放在最后背,好在开学才一个半月,上的课算不上多,冯一平的记忆力那又一贯的好,他相信,通过这两天的突击,这几门八十分那是没问题的。

周三最后的两堂课是语文,看着冯一平近乎明目张胆的看着生物,王玉敏想了想,还是装作没看到,她倒想看看,就这么突击两天,冯一平会考出什么结果。

同时,这两天,也是王玉敏最轻松的两天,至少,在自习的时候,她再也不用偷偷的杀几个回马枪,完全没那必要。哪怕那些平时不烧香的同学,这两天也在临时抱佛脚,自觉自愿的复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于考试,当我们最终彻底的离开学校之后,留在我们记忆里的,多是压力、辛苦和紧张。但此时再一次身临其境,冯一平又有一些不一样的体会。

考试让人紧张是肯定的,自然也会给人压力,自然会觉得辛苦。但与此同时,很多同学竟然对考试还隐隐有一种期待和渴望?这从他们拿着笔,两眼放光的看着王玉敏手中将要发下来的考卷就可以看出来。

天天向上,好好学习了这么长时间,也想来此检测一下自己的成果,考出了好成绩,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也坚定自己对大好前程的向往,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更加努力的学习。更直接的就是,可以得到老师们的夸奖,同学们的羡慕可能还有嫉妒,甚至还会有女同学暗送秋波。

当然了,考出了好成绩,日复一日辛苦劳作的父母,脸上也会绽放开笑容,父亲也有理由在晚上喝上几盅散酒,再回校的书包里,内容会更充实,可能会多上一小罐花生米,几条小鱼干。

所以冯一平自己总结,其实还真有些贱。考吧,烦,累。可没有考试吧,还真不习惯,不踏实。就像他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加班呢,觉得累,想休息,可真休息的时候,哪怕没事,不自觉的总要要去公司转一下,也是贱。

这样引申开来,其实很多同学期盼每月考试,和后来工作时每月期待发工资一样,尽管存折上每月增加的或多或少的数字,心理其实大概是有底的,也少有让自己满意的,但总免不了对此抱有期待。

所以说,离开学校,就彻底离开考试了吗?错,考试其实无处不在,只不过考试过程和公布成绩的方式多种多样,各有不同而已。所以说,人啊,人啊……。

冯一平一边思维发散,一边行云流水般的答题,语文考试总共一个半小时,他半个小时就回答完了全面的题目,最后,他才看一直刻意不去的看作文题目,我去,真的还是《我的理想》!要求不少于八百字。

那我的理想究竟是什么呢?后来的冯一平完全不记得,也很少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想这么高大上到虚无,和日常生活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的问题。

现在的冯一平用力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以前的理想,呵,发现还真不少。

最开始的理想,印象还很鲜明。是在小学看到语文书上的彩色插图的时候萌生的。那副插图是这样的,下面是青青的草地,上面是蓝蓝的天空,天地之间,有几只颜色鲜艳的降落伞正在降落,他当时一下子就被迷住了,心想,长大了,我一定当伞兵,要跳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看到经销社的工作人员,他又想,将来我要当个售货员。

后来,又想当科学家。

然后,第一次学习鲁迅先生的文章,听了老师的介绍后,他又想当作家,又想当医生……。

至于最后一次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在中专,他明确的想说自己想当工程师。这也是无知者无畏了,当时的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工程师,不知道一个中专生和工程师之间有多宽的鸿沟,准确的说,应该把他最后的一个理想修正为技术员。

当然,这其实也无所谓,因为关于曾经的理想这个问题,在后来,哪怕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再想起过。

有一点很明确,从小到大,还有理想的时候,他没有一次的理想是做经商做生意,做一个小老板,但他最后偏偏就是做一个小老板。

不要说他这一代人,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只有极少数人,才一直理想明确,并始终为之不懈努力,最后,他们中有的人成功了,也有不少人失败。那些成功的人,收获成功的同时,也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对于芸芸大众中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随波逐流的占大多数。你是谁,你从哪来,你想做什么,你的理想是什么,whatever,这通通不重要,通通决定不了你最后会做什么。作为普罗大众中的一员,我们其实真的没有多少可以选择的机会,能有被选择的机会就不错了。如果侥幸抓住了那么几丝机会,有了固定的收入,或者能做一个小老板,那就很好。

