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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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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是试探,还是加重德妃的五皇子争宠的筹码?

明显……不可能是后者。他立时跪倒:“臣惶恐。犬子虽年满二十,却并不成器,整日悠游无心正事,臣深恐……”

“行了行了,”皇上摆了摆手,“朕也就是问问。你何必如此紧张?朕记得你当年在父皇面前可是慷慨陈词过的。”声音明显是带了笑意。

刘逸苦笑着抬起身,额头上却还带着地上的灰,看得皇上轻笑了一声。

“朕这些年就养了这么些孩子,皇子十二,皇女十一,一转眼小八都要出嫁了,小十九却……”

刘逸全身僵直。他忽然想起一些被自己忽略过的事情,比如……十九皇子,比如,郕王。

他越想越心惊,只觉千不该万不该,三日前胡乱揣测圣意。皇恩浩荡,皇威深重啊。

想动手的不是妃子,是这位九五至尊。

“朕前几日听人说,詹国舅欺压民众,弄得民怨沸腾,可有此事?”

刘逸想起前几日被一同交到堂上的那一沓纸。条条陈列出詹勤云的累累恶行,任何几条放在其他人身上,都死不足惜。也亏得皇上能忍到现在才动手。

“臣惶恐,”他再度深深弯腰,“臣这几日夜不成寐,深恐有负圣恩。有人曾将詹国舅告上公堂,只是那动手之人是国舅身边的小厮;后来不知什么人潜入府中,送来一些关于詹国舅的……言行。臣本想奏于圣上,却不料这几日旧疾复发……”

虽是故意模糊了时限,免了追究办事不利之责,这也不全算谎话。自己确实有胃疾,这几日寝不能寐食同嚼蜡,胃绞痛得厉害,还咳了几口血,反将自己吓了一跳。

皇上状若无意地摆摆手道:“朕在皇宫之中,也不知这些事情是真是假。既然有人送来了东西,就随意看看罢。若是言之有理,朕自会遣人查办。”

刘逸那口堵在心中的气一松,忽然面色惨白,咳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临晕厥之前还在想,幸好皇上早有人选,自己不必牵扯进来,这京兆府尹真是……

下人将刘逸抬走后,皇上忍不住心中暗道:“这人,真是糊涂官好办事。不过是让他拿了点东西过来,竟将他吓成这样。”

他看着手边的笔。沾了朱色的笔端仍是竖直的,被他随手放在砚台旁。

是时候动动她们了,要不然……她们还不清楚,这朱批的分量。

四月。

京兆府尹刘逸呈上一沓詹国舅的罪名,还找到了不少苦主,为民请命,请求皇上务必将詹勤云法办,雪洗冤情。皇上忽然令在刑部混日子的七皇子调查此事,命他务必公正严明不偏不倚。

五日后,詹勤云获罪下狱,左相詹飞义在堂上不言不语,并未为自己唯一的儿子求情。毕竟罪证条条陈列,辩无可辩。

皇上在朝堂上勃然大怒,龙案被拍断了一角。后宫里,连带德妃也闭门不出,五皇子在礼部的职务被停,在府中躲着,拒不见客。

但是,对原本有功的七皇子,皇上却并未奖赏,只是口头上嘉奖了一番。那个面貌稍显俊秀的十六岁少年不喜不怒,叩谢皇恩,终于让朝上一些大臣注意起来。势力庞大的外戚自然不喜,另一些本来准备混过这场储位之争的大臣们,却对七皇子暗存激赏之意。

瑾妃这时却愈加收敛。除了给皇太后请安之外,几乎不迈出大门一步,竟像是与德妃一同受了罚。皇上去她那里宿了几夜,后来也就没什么动静了。

这让观望风向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十二日。

夜里,皇上仍在书房批文。他想起这几日瑾妃的样子,隐隐觉得有些怪异。间歇的头疼持续的时间愈来愈长,这些年损耗的精力已经无法弥补。

老了啊……已经五十余岁了。他暗暗握紧了笔杆。

不过,要动摇这皇位,还早得很。

☆、无惊无险

同样是第十二日的夜里。瑾妃将宫人遣走了不少,只留下三个贴身的小婢守着。她低声道:“若是今夜有什么人来,就说我身体不适,你们正准备去请御医。”

“是!”三个少女齐声答道。

瑾妃褪下了金钗珠玉,又换上一身轻便的黑色劲装,身法诡异而灵活地跃出窗户窜出了宫殿,晃过几个以为自己眼花的侍卫,身形一展,如同鹰隼一般飞了起来。

今夜无月,她动作无声,一路上无惊无险地到了京城的一条大街上。

平安客栈。她看着眼前的牌子。

脚下用力一蹬,她贴上房顶的瓦片,又凌空落到院中,攀住了一间上房的窗户。

吱呀一声。窗户朝外开了。

三个人在房中,平静地看着她。

瑾妃对着其中一人笑道:“小侄儿,好久不见。”

贺无伦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虽说是好久不见,这些年的书信联络却没有断过。她的权术诡谋,自己也算是见识了一部分。要说有多少好感,那是难于登天。

瑾妃不以为意地笑笑,看了穆岫羲一眼,又转向冉秋:“你对这弟弟可是护得紧。当年名满天下的小神童,如今连个用了二十年的名字都叫不得,还得叫‘木秀’……可是终于懂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穆岫羲满脸黑线地望向冉秋:“名满天下的神童?”

冉秋有些尴尬地道:“是父王当年将府中事务一概给我处置,却总拿一些你的诗文给别人看……虽是写得不伦不类言语拙稚,对个三岁小儿却也算是难得了。虽说是神童,写的诗文却无关政事,长大后应该也是个风雅公子,因而别人并不忌惮。”

瑾妃笑着附和:“当年大哥还将那诗词给我看了些,什么‘春风未见真容,落一池浅红深绿’就是你写的?可真不错。”

穆岫羲看着贺无伦偷笑的表情,有种想要把他麦色的皮肤涂成黑色的冲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冉秋解的围。瑾妃收敛了笑意,对他道:“我最近不能再出来,所以趁着今夜来与你们商量事情。之后几月会很辛苦,京中若有兵变,切记远离皇城,勿被波及。”

冉秋道:“几成?”

瑾妃毫无犹疑:“三成。”

贺无伦与穆岫羲暗暗惊异非常。京中势力分布,这几日他们已熟记于心,其中德妃的中坚势力在朝中为两成,宸妃加上地方的支持与皇上的晦涩态度是两成半。皇上手中掌握的势力原本有五成,而瑾妃这些年里竟从空白中收入了三成。

绝不会落入他人手中的三成。不管是利诱,是胁迫,还是心甘情愿,都让人佩服。

然而冉秋仍不满意:“有没有加上郕王的?”

瑾妃面上没有一丝被拆穿的羞愧之意:“算上他的,是四成。”

三人心中渐沉。郕王在朝中原本与皇上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势,后来为了自保明里缩手许多,暗里却不知延伸到了多少人身上。而现在,郕王竟然只占一成。

不管是因为瑾妃并不信任郕王,还是朝中的势力比明面上能看到的更加难料,都不是个太好的消息。

瑾妃似未看见三人眼中思虑,只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这几月的计划。你们按照计划行事,剩下的事情都由我的人来做。”

冉秋点点头,接过东西。

瑾妃道:“我要与侄儿再说一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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