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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室中如果是今武功相当高明的人,你只要靠近纸窗他已立可发觉,如果用水弄湿纸窗,再用手指戳个小孔,别说高手,只要稍具江湖常识的人,都可以发现。
驼龙是蹲在花格子窗下面,贴壁谛听,因此不会被室内的人发现他。
闲言表过,却说驼龙以耳贴壁,只听通善进入禅房之后,脚步朝北行去,差不多走了七、八步光景,便自站停下来。接着右首壁间,似有轻微的金属之声,那好像他在拉动什么?
接着响起通善低沉的声音,说道:“启禀方丈,神弹子贺德生、丁建中二人在寺右林前制住本寺四杖护法,目下已被困在‘罗汉阵’中了。”
他说完之后,并未闻了一的声音。
这禅房之内,明明没有人,他总不会一个人自说自话吧!
驼龙想起他方才好像在壁上拉动什么,然后再说话,那么莫非这禅房之中,另有密室?
通善在壁间拉动的,可能是通向密室的一根绳子,绳端装有一个小铃,拉动绳子,密室中的铃子,立可发出声响。
而且这壁间,一定另有一根竹管,通向密室,在密室中的人,听到铃响,只要耳朵凑近竹管,就可听到禅房中的人说的话声。那么此时了一该是在密室中了。
驼龙只是以耳贴壁,听到的是声音。
这些声音,换了一个人,只怕一点也听不到,但他却能凭着声音的远近,判断室中动静,几乎和亲眼目睹一般,不爽丝毫。就在此时,突听远处传来了接连响起的钟声。
驼龙心头不禁一怔,忖道;“这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禅房里的通善忽然啊一声,不信的道,“就凭贺德生、丁建中,会破了本寺的‘罗汉阵’!”
原来这阵钟声,是贺德生、丁建中联手破了“罗汉阵”!
驼龙不觉微微一笑!
只听通善又在伸手拉动壁上的铜环了!
这回他听清楚了,那金属在壁上发出的轻响,应该是铜环无疑。接着只听通善急促的道:“启禀方丈,罗汉阵已破,请方丈定夺。”
驼龙听得暗暗得意,自己这“打草惊蛇”之计,果然得逞!
过没多久,但听禅房中起了一阵轧轧之声,细听声音,极似起自地底!
紧接着又是一阵极其轻微的物件移动之声,室内登时响起了一声音,说道:“本座早就知道‘罗汉阵’困不住驼龙。”
他已从密室中出来了!
通善道:“回方丈,驼龙没来。”
了一惊异的道:“那是什么人破了‘罗汉阵’?”
通善道;“好像是贺德生和丁建中。”
了一沉声道:“走!”
驼龙依然迅快的隐入檐下。房门开处,了一在前,通善在后,步声沙沙,循着回廊,往外行去。
驼龙那还怠慢,飘落地面,立即走近禅房门口,推门而入这是方丈的禅房,布置自然相当考究,北首靠壁处,是一张紫檀雕花禅榻。
左首是两把紫檀椅几,右首壁间,是一座叠橱,临窗放一张书桌,还有文房四宝,和一个纯银烛台。
这一阵打量,只不过目光一瞥间事,驼龙脚下并没停止,一直走到北首靠壁的禅榻前面,才行停住。
根据方才他听到的声音判断,那一阵移动物件的声音,应该是在北首靠壁处。那么移动的物件,应该就是这张禅榻!
他伸手推动了一下,禅榻就像生了根一般,丝毫没动。他立时明白,这张禅榻一定有机关操纵,不然,以自己的腕力,区区一张禅榻,岂会推不动的?
心念一动,立时凝足目力,仔细朝榻上逐一审视。紫檀禅榻,两边都雕刻得十分精细,但驼龙很快就发现了。
那是禅榻靠背栏杆上,雕刻的“二龙抢珠”,那颗核桃大的“火珠”表面上特别光滑。只有经常用手抚摸,才会特别光滑,可见此珠准是开启密室的机钮无疑。
驼龙微微一笑,用手按了一下,随着这一按,木刻的“火珠”果然应手沉了下去。
紧接着但听地底响起一阵轧轧轻震,禅榻缓缓朝前移动,禅榻的靠背栏杆,也自动翻了下去。榻后一堵墙壁,此时已经随着裂开了一道门户,一条石梯,往地下通去。
果然是地底密室!