至于理想神马的,有关系吗?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

当然,这是他作为一个三十多岁、自觉看清了人生真谛的准大叔级小老百姓的生活体悟或者说是吐槽,现在当然是不能把这些写成作文的。

不过这不是问题,他换了一个角度写了自己的理想,通篇积极乐观,正能量满溢。写出来的,绝对是王玉敏出题时想看到的,而且还可能会超出她的期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天的时间,九门功课全部考完,对自己的成绩,冯一平还是满意的。原来的时候,主要是化学和三年级的几何成绩不好。化学成绩也不能说是不好,他靠死记硬背,得八十分及以上的时候还是不少,但得九十分以上的高分的时候不多。现在,他相当于是二世为人,相当于三十多岁的大叔复读初中,再和那些十二三岁的小朋友竞争,这样如果还觉得学习很难,那也太说不过去。

周六的半天,老师们按常上课,一方面是刚经历过紧张的考试,一方面是马上就要放假,大多数同学都松弛了下来,包括旁边的黄静萍,在课上就几次和同桌的王金菊说话。

最后一节课是语文,班上个子最高的同学,趴在桌上睡觉,把语文课本竖起来挡在前面,这当然逃不过王玉敏的法眼,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他立刻被叫起来罚站,不过还是给他留了面子。小学的时候,罚站通常是要你到教室外面,那你就不得不接受其它老师和同学——比如真在上体育课的同学的检阅。现在还好,是让他就在座位边罚站,冯一平想,这可能也和该同学就在最后一排有关,如果是坐在前面的同学,可能还是会让他倒教室外面,或者教室最后面罚站。

下课时,包括冯一平在内,一共十多个同学被点名留了下来,冯一平开始还不明所以,后来明白了过来,留下来的都是欠学杂费的同学。

因为最近板栗都收了,陆陆续续的都会变成现钱,王玉敏就嘱咐大家回家时和父母多提提,学杂费一定要优先考虑。

被老师要债,冯一平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他想着,是不是父母再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和他们商量下,叫他们先把学杂费寄回来。

就是这么几句话,王玉敏也没有多说其它。以冯一平后来差不多天天要打电话跟客户要账的专业经验来讲,王玉敏叫大家交学费的工作真的做的不及格,看得出来,她做这项工作的积极性也不高,应该还不到关心同学们成绩积极性的十分之一。这也正是这个时候的老师可敬的地方,一心一意的,就是为了学生的学习。

当然,她也知道没有人是家里有钱不给的,然后作为一个教师,也算是一个知识分子,而且是一个女知识分子,要钱的事她可能真的不擅长。

叮嘱他们明天下午一定要按时返校,就几分钟的时间,留下来的十几个同学也放假了,王昌宁等在外面,冯一平就和他一起,沿着公路,慢慢的向外公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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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个人在村前分手,也没有约着下午和明天去玩,学校放假,回家要做的事情很多,特别是在这个收获的季节,他们现在也算半个劳力。王昌宁家板栗属于晚熟品种,这些天正在收,这两天在家里,只会比在学校更辛苦。

外公带着瑞瑞在家,已经做好了饭。大舅夫妻俩带着蓉蓉也在山上收板栗,至于外公家的几棵,前两天大舅带着三舅已经帮他收了,现在就堆在后院。

顾不上吃饭,外公到枕头底下把那张两张汇款单拿给它,还有装着样刊的包裹,外公到现在也还没拆。

冯一平当然很欣喜,虽然寄出去时他信心很足的样子,其实当时满满的信心里面,他为自己打气的成份也不少。

只是家里非常需要钱,他也非常需要钱,这是目前看唯一适合他的赚钱手段,寄出去两篇文章,是真真正正的孤注一掷,如果不凑效,他也不好再问外公要钱朝其它杂志社投稿,没想到竟然一稿就中!

