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路发现了,自己的儿子是回了狼族领地里,但好像又没回,因为他十天里看不到晏清的时候有十天!
?郎三在山崖底下捡到晏清回来的第一天还好,整只狼虽然沮丧,但也没要死要活的。他还怕这小子要闹腾,特意关了他两天,结果这两天里这小子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的样子又让他放心下来。结果第三天松了锁后一早上整只狼就不见了!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在意,以为只是晏清吃了那只兔子之后心里后悔罢了,需要出去散散心那就散散呗,左右这方圆七十里都是狼族的地盘。
?但渐渐的,他就觉得不对劲了。他把郎三叫过来,“你真的确定晏清吃了那只兔子?”
?当初郎三跟他汇报搜索结果的时候说是晏清找到了,兔子已经被晏清解决了,虽然当时看上去有些后悔,但是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郎三硬着头皮道,“属下发现少主的时候,少主正坐在一滩血迹中,那血迹就是那兔子的,这属下绝对不会看错。”
?晏路皱起了眉,“所以说,你压根没有看到晏清真的吃掉那只兔子?”
?郎三冷汗都下来了,以少主对那个兔子的宝贝程度,能下的去嘴肯定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神志不清的时候,他又哪敢往前凑?
?晏路看着郎三的表情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了,他摆了摆手,“算了,你下去吧。多派两个人手,再去找找。”
?大祭司怅惘的叹了口气,“看来少主并没有吃掉那只兔子,如果是这样少主依旧没有化形也能理解了。只是,少主还这样不经事下去,整个狼族可怎么办啊?”
?晏路看着晏清营帐的方向捂住了胸口,他现在虽然正值壮年,但早些年争夺族长之位的时候受了不少伤,一旦年华不在,沉疴痼疾一同发作的时候,晏清这个前任族长之子的身份只会让他成为活靶子。
?下定决心后,晏路从陈旧的红木箱里取出象征族长身份的权杖,拿在手里径直出了营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狼族领地外围里,晏清正在气喘吁吁追逐一只角鹿,角鹿一族一向擅长奔跑,哪怕是他追起来都有点吃力。
但靠耐力,最终他赢了。
?跑赢这场拉锯战的晏清伸出利爪,想了想,用一种最不破坏皮毛的方式破开了角鹿的肚子,从里面挖出来一枚澄净的橙色灵核。从小溪旁顺爪涮干净灵核后,晏清甩了甩身上的汗和水珠,顺着大树树根坐了下来。从背上的行李袋里翻出来萝卜干,就着刚摘的野果开始了自己的午餐。
?然而他还没吃两口,野果就被一根棍子打落在地。晏清看了一眼滚脏的野果,气不打一出来,刚准备亮爪子上呢,等看清了来的是谁后,晏清转头就要跑。
?但精疲力尽的他哪能跑得过老神在在的晏路。提着晏清的后脖颈的时候,晏路手都在哆嗦,“晏清!你还记得你是一只狼吗!”
?晏清梗着脖子不回答。
?晏路气不打一出来,一权杖直接就敲到了晏清的背上,晏清硬着头皮受了,愣是没吭一声。
?在晏清追击那头角鹿的时候,晏路沿路就一直跟着了,对于儿子捕杀猎物的行为,他非常满意,但他的满意截止到了晏清犹犹豫豫的划开了那头角鹿的身体。
?是犹豫,而不是立马干净利索的杀死猎物!更让他火大的是,杀死角鹿之后。晏清竟然放着新鲜的猎物不吃转去卧到树根底下去啃胡萝卜!
?这哪还有个狼样!?
?晏路抽出附灵绳,把晏清五花大绑,期间晏清的叫唤他全都当没听见。回了营地,晏路也没有给晏清解绑的打算,而是用权杖重重的敲了敲地,沉声道,“从今天起,你哪里也不许去,老老实实跟着我学习族务!”