驼龙不加思索,跨下禅榻,举步朝石级走了下去。
石级盘旋而下,不过数十级,每逢转变之处,壁间都点着琉璃油灯。石级尽头,已是一堵砖墙,墙角有一扇木门。
驼龙轻轻推开木门,就听到一阵莺声燕语,夹着一个洪亮的笑声,传了过来。
这是一间相当宽敞的地室,四周墙壁,围以护壁板,髹漆着光可鉴人的黄漆,板壁上悬挂了四盏大琉璃灯,灯光通明,地上也铺着光亮鉴人的黄漆地板。
除了左右两边,各有两排椅几,中间是一张八仙桌。
此刻桌上摆满佳肴美酒,金盏牙箸,正有两名美女,陪着一个身材高大,浓眉紫脸的蓝袍汉子,在饮酒欢笑。
在蓝袍汉子右首,还放着一付杯筷,但坐位是空着。不用说,那是绳金寺方丈了一的坐位,他刚才还在这里饮酒。
就凭他在地底密室,享受醇酒美人,就是个不守清规的和尚。少林寺清规素严,断无此不肖弟子。
驼龙推开的这道木门,是在他们右后方,因此在室中饮酒的一男二女,并未发觉。
其实这也不过是推开木门的一瞬间事。
那蓝袍汉子连头也没回,洪声道:“大师这么快就回来了?”在他说话之际,坐在蓝袍汉子右首的女子,忽然回过头来,她看到进来的不是了一,不由脸上一怔,口中惊“啊”出声。
驼龙重哼一声,沉声道:“在下不是了一。”
蓝袍汉子在驼龙出声之际,已然警觉,他究竟不愧是久闯江湖之人,及时发现因右首那个女子神色有异,迅快的转过身来!
不,他一转身,看到驼龙,立即霍地离坐而起,沉喝道:“尔是何人?”
驼龙微嘿道:“阁下不认识我,我倒认识你,阁下大概就是长安武家堡的武堡主吧?”
蓝袍汉子正是西天王武天相,闻言不觉洪笑一声道:“不错,在下正是武某,朋友夜闯绳金寺,当非无名之辈,怎不亮亮万儿?”
驼龙冷冷的道:“在下是找人来的,不想和武堡主高攀,不说也罢。”
武天相脸色微沉,目光炯炯,注视着驼龙,问道:“你要找谁?”
驼龙笑道:“瘦金刚知本大师。”
武天相紫脸闪过一丝杀机,突然洪笑一声,点点头道:“朋友能找到这里来,果然有些眼力,只可惜祸从口出,朋友这句话,已惹下了杀身之祸。”
驼龙也大笑道:“只可惜西天王并不是注人生死的阎罗天子,还要不了姜某的命。”
武天相听他说出“姜某”二字,不觉身躯微微一震,双目精芒暴射,问道:“朋友莫非是大名鼎鼎的泰山驼龙?”
驼龙笑了笑道:“武天王居然也知道区区贱名,那倒真是荣幸之至,只是鼎鼎大名这四个字,姜某愧不敢当。”
武天相洪笑一声道:“好极,武某久闻驼龙姜大侠盛名,今晚遇上了,当真幸会之至!”
喝声出口,人已飞身而起,双手如钩,直对驼龙扑了过来。
因他纵身飞扑,一个人自然要比驼龙高出数尺以上。
这一下动作如电,左手五指箕张,就像鹰爪一般,直向驼龙顶门抓落,右手钩曲,隐藏胸前。人还未到,五股锐利的劲风,嘶然有声,破空生啸。
驼龙看他出手爪势,十分锐急,心头不禁猛然一沉,暗暗忖道:“莫非他是九阴门的人?”口中却朗笑一声道:“武堡主好凌厉的一抓。”
身子已然向旁闪开了四尺。
武天相一抓落空,人也落到地上,不见他闪身移步,竟然飘忽如风,随着驼龙就地横移,在电光石火之间,当胸右手,悄无声息的笔直朝驼龙当胸抓到。
驼龙右手翻起,五指如刀,使了一招“白露横江”,横削敌人手臂。
武天相似是不理,也许是双方动作太快了,他右爪直抓,已是缩手不及。只听“啪”的——声,驼龙削出的五指,一下击中武天相的“曲池穴”。
须知这“曲池穴”乃是手臂上的要穴,被人点中,整条手臂立即会酸麻失灵,动弹不得。