故事会那个简单,他大概翻了一下,选中的是他一篇小笑话,这个也是他经历过的事。

儿子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去农贸市场买菜。回来的路上,看到有晾晒的渔网,儿子不知道那是什么,就问张彦,张彦回答说,“那是打鱼的。”儿子想了一下问,“是因为鱼也不乖吗?”当时坐那补渔网的两个大妈扑哧一下都笑了。

短短几十个字,却有五块钱,其实很不少。他把这篇故事,指给外公看,自己去拆另外那个包裹。

他用手撕开厚厚的大牛皮袋信封,里面是三本簇新的《收获》十月刊,还有一封编辑来信。他翻到自己文章的那页,快速看了一遍,改动不大,然后才看编辑的信。

编辑的信不长,但是是手写。说他的作品贴近生活,主人公形象刻画生动,主旨也非常契合当今社会主流——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政治正确,现在希望工程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但是,他在行文造句方面还有很大提高的空间,希望他在以后工作和生活的过程中不断进步,用心去感触,更细致的观察,创作出更多更好的,反映普通老百姓生活的作品来,最后,以后再投稿,可以直接投给编辑。

外公带着老花镜看着他变成铅字的作品,瑞瑞咿咿呀呀的叫着,伸着小胖手要去撕爷爷手上那彩色的封面。冯一平走过去把瑞瑞接过来,外公就说,“先放着,等下好好看,现在先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的外公,这本书就留给你。”

外公忍不住夸他,“一平,赚钱事小,我高兴的是你有这个才华!那送信的邮递员跟我说,这么多年,全镇就只有几个人拿到了稿费,而且都是登在县里的报纸上,最多的只有七块钱,和你这完全没得比。”

冯一平呵呵的乐。

外公又教育他,“一平,不管怎么厉害,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骄傲,也不要因为写这些,而耽误学习,学习不好,考不上县里的一中,将来上不了大学,那就得不偿失,记住了吗?”

“我晓得的,外公。”没办法,谁叫你现在还是十几岁的小盆友呢,类似的话,至少还要听好几年。

中午就三个菜,估计平时一个人吃饭的外公好长时间没做这么多菜。有肉,有豆腐,有黄瓜。因为要就着瑞瑞,嫩豆腐还是煮的,瑞瑞也不用吃饭,用他的小塑料碗连汤带豆腐的一碗就好。

黄瓜切片,用辣椒炒,起锅时放上蒜泥,很香。

肉很特别,冯一平只在外公这里吃过,是田鼠肉,就在后面田里捉的。去了皮毛,清理干净内脏,再清洗多次,然后抹上盐,在太阳下曝晒,最后挂在火塘上烟熏,吃起来和腊肉没什么区别。

外公不停的给他夹肉,冯一平吃着吃着,觉得有些心酸。

外公现在上了年纪,赚不到几个钱,现在连烟都不抽了,含辛茹苦的养大四个儿子,结果到现在一个都靠不上。想吃点肉都没钱也舍不得买,只能自己想办法抓田鼠,虽然说田鼠肉味道其实真不错,但这确实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外公,明天呢,我想到镇上去把这钱取了。今天老师催学费,要四十五块,然后我还想买两套运动服替换,再买一双胶鞋,大概要七十块。您呢,也买双鞋,天也渐渐凉下来,您也置办一套厚点的衣服,扯布叫裁缝做也可以,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学费有钱就该交,现在换季,你是该买两套衣服,我本来替换的衣服有,又这么大年纪,平常也没什么亲戚走动,还用买什么衣服?”

冯一平说,“外公,你也是好几年都没有做新衣服,况且扯布叫裁缝做,也花不了几个钱,再加上一双皮鞋,最多一百块。接下来这几个月的周末,我都要在你这吃饭,就当我的生活费好不好?再说,要不是你出钱,我连寄信的钱都没有,也不会有这笔稿费。”

“一平啊,虽然这钱是你自己赚的,但你妈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这样大手大脚的,到过年时他们回来,你怎么和他们交待?”

