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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无伦与穆岫羲一脸茫然,随即皱眉:“你说方才有人偷袭?我们一直在庭中,未见有人经过,连使出内力与气息的感觉都没有。”
严清侯只好拱了拱手,道:“打扰了。”然后翻身跃了上去。
贺无伦道:“若是真如严清侯所说,恐怕那偷袭之人的武功,并不像之前景平门的杀手一般简单。”
穆岫羲点了点头:“估计是‘槐洛秀’忍不住动手了。他当年……从苦主家中偷了不少东西。那种内力的修炼……也是其中一项。不过也有个弱点,修炼这种内力之后,因为呼吸吐纳的方式改变,人的寿数会大大减少。”
贺无伦随即沉默。
他已经大概想到,当年被“槐洛秀”等人所劫持的人家。只有那户人家,才可能有那么多武林秘籍,所载的武功诡秘,却又多对人有害,不容于世。
若是如此,那么“槐洛秀”等人,可说是死不足惜。
☆、心有所系
两人正各自沉默,楼上的严清侯忽然又跳了下来:“贺庄主,穆公子,请问散仙在何处?”
两人对视一眼,俱都无奈:“从昨夜起便不见他影踪了。”
严清侯皱眉,返身上楼。贺无伦和穆岫羲也跟着翻了上去,却见空相面色青白地倒在榻上,口中渗血。严清侯道:“都是贫道疏忽,空相大师才被贼人偷袭,现在情况危急,烦请二位待在房中,贫道去请周杏林过来。”
贺无伦点了点头,穆岫羲却落在地上:“还是我们一起去吧,贺庄主在此,想必贼人不会来了。”严清侯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直接去了周津的房中。
周津正逗弄着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醒醒,让它在榻上爬来爬去,另一头武弦用一个木头杯子引逗着向这边看的醒醒,让它挥动着前爪想要跑过来。
门外的响动让周津反射性地一手托起醒醒放进怀里,武弦也坐直了。严清侯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穆岫羲。
武弦暗暗可惜。又出大事了。
严清侯少有的急切,不由分说将周津拉了起来:“周杏林,空相大师遇袭,现在情况危急,还请快些去诊断。”周津顺手拿过放在桌子上的药箱,跑了出去。
穆岫羲看着武弦:“好久不见。”
“这句话不是应该在武林大会的时候说?我还以为你忘了大哥呢。”
穆岫羲:“你又不是。”
武弦轻笑:“别扭什么。当时叫哥叫得那么甜,‘他’都要酸死了呢。”
“你为什么又回来?浮沫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
武弦比了个“嘘”的手势:“当然是心有所系啊。”
穆岫羲翻了个白眼:“这句话周津都不信。他也是在‘他’身边待着的人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武弦大笑起来,“我都离开了这么多年,仇也报了,心结也解开了,不像你和‘他’,还在原地转悠。”
“大仇未报而已。”
“报了仇心结就解了?”
“我不是‘他’。”
武弦沉默一阵,才道:“‘他’其实挺可怜的。尤其是把你托付给卞城之后。”
“那是他的选择。”
武弦摊了摊手,无奈。穆岫羲转身出了房门,向空相的房间走去。武弦挠挠头,跟在后面。一路上没看见什么人,左右两边的房间都很安静,他暗暗嗤笑:大约是听到严清侯的声音,怕惹嫌疑或是麻烦,才龟缩不出。
到空相的房间时,周津正把脉,眉头拧成一团:“凶手用的是‘焱淼’。两种毒生于一种花上,花色如火,但叶子寒凉似冰,用花或者叶提取出的毒液无论是看还是闻都分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用的解药却是相克的。”
“也就是说,万一用错了解药,就回天乏术了?”
“不错。”周津点点头,“不过,这种药至少要在十天之前就下好,空相大师也不知是何时中毒的。”
严清侯变了脸色。十天前,因众人都在一起,他和空相大师都是并肩而坐,连床铺也挨着。论武功,论嫌疑,怎么着自己也百口莫辩。
周津却摆手安慰道:“道长不必担心自责。这种毒虽然难配难解,下毒却是极易。只需散在人皮肤之上,那人便会在不知不觉中中毒。当务之急,还是通知众武林同仁小心行事为好。”
贺无伦和穆岫羲忽然觉得,也许那个下毒的人是觉得空相比较容易得手才想毒害他的。毕竟……光头露出来的皮肤比一般人都多一些。
他们咳了咳,掩饰忍不住的笑意。窗外一个同样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恐怕这件事不宜告知所有人吧。”
严清侯忍不住皱眉。是神出鬼没的卞城。
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手拎着烤鸡的卞城便在房中站定了。他看了空相一眼,道:“现在下毒之人未明,这几日空相又和我们在一起,定然是这一堆人中的人做下的。你现在去告诉他们下毒成功,空相生死未卜,恐怕这种散沙一样的联盟会立马解散。人家都巴不得回去看老婆孩子呢。”
严清侯叹了口气。卞城虽然说得粗俗,却与实情一般,无可辩驳。他静静站了半晌,忽然开口:“不知卞散仙这两日间去了何处?”
☆、六国之盟
卞城对着严清侯严肃的神情,露出一个坏笑:“怎么,你终于开始怀疑我了?”
严清侯眼中露出隐隐的愠怒之色。他握住了自己的剑:“如果卞散仙不肯解释清楚,即便严某人微力薄,也必然要维护武林正道。”
卞城摇了摇手:“我只是去打探些消息而已。比如……景平门与其他邪道的势力纠葛。”
严清侯放开了握剑的手:“失礼了。”
屋外,雪影对清影道:“这样就相信了?这个解释跟没有有什么两样么?”
“大概他只是需要一个解释而已。”
“都不深究是不是对的?”
那边周津已经开完了两种解药的药方,武弦道:“还请道长先去备好解药,以防突生变故。”严清侯点点头,拿了药方,对众人匆匆告辞。
“散仙不屑于说谎……而且他也需要保全自己。”清影听到屋里的动静,看着走出来的严清侯,直话直说,毫无保留。严清侯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卞城探了个头出来:“年轻人就是讨人喜欢,呵呵。”
清影汗颜地笑了笑。贺无伦在里面道:“行了,你们去休息吧。路上注意一下有没有可疑之人。”
雪影低低欢呼了一声,拽着清影去厨房“休息”了。一路上清影注意着四周,有三个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雪影到了厨房,一边催他做吃的一边问:“怎么样,哪几个人有嫌疑?庄主也太强人所难了,大晚上的。要不是他顺便让我来厨房,我都想睡了。”
清影哭笑不得:“你除了吃跟睡还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