?晏清眼见挣不脱绳子,立马老老实实趴在了地上,丧气的垂下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晏路冷哼一声,继续道,“学习族务之外的时间,你去跟着郎大,好好学学一只狼究竟该怎么捕食猎物。”
?“听到了没有?”晏路最是看不惯晏清垂头丧气的样子。
?晏清立马象征性的点了两下头。
…………
?郁岁神色慵懒的靠在宝座上,以休养身体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偷懒,然而并没有一只雉鸟敢说什么。相反,雉鸟士兵们都为圣使大人愿意来看自己训练而倍感兴奋,练得更起劲了。
?郁岁控制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裹了裹身上的毯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要入冬了,他最近总是提不起精神来。严格来说,兔子算恒温动物,可不知怎么的,他还是受到了温度的影响。
?台下的青栀正在频频往台上看,从给他灵核的那一刻起,郁岁就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信了,这次演习青栀表现的还不错,郁岁安抚性的对他笑了笑。
?正在演习方队里的青栀直觉这个笑是对着自己的,短暂看愣了之后他差点被对面迎头砍到,脸色臊红的年轻雉鸟知道自己差点出了丑,羞恼之下羽翅竟然扇出了罡风,对面的雉鸟差点都被吹跑。
?郁岁看得眼前一亮,正准备夸奖两句,刚坐直身子突然听到一阵哨兵长报——鼠狼族再次来犯!
?刚刚还摩肩擦踵的队列霎时间静寂无声,落针可闻。
?郁岁从长凳上翻身而下,冷寂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台下鸦雀无声目光炯炯的军队,在心里喟叹一声,总算来了!
?在雉鸟族这一批士兵里建立起名望还远远不够,他想要整个雉鸟族都要知道他的名声。鼠狼族就是最好的祭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雉鸟族的军队已经今非昔比。他们整肃,严谨,无畏,一往无前。真正的怯懦者已经被郁岁清理干净了,留下来的都是精锐。
?郁岁无悲无喜的眸子注视着每一只雉鸟,清朗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演习场地,“每一位勇敢无畏的士兵们,反击的时候已经到来了!是时候用鼠狼族的鲜血去祭奠我们失去的家人和朋友了,你们还会畏惧吗?”
?“一往无前,为了雉鸟族!”
?异口同声,声音震飞了藏身枝干的蜂鸟,整个演习场地久久都还留有回音。
?此时,雉鸟族族长听说鼠狼族再次来犯,不说领兵出战,反而朝着先祖牌位的桌子一个个鞠躬行礼,礼数尽全了,他鸟也就不见了,一旁的左右侍者早就见怪不怪了,放下仪仗牌各自逃命去就是了。
?雉鸟族领地边界,一只拖着大尾巴的鼠狼先锋率先冲进了雉鸟族领地,但没前进多远,就被领地结界弹飞出去,两口气还没喘匀就倒地身亡了。
?然而这并没有引起黄鼠狼们多大的警惕,毕竟他们之前也遇到过几次雉鸟族组织的小规模反抗。事实证明,菜鸟就是菜鸟,多折腾两下也没事,大不了他们多捉几只鸟儿打打牙祭。
?这次来“粮仓”提猎物的是鼠狼族的小祭司,因为依据以往鼠狼族的经验,进出雉鸟族领地和进入没看守的粮仓没什么区别,所以这次他们大摇大摆的来,就是为了打一些过冬的猎物回去。
?小祭司是一只已经收起尾巴的黄鼠狼,但身上穿的巨大兜帽宣告了他的欲盖弥彰,看到自己的手下失利,小祭司拿尖利的爪子剃了剃牙,漫不经心的冲着营地的方向点了点头,“都上吧,悠着点,别都杀光了,捡一些肥的。”
?得令的黄鼠狼们瞬间刮起一阵黄风,冲在最前面的是两只黄毛红尾黄鼠狼。要知道,并不是所有鼠狼族都有资格参与这种兜风式的捕猎,得在族群有一定贡献的才有资格来雉鸟领地吃个新鲜。他们两兄弟在前些日子鼠狼族对灰熊族的争夺地盘战斗中,浑水摸鱼跟着先锋队破天荒的赢了一把,才有这机会出来尝个鲜,所以自然跑在最前面,万一晚了,肥的可都被抢干净了。
?他们早就听前辈们吹牛说,进了雉鸟族领地,直接喜欢哪只吃哪只就行,这些傻鸟们压根不敢反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开始确实是这样的,大批黄鼠狼如入无鸟之境,领地结界也符合他们的印象,用力打就能打破,然而当黄鼠狼真正进入了雉鸟族的地盘,渐渐发现不对劲了!