“该怎么交待就怎么交待,”冯一平扒了一口饭,满不在乎的说。

这笔钱不是长辈给的压岁钱之类的,是他自己赚的,多少总有些支配权。照目前的情况看,今年家里的日子会有个大翻身,到年底,外债差不多能都还掉,而父母赚钱的门路也是自己指的,总不好对自己太过苛刻。

“我也不是乱花钱,外公你也知道,爸妈都三年没有给我置办新衣服,天也渐渐凉了,我连一件像样的外套都没有。我就买两套宽松点的运动服,就和镇上中学的校服差不多的那种,春秋也能当外套,精细着点穿,怎么也能管两年。还有鞋,从小到大,穿的都是妈做的布鞋,平时还好,到下雨天走路再小心翼翼的都免不了打湿,就买一双二十来块的双星鞋,怎么也不能说是乱花钱吧!”

听他这么说,梅建中也有些心酸,五个子女,目前就大女儿家最困难。每年春节,来村里拜年的孩子里,也就这个外孙穿的最寒酸,但他懂事,从来没有为这些和家里吵过闹过。

老伴走之前生病,把他的积蓄也花个精光,他相帮也是有心无力,再说现在孙辈的加起来近十个,只帮外孙,家里又免不了要起风波。现在孩子自己赚钱了,也长大了,用俗话说,也知道爱好看了,想买替换的衣服,确实应该。

前几十年,梅建中的日子其实过的不错,至少在村里是中等朝上,关于穿着这方面,他的观念是,不用比人好,但也不要比别人差太多,所以他是同意的,就怕到时女儿女婿又要教训外孙。

他又给冯一平夹了一筷子肉,“那要得,今年你赚钱了,你爸妈也赚钱,家里日子好过,该买的就买,到时他们回来,就说是我让你买的,他们有意见让他们来找我。”

有外公顶在前面,确实比冯一平直接面对父母强,他当然不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剩下的钱呢,还有近两千,你准备怎么办?”外公问他。

“剩下的钱,大头我想还是要趁现在多买些板栗。爸妈他们现在一天买十几斤,一个月就是三四百斤,现在到年底还有三个多月,怎么也要一千斤吧,那就还有三四百斤的缺口,爸妈做顺手了,这个生意长年可以做的,再买个五百斤也不多。我们现在收不到三块一斤,如果在省城买的话,四块一斤能买到就不错,所以现在买是省钱的。”

“恩,你们上面的板栗熟的早,现在差不多都卖了,下面这边正在收,我们用现钱买,也容易,那就买个五百斤?”

冯一平算了下,“干脆买个六百斤吧,这样差不多要一千八百块,再除掉我交学费,买衣服的钱,可能还剩个两百多块,那你拿着,每个周末称点肉,把大舅和三舅家的几个孩子都叫过来,我们一起吃,你这里也热闹热闹。”

梅建中也没反对,孤身老人,当然喜欢孙子,可这些小家伙,没点东西你还真留不住。再说,大外孙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星期吃五六天的腌菜,营养也跟不上,星期天吃点好的,也说的过去。

第二天,爷孙两又一起去镇上,钱全部都取了出来。冯一平买了两套运动服,一双双星,加起来八十块,梅建中买了布,准备做一套中山装,冯一平又强拉着给他买了一双五十块的皮鞋,加起来九十五,倒是花的多一些。

两人特意在中饭后,大家都在山上忙的时候回家,大舅一家果然不在。梅建中炸了一碗黄豆,拌在腌菜里,冯一平笑着说,“外公,我这次带的菜上了一个档次哦。”

不但菜上了一个档次,还第一次拿到了五块的零花钱,这是前所未有的,梅建中也相信他不会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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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冯一平和王昌宁到学校时,已经快五点,三年级正好下课,学校里很是热闹。

到教室时,肖志杰也到了,课本摊在课桌上,但好像只是个道具。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满是是笑,正小声的跟张秋玲说着什么,张秋玲听了不时捂嘴一笑,青春的活力满溢。但也没忘了学习,这时正问肖志杰,“肖志杰,我问你,family怎么写?”

