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海棠怀揣着刚刚混来的银票,笑嘻嘻的在墙角等裴永卿。
想起那个肉嘟嘟的小家伙,,委屈的时候就像小白兔,笑起来又像明媚的太阳,他不由得心口某些地方变得柔软,傻里吧唧的冲着砖块笑。
“海棠,你在干什么身下探过来,手指捏捏他的脸:“你是不是生病了?”
“你才生病了呢?”宋海棠给他脑袋一个爆栗:“怎么现在才出来,我等你好久了。”
“家里有客人,我娘不让我出来”他的小脑袋摇了摇:“海棠你不要生气哦。”
宋海棠朝前走,裴永卿在后面追,阿五远远的跟着他们,一大一小的声音,拉开长长的身影。
“不许去。”宋海棠捡了块鸭肉塞到他嘴里,两个人坐在凤城有名的酒楼飘香楼,裴永卿的嘴里塞的满满的,像只偷鱼的小猫。
“为什么?海棠你都去过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去你家?”
“嘿,你个赔钱货,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哼。”裴永卿摔了碗,坐在一旁生闷气,饭也不吃了,嘴厥得要翘到天上去了。宋海棠看着窗外,又看看那个闹别扭的呆子,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的,要是让七娘看见他,还不把他留在璃倌楼了。
“你真要去?”
“嗯”裴永卿点头。
一刻时间,裴永卿就站在了传说中的璃倌楼,不过传说中也只是他自己的臆想,海棠说这里有漂亮的哥哥,有很香香的味道,他勾着小脑袋,望眼欲穿,想要找到这里的漂亮哥哥。
宋海棠伸手蒙了他的眼睛:“不许到处看。”
他‘哦’了一声,还是在指缝里偷偷打探着,奇怪,为什么那些哥哥都坐在叔叔的怀里,喂他吃东西?那些叔叔没有手吗?
宋海棠连拖带拽的扯着裴永卿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在门口遇到了刚服侍往客人的芦溪。
“哟,这是谁啊,长得够标致啊,海棠,你眼光真好,这次可以狠赚一笔了。”芦溪就是一个视财如命的人,看到这么灵气的小孩,自然开始摩拳擦掌,宋海棠踹了他一脚:“走开,敢打他主意,你找抽啊。”
芦溪吃力不讨好,悻悻下了楼,宋海棠砰的一声关了门,把外面的声色之地和这个小呆子隔离开。
“海棠,你和那么多人住在一起啊?”裴永卿东摸摸西看看,其实宋海棠屋里也没什么多余的东西,比隔壁的客房要寒碜不少,就一张桌子一张床,裴永卿乐呵呵的在宋海棠床上打滚,宋海棠也不知道他在乐什么?
“额”裴永卿感觉被子下有什么东西搁到了他的脊背,他伸手往被子里摸去,竟然摸到了一个磨得光滑的木头人。
“呀,海棠,这个小人儿和我的小人长一样哦。”
宋海棠憋屈的看着那个木雕,一口气涌上心头:“谁叫你动我东西的。”
“哦”小呆子垂下脑袋,睫毛掩盖了黯淡的眼光,闷闷不语。
“你喜欢?”宋海棠走过去摸着他的头,撑起他的小脸。
“是海棠的,我不能碰。”
“笨蛋,送给你你要不要?”宋海棠叹了口气,怎么就拿这个呆子没辙呢。
“要。”
得,这句话倒是回答得痛快。
裴永卿怀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回到裴府,小小的身子躲来躲去,就怕遇到那个小魔女,阿五抱着手木楞的站着看好戏,因为他看到那个小女孩正在朝这边走来。
“少爷。”
“嘘,别吵。”裴永卿把手指放在嘴边,丝毫不理解阿五眨眼是什么意思。
“小卿”童声童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夹杂了几许女儿家特有的娇羞,裴永卿脸一黑,瞪了阿五一眼,叫你别吵,看吧,把人招来了。
阿五再一次泪眼朦胧,少爷,这次也不是我。