?鸟呢!?
?所有房子里都空空荡荡,连一只鸟蛋也没有,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大批雉鸟突然从天而降。
?冲在前面的黄二眼都看直了,这只肥,那只也肥,那只更是壮的不行,一看肉就有嚼劲!
?“哥,你等会可别和我抢!”
?黄大抹了抹哈喇子,狠狠啐了一口黄二,“没出息的玩意,什么抢不抢的,这不都是咱们的!”
?黄大黄二齐齐亮出爪牙,冲着“软弱无力”的雉鸟们一个猛子扎过去,只是他们的笑容还没来的及绽放到最大,只见原本该软弱无力,瑟瑟发抖的肥鸟,竟然主动忽闪着翅膀朝他们扑过来了!
?黄大下意识张大了嘴,只不过迎上他脸的不是肥肉,而是一记强悍的罡风!
?渐渐的,所有黄鼠狼脸色都变了,他们想不通,明明该手无缚鸡之力、一盘散沙的食物,怎么突然都会反抗了!?
?很快,接近一边倒的战争局势容不得他们继续想不通,这批黄鼠狼大多都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很快反应过来。反击的食物也是食物,大差不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祭司也很快察觉出来不对,这明显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反攻!这雉鸟族争气了啊,竟然还敢反抗!?亏他之前还吩咐,让这些崽子们收着点,现在看来还是他留情了!以为自己想明白的小祭司气的直哆嗦,那是一种被弱者迎面狠狠打了一巴掌的恼怒。
?如果这次的板上钉钉的捕猎行动不能成功,那他祭司的颜面何存?他们鼠狼族的颜面何存?小祭司一把扯掉兜帽,跟着加入了混战。
?郁岁等的就是他!
?他相中这只黄鼠狼肚子里那颗灵核了。
?刚加入战局的小祭司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忽然发现自己对面多了只拦路的。看化形后的模样,白发红眼,不像是雉鸟族的。
?来者不善,但小祭司没在怕的,他们鼠狼族在这一片还算是有头有脸的族群。“这是我们鼠狼族和雉鸟族的事,实相的就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一同吃了!”
?说完,小祭司的目光上下扫了扫郁岁,扯出了个猥琐的笑容,露出一口黄牙,“当然,如果你愿意归顺我们鼠狼族,那也是好的。看模样,你不是食肉的兽族吧?在方圆七十里,我们鼠狼族可是说一不二的族群,你要是跟了我,我可以给你个容身之地。”
?郁岁烦躁的打了个哈欠,这黄鼠狼怎么话这么多。他从腰间抽出刚做好的鞭子,眯着眼俯视着这个矮冬瓜祭司,“我是不吃肉,但我养了一条狗,最喜欢吃你们黄鼠狼的肉了。”
?小祭司一口牙磨的咯吱咯吱响,“给脸不要脸,那我就用你的头祭一祭这个即将死绝的种族!”