肖志杰顿时卡住了,准备翻书,“我看一下啊!”

张秋玲一把按住他的书,“看书再拼出来算什么本事?就这样写。”

肖志杰有点愁眉苦脸的拿这笔在纸上写,连写了几个,张秋玲都说,“切,都不对。”

看到冯一平,肖志杰连忙叫,“一平,过来,过来。”

冯一平还以为什么事呢,一看是这个,那还真简单,关于这个单词的公益广告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连他儿子在幼儿园中班的时候都记住了。他先写单词,顺手把那句话写出来,“这个单词你应该这样记,fatherandmotheriloveyou,对不对,他们首字母加起来就是,对不对?”

肖志杰一看,“哎,真是这样,先拆开组成句子,再合起来记,这样就忘不了。”

张秋玲很惊讶,“冯一平,你是怎么想到的?”

又补充了一句,“难怪你这次考的这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一平一愣,成绩还没出来啊,“你怎么知道的?”

问出来的时候他自己就知道答案了,“哦,忘了你是校长的千金。”

“什么千金,难听死了,我又不是古代大户人家的小姐。”张秋玲接着问他,“你是怎么想到这样记单词的?”

“巧合,巧合!我们汉字不是拆的吗?那次我就试着找英语单词拆拆看,然后就拆出了这么一个。”冯一平打着哈哈,走向自己的座位,他跟黄静萍打了个招呼,把书包里的东西放进课桌,拿出作业本。送走了一个考试,接下来可以再考虑“创作”的事,不然,他没钱也没理由,让父母在原来的乡上给他租个房子,好尽快摆脱目前他始终很难再适应的寝室生活。

他翻着原来记下来的一些纲要,心里渐渐有底,正准备动笔,旁边的黄静萍问他,“冯一平,你这次政治考试全年级第一哦!”

“恩?”冯一平觉得怎么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消息灵通,一想也明白了,这位的二叔就是一年级三个班的政治老师。

“真的?”他还是有些高兴的,不过总要谦虚一下,“侥幸,绝对是侥幸!如果发挥正常,我是连你也比不上的。”

“虚伪!”黄静萍白他一眼,哦,看起来很可爱的说。

“哎,你刚才在前面说什么呢?”

冯一平决定给肖志杰创造个机会,“肖志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志杰回头,他向他招手,“过来一下!”

“什么事?”肖志杰和张秋玲说的正好着呢,很不耐烦,“我刚才对你说的,你更黄静萍讲讲。”

“哦,好的,”一听是这个,肖志杰高兴了,从旁边拿过一把凳子,趴在黄静萍桌子上,也是边写边讲,不一时,黄静萍和王金菊都说,“哦,还真是这样!”

“冯一平,还有其它的单词可以这样记吗?”王金菊问,黄静萍也看着他。

就不该炫耀啊,冯一平想,“没有,我目前只碰到这一个。”

“哦。”二女有些失望。但还是鼓励他,“冯一平,你办法还挺多的。”

肖志杰带着笑回到座位上,找张秋玲说了好几句话,谁知道对方都爱答不理的,最后索性偏过头去,把后脑勺朝着他,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有事,他转头看了看黄静萍,明白了张秋玲为什么不理他。

因此吃晚饭的时候,肖志杰一直有些做作的长吁短叹,冯一平和王昌宁问怎么回事,他扭捏了一番,还是说了,他倾诉的两个人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尝尝我碗里的菜,我尝尝你碗里的菜——都是咸菜,纯粹是无视他的烦恼。就这样闹了一会,两人一边好整以暇的吃着饭,一边还不忘嘲笑他。

王昌宁指着他笑,“活该,谁叫你想脚踏两只船的。”

冯一平也在旁边补刀,“是啊,今天还做的那么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志杰就要踢冯一平,“你还说,还不是你叫我去的。”

冯一平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我不是知道你喜欢黄静萍,给你创造机会吗,那这样,以后我就不想办法给你创造机会了哦!”