裴永卿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暖,苦着脸离开了。
莫大的院子里,只留下林暖孤寂的身影,很多年以后,她仍记得那个离她而去的背影,带着年少的执着和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赔钱货从小就不喜欢女孩子,不过,哥哥为什么坐在叔叔怀里哦,嘻嘻,看小说的朋友冒个泡哦,这样央晚才有动力,(*^^*) 嘻嘻……
☆、海棠,我也要喝酒
很多时候,时间就像流水,我们一不小心,它就会偷偷溜走,那个时候,你还记不记得,曾经年少的我们。
大雪风飞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院子里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蔓延到屋檐下,瓦砾上的冰凌尖锐的悬在空中,偶尔几只候鸟在花园里觅食,院落里的雪人戴着雪绒绒的帽子抱着树杈静静的站立着,时不时传来雪从树枝上坠落的声响。
“呼呼。”裴永卿戴着洁白的狐裘帽子,身上披着一个小巧的披风,肩上落下了几片雪花,他搓着发红的手掌,哈着气把手伸到暖炉上取暖,巴掌大的小脸冻得通红。
裴母拍掉他肩头的雪花:“这么冷还往外跑,就不怕冻着?”
“不怕。”裴永卿露出洁白可爱的小虎牙,羞涩的躲闪着裴母的挠痒痒。
“今天又去哪里了?”裴母嗔怒的看着他,这孩子长大了就三天两头往外跑,有时候大清早就出门晚上才磨蹭着回来。
“没,就和阿五去逛逛了,不信你问阿五啊?”裴永卿看向阿五,几年过去,阿五已经长成了成年男子,消瘦的脸颊也略黑,身板也变得更加强壮,比起唇红齿白的裴永卿,却是着实年纪差了一大截。
“是··是啊,少爷想吃九江楼的桂花糕。”阿五无奈的看着裴永卿祈求的目光,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帮他说谎了。
“想吃就让下人去买,何必跑一趟。”裴母心疼的摸着他的头发,裴永卿缩头:“热乎的才好吃呢。”
阿五白眼一翻,吃桂花糕能吃到璃倌楼去?
能和宋海棠在院子里闹着打雪仗?
能把衣服都弄湿了,等他干透了才敢回来?
裴永卿偷偷瞪眼,敢说出来你就死定了。
裴永卿脱掉鞋袜缩到暖暖的被子里,借着微弱的烛光翻动着书,他轻轻勾起嘴角,卷起手指在书上滑来滑去,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海棠,以后我们每年都一起打雪仗好不好?
好,每年都一起。
他裹起被子,把自己包裹在编制的美梦。
宋海棠勾□子擦洗着楼梯的护栏,冰凉的水也散不去内心的温热,年前的生意都不好,昔日喧嚣的璃倌楼冷冷清清,七娘也无心打理,整个璃倌楼就围绕在一个宁静的氛围之中,七娘不满的训斥着哈欠连天的小倌:“我这钱都要打水漂了,净养了你们这些个闲人,哎哟,这日子可怎么过哦?”
宋海棠凑过去靠在七娘肩上:“七娘,你那上了锁的柜子里装了什么我去瞧瞧吧?”说罢他高高扬起一串钥匙,七娘拎起鸡毛掸子就追着宋海棠跑,宋海棠抱头鼠窜,众小倌笑成一团,年味越来越重,这里的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聚到一起反而亲切了很多。
“你也别气她了。”芦溪拉起上蹿下跳的宋海棠,宋海棠喘着气,也是玩到兴头上了,他扶起落在背上的鸡毛掸子,哭丧个脸:“七娘手下留情啊,打坏了儿子你可就没有儿子了。”他笑得狡黠。
“哼,你这吃里扒外的儿子我才不要,捡个叫花子都比你强。”七娘卷起袖子,破口大骂。
宋海棠吐吐舌头,躲到芦溪背后:“芦溪,你倒是拦拦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