?话音未落,小祭司霎时间闪到郁岁身后,连一道残影也没有,正是他惯用的偷袭战术,很明显是想速战速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作战的时候,鼠狼族都会在爪子上抹毒,但今天本着边捕猎边吃的想法,出战的黄鼠狼们爪子上干干净净,小祭司刚刚在兜帽里的时候就在自己的爪子尖上偷偷涂了腐毒。只要击中,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小精怪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他的爪子尖离那雪白的斗篷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就不能再前进半分了!小祭司一只胳膊已经完全兽化,黄毛密布的爪子和他惊愕的一张脸组合起来格外的滑稽。
?头颅临被绞掉前,小祭司抻着尖尖的舌头看清了捆住自己的东西,是那个小精怪手里的鞭子。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都没感觉?
?然而,他再也不用有感觉了。
?收回鞭子挖出灵核一条龙服务一步到位的郁岁顺便赏了他一个落叶归根。
?他瞅准了角度,鞭子松开时,径直把没头的黄鼠狼甩进了幸存的黄皮子堆里
?当一片血腥的血雾在剩余的黄鼠狼里爆开的时候,雉鸟族发动了最后的攻击,所有的杀亲灭友之恨与族群之恨尽数发泄在了这批侵略者身上。
?被羽翅贯穿胸口的黄二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不过就是来吃个鸟,吃个他们祖祖辈辈吃了很多年的盘中餐,怎么就突然没命了呢?
?地上的残肢断腿多是被愤怒的雉鸟族士兵们撕扯坏的,在这场杀与被杀关系的战斗中,最为温驯的鸟儿战胜了凶恶贪婪的敌人。
?当这场杀戮结束的时候,胜利的雉鸟士兵看着自己鲜红的羽翅,又抬头看了看蓝白的天空,终于确定,他们就是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赢了捕食雉鸟族已经五十多年的鼠狼族!他们保护了家园,保护了族群。无论是新生的雉鸟,还是老去的雉鸟,他们从今往后,都可以不用做食物了!
?战斗与厮杀所带来的亢奋还没有消退下去,青栀头上的翎羽都炸了起来,尽管如此,他还是试图寻找那一抹雪白的身影。
?刚刚在战斗中他看到了,是圣使大人解决了鼠狼族的祭司,才让鼠狼族彻底涣散成散沙,他们才能乘胜追击成功,可圣使大人又去哪里了呢?他有没有受伤!
?捧着一枚墨色灵核的郁岁回了自己的小窝,领地外围那里都是黄鼠狼的臭味,他懒得往那里凑。而且,他有些扫兴的发现,这个小祭司的灵核还真的垃圾,杂质多能量少不说,长的还丑了吧唧的,他都没心情吃了。
?算了,等什么时候给青栀他们吃吧。郁岁把灵核随意丢进盒子里,又往里加了一丝自己的灵力。
?这边血腥的厮杀刚刚落下帷幕,那边才刚刚开始。化为原本狼形的郎大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只梅花鹿,传音到晏清耳朵里,“少主看好,等会属下给您示范一下怎么抓咬猎物才能一击毙命。”
?这些东西晏清都会了,但为了让自己老爹放松警惕,他还是跟着来了。在郎大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去的时候,晏清窝在树底下,从脖子下的花兜里掏出东西来,亮出尖利发光的爪子开始无聊的摆弄了起来。
?一刻后,郎大叼着已经断气的梅花鹿的脖子回来了,猎物已经断气不稀奇,精妙就在于那猎物脖子只被穿透了两个小孔,血液都流进了郎大的嘴里,一点都没滴出来。除此之外,只有梅花鹿的胸口处有几道划痕,离的远了压根闻不到血味。
?郎大松开嘴,骄傲的指了指梅花鹿的脖子,“少主且看,这才是咱们狼族捕猎的最高境界!”
?晏路淡淡“哦”了一声,从自己爪子里翻出来他刚刚一直摆弄的东西在郎大面前晃了晃,“怎么样?不错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郎大用力嗅了嗅,嗅到了一股难闻的草味儿后,又仔细看了看,才确定自家少主手上那朵栩栩如生的花是萝卜做的。
?看着这朵萝卜花,郎大沉默了,半晌后他真诚的夸了一句,“少主,果真……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