肖志杰忙说,“别,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让她不生气。”

“简单,”冯一平对王昌宁眨了眨眼睛,“我们能想办法让张秋玲不生你的气,但有什么好处?”

“是啊,”王昌宁也帮腔,“没好处,我们是不会帮这样的忙的。”

“你们真不够意思,”肖志杰说,“好吧,你们有什么要求?”

冯一平示意王昌宁提,“奶油瓜子,大包的。”

肖志杰闻言小小的嘘了一口气,“好的,没问题!”

冯一平和王昌宁也是故意逗他,这种大包的奶油瓜子,大概有后来超市里大包瓜子的三倍那么多,但只要一块五毛。

“办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冯一平招招手,三个人头凑到一起密谋,等他说完,肖志杰满脸带笑,王昌宁却看着冯一平说,“我怎么觉得,你也是个花心大萝卜呢?不然怎么能想出这些话?”

肖志杰用肩膀撞了王昌宁一下,“你不知道啊,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等到张秋玲吃完饭回教室的时候,肖志杰连忙起身让路,张秋玲却低着头从另一边进去,冯一平看到了就想笑,转头看黄静萍,觉得她脸上也有些不自然。

晚自习是语文,王玉敏是抱着卷子进来的,随着她高跟鞋踢踏踢踏的响声,整个教室安静下来。

把卷子王讲台上“咚”的一放,“这次这么浅的考试,考试量也不大,居然还有人不及格!恩?整天都在混日子吗?这么容易的考试就考这个成绩,还怎么考高中?与其浪费钱在学校里玩,还不如现在就回家帮父母种田,好歹也算半个壮劳力了!”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好些同学都低下来头,王玉敏话锋一转,“当然,这次有几位同学进步很大,是值得表扬的,下面发卷子,冯一平,98,”

冯一平走上讲台,王玉敏对他笑了笑,“不错,要保持!”

“第二名,唐少康,91。”这位是班长。

卷子发完,王玉敏说,“我先念这次考试的总成绩,第一名,冯一平,语文98,数学99,英语99,物理99,化学99,政治99,历史99,地理98,生物95,冯一平同学以生物之外的8门功课年级第一,总分885的成绩,名列年级第一名。”

王玉敏说完,全班又很安静,这样一看,其实除了生物,其它8门差不多都是满分了。大家都知道,学校老师判卷的原则是,哪怕你都答对了,他也不会给你满分,总要用字写的潦草,卷面不干净为由,扣你个一两分下来,免得你自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总的来说,这次考试王玉敏是满意的,年级第一名是一班,年级前十名一班占四个,特别是冯一平,小考的成绩在一班只排第三名,现在一跃到了年级第一,而且除了生物,差不多是门门满分的成绩。这次考试,虽然难度不大,但知识面覆盖的还是广的,这近两个月所有的要点,基本上都涉及到了。况且她知道,课外时间冯一平还学和考试无关的知识,那三门副课,也是最后两天临时抱佛脚背的,就这样还能学的这么扎实,只要他能保持下去,到中考的时候,不要说是县里的一中,努努力,市里的一中也不是遥不可及。

所以,下自习后,王玉敏特意把冯一平叫到教室外,“冯一平,你这次考试不错,但其实算不上什么,你也知道,这次考试很浅,都不难,考的不好才有问题,所以你千万不要骄傲,接下来要努力用功。”

冯一平连连点头,“还有,这样的成绩一定要保持,如果退步,让别人追上来,那就不用再去找朱老师,记住了吗?”冯一平闻言愣住了,王玉敏却笑嘻嘻的走了。

我去,这是作茧自缚啊!冯一平这才反应过来。

哎,你说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实诚呢?不知道老师在这方面都狡猾狡猾的!酌情考个班级一二三名就可以啊,怎么就这么实在的整了个年级第一,还一定要保持,不然就会影响到发财大计,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冯一平又感觉整个人都不好啦!

肖志杰这个时候走过来,手搭在他肩膀上,“王老师夸你了吧!”

冯一平一扭,挣开他的手,回教室收东西,肖志杰在后面喊,“你不回寝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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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天早上,大家跑完早操回到教室,张秋玲打开课桌,发现里面有一瓶汽水,旁边还叠着一张纸,她瞥了肖志杰一眼,只见他装模作样的在背英语。

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你一定很累,因为昨天晚上你在我脑海里跑了一夜。”张秋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吧,在二十年后,这是个没人会用的梗,但现在,逗这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笑,那还是没问题的。

到了上午正式上课的时候,二人就涛声依旧。

这两天上课,各科老师都会花时间把卷子发下去,每位老师都会对冯一平说,“再接再厉,注意保持!”冯一平心里泛苦,还不得不装出一副谦虚和受教的表情来。

这一周的自习,老师们也都是讲卷子,有时候讲着讲着就会发飙,比如王玉敏现在。

说着说着就来气了,说的是关于《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课的,“这么简单的填空题,菜畦、皂荚树、桑椹、黄蜂、叫天子,这些东西,都是贴近我们日常生活的,你们谁没见过?倒是那些在大城市里的孩子不曾见过,就这几个,居然还有那么多人填不出来?上课的时候,不是再三说,这一段必须要背的,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满教室的同学都成了鹌鹑,教室里落针可闻。

最后,是对作文的讲评,再重复了一遍通用技巧,如何破题,如何立意,如何写好开头和结尾等等,最后,把冯一平的作文当成范文读给大家听。

冯一平写的《我的理想》,和所有的同学都不一样,也出乎阅卷的几个语文老师的意料,如果不是考虑到按例是要挑刺扣几份的,三位语文老师都会一致给作文满分。

中心思想是这样的,冯一平先分析了理想、空想、幻想、和梦想的转化和异同,最后总结道,“我的理想是,不懈努力,让我的每一个梦想都逐一成为现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省城,省音乐学院门口花坛边的梧桐树下,冯振昌穿着一套蓝色工作服,戴着袖套,还是穿着解放鞋,虽然还是土,但比起在村里,穿的体面干净的多。他熟练的从大锅里铲起板栗,装到纸袋里,放在一旁的电子秤上,“好了,三个半斤,一共九块钱,有点烫,不要托着下面,拿袋子口那。”

对面几个女孩把钱付了,边向学校走,就边剥着吃,叽叽喳喳的,“烫,”“那你不要吃啊”“好香,还好甜!”……

冯振昌笑了笑,女儿和她们差不多年纪,却已经在工厂打工,好在过几年儿子也会上大学,而且是会比这个大学好的大学。

摊子前现在没人,他拿起固定在三轮车上的热水瓶,把热水倒在罐头瓶里。

是的,他们的摊子是支在一辆三轮车上,梅义良找厂里的师傅改过,汽油桶改成的炉子放在上面稳稳当当的,加上称重的电子秤,虽然都是买的旧货,也花了近三百块,当时梅秋萍非常的舍不得。

不过这样好处很多,这一带是大学城,还有附属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一个地方买的少了,他们就骑着三轮车,拉着摊子朝下一个地方赶,现在每天下来,都会卖掉上百块。

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馒头,装到纸袋里,然后埋到锅里的砂下,三五分钟,馒头就热了,这是他们的午饭。

正准备抽空抽支烟,到小卖部打电话的梅秋萍回来了,脸色有点不对。

“怎么了?”冯振昌坐在花坛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问。

梅秋萍站在三轮车后,把锅里装馒头的袋子翻了个边,也拿起罐头瓶喝了口水,对他说,“爸跟我说,一平写的,这个月发表在一个叫《收获》的杂志上,还得了两千三百块的稿费?”

“嗞”,冯振昌不小心让烟烫到了手,接着烟又掉到裤子上,他连忙站起来,又拍又抖的,梅秋萍也过来帮忙,“呵呵,你也惊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多少啊?”

“两千三啊,我当时也反复问爸问了好几次,是两千三没错,他们已经把钱取出来了。”梅秋萍说。

“两千三啊,这么大的事,这个孩子一点都没在我们面前提起过。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开学前,他说要去看爸的时候,一个多月前的事了。”梅秋萍也是有些感慨。儿子和她最亲,喜欢粘着她,现在这么大的事,儿子却把她瞒得紧紧的。至于那两千三的稿费,一方面,她觉得很不真实,一方面,她觉得,儿子一下子就长大了。儿子既然长大了,有些事会自己拿主意,不会像以前一样,事事都要问她。本来她应该高兴,应该感到骄傲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又有些隐隐的失落。

两个人热水就着馒头,边吃边聊。

“另外还有个五块,是故事会那里得的。”

“这钱现在放在爸那是吧?”冯振昌问。

“是,”说起这个,梅秋萍又有点气,“他们已经花了三百多!”

“啊!”冯振昌转头看着她。

“学杂费四十五,交了,一平自己买了两套衣服一双鞋,给爸也扯了布做套中山装,还给他买了双皮鞋。”

“这个孩子,”冯振昌也有些无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倒也没乱花,”梅秋萍说。

“是,”冯振昌也赞同,“学杂费有钱了是不该欠,现在也是换季的时候,一平也是该买衣服。”

“买的就是和前面那中学校服差不多的运动服,一平也慢慢大了,也知道爱好看,几年都没给他买过衣服,他这两年长的快,原来的衣服是没有一件不打补丁的,而且还都不合身。”梅秋萍说起来有些心酸。

“是,现在我们不是慢慢赚钱了吗?年底回去的时候,就在省城,给他买套现在时兴的。”冯振昌说。“那剩下的钱呢?你叫爸买栗子了吗?”

“爸已经买了,当时一平就和他说,家里买的便宜,至少买个五百斤。爸在村里也跟人赊了一些,现在都收了八百斤。”

“八百斤,开年后也能买几个月了。”冯振昌把手里的馒头一口塞进嘴里,又有两个女学生朝这走来。

下午,冯振昌说是去上厕所,却是转到书报摊买了当期的《收获》,回来的时候,梅秋萍自然埋怨了好一阵子,好几块钱呢,爸都说了,杂志社有寄几本的,花这个钱干什么?还没赚几个钱呢,就大手大脚起来了?

结果接下来一有空,梅秋萍就捧着杂志看,冯振昌就说,“这么贵的,我还是会去和那老板说,退了好了。”

“算了吧,买都买了,还拿回去退,不是让人瞧不起吗。”

这天下午,两个人在做生意的时候,没少跟来照顾生意的同学搭讪,“这一期的《收获》你看了吗?那篇《一个都不能少》的,是我儿子写的。”然后收获或真或假的褒扬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冯振昌骑着三轮车,朝小学那边赶,然后到高中,到晚饭的时候,再回来停在大学门口,等到远处海关钟楼上响起八点的钟声,他们才准备回家,冯振昌骑车,梅秋萍走在后面,遇到坡或者不平的地方,她就在后面推。

回到住的地方,已经快九点。

这是一个城中村,当然,准确的说,现在还不能叫城中村,其实整个省城,这个时候就是一个巨大的城中村。新建的高楼大厦少,房地产市场还没有放开,新建的住宅楼也都有数,都是些多年的老房子。没有经过大拆迁,再规划,再开发,马路没有后来那么多、那么宽、那么直,马路边的树倒是比后来的多,比后来的大。

住的地方在靠近铁路,当地人在那一块盖起了一片两到三层的小楼,多是用来出租的。前后两排之间的距离不到三米,前面一排楼里的人打个哈欠,后面一排的就会传染,很是仄狭。巷道里的水泥路面,都已经老化或者被压坏,坑坑洼洼的,到了下雨天就更遭罪。

冯振昌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棂和底楼的门,在巷子里洒下斑驳的光影。分散在省城各个地方讨生活的人也都回家了,几个孩子在巷子里嬉戏打闹着。

他们边推着车边一路打着招呼,“回来了,今天还烧鱼,这么舍得,肯定赚不少钱吧!”

“呵呵,哪里啊,你们今天呢,板栗卖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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